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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鬼差元心》穿梭阴阳两界、血族、女娲族[第15页]

作者:鬼差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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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04051323好大的雨啊,啪嗒啪嗒的打在车窗上。还以为人间不下雨呢,结果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到处都是雨帘。
    我们坐在一个湖边,看两只鸭子,在那里嬉戏,虽然不是鸳鸯,但是那个场景也很唯美。湖边有一条小吃街,但是今天没有一个人开档。街上行人匆匆忙忙的,背着大包小包去上坟,而那些鬼也是背着大包小包的去自己的坟前准备装东西,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装入亲人的袋子里。没有什么哭哭啼啼的场景了,因为人死三年之后,感情会越来越淡,直到忘记当初所有的不舍得。
    有一个男的,非常年轻,大概30岁左右吧,他居然还骑了一辆摩托车过来,从地府里面托运过来,价格应该不便宜吧!祭拜他的人,居然是他的妈妈,与她的姐姐,还有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女孩,长的跟他不像,应该是跟他老婆比较像,可是他的老婆并没有来。
    这是唯一一个坟头,我看到有人在哭的,那就是那个老母亲,一直在跟他的儿子诉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原来这个男的是开着摩托车出了车祸,被大货车刮到了,卷进车轮底下,当场就没有命了。大货车买了全保保险,公司赔了他接近200万,他的老婆分了一点点钱,还不到几年,他老婆就重新改嫁了,而且把他的忌日也给忘记了,更别说清明来祭拜他了。他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的痛苦,就要哭下来了,然而,鬼是不可以哭的,也是不能哭的,哭就会消耗自己的能量,严重的话可能会消失。我看他憋着的样子非常难过,于是我也红了眼眶!
    龙鳕:尧尧,没想到你还是性情中人,我以为我们在华地那边摧残了那么久,早就没有感情了。
    我:华地是没有感情啊,但是人间有情。
    另外一个坟上也是妈妈在祭拜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年纪轻轻,20岁左右就去世了,是开着汽车撞上了栏杆,然后整个人飞出去的,现在她的儿子在丰都那边做生意,应该是经营得还不错,开着一辆乳白色的大汽车,身上穿着棕色的西装。他的妈妈理着齐肩卷发,身上穿着白色的针织外套,带着一个金框大眼镜,旁边是女儿跟小儿子搀扶着。这个妈妈并没有哭,我只听到她说自己的儿子已经离开她30多年了,很快的,她就会去找自己的儿子了,因为她这几年身体一直很不好。
    离我最近的那个坟,是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坟,看起来应该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她的妈妈已经头发花白,腰部也弯曲佝偻,她的妈妈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子,是她的妹妹。这个女孩子是自己开着摩托车,然后摔倒后,撞到后脑勺了,那个时候的年轻女孩都没有带着头盔,也不会去管红绿灯。我听到她的妈妈关心她在下面有没有工作?有没有找对象?都年近30了,应该找个对象了吧?
    这些坟头密密麻麻的都是年轻人,来祭拜他们的却是老父母。山上那些坟头都是上了年纪的,越是年纪大,越是往山上葬。
    龙鳕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烟盒,抽出了一根细细的烟,叼在嘴边。她把烟盒往我这里递了一下,我也拿了一根。
    龙鳕:要不要?口感很清香的?
    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真是宝贵,你看这些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的鬼,还会有人祭拜着。
    龙鳕:我们上辈子轮回的时候也有后代啊,你肯定有后代,你的后代也会纪念你,不过已经这么多年了,可能大家都遗忘了吧。
    我:那肯定呀,都得好几世了吧?我的祖孙怎么还会记得我这个曾祖奶奶呢?而且我也早就忘记他们了,忘了自己的来处。
    202204060123
    龙鳕给的烟,抽起来味道不错。这烟,其实就是人们所烧的香,细细的,给我们做鬼的抽,有各种各样的味道,能裏腹、能提神。人们烧的香,还有另一个用处,那就是依靠着这烟与味,将自己的信念传递出来,就好像一个移动信号一样。
    我们看到两个新坟,一个是40多岁的男人,酒醉驾车,雨夜追尾,突发心梗离世,留下巨额财富给妻儿,妻子是个善良的女人,有孝心,有爱心,目前家庭关系依旧很和谐。这个男人的妻子小了他十几岁,年轻貌美,清心寡欲,并没有改嫁的想法,因为男人老来得子,一双儿女才上小学,妻子每天带孩子也算是非常忙碌,并没有请保姆。妻子写了封很深情的信给他,说梦见他来家里陪两个孩子玩,以前他为了赚钱也为了自己的私欲,很少回家,每个月只见一两次孩子,甚至与妻子早已分床睡。现在,那男的悔恨不已,他从来不知道生命如此脆弱!忽然消失的他,连遗言都没有留下,父母虽觉得他不孝顺,却在他死去时痛哭流涕。
    另一个新坟,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单纯活泼又可爱,他有一个中分的刘海,两侧及后面的头发都是往上剃的,单眼皮,鼻梁左侧有淡淡棕色肉痣,看起来死了很久,应该是被父母刚迁过来的新坟。他母亲有过两个男孩,第一胎存活,第二胎因为计划生育打掉了,后来,第二胎成了怨气很重的鬼,从小就缠着第一胎,使得第一胎这个儿子,在成年后,变得特别坏,败光家里的财产,离婚、逃债,天天赌博、玩女人,来家里闹事,逼父母要钱花,总是跟别人借30、50元度日。后来,有先生看出他们家的异样,建议他们安葬这个被打掉的第二胎,烧了一个十来岁小男孩一样的纸人来给他当身体,引渡他,让他入土为安。
    我们离开之前,还看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嘴里叫着自己儿子的姓名,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蓝领校服的鬼,是个初中生,溺水而亡。原因很可怜,他在学校总是受到同班同学的欺负,逼他给零钱,让他帮忙扫地、洗厕所,他跟老师反映,还被打了一顿,他回家里告诉父母,父母找了学校后,学校领导反而说是他招人讨厌,自讨苦吃,为了息事宁人,学校让他父母给他做思想工作。最后,那天放学,他被那几个坏学生约去江边聊天,被推到江里溺亡了,可是所有人以为他是自杀的。
    202204070043
    徐怀仁说,近期让我去一趟贫鬼区,最好再问龙鳕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因为她武力高强,加上又是个血族,可以保护我。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龙鳕现在经营她的小店很愉快。
    每天我下班之后都会在她的小店里面帮忙,今天我过来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份牛肉炒粿条给她,炒的很香,但比较油腻。我自己喜欢比较清爽的牛肉粿条汤,一定要加很多的牛杂跟牛筋丸。
    到达小店里面的时候,刚好是饭点的时间,买奶茶的人特别多,不过恰逢这几天是清明,所以客人特别少,我们就在饭点开始吃饭了,否则平常还要等到不忙的时候才能吃。
    龙鳕说,自从我做了鬼妃之后,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其实在我眼中,鬼妃算什么呢?不过就是一个工作的岗位而已,我一直牢记着女娲族的传统,秉承着女娲族的工作精神,做一个尽量不要那么自私的员工。
    龙鳕的嘴唇很性感,我一直都很喜欢看她的嘴唇吃饭,看她刷刷刷地吃粿条的样子真有趣。最近她换了一款新的唇膏,没那么红了,是我送给她的,西瓜红,看起来比较嫩。吃饱之后,我们两个就去逛街了,最近开了小店,忙得不得了,已经好久没有自己的休闲时间了,而且龙鳕这个人很奇怪,明明她不是很穷,可是她总是拼命的工作,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店里面。
    我们两个去逛街的时候,我特别热衷于看包包,各种各样的手提袋、挎包、背包等,最后挑了四个非常便宜的袋子,一个是青色的购物袋,很厚的牛津布,看起来很耐磨的样子;一个是粉红色的行李袋,属于那种比较防水的牛津布;一个是棕色的,上面有个小熊的小挎包,一种很软的皮革做的;最后还买了一个超小的手机袋,一个口袋放手机,一个口袋放钥匙。龙鳕这个人就不喜欢各种各样的包包他的包包几乎永远只有一个,并且是没有图案的,只有一个颜色的。凡是我买了很多的包包之后没怎么用,就给她,神奇了,我给她了,她反而就愿意拿去用了,你让她掏钱买,她是不愿意的。在生活里面,她是非常节俭的,除了吃这一块,花了大价钱。
    跟过一家香水店的时候,里面在出售很多新款的香水,都是人间过来的,有一些还是好几十年前的老牌子。其中有一款非常老式的香水,一瓶的五块钱30毫升,我买了两瓶,一瓶是桂花味的,一瓶是茉莉味的。我喷在了龙鳕身上,觉得特别好闻,她的身上从来没有味道。她说,作为一个打手,是不能有任何味道的,这话可真搞笑!
    路上的时候,我跟她讨论了徐怀仁的想法。
    龙鳕:你居然认为贫鬼区可以实现自治?那里的恶鬼根本就不能控制好吗?一旦那些鬼差撤出华地,恐怕那些恶鬼又会欺负贫民了。
    我:我们当然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我要亲自过去一趟,我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来考虑找谁来坐这个位置。鬼市有鬼隍,丰都有鬼王,这华地虽说也是稳定下来了,但是他们毕竟需要一个领头羊,一个属于他们自己推崇出来的君主。
    龙鳕:你还记得之前牙克跟美丽吗?
    我:记得!牙克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贫民,你看小的时候,他们家里有八个小孩,他是排最大的,妈妈就跟人家跑了,爸爸不务正业,坑蒙拐骗,最后被恶鬼打死了。我记得当时牙克才九岁,到处乞讨东西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吃,后来邻居家教他生活的技能,你要知道。九岁的小孩基本上都可以自己谋生了,就是靠到处打工,一天换一顿饭,雇主家给什么就吃什么,他每天只吃一点点,剩下的都带给家里的弟弟妹妹,那几个弟弟妹妹长大之后也会到处去乞讨,能干活的年纪就开始学习干活。
    龙鳕:我记得,我记得,他们家后来不是成了模范家庭了吗?八个小孩居然就这样活了下来。牙克那个七岁的妹妹妮维雅,整天24小时带着六个月大的小弟弟,给他煮米糊吃,他们家里没有奶瓶,就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我后来看不下去了,还去找了个奶瓶送给他们。
    我:牙克的特殊之处在于感恩,别人帮助他,他都拿着笔跟纸记着,你看后来他找到工作,家庭环境变得好很多,之后他就四处去拜访这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给人家送礼物。
    龙鳕:他确实是一个很特殊的孩子,长大之后也是很优秀的男人啊!而且家里的兄弟姐妹心态都非常好,除了受到了教育,并且都很文明。
    我:这一次,我们到贫鬼区去,我有打算把牙克捧上来。
    龙鳕:虽然牙克的弟弟妹妹也都有正经的工作,但他们毕竟没有一个比较大的家庭,如果让牙克来胜任的话,你觉得那些恶鬼能够顺从他吗?你想想看,我们是可以轻易的跟牙克沟通,并且控制着牙克的所有想法,但是那些恶鬼可不同,恶鬼的家庭比较庞大,我们除了无法介入他们的选择之外,有可能他们还会干涉牙克的想法,即便牙克只是作为鬼君助理,我认为不一定能够胜任。
    我:你我都清楚这个问题,不希望恶鬼有机会坐上鬼君的位置,目前在华地这个地方,恶鬼的势力还是占首要位置的,只是他们现在没有闹事罢了!我一直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想要爆发,但是他们在等待时机。
    龙鳕:是,毕竟那个位置可是恶的根源!为了牙克一家的安全,我反对他做鬼君。我们应该找一个有大家庭的,然后背景强大一些,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是说恶鬼家庭就一定不能重用,只要我们能够平衡好他的善与恶之间的关系就行。
    我:也行,你这个意见,我觉得可以采纳,那你打算跟我一起去吗?
    202204070846龙鳕拒绝跟我一起去,她说自己的小店好不容易开起来了,怎么可能又关了呢?于是我就只能只身前往。
    虽然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华地,但是也掩盖不了,这里是贫鬼区的穷困。以前在人间的时,听说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看非常困难。
    刚刚踏入贫鬼区,就被这里的各种负面能量所萦绕,我的工作服是黑色裙装,当然我身上是没有挂着牌子的,人家也不会知道我是谁。
    地上有几个小孩子在那里玩,其中一个应该是太饿了,大口大口的抓着地上的湿泥在吃。在这里吃梨是很普遍的一种现象,泥也是很有营养的。这些泥的口感也是非常丰富的,不一定只有一个单一的味道,你有可能会吃到一些味道特别香的,比如比巧克力还好吃的。
    这里的小孩长得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眼睛黑白分明,特别的大。然而他们的五官搭配起来并不好看,基本上还没见过哪个长得好看一点的。也许是因为相由心生吧!稍微有那么几个好看一点的,还是平常我们觉得他性格很好,人品不错,日久生情,比如牙克与美丽。
    前面有两个小孩在争吃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面糊,面糊的白色与跟地上黑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色,人们更喜欢吃面糊,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白色,而并不是口感有多好。其中有一个小孩打了另外一个小孩,然后他的母亲过来了,把这个抢赢的小孩又给打了一顿,拳打脚踢的就跟恶人一样。在这里,小孩从小都是被打到大的,以至于他们长大之后,战斗力十足。
    即便是如此,这里并没有像样的兵团,也不允许建立类似于能打战的团体。虽然这里的小帮派很多,大大小小不下成千上万个,但是成气候的帮派几乎没有,只要哪个帮派崭露头角,立刻会就被打散。这个策略是巫邪说的,他说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一个完整的大帮派,而且在这个位置也不允许建立兵团,不能让他们有集聚、训练、反抗的意识,因为他们都是恶的本源。这里,最原始的名字叫做地狱。
    202204070852前面不远处又有好几个小孩在玩耍,当他们的母亲叫他们回家的时候,他们并不愿意,因为他们不想去干苦力活,只想好好的玩耍,于是他们的母亲拿起鞭子拼命的往他们身上抽,听不到求饶似的,打了好几次之后,那几个小孩才跟着母亲离开。在这里大家都是要辛苦工作才能吃饱饭的,否则就只能够吃泥,他们开始有了文明的意识,觉得吃泥是下等人,他们更愿意通过辛苦劳作来获得菜、肉。
    好几年过去了,他们的房子还是当初那样,整体比较简陋,大多数平民家里并没有像样的桌子跟椅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散落在地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在地上铺个厚厚的蕉叶。他们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只能够很早睡觉去了,可能因为这样子,所以他们唯一的爱好就是交配,生下了很多的孩子。他们一直认为只要生下了孩子,就会有希望孩子长大了,自己的家庭就变得庞大,不会受人家欺负。他们拼了命的赚钱养小孩,就是希望小孩长大以后可以反过来赚钱养他们。
    这里很少有散户的,大部分都是集中在一起,互相取暖互相依靠,越大的家庭别人就会越敬重,越不敢惹你。
    202204090227牙克知道我来了,带着四五个队友来见我,顺便跟我交代了最近发生的一些案件,他把每一类案件都用颜色来分辨,今天跟我谈的是粉红色的案件,由于内容比较敏感,所以我不想公开说。我跟牙克强调,案件中的一些受害者,他们不一定是真的受害者,而是被人家冤枉而已,因为有一些恶鬼太会诱导贫民了,使得贫民负面情绪集中爆发。牙克表示理解。
    因为鬼王徐怀仁的缘故,牙克跟我的关系比较好,在他眼中,我跟徐怀仁是一样的人,跟我讲话,就好像跟徐怀仁讲话一样,他的语气里都充满了敬重。我还真是沾了徐怀仁的光呀!
    工作完成的时候,牙克邀请我去他家里吃饭,有一对老夫妇对他特别好,以前他带着八个兄弟姐妹的时候,这对老夫妇经常接济他们,即便这对老夫妇也很贫困,但是他们总是能从牙缝里面抠出菜来,不至于让他们八个兄弟姐妹横死街头!这对老夫妇现在年纪很大了,还在很认真的赚钱,在石头山开了一个小餐饮店,卖鸡粥,平常牙克经常会来看他们,把他们当成真正的父母一样孝顺,可是由于牙克的工作比较敏感,后面他也很难经常来这里,就怕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
    当我们四个人坐在小方桌那里吃鸡粥的时候,忽然之间,一群恶鬼从正前方汹涌而来,他们带着刀跟枪。子弹往我们这边射过来的时候,我迅速的抓起筷子甩向子弹的方向,挡住了子弹,其中几个恶鬼扔了外形像锤子一样的老式手榴弹在地上,我用筷子甩向手榴弹,将手榴弹反弹回空中,炸死了一些恶鬼。
    由于恶鬼的数量太大,他们可能是已经埋伏许久的,所以我们直接逃入了石头洞里面。
    牙克拼命保护着那一对老夫妇,我们躲在石头洞里面许久之后,从另外一个出口逃走了。
    事后,我通过多方了解,发现那些恶鬼是早就收到消息我将要来贫鬼区选出鬼君的人选,他们那几个寡头,本来已经在贫鬼区这里成了老大一样的人物,没想到突然就要有一个真正的鬼君出现,并且我还跟牙克走的那么近,他们误会牙克有可能是新任鬼君,又怕我真的选出任何一个鬼君后,会破坏现在寡头三足鼎立的状态,而一个鬼君就代表着贫鬼区将要进入王朝的时代,王朝的律法,将会把寡头的势力瓦解后收入囊中。
    202204090300寡头不止三个,是无数个,大家都习惯了没有鬼君,没有唯一的主人,今天却突然发现将会有个鬼君会来领导他们,他们气不过!
    徐怀仁将我置于危险之中,但这个就是我的工作,是我做为鬼妃的岗位要求。
    在我来贫鬼区的一个月后,我总共遭受了大大小小不下十次的围攻,而他们似乎没有集中力量想要消灭我,好像只是为了恐吓我,让我取消选举活动。
    我发了函,邀请各寡头主动请缨,任何一个想尝试做鬼君的,都可以来找我。一开始半个月,没有谁来。后面有一个来了,其他陆续都来了,我把他们上交的自荐书都收了,再过几个月,我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不知我是什么意思,自乱阵脚,悄无声息的战争开始了!
    寡头自相残杀,假设本来一百个寡头,最后死成了三个。其实,第一个来找我的寡头,根本就没有谁来当第一个,是我私下散布说有第一个的,其他的寡头都按捺不住了,他们觉得遭受了背叛,明明说好大家都不去当鬼君的,要维护好现在多方平衡的状态,为何有人偏偏打破这个僵局,有了私心与野心?
    最后的三个寡头,分别有以下几个特点。
    寡头一,崇天霸,这名字好好笑,谁的名字霸气谁就先拔得头筹吗?曹天霸声如雷,行如风,当初是完全靠着仗义结交兄弟的,为人爽快又热衷于打战,是个当将军的好料子。他的兄弟最多,战斗能力最强,作为寡头第一,当之无愧,不过据说他有个缺陷,容易被挑衅,年轻时可以让人一句话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计后果地报复人家,后来反被打得差点爹娘认不出。
    寡头二,文具植,斯斯文文,满口情深义重,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满腹兵法,十分擅长诱导身边的能人,为他出生入死。他能留下,是因为牺牲了身边太多人,别人满手血腥,灰头灰脸,他却干干净净,品茶下棋。
    寡头三,楚乔羽,性格孤僻,没有关系要好的兄弟,工作之余根本不跟人家喝酒跑马,这个人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寡头的?他还有个奇葩的地方,有个红颜知己。他天天听她唱戏,除此之外,生活上没有什么可供分析的内容,算是个奇人。

    202204090426牙克问我,有没有人选?
    我让牙克分析,他就给了我上面三个答案,不说谁好,不说谁坏,让我自行定夺。我将厚厚一叠资料精简成三言两语,发给徐怀仁,请他最后做决定。
    晚上,凉风吹来,有些恶寒,牙克煮了红姜水请我饮用。
    牙克:尧尧姐,前段时间巫邪大哥来过一趟,取走了一个椰皮,说是要亲手做个礼物给你,恭喜你胜任鬼妃元心这个职位。
    我:我有收到礼物。
    牙克:巫邪大哥与你不是在一起挺好的吗?为何你当初却匆匆忙忙离开,是为了去丰都做鬼妃?难道你还看不上巫邪大哥?他很有才华!
    我:你可知巫邪是什么人?
    牙克自然是摇一摇头,但是,又点了点头。
    牙克:我对他,一知半解。
    我:说说你了解他多少。
    牙克:巫邪大哥,出身极其高贵,父亲雷音,母亲朱鮀,是他们所在种族的能人,巫邪大哥本人还创立竹林,多次入凡尘做最卑微的底层人员,修行至六根清净。他的人品与实力具佳,绝对不是我们鬼族任意一个人可以媲美的。之前他与你同处一室,大家都羡慕你从此肯定享尽荣耀,没想到你突然就走了!跟着鬼王去了丰都,鬼妃这个职位与巫邪之妻这个荣耀相比,显得太渺小,再说了,巫邪大哥对你好像很好,呃,好得好像上辈子欠你的一样。
    我:没错,他就是欠我的,才对我好,又不是真心觉得我好。他心里有一个坎过不去,想来找我帮忙解决,仅此而已,你以为有真爱存在?
    牙克:有!我相信真爱。不过,我觉得你太较真,爱来自什么理由,很重要吗?只要这个过程是美好的。
    我:如果结局是悲惨的,这爱你敢要吗?
    牙克:尧尧姐,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找不到一个可以相爱的人,无法过得多么好,灵魂永远是孤独的。
    我:你怎么会懂血族这套“永恒的爱”的理论!?巫邪影响你的?
    牙克:我向往这样的感情。巫邪大哥,之前与你在一起,是真的让人感受到了爱情的存在,有多少感情丰富的人,总是偷偷看你们相处的模样,将你们当成戏中男女主角,为你们的一举一动所牵绊。本来以为你们会喜结连理,与其他夫妻一样生儿育女,你却突然走了,戏剧嘎然而止,让很多观众非常失落!有几个到现在还一脸遗憾,想知道实情是什么!?
    我竟不知,自己活成了别人眼中的女主角,是不是要发我辛苦演戏的酬劳呢?呵呵。
    我:我与巫邪之间,有过一段感情,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互不理解,反目成仇,最后我死于他的复仇之下,他却在冷静下来之后觉得愧对于我,便来与我相遇,想补偿我,消除我的怨恨,同时,最重要的,让他自己不会再因为我而受心魔折磨。我知道了他的目标,我也放下了爱与恨,因此我才离开。我若不离开,恐怕会再次习惯他,离不开他,最后有可能又是悲剧收场?我死而复生,应该感恩天地的怜悯与馈赠,不应再步入爱情迷宫,自讨没趣。
    牙克:不,你是没有勇气接受爱!如果巫邪大哥是为了自己,那你离开后,他应该轻松许多,可我觉得他不开心,随后他放弃一切也跟着离开了。那天,我看他雕刻三角椰皮,我很不理解,问他为何不送珍贵的礼物?一个这样的三角椰皮,谁都给得了。巫邪大哥笑着说,珍惜感情的人,礼轻情义重,他曾送过你名贵珠宝,你不为所动,却告诉他,等白椰成功繁殖之日,通知你。白椰是你们一起研究成功的,是你们……爱的结晶。
    牙克说到这里,我已经暗暗把手心拽得死紧!我忍不住要想起以前那些很不堪的事情,所有的负面情绪差点汹涌澎湃,把我淹没。我努力了很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202204090503我告诉牙克,一个人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就是自己最痛的伤口,巫邪与我之间的恩爱情仇,最终是一死一伤,谁也不讨好,我们的爱,一开始就错了,导致后来我成疯成魔,变得极其可怕。现在想来,连我自己都怕我自己!我想逃避过去充满了邪恶的自己,所以我想逃避巫邪,害怕再一次因为背叛而变得失去理智。我德不配位,又何必霸着巢穴不放,早该懂得死活,趁早滚蛋。
    牙克:是因为鬼王徐怀仁吗?你们有感情吗?
    我:我与他是同事、朋友之间的感情。
    牙克:那你就是纯粹害怕了,是吗?你觉得爱是双刅剑。
    我:是!我为什么要承担这种风险,去跟巫邪再次纠缠起来?万一死的又是我呢?如果死的是他呢?我横竖都要痛苦!
    牙克:那也是,似乎放弃,两个人才真正得到解脱。
    我们聊了很久,内容过于沉重,让我觉得非常疲惫。回到原来居住的小破屋里头,夜深人静之时,我哑声大哭。我好像很久没哭过了!自从来到地府,没有情没有欲,没有眼泪。
    青铜树的余辉下,我哭得很狼狈,两行黑色眼泪像血流成河。
    恍恍惚惚,听到巫邪的声音,转头一看,并没有什么人出现,于是,我哭得更凶了!待我睡过去,似乎又能在睡梦中见到巫邪。
    早晨,窗外就有很多人赶集的声音,原来今天又是戌日。喜庆的、忙碌的,这个声音是我最喜欢的。我赶紧起床,梳洗完毕,参加赶集。
    好长时间不见,集市又丰富了许多,即便那点产品很单调,对大家而言已经是向往许久。
    我在那集市中闲逛,几个老鬼认出了,热情地与我打招呼,原本我还会与他们一起摆摊的,天天混迹在他们的生活中体验、写报告、做数据分析、统计,做下一步规划。集市这个项目,做了三年就说没有用到我的地方了,把调去其他项目队伍。
    睡眼惺忪,居然见到巫邪,仔细一看,真的是他,他来干什么?
    巫邪朝我走来,说是徐怀仁请他来的,要颁布鬼君人选了。我没料到这事又有他的戏份。
    巫邪与我,通知三大寡头与牙克,开了个正儿八经的会议,要求大家提供接下来对华地的工作计划,也就是说,包括牙克,总共四个侯选人物。根据他们的工作计划,可得知道他们对华地的需求了解程度,以及他们之间能否互相配合。经过一番投票,他们决定让那个性格最古怪的楚乔羽,先做第一届鬼君,每届四十年,时间很短,但是风险最小。
    202204090529工作结束,我将离开华地,回到丰都。
    我:我不理解,徐怀仁为何让你突然回来颁布结果?
    巫邪:他说你一介女子,不能胜任,已经被暗杀好几回了。让我回来帮你。
    我:谢谢。
    巫邪:不用,我做事有始有终。华地虽然离理想还很远,但是一直在进步,我很开心,华地进入一个新的文明,有了第一个朝代。楚乔羽决定让这个朝代叫做“夏”。
    晚上,我们俩在外头聊了很久,回屋前,我确实是感到依依不舍,我放纵自己与他再走一段路,即使很冷很冷了,我衣服没增加,手都冻得僵了。我不敢、不愿、不能与他在一起相爱,但是我想珍惜这点相处的机会,比友情多点,比爱情少点。
    巫邪似乎看出我瑟瑟发抖,因为我习惯性地有了伤风鼻炎,一手压着右边鼻孔,防止鼻塞。他将自己的薄外套取下,披在我身上也济于事,最后,我们站在河边,他给这条黑色的河取名恒河,寓意永恒不变的黑色土地之泪。
    巫邪在这恒河取出一颗石头,长得跟泪珠一样,泛着紫青光芒。
    巫邪:我送你的青石,你还戴着,要不要换个新鲜?戴一下这种黑珍珠。
    我:不要,青石称得我肤色更美。
    巫邪轻笑。他走到我背后,突然揽着我的腰身,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他想干嘛呀?
    巫邪:回丰都这段时间,你丝毫不想我?
    我:为何要想?想死?
    巫邪不吭声,他当然无言以对。
    巫邪:我去流浪了。
    我:有什么收获?
    巫邪:我思考着一个问题,能不能……让你尝试接受我?
    我:这回有什么目的?
    巫邪:毫无目的。
    我:那有什么意义?
    巫邪:不需要意义!当初,徐怀仁在带你回丰都之前,找过我,问我如何处置你?我犹豫了很久,你入贫鬼区,相当于入了无间地狱受罚,这不是享受,而是你最后一段该走的路。你不知,这世间所有恶的本源,集中在此,他们都是曾经惨死在你手下的亡灵。
    我震惊!
    巫邪:你置他们于死地,他们死不瞑目,在此徘徊,这就是你之前问我,不知为何,你总有种想杀了他们的冲动,你以为你是精神分裂有暴力狂,其实不是,主要的原因还是你残存着当初那些疯狂的记忆碎片。那些是最真实的残酷,他们都恨你、怕你。今日,你千辛万苦,助他们重生,他们对你的感激,等于是原谅了你,你才得以真正地走出轮回,走向属于你的重生。你应当懂得,你要他人死,他人不会让你活,生死之间的较量,完全看你的选择。
    我有些接受不来,但是,这应该是个好消息,我该高兴。


    202204090559
    巫邪说,他不止对我有愧疚之心,他对我的感情非常复杂,爱恨情仇都夹杂着,以至于他很乱!不过,看我在这无间地狱,能够领罚,不知不觉中,消除了一些当初造下的罪孽,他决定来寻我,帮我洗净黑色记忆。
    我所闻到的淡淡的薄荷烟味,是我自己身上的味道;我入魔时左肩浮现的黑色花纹,是他对我的封印;我常年沉醉在竹清酒中,怀念当初他给我吹的笛声。我不知我是我,我忘记他是谁。
    巫邪:我想问你,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了我,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你为何要这样问?
    巫邪:我就是六根不清净,才去流浪了5000年。
    我:5000年,什么仇恨都忘光了吗?
    巫邪:是,当初,母亲临死前,嘱咐我,一定不要恨你杀了她,我却不听话,因为对你的恨,杀了你。今日,你在无间地狱重生,我却是要陪你受罪的那个人。我才明白,母亲为什么叫我不能恨你?诸天觉得你丑恶,你也知道自己是真恶,而我却不承认自己先将你推向恶的深渊。多少个夜晚,我问自己,竹林向善,解救众生,为何却是我杀戮最重!?唯独我,不得解脱?我很迷茫,方才入了凡尘,去寻找答案,不得其解,烦恼令我差点入了魔。直到徐怀仁找到我,说你已经进入最后一个轮回,准备迎来一次重生之前的考验,问我愿不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助你脱离苦海?我一开始不理解,也不愿意,认为我不能徇私枉法,直到徐怀仁说,我的魔障是你,我才惊醒,原来我不是不能帮你,而是我不愿意面对你。你若能见得光明,其实也是我能解除魔障之日。于是,我才去了贫鬼区,取代了徐怀仁当时的职务。
    我听了之后,觉得这一切仍有些不可思议。
    巫邪:一个人,最怕不能面对自己,就像我。我们如果能够重新开始,也算是结束当初的一切罪与恶。
    我:你的意思是?
    巫邪:我们在一起,不管过去与未来,重新开始。
    我没有正面回应,巫邪拉起我的手,往屋子的方向走回去。我突然好像记得曾经,我们感情要好之时,我喜欢主动拉着他的手,喜欢这种心连心的感觉。
    (《月亮秘史》第四部《鬼差元心》完结)
    作者的话:2002年左右,读初二,我爸慷慨解囊,花了3个多月的工资,给我买了一个二手台式电脑,原因是我撒谎说为了学习,由于我成绩好,他没有怀疑就狠心买了。初二开始写小说,主角在那时就有了名称,到现在,2022年。(来自天涯社区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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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6-27 00:36:29  更:2022-09-13 12:3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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