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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灵异悬疑爱情小说《沉睡二十九天》[第8页]

作者:宣娇2018
首页 上一页[7] 本页[8] 下一页[9] 尾页[46]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殷童和他并排坐着看天上的月亮,下半夜的月亮格外地皎洁,象是黑暗中悬着的一盏明灯。

    只要你看它,它就一直在那里。

    遥不可及,却无处不在。

    杨凡把所有的信息在脑中过滤着,最后产生了一个他觉得很可怕的想法,“你怀疑他们是为了骗取保险金故意制造的车祸?”

    殷童摇着头,“我不知道。”

    曾经的她想寻找真相,可是她现在害怕了,真相往往很残忍,而寻找真相的过程很痛苦,她已经尝试过了,可是无能为力。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那些往事,但你要相信,不管你做了什么,这都是他们的错,和你无关。”

    “我不知道。”殷童茫然地摇头。

    她觉得自己现在和董桂花很相似,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真相。
    “如果你不确定,那就去把真相找出来吧。”

    殷童犹豫着,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寻找真相,也许象董桂花一样,自我欺骗会让生活更好过一点。

    “如果你决定了,我会帮助你的。”杨凡说。

    殷童的眼睛漆黑一片,杨凡的心隐隐作痛,他说,“先回医院吧,你的妈妈还在等你。”

    殷童愣了愣,是啊,这两天她光顾着自己的事,忘记了殷母还在医院守护着她的皮囊呢。

    “需要我带你回去吗?”杨凡问,殷童的状态看上去很不稳定。

    他把随身携带的照相机从保护套里拿出来,说,“我的汽车停在马路边,从这里过去还有一大段路,你要是不想遇见陌生人的话,可以藏在这个保护套里,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容纳得下。”

    殷童朝黑黝黝的保护套里看了看,突然一指湖面上,“你看那里有只水鸟。”

    杨凡转头,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殷童已经不见了。

    “还是那么喜欢玩捉迷藏啊!”杨凡无奈的摇头,他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把保护套背在肩膀上,走出了公园。

    杨凡坐上汽车,把保护套放在后面的座椅上,“你可以出来了。”

    “你快点开车。”殷童说着,但她并没有立刻从保护套里出来,她可不想让杨凡看见自己变形后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就算是鬼,应该也是个优雅的鬼。

    杨凡发动汽车,开到医院门口后,看了眼后视镜,不知道殷童是什么从保护套里出来的,她抱着脑袋,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

    “我好象晕车了。”

    晕车?杨凡有点流汗,鬼还能晕车?
    “除了装相机,你还往保护套里装过什么别的?”

    杨凡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带着相机出去拍照时,没地方扔垃圾,他往里面塞过纸巾果皮什么的,事后也没有清洗。

    他不知道殷童现在对气味的灵敏度堪比猎犬。

    他向殷童道着歉。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啦。”殷童很大度地说,其实经过刚才的一番经历,她又感受到了来自人间的烟火气息,对于这个世界,她又开始眷恋起来。

    殷童从车上下来,站在车门旁,想了想说,“我刚才已经想好了,我想和你一起寻找真相。”

    “你现在不害怕了吗?”

    她看了看杨凡的眼睛,确认那是一双值得信赖的眼睛,鼓气了勇气说“我觉得我已经经历了最黑暗的夜,不会再害怕真相了。”
    第十七天
    裴裴今天到医院探望于洋,于洋上次挨了一拳后,伤到了鼻骨。

    他躺在病床上,因为刚刚做过鼻骨骨折的复位术,鼻腔里还塞着纱布,脸颊也有些红肿,裴裴一看就要哭了。

    “做了手术怎么反而更上去更糟了?”

    于洋觉得很不吉利,“我又没死,你哭什么?”

    “那人下手也太狠了,无怨无仇的,怎么能把你打成这样呢。”裴裴见于洋生气,不敢再哭,伸手擦了擦眼睛。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等警察找到他以后我一定要把这一拳打回来。”于洋鼻孔不通气,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

    “可是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我要认识他还能躺在这里,早带着人找他算帐去了。”于洋已经对裴裴解释过这件事情,见裴裴又问了一遍,摆明是对他不信任,不禁有些生气。

    “既然不认识,那他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裴裴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明白。

    于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还有完没完?”

    裴裴不敢说话了,坐了半晌,怯怯地说了句,“做手术疼吗?”

    “把你的骨头拉来拉去的,你说疼不疼?”于洋眼睛看着天花板,没好气的说。

    裴裴咽了下口水,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见于洋闷闷的,裴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他,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流了很多血吧?”

    于洋终于发火了,声音拉高了八度,“你究竟是来干嘛的,探病的还是补刀的?”

    “我是真的担心你,昨天我一夜都没睡着,你做手术的时候,我还……”

    “行了,行了,”于洋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见裴裴帮不上忙还哭哭啼啼的,觉得更加心烦,“你没事还是回去吧,反正也帮不上忙。”然后朝里翻个身不理她了。

    裴裴也不敢在医院多呆,怕被熟人看到,发现她和于洋的关系。

    她闷闷不乐地从医院出来,打车回到于洋的住处。

    自从殷童变成植物人以后,裴裴就住进了这间套房,把衣物也全部搬了进来,这间于洋和殷童的婚房现在成了她和于洋的爱巢。

    现在于洋不在家,裴裴不知道该干嘛了,她往脸上敷了张面膜,坐着发呆。

    昨天那个男人太诡异了,她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男人已经一拳打在了于洋脸上。

    裴裴吓得尖叫一声后,立刻用手抱住了头,紧紧闭上眼睛,她的第一反应是遇上了劫匪,男人打完于洋后就会收拾自己。

    所以直到于洋叫唤着从地上站起来时,她才敢睁开眼睛,却发现男人已经走掉了。
    看到于洋的鼻子流出了很多血,裴裴吓得心惊胆战,在于洋的指挥下,才勉强拿来了纱布,简单地给他做了下处理。

    于洋又打电话报了警,警察向两人询问施暴者的外貌,两人谁都没看清楚,只能说个大概,现场也没有丢失任何财产物品,警察让于洋先去医院治疗,做完伤残鉴定后再进行立案。

    于洋在医院做了一天的治疗,裴裴有晕血症,不敢陪着,只能等他治疗完了,才去医院看他。

    可是在医院于洋对她的态度明显很不好,这是她和于洋在一起以后,于洋第一次这么粗暴的对待她。

    这让裴裴很不好受。
    门铃响了,裴裴无精打采的起来开了门,外面站着个快递小哥,他把一大捧菊花递她手上,说,“你是裴裴吗,这是你的快递。”

    菊花很新鲜,象是刚采下来的,雪白雪白的,把她脸上的面膜都比下去了。

    裴裴感到很奇怪,问,“谁送的?”

    “不知道,上面有卡片,你自己看吧。”快递小哥完成工作就转身走了。

    花束上面确实插了张卡片,也是一张纯白的卡片,上面写着,“我会回来的。”

    字体隽秀修长,好象在哪里看到过,但裴裴一时想不起来了。

    究竟是谁送的花呢,除了清明节,还没见过没事送菊花的,还有那句“我会回来的,”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谁在恶作剧?

    裴裴把花丢在了客厅的地上,觉得心情变得更差了,她无情无绪的,电视也没看就上床睡觉去了。

    裴裴本来就胆小,没有于洋陪着,孤零零的夜晚更加让人害怕,裴裴留了盏床头灯,紧紧搂着她的小猪佩奇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咚、咚、咚——

    裴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这是什么声音?

    咚、咚、咚——

    四周万籁俱静,显得声音格外清晰。

    有人在敲门。

    难道是于洋回来了?

    裴裴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从医院跑回来?

    裴裴没有细想,拖鞋也来不及穿就跑去开了门,“于洋,你——”
    打开门,她愣住了,门外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阵寒风吹过,把她的睡衣也掀开了一角。

    是自己听错了?

    裴裴打了个寒战,把门关上,嘀咕着回到床上去了。

    半夜时分,睡意正浓,打了个哈欠,裴裴翻个身又睡着了。

    但很快她又被吵醒了,咚、咚、咚——

    依旧是很有节奏的敲门声,不轻也不重,每一声的间隔长短也一模一样。

    这次她不会再听错了。

    裴裴的心揪了起来。

    不,不可能是鬼,这世上没有鬼,一定是风声,今天的风太大了!

    裴裴裹紧被子,把头也埋进被子里,狠命咬着手指,来抵御灵魂深处的那抹恐惧。

    咚、咚、咚——

    对方好象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加快了敲门的节奏。
    裴裴感觉心快要跳出心脏了,她的手机就在床手柜上,可是她根本不敢去拿,她怕自已离开了被子的保护,就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突然想起了白天送来的那束菊花,以及那张卡片,“我会回来的”。

    难道是她,殷童,是她要回来了?

    这里原本就是属于殷童和于洋的地方,而她,只是鸠占鹊巢。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殷童不是已经变成了植物人吗?

    敲门声象雨点一样,一阵紧似一阵,裴裴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脑子发涨,几乎要昏厥过去。

    敲门声忽然停止了,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裴裴大着胆子掀起被子的一角,探头看了看,今天的月光淡淡的,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床头柜上的小闹钟依旧嘀嘀哒哒的走着,一切都安好,刚才的一切好象从来没有发生过。

    裴裴在战战兢兢中等待着,她什么也不敢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天亮,最后在极度疲惫中,她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透过窗户,照在地板上,明晃晃的一片。

    裴裴一下子坐了起来,昨晚的一幕清清楚楚的浮现出来,那绝不可能是梦。

    她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于洋,立刻马上。

    她迅速的穿上衣服,洗漱好,赶往医院。
    病房里,于洋正在打吊瓶,看着静滴跟眼泪似的一点一点的往下掉,他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连人都没看清楚,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拳,至今施暴者还没有找到,保险公司的理赔到现在也拖着迟迟不审理,坏事一件接着一件,真是倒霉透了,就跟鬼上身一样,没什么是让人顺心的。

    于洋不明白,为什么殷童出了事以后,他的运气也跟着变坏了。

    电话响了,是殷童的父亲打来的,“小于啊,几天没见你来医院了,最近工作很忙吗?”

    殷父说话慢条斯理,但口气带着明显的责问,于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这样的,这两天我出了点小意外,鼻子受了点伤,所以没有来看望童童。”

    “好好的,鼻子怎么会受伤呢?”

    于洋不想把遭到莫名挨打的事告诉别人,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嗯,和别人起了点小摩擦,在争执时发生的,不过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

    “既然没什么大碍,就多来看看你的未婚妻,你妈一个人照顾童童很辛苦。”

    于洋连声答应着。

    挂了电话,看见裴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于洋,家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于洋正不耐烦,一大早的,殷父就来质问自己,裴裴又跟丢了魂似的来报厄耗,让他觉得很晦气。

    “家里闹鬼了,”裴裴一说出这句话,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吃惊地看着她。

    裴裴意识到自己太莽撞了,清了清嗓子,附在于洋耳边说,“她,好象回来了。”

    “她是谁?”于洋根本没听明白裴裴的意思。

    “殷童。”

    “你胡说八道什么,”于洋翻身坐了起来,一用力,觉得鼻子又开始隐隐作疼,“你一大早是催命来了吗,怎么疯疯颠颠的。”

    裴裴眼眶又红了,于洋对自己还从来没这么凶过。

    她委屈地说,“我是说真的,昨晚有人送了一盆菊花来,然后晚上敲门声就一直不断,吓死我了。”

    “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哪吓死了?”于洋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出了这种事,她不仅什么忙也帮不上,还象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成天一惊一乍的,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

    裴裴看他真生气了,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咬着嘴唇。
    “你这两天是不是又看恐怖小说了,自己做恶梦都不知道。”于洋看了看周围朝他们投来奇怪的目光,耐着性子说。

    “我什么也没看,很早就上床睡觉了,”裴裴辩解说,她又朝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昨天那盆菊花上面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行了,别说了,”于洋打断她,“越说越神乎了。”

    “于洋,我真的好害怕啊。”

    “没什么好害怕的,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于洋面无表情地躺下来,表示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

    裴裴坐了一会儿,看他很坚决的样子,站起来,悻悻地走了。

    ——

    裴裴是下班后来到这间套房的,她考虑了一天,觉得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呆了,不管于洋相不相信,她觉得昨晚的事和殷童不无关系,恐惧让她一天都坐卧不宁。

    她决定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就搬走。

    她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心里直发怵,如果不是她的衣物还在这里,她真不想踏进去一步。
    打开房门,裴裴呆住了,屋里一片狼籍,显然已经有人光顾过了,并且不同于失窃时那种杂乱无章的凌乱,这完全是一种带着恶意的破坏。

    所有属于裴裴的衣物都从柜子里扔了出来,包括她的洗漱用品和化妆品,以一种泄愤的方式洒满了客厅,红色的胭脂还在地板上留下一滩鲜艳的印迹。

    一个念头闪过裴裴的脑海,这不是小偷干的,而是殷童,只有她,才会对她这么憎恨。

    恐惧到极点的时候,人似乎就麻木了,裴裴僵直地走进卧室,看见那只粉嘟嘟的小猪已经不再可爱,它的眼睛被抠掉了,那张被撕裂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床上还有很多被撕碎的照片,那些都是她和殷童的合照,如今已经被揉躏成一团,连碎片本身似乎都在表达着恨意。

    最后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卫生间时,发现一行用口红书写的大字醒目的出现在镜子上,鲜红的象是血一样,“我已经回来了。”

    裴裴突然想起来了,这种隽秀的字体,正是殷童的笔迹。

    她觉得眼前发黑,身子发软,扶着洗手池就瘫软了下去。

    当她感到自己的意识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很暗,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窗帘被严实地拉了起来。

    她努力地站起来,想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
    这时透过卫生间的镜子,她看见了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象是个男人,戴着帽子,因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他的面前摆放着那盆菊花。

    裴裴想开口,但是嗓子口只挤出几个干巴巴的咕噜声。

    “没错,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回来了。”男子先说话了。

    听见男人说话,裴裴在心里反而舒了一口气,与其和一个看不见的鬼打交道,到不如和一个真实的人对话,即使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小偷。

    裴裴克制着恐惧,扶着墙,挪到了客厅,她终于认出了他,他就是打于洋的那个人。

    裴裴脆弱的心理防线崩塌了,跌坐到地上,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成了殷童,是被施了巫术也好,是鬼上身也好,反正她确实是回来了。

    他先是报复了于洋,现在又该来报复自己了。

    她哭了,眼泪象掉了线的珠子,“对不起,童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叫我童童,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呜呜呜,对不起——”

    “告诉我,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男子的声音很低沉,但他说话的时候语音会微微上扬,和殷童平时说话的样子很相似。
    裴裴双手趴着冰冷的地板,抽噎着说,“其实我和他真正的交往才开始没几天,我们以为,以为你不会再醒过来了。对不起,我一开始也不想这样的,呜呜呜——”

    “你骗鬼啊,”男子突然厉声说,“你和于洋其实早就在一起了,半年以前,他送我那瓶香水的时候,给你也送了一瓶,如果你和他不是有了关系,他会给你送限量版的香水?”

    “不,那瓶香水是他后来买给我的,在我的强烈要求下——”裴裴的眼泪下来了,“我想和你一样,你有的东西,我也想要一份。”

    “把你们之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在我心情还不是很坏的时候,你知道,我有时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裴裴彻底放弃了抵抗,断断续续地叙述起来,“我们真正有实质性的接触,是三个月前,在你出差的时候,那次我们在酒吧遇见了,但当时只是一起喝了酒,跳了两支舞,什么也没有发生,他送我回家后就回自己家去了。”
    “你真是我的好闺蜜,趁我不在的时候,还替我细心照看男朋友。”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是他第一个邀请了我跳舞,他还牵着我的手说喜欢我,我只是,只是没有拒绝而已。”

    男子脸部有点抽搐,低低的怒吼,“你明知道我们就快要结婚了,还答应他的邀约,你是存心想要第三者插足,亏我平时那么信任你,把一切都告诉你,这就是你对待好朋友的方式?”

    “不是那样的,”裴裴哭喊着,“我承认我是对他有一点动心,可是我真的没有要想拆散你们,我只是,只是也想感受一下被人疼爱的感觉。在别人眼里,你是那样的骄傲幸福,总是被人宠爱着,象一个公主一样。是的,作为你的朋友,我也很妒忌你,当你说着关于于洋的一切时,你只沉浸在你的世界里,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第十八天

    裴裴抹一把眼泪,她的表情落寞而无助,“因为你,我得知了于洋的一切,他的爱好,他的习惯,他的小脾气,还有你和他之间发生的争吵,你们曾有过的甜蜜,所有的一切我都了解,因为你,让我不知不觉爱上了于洋,我常常想,为什么你可以受人宠爱,而我就不能呢?”

    “所以你就向他表白了?”男子的声音冷静下来。

    裴裴茫然的摇头,“没有谁向谁表白的问题,一切好象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他说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累,你需要时刻被人哄着,一言不和就闹情绪,他看见我以后觉得我才是那个能让他得到休憩的港湾。”

    男子长久的沉默。

    “所以你们就合谋制造了一起车祸,把我撞成植物人,然后骗取保险金?”

    裴裴愕然的抬起头,“这怎么可能,我虽然妒忌你,但还不至于会想出这种主意,于洋也不会。”

    “这个时候你还为他辩解。”男子从花束中抽出一朵菊花,拿在手里转动着。

    “那份保险只是一个巧合,于洋曾经和我说过,他在一年前买保险时,根本没想到真的会出这种事,那个时候,他还是很爱你的。”

    “不要和我谈爱这个字。”
    “你出了车祸后,他觉得你不可能再醒过来了,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他想解除这段婚约,可是担心殷童的父母会阻挠,为了能拿到保险金,他决定暂时维持这段婚姻。”

    男子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裴裴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把她看穿。

    “如果你撒谎,我会让你从此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男子五官分明,颔下一层青黑色的胡髭,让人猜不透他的年龄,眼睛里充斥着捉摸不定的神色。

    想到这个不认识的男人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人的魂灵,裴裴就不寒而栗,她颤抖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童童,看在我们曾经朋友一场,你就放过我吧。”

    “你还记得咱们曾经是朋友?”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想享受被人宠爱的感觉。”裴裴象个孩子一样,哭得涕泪涟涟。

    “这里是我的家,你走的时候不许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件东西。”男子扔下这句话后起身走了出去。
    于洋今天回到了家,令他大为光火的是,这间不久前还整洁漂亮的房间现在几乎成了脏乱的出租屋,遍地都是垃圾,真不知道裴裴在这两天里究竟干了些什么。

    他打电话给裴裴,却提示不在服务区,他发了一通信息,责问她究竟干了些什么,可当他收到裴裴的消息后,愤懑得几乎有把一切都砸烂的冲动。

    裴裴在微信上告诉他,她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间屋子,这里原本就不属于她,包括他于洋,她不想再去抢别人的东西,也请于洋以后好好对待属于自己的东西。

    接着他就发现自己被裴裴拉黑了。

    他不明白,那个昨天还对他百依百顺的女孩怎么会说走就走了呢。

    想起裴裴曾经说过,殷童回来了的事情,于洋打了个寒战,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那是不可能的,在从小唯物主义理论的教育下,于洋坚信事在人为,人才是主导一切的力量,怪力乱神之类的传说只是人类中的弱者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而创造出来的故事。

    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也许是他最近对待裴裴的方式不太友好,所以她才离开的。

    但他确实是失眠了,连着两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他总觉得好象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一闭上眼睛,黑暗铺天盖地的涌来,那种被凝视的感觉就更严重了,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间他曾经和殷童,还有裴裴一起度过春宵的爱巢再也没有往日的温馨。
    休息了一天后,于洋强打精神来到医院看望殷童,他推开病房门,殷母和殷父都在,床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面朝着床上的殷童,暂时看不见他的脸。

    几天没见,殷母觉得于洋有点陌生,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也许是脸色不好,也许是他的鼻子好象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你没什么事吧,听说你和人动了手,还受了伤,我心里慌得很,想来看你,这里又走不开。”殷母对于洋还是一如继往的关心。

    “还好,做了个鼻骨复位手术,现在没什么事了。”于洋尽量轻描淡写的。

    “究竟是谁打的,什么事非要弄到这个地步?”殷母心疼地说。

    “殷童她这两天还好吧?”于洋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医生们都说她的身体机能恢复得很好,你看,童童的脸色是不是越来越红润了?”在殷母精心照顾下的殷童,长得比别的病人都健康水灵,让殷母很有成就感。

    于洋拉扯着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表示对殷母的赞同。

    “就算身体不好,不能亲自过来,也该打个电话来问问童童的情况。”殷父说话了,最近他对于洋的缺席很不满,态度也是越来越冷淡。

    于洋忍着鼻间的隐隐作疼,低声应喏着。
    坐在床边的男人转过头来,他戴着个鸭舌帽,身上穿着件陈旧的羽绒服,裤子上靠近膝盖的地方有一处破洞。

    他当然就是杨凡,处理完裴裴的事情后,他就来到了医院,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殷童。

    于洋一愣,脑中迅速闪过那天在家门口的一幕,没错,就是这个男人,狠狠地打了他一拳,并且在他没有站起来之前就逃走了。

    “是你?你打了人,还敢到这里来?”于洋站起来,捏紧了拳头,就要打上去。

    杨凡没有躲,他的表情很淡定,“我是殷童的朋友,于先生难道认识我吗?”

    殷童的朋友?

    于洋的拳头停在半空。

    殷母也忙说,“这位确实是童童的朋友,经常来看望她,小于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于先生的心情我能理解,殷童是你的未婚妻,出了这种事,肯定很着急,认错人也是难免的。”杨凡淡淡的说。

    他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见一见于洋,他断定,即使于洋认出了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于洋的大脑飞速转动着,这个男人在家门口出现的时候,自己正和裴裴在一起,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和裴裴的关系?
    他有点犹豫了,停在半空的手臂慢慢垂了下来,当着殷童父母的面,他不想自己和裴裴这段不光彩的关系被人知晓,尤其是在保险赔款还没有拿到的时候。

    如果殷童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不仅他和殷童的婚离不成,而且还会对自己产生怀疑,到时只怕钱就更不容易拿了。

    “我怎么不知道童童还有你这种朋友?”于洋冷着脸说,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知道多少内幕。

    “你不知道没关系,只要我知道于先生的事就可以了,裴裴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我支持她最后的决定。”杨凡也冷冷的说。

    于洋心里咯噔一下,对方好象知道得还不少,听他的意思裴裴的离开和他不无关系。

    他的拳头又握起来了,可是现在,他不能回击,也不敢回击。

    两人象打哑迷似的对话让两位老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人究竟算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怎么样,于先生想起来了吗,咱们确实是第一次见面吧?”

    于洋咬了咬牙,默认了。

    “我刚才看见于先生气势汹汹的样子,还以为你要打人,于先生是不是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杨凡捏住了他的软肋,开始得理不让人。

    “也许是我认错了。”于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殷母也说,“你肯定是看错了。他是童童的朋友,最近天天都来看望她。”
    杨凡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于洋也跟了出来,两人心照不宣的走到过道的另一头,对着窗口。

    今天有雾霾,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什么好的景致。

    他们当然不是来看风景的。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杨凡看着窗外,他的眼底也是一片阴霾,“于先生有话要说?”

    “你究竟是谁?”于洋也同样对着窗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殷童做了什么。”

    “我和殷童的事与你有关吗?”

    “我是她的朋友,站在殷童的立场,她如果知道了你和裴裴的事,你觉得她的感受会怎么样。”杨凡始终都忘不了,殷童那双漆黑失神的眼睛。

    这么说,对方确实是知道了自己和裴裴的事,于洋心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在于洋心目中,对方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要胁自己。
    “我什么也不需要,只想提醒你,不要做任何对不起殷童的事,就象裴裴说过的,殷童已经回来了。”

    “神经病,你们都是神经病,”于洋怒骂着,他已经听见裴裴说过一次这种话,如今又从杨凡嘴里说出这件事,这是他不能忍受的,“你不就是知道了我和裴裴的关系,想要趁机讹诈我吗,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能闭嘴。”

    杨凡真想再打一拳上去,但他克制住了自己,“我不是为了钱才来的。”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于洋觉得令人难以理解,既然不是为钱,难道只是为了殷童打抱不平。

    “她还没有死,只不过是变成植物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上了她的闺蜜,你就没有不安过吗?”杨凡突然转头,直视着他。

    “我和裴裴之间的事,你不会懂。”于洋有点心虚,躲避着杨凡的目光。

    “我不想懂你们之间的事,我只知道,在你和殷童没有解除婚约之前,你最好还是守好你的下半身。”

    “难道我这辈子就要守着一个植物人生活吗?”于洋突然发怒,低低地吼了起来。

    “不要和我来谈一辈子,作为她的丈夫,你努力过一天吗?”杨凡也提高了嗓门。
    于洋低头沉默了。他承认,作为殷童的未婚夫,他是不合格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从前的殷童是那么的青春可爱,他被他深深地吸引,就象蜜蜂被花儿深深吸引一样,虽然她有时候刁蛮又任性,他也一并打包接受了。

    可是当他看到殷童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震惊了,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接受这样的新娘,尤其是在医生告诉他殷童醒过来的希望不大的时候。

    他有时候也想过,自己也许爱的只是殷童的皮囊吧,当她的皮囊失去美丽的外表时,她就对自己失去了吸引力?自己这么年轻,还有很美好的未来,怎么可能把余生的感情都放在这么一具没有生气的皮囊上。

    所以当他再次遇见裴裴时,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在了一起,他以前也曾为裴裴心动过,作为殷童的闺蜜,裴裴身上有某种殷童没有的东西,她娇媚而柔顺,与殷童的任性活泼形成反差,如果殷童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裴裴就是一朵不惹眼的二月兰,她让于洋有了一种猎奇的冲动。

    在他以往和裴裴的交往中,他也能感受到来自裴裴的回应,或是一个娇媚的眼神,或是一句无意的玩笑,这让他的心被一丝丝的撩动起来。

    或许自己真的是有渣男的潜质吧。
    殷童因公出差的那几天,于洋独自去酒吧喝酒,在那间他和殷童常去的酒吧里,他碰见了裴裴。

    他的心为之一动,也许裴裴有意无意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对他的默许和暗示。

    他们坐在一起喝了点酒,又跳了一支舞,舞曲和酒精是有催化作用的,两人在粘稠的音乐中有点分不开来,眼神纠缠了一遍又一遍,但他们还是克制住了。

    于洋后来送裴裴回家,两人分别的时候,于洋的手轻轻的握了裴裴的手,她没有拒绝。

    殷童出了车祸以后,两人从病房探病回来,站在门口,自然而然的,两人的手就握到了一起,十指一旦交缠,就象上了瘾的毒品,再也舍不得分开。

    “她不会再醒来了,是吗?”裴裴问他,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表达一种遗憾还是在表达一种期望。

    “应该是吧。”于洋回答,他承认,刚刚握住裴裴的手时他有一丝负罪感,但想起医生说她可能不会再醒来的话后,他又心安理得起来,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他不能就此把自己的一生就此毁了吧。
    于是,他们走到了一起,裴裴的小鸟依人,温柔体贴,让他得到一种充分的满足,在那间他和殷童的婚房里,他们度过了最惬意的时光,有时候,他会恍然想起,这样的日子好象也曾经和殷童分享过,但那毕竟是过去式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匆匆而过,事情却不按照人的期望发展,比如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完全是一个意外。

    于洋想了想,最后说,“这样吧,我拿到保险金以后,分给你十万。”他觉得这是他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杨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管你拿到多少保险金,都必须全部用于殷童的治疗,否则我就把你和裴裴的事抖露出去,那样的话,你不光拿不到钱,还会声名狼藉。”
    便利店内,随着墙上的时钟敲响,两点到了,杨凡看着殷童慢慢地显现出来,象是一个婴儿从无到有的诞生,充满了难以言说的神奇。

    自然界的魔术一直都是存在的,只不过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窥探到,杨凡觉得,自己有幸成为了见证者。

    看着杨凡笑眯眯的样子,殷童问,“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对我好象有些不公平。”

    殷童表示不解。

    “你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什么地方,万一你偷窥了我的隐私怎么办?”

    “你有什么隐私值得偷窥的?”殷童很不屑的说,她走到窗台边,几天不见,那盆兰花长的很快,叶片坚韧有力了不少。

    杨凡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一无是处?”

    “那到也不是,虽然离我心目中的男神还差了一段距离,但收拾收拾还过得去。”

    “好吧,”杨凡叹着气,“想当初我作为学校摄影社团的团长,出去旅行拍照时,也是被女生表白过的。”

    殷童在杨凡对面坐下,托着腮看他,“是吗,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不过,你朝于洋挥拳的时候看上去还是挺帅气的。”

    殷童说话的时候,语气是佻皮活泼的,有时也会有些霸道,这让杨凡很欣慰,原来的那个殷童又回来了。

    其实对殷童来说,这几天她无异于又经历了一场生死。
    在那个晚上,在她发现于洋和裴裴欺骗自己后,她几乎产生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在困在公园的两天,她静静的呆在树洞里,等待宿命的到来,如果不是杨凡的出现,她不会再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在杨凡的鼓励下,她终于直面现实,决定找出真相。

    接下来的事情都是由杨凡一手安排的,两人进行了一次完美的合作。经过商议,他们决定先对心理脆弱的裴裴下手。

    菊花是由杨凡在网上订的,卡片是殷童写的,敲门的主意是殷童提出来、杨凡实施的,果然营造出了一种诡异的情境,把裴裴吓得不轻。

    第二天杨凡拿着殷童给的婚房钥匙,进入了房间,对屋里的物品进行了选择性的破坏,结局不出意料,杨凡的问话彻底击垮了裴裴的心理防线,使她交待了和于洋交往的全部经过。

    当杨凡和裴裴说话时,殷童就站在裴裴的身后,站在那间属于她的房间内,她承认,裴裴的话让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尤其是那句“为什么她可以受尽宠爱,而我却不能”,让殷童那并不敏感的情绪再一次被挑动起来。

    往事抽丝剥茧一般的浮现上来,她曾经自以为傲的东西,其实在别人眼里只是一根美丽的刺,她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幻想中。

    殷童那颗不存在的心隐隐作疼起来。
    她在那间屋子里逗留了两晚,一晚是和裴裴,一晚是和于洋,如果说她和裴裴呆的那一晚还有怨念的话,她看着于洋的那一晚则让她彻底冷静下来。

    于洋连睡觉时的神情也是落寞而哀伤的,那是承受着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带来的表情,殷童的沉睡不醒,裴裴的离去,殷父的施压,各种极力掩饰的伪装,都让他疲惫不堪。

    殷童看着他麻木地喝酒,在焦灼不安中睡去,梦中含混不清的呓语着,象个行尸走肉一样,这已经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于洋了。

    曾经的于洋,外表光鲜,魅力十足,他为了维护这种形象,不惜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接力,但他终究还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如今卸去了伪装的他虽然让殷童觉得震惊,但她同时也感到庆幸,她还是把他看清楚了,而现在还不算太晚。

    其实受到欺骗的,也许不仅仅是她,也包括于洋自己,他在欺骗别人的同时,也欺骗着自己。

    所以当知道车祸和于洋无关时,殷童的心事也放下了,她原谅了他们,包括她和于洋,裴裴的那些过往。
    只是未来该怎么样,殷童还是很迷惘,失去了目标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你在和谁说话?”王强走了进来,他刚刚把手机遗忘在了便利店,回来时听见杨凡和一个女人在说话。

    当他看见确实有个年轻的女人坐在里面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今天一晚上自己一直坐在便利店,生意冷清,别说人,连个苍蝇也没有飞进来过,怎么会出现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

    “你,你是从哪里进来的?”王强看着殷童,说话有些结巴。

    殷童有点后悔,她太心急了,因为急于想见杨凡,今天天一黑,她就来到了加油站。

    便利店里只有王强一个人在,因为杨凡一直忙于殷童的事,已经两天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所以他嘱咐了王强一声,就去隔壁库房补觉了。

    殷童百无聊赖地在库房里转悠着,她发现杨凡睡觉的时候,眼睫毛会微微的抖动,手指也会跟着颤动一下,也许在梦里他还在拍照片吧。

    黑猫无声无息的进来了,趴服在地上,用一对幽绿的眼睛看着她,让殷童觉得很不自在,好象自己的心事被看穿了一样。

    于是她跑到外面窗台上看月亮去了。
    杨凡把手机闹钟的时间定在一点五十分,闹钟一响,他就翻身起床,走到便利店来,然后接替王强的班。

    王强一走,殷童就迫不及待地现出了人形。

    她应该等王强走远了再出现的。

    看着王强惊异的目光,殷童用手指了指窗户,“我是从那里进来的。”

    杨凡似乎也默认了。

    窗户没有关紧,冷风丝丝缕缕地往里吹。王强看看杨凡,又看看殷童,嘴巴张了好一会儿,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朝杨凡做了个鬼脸,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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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7 21:30:03  更:2021-06-27 21:3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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