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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搬进一栋黄泉大厦,发现这里好像不太对劲…[第4页] |
作者:天赐三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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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以防万一,我俩赶忙不动声色的走到了同事们最前面。 我俩得抢先上去,出来吃饭时,惊鸿锁上了公司门,如果那俩民警正守在我们公司门口的话,我俩得争取第一时间把他俩弄走。 顺着消防通道一路紧张的上到六楼,刚走出安全门,我就听到一阵说话声。 但这声音却不是从我们公司传出来的,我们公司门口也没人。 “哇,隔壁好热闹,这是有什么喜事么?” 同事丁允问了一句,却没人能回答她。 而在又听了几秒钟后,我和岳哥立刻互相对视了一眼,互相偷偷点了点头。 我相信他也辨别出了刚刚那个声音,是黑脸民警在训斥别人。 因为同事们都不知道小贾的死讯,也没人知道小贾的事就是这俩民警操办的,所以即使听到这民警的声音,同事们也没什么特别反应。 但我和岳哥却不一样。 我俩都还记得,当时是确定小贾已经死了,这俩民警才出马的。 看来…隔壁公司也遇见大事了,起码是人命级别的。 |
我正在这么想着,岳哥忽然小声问道:“锐子,你说他们不能是在问隔壁公司打听咱们公司的事吧?” 我一愣,想了想说:“岳哥,你是说,他们忽然又觉得小贾的事不正常,所以在走访咱们的邻居?想从邻居嘴里了解咱们?” 岳哥轻轻点了点头,我说:“不能吧?他们也知道咱是刚搬过来的,跟隔壁不熟啊…那啥,岳哥你先回去吧,我过去看看…那边有俩人跟我打过交道,多少能说上话,我去打听打听。” 出于那么一点好奇,我自告了个奋勇。 岳哥想了想说:“行,那你多小心,有事叫我,我就不陪你过去了,我实在不愿意看那俩民警。” 我了然的和岳哥告别,独自走向隔壁公司。 随着我越走越近,黑脸民警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快走到隔壁公司门口时,我终于听明白一点内容。 |
黑脸民警是在训斥这一公司的人,训斥的原因是嫌他们人太多,说话太乱,黑脸民警想挨个问话,但是这些人都不太配合,只顾着自己说。 等我用故意放慢的脚步走到隔壁公司门口时,黑脸民警正好刚训完,他指着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说:“你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好好说!” 我看了一眼,被他点到的正是那个热心肠。 看来这人在哪儿都热心肠,总是往前冲。 这人的情绪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他的眼睛也红红的。 被黑脸民警点到后,他又向前走了两步,这才带着哭腔说:“我们刘总对我们真的很好,您不知道,就说我们这工资吧,放眼整个滨海城,同样的职位,还没有谁家开的工资敢说比我们高…” 这人说到这儿,我一时有些愣住,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
然而不等我多想,那黑脸民警就用一句话彻底打断了我的思路:“没问你这个!怎么听不懂人话呢?我是让你说,你们刘总自杀前这几天,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 自杀?这公司的老板自杀了? 黑脸民警的一句话不光震撼到了我,随之而来的,还有这家公司里几个女员工的哭声。 “哎!你干嘛呢?呦,是你啊,干嘛?过来交流死同事的经验啊?人家死的可是个老板,跟你们不一样。” 那个黑脸民警忽然回头看向我,冲我说了一句。 随着他这句话,这家公司的好多人也一起看向了我。 我冲着走廊房顶翻了个白眼说:“您是不知道,我们公司碰巧也在这层,我这就是在走路呢,不信您看…” 说完,我就慢悠悠的迈动了脚步。 |
黑脸民警没再理我,他又冲那个热心肠催促了一句,热心肠说道:“也没啥不正常的啊…对我们还是那么好,公司虽然不赚啥钱,但业绩一直挺稳…” 听到这里,我已经拐过了一个弯,身后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回到公司,岳哥看了看我,我走近他说:“没啥大事…不是,也不算小事,但是跟咱们无关,隔壁公司的老板自杀了,那俩民警是为这事儿来的,不是找咱们的。” “自杀?隔壁老板?” 岳哥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句。 我说:“嗯,是这么说的。” 岳哥没我这么重的好奇心,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没再追问,只是小声感慨道:“唉,生活不易啊…” 我笑道:“您这是直接给人家定性成生活压力导致的自杀了?不一定啊,民警那边都还正在查呢。” 岳哥也苦笑了一下说:“当老板的,压力肯定都大。” 岳哥这话让我想到了我们吴总,捎带着又想到了我自己今天的工作任务,于是便说道:“得,那我先忙了,争取尽快把小贾的业务接过来。” 说完我便回到小贾工位,忙了起来。 |
外面的声音时大时小,过了小两个钟头,我才听到那俩民警坐电梯离开的声音。 接着就再也没听见其他人说话。 工作一专心起来,感觉时间过得也挺快的,我还沉浸在为公司创造价值的成就感里,忽然听到了惊鸿的声音:“赵锐,你今天要留下加班?” 我抬头看看惊鸿,再看看已经在收拾东西的同事们,冲惊鸿说道:“啊…刚找到感觉,再忙会儿。” 惊鸿晃了晃手里的公司钥匙说:“那,这个…” 我伸出手说:“最近都给我保管吧…你早上可以多睡会儿美容觉,女神也得保养啊。” 惊鸿淡淡一笑,把钥匙交给了我。 同事们渐次离开,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岳哥。 一起下楼吃晚饭时,我劝过岳哥,让他先回去,不用陪我,毕竟我要做的工作他也插不上手。 但岳哥却很坚决的拒绝了我,无论能不能帮上忙,他都不愿意让我一个人为小贾而加班。 我知道岳哥的脾气,所以也没多客气。 |
吃过晚饭,我俩回到公司,继续忙了起来。 办公室的昏黄灯管确实不够用,当外面的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即使打开所有灯管,也依旧看不太清纸张上的字迹。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忙电脑上的活儿,毕竟看电脑屏幕不需要灯光。 不知道忙了多久,直到终于憋不住想上厕所时,我才第一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岳哥,我去上个厕所。” 我和岳哥打了声招呼,岳哥托着下巴看着他的电脑屏幕应了一声。 上完厕所走出卫生间,我原本想直接回公司,但无意间一扭头却发现,另一边的走廊拐角处有淡淡的烟雾飘出来。 这画面让我一时没看懂,着火了? 我朝那边走了过去,刚拐过弯,就看到一个挺高挺瘦的身影。 这人正站在隔壁公司门口,隔着紧闭的玻璃门,看着那家公司里的一片漆黑。 这人不是这家公司的,却是个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而且我原本还以为,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了。 “小姜?” 我冲那个身影轻轻喊了一声。 |
那个身影缓缓扭过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冲我说道:“真巧啊…又见面了。” |
小姜的语气很稳,似乎对我的突然出现一点也不惊讶,但能在这里再看见他,我却相当意外。 “兄弟不厚道啊,咋初次见面就骗人呢?我可问过了,你根本不是这家公司的,你到底啥人啊?你不是小偷来踩点的吧?” 虽然对这位小姜完全不了解,但他人畜无害的样子让我感觉相当亲和,所以我跟他说话时也没太多顾忌。 听我说完,小姜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还特意打听过我?怎么?对我很好奇?” 我调侃道:“换你遇见一个神出鬼没嘴里也没一句实话的人,你不得好奇一下?” 小姜又抽了口烟,才看着我说:“我不是小偷,没听过有句话叫‘贼不走空’嘛?你看我有拿这楼里的东西吗?我也没骗你,我真是这家公司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
“不是现在?” 我有些没听懂。 小姜解释道:“这里的老板自杀了,这家公司马上就会解散,他们一走,我就会回来,到那时,我能算是这家公司的了吧?” 小姜平静的说完,我却越发纳闷了。 ‘回来’?什么意思?他曾经属于过这里? 虽然他这话让我很好奇,但我还是问了一个自己更在意的问题:“兄弟,你咋知道人家老板死了?而且你咋确定人家公司一定会马上解散?” 小姜说道:“因为…这公司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所以一定会解散…” 说到这儿,小姜朝我走近几步,才继续说道:“两次都能碰见你,看来你跟我挺有缘份…你信命吗?” 我说:“命?俗话说得好,‘我命油我不油天’,我这人不油腻,不是,我这人不迷信。” “不迷信?那你也不信这世上有鬼喽?” 小姜这个问题让我稍微犹豫了一下。 在搬进黄金大厦之前,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他,我不信。 |
但眼下发生这么多事,所以面对这个问题,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小姜却也没等我开口,他继续说道:“既然不信,那就永远别信,相信鬼神,不如相信自己。” 说完,小姜转身便朝走廊深处走去。 看着他拐过走廊,我远远的喊道:“哎!你还没跟我说呢,你是咋知道人家老板死了的?” 没人回答我,走廊里一片安静。 我愣了两秒,快步追了过去。 拐过弯,没看到小姜,位于这条走廊的电梯也都不在这层,而且全是静止状态。 又拐过一个弯,到了我们公司和消防通道所在的走廊。 消防通道的安全门是开着的,门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我刚想往下追一追,但忽然想起了小贾。 小贾生前最后那几天,每天都独自往消防通道里钻,但他可不是每次都肯定往下走。 所以小姜究竟是上去了还是下去了,我也不敢确定。 一想起小贾,眼前的黑暗似乎多出一丝诡异气息… 算了,回去吧,反正听小姜那意思,他肯定还会回来,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回到公司,我刚进门岳哥就问道:“锐子,怎么去这么久?刚刚是你在外面喊的?” |
我说道:“啊,在走廊碰见个…算是熟人吧,聊了几句。” 岳哥确实是一个没什么好奇心的人,听到我这么说,他只是“哦”了一声,就拿起手机说:“都过十点半了,好没末班车了,要不咱今天就到这儿?” 我也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四十。 我和岳哥要乘坐的那两趟公交,末班车都是十一点整,但公交车这种东西,难免会早一点晚一点的,所以现在这时间已经很危险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坐不上。 于是我便关上电脑,下班。 和岳哥一起坐电梯下楼,奔向公交站,各自坐车回家。 末班公交相当空闲,只有零星两三个人,我走向后排找了个座位,一坐下,脑子里就浮现出了小姜刚才说的话。 他的那些话,让我想到了17楼的住户张志。 当时张志跑下楼找我时跟我说,以后我可能还会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千万别信。 小姜今天跟我说,既然不信世上有鬼,那就永远别信,只相信自己就好。 他俩说的这话,真有点异曲同工的意思啊。 |
仔细想想,还挺有趣,以前我坚定的相信世界上没有鬼时,也没人跟我这么正式的说过这种唯物主义论调。 如今我亲眼在电梯里见过了用唯物主义解释不通的事,反倒一个个跑出来跟我说让我别信。 相信自己,我该如何相信自己呢? 如果在电梯里见到的不是鬼,那她又会是什么呢?以后我还会见到她吗?以后…我还会再见到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洗漱出门,清晨的街道上汽车仍旧很少,走到公交站我不禁心想,就冲我这早出晚归的作息规律,要换成其他公司,肯定能评个三好员工。 只可惜我们公司没人在乎这些,连吴总都不在乎。 一路赶到黄金大厦,顺着消防通道刚上到六楼,还没走出安全门,我就听到一阵略显混乱的喧哗声。 顺着声音来到隔壁公司门口一看,这里的员工好像都来了,正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但他们却不是在忙工作,而是在收拾东西,看起来跟要搬家似的。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会儿,那个热心肠发现了我,他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打招呼道:“兄弟,你来的挺早啊…” 我说:“我今天有事就提前来了,你们这是…” 热心肠勉强一笑说:“你昨天不是也听到了嘛?我们老板…人不在了,按他留下的遗言,他的一个朋友帮忙处理这些事,我们公司已经卖出去了,今天,就是我们在这儿的最后一天了…” “这么快?你们老板不是…不是刚走没多久嘛?” 我有些纳闷的问到。 |
热心肠答道:“我们老板的朋友要接手这家公司,人家要经营别的项目,我们不赶紧搬走的话,会影响人家的…何况人家给我们的遣散费也确实没得说,唉,都是老板层面在操作这些事,我们这些打工的就听命行事呗。” 他老板的朋友要接手这家公司? 听到热心肠这么说,我问道:“你们老板的朋友…不会是姓姜吧?” “你怎么知道的?” 热心肠睁大眼睛问了一句。 我说道:“我瞎猜的…那你们跟你老板这朋友熟悉吗?” 热心肠摇摇头说:“以前从没见过。” “从没见过…那你们怎么知道那是你们老板的朋友啊?” 热心肠说道:“民警说,我们老板留了遗言,遗言里是这么说的,那我们就照做呗,民警肯定不会骗人。” 听到这答案,我一时有些泄气,看来想从他嘴里打听小姜的信息是不太可能了。 我拍了拍热心肠的肩膀,说了声“节哀”。 |
热心肠又勉强一笑说:“唉,真是老天不长眼啊…那什么,加个微信吧兄弟,能认识也算有缘,对了,兄弟你怎么称呼?” 我掏出手机,对着这个我们彼此都知道,即使互加了微信也肯定不会聊什么,加微信纯粹是基于现代社会基本礼貌的热心肠说:“我叫赵锐,刀尖那个锐,兄弟你怎么称呼?” 热心肠说:“我叫李道,道理的道。” 加完微信,我和李道又客套了几句,直到他的一个同事叫他,我俩才相互告别,各自回了自己公司。 我们公司门口地面相当干净,什么都没有,这让我觉得,也许这里以后都不会出现任何东西了吧? 没有也好,省了瞎猜了。 开门进公司,我一边忙着工作,脑子里却不断的在想着隔壁公司。 按李道的说法,那个小姜跟他老板是朋友,那我上次遇见小姜时,他怎么没跟他们老板一起,而是自己躲在厕所里呢? 何况那会儿他们公司可早就下班了啊。 小姜要接手他们公司经营新的业务,会是什么业务呢?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做生意的人啊。 一边想着一边忙着,一上午时间,我时不时会借上厕所的名义去隔壁公司门口看一眼,因为我总觉得那个小姜可能会来。 |
但直到中午,他们把公司彻底搬空,所有的家具家电办公用品全被搬家公司拉走,我也没等到小姜出现。 中午吃过午饭回来后,我又去隔壁公司门口看了一眼,这里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不光原有的东西都搬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打扫过卫生。 一上午时间能做到这么彻底,我除了感慨一句‘人多力量大’以外,想到他们突然去世的老板,又不由得生出一股人走茶凉的悲戚感。 唉,人啊,生前再怎么努力怎么拼搏,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带不走,顶多只能被货车拉走。 下午时,隔壁公司来了一波工人,他们搬来了一些家具,桌椅茶台之类的。 具体有什么我没关注,因为我们公司发生了一件更值得关注的事…晖仔被王姐给骂了。 说‘骂’可能有点过份,但确实是被训斥了。 而本分老实的晖仔之所以会被骂,是因为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跟王姐说,他要辞职。 |
王姐和晖仔是单独在吴总办公室进行的密谈,一开始也没人在意,甚至没人注意他俩是谁把谁叫过去的。 但随着王姐的嗓门越来越大,即使隔着一扇门,我也能清楚的听到王姐吼的内容。 我听到了,同事们自然也听到了,于是大伙儿就都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起好奇的听了一会儿。 对于晖仔这过于突然的辞职,王姐觉得实在难以理解,所以便再三追问晖仔,为什么想要辞职? 但不知怎的,平时有问必答的晖仔却一改常态,任凭王姐怎么问,他都不肯说出自己辞职的理由。 王姐是那种阳气十足,正常说话都像是在吵架的人,所以看到晖仔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做派,顿时真生气了。 她一生气,那嗓音瞬间又高了两个八度,杀气四溢,龙吟虎啸一般,凡是长耳朵的谁都逃不掉,我这脑瓜子也被震的嗡嗡的。 |
所以当她扯着嗓子把晖仔从小办公室赶到大办公室时,晖仔已经被她吼得眼圈都有些发红了。 而基于对这俩人性格的了解,女生们赶忙冲向王姐,男生们赶忙冲向晖仔,把这俩人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在拉完这俩人后,我忽然想,要是小贾还在的话,他这会儿大概会坐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然后用手机播放法海带着和尚们拆散许仙跟白娘子时的背景音乐吧? 女生们把王姐拉进了财务室,男生们一边安慰晖仔一边询问他,今天这是搞得哪出?好端端的干嘛要闹辞职?难道是和小贾一样,也有公司要高薪挖他? 老实本分的晖仔被我们说的有些着急,他一边强调他绝对不会为了钱就被人挖走,一边强调他绝对不会跟小贾一样。 也许是因为比我们少一只左脚,也许是因为性格太绵软,大家在面对个子最高身材最魁梧的晖仔时,都会把他当成弟弟来对待。 所以看到他真着急了,大伙儿赶忙一阵哄。 过了许久,财务室那边王姐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晖仔发红的眼圈也恢复了正常。 只是当有人问起他为什么突然想辞职时,他仍旧什么都不肯说。 |
被大家一通劝之后,晖仔又恢复了一贯的逆来顺受,没再提要辞职的事。 同事们没想那么多,晖仔被哄好,独自回楼上仓库,大家继续各忙各的,直到下班。 和昨天一样,同事们下班后各自离去,我和岳哥一起下楼吃饭,回来继续忙。 无意识的喝了好几杯水,肚子该涨的地方终于涨到无法承受,我便和岳哥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了公司。 放完水走出卫生间,我想了想,还是绕到隔壁公司门前,朝里面看了看。 借着外面的月光,隐约能看到一些新的陈列,感觉上像是个老板的办公室,一张大老板桌,很适合摆排场的那种。 看着看着,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节奏熟悉的脚步声。 一脚轻一脚重。 我扭头看去,晖仔缓缓从走廊拐弯处走了出来,直视着我问道:“锐哥,你们真的舍不得我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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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很尴尬的问题。 外人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公司里的人全都知道,但基于各种因素,谁都不会主动提起。 甚至今天劝晖仔别辞职时,也没人提起过。 我不知道别人是忘了还是在故意回避,反正我在劝晖仔时,是真心实意心无杂念的希望他别走。 在我的这份希望里,我眼里的他只是一个性格很好,和我很对脾气的人,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同事,没有任何其他附属意义。 但不可否认的是,晖仔在我们公司里,确实是有着专属于他的特殊意义的。 这个‘意义’就是…他是个残疾人。 有这样一个残疾人做员工,我们吴总再稍微操作一下,就能为公司合理避掉一大笔税。 同事们都知道,我们之所以能拿到比其他公司同等职位高许多的工资,很大程度上都是晖仔的功劳。 我们吴总开公司不为赚钱,也看不上这点小钱,所以因为晖仔而合理避掉的那笔税款,吴总均分到了我们所有员工的工资里,晖仔还会额外多拿一些。 所以今天在劝晖仔别辞职时,大家到底是舍不得晖仔这个人,还是舍不得晖仔存在的意义,怕他的离开会影响到自己的收入… |
别说晖仔了,就是我也不敢百分百说,我们所有人都没有一丁点私心。 所以晖仔问出的这个问题,我觉得很难回答,我很尴尬。 想了半天,我只好装着傻转移话题问道:“哎?晖仔,你怎么没跟同事们一起回去?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你这半天都躲哪儿去了?” 晖仔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和他平时一样,没再追问他刚才问过的问题,而是顺着我的话回答道:“我…在楼上仓库,在想事情,就没回去…” 看着晖仔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又有些心疼。 其实晖仔长的挺帅的,长时间在仓库搬货,也练就了一身挺养眼的肌肉,单看外形的话,用‘高大英俊’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不是比我们正常人少一只脚,他这样的男生,应该是很多女孩子心里的男神了吧? 他要是也打篮球的话,喜欢他的姑娘能组个拉拉队了吧? 只可惜天意弄人啊。 |
想到这里,我稍微认真一些的冲晖仔说:“晖仔…别总是在意别人怎么看你,你一点不比别人差,说真的,你要是跟我回我们村,咱俩一起相亲,那些大姑娘肯定选你不选我,可你看我,没皮没脸的不也活的挺好?” 晖仔挤出一丝勉强笑容说:“锐哥,你真是个好人…” “别…你知道我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嘿嘿…” 眼看晖仔心情好了一点,我也把语气放轻松了一点。 看着晖仔,我忽然冒出个想法,我想帮他彻底抛弃一些突如其来的邪恶念头,于是便冲他问道:“对了晖仔,你为啥今天忽然想要辞职啊?” 晖仔支吾着说:“这个…跟他们不能说,跟锐哥你当然能说,我…我是不想落个跟小贾一样的下场…”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晖仔这是啥意思?他知道小贾死了?吴总或者岳哥说漏嘴了?不能吧? 我问道:“晖仔,你这话啥意思?小贾他…辞职了而已嘛,这有啥的?” 晖仔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刚想说话,走廊深处忽然传来岳哥略显焦急的喊声:“锐子!锐子你在哪儿?!” 我被岳哥的喊声吓了一跳,但马上也喊道:“我在这儿!对面走廊!岳哥你在哪儿?啥事?” 岳哥的脚步声夹杂着喊声越来越近:“我说在厕所咋没看到你,你瞎跑啥?我跟你说,出事了,晖仔他…” 说到这儿,岳哥已经拐到了我和晖仔所在的走廊,看到晖仔的一瞬间,岳哥就住了嘴。 但他的手机还放在耳边,显然是一边跟人打着电话,一边在喊我。 |
“晖仔?!你怎么在这儿?!” 岳哥又喊了一声,接着对着手机说:“没事了没事了,找着了,晖仔跟锐子在一块儿呢,没事,你们早点睡吧,我一会儿带他一起回去。” 挂掉电话,岳哥先是长舒了一口气,接着故作生气的冲晖仔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瞎跑啥?同事们找不到你都吓坏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都找到我这儿来了,你说你…” 说到这儿,似乎是看出了晖仔情绪不高,岳哥收起本就没多大的火气,冲我和晖仔问道:“锐子,你俩这是咋回事?晖仔,你没事吧?” 对于晖仔,岳哥永远是关心多于生气的。 毕竟我们都了解晖仔的性格,所以即使是训斥晖仔时,岳哥的语气也比训斥其他任何人都要温柔许多。 晖仔没多解释,只是冲岳哥道起了歉:“对不起,岳哥,我…是我不懂事了,我心情不好,就没回去,我手机放楼上仓库了…” |
岳哥愣了几秒,像是想到了什么,走上前轻柔的拍了拍晖仔肩膀说:“这叫什么话?什么懂事不懂事的?谁还没个心事了?没事…那啥,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去睡觉?” 晖仔点点头,又忽然冲我说:“锐哥…刚才谢谢你…” 我笑道:“谢啥谢?我也没干啥…” 晖仔略显郑重的说:“谢谢你开导我,真的,谢谢…” 我有些无奈的说:“你这孩子真是的,老这么客气…那你要真谢的话,回头有什么好事记得想着我点就是了。” 晖仔认真的看了我两秒,这才说道:“嗯,有好事我一定想着锐哥你…” 岳哥哈哈一笑说:“光想锐哥不想你岳哥是吧?咋了?岳哥平时对你不好?” 晖仔尴尬的挠挠头说:“不是那个意思,岳哥,我…” “知道知道,逗你的…” 岳哥打断晖仔的话,一把揽住他肩膀,拉着他朝我们公司走去。 我跟在他俩身后,走到走廊拐弯处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隔壁公司…一片漆黑,黑暗中,仿佛藏着一些什么。 |
时间确实不早了,回到公司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仨便一起下了班。 赶往公交站的路上,岳哥很用力的调节着气氛,或者说,调节着晖仔的心情,这副画面看的我是又温馨又心酸。 唉,岳哥的笑话讲的真是太烂了… 坐公交回家的路上,我和岳哥聊了会儿微信。 明天是周日,按我们公司的规矩,周日是不准上班的。 但是眼看我手里的活儿有点多,所以我便跟岳哥说,我想明天来公司加个班。 其实如果不是晖仔的突然出现,这话我本来打算下班时就跟岳哥说的。 没想到岳哥却直接拒绝了我,因为如果我周日加班的话,吴总知道了肯定会自责,这对谁都不好。 想到岳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便打消了加班的念头。 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养精蓄锐,周一再干就是了。 结束和岳哥的微信,我就开始想晖仔刚才说的话。 |
今天谁问他为什么要辞职,他都不肯说,但他刚才却说,可以把原因告诉我。 而他说的原因是,他不想落个和小贾一样的下场。 为什么这个原因只能跟我说呢? 难道他真的知道小贾已经死了?他怎么会知道呢?可这跟他辞不辞职有什么关系呢?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晖仔是觉得,如果不辞职的话,他也会像小贾一样莫名其妙的死在这栋楼里? 恍惚间,我又想起了刚搬进这栋大楼时,晖仔对这栋楼在风水方面的评价。 三长两短棺材局,把人装进来,就会盖棺… 联想到小贾的死,一时之间,我竟然莫名觉得…难道晖仔说对了?这世上真有风水之说?这黄金大厦真有古怪? 临近午夜的末班公交上,只有我和司机两个人。 似乎一个乘客不值得浪费能源,车厢里的灯一直没亮,整个车厢昏暗的有些诡异。 这份诡异让我不得不结束胡思乱想,再想下去,我估计今晚我就不敢一个人睡了… |
转过天悠闲的过完周日,周一一大早,我坐车赶往黄金大厦,说不清为什么,一到六楼,我就直接拐去了隔壁公司。 看起来,这家公司已经彻底收拾妥当了,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样子。 原先用来容纳十几个人的办公室,现在仿佛只是为一两个人准备的。 办公室的陈列相当简单,但能看出来并不便宜。 最扎眼的是一面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大的都快赶上一张双人床了。 桌上也没什么办公用品,最显眼的是一套繁复的茶具,就是那种为了喝一杯茶能把人活活等到渴死的茶具。 旁边还有一套沙发茶几,茶几上同样只放了一副茶具,不过看起来比那张老板桌上的茶具要低档一些。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甚至连个装饰字画都没有。 “小姜同学这是准备搞啥业务?皮包公司?” 我喃喃自语着又看了会儿,便回了自己公司。 忙完一上午工作,和同事们吃完午饭回到公司,趁着午休空档,我又跑到隔壁公司门口看了一眼。 这次一看之下,我除了有些惊讶外,更多的是无法理解。 隔壁公司挂上了新招牌,招牌上写着四个大字:爱心家政。 |
除了这四个字以外,这块招牌上再就没有任何其他内容了。 没有地址,没有联系电话,没有业务介绍,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跟害怕有生意似的。 家政?这算是个啥职业呢?都有啥业务呢? 保姆?保洁?钟点工?修下水通马桶?那个小姜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啊… 我盯着这块招牌脑补了一下,高高瘦瘦白白帅帅的小姜同学,穿着工作服戴着胶皮手套,拿着工具在客户家里卖力的通马桶,因为业务不熟练,一不小心溅了自己一身,泼妇客户当即对他破口大骂,他赶紧赔礼道歉…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忽然感觉有人在看我。 冒出这感觉的同时,一缕淡淡的白烟缓缓从我面前飘了过去。 我扭头看去,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姜,他正在表情古怪的打量着一脸傻笑的我。 “呀?小姜?你白天也能出现啊?” |
我礼貌的冲他打了个招呼,他却没理我,而是嘴角带笑的继续看着我。 我挠挠头,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道:“之前两次遇见你都是晚上,我还寻思你跟我们人类的作息规律不一样呢,小…姜总啊,您这公司这就算成立了?这么低调啊?不摆两排花篮放两挂鞭炮啥的?” 小姜缓缓走向我说:“小本买卖,低调点好,再说…我也不想吵到这楼里的某些邻居。” 我“嘿嘿”干笑两声说:“姜总真有素质,那您这儿主要经营啥项目啊?” 小姜说道:“家政嘛,打扫卫生,清理垃圾,维护世界和平什么的…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你同事会着急的。” 小姜这话我没听懂,疑惑的“啊?”了一声。 小姜没解释什么,掏出钥匙伸手开门,与此同时,我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岳哥打来的。 我赶忙接起电话,只听岳哥说道:“喂?锐子,你在哪儿呢?” 我说:“在楼道里呢,咋了?” 岳哥说:“在楼道里瞎跑啥?赶紧回来,吴总来了,还带了个新人…接替小贾工作的。” |
“这么快就找到合适人选了?” 我有些惊讶的问完,岳哥说道:“还能骗你?快点的,人都到了。” 挂掉电话,我看向小姜,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道:“我不会算命,刚才坐电梯上来时,碰巧遇见了你们老板,听到他在说让你负责带新人。” 我点点头说:“得,那我就先撤了,改天聊。” 说完,我扭头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又传来小姜的声音:“赵锐!” 我扭头问道:“咋了?” 小姜说道:“没事,对新人好点。” 说完,意味深长的对我笑了一下,没等我回话,便直接进了他公司。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愣了两秒钟,还是赶忙朝回走去。 一进公司,吴总便冲我喊道:“小赵,快过来!就差你了…那,小崔,这就是赵锐,以后算是你师兄了,之前离职的那位员工的工作他比较熟悉,就由他负责带你吧,来,小崔,介绍一下自己。” 吴总说完,他带来的那位新员工缓缓站起身,把他头上那顶渔夫帽摘下来,攥在手里,冲我露出一个让我印象深刻的贱笑,开口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崔成器,大家可以叫我小崔,赵哥是吧?你好啊。” 说着,崔成器冲我伸出了手。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张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的侦探业这么不好干吗?崔神探这是改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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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干啥呢这是?咋握个手还舍不得松开了?第一次收徒弟兴奋的是吧…” 吴总语气轻松的开着玩笑,缓解着我因为一时震撼加走神而导致的尴尬。 我赶忙松开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下,接着热情的说:“你好你好,崔…崔成器是吧?好名字啊,这名字当业务员真是可惜了…那啥,我叫赵锐,耳熟不?以后就是你师父了哈,你记得对师父好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过吧?逢年过节什么的是吧?” “小赵,这怎么刚认识就开玩笑,哈哈…来,大家也都自我介绍一下吧,让新人认识认识大伙儿。” 吴总说完,我跟着说:“对,让他好好认识认识咱们…” 在吴总的示意下,我坐到了一把椅子上,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同事们已经把椅子围成了一个圈,新员工崔成器就站在圈中间,跟要表演丢手绢似的。 吴总点了岳哥一下说:“小岳,就从你开始吧。” 岳哥起身伸出手说:“你好,崔成器是吧?好名字,我叫岳文义,岳飞的岳,文化的文,仗义的义,以后就是你主管了,有什么事儿都可以跟我说,我罩着你。” 崔成器恭敬的一边鞠躬一边握着岳哥的手说:“那先谢谢岳哥了…” 岳哥淡淡一笑重新落座,接着是其他同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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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马欢,也是岳哥手下的业务员,和旁边这个戴眼镜的傻蛋是一组,我这人脾气不是特别好,万一有哪儿说话不合适的,兄弟你可明说,我没恶意的哈…” “你好,我叫…刘杰出,我…跟马欢哥我俩是一组的,你好…” “你好啊帅哥,我叫丁允,你叫我小丁或者小允都行,我是管财务的,平时跟财务有关的问题都可以问我,顺便问一下,帅哥你什么星座啊?有没有女朋友啊?嘻嘻…” “你好,我叫林慧,是…是出纳…您叫我小林或者小慧都可以…” “你好,我叫苏惊鸿,财务部的。” “你好,你叫我晖仔就行,我是管仓库的…” “你好!我姓王!你跟大家一样叫我王姐就行!我是咱们公司的副总!什么都负责!你皱眉干什么?!你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也可以跟我说!我也能负责!小岳你拉我干什么?!看看这位小崔是不是不舒服?!小崔!需不需要帮你叫救护车?!” 直到王姐终于被吴总和岳哥按到座位上住了嘴,我们全公司的自我介绍也算是彻底完成了。 崔成器揉了揉太阳穴,又张了几下嘴,看起来是在缓解耳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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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吴总拍拍手说:“既然大家相互都认识了,那就开始工作吧,小赵,你负责交接一下,小贾的工作以后就都交给小崔了,好了,都解散吧。” 说完,吴总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女生们拎着椅子排队回财务室,崔成器忽然对走在最后的惊鸿说:“这位姑娘,你叫苏惊鸿是吧?正所谓‘仙袂翩翩欲轻举,惊鸿翻云雏凤语’,惊鸿,可真是个好名字啊,想必姑娘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吧?小弟今晚…” “惊鸿,快忙你的去吧,成器,乖,快过来,别耽误大姐姐工作。” 眼看话头不对,我赶忙打断崔成器,把他拉到了一旁。 惊鸿有些狐疑的莞尔一笑,没理我俩,径自回了财务室。 “赵兄何故如此?为何阻拦我与惊鸿姑娘互诉衷肠?你未见我俩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吗?” 崔成器一脸无辜的说完,我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我这边,于是便小声说道:“我这是保护我方有限优质资源…你好好说话,别装的跟刚从宫里出来似的,话说你咋回事?好好的侦探不当你跑我们公司当啥业务员?” |
崔成器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同样压低音量说:“赵兄有所不知…唉,侦探难干啊,不赚钱啊,只好改行了。” “侦探不赚钱?你可拉倒吧,那天你动动嘴皮子就坑了我两千块,你可知道我后来连吃了多少顿泡面才把这两千块钱亏空给补回来?” 我不信且不屑的说着。 崔成器理直气壮的说:“你别只提钱,你就说事儿哥们给你办的漂不漂亮吧?话说我今天算是终于明白了,难怪柚柚那种八分妹子你都不当回事,合着你这儿还藏着个十分的啊,你说你小子哪儿来这么好的艳福?你长的也没我帅啊。” 说完,崔成器又意犹未尽的朝财务室那边瞅了一眼。 我说:“别瞎说,柚柚跟惊鸿没有可比性,接着说你,你真是上我们公司当业务员来了?” “当然啦,你们吴总刚才不是都说了嘛?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师父,您可好好带我哟。” 崔成器说完,我直接怼道:“那还‘你们吴总’?那往后就是咱们吴总了…可你好好的咋就当了业务员了呢…” 我仍旧有些无法理解。 崔成器却没再为我的疑问而纠结,他一耸肩说:“别废话了,工作要紧…师父,您先跟我说说咱公司的情况吧,我先熟悉熟悉。” 看他说的这么认真,我也没再多废话,冲他问道:“好吧,你想先从哪方面开始熟悉?” 崔成器神秘一笑,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你先跟我说说…你的这些同事们,跟贾玉生前的关系如何?都有谁跟贾玉有过冲突或者过节,有谁…肯定非常恨他,恨到想要杀死他…” “靠!你…” |
我惊讶的刚喊了一声,马上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但四下一看,同事们都已经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岳哥脸上更是带上了一丝疑惑。 我赶忙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只是被这位新人的超绝智商给震撼到了,没想到他不用计算机都知道一亿加一亿等于两亿,这都是十好几位的高难度数学题啊,太可怕了,我就是感慨一下。” 崔成器懒洋洋的配合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聪明,那,师父,咱们继续?” 岳哥的眼神依旧茫然,但最终也只是无奈的笑了下便继续忙自己的事了,没管我这边。 我压抑着激动冲崔成器问道:“所以你小子根本不是来当业务员的,你是乔装打扮来查小贾那案子的是吧?” 崔成器语气假到不能再假的说:“没有,我就是随便打听打听,我真的是来当业务员的,嘿嘿。” 我白了他一眼说:“行,那我啥也不知道,你也别问了,来,开机,师父手把手教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业务员。” 崔成器妥协道:“好吧好吧,往后少不了还得麻烦你,我严肃点…没错,我确实是受人之托,来查贾玉的案子的,应聘业务员是为了方便查案…也是为了隐蔽身份,隐蔽身份是雇主的要求。” 我追问道:“那是谁雇你查这案子的啊?小贾他家人?” 崔成器摇摇头,用相对严肃的语气说:“这个真不能告诉你,这次雇主在合同里特意说了,绝对不能对任何人透漏他的身份,万一说漏嘴了,人家有权不跟我结尾款的。” |
听崔成器这么说,我瞬间就能肯定,雇他的人绝对不是小贾的家人。 因为以前我不止一次听小贾说过,他的家人,也就是他的父母,都是没什么社会阅历的普通农民,根本没脑子。 那两口子能生出他这么优秀的孩子,连他自己都搞不清,究竟是老天开了眼还是老天瞎了眼。 根据小贾过往的形容,别说他父母根本想不到让侦探帮着调查,就算能想到,他们也绝对想不到还有尾款这种设定。 何况如果真是他父母的话,那根本没必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毕竟爹妈想查清楚儿子死因,实在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 那会是谁雇的崔成器呢? 忽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看了一眼吴总办公室,又扭回头冲崔成器问道:“哎,崔神探,跟我说说你是咋应聘上我们公司业务员的呗。” 崔成器无所谓的说:“这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和雇主谈妥之后,雇主让我昨天去人才市场守着,等你老板去招人时,我直接把我的简历交给他,然后就通过了。” “就这么简单?” “这有什么?兄弟我写简历可是专业的,只要脑子正常的老板,看到我的简历就没有不动心的,除非这老板开公司压根不是为了赚钱。” 崔成器这话说的相当有自信。 听到他这么说,我基本确定,雇他调查小贾的人就是我们吴总。 |
知道小贾死讯的人,除了警方和小贾家人外,就只有我和岳哥还有吴总三个人。 警方那边已经结案了,不会继续查,而且就算要查,他们也可以亲自上阵嘛,何必雇侦探? 再说了,这姓崔的收费可不便宜,上次只是帮我做了点顺水推舟的事,就讹了我两千块,让他专门来调查一起人命案,那得要多少钱? 除了我们吴总,也没几个人有这闲钱了吧? 除了我们吴总,也没几个人会如此关心生前就不招人待见的小贾了吧? 反正我跟岳哥肯定没这么多钱,也没这心思,而且吴总之前也说过,他会想办法继续查清小贾的真实死因的。 看来,崔成器就是我们吴总想的‘办法’。 想到这里,我一时有些激动又有些感动。 以前我只觉得吴总对我们员工好,但真没想到竟然能好到这种地步,而且还丝毫不图回报。 如果不是我碰巧知道崔成器的真实身份,那恐怕我们吴总就会一直隐瞒下去,直到查完小贾的案子也不会告诉我们,他为小贾做了这么多。 “得,那你打算怎么查?” |
搞明白前因后果,我冲崔成器问了一句。 崔成器说:“还是刚才那个问题,你跟我说说,你这些同事们跟那个贾玉生前的关系处的怎么样。” 我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干嘛打听这个?你怀疑小贾的死跟我同事有关?” 崔成器解释道:“不懂了吧?谋杀这种事,如果不涉及财色之类比较明确的目的,那么百分百是熟人因为积怨而作案,如果涉及财色,也有超过七成以上的概率是熟人干的,所以先查死者身边的人准没错。” 我回忆了一下小贾的死状以及法医给的验尸结果,又想了想同事们平时和小贾的关系,撇撇嘴说:“崔神探,我觉得你这话说的挺不专业的,你是不知道我那个同事是怎么死的啊…对了,你对这案子了解多少?你知道小贾咋死的不?” 崔成器一耸肩说:“不知道,雇主只跟我说,他死了,别的什么都没说。” 我有点惊讶的说:“靠…难怪你想先查我同事呢,合着你啥都不知道啊,那你准备怎么下手啊?” 崔成器说:“我是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啊…” “我知道?” 我有些不解,崔成器挑挑眉毛说:“雇主说了,关于贾玉的事,赵锐知道的最多,而且赵锐肯定会全都告诉我,所以问赵锐就行。” 崔成器说完,我愣神几秒,忍不住又一次看向吴总办公室。 |
吴总啊,您安排的真是周到,关于小贾的死,我确实是了解最多的人,而且日常在公司里,我和小贾也最亲近。 再者说来,有些细节由我亲自讲出来,效果确实会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我刚想继续跟崔成器聊下去,忽然心里又冒出个疑问,那就是…吴总怎么会知道我跟崔成器是认识的? 如果吴总不知道我认识崔成器的话,那崔成器在我眼里就是个新来的普通业务员,作为一个刚认识的新同事,我不可能跟他聊起小贾。 就算会聊起,我也不可能告诉他,小贾已经死了。 而且崔成器要是问我打听这些事的话,不就等于把自己暴露了嘛?那他还怎么隐藏身份? |
这问题我实在想不明白,便直接问道:“哎,你跟你雇主说过你认识我?” 崔成器说:“没有啊,从来没提过。” “那你雇主咋会想到让你问我呢…” 我有些纳闷的嘀咕了一句,崔成器说:“别问这些没用的了,破案要紧,抓紧吧,一会儿我还有事呢。” 我随口问道:“你还能有啥事?咋地?还真要学习业务员知识啊?” 崔成器说:“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赚一份钱的买卖我才不干呢。” 我问道:“啥意思?你又同时收别人的钱了?还有其他人雇你查这案子?” 崔成器挑挑眉毛说:“不是同一个案子,是发生在同一栋楼里的案子,这里,当真是块风水宝地啊…” |
“还风水宝地,让你挑坟呢?那你接的另一个也是人命案?” 我问完,崔成器说:“这你就别打听了,来,正经的,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说说,崔神探要开始破案了!” 眼看崔成器语气正经了许多,我也没再跟他逗闷子,认真讲了起来。 按崔成器的要求,我先说起了小贾平时和同事们的关系。 其实关于这一点真没什么好说的,小贾和谁的关系基本都一样。 虽然也有吴总和岳哥这种对他格外包容的,还有晖仔这种生性习惯忍让的,他们在对待小贾时都会显得格外友好,但小贾对待他们却和对待别人没任何区别,该嘴欠一样嘴欠。 在这方面,小贾一碗水端的相当平,绝对不会因为谁对他好他就不说谁坏话。 所以说到底,公司里压根就没有喜欢小贾的人,但也远不至于会有人恨到想要他的命,毕竟本来就没多大仇。 听我说完,崔成器沉默一会儿,给我圈出了三个人:岳哥,马欢,林慧。 |
按崔成器的观点,这三个人都有足够的杀人理由和动机。 岳哥平时对小贾过于忍让,心里积怨已久,早就想杀人了。 马欢和刘杰出一组,平时他俩和我跟小贾这组完全是竞争关系。 虽然我们吴总并不需要我们竞争,而且岳哥也说过,只是为了方便配合工作所以才给我们分组的,但不得不说,我们两组之间或多或少一直有在暗暗较劲。 马欢这人确实脾气不好,平时没少欺负老实本份的刘杰出,但刘杰出却完全不介意,一点脾气都没有。 在我们其他人看来,他俩甚至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字母模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脾气这么不好的马欢肯定不会喜欢嘴欠的小贾,他既然日常没有过多表露出对小贾的反感,那这股怨念就是一直在积攒,直到终于爆发。 林慧因为那次‘厕所事件’早就对小贾怀恨在心,她完全有理由想杀死小贾… 听完崔成器的分析,我认真问道:“器哥,就…就想干侦探这行,都不需要什么专业资格考试的吗?” 崔成器不明所以的反问道:“考啥试啊?我这行在国内现在都算违法了,干都得偷着干,哪会需要考试?” |
我说道:“难怪就你这推理水平都能成职业选手,那按照你这逻辑,你咋不把我们王姐也算上?她那嗓门那脾气你也看到了,这算是我们公司最有潜力的杀人狂魔了吧?” 崔成器故作高深的说:“所以说你不懂嘛,从心理学上来讲,越是像王姐这种随时会发脾气的,反而越不会积怨,那有仇当场就报了嘛,所以别说积怨,她这种人甚至不会记仇,所以不可能是她。” 听完崔成器这好像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言论,我想了想说:“那你先告诉我,我同事们是用什么法子才让小贾死成那样的…” 接着,我先说了小贾的死状,又从那天电梯遇美女开始,一路说到法医解剖小贾后得到的结果。 身在公司,身边还有其他同事在,所以在说的过程中,我俩一直在刻意压低音量,偶尔有同事靠近或者经过时,我俩也会赶忙转移话题聊别的。 这就导致我说了好久才把整件事说完。 等我说完,崔成器皱着眉头沉默好半天,直到我骗他说王姐来了,又要给他叫救护车,他才赶紧把表情调整回来。 又沉默一阵,崔成器有些郁闷的说:“难怪雇主那么舍得花钱呢,合着这案子这么带劲啊…哎,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你最近没喝过大酒或者吃过什么特别的药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能不能专业点?你也想说当时电梯里是幻觉是吧?幻觉有俩人同时幻的吗?而且小贾死时嘴里还含着人家给他的定情信物呢,那东西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崔成器说:“定情信物?就那个铜钱是吧?嗐,这个你不用在意,心理学上说,人在陷入持续幻觉时,往往会在现实里搞出一些小物件,用来辅助自己把幻觉具象化,那玩意儿肯定是他自己搞来的,这都无关紧要。” |
“他自己搞来的?” 我不太相信崔成器的观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崔成器说道:“是啊,这种情况在小朋友身上很常见,有许多小孩都会幻想自己的布娃娃是活的,是自己的活朋友,等长大了就好了。” “布娃娃?” 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那个旗袍小妹妹。 她就老抱着个布娃娃,而且她之前抱着的那个布娃娃的造型还跟小贾很像,小贾死后,她就把布娃娃给换了… 哎?难道那个布娃娃和小贾的死有关? 不能吧?可为啥小贾一死她就换娃娃了呢? 我不自觉的把那个布娃娃和小贾联想在了一起,但又觉得不太可能,一时间脑子有些乱。 “是啊,不只是布娃娃,还有各种玩具都有可能,别说这些了,跑题了,说回来…那天后来把你准确叫到出事房间的那通电话,事后根本没有通话记录?” 崔成器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听到他的问题,我有些泄气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些事我虽然清除记得都发生过,但却完全想不通,而且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 “你手机给我看看。” 崔成器冲我伸出手,我掏出手机,解锁后交给了他。 |
崔成器打开我手机通话记录,一边翻一边说:“除了那条通话外,你手机上其他记录都在?当天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打过电话?” 我说:“这我仔细想过,那天白天我跟客户打过几个工作电话,那些记录都还在,只有这一条没有了,那,就这儿。” 我说话的同时,崔成器正好翻到了那天的通话记录。 扒拉着看了一会儿,崔成器突然说:“哎?不对,你不是说,当时接完那通电话,你直接又打给了你主管嘛?那通电话的记录也没有?” 我指着自己手机说:“我跟不亲近的人联系一般都是打电话,跟熟悉或者喜欢的人都是用微信语音,我当时打给岳哥时用的就是微信语音,岳哥在我心里跟小贾可不是一个份量。” 说完,我帮崔成器点开我微信,调出和岳哥的对话框说:“那,你看,这条语音通话的记录完全没毛病。” 崔成器盯着对话框看了一会儿,又关掉我微信,看了会儿通话记录。 “别看了,我都来回看过多少遍了,没啥发现。” 我有些无奈的说。 崔成器盯着我手机继续看了会儿,又抬起头看看四周,这才冲我问道:“锐哥,你这手机那天有没有其他人碰过?” |
我说:“没有啊,你手机闲着没事让别人碰啊?” 崔成器指了指四周,别有深意的说:“我刚才就发现了,你们公司所有人用的手机都一样。” 我说:“是啊,是公司给统一配发的,你好好干,要是干的好,我们吴总也会给你配的。” 崔成器问道:“那…那天你会不会是拿错手机了?其实那天晚上你不是用自己手机打的电话,所以才没有通话记录?” 我白了他一眼说:“就算我们全公司的手机都是同款,那手机壳也不一样啊,你当我傻啊?何况手机里的内容也不一样,我会看不出来?你想啥呢?” “这就有点玄乎了…” 崔成器嘟囔着,把手机还给了我。 我接过手机,崔成器又问道:“按你说的这种死相的话…法医有没有从他体内查出什么药物成份?”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是药物致幻才死成那样的?” 崔成器点了点头,我扭头看了眼吴总办公室,说道:“没有,关于解剖细节都是吴总告诉我的,要是有查出这种药的话,吴总肯定会告诉我,而且警方也不会这么快就不查了,但是并没有…” 崔成器又沉思一会儿才说道:“行吧,看来光听你说是不会再有啥收获了,今晚咱俩一起加个班吧。” 我问道:“啥意思?” 崔成器一甩头说:“去1723实地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去楼上啊?” 我有点挠头的问了一句。 崔成器理所当然的说:“是啊,破案不去现场那跟炒菜不放菜有什么区别?” 我说:“你这比喻都绝了,不过,嗯…那到时候我在楼下等你吧,你忙完早点下来。” |
“啊?你不陪我一起上去?” 崔成器有些意外的问到。 我咂咂嘴,刚想把后来张志特意找我时说的那些话也告诉崔成器,顺便让他认真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上去。 但还没等我开口,崔成器就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噢…明白了,你是害怕是吧?怕啥?怕闹鬼啊?哈哈…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咋这么怂?还能不能行了?” 听着崔成器的语气,我瞬间改了注意,点点头说:“嗯,我这人真的怂,确实害怕,我是真不敢上去,到时候你忙完记得早点下来,我一个人在下面其实都有点害怕。” 崔成器大包大揽的说:“行!你不上去就不上去,这种事有你没你都一样…” 说完,崔成器起身伸了个懒腰,把椅子往后一推,扭头就要走。 我赶忙一把拽住他问道:“你干嘛去?” 崔成器掏出自己手机,小声说道:“我去跟雇主汇报一下,雇主当时说了,一有新信息就得跟他汇报。” 说完,崔成器就拿着手机朝公司外面走去。 |
我本想叫住他,告诉他这些事他的雇主之前就都知道。但仔细一想,这毕竟是他的职责,所以就由他去了。 崔成器出门后,岳哥问我这人去干嘛? 我随口说他去厕所,岳哥没怀疑,接着问我新人表现如何?我只给了岳哥两个字:还行。 岳哥依旧没什么好奇心,也不爱背后议论别人,所以听到我的答案他只是应了一声便没再过问。 趁着崔成器不在,我赶紧忙了会儿工作。 我算是想明白了,别的不好说,反正目前来看,短时间内,小贾的工作肯定还是得由我负责,所以还是抓紧工作一下吧。 刚忙活没多大会儿,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问话:“哎?小崔呢?” 我扭头看去,问话的是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的吴总。 看着吴总脸上那真挚的茫然,我又有些感动。 很显然,吴总是在用这种方式撇清他和崔成器的关系,不让我们看出来崔成器其实是他为小贾雇的侦探。 唉,吴总总是这样,对我们好从不计较回报。 |
想到这里,我很配合的说:“啊,他上厕所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吴总“噢”了一声没再追问,而是说道:“好吧,那就辛苦小赵你了,最近多带带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吴总放心,我一定尽心‘带’他。” 和吴总说完只有我俩能听懂的话,吴总又大声和大家告了个别便离开了公司。 吴总走后,我又忙活了好一阵,崔成器才回来,他进门时已经有同事在准备下班了。 岳哥问了问我和崔成器的工作进展,我顺便跟岳哥说了晚上加班的想法。 岳哥说大可不必如此着急,新人嘛,熟悉工作总有个过程,不用加班。 对此,我和崔成器很有默契的一起疯狂拒绝了岳哥,默契到让岳哥都有点蒙圈。 不过眼看我俩配合的这么好,岳哥最终只好同意了我俩的提议。 同事们陆续下班离开,我带着崔成器一起下楼找地方吃晚饭。 吃过晚饭回到公司,我俩继续聊着小贾,穿插着偶尔也会聊起上次我俩的那场‘合作’。 一直聊到晚上九点多,崔成器看了眼手机,才伸了个懒腰说:“那我就准备上去了,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去开开眼?” |
我摇摇头说:“我不,我害怕,你…多保重,要是看见恶鬼怨灵啥的能跑赶紧跑,跑不动就赶紧跪下念佛家五字真言,能保命。” 崔成器问道:“什么五字真言?” 我说:“爸爸,我错了。” 崔成器白了我一眼说:“你可别糟蹋人家佛教了,你不去是吧?不去拉倒,拜拜。” 我坐在原地挥手再见,目送着这货离开了公司。 崔成器刚走没几分钟,岳哥忽然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一接起来就听岳哥问道:“喂,锐子,你还在公司吗?” 听着岳哥有些急切的声音,我回答道:“在呢,咋了岳哥?” 岳哥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说道:“你在就好…那什么,你上楼上看看去吧,晖仔又没跟我们一起回来,他说他在仓库,我有点担心他…” |
挂掉电话,我看了眼玻璃墙外的昏暗走廊,一股别样的感觉在心头缓缓升起,有些诡异。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赶紧点开微信,给晖仔打了过去。 晖仔一接起来,我直接问道:“晖仔,你现在在仓库?” 晖仔语气平静的说:“嗯…我在仓库,锐哥,你怎么知道的?岳哥告诉你的?” 我说:“嗯,岳哥让我看看你,这么晚了,你咋…还是有心事?” 我试探着问完,晖仔没回答我,而是反问道:“啊?锐哥你又在加班?你在公司里?” 我说:“是啊,估计我还得加一段时间的班,晖仔,你吃晚饭了没?” 晖仔又问道:“啊?锐哥,你最近晚上都要加班?你自己一个人加班吗?” 我笑道:“这孩子,你傻了?那不是今天来了个新人嘛?我加班带新人熟悉业务…你在仓库是吧?那我上去找你…” “不用!别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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