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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搬进一栋黄泉大厦,发现这里好像不太对劲…[第2页]

作者:天赐三千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5]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说:“谁知道呢,说起来咱们搬到这儿好几天,我压根都没见过有清洁工…笤帚放哪儿了?”
    开门进屋,我随口问了一句。
    这两天笤帚簸萁的使用频率实在太高,昨天最后被谁放在了哪里,我完全没印象。
    惊鸿和我一样,也想不起来这些东西都在哪儿,于是我俩便一起四处找了起来。
    没过几分钟,我忽然听到一声惊呼:“我靠!这什么玩意儿?狗屎?!”
    是小贾的声音。
    我扭头看向门口,小贾正单手扶着门把手,翘起一只脚,弯腰看着自己鞋底。
    惊鸿拎着笤帚簸萁走到我身边,叹息道:“唉,这都能踩上。”
    我从惊鸿手里拿过清洁工具,笑道:“得,你忙你的吧,我去收拾。”
    说完,我便朝门口走去。
    一股淡淡的怪味恍恍惚惚飘进鼻子里,随着距离小贾越近,这股怪味也越发浓重了一些。
    我看向小贾,他整张脸依旧油汪汪的,眼角脏的依旧让我不忍细看,两只眼睛也依旧布满了血丝。
    很显然,这货又是没洗漱就来了,整个人都很脏,气色也很差。
    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又带着莫名兴奋,似乎他的精神和肉体正处在完全不同的两个频道里。
    看着他这模样,我问道:“贾哥,今天咋来这么早?不像你啊,你是受啥刺激了吗?咋又没洗漱就来了?您这是踩到啥了?”
    我问完,小贾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笤帚,不满的说:“你这吃饭也太不小心了,咋还能给掉到门口啊?真是的…你慢慢收拾吧,我去擦擦鞋。”
    “我…谁说这是我掉的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反驳了一句,小贾摆摆手说:“不是你掉的你干嘛要打扫?行了行了,哥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打扫干净点啊,我洗鞋去了,这么脏,我家宝贝会嫌弃的…”
    “什么?谁嫌弃?”
    我一时没听懂,小贾却没再理我,他哼着荒腔走板的小曲,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卫生间。
    看着小贾走远,我愣了几秒,开始动手清理那坨被踩扁的米饭。
    不多时,惊鸿又拿来一根干净拖把,我扫完后又拖了几下,总算是彻底干净了。
    收拾完毕,惊鸿进了财务室,我在大办公室忙我的。
    没过多久,门口又传来小贾的声音:“靠,你这收拾的够干净的啊,嘿嘿,其实你该晚点收拾才对。”
    我问道:“为什么要晚点收拾?”
    小贾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说:“雨露均沾嘛,光我一个人踩多不公平?你们应该都踩踩,沾沾我的喜气,对吧?”
    我抬头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小贾,还好,这货顺带还洗了把脸,看着没那么恶心了。
    没等我接话,小贾又自顾自说道:“刚搬来那天咱吴总不是说,走廊不用咱们打扫嘛?你这真是勤快过头了,我们不污染环境清洁工还不都得饿死啊?不是我说你…”
    小贾似乎兴致挺高,即使我压根没搭理他,也不妨碍他用领导教育下属的语气喋喋不休着。
    我听得有些烦躁,便打断他问道:“对了,他贾哥,你今天为啥也来的这么早呢?不像你啊,不卡着点儿来公司,你这不是吃亏了嘛?”
    小贾说道:“唉!别提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非让我早点来上班,真是的…”
    虽然说的内容仿佛是在抱怨,但小贾说话时的德行,却又带着一股谁都能听的出来的显摆意味。
    看他这模样,我有点纳闷的问道:“谁啊?谁让你这么早来上班?不是岳哥吧?”
    “岳哥?当然不是!别说岳哥了,就算吴总也没权力要求我这么早来啊…”
    小贾说完,我追问道:“那是谁啊?”
    我问完这句,小贾刚想说什么,又忽然住了嘴,最终只是摆摆手说:“哎,你别管了,反正…嘿嘿,反正会有机会的。”
    又是一句莫名其妙逻辑神奇的话。
    我懒得多问什么,干脆没接话。
    小贾也没再烦我,他左右看看,最终走向墙角的一根闲置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便蹲在那里刷起了小视频。
    我们所有员工用的手机,都是公司统一配发的同款机,充电器自然也是通用的,公司里还专门多备了几个充电器给大家公用。
    看着蹲在墙角的小贾,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今天来公司时没外放着小视频。
    不过我同时倒是有些费解了,冲他问道:“贾哥,你昨晚没给手机充电?”
    公司给我们配的这款手机档次不低,市场价要七千多。
    这种手机有个特别大的优点,就是充电快,而且电池特别耐用,头天晚上充个二十分钟,第二天用一整天都没问题。
    所以看到小贾大清早就去充电,我才会问出这么一句。
    小贾答道:“啊,昨晚没回宿舍,就没充…”
    “又没回去啊?那你上哪儿去过的夜啊?”
    我又问了一句,小贾说道:“嘿嘿,当然是去找我家…”
    说到这儿,小贾忽然闭了嘴,猛一回头,瞪着通红的小眼睛看着我,跟要吃人似的。
    我有些蒙圈的问道:“贾哥,咋了这是?”
    小贾保持着那种眼神,盯着我看了几秒,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小贾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了。
    他骂了声脏话,看向他自己的手机,又抱怨了一句,这才接了起来。
    一瞬间,我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被那种死不瞑目一般的眼神盯着看,这感觉真的不太爽。
    听得出来,打来电话的是岳哥,他是在问小贾现在人在哪里。
    小贾告诉岳哥,他已经到公司了,岳哥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在扯淡。
    迫不得已,小贾只好和岳哥通了个视频,展示了一下办公室的情况,岳哥这才有些惊讶的不得不相信了小贾。
    两人刚通完话没几分钟,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我一看,是岳哥发来的信息:锐子,小贾今天一早就去了?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我偷瞄了小贾一眼,给岳哥回复道:看得出来没洗漱,身上也臭臭的,人倒是挺精神,就是说话有点颠三倒四。
    片刻,岳哥问道:就是跟昨天一样?
    我回复道:嗯,病情非常稳定。
    岳哥给我发来一个擦冷汗的表情,接着又说道:你尽量别招他,等我去了找他认真谈谈。
    我回复了个OK,岳哥没再发信息。
    眼看小贾还是有点不正常,我也懒得理他,干脆扭回头,专心工作。
    忽然,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竟然是惊鸿发来的:赵锐,你说的那个折纸,到底是什么折纸啊?
    我看了眼财务室,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姑娘还有这份好奇心。
    想了想,我直接起身进了开着门的财务室,冲惊鸿笑问道:“咋了女神?你对折纸有兴趣?”
    惊鸿莞尔一笑,说道:“不是…我是忽然想起我老家一个风俗,在我们那儿,凡是有人乔迁新居,附近的邻居都会送一些纸制品,类似福字什么的,要是你说的折纸是这类东西,那有可能是新邻居在向我们示好,我们该适当的回个礼。”
    “老家?你不就是本地人嘛?”
    我有些诧异的问到。
    惊鸿说道:“其实我不是本地土著,是在本地买了房子,才把户口迁过来的…我老家离滨海城还挺远的呢。”
    “是这样啊…”我说道:“其实…唉,你放心,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类东西,就是个…你就理解成是小孩子做的普通纸质玩具吧,没有任何意义的那种。”
    思虑几秒,我还是决定不把真相说出来。
    此刻我心里想的是,只要不再出现同样的东西,那这件事我就给它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惊鸿有些失望的说:“哦…好吧,麻烦你了。”
    我笑道:“不麻烦…那估计就是小孩儿的恶作剧,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那后来那个搓澡巾…”
    惊鸿又问了一句,我说道:“那也是个普通的搓澡巾,真的,特别普通,肯定没啥象征意义…今天那坨米饭你也看见了,就是个普通饭团,我估计是物业夜里巡楼时不小心掉在这里的,八成就是人家的晚饭。”
    惊鸿喃喃的说:“折纸,搓澡巾,饭团…真奇怪啊…”
    我笑道:“没啥奇怪的,也许是恶作剧,也许是不小心,说不定咱们搬来之前这儿就一直这样呢,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惊鸿想了想说道:“可能真是有熊孩子经常这么做吧?不然吴总那天也不至于专门跟咱们说,走廊里的垃圾不用咱们管。”
    我鼓鼓掌,浮夸的说:“不愧是女神啊,你说的对!肯定就是这么回事!”
    惊鸿哭笑不得的白了我一眼,显然是被我的马屁给尬到了。
    随着上班时间越来越近,同事们陆续赶到,有点难得的是,吴总今天竟然也来了,而且是在上班时间之前来的。
    和平时一样,吴总在我们面前毫无领导架子,挨个跟大家问着好,和我们聊天时,对我们生活方面比对我们工作方面还要关心。
    在看到小贾时,吴总一开始也有些诧异,感觉小贾不太对劲。
    但他问了小贾几句,小贾也和面对我们时一样,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如此,吴总也没再追问,只得叮嘱小贾多注意休息,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定跟大伙说,大伙能帮肯定会帮忙。
    看着吴总对小贾的关心,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爱民如子的好老板。
    渐渐的,同事们全都赶到了。
    随着上班时间越来越近,同事们陆续赶到,有点难得的是,吴总今天竟然也来了,而且是在上班时间之前来的。
    和平时一样,吴总在我们面前毫无领导架子,挨个跟大家问着好,和我们聊天时,对我们生活方面比对我们工作方面还要关心。
    在看到小贾时,吴总一开始也有些诧异,感觉小贾不太对劲。
    但他问了小贾几句,小贾也和面对我们时一样,说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眼见如此,吴总也没再追问,只得叮嘱小贾多注意休息,要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一定跟大伙说,大伙能帮肯定会帮忙。
    看着吴总对小贾的关心,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爱民如子的好老板。
    渐渐的,同事们全都赶到了。
    搬家之前,我们公司就有每天例行晨会的习惯,经过这几天的忙活,新公司也差不多收拾出来了,所以大家便带着辞旧迎新的喜庆劲儿,开始了在这家公司的第一次正式晨会。
    不过晨会的具体内容倒没什么新鲜的。
    先是同事们各自分享搬家感言以及今天的工作计划,接着是岳哥讲话,王姐讲话,吴总讲话…流程都和之前一样。
    除了让小贾分享时,他说的有点过于磕磕绊绊外,全程没出现任何意外。
    晨会结束,大家各自起身刚要散开,岳哥和吴总忽然同时说道:“小贾,你过来一下。”
    说完,吴总和岳哥对视一眼,岳哥问道:“老大,您找小贾有事?”
    吴总点点头说:“啊,有点事,你也找他啊?得,那你俩一块过来吧,咱们聊聊。”
    搬家这几天,大伙都囤积了一些工作,所以暂时也都没太多心思去关注别的事。
    很快,公司里就忙了起来,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搬家之前的正轨…除了小贾。
    吴总三人的对话进行了半个多钟头,小办公室门再次开启时,小贾独自走了出来,他脸上的得意更盛了,那表情就跟刚中了六十块钱刮刮乐似的。
    不过鉴于对这货的了解,所以没有任何人主动问他到底是中了多少钱。
    小贾返回他的工位,也打开电脑装的跟要工作似的,但他的嘴却一直没停,总是故意发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声音,很显然是想吸引大伙儿的注意力。
    遗憾的是,他之前的做派实在是太过招人讨厌,所以直到岳哥也从吴总办公室出来,始终没人主动搭理过他。
    岳哥出来之后,什么都没说,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像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他这副表情倒是有个好处,就是让小贾自动给自己那个破嘴消了音,没再发出任何声音,还了人间一片清净。
    看来,即使是最近两天不太正常的小贾,也知道不能招惹憋着火的岳哥。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在岳哥脸上看到这副表情了,真不知道他跟吴总聊了些什么。
    临近中午时,吴总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公司。
    没人知道他要去干嘛,也没人问,毕竟是老板嘛,经常不在公司才正常,他要也跟我们似的,每天朝九晚五准时上下班,那跟打工有什么区别?
    吴总走后,又忙了没多大会儿,便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午休铃声刚一响完,小贾就忽然大喊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啦!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哥还有事儿哈!拜拜!哈哈哈…”
    随着回光返照一般的放肆笑声,小贾就跟刚看见债主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这大哥…要不给他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听着小贾的笑声逐渐消失,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我说完,岳哥说道:“看什么心理医生?!吴总都说他这状态好,还让他保持呢!你们都听着!都向小贾学习,听到没?!以后小贾就是你们工作的榜样,听到没?!”
    最后两句,岳哥明显是赌着气说的。
    我笑道:“啥意思啊岳哥?早上吴总叫你跟小贾过去,是为了夸小贾啊?”
    岳哥说道:“可不是?这顿夸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贾是他私生子呢…”
    “噗嗤…”
    有同事被岳哥的话逗的笑出了声,我说道:“嗐,咱吴总不是一向这样嘛?老老好人了,咱吃饭去吧?”
    小贾不在,我们吃饭间隙聊起他时也毫无顾忌。
    大伙儿都看出了小贾的不正常,但一来他的不正常没影响工作,二来也没对其他人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不好的影响,所以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早上岳哥找小贾时,本来是想跟他认真谈谈,看看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却被吴总给打了岔。
    吴总把他们俩叫到办公室后,一开始问了小贾几遍,想确定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在小贾再三口头告诉吴总,他确定自己没问题后,吴总看着精神抖擞精力充沛的小贾,竟然开始夸赞了起来,让小贾保持这股斗志,好好工作。
    夸到后来,吴总甚至隐晦的说,小贾如果保持的好,说不定公司还会给他发奖金。
    虽然小贾评价别人时一向嘴欠,但他倒是非常喜欢听别人夸他,所以吴总的话让他非常受用。
    在小贾出来后,岳哥单独和吴总聊的内容,依旧是小贾。
    岳哥觉得小贾不对劲,该搞明白他为什么不对劲;吴总却觉得,人都是会变的,小贾这样明显是进步了,浑身上下满满的正能量,不管他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我们都不应该在这时候打击他。
    应该鼓励,并且向他学习。
    岳哥虽有不满,但眼看吴总态度坚决,他也实在说不出别的…
    岳哥跟我们讲完上午他和吴总的聊天内容后,说实话,对吴总这态度,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在我的记忆里,吴总甚至从没对我们任何一个员工发过脾气,这么好的老板,会对小贾说出这些话也完全正常。
    而且我们公司的风格一向是稳中求懒,近乎得过且过。
    虽然我们吴总开公司不为赚钱,而且这种工作方式也让我们员工觉得挺爽,但不得不说,对于一家企业来说,也许更需要小贾这种亢奋的员工。
    所以大伙儿只好安慰岳哥,让他看开点,反正我们往后都尽量少搭理小贾就是了。
    吃过午饭回到公司,午睡的午睡玩手机的玩手机,一直到差两分钟就要上班时,小贾才卡着点跑了进来。
    忙完下午的工作,到了下班时间,毫不意外的,小贾又是卡着点跑出了公司。
    那着急的模样,就跟外面有超市在发鸡蛋似的。
    晚上回到家后,我和每天一样,吃饭洗漱玩手机,洗澡刷牙钻被窝。
    临睡前我仔细想了想,最终决定不改早上的闹钟时间了,明天继续早起。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想早点去,看看明天公司门口又会出现什么东西。
    嗯,没有其他原因。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后,起床洗漱吃饭,坐车去公司。
    到站下车,一路走进黄金大厦小广场,广场空空如也,健身器材那边也没人。
    坐电梯上楼,到六楼走出电梯,拐过走廊,我怀揣着满腹期待朝我们公司那边看了一眼,一看之下,我不由得感慨道:“靠…不按套路出牌啊…”
    走廊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我不甘心的走到近前仔细看了看,确实,什么都没有。
    一时间,我不由得有些郁闷,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今天来之前,我光想着这次会出现什么东西,完全没想过如果没东西的话,我特么该玩啥?
    公司钥匙在惊鸿那儿,她没来,我就进不去公司。
    一时无聊,我绕着走廊转了一圈,看着十几个紧闭的卷帘门,越发无聊了。
    得,下楼运动运动吧。
    顺着消防通道下了楼,走出大厦,来到小广场那几个健身器材旁边,我挨个玩儿了起来。
    一边玩着,我一边观察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陆续有人进出着大厦,数量不多,也没有一个是熟脸。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小贾在工作群里发了条信息:怎么还没人来开门啊?都几点了?谁拿着公司钥匙呢?
    看着这条信息,我不由得有些懵圈,小贾…这是已经到公司了?
    不对啊,我在这儿玩了半天,他要是来公司的话,我不可能没看到他,这小广场可是进黄金大厦的必经之路。
    眼看没人回复小贾,我便在群里问道:贾哥,啥意思?你已经到公司了?
    小贾回复道:啊,刚到,早点到早点工作嘛,努力上班才不会辜负吴总对咱们的期待嘛。
    我抬头看了眼身旁的黄金大厦,又问道:你已经在咱们公司门口了?
    小贾回复道:当然啦,这还能骗你?
    我越发纳闷的追问道:没瞎说吧你?我一直在楼下小广场呢,根本没看见你啊…
    这次信息发出去,过了两三分钟,小贾才发信息问道:你在小广场?你在那儿干啥?我也没看见你啊!
    忽然,惊鸿也在群里发了条信息:我在车上,最多五分钟赶到,钥匙在我这儿。
    接着又是小贾的信息:行吧,那哥等你哟。
    眼见小贾没正面回答我,而且我确实没看到他,一时间我不由得有些怀疑,这货不会其实根本没来公司,只是在群里胡说八道呢吧?
    想到小贾的一贯做派,我干脆朝大厦走去,进了消防通道。
    小样,你要没来的话可别怪我在群里直接揭穿你。
    没想到的是,我刚走到五楼跟六楼之间,便听到了一阵很有个人风格的音乐声。
    上楼,一走出安全门,看着正蹲在门口刷小视频的小贾,我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贾哥,你真来了啊?你从哪儿过来的,我咋没看见你?”
    小贾抬头看向我,我回看着他,忽然发现,这货竟然洗过脸。
    只是他身上仍旧有点怪味,不用靠近都能闻见。
    小贾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冲我反问道:“别管那些没用的,哎,赵锐,你还记得不?你之前说,要是兄弟我结婚的话,你给随多少钱来着?”
    这问题把我问懵了。
    我认识的人里,二十四五岁的几乎没有结婚的。
    像我们公司这帮员工,除了刚过三十岁的岳哥外,其他人都没结婚,而且短期内没有结婚计划。
    所以即使平时有提到过跟结婚有关的话题,也都是当做玩笑在聊,没人当真。
    可眼看小贾问的这么突然而且这么郑重,一时间我真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能尽力搜索着记忆,不太确定的回答道:“八…六百?”
    小贾忽然从地上站起身,几步走到我近前,一脸兴奋的说:“好兄弟!哈哈,把钱准备好哈…”
    “你啥意思?你要结婚?跟谁?啥时候?”
    我越发懵圈了,但小贾却理所当然的说:“当然是我要结婚啊,具体日子还没定,不过…反正是快了,嘿嘿,你把钱准备好就行,哥不会忘了你的。”
    “跟谁啊?怎么这么突然?你一结婚,那多少女生都得哀嚎痛哭啊…”
    我保持着懵圈又一次问完,小贾得意的说:“嘿嘿,名字暂时保密,她不让我说,不过…你也见过她。”
    说完,小贾冲我挤了挤眼睛。
    “我也见过?是咱同事?”
    想想我跟小贾都见过的认识的女人,除了我们同事,再就没别人了。
    小贾连忙摇头,一脸嫌弃的说:“别开玩笑了,咱公司有能配得上你贾哥我的吗?…也就惊鸿勉强能配得上,但是你哥我可不想勉强自己…”
    小贾刚说完这句,我身后安全门里传出了惊鸿的声音:“那可太谢谢贾哥的不娶之恩了,往后我每个月初一十五给贾哥烧纸感谢贾哥。”
    听到惊鸿的声音,我扭头看去,她正朝我俩走过来,一如既往的美丽迷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小贾自知失言,笑道:“嘿嘿,开玩笑的嘛,惊鸿别生气哈,放心,贾哥肯定不娶你,嘿嘿…”
    “谢谢啊…”
    惊鸿又说了一句,同时赏给小贾一个大白眼。
    小贾识趣的后退两步,惊鸿走到正门口拿出钥匙,忽然低头看了眼地面,又看向了我,她的眼神中有不加掩饰的疑惑。
    我有些不明所以,惊鸿又看了一眼地面,我灵光一闪,赶忙说道:“哦,今天地面可干净了,啥都没有。”
    惊鸿说道:“什么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惊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没再说话,开门进公司。
    小贾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兴奋中,完全没在意我和惊鸿聊的是什么。
    我到自己工位前落座开工,惊鸿则直接进了财务室。
    至于小贾,他坐在他自己工位前,一会儿刷刷小视频,一会儿把玩着一个什么东西,和之前一样,不工作就算了,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奇怪的声音。
    “赵锐,你说…娶个那么好看的女人,到底是她的福气,还是我的福气啊?”
    小贾忽然问了一句。
    我扭头看向他,语气诚恳的说:“肯定是她的福气,贾哥,谁嫁给你都是她的福气。”
    小贾得意一笑道:“你说的对,肯定是她的福气,哈哈…哎,赵锐,等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惊讶哈。”
    “我惊讶什么?”
    我有些纳闷的问到。
    小贾再次得意的笑着说:“你肯定想不到会是她,嘿嘿…”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我见过?不会是哪位我在电视上见过的女明星吧?”
    “女明星算个屁,她可比女明星强多了,女明星就算好看也不干净,何况还没她好看,我跟你说…”
    似乎是我的话有些冒犯到小贾,他有点生气的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想朝我这边走。
    但他一手扶桌子一手拖椅子的刚一起身,手里就有个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当啷”一声,声音很清脆。
    我看向地面上滚动的那个东西,问道:“贾哥,你这是从哪儿捡的铜钱?”
    小贾蹲在地上捡起那个东西,骄傲的说:“捡的?可别瞎说,这是我跟你贾嫂的定情信物!”
    元什么通宝。
    这是小贾那枚定情信物上刻的字。
    ‘元’字是我辨认出来的,‘通宝’那两个字,则是我凭着看古装剧积累的经验推测出来的。
    就冲那个字形字体,用眼睛根本无法确定写的到底是啥。
    除此之外,这枚铜钱上还有一个字,有点像‘话’,有点像‘祜’,我不太确定。
    小贾把这枚铜钱放在自己手心里,伸到我面前给我看了一眼,但是不肯让我碰,他嫌我手脏,会玷污了他和他家宝贝的爱情。
    “行吧,贾哥你牛,我忙了。”
    我说完便扭头继续工作,实在不想搭理这货。
    但有些人就是这样,刚才我问他他不说,现在我不理他了,他反倒凑过来,冲我故作神秘的问道:“哎,赵锐,你就不想知道我媳妇到底是谁吗?”
    我敷衍道:“反正肯定是个人间绝色,我这种屌丝不配知道,您二位幸福就好,不用管我,就让我孤独且赤裸裸的嫉妒你们吧。”
    “哈哈,你对我媳妇的评价倒是挺准确…”小贾越发开心的说:“算了,虽然我家宝贝再三叮嘱我不能说,但你毕竟是个例外,我就告诉你吧…”
    我看向小贾,他虽然说要告诉我,但却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带着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有些纳闷的问道:“我是个例外?我咋就这么荣幸的例外了?”
    小贾小声说:“毕竟你是咱们公司除了我以外唯一见过我家宝贝的人啊。”
    “我是唯一见过你家宝贝的人?难道你家宝贝是…”
    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一时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问道:“我的天,你的宝贝是我前女友?!”
    小贾被我前半句话挑动起来的表情,瞬间便被我后半句压了下去,他有些急躁的说:“不是!你咋这么笨呢?你前女友长啥样?能给你当前女友的女人能配得上我吗?开玩笑呢你?!不是那个,你忘了?我和我家宝贝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咱俩一起见的!你好好想想,那天,在电梯里…想起来没?”
    看到小贾一脸郑重且期待的表情,我试探着说道:“你是说…这栋楼的电梯?咱俩一起遇见过的一个女的?你想说的不会是…”
    小贾继续充满期待的看着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想了想,接着说道:“你是说…那天中午咱俩一起回来时,在电梯里碰见的那个去17楼的姑…”
    “对!就是她!你总算猜对了!”
    小贾忽然大喊一声,激动的像是刮刮乐刚中了八十块钱似的。
    我咧开嘴干笑两声,说道:“呵呵…原来是她啊,贾哥,您要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俩是真的般配,祝你俩白头偕老百年好合,对了,记得问她家多要点陪嫁,不然你多少还是有点亏。”
    说完这话,我便彻底没心情搭理小贾了。
    本来我还以为,小贾可能真的是谈了恋爱,不管对方是怎样的人间奇女子吧,但能有人要他总归算是件感天动地的善事。
    但既然小贾敢说对方是电梯里那姑娘,那就不用问了,疯了,这是真的疯了。
    冲那姑娘的自身条件,毫不夸张的说,就算她眼瞎了残疾了毁容了,小贾也不可能配的上她。
    所以我基本能确定,小贾说的他要结婚这事儿,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指不定在抽什么风。
    “嘿嘿,陪嫁什么的都是小事,哥不是那么在乎钱的人,不过啊,赵锐你可记住了,这事儿暂时别跟同事们说,我家宝贝害羞,千叮咛万嘱咐的跟我说过,让我先保密,你可一定啊,你…‘滨海城最便宜的精神病院’…赵锐你搜这玩意儿干啥?”
    说着话,小贾又凑近一些,看着我的电脑屏幕问了一句。
    我赶忙切换界面说道:“没啥,我查查哪儿适合度蜜月…那啥,行啊,那贾哥你赶紧筹备婚礼吧,等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嘿嘿,算你小子懂事,对,我也上网查查附近哪家饭店办婚宴更便宜。”
    说完,小贾终于回了他自己工位,掏出手机查了没几分钟,又刷起了土味小视频。
    只是现在他在刷小视频时,看到那些衣着露骨的整容脸女网红,再也不流口水了,而且还会毫无顾忌的贬低一通。
    ‘比我家宝贝差远了…’
    评价那些女网红时,这句话出现的频率相当高。
    惊鸿忽然给我发了条信息:赵锐,你俩在外面干嘛呢?怎么一惊一乍的?
    我回复道:没事,探讨了一下人类大脑的进化方向。
    惊鸿回了个白眼,我回给她一个咧嘴傻笑。
    陆陆续续有同事赶到,每当有人进门,小贾便会提醒我一次,千万别把他和他家宝贝的事告诉任何同事,千万别说漏嘴,他家宝贝会害羞的。
    要不是小贾这么不停的提醒,我原本可能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事儿了。
    今天吴总照旧没来,只是远程和王姐视频了一下,并且顺道跟大家讲了几句话。
    开完晨会,大伙儿便各自进入了工作状态,甚至连小贾都在专心工作。
    岳哥今天完全没理过小贾,似乎还在生小贾的气,但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小贾完全没察觉。
    快到中午时,小贾凑到我近前,偷偷告诉我,他要准备开始攒钱了,将来他结婚的费用不能全让他家宝贝出,他毕竟是男人,多少也得出一点点。
    我由衷的佩服完小贾,便继续在手机上悄悄和岳哥汇报小贾早上的症状。
    岳哥被我说的越来越头疼,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毕竟该说的都说过了,该问的也都问过了,小贾愣是油盐不进,岳哥也没办法。
    午休铃声刚一响,小贾立刻又跟狗抢兔子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和同事们吃饭时,想来想去,我还是只跟他们说,小贾早上来时就有些抽风,但没提‘他家宝贝’的事。
    他自己抽风就自己抽吧,别牵扯无辜的人。
    那姑娘很有可能是这楼里的住户,以后保不齐就会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人家知道有小贾这么个货天天用这种方式惦记人家,似乎…对人家也是种侮辱啊。
    下午上班时,小贾又抽空偷偷跟我说,他中午和他家宝贝商量过了,他俩决定尽快完婚,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就在这一两天。
    我对小贾再三恭喜后,又当着他的面搜了一下滨海城有哪些精神病院管理比较严格。
    不得不说,从照片来看,有些精神病院的环境还挺优雅,绿草茵茵,鲜花盛开,挺适合举办婚礼的。
    下午六点,下班铃声响起,大家各回各家,小贾继续风一般消失,不知去向。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我都有点习惯这状态的小贾了。
    反正既然吴总都说他这样没问题,那就没问题吧。
    回到家吃饭洗漱,我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一直玩到自然困,便放下手机闭上了眼…
    梦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有点像那晚台中步行街的广告牌,有些耀眼,有些迷醉。
    绚烂的光影里出现了柚柚的脸,她狰狞的笑着,张着血盆大口…
    一阵冷风袭来,我猛然睁开眼,却发现真的有光在我眼前闪烁。
    缓了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在不停的亮起又变暗,有人在不停的给我发信息。
    我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后半夜两点三十七分。
    手机确实在不停的收到新信息,但却不是发给我的,而是公司群。
    我眯着眼皱着眉,点开微信,看到了群里发的内容。
    小贾你干嘛?
    小贾你在哪儿?
    小贾你接我电话!
    小贾你到底想干什么?!
    …
    文字消息并不多,更多的是语音,全是岳哥发的。
    我茫然的看着还在增加的信息,使劲翻了翻聊天记录,终于翻到一条有用的。
    凌晨一点整时,小贾在群里发了一条视频。
    我昏昏沉沉点开这条视频,入眼便是小贾那张油腻的大脸。
    小贾对着屏幕贱笑了一下,后退两步,开始了一段演讲。
    “大家好啊,是我哟,我是贾玉…
    “今天录这个视频呢,主要是想跟大家公布一条喜讯…是的,本人的身份马上就要变了,嘿嘿,从今天起,我就不是单身狗小贾了,而是有老婆的贾玉!哈哈…
    “我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都把份子钱准备好哈…
    “从今往后啊,我跟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不要找我哈…
    “我的事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会为我自己做的事负责,我的事跟任何其他人都没有关系哈…
    “好了,就说到这儿吧…怎么样宝贝?可以了吧?嗯嗯,好,宝贝最好了,嘿嘿…”
    视频到此结束,还是小贾的一贯风格,逻辑神奇,内容诡异。
    在说到视频最后那句话时,小贾显然不是对我们说的,他的视线移到了手机之外。
    看起来,像是手机后面还有个人,他是在对那人说这话。
    这条视频消息的后面,大约两点十分时,岳哥开始在群里发信息,一遍一遍的问小贾到底是在干什么。
    然而,除了这条视频,小贾没再在群里发过任何信息。
    岳哥还在往群里发信息,眼看是还没睡,我赶忙也在群里发了条信息:岳哥,你在哪儿呢?联系不上小贾吗?
    岳哥很快回了一条语音,我赶忙点开:是啊,不知道这熊孩子这是作的什么妖,私聊他他也不回,我就在群里发了,锐子你也醒了?
    岳哥说话时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有其他同事说话的声音。
    想了想,我拨通了小贾的手机号,等了一分钟,没人接。
    我又给小贾发了个视频邀请,等了一分钟,还是没人接。
    一股特别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慢慢蔓延开来,说不清是什么,但却让我有些烦躁,还有一丝恐惧。
    忽然,晖仔私信给我发了条信息:锐哥,早上我们去公司之前,你不是和小贾单独呆过一会儿吗?他那时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吗?
    群里早上的聊天记录都还在,所以晖仔自然知道早上我和小贾来的比较提前。
    我没过多思考就给他回复道:抽风呗,跟最近这几天一样。
    我发完信息,晖仔又问道:他具体说了什么啊?跟他在群里发的那条视频里说的内容有关吗?
    看着这条信息,我一时有些怔住了。
    小贾…这不会是真发疯了吧?
    早上他就说他要结婚什么的,现在又发视频说这种话。
    忽然,晖仔又给我发来一条信息:岳哥报警了。
    我给晖仔回了个‘嗯’,接着便又翻回群里的聊天记录,重新看起了小贾发的那条视频。
    从镜头里并不多的背景来看,小贾是在一个房间里拍的这段视频。
    房间没开灯,环境挺昏暗,只能看出这房间不大,也不新,整体气质莫名和黄金大厦很搭。
    黄金大厦…黄金大厦…
    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之前听惊鸿说起过的一件事。
    公司宿舍虽然有好几个房间,但卫生间只有一个,男女公用。
    有一次林慧在上厕所时忘了锁门,小贾忽然闯了进去。
    发现里面有人后,小贾却没急着出来,而是先嬉皮笑脸的冲林慧道了半天歉,并且趁机‘瞪着狗眼仔细看了又看’,才在林慧的大声哭喊下退了出去。
    因为这件事,林慧都有阴影了,每次上厕所都得仔细检查再检查,甚至一度要让丁允帮着把门她才敢上。
    至于小贾,那次气的岳哥一拳打碎个酒瓶子,并且逼他给林慧郑重道歉,又写下书面承诺,保证下不为例才算完事。
    说起来,小贾可是个老色批了,虽然他嘴上总是嫌这个丑嫌那个土的,但任何一个姑娘肯多看他一眼,他都能激动到生理有反应。
    他最近这么不正常,又天天念叨着17楼那位姑娘,这视频的房子又带着黄金大厦的气质…难不成小贾真的跑去骚扰那位姑娘去了?
    脑海中一冒出这想法,我忽然想通了很多关节。
    小贾天天不回宿舍,行踪诡异,其实可能就是上楼上踩点去了。
    那天岳哥让他回去洗澡,他刚进消防通道没过几秒,王姐就经过消防通道来到了公司,但王姐却没看到小贾。
    今天早上,我守在小广场都没发现小贾的踪迹,但他竟然已经到公司了。
    这都是因为,他平时一直躲在楼上。
    他身上那股臭味,很有可能就是躲在垃圾桶或者通风管道一类的地方才形成的。
    想通这些,我按下了岳哥的手机号,电话刚一接通,我便说道:“岳哥,我可能知道小贾人在哪里…我们赶紧去黄金大厦吧,也许还来得及。”
    两万年前,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尼古拉斯?弗洛二德?彪子哥曾经说过:人,千万不要在后半夜做什么决定,因为那会儿你丫就算醒着,也不是真的清醒。
    不得不说,彪子哥这话说的是真没毛病。
    清醒不清醒的先搁一边,反正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肯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这么坦诚的告诉岳哥。
    起码能少挨一顿训。
    岳哥相信我是真心在帮忙,也不怀疑小贾的好色程度,但他完全不相信,小贾敢跑去伤害别的女人。
    因为在岳哥的认知里,小贾虽然猥琐,但真的很‘怂’。
    就拿之前那件事来说吧,如果当时在上厕所的不是林慧,而是性格相对直爽的丁允,或者是一直被小贾定义为‘高冷女神’的惊鸿,那都不会是那天那种结果。
    先不说丁允会怎么骂他,惊鸿会怎么打他,反正他要是发现卫生间里是这俩姑娘,绝对半秒都不敢多呆,而且事后肯定会主动道歉。
    说白了就是四个字:欺软怕硬,怂包一个。
    这样的人,他就算真的被一个陌生美女迷的不行了,迷到都在公司里开始说胡话了,那他敢对那美女做的最过份的事,恐怕也就是偶遇时偷偷拍张人家的照片,然后跑回宿舍钻进被窝左手卫生纸右手手机默默欣赏。
    上门伤害人家?小贾不敢,所以我的推测根本不成立。
    身在后半夜的脑子确实有些不够用,所以听完岳哥的一通训斥,我一时也没词儿了。
    看到我没再说话,岳哥用平静许多的语气冲我说道:“好了锐子,没想到会把你也吵醒,你快睡吧,我再想想办法。”
    我叹了口气说:“行吧,那…反正要是有啥我能帮上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挂掉电话,又看了一遍小贾发的那段视频。
    说不清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他此刻很有可能就在黄金大厦里。但既然岳哥态度这么坚定,我也不好再坚持。
    群里没再出现新信息,我点开小贾的微信号,翻了下才发现,平时吃拉面加个肉都要发朋友圈汇报的小贾,竟然已经好久没更新过动态了。
    看来他最近不正常的程度,比我以为的还要严重的多啊…
    思来想去,我又一次按下了小贾的手机号,几秒钟后,一个毫无感情的女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候再拨…”
    估计是岳哥他们也在给小贾打电话吧?
    挂断电话,我起床上了个厕所,喝了杯水,回到床边,有些不甘心的又打了一遍。
    这次没占线,但是也没人接。
    看看公司群,没有新消息。
    要不…还是先睡吧?岳哥他们今晚肯定睡不好,明天还得上班呢,我们之中,起码得有一个人保存好体力吧?
    我再次躺回床上,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终于隐约有了点困意。
    打了个哈欠,我看着手机想了想,决定最后再给小贾打次电话,不管有没有人接,总算我仁至义尽了,打完我就睡觉。
    再次拨通小贾的电话,没占线,通了。
    10秒…20秒…30秒…
    忽然,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潜意识根本不认为会有人接听,所以电话被接起来后我一时有些怔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中,我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房顶,听着手机里的声音。
    有呼吸声,缓慢微弱的呼吸声,好像还有别的声音,有点像是风声,没人说话。
    “小贾?”
    我轻声问了一句。
    “来黄金大厦17楼1723号房间,给你伙伴收尸。”
    一个清冷的陌生男人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电光火石间,大脑飞速运转。
    黄金大厦17楼1723?收尸?
    这是小贾的手机,所以这人说的‘尸’肯定是小贾,那这人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
    看来,这次岳哥猜错了,他低估了小贾的‘勇敢’,而我之前的推理才是对的。
    小贾真去17楼找了那个姑娘,他在群里发的那个视频,应该就是在那个姑娘的住处拍的。
    之后他就在试图伤害那个姑娘。
    但那姑娘不是单身,手机对面那个男人也许就是这姑娘的老公, 或者男朋友,也有可能是哥哥弟弟之类的人。
    这人一开始不在那姑娘家,但可能是收到了姑娘的求救信号,所以赶了过去,不管去的及不及时,有没有救下那个姑娘,反正小贾是被人家给拿下了。
    此时的小贾,估计已经挨完了一顿胖揍,现在指不定是什么倒霉德行呢…
    捋清楚事情经过后,说实话我有点佩服自己。
    单凭对方一句话,就推理出了事情的整个真相,我这脑子也很有当侦探的潜力啊。
    话说回来,小贾真是该!活该!活特么该!
    上门骚扰人家女孩子,被人活活打死丫的都算活该!
    无数的影视剧里都演过,如果一个人是因为伤害女孩子被关进监狱的话,那他在监狱里也会被其他狱友瞧不起。
    因为这种罪实在是太龌龊了。
    不知道对方下手是不是够狠,要是不够狠的话可不太好。
    想到这里,我对着手机说道:“你把我同事怎么样了?我告诉你,我这个同事可不是一般人,你最好小心点我跟你讲,我同事认识外面的黑社会,杀人不眨眼那种,他能看上你的女人是你女人命好,你赶紧给他磕头求他别杀你,你要敢动他,他回头灭你全家跟吃涮串一样轻松我跟你讲,你这种人在我同事眼里连个屁都不算…”
    “17楼1723,快点来,不然可能连尸体都剩不下。”
    对面又自顾自说完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我不由得在心里捏了把汗。
    看来是我说的话起作用了,估计对面这大哥挂掉电话就会继续动手。
    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跳下床,穿好衣服,拿上手机,换鞋,出门。
    既然人家让我去收尸,那就去呗。
    对方要是报警的话,小贾必然会接受法律的制裁;对方要是不报警的话,愿意怎么私刑处置他也都是他活该。
    跑完这一趟,我不指望小贾这狼心狗肺的货能对我有所感激,但能看看他的丑态也是件开心事。
    下楼,快走到大马路上时,我调整了一下状态,拨通了岳哥的手机。
    岳哥接的很快,他刚“喂”了一声,我赶忙故作惊慌的说:“岳哥!我打通小贾电话了!他好像得罪人了,人家让咱去黄金大厦17楼捞人!”
    “17楼?就是你说的那个电梯里的姑娘住的那层?”
    我说道:“对!就是那儿!很明显小贾个瘪犊子邪虫上脑去做坏事被人给抓了!人家让咱去收尸呢!”
    “大爷的!锐子,你别去!我去找他!”
    我说道:“不行啊岳哥!电话是我接通的,人家说了让我去,我不去不合适啊!”
    “你已经出门了?好吧,到黄金大厦等着我,别傻乎乎的自己上去!听到没?!”
    我说道:“嗯!岳哥路上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我收起刚才那份惊慌失措,不由得有些心疼岳哥。
    岳哥真是个好人,他的紧张可不是装出来的。
    后半夜的滨海城相当冷清,我叫了辆滴滴,上车后又和岳哥通了几条信息。
    出租车顺畅的行驶着,我默默的想着一会儿见面后的说辞。
    “小伙子,大半夜的,这是跟对象吵架了?”
    司机师傅忽然问了一句。
    唉,真烦这些自来熟的大哥。
    我随口敷衍道:“不是,工作的事。”
    司机大哥说道:“工作啊,真拼,到底是年轻人啊,呵呵,不过也得注意身体啊…”
    虽然这司机的语气挺随和,话说的也挺体贴,但我还是不想跟陌生人说话,于是便只是勉强笑了一下,没搭茬。
    他有没有看到我的笑,我不知道,也不在意。
    还好,这之后他就没再说话了。
    黄金大厦正门前不方便停车,所以我只让司机把车开到了公交站附近。
    下车后我给岳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到了。岳哥告诉我,他人在车上,估计还要五分钟左右。
    挂掉电话,我迈步走进小广场,远远的便看到了灯光昏暗的大厦前厅。
    我拨了下小贾的电话,没人接。
    缓步走进前厅,我朝前厅墙边那张办公桌看去,一瞬间吓得差点跳起来。
    办公桌后面有人,那个假发大叔。
    有人倒是没什么,只是在这凌晨三点的后半夜,这假发大叔竟然没在睡觉,不光没睡,还坐的笔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看到他这眼神,我甚至觉得他压根就是在等待我的到来。
    “大叔…早…晚上好啊,您这是加班啊?”
    我主动打了个招呼。
    假发大叔轻轻点点头,又盯着我看了两秒,才缓缓开口道:“你呢?也加班啊?怎么这时间来这栋大厦…不害怕吗?”
    我回答道:“有同事给我打电话让我这会儿过来,说有点急事…”
    假发大叔又问道:“哦…就你自己吗?”
    我随手指了指外面说:“还有一个同事马上到,一共俩人。”
    在车上时我问过岳哥了,他说他是独自来的,没带其他男同事一起过来。
    毕竟我们是犯错的一方,而且我们的目的是捞人,不是想激化矛盾,来的人多了容易让对方误会。
    “就两个人啊?挺好,挺好。”
    假发大叔面无表情的说完,我勉强笑了下,没接话。
    假发大叔也没再跟我尬聊,但却依旧一直盯着我,跟盯贼似的。
    前厅里的气氛逐渐越发尴尬,我来回踱了会儿步,实在有些受不了,便说道:“那个,我上外面等等我同事,您忙。”
    说完,我便快步离开了大厦前厅。
    走到小广场门口朝外看了看,街道漆黑安静,岳哥还没到。
    黑暗中,我转过身抬头看向黄金大厦主体,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黄金大厦怎么这么黑?一盏灯都没亮?
    虽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正常人都应该正在睡觉,但这么大一栋楼,这么多住户,就一个熬夜的都没有吗?大家的作息都这么健康吗?
    忽然,一阵脚步声混合着喘气声越来越近,我朝外看去,是岳哥。
    “锐子?到了一会儿了?”
    岳哥跑到近前,冲我问了一句。
    我说道:“没有,我也刚到,那咱这就上去?”
    岳哥犹豫了一下说:“要不你在下面等着我吧,我先自己上去…”
    “岳哥,一起吧,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对吧?何况我长的这么人畜无害的,肯定不会坏事。”
    我说完,岳哥苦笑了一下说:“成,万一有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俩一起返回大厦前厅,径直走向电梯。
    坐电梯抵达17楼,门一开,我就闻见一股已经略有些熟悉的怪味,是最近时常在小贾身上出现的那股气味。
    岳哥的关注点显然跟我不同,他看着电梯外的走廊皱着眉说道:“怎么…这么破?”
    岳哥说的很对,这里太破了,比我们新公司所在的六楼还要破的多。
    和岳哥一起踏进走廊,脚踩在碎裂的地砖上,发出阵阵“哗啦”声。
    走廊顶上没有天花板,粗细各异的密集管道直接暴露在空气里,看起来很压抑,像是一条条干尸巨蟒。
    “1719…1721…1723…岳哥,是这里了。”
    走到一扇木门前,我看着门牌号说了一声。
    岳哥冲我问道:“锐子,确定电话里没听错吧?”
    我肯定的说:“没错,就是1723。”
    “好…”
    岳哥说完,把我硬拽到他身后,自己迎上去轻轻敲响了门。
    “梆梆梆…”
    木门被敲击的声音听起来很陈旧,岳哥敲完,没人应门,也没人说话,但这门却缓缓打开一些。
    很显然,这门没锁。
    岳哥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头,说道:“里面的兄弟,有话好说,我们进来了…”
    说完,岳哥缓缓推开木门,昏暗中,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缓缓溢了出来,闻起来和之前那股怪味还不太一样。
    “小贾?!”
    岳哥叫了一声,我探着头朝房间里面看去,房间里没开灯,但借着清冷的月光能看到,房间地面上趴着个人,神似小贾…
    “小贾!”
    岳哥喊了一声冲了进去。
    我跟在后面迈步进屋,按了下门口的电灯开关,没亮,不知道是灯坏了,还是这房间压根没通电。
    我赶忙朝岳哥那边按亮了手机灯,于是我便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小贾…没穿衣服的小贾。
    白花花松垮垮的身体就这么坦然的露在外头,看得我有点恶心。
    岳哥把小贾反转了过来,一瞬间,我手臂上炸起一层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涌,直顶嗓子眼。
    能证明小贾性别的关键部位,滴里搭拉一片黑红,好像已经烂了…
    这副画面让我无法直视,只看了一两秒,我便强行转移视线,查看起了房间里的情况。
    这房间的户型很小,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比较宽敞的单人公寓。
    房间正中有张双人床,却只有床身跟床板,没有任何被褥。
    一张小桌子两把小椅子,都很脏。
    门口有个和墙连体的衣橱,一扇门开着,衣橱里空空荡荡。
    衣橱旁边有个开放式灶台,灶台对面有扇半开着的木门,我往里照了一下,是个破旧狭小的卫生间。
    一目了然,这房间肯定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是个在现代社会很少见的荒宅。
    “小贾?!小贾!锐子!报警!叫救护车!”
    岳哥喊完,我答应一声刚想报警,忽然听到外面走廊有人喊道:“岳文义!赵锐!你俩在不在?!能听见吗?”
    是我们吴总的声音。
    我赶忙迈步出门大喊道:“吴总!这儿!1723!”
    随着我喊完,吴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走廊拐角。
    和平时一样,西装革履皮鞋铮亮,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但他此刻的表情却相当僵硬。
    我问道:“吴总,您怎么也来了?”
    吴总说道:“我看到群里的信息就马上赶过来了,对了,你不是没跟大家一起住吗?你怎么也来了?”
    我举起手机晃了晃说:“小贾的电话是我打通的,电话里人家让我来,我就来了…”
    吴总问道:“你打通了小贾电话?人家怎么说的?什么时候打的?我看看。”
    说着,吴总冲我伸出了手,我刚把手机交给他,岳哥忽然喊道:“是吴总吗?吴总!锐子!先叫救护车!”
    吴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慌忙把手机交还给我,直接冲进了房间里。
    我接过手机,一时有些替小贾感动。
    这手机原本都被我捂热了,但吴总只是拿了一下,手机壳就冰凉了许多。
    看来,吴总已经紧张的手都凉了。
    和120说清楚具体位置后,挂断电话,我返回房间里问道:“岳哥…吴总,120我已经打过了,咱们…还报警吗?”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始终觉得小贾这事儿不光彩,报警的话,肯定会留下很难看的案底。
    但吴总还没说话,岳哥就语气消沉的说:“报警吧,小贾…没有呼吸了。”
    “什么?”
    我一时有些无法接受,岳哥加重语气说:“我说让你报警!小贾已经死了!”
    听到岳哥明确说出这答案,我赶忙拨通了110。
    挂掉电话后,我再次借着灯光朝小贾看过去。
    岳哥和吴总正各自蹲在小贾两边,两人都低头看着小贾,这种角度下,我看不到他俩的表情。
    “这是什么?”
    岳哥忽然说了一句,接着便托住小贾下巴轻轻一拉,小贾原本微张的嘴巴又张大了一些。
    看到岳哥这古怪的举动,我下意识的把手机灯照了过去。
    一瞬间,我看到小贾嘴里好像有个东西,那东西…好像是一枚铜钱。
    “哎,小岳,别乱动,等民警处理。”
    吴总说完,岳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收回了原本打算伸进小贾嘴里的手。
    “赵锐,你打通电话时,对面的人怎么跟你说的?”
    吴总忽然冲我问了一句,我凭着记忆说:“人家就说让咱来收尸…没说别的。”
    吴总“哦”了一声,没说什么,但我这句话却仿佛戳中了岳哥。
    只见岳哥几步冲出房间,大声喊道:“到底特么谁干的?!用得着下手这么狠吗?!让我们来我们也来了,这怎么还躲起来了?啊?!是爷们你就滚出来!”
    “小岳!”
    吴起身走到岳哥面前,冲他训斥道:“你嚷什么嚷?嚷能解决问题?!”
    岳哥说道:“吴总,你也听锐子说了,虽然可能是小贾不对在先,但对方至于要他命吗?!至于吗?!”
    “那你嚷就能解决问题?!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已经报警了,等警方来了自然会给我们主持公道!”
    吴总也有些生气的说完,岳哥没顶嘴,却一脚踹在了墙上,“砰”的一声,满含怒意。
    一个是我领导,一个是我老板,他俩的对话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参与,一时又没有其他事可做,我便又把手机光对着小贾照了过去。
    此刻的小贾面如死灰,双眼紧闭,但眼镜竟然还好端端的架在鼻梁上。
    这副画面看得我有些费解,这是…难道对方打他前,还很贴心的先把眼镜摘了下来?打完才又给架上去的?
    那干嘛不把衣服也给他穿上?那不是更贴心?
    想到这儿,我又照了下小贾身上。
    除了最中心地带,他全身都没有任何淤青之类的伤痕,顶多就是有点脏。
    看到这副不太正常的画面,我又走近一些。
    说实话,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很难形容。
    我很讨厌小贾,但这份讨厌还远不到希望看到他变成现在这样的地步。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甚至有些心疼,有点伤心。
    但我的伤心却又十分不纯粹,起码让我因为小贾的死而痛哭流涕的话,我觉得我根本做不到。
    但是我心里确实难受,很难受,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电梯忽然响了一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终于,脚步声到了门口,一个人问道:“你们叫的救护车是吧?人在哪儿?什么情况?”
    吴总说道:“在屋里…应该是已经没气了…”
    “屋里?好,我们先拉人去抢救,来,让让…哎呦我去!这不是还好好站着呢嘛?你说的是没气儿还是没充气儿啊?”
    我扭回头,看着这个挺壮硕的身影说:“不是我,是地上这个…”
    那人松了口气说:“呼…吓我一跳,大半夜的吓唬人…哎?你们这情况不对啊,这种情况…”
    “要加钱是吧?”因为对他们这职业有所了解,所以听到这人这么说,我便接了句嘴。
    谁知这人却说道:“不是,钱的事儿不急,少不了你的,我是说你们这情况…你们报警了吧?哎,那就是了,小王,你去试试这人还有救没?没救的话咱等等,让民警叔叔先看看再说。”
    这人的同伴答应一声,走到小贾身边俯下腰,一边试着小贾的呼吸脉搏一边说:“嚯,这什么味儿…几位,人都凉了,肯定没救了,等民警吧。”
    跟进来的吴总问道:“确定没救了吗?死因能看出来吗?”
    蹲在地上的护工站起身说道:“肯定没救了,这咱有经验,至于死因,不好说,我们不负责免费验尸。”
    另一个护工说道:“不免费我们也不验尸,因为我俩不会,嘿嘿…”
    一个很不合时宜也很蹩脚的玩笑,这护工说完,连他同伴都没笑。
    电梯又响了一声,接着又是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你们谁报的警?”
    有个人问了一句。
    我走出房间,看到两个身穿制服的民警,一举手说:“我报的警,出事的是我同事,人在屋里。”
    说完,我指了指房间里。
    民警应了一声,一前一后进了房间。
    两个民警围着小贾的遗体看了没多大会儿,其中一个立刻打电话开始呼叫支援。
    听得出来,人命案已经超出了这哥俩的负责范围,也超出了他俩原本对今天这趟活儿的预期。
    打完呼叫电话,这民警便让那俩护工先离开。
    因为这里的事情已经跟他俩没关系了…这里已经没有人需要送去医院抢救了,只有人需要带回派出所去验尸。
    两个护工阴阳怪气的抱怨了几句,对于大半夜白跑这一趟,他俩很不满意。
    但撵他俩走的民警同样心情不是很好,训斥了几句,俩护工只能最后甩下几句风凉话,空手离开。
    护工走后,一个民警把我单独叫到一旁,询问我整个事情的经过,之所以问我,是因为报警电话是我打的。
    但和这民警聊了没几句,我就发觉我有点过于严肃了。
    看得出来,这民警对我的询问,只是给自己找点事做打发时间,捎带着等他同事而已,根本不是真的要问什么。
    因为他问的问题都很水,就差打听小贾的星座了。
    敷衍一阵,在我和这民警各自打过两个哈欠后,电梯门终于再次开启,这次一共来了四个人。
    两个年龄更大一些,制服也不太一样的民警;两个穿着白色防护服,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医生扮相的人。
    这四个人一到,问话的民警终于不问话了,他一边把这四个人带往1723号房间,一边讲解着他了解的情况。
    带到门口,先来的两个民警守着门,我和岳哥吴总等在门外,新来的四个人一起进了1723。
    闪光灯和快门声不断响起,间或有其他颜色的光线或者其他仪器的声音传出。
    忙活了好一阵,那两个穿着防护服的人一起抱着一个白色大袋子走了出来,一语不发的直奔电梯。
    我知道,那袋子里装的是小贾。
    接着是另外两个民警。
    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这两个民警出来后,只是要走了吴总的手机号,便径直朝电梯走了过去,压根都没理我和岳哥。
    “民警同志!”
    岳哥忽然叫了一声,那俩民警回头看向岳哥,岳哥说道:“我同事很有可能是被人打死的,打死他的人现在很有可能没走远,你们这就走吗?不是应该先调监控什么的看一看吗?”
    两个民警相互对视一眼,没说话,扭头继续朝电梯走去。
    这一幕给我也看的有些懵圈,怎么这些人民卫士都不带搭理人民的吗?
    岳哥有些不甘心的又喊道:“民警同志!就算凶手已经跑了,他们把我同事打成这样,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你们该赶紧找这层的邻居问一下啊!说不定有人听到过什么有用信息呢!”
    俩民警再次对视一眼,扭头继续走,完全不理岳哥。
    “有特么你们这么办案的吗?!”
    岳哥终于骂了脏话,而他这句脏话的效果也很明显,两个民警再次互相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脸色很黑的民警朝岳哥走了过来。
    “民警叔叔,我同事不是那意思…”
    我开口试图缓解一下,那民警直接抬手制止住了我。
    他走到岳哥面前,直视着岳哥一字一顿的说:“第一,你同事不是被人打死的,没人打过他,他是自己把自己搞死的,这起案子,没有凶手;第二,我们怎么办案不用你教;第三,询问邻居的事,天亮以后我们会做,你自己看看,你们在这儿折腾这么半天,闹出这么多动静…有一个人出来看热闹吗?”
    黑脸民警说完这话,我瞬间一身冷汗。
    是啊,我说怎么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呢?我们老百姓最爱的就是看热闹啊,虽然现在是后半夜,但是闹了这么半天,怎么可能一个人都不出来呢?
    难道这层的所有房间都和1723一样,压根没人住?
    那当时电梯里那个美女,还有电梯里的其他人,他们干嘛要来17楼?
    话说回来,那几个人跟那个美女是一起的吗?是一起的话,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仿佛完全不认识?
    如果不是一起的,那他们干嘛都要来没人住的17楼?
    唉,当时光顾着看美女了,都没注意这些不太对劲的细节,此刻让这民警一提醒…虽然是想起来了,但却想不明白了。
    岳哥显然也被这民警的话给镇住了,他什么都没说。
    但黑脸民警却没住口,他扫了我们仨一眼说:“有些话不应该从我们嘴里说出来,但我还是想劝你们一句,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黄金大厦的夜晚,不适合这样度过,这话是为你们好,天亮以后,我们的人自会联系你们。”
    黑脸民警的同伴跟着说道:“别在这儿傻站着了,一起下去吧。”
    我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吴总,又看了看岳哥,先来的两个民警也催促了一遍,吴总这才开口,让我和岳哥一起先下楼再说。
    到一楼走出电梯,我看到那个假发门卫还在办公桌后面坐着,看到我们这么一堆人,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没看见一样。
    然而那个凶巴巴的黑脸民警却一反常态,他冲着假发门卫很恭敬的点了点头。
    只是他这点头,没得到任何回应。
    走出大厦前厅来到小广场,我才发现,天空竟然已经有些泛白了。
    看了眼手机,凌晨四点五十分。
    “吴总是吧?”
    黑脸民警冲吴总问了一句,吴总应道:“嗯,我姓吴,出事的是…”
    黑脸民警按了按手,示意让吴总闭嘴,接着说道:“别废话了,忙活一晚上,按说本该让你们先回去休息的,但是既然你手下都挑理了,那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完,这民警看向岳哥,眼神中多了一份戏谑。
    而我也听出来了,这民警是在挑事。
    岳哥刚才骂过他,被他惦记上了,要是我们吴总也是那种不把员工当人看的老板的话,有他这句话,岳哥就等着以后被穿小鞋吧。
    还好,我们吴总不是那种老板,这民警一说完,吴总就冲我和岳哥说道:“行,那你俩先回去吧,今天就别来公司了,补补觉,身体要紧…什么都别跟同事们说,等我电话。”
    黑脸民警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吴总对我们说话会这么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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