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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仙城夜话》|一个70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第24页]

作者:幸福老王1949
首页 上一页[23] 本页[24] 下一页[25] 尾页[3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倒是被这雷声给震醒过来,我知道这老黄皮子的劫难开始了,想起那破相黄皮子的嘱咐,我急忙来到祭坛前的蒲团上,一屁股坐下来。
    我想起老和尚打坐念经时的姿势,急忙双手合十,嘴里叨叨咕咕地念着阿弥陀佛。心里却祈祷着,老黄仙啊,你显显灵,救救你自己吧,千万别连累我。
    “咔嚓!”一声,空中又响起一声炸雷,然后一个火球自天而降,刚落到地面,火球立刻炸开,这回这声音更响,震的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
    我往旁边一看,那个小哨兵和秃头黄皮子都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紧接着,一个火球从庙门口滚进了大殿,火球直接奔向塑像,“轰”的一声,在塑像脸前炸开,塑像的脸被炸了个稀碎,一块块的泥巴面皮掉落下来。
    这时候,这座大庙好像招来了雷群,雷声一个接着一个,有的雷在庙顶上炸响,有的在地上爆炸,塑像的身子也被炸的七零八落。
    又是几声过后,大庙的房盖已经被炸开了几个窟窿,其中一个窟窿正在我的头顶,“哗啦啦”!掉下来一大堆碎瓦片和水泥碎块,全都砸在我的脑袋上。我只感觉头被砸的晕了一下,一阵生疼,紧接着,一股热流从头顶流到我的面颊,还有我的后脖梗子,我知道,我的头被瓦片砸破了,流下来的是我的血。
    紧接着,我的后背也被一堆破瓦片砸中,火燎燎的疼痛。
    雷的攻击越来越猛烈,神像下砖砌的神座也被炸碎了好几处。
    这时,恍惚中,我觉得眼前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一只比小狗大些的东西从被炸开的神座下窜出来,它身子一滚,灵巧地躲过一个炸雷的攻击,飞快地窜到我盘着的腿上,然后用它尖尖的嘴巴拱开我的衬衫和背心,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背心里,它毛茸茸,热乎乎的身子紧紧贴住我的肚子,我真切的感觉到,它的身子在紧张地颤抖着,嘴里还发出轻轻的声音:“三少,救我!”
    我知道,这就是向我求救的老黄皮子,它把我当成了它的肉盾。
    那些滚地雷好像也有思维似的,这时候不再盲目地狂轰乱炸了,而是直接向我近前发起了攻击。雷声和火光围着我前后左右一个劲的爆炸。
    攻击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藏在我怀里的老黄皮子。
    但它们对我还是有所忌惮,轰击力度渐渐小了一些,我感觉,这是在对我进行威胁,而不是死命攻击。
    很明显,如果我这时候选择放弃老黄皮子,那我还是安全的,否则没准它们怪我多管闲事,连我一块收拾。
    事情果然是这样,雷声竟然围着我轰击了一圈又一圈,雷声一个比一个响。一股衣服被烧焦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我周身的皮肤也产生了火烧般的疼痛。
    山东人倔强的性格,这时在我这个后裔的身上显现出来:小爷我既然答应拯救人家,那就必须一诺千金,就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能背叛许下的诺言,守住我的诚信。不然,和那些汉奸卖国贼还有什么区别了?
    我咬紧牙关,闭起双眼,不再理会那些滚地雷的攻击,任一个个闪电在我眼前闪烁,任它一声声炸雷在我耳边轰鸣。我怀里紧紧抱着惊悚颤抖的老黄皮子,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绝不屈服。
    我感觉,我现在就好似兴安岭上的一块顽石,没有心,没有肺,没有喜怒哀乐,如果被这炸雷轰碎了,我就也许就会脱胎换骨,变成大兴安岭上的一只石猴。
    来吧,让攻击来的更猛烈些,小爷已经豁出去了。
    渐渐地,我进入了物我两忘的混沌境界。
    ......
    我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朦胧,眼前是一片白色的世界。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我身边还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再仔细看,是个女人。
    这人眼睛红红的,有些肿,我盯着她辨认了一会,认出来了,她竟然是水仙。
    水仙正在整理我床边吊瓶架上的药瓶,她好像有什么感觉,急忙低头看向我。
    她见我醒过来,也不顾药瓶了,一下子俯下身来,把脸紧紧贴在我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她才把头抬起来,带着哭腔说:“三哥,你醒了!”
    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还没缓过神来,有些纳闷地问:“水仙,我这是咋了?”
    “你说你咋了?你差点被雷劈死了,你不知道啊?”水仙带着火气,大声埋怨说。
    “我差点死了?”
    “你瞎逞能,你不知道啊?”
    “什么左一个我不知道,右一个我不知道。你倒是把话说明白,我是不是出车祸了?”
    “你装什么糊涂,你去黄仙庙干啥去了?”
    “黄仙庙”?
    我渐渐想起来,为了救那只老黄皮子,我在黄仙庙跟那些滚地雷较劲来着。
    “这么说,我没被雷劈死?”
    “三哥,你这是玩命啊,”她擦了把眼泪:“你被送来的时候,已经跟死人差不多了。”
    “那只老黄皮子被我救出来了吗?”
    “没有。”水仙的话有些沮丧,“长生说,在大庙的一个旮旯里,被雷劈死了一只大黄皮子。”
    老黄皮子死了,最终我还是有负所托。我的头一晕,又失去了知觉。
    @小葱头的爱情 2020-08-29 10:54:44
    顶
    -----------------------------
    duo多谢了
    大漠孤狼咋很久不见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群人的呼喊,把我给唤醒过来。赵敏,亮哥,老山羊,杨奶奶,还有我老爹和我大姐,都围在我身边。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刚一抬头,感觉头皮疼的厉害。
    我大姐赶紧制止我说:“老弟,别动,你头上好几道口子,缝了二十多针。千万别动啊。”
    老山羊对我父亲说:“这倔小子,跟你一个脾气,有其父必有其子。嗯,有刚!”
    我父亲盯着我看了一会,叹口气,没说话。
    老山羊又说:“他这也算是度过了一劫,我这么拦都没拦住,可见天意难违。”
    “可是,我还是没能救下那只老黄皮子。”我难过地说:“我姥姥说,那只老黄皮子对我们家是有恩的。”
    我父亲奇怪地问:“你是说,那只老黄皮子也死了?没有啊,没发现老黄皮子的尸体啊。”
    我也奇怪了:“不是说大庙里死了一只吗?”
    “是死了一只,但死的是当年被我用锹劈过的家伙,不是那只有道行的白毛老黄皮子。”我父亲说。
    “这么说,那只老黄皮子没死?”
    “没死。”老山羊接过话茬:“是你冒死救了它。”
    “那死的那只秃头是咋回事,我亲眼看见它已经逃走了。”我问。
    老山羊说:“它是回来替你们死的。你死命把老黄皮子给护着,滚地雷暂时还不敢朝你下死手。眼看午时三刻要过去了,总得要找个替死鬼交差吧?那咋办,要是找不到替死鬼,那就只能朝你和老黄皮子下手了。到那时候,不但老黄皮子魂飞魄散,怕是连你的小命也保不住了。这时候,那只秃头黄皮子就跳出来,心甘情愿的当了你们的替死鬼。”
    听了老山羊的话,满屋子的人都默默无语,畜生之间,为了拯救自己的老祖,竟也能做到舍生忘死。
    ......

    住了七天院,伤口拆线之后,我就出院了。
    赵敏早就给我买了一堆新衣服,我那些千疮百孔的破衣裳已经被亮哥给收拾起来,他说要当做文物保存,将来在大庙里展出。
    在给我换背心的时候,老山羊发现了我脖子上挂的念珠,他眼睛一亮,急忙把念珠托在手中,看了好一会,才叹口气说:“可惜了。”
    我眼睛也看向这念珠,忽然,我发现,原来那一个个精美的念珠,如今都有了裂纹,还有一些珠子已经碎了,整串念珠算是报废了。
    我想起老和尚的话,他说这念珠能救我一次性命。我在被五雷轰顶的情况下能活下来,是这串念珠救了我。
    我把这事告诉了老山羊,问他该咋办,没等老山羊回答,亮哥抢过念珠,跟我的破衣服包在了一起,他说,这是更珍贵的文物。
    我二叔给我拿来一顶旅游帽,又给我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其实这些事项,水仙已经跟我磨叽过好几次了,但我还得装作认真聆听的样子,免得被二叔训斥。
    二叔还动用了一点特权,给水仙请了几天假,让水仙临时照顾我几天。
    我的头发在手术前被护士给剪了个乱七八糟,不戴帽子,还真有点羞于见人。
    不管怎么说吧,为了救老黄皮子,做出点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和那个舍生取义的秃头黄皮子相比,人家那才叫大义。
    猴子开车,我和亮哥,水仙,重返黄仙沟。
    我们先奔大庙而来,张鑫楠听见信,也赶过来看我。
    亮哥已经让猴子派人把大庙现场给保护起来,在我伤好之前,亮哥让大家什么都不要移动,他有新的构思。
    大庙里一片狼藉。大青砖铺就的地面上,到处散落着屋顶上落下来的碎瓦片,木屑和泥土。
    一看这诡异的场景,吓的水仙拉着我的衣角,一步也不敢离开我。
    我坐过的蒲团上,有几片血迹,血迹已经变成黑褐色,我知道,这是我头上和后背上流下来的血。
    老黄仙神像也被雷击的没个模样了,不但神像表面的彩塑被一片片的炸掉,连泥胎里的草绳子,木架子都露了出来。这座泥像是彻底被毁了。
    那只死掉的秃头黄皮子已经被长生给埋掉了。黄皮子死的地方,还留下一片黑色血迹。
    亮哥忙着把这现场拍照下来,他还让我把当时的情形再详细的讲出来,越详细越好。他要做情景复原。他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宣传噱头。
    我们又让长生领路,来到埋葬秃头黄皮子的地方。
    这地方离大庙不远,也就一百多米。
    这地方挺清净的,黄皮子坟只是个小土包,土包后面和两侧都是白桦树,土包前面是一小块天然草坪。
    长生说,这地方是老山羊给选的。
    我建议说:“咱们把坟修的大一些,有点气派,再给它立个碑吧。”
    亮哥说:“对。再刻上几个字,也让游客来凭吊一下。也算是黄仙沟一景。”
    我想了想,说:“碑正面只刻一个大大的“义”字,背面刻上它死亡的时间和壮举。”
    亮哥点头同意。
    猴子补充说:“这伙计好喝酒,等立碑的时候,多给它埋上点酒,再埋上两只烧鸡。”
    张鑫楠提议,再把这附近美化一下,变成一个景点,就叫“义冢”吧。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这事由亮哥去操办。
    我恭恭敬敬地给这座坟鞠了三个躬。这才离开。
    关于大庙的修复工程,亮哥有他的想法,只把老黄仙的神像重新雕塑。屋顶被雷轰碎的破洞不要修复,保持现状。地面上,秃头黄皮子留下的血迹也不要清除,做个玻璃罩子,把这血迹保护起来,这不单彰显了大庙的灵性,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大景观。
    亮哥的思维,总是快我一步。

    张鑫北虽然工程完了,但他一直惦记我的伤势,只把工人打发回去,他在等我出院。
    他往家打了个电话,只用了十多天的时间,便重新制作了一尊新的塑像,运了过来。
    其它被毁坏的地方,孙叔也派人进行了修复。
    按照亮哥的说法,屋顶的几个窟窿被保留下来,为了防止雨天进水,孙叔买了几块透明的塑料阳光板把窟窿堵上,一切做得都很完美。
    后来老山羊给我解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修仙,本身就是有违天道的 。公鸡司晨,黄犬守夜,这才是它们的本质。要让这些东西都成仙得道了,那不就天下大乱了嘛。所以,对那些修炼的有点道行的东西,上天要进行惩罚的,惩罚的手段之一就是五雷轰顶,能侥幸逃过去的,就叫躲过了一劫。逃不过去的,只能是灰飞烟灭了。
    即使你能逃过了这次劫难,五百年后还有一次,历经若干次劫难之后,成仙得道了,它才会深知这几千年修炼之苦,珍惜得来不易之果,享受极乐,造福人间。

    我还想待在黄仙沟里和大伙一起忙活,被水仙一顿臭训,猴子和赵敏生拉硬拽地把我弄回了家,水仙当然也跟了回来。
    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在一片大山里游荡,正在一个山头上观看风景的时候,一个穿古装衣服的老太太,在一个小女孩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来到我的面前,老太太和小姑娘倒身就要朝我下拜,我急忙搀住她,说:“老奶奶,您这是干嘛呀?”
    老太太没能拜下去,就对小姑娘说:“跪下,替我向恩人磕头。”
    小姑娘给我叩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有些害羞地躲在了老太太的身后。
    我忽然想,眼前这老太太不会就是那位老黄仙吧?
    我刚想到这里,老太太就说话了:“对,恩人,我就是您救下的老黄皮子,大家叫我黄三太奶。”
    “您就是黄三太奶,庙里供奉的就是您了?”
    “是我。三少,您不但救了我的老命,还重新修了我的庙宇,塑了我的像,我真得感谢您啊。”
    我心想,您感谢啥呀,我做这一切,将来都是为了赚钱的,把您卖了,您还得帮我数钱不是。
    老黄仙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说:“您不能这么想,这一切都是互惠的,您能赚到钱,有钱您才能达济天下。我老太太也能享受到人间的香火和供奉,这不是各取所需嘛。”
    老黄仙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没想到这还是合作共赢的。
    “这是对的,合作共赢有什么不好?你们人类现在是千方百计地想赚钱,那你们就赚去。我求的是在深山修真养性,出古洞四海扬名。咱们都没有错嘛。”
    我心想,你毕竟还是畜类,哪里知道,人世间为了利益,你倾我诈,勾心斗角,人类的江湖险恶啊。
    “对人类我确实没琢磨透,但你们整天想这些无聊的事,太伤神了,还是单纯点好。”
    我想,我的境界我自信还是挺高的,没想到这老黄皮子的境界比我高多了,不愧是仙呀。
    “您救了我,也就是救了黄仙洞里我的一个家族。从此,您就是我们的主人。您只要有所相求,我一定满足您。”
    “救您,我当时只是逞一时之强,跟小哨兵又是好朋友,从没想过要什么报答。”
    不过,我手下真要有一群黄皮子兵,在广场上一排队,我威风凛凛地指挥它们“齐步走,立定,向前看,稍息,下面听我训话。”嘿嘿!也很拉风的。
    老黄皮子呵呵笑出声来,“三少,您想什么哪,就我那些瘸瞎鼻涕带滚蹄的崽子,您去训练他们?还不得把您气晕过去呀。”她它停了停,又说:“不过这些崽子虽然成事不足,败事还是有余的。偷鸡摸狗,给人添个乱的本事还是有的。”
    其实这我明白。老奶奶,我要是真的有事找你,我咋联系您啊?不会还是让我唱歌吧。
    “我们的大脑意识已经相通了,只要您默念‘黄三太奶’三遍,我一定会在您身边的。不过您可能看不见我,但能感觉到。”
    这可太好了,今后能有神仙相助,我何其幸运。
    “三少,我还要送你四个字,当做你的座右铭,也可以当做您的修行秘诀。”
    “我还有修行秘诀?这么说,我也能得道成仙?您赶紧把秘诀告诉我。”
    “厚德载物”。
    这算是什么秘诀啊?那还是一所大学的校训,我们人类有几个不知道的?
    “可你们人类有几个人能做到啊?”
    我想起来,市委的林书记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人无德,给你金山银山你也无福享受,人要有德,你讨饭都能成为富翁。只有你的德行够厚了,你才能载起万物。
    对,我应该让亮哥弄块大石头,立在黄仙庙前,就刻上“厚德载物”四个字,有德行的人进庙求神许愿的,那就有求必应。无德的人,不管他供奉了多少香火钱,就送他三个字:“玩蛋去。”
    想到这儿,我笑了,老黄皮子也笑了。
    这时候,那个小姑娘拉了拉老黄皮子的衣角,说:“姥姥,该走了。”
    老黄皮子对我说:“三少,老身告辞,再次感谢您了”。
    她的话音刚落,只见我面前刮起一阵清风,她俩就不见了。
    黄皮子小哨兵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跳上我的肩膀,伸出小嘴舔了舔我的腮,然后也跳下来跟着跑了。
    我的梦也醒了。
    虽然是梦,但我坚信,这梦境是真的,老黄皮子是来向我道谢的。
    10
    金秋十月收获满满 有人强行建农药厂

    到了九月底,来黄仙沟的游客明显减少,旅游旺季基本结束。
    秋风吹过黄仙沟,大地里成熟的开始收获。
    秋收,那是长生最主要的工作。
    长生这几天带着几个人在检修收割机,其实这些机械每次使用之后,长生都要保养一遍,然后封存。现在所谓的检修,也就是重新上上润滑油,换换稍有磨损的零件。长生对机械的珍爱,简直跟爱护自己的眼睛差不多。
    大家都知道,黄仙沟地里种的是无公害粮食,还没等收获,早早就被人用高价预定一空。我大姐这个地主,简直就是个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一年之中她只来过黄仙沟一趟,还是带客人来游玩的。地里什么事都由长生替她管着。

    我们今年收获可谓是满满的,首先,最赚钱的矿泉水车间,简直是日进斗金,四条灌装线每天都是两班生产,来进货的大车还得排队等待。我想让赵敏再上几条灌装线,赵敏没同意,她说现在就是要搞‘饥饿销售’,不能让市场太饱和了。她这套理论我不懂,她是大股东,就任由她去吧。
    还有一个人不得不说,那就是过年时难为过我的水仙她爹。我这位未来的老丈人,除了拿他看农场大院的工资外,在他承包的生态大棚里狠狠赚了一大笔。我问过崔会计,他今年大概赚了多少钱?崔会计告诉我,到年底,他起码能分到五六十万。
    崔会计还说,这钱水仙爹让崔会计帮着存在水仙的户头下,说是留着将来给水仙当嫁妆。这老家伙,想的还挺长远的。
    说起这生态大棚,最受益的一是赵敏,二是那些有头脑的菜贩子。
    赵敏在她大酒店门外打出了招牌,标明店内使用的蔬菜基本上都是产自黄仙沟,属于绿色产品。她还在酒店外弄了个蔬菜摊,专卖黄仙沟的蔬菜瓜果,不但增加了她的收入,同时扩大了她酒店的影响面。
    市场上那些菜贩子更是无孔不入,他们把黄仙沟的产品夹杂在从其它地方收来的东西一起,打出黄仙沟的品牌,每斤蔬菜至少多赚五六毛钱。
    赵敏在黄仙沟里的宾馆,餐厅工程已经竣工。内部装修也接近尾声。我孙叔除了留下一少部分人收尾外,一些施工机械等逐步撤了出去。
    赵敏接连去了外地两趟,然后把什么家具,卧具,餐具等,一车车的陆续运进来,把个赵敏累的什么似的。
    猴子跟她开玩笑说:“赵姐,你这么干多累呀,我姐夫也不来帮帮你,要不你就找个‘拉帮套’的帮你忙活忙活呗。”
    一听这话,把个赵敏气个倒仰,她朝猴子屁股狠狠踢了一脚,骂道:“你个死猴子,不知道来帮姐的忙,还敢糟践姐,你想找死呀?”
    猴子朝她做个鬼脸,说:“姐,我不是在为你着想嘛,看你一天天累的,都没个孩子样了,我们看着都心疼不是。”
    “那你就叫我找‘拉帮套’的?那好,我就找你了,你行吗?还不累趴你个死猴子。”
    猴子还嬉皮笑脸地说:“人不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死在姐这漂亮的石榴裙下,俺猴子做鬼也值了。”
    “值你个大头鬼。等我告诉崔会计,看她咋收拾你。”
    一提崔会计,这可是戳到了猴子的软肋,他急忙闭上他那破嘴,朝赵敏做了个猴子动作,赶紧走开。

    就在这时,一辆小车停在赵敏跟前。赵敏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上去一看,车里下来的竟然是市委的林副书记。
    两人打过招呼后,林书记问:“你们王总在吗?”
    赵敏说:“在。刚才还在这里帮着搬东西哪。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接到赵敏电话,急忙从宾馆楼跑出来。
    “林书记,您咋来了?”
    “来看看你呀。王总,赵总,你们进度这么快,干的不错嘛。”
    “谢谢书记夸奖了。”
    “行了,别叫我书记了,我已经被免职,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
    我吃了一惊,急忙问:“您说您被免职?这怎么可能?”
    林书记笑笑:“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被免职不是很正常的嘛,有什么奇怪的。”
    赵敏说:“大热的天,咱别在太阳底下晒着了,找个凉快地方说话吧。”
    我说:“那就去那家大院。”
    我们来到那家大院,在一把遮阳伞下坐下,一位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了茶水和矿泉水。
    我肚子里藏不住事,挠了挠脑袋,有点犹豫地问:“林书记,您不会是犯什么错误了吧?”
    林书记微笑地看着我问:“小王总,你希望我犯点错误?”
    我知道我的话说错了,急忙掩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林书记,我们好不容易遇到您这样一位通情达理的上级,实在是舍不得您走啊。”
    林书记说:“这还差不多。放心吧,上级调我到党校学习,学期两年。临走前,来看看你们。”
    我这才把心放下来,说:“是这样啊,您吓了我一大跳。”
    “能把王总吓一跳,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这个前任书记。我挺高兴的。三子,我记得你曾经托我办件事,我今天就为了这事来的。”
    说着,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用报纸裹着的一个圆纸卷,递给我。
    我双手接过纸卷,打开一看,是一份盖有市民政局大印的《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证书》。
    这证书的主要内容是,单位名称:“黄仙沟历史文化研究学会”。(简称“黄仙会”)。剩下就是什么业务范围,登记的时间,负责人的名字等。
    “黄仙会!黄仙会”!我的“黄仙会”终于钻了个空子,玩了个文字游戏,成为了登记在册的合法组织!
    我朝林书记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谢谢,谢谢您了!林书记。”
    林书记看我的样子,急忙说:“哎哎,干嘛呀?弄得好像要跟我告别似的,不像话啊。”
    我急忙说:“对不起,是您圆了我多年的梦想,我太激动了。”
    林书记一笑,说:“行,原谅你了。不过,今天你得让我腐败一次,中午饭我就在你这儿吃了。反正我今天是无官一身轻,纪委不会查我的。”
    “那是。今天咱吃黄仙沟最特色的东西,农家饭菜。”
    午饭我安排在水仙家,那里肃静。赵敏,张鑫楠,亮哥作陪。大家吃高兴了,林书记和张鑫楠都唱起了歌,我心里想,这应该是林书记最放松的时刻了。
    中秋节前,我们给路途远些的七朵金花放了长假,让她们明年“五一”之前回来就行,每个人除了正常的工资外,还发了个大大的红包,这红包比她们一年的工资多出许多。赵敏还给她们买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品。
    这些活泼的姑娘们乐的又蹦又跳,要不是我溜得快,一个姑娘兴奋地差点把我给抱住。
    这一年,我们的工作基本上算是结束了,剩下,大家除了帮赵敏忙活着收拾餐厅和宾馆外,基本上也没啥活了。
    还有一个好消息让大家非常高兴,那就是猴子和崔会计正式订婚了,两家家长决定明年六月份举行婚礼。
    好消息接踵而至,我竟然有些不自信起来,虽然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做起事来左右逢源,不过这也太顺了吧。
    人都说好事多磨,我这还没被磨几下,就把这绿水青山真的变成了金山银山,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我总感到,指不定还有什么重大危机还在等着考验我。
    但这危机到底藏在哪儿?能严重到什么程度,谁也难以预料,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不出我所料,长生的秋收工作刚结束,一场巨大的危机就降临到我们身边。
    十月一,水仙放三天假,早晨我开车送她回黄仙沟。
    来到黄仙沟沟口的时候,只见我们的停车场上卸下了好多建筑物资,还有一些人在搭帐篷。
    我急忙把车停在路边,走上前去问道:“师傅们,你们咋在这里放东西呀?”
    一个小头目样的人看了看我,操着一口辽宁话问:“你谁呀?”
    我说:“我是这里的总经理,你们占用的是我们的停车场。”
    那个人说:“那你就回你的公司吧,我们头头进沟找你去了。”
    @小葱头的爱情 2020-09-03 17:33:25
    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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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e谢您
    回到车上,水仙问我:“他们哪来的,要干嘛呀?”
    我摇摇头:“不知道,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水仙说:“那你可得小心一点。”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你想想,当初咱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咱才几个人。现在三哥我是黄仙会的会长,手里可有一个强大的组织,还怕那些虾兵蟹将不成?”
    水仙诽谤我说:“还强大组织?就你那个黄仙会,你有枪吗?有军队吗?有警察吗?如果政府有人要整死你,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还强大哪,吹牛皮吧。”
    我说:“有枪有军队,你当我们还是当年的那家军啊?我现在的靠山就是政府啊,我的《营业执照》,政府发的吧?这山,这水,这土地,政府批的吧?再有,我们交的税,政府都收下了吧?我们要有事,政府不会不管的。”
    水仙用漂亮的大眼睛瞟了我一眼,说:“三哥,我真的感觉有点不对劲,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这种不安的感觉,我应该比水仙强烈,我不过没说出来而已。
    通过这一年多的磨练,我已经有点处事不惊的定力了。
    我先把水仙送回家,然后开车赶到那家大院,我想,那些人应该在那家大院等我。
    果然,在乡政府包大脑袋的带领下,有四个挺有气质的人在一个房间里喝着茶。
    赵敏的一个服务员在招待着他们。
    亮哥和长生在别的房间坐着,他俩一见我来了,也就跟了过来。
    包大脑袋站起来,先把来的四个人向我做了介绍,那三个姓什么我没记住,只记得那位总经理姓吕。
    来的是客,我热情地跟他们握手问好。
    包大脑袋又把我介绍给对方:“这个人就是这里的总经理,姓王,叫王三。”
    对方把我一通夸赞,什么年少有为之类的俗话。
    我和我父亲的脾气一样,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就问:“吕总,您诸位好像不是来旅游的吧?还在我们停车场卸了那么多东西。倒像来安营扎寨的。”
    那位吕总倒是挺客气,说:“对不起王总,事关商业机密,我们事先也没法跟王总沟通,还请您理解。我们现在过来,就是来向王总求援的,还请您支持一下。”
    我说:“我们能做到的,支持一下没问题。但不知吕总要做什么呀?”
    吕总说:“不瞒您说,我们要在这沟口外面建个农药厂,手续我们已经办完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把你们新建的宾馆大楼租下来,用做我们的办公地点和工人宿舍。至于租金嘛,只要王总您出个价就行。”
    一听这话,我吃了一惊,他们要在黄仙沟沟口建农药厂,这不是要毁掉我们黄仙沟嘛!
    对农药厂,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上大学时,我一个同学家附近就建了一个农药厂。
    农药厂属于暴利行业,也属于断子绝孙的做损行业。他们用的原料都是有毒的,什么酸呀碱的,弄得附近十几里都是刺鼻的气味,地下水根本就没法饮用,就连身上穿的衣服,短时间内就被腐蚀成斑斑点点的小孔洞。弄得那些住户们叫苦连天,最后不得不背井离乡,搬离那块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热土。
    据说,想在内地生产农药,政府根本不批。这些唯利是图的奸商们就想方设法地到这些远离市区的地方来建厂,以为这些地方山高皇帝远,不但人烟稀少,老百姓文化素质低,好糊弄。
    如今,他们竟然要在我们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建农药厂,这不是要把这里变成不毛之地吗?
    再有,他们一旦把污染的水排到银河里,那往下游不知要毁掉多少农田,村庄,甚至直接污染大河大江。
    当然,那么远的地方不是我操心的事,但他们把这狗屎厂子建到我们家门口,这可就欺人太甚了。
    如今他们竟然还厚着脸皮来租我们宾馆大楼,简直是痴人说梦。
    吕总见我没说话,以为我在想租金的事,就说:“王总,租金好说,只要您开尊口,多少都没问题。签完合同,我们马上打款。”
    我强压了下怒火,说:“吕总,这大楼我不会租给你,给多少钱也不租。另外,你们也不能在这条山沟建农药厂,我不同意!”
    @随风飘9992018 2020-09-04 17:4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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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我的话,吕总眉头紧皱,一阵脸红。还没等他搭腔,包大脑袋就坐不住了,他习惯地向我吐了一口烟雾,说:“王三,你谁呀,还你不同意,你算个毛啊?”
    对这个包大脑袋,我已经一忍再忍,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我也就不再忍了,我愤怒地用手指着他的鼻尖说:“姓包的,我王三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看来你是真不识抬举了,这是我的办公室,请你马上滚出去,立刻,马上,滚!”
    我这一发火。还真把包大脑袋吓了一跳。他一时语塞,夹香烟的手竟然直哆嗦。
    我又用手一指门口:“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包大脑袋气的一边哆嗦着,一边伸手去拿他那个老年机电话,拨通号后,他用颤抖的声音说:“佟乡长吗?你赶紧过来吧,黄仙沟的王三目无领导,在这里跟我发飙哪。他竟然敢让我滚出黄仙沟啊。”
    电话那边,佟乡长想了一会,说:“你先回来吧,等我和他沟通。”
    我已经铁下心来,别说是你佟乡长,就是老天爷来,也过不去小爷我这一关。
    这些人一走,我就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进入了病态,浑身无力,脑袋里像是装满了浆糊,浑浑噩噩,胃里堵得满满的,直想吐。
    一看这情况,长生急忙给水仙打电话:“姐,你赶紧过来,三哥好像病了。”
    “你们先别动他,我马上就到。”
    亮哥给我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我手里,安慰我说:“三少,着急上火解决不了问题,再把你急病了,大家连个主心骨都没了。所以你必须挺住。”
    我思索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地说:“亮哥,如果我预料的没错,这次咱遇到大坎了。”
    长生说:“三哥,你是不是有点多虑呀?问题没那么严重吧。”
    我说:“长生啊,问题要比我们预料的严重的多。他们这厂子一建,咱黄仙沟里每天被刺鼻的气味熏着不说,这些农田会寸草不生。再有,这里的地下水也会被污染变质,我们的矿泉水车间也只能报废。到那时候,黄仙沟将变成一条死山沟。就连银河两岸,也逐渐退化成一条砂砾荒沟。总之,我们所有的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长生说:“既然这厂子对环境破坏这么厉害,政府咋还批准他们在这里建厂?”
    我说:“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你还记得吗?去年秋天我们打井的时候,包大脑袋还带人来干涉来着。今年咋这么反常,包大脑袋不但不干涉他们建厂,还带他们来这里租楼,这事有多反常啊,那包大脑袋不傻,他知道农药厂破坏环境造成的严重后果,他为啥还这么卖力呀?”
    长生说:“他拿人家好处了呗。”
    我说:“好处人家肯定能给他一点,但这不是他卖力气的主要理由。”
    亮哥微微点头,没说话。
    长生在等着我往下说。我说:“根子在上面。我猜想,这家厂子背景太硬了,换个一般人,他们恐怕连个环评报告都拿不下来。别说是办《营业执照》了。我想,这压力,恐怕连市政府都顶不住。只有上边有人发话,包大脑袋才肯这么卖力气。”
    我甚至联想到,林书记被调走,没准和这件事都有关系。
    想到这儿,我喝了几口清凉凉的矿泉水,稍稍平定一下情绪,然后拨通了佟乡长的电话,想问问情况。
    佟乡长马上接了我的电话:“喂,三少啊。”
    我说:“对,是我。乡长,今天可是‘十.一’啊,您没休息?”
    “唉!休什么休啊,刚才的事你不都知道了嘛。”
    我问:“乡长,这事您事先知道吗?”
    “三少啊,我要是事先知道,不早就告诉你了,起码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我也是被突然袭击,弄懵圈了。”
    “乡长,这家来头好像挺大的,他们一些建材都卸在我们停车场上了。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谱不小啊。”
    “嗯,这些人背景挺深的,市里肯定也有人帮着运作。”
    我试探着问:“乡长,那您是什么态度?”
    佟乡长说:“我也正在苦恼哪。上边压下来的事,我一个小芝麻官,我能咋办?”
    我说:“那咱也不能眼看着这绿水青山变成荒漠啊,那可对不起子孙后代呀。”
    佟乡长在电话里苦笑一下,说:“别说子孙后代,现在就连我屁股底下这张椅子都对不起,人家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这是为官一任,祸害一方了。”
    我甚至联想到,林书记被调走,没准和这件事都有关系。
    想到这儿,我喝了几口清凉凉的矿泉水,稍稍平定一下情绪,然后拨通了佟乡长的电话,想问问情况。
    佟乡长马上接了我的电话:“喂,三少啊。”
    我说:“对,是我。乡长,今天可是‘十.一’啊,您没休息?”
    “唉!休什么休啊,刚才的事你不都知道了嘛。”
    我问:“乡长,这事您事先知道吗?”
    “三少啊,我要是事先知道,不早就告诉你了,起码让你有个思想准备。我也是被突然袭击,弄懵圈了。”
    “乡长,这家来头好像挺大的,他们一些建材都卸在我们停车场上了。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打,谱不小啊。”
    “嗯,这些人背景挺深的,市里肯定也有人帮着运作。”
    我试探着问:“乡长,那您是什么态度?”
    佟乡长说:“我也正在苦恼哪。上边压下来的事,我一个小芝麻官,我能咋办?”
    我说:“那咱也不能眼看着这绿水青山变成荒漠啊,那可对不起子孙后代呀。”
    佟乡长在电话里苦笑一下,说:“别说子孙后代,现在就连我屁股底下这张椅子都对不起,人家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这是为官一任,祸害一方了。”
    我说:“乡长啊,我只能说我理解你了。上边可以挤你,下边兄弟我就不给你施压了。这事,我就自己处理了。”
    “你自己处理,你处理的了吗?你知道他们什么背景吗?你知道他们幕后老板是谁吗?你想拿鸡蛋去碰石头?三子,你千万别犯傻,不就是丢了个黄仙沟吗,大不了咱再找个李仙沟,赵仙沟的,从头再来吧。佟哥我一定会帮你。”
    “不行!我王三还就认这个死理了。佟乡长,请你记住,我王三会用生命来保护黄仙沟,保护银河沟的。我指天发誓,我王三说到做到。”
    说完,不等佟乡长说话,我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时候,水仙气喘吁吁地过来了,她问:“三哥,又咋了?”
    长生气愤地抢着说:“又咋了?这帮犊子欺人太甚,这回连我们家都要遭殃了。”
    一听这话,水仙也吃了一惊。亮哥把刚才的事情给水仙说了一遍,水仙气的小脸都有些发黄了。
    她想了好一阵,才说:“三哥,咱光自己着急上火也没用,等长假过后,还是找政府协调吧。”
    我说:“傻妹子,他们的手续都是政府给办的,我们找政府有用吗?”
    亮哥安慰我说:“三少,你先沉着冷静,五雷轰顶厉害不厉害,你不都挺过来了?这点风浪也难不住你,再说,不是还有我们大家嘛。”
    我说:“亮哥,这回和以前不一样,这次,我们对抗的是个大集团,并且他们有政府的人做背景。”
    亮哥想了想,说:“他们有背景,你也有背景呀,你手里不是还有一帮小黄仙嘛,先让它们出来搅合搅合。”
    我心里一亮:“对呀,这黄仙沟不但是我们的,也是这帮黄皮子的。捍卫领土,谁都有责,就先让它们去试试水,然后再说。亮哥,你这主意好。”
    亮哥说:“那咱也不能轻敌,这样吧,等把赵敏和猴子找来,咱好好商量一下对策,毕竟人多主意也多。”
    我说:“行,我去水仙家休息一下,亮哥你通知一下赵敏和猴子,明天我们碰个头。”
    亮哥答应后,我有点踉踉跄跄地跟水仙回了她家。
    水仙给我找了两片白色的药片,又拿来一瓶矿泉水,让我把药片服下,然后在热乎乎的炕上,睡了一觉,这才恢复了正常。
    第二天早晨,我溜溜达达地出了沟口,只见这一夜之间,农药厂这些人又在我们停车场卸了不少东西,同时,还连夜组装了两栋钢板房。
    我到板房跟前瞅了瞅,有几个工人正在里面用木板钉床铺。能看出来,这两栋房子,是预备做工人宿舍用的。
    还有一间是空着的,门外还挂着一块金属牌子,写的是“农药厂筹建处办公室”。
    能看出来,这家企业果然实力不小,而且工作效率奇高。
    见我在这里探头探脑的转悠,一个穿保安服的小伙子朝我走过来,他用橡胶棒子指了指我,问道:“哎,干嘛的?”
    我一听,他说话是辽东口音。
    我说:“我就是这沟里的,来看看热闹。”
    那小伙子是看见我确实是从沟里出来的,也就放松了警惕,随意说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硫酸味,妈拉个巴子的,怪刺鼻子。”
    我看这个小伙子挺实诚的,就问他:“人家都说这种厂子对人体有害,那你们咋还在这种厂子上班呀?”
    那小伙子说:“老板给的工资高啊。再说,像我们属于管理人员,也不用经常进车间,危害差点。”
    我问:“那在车间干活的工人哪?对他们危害就大了吧?”
    “那当然了。一般人在车间干个三年五年的,身板就垮了。”
    “那还有人来厂里干活呀?”
    “这些工人也是被逼无奈才进厂的。小兄弟,你们成年累月生活在小山沟里,哪里知道外头人生活的艰辛。这些工人基本上都是些农民,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除了从事这些简单的工作外,还能干什么?要不就得去工地搬砖和水泥,那比这可辛苦多了,妈拉个巴子的,工资还没有保障。”
    “妈拉个巴子”,是他们那一带的口头语。
    我问:“那这里待遇不错吧?”
    “那当然,我们不但工资高,还能按时发放,一天都不耽误。而且食堂伙食也好。多少人争着抢着往里来哪。没可靠人介绍,根本就进不来。”
    “哪这厂子这么好,你们干嘛搬这里来呀,起码这里的交通就不方便,而且你们离家又远?”
    “这不是没办法嘛,那边环保管的太严了。”
    “你们老板后台不是挺硬的吗?还有人敢管你们?”
    “那边的老百姓厉害呀,妈拉个巴子,上访的,堵门的,还有抬着病号游行的。没招了,省里下了文件,把我们这类厂子全给封了。”
    “那你们能迁到这里来,也全靠后台硬实了。”
    “那当然了,我们这老板,后台老厉害了。”
    @随风飘9992018 2020-09-06 11: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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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跟我分析的差不多。
    我对这小家伙印象真不错,就问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贾,贾宝玉的贾。”
    “我就叫你贾哥吧。我姓王,王三。你叫我三子就行。贾哥要有啥事,进沟就说找三子的,大家都认识我。”
    “那好,三子兄弟,你要进厂子干活,就找我,我给你作保,保证没问题。”
    “那行。有事的时候,我一定来找贾哥。”

    回水仙家吃完饭,我们人也就凑齐了。
    这时候,我已经冷静下来,我把情况又说了一下,最后嘱咐他们,这次情况太严重,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我告诉他们,这次由我来打头阵,赵敏和亮哥千万不要裹进来,赵敏在市里人头熟,万一有点什么事,她好出面斡旋。如果我出事了,亮哥就接替我,负责全面协调。猴子和长生就负责黄仙沟的安全工作。
    我嘱咐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最后实在顶不住的时候,就向老山羊求援,他老人家的智慧,是我们远远不能及的。
    最后,我说:“我们还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就是那帮黄皮子。我先让它们出来给那帮人捣捣乱,看看他们能不能知难而退。力争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眼下也只能认可我这个安排。

    找了个肃静的地方,我静下心来,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三遍“黄三太奶”。
    我耳边响起老太太那慈祥的声音:“三少,您找我。”
    “ 是啊,太奶,我们要大祸临头了。”
    “我已经知道一些,三少,为了我们的家园,您说吧,让我老太太做什么。”
    “ 您能不能先让您的手下给他们捣捣乱。”
    “这没问题,小事一桩。先从哪里下手?”
    “我想,先断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吃不上饭,看他们咋办。”
    “好主意。今天晚上就让孩子们祸害他们。”
    “好,让您老人家受累了。”
    “都是为了我们的家,三少不必客气。”

    第二天早晨,我又来到停车场,看看昨天晚上这些黄皮子给这些家伙捣没捣乱。
    临出门时,我管水仙要了几个吃剩下的包子,万一我那位姓贾的小朋友没吃上饭,就给他充充饥。
    果然,那位小贾无精打采地站在板房前,见我来了,有气无力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又垂下头,抽起烟来。
    我明知故问,说:“贾哥,吃完饭了?”
    小贾气哼哼地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的,吃个屁!食堂好几袋子粮食,昨晚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嚯嚯了,还给拉了不少屎尿,又臊又臭,还咋吃啊?”
    我一听,心里这个美呀,这只是个开头,让你们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哪。
    我把手里的塑料袋一举,说:“正好,贾哥,我还真带了几个包子,你吃吧。”
    小贾纳闷的看着我,问:“三子,你家不就在这沟里住吗,好好的不在家吃饭,你拿包子出来干嘛呀?”
    他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造住了,是啊,好不应的,我干嘛往外拿包子啊?
    我脑袋一转,说:“这是我准备中午吃的,我想去乡里转转,中午可能赶不回来。”
    “那我吃了,你中午咋办?”
    我说:“那我就不去了呗,反正也没啥要紧事。你赶紧吃了吧,一会儿还得工作嘛。”
    小贾是真饿急了,他接过包子,大口吞咽起来。
    我问他:“贾哥,那你们中午饭咋办呀?”
    小贾一边吃,一边说:“中午没事,管理员去街里了,中午带粮食和吃的回来。工地还有几十号人哪,咋也不能断了伙食。”
    我说:“也是,饿着肚子咋干活啊。”
    小贾吃完了包子,一边把装包子的塑料代扔进临时垃圾箱,一边说:“挨饿的滋味真不好受。谢谢你了,三子。”
    看着小贾扔废塑料代的动作,我想,这里的管理人员还有些素质。
    我说:“这算个屁事,四海之内皆兄弟,今后谁用不着谁呀。贾哥,等我再来的时候给你带沙果,咱家的沙果老甜了。”
    小贾说:“那行。”他想了想,又问,“三子,你有电话吗?”
    “有啊。”
    “那把你的号码给我,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我说:“那这样,贾哥你的号码是多少,我给你拨过去。”
    这等于我俩都留了号码,看这小哥挺实在的,那就委屈一下,把他发展成一个小间谍吧。
    @随风飘9992018 2020-09-07 19:4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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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筹建处的时候,我心里暗想,我先让黄皮子祸害你们几天,看看谁能靠过谁。
    果然,黄皮子一连祸害了他们三天粮食,这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逼的没办法,他们只能采购当天的粮食和副食,一点隔夜粮都存不住。连吃剩下的晚饭,半夜都被黄皮子给弄得埋拉古汰的,只能扔掉。

    辽东人也是信黄皮子的。既然招了这东西,那就得找大仙来驱除。
    于是,有人就介绍了街里一位有些名望的大仙过来。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我父亲原来的工友老魏。
    离开筹建处的时候,我心里暗想,我先让黄皮子祸害你们几天,看看谁能靠过谁。
    果然,黄皮子一连祸害了他们三天粮食,这些人终于坐不住了。
    逼的没办法,他们只能采购当天的粮食和副食,一点隔夜粮都存不住。连吃剩下的晚饭,半夜都被黄皮子给弄得埋拉古汰的,只能扔掉。

    辽东人也是信黄皮子的。既然招了这东西,那就得找大仙来驱除。
    于是,有人就介绍了街里一位有些名望的大仙过来。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我父亲原来的工友老魏。
    说起来,老魏前半生也没享什么福,到了最近几年,找他看事的人多了,他的腰包才鼓起来。
    老魏虽然名义上姓魏,但他有两个父亲,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只有他妈知道。
    解放前,东北有个陋习,那就是家里男人丧失了劳动能力,生活难以为继的家庭,可以找个“拉帮套”的光棍男人进门,一起生活。
    “拉帮套”,本意指的是农村大胶皮车所套的马的分工,套在车辕子中间的马,除了出力拉车外,还主管车的转弯,起步,停止等功能,这马叫驾辕马。拉重载的时候,还要在车辕子两侧套上一匹或者两批甚至三匹马,这些马,就叫“拉帮套”的马。“拉帮套”的马只管向前出力拉车就行了,其他的就无须它来操心。
    “拉帮套”的人,也就是从这里引申出来的。
    老魏的“父亲”老老魏,得了哮喘病,久病在床,一活动就上不来气。人送他外号“魏齁巴”。
    家中没有了劳力,生活没了着落。老魏的母亲还年轻,于是就招了个闯关东的光棍子进门“拉帮套”。后来就生下了老魏。
    因为他家门风不正,老魏从小就不招邻居待见,还经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所以他就养成了内向的性格。
    魏齁巴身体不好,他家又住在郊区,经常被一些邪门歪道的东西缠绕。也就断不了找些跳大神的或者大仙什么的上门来做做法,驱驱邪。一来二去,少年老魏也对这些大仙们所感染,对这些东西有了兴趣。
    一次,一位年岁较大的大仙来给魏齁巴看完病后,就相中了这个孩子,把他收作徒弟。临死前,把自己毕生所学一股脑的教给了老魏。
    老魏虽然学到了一些东西,但他没赶上施展才能的好时候。新中国成立后,他这些封建迷信之类的东西被打倒,为了生活,他只能到陶瓷厂当了工人。
    由于他身体不是很好,再加上我父亲那次打黄皮子,老魏被秃头黄皮子附了身,导致他精神出了点问题,没法从事体力劳动了。但他还没到退休的年龄,我父亲只好动用了一下关系,给他提前办了退休手续。
    随着改革开放,这些所谓的“牛鬼蛇神”也都纷纷出笼。给人看外病的,看阴阳宅风水的,打卦算命的,这个行业一下子兴旺起来。
    干这一行,老魏算是老资格了,在我们扎兰屯街里,他的名气最大。所以,农药厂筹建处的吕总慕名找到了他。

    老魏在农药厂食堂转了一圈,又像模像样的掐指一算,就说:“你们这是招黄皮子了。而且不是一只,而是一大群。”
    农药厂的人点头称是,一只黄皮子不可能一次就霍霍这么多粮食,肯定是群体活动。
    老魏又问:“你们往这搬家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是‘十.一’那天,半夜到的。”
    老魏又是掐指一算,说:“哪有半夜搬家的,你们胆子也太肥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黄仙沟,是黄仙修行的地方,你们深更半夜的折腾,能不得罪人家吗?”
    吕总急忙点头认可,说:“魏先生,您看这得怎么破解呀?妈拉个巴子的,咋也得让弟兄们吃上饭不是。”
    老魏想了想,说:“这样吧,这沟里有座黄仙庙,我先去庙里看看再说。”
    吕总从包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老魏,说:“魏先生,那就辛苦您了。事情解决后,当有重谢。”
    老魏也没客气。接过钱,往包里一装,离开停车场,就往黄仙沟里走来。
    我心里有事,一个人在那家大院门外徘徊着。这时候,看见老魏东张西望的,由远处走过来。
    我还是小的时候,在陶瓷厂里见过他几次,大概是他现在生活好了的缘故吧,他除了头发有些花白之外,基本没见老。
    等他走近了,我喊了声:“魏大爷!”
    老魏哪里还认识我呀,他急忙站下,有点吃惊地望着我。
    我笑了:“魏大爷,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王三呀。”
    “王三?”老魏还是没想起来,还在仔细地辨认着我。
    我说:“我父亲是王力行。”
    老魏这下想起来了,高兴的说:“吆,是王厂长的小公子呀,长得这一表人才,我上哪敢认啊。”
    我说:“魏大爷,您说笑了。”
    老魏又问:“你不是在上大学吗?在这儿干嘛?”
    我说:“我去年就毕业了,这黄仙沟景区,就是我和朋友们开发的。”
    老魏说:“果然是将门出虎子,老子英雄儿好汉,行,三子,随你爹,有出息。”
    我说:“魏大爷,您过奖了。”
    他说:“真的,从小就看你将来有出息,果不其然,小小年纪就拼下这么一片锦绣江山。”
    我说:“这还不是赶上了个好年头,改革开放,政策好啊。”
    老魏点点头:“是啊。好年景,叫你们年轻人给摊上了。”
    我问他:“魏大爷,您今天是来旅游的吗?”
    老魏笑笑,说:“我来旅什么游啊,这不是嘛,你们沟外那家厂子,遇到了脏东西,请我过来看看。”
    我也笑了:“那您看出什么来了?”
    老魏压低了声音,说:“他们遇到了黄皮子,黄皮子把他们的粮食都给糟践了。”
    我问:“那您能给他们解决吗?”
    老魏摇摇头,说:“解决不解决黄皮子不是根本,我推算,他们这个厂根本就建不起来。”
    我问:“建不起来?为什么?”
    老魏说:“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往这儿搬迁的时间不对,根本就没找人看看时辰,拜拜山神土地什么的。二是选的位置不对,这黄仙沟里能量充沛,他们选在沟口外建厂,犯了大冲。闹不好,死上几个人都说不定。”
    “啊,这么玄乎啊。”我又问:“魏大爷,那您现在要去哪?是去黄仙庙吗?”
    老魏说:“对呀,都说在黄仙庙挺灵的,既然走到这里,也得进去拜拜呀。”
    我说:“那这样,我陪您去吧。不瞒您说,那里还有一位您和我父亲的老朋友哪。”
    老魏纳闷了:“我们的老朋友?还在黄仙庙,谁呀?”
    我说:“想当年,我父亲砍了只黄皮子,您还记得吗?”
    “记得呀,你父亲‘王大胆’的外号就是从那里得来的。”
    “那只黄皮子死了,就埋在黄仙庙旁边。”
    “那只黄皮子死了?咋死的?它已经成精了呀。”
    我说:“被雷劈死的。”
    于是,我一边陪老魏往黄仙庙走,一边给他讲述了那次五雷轰顶,秃头黄皮子死去的过程。
    最后,我告诉了老魏,为了保护这黄仙沟和银河沟,这次黄皮子祸害农药厂筹建处的粮食,就是我委托黄皮子去做的。
    老魏听了我的话,掐起他的手指捏了捏,最后叹了口气,看了看我,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我说:“魏大爷,咱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你就说吧。”
    老魏又长出了一口气,慢吞吞地说:“三子,你要小心啊,近期你要有牢狱之灾。这可不是我吓唬你。”
    我说:“谢谢您,魏大爷,我已经有这个思想准备了。别说坐牢,就是拼了我这小命,也不能让人把这里给毁了。”
    老魏拍了拍我的肩膀,再什么也没说。
    @逆风飞扬Andy 2020-09-09 02:5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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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陪老魏走进黄仙庙,一进大殿,老魏就被这里的肃穆庄严所震撼。他虔诚地烧上香,然后跪在蒲团上叩首后,久久没有站起来。
    最后,他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到“许愿箱”里。
    离开黄仙庙,我带他去看了秃头黄皮子坟,黄皮子坟前立的不是一块普通的石碑,而是亮哥不知从哪里运来的巨型石头,石头上刻了个大大的繁体“义”字。
    老魏默默地围着黄皮子坟转了好几圈,最后鞠了三个躬,我们才离开。

    老魏回到农药厂筹建处,从包里拿出那一万块钱,还给了吕总,说:“吕总,这里的黄皮子太厉害,我道行太浅,没办法,您只能另请高明吧。”
    吕总把钱硬塞回老魏的包里,说:“先生,人家都说您是这街里最厉害的了,要不您给我指条明路?”
    老魏想了想,说:“吕总,看在钱的份上,我送给您两句话,‘钱再多换不来大道,权再高高不过民心’,吕总,您慢慢品吧。”
    老魏这句话,差点没把吕总气吐了血,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花钱是让你来驱邪的,你反倒教训起老子来了。
    老魏看都没看吕总的脸色,说了声:“告辞”,扭身就离开了筹建处。
    我的车就停在沟口,见老魏出来,我就招呼他上车。
    吕总看到了这一幕,气的牙根都痒痒,他恨恨地骂道:“王三,指定是你使得坏。你个瘪犊子,看老子咋收拾你。妈拉个巴子的。”
    这一晚,筹建处食堂大师傅把仅有的一点粮食放到了他的枕头边上,以为这就安全了。结果第二天早晨,粮食被撒了一床铺,尿骚味扑鼻,这点粮食还是费了。
    这把个吕总气了个五啦豪疯,他把主管安全的小贾招呼过来,吩咐道:“给我抓!晚上多安排几个人,把粮食给我围住,黄皮子要敢来,抓住一个打死一个。妈拉个巴子的,老子还就不信邪了。”
    小贾纳闷地问:“吕总,抓什么?”
    “抓黄皮子呗,还抓你呀?打死一只黄皮子奖励一千,明白吗?”
    “明白。”
    晚上,小贾安排了八个人,就围在面袋子和菜筐周边,一夜灯火通明。
    这些人长夜难熬,就打起了扑克,到了快亮天的时候,都睁不开眼睛了。只是打了个盹的工夫,连粮食带菜,又被黄皮子祸害了个乱七八糟。
    连小贾在内,这些人少不了又是被吕总一通臭骂。
    这些人对黄皮子是又怕又恨,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尽,晚上睡觉睡不宁,白天干活没精神。有些人已经惦记着辞职回家了。
    这小贾就有些想不通了,黄皮子已经一连闹腾了七八天了,按理说也该差不多了,咋还没完没了了?
    他忽然想起来,三子就住在这沟里,我何不去问问他呀。
    也不等吃早饭了,小贾饿着肚子进了黄仙沟。
    11税务局查账
    税务局查账证明清白 老黄仙做法淹死陈总

    小贾一进黄仙沟,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我在村口等他。
    我知道,他肯定有没捞着吃早饭,我就让长生给热了点剩饭。
    果不其然,筹建处食堂管理员在街里购买早餐,还没回来,大家都在饿肚子等着。
    小贾也没拿我当外人,美美地吃了一顿热乎饭。然后说:“还是在家里好啊,想吃啥就做点啥。”
    长生端来一盘子洗好的沙果,说:“贾哥,临秋末晚的,别的瓜果都罢园了,吃点沙果吧。咱沟里的沙果酸酸甜甜的,可是一绝啊。”
    小贾拿起一个沙果,咬了一口:“哈,真爽口。比我们那里的苹果口感好多了。”
    长生说:“好吃一会你把这些就都装走,以后想吃了,随时就来摘,园子树上有的是。”
    “那好。”他想了想,有些神秘地说:“你们大概也知道,我们厂对周边环境污染挺严重的,你们应该趁早搬离这个地方。”
    长生说:“我们在这住了几十年了,哪能说搬就搬?再说,我们这又有房子又有地的,到了别处,咋生活?”
    小贾小声说:“你们可以多要钱呀,我们老板有的是钱,只要你们顺顺当当地离开这儿,要多少钱老板都能给。有钱了,你们到街里做点买卖,咋也比窝在这山沟里强不是?”
    我接过话茬:“贾哥,你说的在理。看来你们老板挺大方的。”
    小贾有点自豪的说:“那是。我们老板说了,只要拿钱能摆平的事,那都不叫事。我们在这建厂,计划投资十几个亿哪,赔偿你们这点钱,老板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不过这话你们知道就行了,千万别传给别人。”
    我说:“贾哥放心,跟别人说有啥用。我们把自己答对好就行了。”
    小贾说:“那对,我跟你们说呀,我们老板可是顺着好吃,横着难咽。要把他们惹毛了,他们可是什么手段都有。”
    我故做纳闷的问:“哪你们老板这是黑白两道通吃啊。”
    小贾摇摇头,说:“黑道还不至于,白道可就厉害了,据说从省里到北京,人家都有相当的背景。上边一个电话,下边都屁颠屁颠的帮着忙活。要不咋能这么痛快的跑到你们这儿来建厂哪。”
    我心中暗想,佟乡长的为难情绪,真的可以理解,一个小乡长,在人家眼里,连个臭虫都不是。
    我问:“那当时你们那里的老百姓闹事,厂子采取的是什么措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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