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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仙城夜话》|一个70岁老人来聊聊自己遇到黄皮子的故事[第21页] |
作者:幸福老王19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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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韩的倒是很实在,他实话实说,是有人给他们出的主意,让他们把路给封上,尽量把事情闹大,事情大了,自然就有人出来管了。所以他们昨天晚上就雇了台挖掘机,把路给堵死了。 警察问姓韩的,到底是谁给他们出的主意,姓韩的说具体他也不知道,是谢老九跟他说的。 谢老九和那几个伤号已经被救护车给拉走了,所以要想知道内情,还得等询问过谢老九才能知道。 我不得不佩服给他们出主意的这个人,真是阴险狡猾。不过这主意也确实管用,身上的疖子出头了,自然也就快好了。不过这付出的代价实在有点大。 警察狠狠地训斥了姓韩的一顿,并且警告他不能远走,随时接受调查。 |
这时候,姓韩的接了个电话,是医院来电话,让他去交押金。他问医院得交多少钱,医院说,先交五万吧。 接完了电话,姓韩的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他去哪弄这五万块钱去? 乡派出所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察了,也是个挺厚道的人,他一看这个情况,就跟我商量说:“王总,情况已经基本上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不在你们。但是,那几个住院的人确实是你的人给打坏的,你看这姓韩的眼下也真的拿不出钱来给他们交住院费,不行你就给垫上点,先把人给治好了再说,这也算是你尽尽人道主义吧,咋样?” 我刚要张嘴,猴子拦住我说:“那可不行。三子,我们掏了钱,他们马上就会反咬一口,那就是我们没理 |
我刚要张嘴,猴子拦住我说:“那可不行。三子,我们掏了钱,他们马上就会反咬一口,那就是我们没理了。这帮人,千万别可怜他们。别忘了农民和蛇的故事,” 我承认猴子说的有理,当今社会,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多少好心人因为掏钱帮助那些可怜人,最后被人给黑了,有天大的理最后也说不清,这样的教训比比皆是。 老所长说:“你们的担心有道理,我也理解。王总,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们做个调解书,你们双方都签个字,以后再有麻烦,我来出头解决,先让这姓韩的把这道坎迈过去,也算是给我个面子。” 人家老所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了,我也不能得理不让人,也就点头同意了。 |
张鑫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们的身后,她说:“三少,这个钱不能从你手里出,我暂时还是个外人,钱让他从我手里借,让他给我打借条,请这位所长给当个证明人,我想所长能同意吧。” 所长点点头:“这没问题。” 张鑫楠这姑娘,应付这种突发事件,在最短的时间内,能想的面面具到,这样我们进退有余,她确实聪明。 在老所长的协调下,事情很快就得到解决。道路也被清理出来,交通秩序恢复了。 |
事情本来也就过去了,我们掏了五万块钱,作为医疗费也就足够了,毕竟只是些皮外伤,过些日子也就没事了。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又过了三四天的时间,乡派出所老所长给我打来电话,说姓韩的包工头自杀了。 |
他提醒我,要做好思想准备,防止他家人到我们工地上闹事,影响我们的工作。 我一听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好像炸开一样。手机差点没掉在地上。 猴子一看,急忙问我咋了?我告诉他,姓韩的那小子死了,是自杀。 猴子也吃了一惊,这他妈多大点事啊,犯得上自杀吗? 我想了想,赶紧说:“猴子,你马上去工地,带上几个人,再带上两台车,守在公路边上,万一他们家属来闹事,一定不能让他们进黄仙沟。” 猴子说;“行,我这就去。” 我又嘱咐他:“你千万沉住气,无论如何别动手,这次要叫人抓住把柄,那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有事记住先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
猴子扭身就跑了。 果然没出老所长的预料,猴子走了不到半小时的工夫,就给我来了电话,姓韩的家属带着屯子里的一大帮人,用四轮车拉着尸体要进黄仙沟闹事,被猴子他们给堵在了路口。 双方正在对峙,派出所的警察虽然已经赶到了现场,但来人太多,现场非常混乱。 我又一次警告猴子,千万别动手,我马上就赶过去。 这次事情真的闹大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想,我过去,面对姓韩的家属,我能说些什么哪?假如他们满屯子的人都朝我跪下,连哭带嚎的,我该咋办,那可是哀兵必胜啊。 同时我也想到,我说什么对他们来说都是屁话,他们就是闹事来的,根本就不会听我说。那我过去还有什么用?说不上人家就在等着我,等我过去他们好把事态扩大,让我陷进旋涡不能自拔,他们就能乱中取胜。他们背后一定有高人在出谋划策。 想到这儿,我把车停在路边,我需要冷静一下。 |
我想,如果我父亲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会如何处理哪? 父亲曾经告诫过我,遇到紧急的情况,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更不要图一时之快而去瞎逞能,个人的能力毕竟有限,能依靠政府解决的,一定要让政府去解决,毕竟政府手里握着强大的国家机器。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电话响了,是猴子打来的,他焦急地问我:“三子,你啥时候能过来啊?我快顶不住了!” |
我回答说:“猴子,顶不住就不要顶了,他们人要是想过来,你就别拦他们了,只是别让他们把死人弄进来就行,那太晦气。” 猴子说:“我们有车挡在路上,那拉死人的车进不来。” 我告诉猴子:“你让咱们的人都上车,防止他们把车给推翻了。猴子,我就不过去了,我一过去,他们肯定冲我来,那乱子就大了。你就在那盯着就行,等着警察去处理。” 猴子说:“你不来也行,但派出所的警察就那么几个人,对方的人可越来越多了。” |
我说:“这你不用怕,估计街里的警察很快就会赶过来支援的,我们相信政府。政府是不会放任他们胡作非为的。” 这时候,电话里隐隐传来警笛声,猴子说:“还真是哈,公路上来了一溜警车。” 我说:“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一切让警察处理去吧。” 这次事件,市公安局确实抓起来几个带头闹事的,剩下的也就树倒猢狲散,在警察的押送下,姓韩的尸体被强制送进了火化场,事件得到了平息。 纪律检查部门也介入调查了拖欠他们工资的事情,具体结果,我们也懒得过问,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
第五章 (续集) 白雪皑皑银色世界,水仙父亲小农意识 正月初四,闲的没啥事,我开车来黄仙沟转转,也给水仙的父亲拜个年。 黄仙沟里,白茫茫的一片,厚厚的白雪像大片大片的棉絮。覆盖在山野上,大地上,还有老百姓的屋顶上。 大概是上苍想让这里人忘却一年的辛苦忙碌,过个安详的冬天吧,于是就把那些枯枝败叶都隐藏起来,让大家的眼睛干干净净,这就是所谓的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吧。 后山山崖还是那么黑,在白雪的强对比下,显得更黑。不过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也是挂上了点点的白色,还有的地方挂上了一些冰凌,像是一个个的小的瀑布。 这里是一片黑与白的世界。 |
勤快的长生开着平整土地的小胶轮车,早就把道上的雪给清理干净了。一条灰色的道路,弯弯曲曲地消失在远方的桦树林里。 面对这苍茫的山沟,我想起了毛 的那首名词《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英雄,但我最起码是在奋斗,在带着我的朋友,努力改变着这个原来默默无闻的小山沟。 等我老的那一天,我也敢向后人吹嘘,我王三这一生也算是无悔了。 |
自我感慨了一阵,我开车进了村。 村里家家户户的大门上都贴上了大红的对联,门槛上面还挂着一对红灯笼。 这些对联和灯笼都是年前我统一买来送给大家的,水仙放假的时候,我托她给捎回来,分给大家,图个喜庆。 我把车停在水仙家大门外。听见动静,水仙从屋里迎了出来。她一见是我,满脸笑的真像是荷花初放。 |
我从车上拿下来送给她爹的礼品,水仙也没客气,上前帮我把东西拎到了屋里。 水仙告诉我,她爹去农场了,长生去工地转转,他俩一会儿就能回来。 我心里暗想,这家人,都是难得的好人,等再忙过这一两年,我就让我父亲来给我提亲,赶紧把水仙给娶过来。 水仙给我沏上茶,就去厨房忙活去了。我一个人呆着无聊,就来到厨房门口,眼看着水仙忙活,也是一种享受。 我没话找话地问:“水仙,医院里的工作还行吗?” “行啊,大家对我都挺照顾的。”她停下手中的活,回头对我说,“不过,我不想干了,想辞职。” |
一听这话,我吃了一惊,急忙问她:“为啥呀?单位里有人欺负你?” 水仙摇摇头:“没有。” 我有点来气了:“那你干嘛辞职啊?单位五险一金给你交着,工资也够你花的,你爹和长生一年也有十多万的收入,你还差啥呀?” 水仙用有点幽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差你。” “什么,差我?” “是,就是差你!”说着,她眼睛里水汪汪的,眼泪差点就流出来。 “不是,水仙你把话说明白,我没得罪你吧?” “你还没得罪我?天天弄帮漂亮姑娘围在你身边,你啥意思?” 我天啊,这小水仙这是吃醋了 |
我被她给气笑了:“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哪,原来我这水仙妹子是嫉妒了。” 水仙没好气地说:“我才懒得嫉妒她们哪,一个个打扮妖刀的,像个狐狸精,哪有个好人哪。” 我故意逗她说:“哪咋办呀,你三哥我也老大不小了,没事也得找个漂亮女孩追追吧,是不是?” “是个屁!”水仙竟然第一次爆了个粗口:“简直是不懂人家的心。” |
“人家,人家是谁家?谁家的心我不懂?” 水仙被我气的拿饭勺子敲了敲切菜板:“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再逗她了,一本正经的对她说:“水仙,自从在月牙谷那棵鬼树下出了那事之后,我王三就认定你就是我媳妇了。这也是我不去大城市就业,偏偏到这黄仙沟来创业的原因之一。这样我能天天看见你。” 一听这话,水仙两颗泪珠就落了下来。她抽噎着说:“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 “你叫我咋信你,一大帮女孩子成天围你转,你不动心才怪。” “我王三是谁啊,我可是那柳下惠,坐怀都不乱的,我用我老爹的一世英名发誓。” |
“行了,我暂时就算信你了,不过你今后不准拿他老人家来说事。” “那成。要不这样,过几天我让我老爹来你家上门提亲,咋样?” “那倒不用。”水仙认真的说:“我们现在年纪都不大,你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先别把心思放到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上,等你事业稳定了再说吧。” “那咱就一言为定,现在就算是私定终身了吧?” “那你永远不许反悔。” |
“我反悔?哼,我还害怕你被别人给勾走了哪。这么好的姑娘,我要是娶不回家,我老爹都得拿鞋底子抽我。” “挨抽就对了。人家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是丑娘们才说的话,你可是朵水仙花,多少人在排队等着追你哪,是吧?” “那是。三哥,你是不是也吃点小醋啊?” “嗯,三哥心里是有点酸,还是山西醋的酸味。” “活该,酸死你。” “那你还辞职吗?” “暂时还是不辞了吧,看看再说。” 谈笑间,我俩真就定下了终身大事。 |
一首词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面对一边是这出水芙蓉般的美人,一边是我为之倾注心血的胜地,假如要用四个字来形容我现在心情的话,那就是“少年得志”。 正题说完了,我和水仙也就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就在这时,长生和他爹前后脚的回来了。 |
大家都不是外人,我们寒暄几句,就围着桌子坐下来,水仙也把饭菜端上了桌。 水仙爹好喝两口。我给他打开一瓶我给他带来的酒,他也没客气,就自斟自饮起来。 三杯酒下肚,水仙爹就喝的差不多了,说话舌头有点发硬起来。 长生知道他爹的脾气,稍微喝多一点,说话就走板,就劝他爹说:“爹,别喝了,吃饭吧。” 他爹说:“那可不行,过年了,今天团圆,我高兴。这酒是你三哥孝敬我的,我必须喝。” 我虽然知道长生爹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但也不好意思阻拦他,只好跟长生说:“老爷子平时也很少喝,今儿高兴,就让他喝点吧。” “还是你三哥懂我。”水仙爹端酒杯的手有些发抖了, |
说:“你看看你三哥,一天天往那一站,大手一挥,多少人都得听他号令,那才叫大将风度。是吧,三子?” 跟喝酒人是没法争究是非曲直的。我笑笑,没吱声。 “三子,你说说,叔对你咋样?”他又倒满一杯酒,问我。 我诚恳地回答:“叔待我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没说的。” “既然这样,哪,哪叔就提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行,叔您说,只要我三子能办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我心中暗想,他不会是让我现在就娶水仙吧? “哪,那你把你的地分给我五十亩。” |
一听这话,不但我呆住了,水仙姐弟也一下子愣住了。我们仨大眼瞪小眼,谁也猜不透水仙爹这是啥意思。 停了一会,我问他:“叔,您的地当时不是承包给我大姐了吗?这回咋又往回要啊?” 他摇摇头,说:“当时承包是承包,那是我自愿的。现在我管你要是管你要的。两码事,你不懂。”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他还真把我给绕糊涂了。 他继续说:“这黄仙沟上千亩地,现在都归,归你管了吧,我只要五十亩,连这点小事你都不答应,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长生算是听明白点了,就跟他爹说:“爹,你要地干嘛呀?再说你成天照顾着场部,哪有功夫去种地呀?” |
水仙也插嘴说:“就是,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岁数了,还种什么地,不缺你吃喝穿戴就行了,还折腾个啥呀。” 水仙爹吃了一口菜,摇摇头:“你们太年轻,说了你们也不懂。” 他又进一步逼问我,“三子,你倒是答应不答应叔啊?” 长生抢着说:“那地是大姐的,不归我三哥管,你是知道的。三哥哪有权利把地送人啊,你这不是难为三哥嘛。” |
他这一要求,确实让我为难了。 水仙看我窘迫的样子,就劝她爹说:“爹,您放着好好的大院不去管,非得要去种地,您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水仙爹又喝了一口酒,说:“不麻烦,我,我肯定看院种地两不误。三,三子,放,放心哈。” 这老头,油盐不进,就认准这一条道了。 长生有点火了:“爹,大过年的,我三哥来看你,你就不能消停的吃点饭啊。” |
水仙爹说:“我咋不消停了?我这不是跟三子在好好商量嘛。” 我问他:“叔,你是不是嫌现在的工资低呀?这样,我每年再给你长两万,您就别要地了,行吗?” 水仙爹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说:“三子,你这就瞧不起叔了,为了你和你全家,叔就是一分钱也不拿,叔该咋干还咋干。你放心。” 这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他不是为了钱,那他要地到底为什么啊? |
水仙也问他:“那爹,你这么难为三哥,到底是为啥呀,你把话说明白不行吗?” “明白?说不明白。” 长生火了:“说不明白就别说了,想要地,在我这儿就通不过。” 水仙爹也来气了:“小兔崽子,长大了不是,还敢跟你爹耍横了?” 长生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撇,说:“爹,咱做人得讲良心不是。你好好想想,咱家以前过的是啥日子,连我姐的救命钱都是三哥家给出的。那时候村里人用啥眼神看咱家呀?你再看看现在,你兜里的钱包鼓鼓的吧?我姐也在城里有了工作,这村里还有人敢瞧不起咱们吗?爹呀,知足吧。” 水仙爹被长生给数落了一顿,我想他肯定要急眼的,不过出乎我的意料,他却没发火,而是结结巴巴地说:“要不说你们不懂哪,我也是为了三子好,才舍下这老脸来的。你们不,不懂啊。” |
水仙说:“那你就好好跟我们说说你的想法,看看我们能不能听懂。” 水仙爹摇摇头:“嗯,说不得,说不得。不,不能说呀,不能说。” 我一看今天这事是没法解决了,就推个合乐车说:“这样吧,叔,等我回家跟我大姐商量一下,尽量满足你的愿望,行吗?” 长生立刻反对:“那可不行,这口子一开,别人再提这样的要求,咋答复人家。” 长生真的长大了,思考问题比较全面。 水仙也不同意:“三哥,回去千万别跟大姐提这样的要求,咱可不能得陇望蜀。丢不起那个人。” 水仙爹这回火了:“咋地,你还没嫁出去哪,就嫌弃起你爹来了?你个小白眼狼。” |
水仙更不让劲:“我就白眼狼了,容不下我是吧?我走。三哥,咱现在就走。” 一边是未来的老丈人,一边是快要到手的媳妇,他俩人因为我闹僵了,把我夹在中间为难了,这跟水仙走也不是,留下来更尴尬,我还真不知道咋地好了。 长生见我进退两难,就说:“三哥,我爹他今天喝高点了,你千万别多心,他平时也是这样子。” |
见水仙爹已经醉的睁不开眼睛了,我示意长生帮忙,把他扶到炕上躺下来。 水仙爹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下,嘴里喃喃地说:“三,三子,你弄了一大帮人,整天呼呼哈哈的,得,得悠着点吧。” 说完,他就睡着了。 对水仙爹的脾气,我当然是了解了,只是不知道他那根神经搭错了,大过年的,闹了今天这一出。 我虽然满心的不高兴,也只能对长生说:“没事。他肯定有他的想法,只是他没说出口而已。咱怪他干嘛。” 长生说:“这老头子,实在有点不像话。三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虽然心里有气,嘴上还不得不敷衍长生:“没事,我哪能怪他哪?他这是喝多了吧?” |
这个局面,再在这里呆下去我就更尴尬了,于是嘱咐了长生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告诉水仙,我初七过来接她上班,然后就起身告辞了。 心里窝着火,加上路也有点滑,一路上我也没敢把车开快了。 我们这个公司,是大家合伙组建的,所有权不是我一个人的,根据我们的《公司章程》,遇到一般紧急些的小事,我倒有临时处置权,但那必须是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甚至动用个三万五万的资金,这都好交代。 |
但这土地的事情背景是挺复杂的。首先,它是我大姐承包的,经营权和管理权那是我大姐的。我大姐为了我们工作方便,便委托我代她管理,因为管理权在我手里了,亮哥才可能对这土地进行了艺术规划,这片农田将来很可能被张鑫楠给炒作成我们的一大景点。这样一来,这片土地事实上已经由我们公司经营管理。我个人没权随意进行处置了。 这么复杂的事情,跟水仙爹是解释不明白的,在他的思维里,我就是这里最高的长官,给他点地,只要我说句话就行,没人会说个“不”子。 在熟悉我们几个人的心里,甚至是水仙爹,早就认准了水仙就是我的对象,那么他也就是我的老丈人。 让我实在想不到,也是万万想不通的,这个未来的老丈人,竟然给我出了这么个难题。 |
回到街里我又转了一大圈,看看天已经有些晚了,这才回了家。 我父亲,我大姐,二姐都在家。这个春节,又是一个难得的合家团聚。 我父亲见我回来了,就摆上了一桌的饭菜,全家人开始吃饭。 我还没从这件事里摆脱出来,闷着头,吃了几口菜,喝了罐饮料,就想去休息。 |
我父亲开了瓶啤酒,他见我要走,就叫住了我:“三子,今天去哪了?” 我说:“去黄仙沟了,去给水仙他爹拜个年。” 我二姐开玩笑说:“哎呀,看老丈人去了,就这么空手回来的,连筐农村鸡蛋都没带回来?真不江湖。” 我瞪了二姐一眼,没吭声。 我大姐说:“情况不对,小弟这是被人欺负了吧?嘴上都能拴小毛驴了。” 回国四五年了,我大姐说汉语还是有一点点生硬。 我二姐说:“谁敢欺负我小弟呀,他那个猴子跟班还不得跟人拼命呀。” 我大姐心眼实在,说:“不对,猴子今天没跟小弟在一起,中午时候我还看见他来。” 我二姐说:“那就是让水仙给收拾了吧?是不是你想欺负人家,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
我父亲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我的两个姐姐你一言,我一语的拿我寻开心,他满脸都是笑容,看着辛辛苦苦拉吧起来的孩子,一个个都已经长大成人,这应该是他最大的欣慰了。 父亲放下酒杯,笑眯眯地问我:“三子,大过年的,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跟我说说。” 我说:“老爹,平时你对我的事可是向来不过问的,这还是您给我定的纪律,今天咋要破例了?” 父亲笑笑:“今天不是过年了嘛,一家人难得在一起,老爹高兴。说吧,我们就当故事听听。” |
我坐回到我的椅子上,想了想说:“老爹,你说水仙她爹咋这样啊,看着平时老实巴交的,没想到他竟然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我二姐说:“老丈人难为姑爷了?是不是彩礼要的多了点?” 我大姐接过去说:“钱多点没关系,大姐赞助你。” 我父亲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不让我姐姐继续胡侃下去:“停,停。三子你接着说。” 我说:“他今天跟我提了个要求,管我要五十亩地。” 一听这话,我父亲和我姐姐也都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大姐问:“他要地做什么?他家的地我都给钱了,难道他后悔了?” |
我说:“那倒不是,他不是要回他原来的地,而是想要靠河边的好地。” 我大姐说:“他怎么能这个样子,这个要求有点太过了。” 我说:“是啊,这件事让我很为难,这些地我亮哥已经重新做了规划,整个黄仙沟现在已经是一个大花园了。你们说说,这让我怎么办?” 我大姐说:“是有点不好办,按理说,这几年水仙家对我们贡献很大的,农场全靠长生给管理着,他爹要点地,照理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要一开头,别人紧跟上来,那可怎么办哪?” 我大姐想的还是很长远的。 我父亲也纳闷的说:“不应该啊,这里头还是有事。”他问我,“三子,你没问他到底是为什么吗?难道是你们亏待他了?” |
“我问了,他说说不得,也说不清。就是说了,他说我也听不懂。” 我二姐说:“这可怪了,还有我家小弟听不懂的事?” 我父亲说:“他这是有难言之隐。” 我说:“他不一直是在照顾场院嘛,我还以为嫌给他的工资少了,我提出再给他多加些,他却矢口否认,说给他的钱已经不少了,坚决不要。但是,他还是坚持管我要地,看他的口气,根本就没得商量。” 我父亲低头想了一会,问:“他没说别的?” |
我摇摇头:“没有。” 我父亲说:“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他没暗示你什么?” “真的没有。” “不对,你仔细想,别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家伙,我了解他的。” 我想了一会,突然想到他临睡前的一句话,就对我父亲说:“对了,他好像是说,我弄了一大帮人,整天在黄仙沟里呼呼哈哈的,让我悠着点。” 我父亲一听,就笑了。见我们姐仨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就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们还真是不了解他,更不了解农民啊。” 我说:“看他平时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老头,也没发现他有啥弯弯绕心眼,谁知道他这回是抽什么疯。” 我大姐也操着生硬的口音,开玩笑说:“没准是被黄皮子给迷住了吧?” |
我父亲说:“你们想想,在你们没去开发黄仙沟之前,他为啥不提出这个要求,而在你们干了快半年了,他才提这个要求?” 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我父亲接着说:“他这是对你们心里没底,在他心里,你们这就是在‘作’,对吧?” 我说:“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你认为没有,他可不这么认为。在他的思维里,黄仙沟就是一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地方,一年的收入虽然撑不着,可也饿不死,这是大部分农民的固有思维。” |
我二姐说:“所以他们就不思进取了。” 我父亲说:“那倒不是,一些新鲜事物,他们还是可也接受的,不过这个过程很漫长。比如说,一开始搞机耕地,很多农民就坚决反对,说机械的大轮子把地给压实了,不如老牛耕地好,说老牛耕地松软。还有,当年国家号召给农田施化肥的时候,国家给他们的化肥价格非常便宜,几乎跟白送差不多,但他们就是抵触,说啥也不用。等后来一看这东西撒上点就能丰收,这才找关系走后门的抢购起来。” 我问:“老爹,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说的劣根性。” 我父亲说:“这样说不准确。主要是这部分人没走出去见见世面,他们既没文化,又老守田园,思维固化,这一点也不奇怪,有文化的年轻人就绝对没这种思维了。” 我大姐又来了一句:“他们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
我父亲笑笑:“嗯,差不多吧。” 我问:“这跟他管我要地有啥关系啊?” 我父亲说:“这你还不理解啊?他管你要地,既是为他自己着想,也是为你和水仙,长生着想。要不他咋跟你说,说不清,说了你也听不懂哪。” “他这是为我们着想?” “对呀,在他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家人了,要是对外人,他敢张口管人家要地吗?” 父亲这句话,我挺认可。 |
父亲继续说:“在他眼里,你们开发黄仙沟,就是在瞎折腾。他根本不相信你们一帮毛孩子能成功。等有一天你们折腾黄了,钱赔光了,黄仙沟那些土地就不知道又归谁了。到头来,他钱钱没了,地地没了,落得个两手空空,他是哭天啊,还是喊地呀。” 我父亲把他分析的简直是入骨三分。 “所以呀,他就趁你现在还说了算,赶紧管你要点将来保命的资本吧。”父亲感慨地继续说:“咱家祖辈都是种地的,咱深深的知道,土地,才是农民的根。你们现在要开发旅游了,听说还把这土地重新做了规划,这就等于把他的根给撼动了,他能不心慌嘛?” |
我大姐问:“哪当初,我承包他的地,他也没反对呀,还主动带头和我签的合同。” 我父亲说:“你那只是承包,还是用来种地,没用来做别的。你们是互相得利的事。到头来,那地依法还是他们的,土地的整体布局没动,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担心。” 我父亲这一解释,我理解了。 可理解归理解,到底该咋处理,这地给他还是不给他,我还是感到窝心。 |
我二姐看我这个样子,就逗我说:“小弟,闹心了吧,一边是未来的老丈人,一边是公司的利益,摆布不开了吧?呵呵!” 我大姐想了想,给我出主意说:“小弟,你这样,你不要出头去拒绝他,你让水仙去和她爹说去,让他们开展内部斗争,你坐收渔利。” 我大姐的话,把我们都给逗乐了。 我学着我大姐的口吻说:“nie,nie ,大姐,你这叫矛盾转移,隔岸观火,这主意大大的不好。这简直就是竹子的儿子......” 我大姐问:“竹子的儿子?竹子是谁?他的的儿子又是谁?” 我二姐说:“竹子的儿子是‘笋’。你这主意够损的了。” 全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压在我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光。 |
我父亲说:“还是那句话,我不给你直接出主意。但可以提醒你,你现在是当局者迷,跟水仙他爹一样,钻进牛角尖去了。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完全可以变通的解决。而且,处理好了,两全其美。能化腐朽为神奇。” 在父亲的点化下,我似乎有点开窍了。 我父亲又说:“这事,你先找亮子,或者给张鑫楠打个电话,他们有的是办法,何必靠你一个人去冥思苦想。” 初七一大早,我约上亮哥,开车来到黄仙沟。 |
一是跟亮哥探讨一下水仙爹要地的事咋处理好,二是接水仙回街里上班,初八,所有的机关单位都要正常上班,新一年的工作也就开始了。 我已经把水仙爹的事情跟亮哥说过了,亮哥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别上火,等跟我一起来黄仙沟再合计。 车一进黄仙沟沟口,我就给长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农场他的办公室等我们。 我和亮哥到长生办公室的时候,长生已经到了。水仙也在。 大家互相拜了个新年,客套了几句,我就问:“长生,你爹他没事吧?” 长生说:“他能有啥事,到叫我和我姐跟他憋了好几天气。” |
我笑着看看水仙姐弟,没说什么。 长生见我没说话,就问:“三哥,我知道那天你是生着气走的。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呀?” 我说:“没有。当时也怪我一时没想通,过后想想,老人家也有他的道理。” 一听我这么说,长生就放心了,说:“还是三哥肚大能容,我们可是跟他赌了好几天的气。” 他们爷仨赌气,我在离开他家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说严重点,这也是一种新旧观念的碰撞。 |
亮哥一直在看墙上的《农田艺术规划图》,这图是他和长生商量着搞的。 亮哥打破了原有农作物种植的格局,甚至连原来农田里的道路,小溪,都重新做了布局。把整个农田给规划成了一个立体大花园。 亮哥对农业种植这一块跟我一样,都不懂,这就得请教长生了,什么庄稼长多高,什么季节开什么颜色的花,什么图案适合机械耕种等等。这里面牵涉面非常广,可以说种地这门学问,也是博大精深的。 秋收后,亮哥和长生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把这《规划图》基本上定下来。 这其间亮哥还把图发给张鑫楠看了几次,让张鑫楠从旅游的角度给拿出修改意见。 张鑫楠也不客气,指出了一些不太合理的地方,供亮哥参考。 |
这时候,亮哥眼睛离开《规划图》,对我说:“三少,长生,他老人家要地,对咱们来说,没准是个好事。” 见我们用奇怪的目光望着他,亮哥指着《规划图》的一个地方,说:“就在这小溪边上,给你爹划出几块地方,给他弄几个图案,让他必须按图案去耕作。” 长生说:“亮哥,这能行吗?” “肯定行。你就跟他讲,这是公司统一规划的,任何人都不准乱来的。” |
“那让他种啥呀?” “种菜呀。各种蔬菜瓜果都必须让他种全。” 长生有点开窍了:“亮哥,你是想让他给赵姐种菜吧?” “对呀,把新鲜菜按市价卖给赵敏,除去支出,收入是老爷子的。这无公害蔬菜,还不把赵敏给乐坏了,没准连她街里的酒店都得从老爷子这里进菜。” 长生说:“亮哥,这个主意好啊。” “还有,我给你请个农业技术员来,帮老爷子建设几个现代化的大棚,再引进南方一些珍奇的瓜果,搞个游客采摘园,老爷子不就发达了嘛。” 长生对亮哥的想法佩服的五体投地,说:“亮哥,你的脑袋是咋长的,我什么时候能赶上你呀?” 亮哥笑笑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论种地,论摆弄农业机械,我和三少这辈子也撵不上你呀。” |
水仙站在我身边,对种地这些事,她还是懂一些的,从小她爹就带她下地,但能把地种出艺术效果来,她还真有点吃惊。 看水仙微微张着小嘴,眼睛盯着《规划图》,一幅痴迷的样子,我就开玩笑地说:“咋地,水仙,是不是又想辞职回来种地呀?” 水仙说:“三哥,这哪里还是种地呀,简直是画中神游啊。” |
得到心上人的赞赏,我有点飘飘然,得意地说:“那当然,三哥我是谁呀,咱现在搞的就是园林艺术。” 亮哥开玩笑说:“哎,三少,悠着点说啊,这《规划》可是我和长生的创作,你可别学那蒋介石,从峨眉山下来摘桃子。” 我也笑着说:“亮哥,我虽然本事没你们大,但我三少有雄才大略啊,就比如唐曾吧,人都说唐曾取经,可没人说孙悟空取经的,是吧?” 亮哥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说:“是啊,打妖精看兄弟的,有成果是唐曾的,这个世界呀,没处讲理吆。” |
长生看了看水仙,又看看我,说:“三哥,你这么有雄才大略,也不知道将来谁家的姑娘有福嫁给你。” 水仙脸一红,瞪了长生一眼,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去。 我笑笑说:“咋地,长生,怕三哥这辈子打光棍啊?我跟你说,黄仙沟这地方人杰地灵产美女,你老弟要是发现有漂亮的,赶紧给三哥介绍一个。要介绍成了,三哥给你包个大红包,谢你这个大媒人。” 长生说:“行啊,三哥,红包拿来。”他向我一伸手。 我说:“你也太心急了,还没给我介绍美女哪,就得先要介绍费呀。” |
长生看着水仙的大红脸,说:“三哥,有人可要气急败坏了,我要再给你介绍别的姑娘,有人就得扒了我的皮了,哈哈。” 水仙气的一跺脚,说:“你的皮早就该扒了,扔你雪地里冻死你。” 长生哈哈一笑:“冻死小舅子,姐夫会心疼的。是吧三哥?” 我也装模作样地说:“那当然了,这么好的小弟,冻死了,我当然会心疼的。” 就这样,在有说有笑的氛围里,我们还是在水仙家吃了午饭,接上水仙返回了街里。 |
大漠孤狼等朋友,我想你们了,出来打个招呼呀! |
第六章 (续集) 雪地里杜鹃花盛开 市领导视察黄仙洞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这话还真不假,这个春天,可把我们几个给忙坏了。 四月中旬,黄仙沟就感觉到春意了。小溪里的冰早早就开始消融,只剩下背阴的地方还有点残冰在坚持。路边草地里拱出了嫩嫩的小芽,嫩芽毛茸茸的,非常着人怜惜。南山坡上的杜鹃花,花苞鼓鼓的,好像准妈妈挺着个幸福的大肚肚。这一切都预示着,自然界新一年的生命轮回就要开始。 |
张鑫楠回来了,还带来了她六个同学,加上她,一共是七个人。这七个姑娘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我们称她们做“七朵金花”,猴子说她们是王母娘娘家的七仙女。 那家大院和黄家老宅在去年秋后就已经完工了,这七朵金花整天叽叽喳喳地忙着给这两个院落做最后的装饰和物品摆设。 哪里有美女,哪里就少不了猴子。猴子天天跟在金花们的后面,屁颠屁颠地跑东跑西,忙个不亦乐乎。 由于我们对当年这两个大院的场景知之甚少,我本来想请我姥爷和我姥姥来坐镇指导,但却被我姥姥一口给回绝了,她的理由是,岁数大了,不掺乎小孩子的事。 后来想想,她老人家暂时不露面也好,当年这么大的风云人物,一旦被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整天被人围着问东问西,还不得烦死他们。 |
那我就得求助老山羊了。老山羊这老家伙,也很赶时髦,兜里装上了手机。想找他的时候,用不着唱什么《月牙五更》了,打个电话,他很快就出现在我面前。 老山羊倒是热心,有问必答,但这老家伙没长性,说着说着话,一转身就找不到人了,这把张鑫楠给急坏了。 我想来想去,还有一个人能帮上大忙,那就是老山羊的夫人,杨奶奶。 我带着张鑫楠,开车来霸王沟请杨奶奶。 霸王沟和黄仙沟之间,也修了乡村水泥路,我们很快就到了霸王沟。 也不知道我要来的消息是咋传过来的,我的车刚到霸王沟村头,村民们就已经在路两边等着迎接我了,站在最前面的,就是杨奶奶和村长。 |
我和张鑫楠急忙下车,我规规矩矩地给杨奶奶他们鞠了个躬,没想到,村民们竟然给我给我抱拳还礼,齐声说:“小堂主好!”我急忙给大家再次鞠躬,大声说:“乡亲们,三子给大家拜个晚年,谢谢大家对三子的厚爱啦。” 然后我要把张鑫楠介绍给杨奶奶认识。 没想到我刚要张口,杨奶奶就笑呵呵的说:“你是张鑫楠姑娘吧?” 张鑫楠愣住了,她问:“老奶奶,您知道我?” |
杨奶奶说:“去年秋天见过两次,那黄仙庙不就是你哥哥他们给修复的嘛。” 我想起来了,去年秋天杨奶奶去过黄仙沟,还给我拿了一些钱,但她见没见过张鑫楠,我就不知道了。 这神仙般的人物,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我把我来的意图跟杨奶奶说了,杨奶奶一点也不磨叽,说:“知道了,小堂主,咱走着。” 我想了想,问张鑫楠:“鑫楠姐,会唱《月牙五更》吗?” 张鑫楠奇怪地问:“会呀,东北人谁不会唱这个。三少,你问这个干啥?” “别问为什么,给乡亲们唱一个,就当是给大家拜年吧。” “一更里呀,月芽儿出正东啊......”张鑫楠天生就长了个金嗓子,张口就唱起来。 “梁山伯,饱读诗书,思念祝九红啊......” |
张鑫楠刚唱了第一句,乡亲们跟着她就唱起来。 这下,把张鑫楠给惊呆了,她哪里知道,这是我们黄仙会的小秘密。 在乡亲们的歌声里,我们离开了霸王沟。这种场面,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我和猴子,水仙,小杜鹃来的时候。 杨奶奶的到来,可帮了张鑫楠她们七朵金花的大忙,她不断地往外打电话,让人送来了好多当年使用过的旧家具,农具,还有一些其它器物,使那家大院和黄家老宅很快就恢复了旧日的场景。 |
现在最忙最累的人当属亮哥和长生了,在春播前,他俩必须把《规划图》落实到农田土地上。他和长生整天拎着图纸,带人在农田里跑来跑去,丈量尺寸,绘制图案,还得插上小旗子做标记,最后还要站到高处俯瞰,有不理想的地方,还得重新调整。 市农业局帮忙从辽宁给请来了一位专搞北方蔬菜大棚研究的工程师,帮着我们设计了几个现代化的日光温棚。这当然也得长生和亮哥来接待他们。并且请长生爹全程作陪。 这位工程师还为我们推荐了一个专业的温棚施工队伍,人家是交钥匙工程,这才让我们少操了不少心。 |
赵敏也带来好几位助手,因为他的餐厅和宾馆要在秋天才能竣工,现在只能在那家大院里,露天安排客人的饮食,如果客人当天不走,还得请客人租借小野营帐篷休息。 我们的矿泉水车间也全面竣工了,这几天南方厂家就要派人来调试机器和培训工人,赵敏也指定了几个得力的手下来负责这项工作。 黄仙沟村里能出来打工的人,我们都招聘过来了,这人员还远远不够用的,我请杨奶奶帮忙,从霸王沟村里招来了一大帮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这才勉强能够应付过来。 |
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我们已经招聘了差不多有上百人了。 对‘万事开头难’这句话,我这才深有体会。 |
一转眼,“五.一节”就到了。 我们市里的“杜鹃节”每年都在四月底举办,今年也不例外。 开幕仪式之后,人们便去西山观赏杜鹃花,杜鹃花最茂密的那座山叫做翠屏山,翠屏山上的杜鹃花枝繁花盛,一棵紧挨着一棵。在繁花盛开的十几天时间里,游客是人山人海。自清晨到黄昏,那叫一个络绎不绝。 在这期间,亮哥和赵敏的员工也在网上对黄仙沟加大了宣传力度。游客们欣赏完翠屏山上的杜鹃后,很多人随即开车来到黄仙沟,要一睹这里的风采。 |
由于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思想准备,面对涌进来的人流,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接待的井井有条。 “七朵金花”各自为战,像模像样地举着导游旗,绘声绘色的讲述着黄仙沟前世今生的传奇故事,把个游客听得如醉如痴。 这里最热闹的地方当属黄仙庙了。 大庙里,香雾缭绕,亮哥和张鑫楠准备了一货车的檀香和供品,最后差点没够用的。 我们委托南方厂家给设计和生产的特色纪念品,也卖出了很大一批。 许愿箱里的钞票,那就更不用说了,就连祭坛上和黄仙塑像周围,也都堆满了红红绿绿的票子。 |
有喜欢看杜鹃花的,导游就组织他们去南山看花。黄仙沟南山的杜鹃,有它与众不同的地方。 南山的杜鹃,生长最茂密的地方在山的北坡,也就是面向黄仙沟方向的山坡。 一东一春,背阴坡积累了厚厚的白雪,到现在为止,白雪还没完全融化,那一棵棵怒放的杜鹃花,花根还埋在厚厚的雪中,白雪映红花,堪比一幅精美的国画。 游客身着五彩服装,穿行在白雪花丛中,灵魂都应该得到了净化。 |
站在山坡上向北望去,片片白云下,是一排错落有致的黑色悬崖,悬崖成为了黄仙沟一道天然屏障。 屏障前,村庄,忙碌的工地,那家大院和黄仙庙都有序的点缀在悬崖脚下。 沟底农田里,五彩旗帜组成了一个个的大型图案,有圆形,波浪形,有连续的如意形,更有创意的,是在大地正中,是一个巨大阴阳鱼的造型。 可以想象,等不同品种的农作物生长起来,给人的感观该是多么的震撼。 |
中午,溜达饿了的游客,一伙一伙的围在那家大院里的阳伞下,吃着烧烤,喝着啤酒或者是我们免费提供的矿泉水,他们大呼吃的过瘾,玩的痛快。感觉这趟黄仙沟来的太值了。 市领导也来到了黄仙沟。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我们真的不知道。估计是怕影响我们工作,就夹杂在游客之中,没引起我们的注意。 下午两点多钟,乡长找到我,说市领导要见我们,地点在黄家老宅。 我和赵敏,亮哥,还有张鑫楠,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赶紧来到了黄家老宅。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政府官员,对这些官员,赵敏倒不陌生,她一个一个的为我们做了引荐。 |
带队的是市委副书记,姓林,是位中年妇女。她一开口说话,就让我感到有种亲切感,好像遇到了邻家的大姐姐。 林书记先让我和亮哥介绍了我们对这景区的整体构思,进展情况什么的,她听得非常认真,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进行着记录。 然后她又饶有兴趣地询问了张鑫楠的情况,最后还把张鑫楠叫到她的身边坐下,热情地问长问短。 那张鑫楠也是见过场面的姑娘,她那具有东北特色的风趣谈吐,不断引来在场领导的笑声。 |
趁这个空隙,我出门给猴子打了电话,让他马上送几个手电筒和趁手的家伙过来。 猴子很快就把手电筒和一些棍棒之类的东西送过来,他还以为我们遇到了什么危险,顺便带来了两个棒小伙子。 我一看他这紧张架势,就笑了,我告诉他,我是想带领导们进黄仙洞看看,让他们仨先去洞口等我们。 黄仙洞已经被我暂时列为禁区,一是因为里面太危险,二是怕有人浑水摸鱼,把里面的现场给破坏了。 趁着今天市领导来的人比较多,机会难得,我是该把黄仙洞里面的情景介绍给领导了。 |
回到屋里,我请示说:“林书记,那黄仙庙后面有个黄仙洞,里面有日本鬼子当年侵略东北和残害我们劳工的大量罪证,我想请领导们进去看一下,行吗?” 听了我的话,林书记很惊讶:“还有这样的地方,我咋不知道。”他问在场的其他人,“你们知道吗?” 有的人摇头,有的人回答说有所耳闻,但具体不清楚。 我说:“洞里面很危险,我怕出事,所以这个消息我一直没公开,洞口也被我封闭了。” 林书记朝我点点头,说:“三子,你做的对。走,咱们这就去看看。” |
我给他们打了个预防针,就提醒说:“各位领导,你们得有个思想准备哈,里面可是非常恐惧,我头一次进去,就差点被吓尿裤子。” 我的话,把他们都逗笑了。我心说,等着吧,进了洞,不把你们心脏病吓出来才怪。 想到这里,我又好心的提醒道:“如果有心脏不好的领导,我建议就不要进去了,里面真的很吓人。” 这些人,都是中年以上了,有几个心脏没点毛病?但是在市委副书记跟前,谁也不敢装怂,咬牙奓胆也得往里进。 一排人离开黄家老宅,朝黄仙庙和黄仙洞方向走去。 |
林书记随意的问我:“三子,你们修复这黄家老宅,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 “有。”我刚说出这一个字,立刻就想起了母亲。实在忍不住悲痛,泪水便流了下来,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林书记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安慰我说:“好了,我不问了,三子,对不起啊。” 我感觉我的头突然晕了一下,差点栽倒,林书记急忙扶住我,焦急的问:“三子,三子,你咋了?” 眼前的林书记,竟然幻化成了我的大姐,或者是我的母亲,我禁不住一把抱住她,放声痛哭起来。 书记也是人,林书记更是个女人,她心疼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说:“三子,咱不哭,啊,不哭。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 |
赵敏急忙提醒我:“三少,你这是咋了?这是林书记,这是咱们市委的林书记呀。” 听到赵敏的话,我脑袋清醒了一些,虽然止住了悲声,但还是有些哽咽。 我急忙放开林书记,低头一看,林书记的肩头被我的泪水给打湿了,慌忙用衣袖给她擦了几下。 林书记拍拍我的后背,安慰我说:“三子,别拿我当书记,就当我是个大姐姐吧,有什么委屈,告诉姐姐,说出来,心里就敞亮了。” 我怕我再忍不住哭起来,说了句:“林书记,对不起。”然后就跑到前面领道去了。 林书记拽了下赵敏,她们落到了最后,和大家拉开了一段距离,俩人边走,边低低地说着什么。 |
黄仙洞里,依然是那个阴森森的老样子,刚走了一百米左右,一股股腥臭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我和猴子在前面领路,那两个小伙子在后面断后。 随着几个强光手电筒的晃动,洞深处又传来了几声老牛般低沉的吼叫声。我问过姥姥,这是什么声音,姥姥告诉我,是黑瞎子(黑熊)的叫声。 人群中,真的有人害怕了,犹豫着是不是还继续往里走,但想想,林书记还在后面,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 |
前面,猴子不断的用铁管敲击着地面和墙壁,用声音吓唬着里面的猛兽。 那群蝙蝠受到了惊吓,突然发出“呼啦啦”的声响,紧接着一阵阴风似的从我们头上飞过。 人群里,有人吓的“啊!”的一声大叫,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后面两个小伙子闻声赶过来,把那个家伙扶起来,那家伙试着迈了两步,摇摇头,让小伙子扶他退出了山洞。 洞两边的白骨也越来越多,诡异的情景更加骇人。 |
一行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白骨洞前,我向大家介绍说:“各位领导,这里面就是被小鬼子杀害的劳工们的白骨洞,洞口被鬼子炸了。里面的白骨一层压一层,层层叠叠。里面还时不时的发生些诡异的现象。” 我用手电光照着我和猴子爬过的石头,继续说:“几年前,我和这位小弟爬上去看过,结果我俩都掉下来受了伤。所以,请大家就不要上去看了。等我们采取了一定的安全措施之后,大家再来看吧。” 大家应该是都等着这句话吧,但书记在场,她不说话,谁也不敢后退一步。 |
见场面有些尴尬,我又建议说:“要不这样,这里还有好多日本人储存战备物质的洞子,大家先跟我去看看吧。” 说完,没等林书记发话,我就带头朝山洞的深处走去。 看着这一洞洞的已经腐朽的粮食,军装,还有那些枪炮军械等等,大家无不感到震撼和义愤填膺。 张鑫楠告诉大家,她的爷爷就是被抓到这里干活的劳工,大屠杀时,他拼死逃生,成为了唯一幸存的人。几年前要不是鬼使神差的被我们救了,连最后一个见证者都没有了。 |
@随风飘9992018 2020-07-27 23:23:39 顶 ----------------------------- 多谢您的关注 |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带大家离开了黄仙洞。 林书记拉了拉我的衣袖,把我留到了最后,说:“三子,这黄仙洞里面如何处理,你们先出个方案。原则是,一,必须保持原状。二,确保参观者的安全,没问题吧?” 我说:“您放心,这绝没问题。” 林书记说:“那你们就弄吧,不用去请示这个那个的,耽误事。” 我俩慢慢走了一段,林书记抬头长出了一口气,说:“三子,赵敏把你的一些情况说了,不过她也知道个大概,不全面。” 我点点头,没说话。 她继续说:“你母亲很伟大,我都为她感到自豪。” |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父亲王力行我认识,他把你们拉吧大,真的不容易。他教育出了你们几个好孩子,也很伟大。” “你母亲的祖上,创造了一段中东传奇,一个‘忠’,一个‘义’,在他们身上演绎的淋漓至尽,” 我说:“我听说,他们也曾经和人民作对过,破坏过土改革命。” 林书记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至于你姥姥,没法用对错来评价她。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当时要不是......,算了。我们现在可以把那些事件当作历史文化来看待,那就好理解了。这是个重大的哲学课题,有点深奥,咱不说了。换个话题。” 听了林书记的话,让我非常佩服,没想到她一个女人家,看问题能站的这么高,分析问题这么客观,透彻。 |
她话锋一转,说:“三子,我今天只是走马观花的转了一圈,看到的只是些皮毛。不过我觉得,除了你们已经想到的之外,有一些地方需要加强和改进。” 我说:“林书记,您请指示。” 林书记抬手拍了我的头一下,笑着说:“指示?三子,你让我给你指示,你也学会打官腔了,你无聊不无聊啊?” 我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不是尊重领导嘛。” 林书记开玩笑说:“要论级别,恐怕我还不如你高哪,你们家里可收藏着太后老佛爷的懿旨,那老将军最起码是个四五品官员吧,在下也得跟你的朋友一样,尊称你为‘三少’,是吧?呵呵。” 林书记有点天真的笑起来,她这一笑,可真美。 |
她有点感慨的说:“三子,我好久没这么放开了。跟你们打交道,真放松啊。” 我问:“林书记,您发现我们还有哪些地方没想到,或者需要改正的地方?” 林书记说:“你看,到现在为止,除了那家大院之外,我没发现哪有厕所啊。” 我拍了拍脑袋,说:“是啊,嗨,我咋这么大意啊。我保证,马上改正。” 林书记说:“嗯。另外,在能供热的地方,你们应该建水冲厕所,这样更文明。” “哎,哎,”我连连点头。 |
“再有,要是围着黄仙沟绕一圈,差不多得六七公里吧,年轻人体力好,还能坚持下来:那老年人哪?他们能走下来吗?将来旅游的可是老年人居多,首先得为他们考虑。” “好,林书记,回头我们就研究解决方法。” “最好能修一条环沟的旅游公路,买几辆旅游小火车,再弄点出租的小电瓶车。” “对呀。这主意好。” “听说你们准备在黄仙庙收门票?我看最好别收。你看现在这大庙里,一堆堆的都是钱,这收入还少吗?如果你一收门票,很多人就反感,起码我就反感。” “嗯,我也有过这个担心。” “对呀,进庙的人少了,自动捐献送钱的人也就少了,说严重点,恐怕进黄仙沟景区的人也会越来越少。丢了西瓜捡芝麻,是不是不上算呀?” 人站的高度不一样,分析问题的深度就不一样。我忽然想起伟人的一句诗,不经意地读了出来:“鲲鹏展翅,九万里,翻动扶摇羊角。背负青天朝下看,都是人间城郭。” 林书记奇怪的问我:“喂,三子,跑题了。我在和你说话哪。你咋念起 的诗来了?” 我说:“林书记,我真的佩服您,我们小百姓看问题,只是站在地面上平视,目光当然短浅:而您看问题,是站在高高的云端,背负青天朝下看,那视野就不一样了。所谓站的高,看得远,就是指现在的您吧?” 林书记抬手拍了我的头一下,笑着说:“小小年纪,学会吹捧人了,还背负青天朝下看,那是人家领袖人物站的高度。你是不是想把我扔天上,然后掉下来摔死呀?哈哈!” “摔死您,那可不行,有您在,百姓之福,失去您,起码我少了个好姐姐。” |
@小葱头的爱情 2020-07-29 06:51:32 顶 ----------------------------- 多谢! |
“三子,你错了,不光是我,哪个执政者都想造福一方,谁不想青史留名啊。只是经历不同,学的专业不同,所以执政理念有点区别而已。其实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我暗想,但愿官场像你说的那样,那可真就乾坤朗朗,世界清平了。 林书记突然问我:“三子,你说实话,你信黄皮子吗?” 我望着她的眼睛,说:“信啊,我信。我还有个黄皮子小朋友哪。” 她微微点头,没说话。 |
我忽然想起一个有点荒唐的事来,大家都尊称我为“黄仙会”小堂主,可我这个黄仙会始终是个口头传承下来的组织,没名没分。换个说法,就是个非法组织。既然林书记这么平易近人,我应该借这个机会跟她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我有点犹豫地说:“林书记,我想跟您说个事。” “说。” “我,我现在是,不是。我将来可能是......” 林书记见我唧唧歪歪地说不明白,有点急了:“是什么,痛快点说。” |
“您知道,我姥爷是黄仙会的老堂主,按照当年慈禧的懿旨,我家的责任必须是代代相传的。我姥爷没有儿子,理应由我母亲做继承人。可我母亲早逝,将来只能由我承担这份责任了。您看,”说着,我把衬衣领子往下拽了一点,继续说道:“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刺上了标记。” 林书记认真看了看我肩后的小红花,又用手指轻轻摸了摸,然后帮我把整理了一下衣领,拍拍我的后背,说了句:“嗯,肩挑道义,任重道远。” |
我轻轻叹了口气,说:“林书记,能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应该是我的幸运。但是,我也有点担心,毕竟黄仙会是个地下帮会,虽然是那段特殊历史的产物,但我还是不想在我手中毁灭它。” 林书记点点头:“理解。” “到现在为止,老黄仙会的人,还深深地依恋着这个组织。这些天来黄仙沟打工或者做义工的,基本上都是黄仙会的后人。” “还有这等事?”林书记纳闷的自语。 我说:“这是真的,我们有我们的联络方式,据说还有我们的规矩,不过我还没接触到。” |
林书记点点头,没说话。 我继续说:“当前政治环境宽松,暂时还没什么。往后一旦遇到敏感的时候,很可能就落人口实,比如被人扣上个什么什么大帽子,那后果很难预料。” 林书记点点头:“有道理,那些老英雄能躲过文革的灾难,不容易,他们挺有智慧。”她问我,“你要跟我探讨的,就是这个问题?” “是啊。这事我心里总是不落底。” “你想把身份洗白,把组织合法化?” |
我说:“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林书记想了想,说:“这件事确实挺敏感的,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能不能找个变通的办法。好吧?” “好,那就拜托您了。” 林书记说:“这事急不得。我找几个部门商量一下。不过三子,这可不要成为你的思想负担,工作你们该咋干咋干,有事你尽管找我。” “好。” 林书记和我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她用力握了握我的手,说:“我们先告辞,一有机会,我就来看你们,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我坚定的回答:“您放心,我三子绝不会让您失望。” 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三子,送你们个礼物,我回去协调一下,把沟口外头那条路重修一下,修的等级高一点。再有,在沟口外面,给你修个大型的停车场。” |
我感激地说:“那就太谢谢林书记了。” 林书记有点孩子气的举起右手,朝我潇洒地摇了摇,说:“说谢的应该是我,我谢谢你们这些小开拓者才对。三少,走了!” 望着林书记远去的背影,我感到很庆幸,命运我赶上了一个宽松的时代大环境,同时又遇到了若干的“贵人”。我们如果不尽快的做出点成绩来,真就辜负了多少人的期望,凉了多少人热心人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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