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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长篇现实题材小说《抗体》,一部神经质的书[第5页] |
作者:奔跑的艾默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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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三位支持,下午更新 |
画面切换, 我们看到一辆轿车行驶在夜色里,车灯照射在前方的标识牌上,上面显示着从白云机场至广州市区的方向。老谢坐在轿车的后排座位上闭目养神,大约四十分钟后,车辆驶进了珠江新城的柏悦酒店正门,老谢提着手提包匆匆的谢过司机,迎面走出旋转门与他握手的正是华智医疗的杜经理。不过时间已晚,两人简短的寒暄了几句,老谢便独自一人朝电梯走去,他得尽快赶到客房好为明天的演讲做些准备。而与此同时他也拨通了谢菲的电话。 “爸爸,您到广州了么?” “是的,我已经到酒店了,你还在画室么?”老谢将手提包夹住,腾出一只手来按了酒店客房的楼层。 “是的,这就收工了。”谢菲拿着电话走到了窗边,夜色下的广场十分安静。 “当心点,别把自己累坏了,汪坤走了么?” “走了,刚走,他下楼的时候累得姿势都变形了,哈。” “你不该这么对待一位作家的,最好悠着点吧。” “哈哈,放心吧,我只是替你考验考验他。” “替我么?那就谢谢你了。”老谢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走出电梯,随后他再次将手提包夹住,腾出一只手来刷了门卡,然后走进了套房。“我刚刚在路上想出了一个计划,打算和你商量一下。” “说吧,什么计划?” “等你准备就绪以后,我们可以邀请亲朋好友过来聚聚,你觉得怎么样?” “是个好主意,不过...”谢菲靠在窗边的墙上,用手指来回的划着窗框。 “怎么了?”老谢将手提包放在桌子上,身体突然静止住了。 “我的画还没有成功,我不知道大家会怎么看我...” 老谢一路赶得十分紧张,现在终于能够喘口气了。于是,他坐在沙发上耐心的说,“我身边懂艺术的人不多,所以才是个机会,你可以把画推销给那帮老家伙,说不定他们会喜欢的。” “我怎么听着...不是那么回事呢?” “哈哈,”老谢笑了,“你不是热爱这份工作么?你得拿出这份自信才行。” “可我总感觉还没准备好...” “就按我说的吧,记住,爸爸永远都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谢菲手指停住了,“那好吧,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关于我的情况,一切都得如实说,不能有夸大成分。” “放心吧,没问题。” 老谢挂断电话后,又急忙的打开了笔记本,他还得为明天上午的演讲做些准备。 |
接着,我们看到了谢菲紧张不安的神情。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撑在桌面捂住了鼻子和嘴巴,两只眼睛看上去若有所失。 父亲的计划显然有些唐突,但这份好意似乎又很难推脱。她的画仅仅卖出过几幅,如果能被更多的人收藏,那当然再好不过了。但此时此刻,她看着那些裸露的女人作品又不禁担心起来,要想将它们解释给年过花甲的老家伙们听,这会非常尴尬。那么接下来她又该怎么办呢? 全新的画室就要大功告成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的冲刺着,她知道自己的双手就快等不及了,她得重新拿起沾满颜料的画笔,在亚麻布上涂抹出一道道清晰的轮廓,那感觉非常美妙。但眼看黎明就要降临,她却为此陷入了迷茫。她要继续深入探索女性的人体和精神世界么?这种主题和风格已经千篇一律了,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模仿着弗洛伊德。所以,她要外出写生么?就像刘晓东和他画中的那些面孔一样?不,或许她还有别的选择。风景,人物,静物,具象或者抽象,总之,她得找个全新的创作理念。她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希望自己能够有所突破,她不行模仿别人,她得设定出一种专属于自己的风格。 她想起了上午放逐的那首诗,又想起了老歪的话。心里突然变得紧迫起来。 舞台已经准备就绪,可节目却一直未定。 她得抓紧时间勾勾草图了,那些空白的纸张就等在那里。 能画出什么?这需要仔细想想。 |
于是,就在第二天早晨,谢菲一个人吃完早餐后,便重新钻回了她的画室。 她拿出削好的铅笔,将空白的素描纸平整的铺在工作台上,她画出了一栋栋密实的建筑作为背景,建筑立面上是整齐划一的方格子。她又在画面的正中央设计了一座广场,上面有体型巨大的生物,生物的形象有点像单一的细胞,又有点像《呐喊》里面的形象,最后她又在楼宇之间继续添加了几个类似的生物,扭动着从窗户里爬出来,或者从建筑的缝隙中探出脑袋。大概用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全新的草稿就算完成了。 期间她还接到了汪坤的电话,但她谢绝了对方的好意,她说今天想独自一人待会儿。等忙完后再和他联系。挂断了电话,谢菲看着草稿感觉并不算满意,她用手挠了挠头,将它丢在了一边,又从工作台上拿起一本八开大的速写本,她坐回到窗前,将手机的蓝牙连接在音箱上,《mystery of love》前奏的吉他声非常美妙,她听着音乐将头转向窗外,很快便想起了放逐的诗歌,于是她开始在速写本上画起了线条,有直线也有曲线,有时很规则,有时又很烦乱。她在寻找灵感,拨开交织的树枝和绿叶,顺着一条幽静的小路弯腰前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树枝和绿叶。她觉得前方会有一处从未被发现过的领地,那里正躺着一只慵懒的龙猫,它睡得很香,会为自己带来好运。 |
而就在她创作的同时,父亲谢国强也在酒店里用完了早餐。他与华智医疗的杜经理约好了出发时间,上午九点一刻,他们步行穿过了珠江西四街,然后走进对面的四季酒店。他们乘坐电梯来到了五层的玛瑙宴会厅,这里的环境几乎无可挑剔,活动现场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老谢遇到了几位医疗界的熟人,他们站在开阔的前厅中央逐一握了握手,彼此热情的打过招呼后,便由工作人员指引到了前排的座位上。会议先有主办方领导作了发言,然后是广州市相关部门的领导,接着是华智医疗的总经理和总工程师,等老谢发言的时候,上午的会议已经过半,他拿着提前写好的讲演稿,稳步的走到 台前,他对着媒体记者的闪光灯,开始了正式的演讲。 他首先感谢了参会的各位领导和嘉宾,然后肯定了华智医疗在技术研发上的投入和成就,作为奋战在医疗事业最前沿的专家和学者,老谢对国产医疗设备寄予了非常高的期待。陈述完客套话后,老谢又将自己神经外科的临床经验和相关手术设备的行业现状分享给了大家。但问题在于,他对这个行业实在是太了解了,客观事实需要适当粉饰,行业痛点需要装满自信。他不禁想起了老歪,然后嘴角向下撇了撇。昨晚临睡前,他在演讲稿的结尾处临时添加了一段内容,这才是重点,这是他的心里话,他觉得应该尝试一下。 所以剩下的两分钟,他是这么说的... |
“帕金森,梅杰综合征,癫痫或者胶质瘤,DBS手术在机器人的辅助下不仅帮我们大大缩短了手术时间,同时也减少了并发症的风险。但人脑有1000亿个神经元,就像天上的星体一样,它会管理我们的运动,我们的语言,等等,等等,它甚至被细化成了52个不同的功能区。我曾参与过中国的脑计划研究,这几十年来,医疗设备、相关药物还有日趋成熟的技术手段已经为我们提供了种种揭开脑部疾病根源的钥匙。关于血管的,肿瘤的以及外伤和功能性脑部疾病的,探索的过程非常复杂,成果也十分难得。就在最近,马斯克刚刚公布了他在研究脑部芯片领域的重大突破,我也很高兴他能参与到神经外科的重大课题上。但我不得不说一句,他同样是个外行。” 台下传来了一阵轻松的笑声。 此时,我们看到时代广场上人正在饶有兴致的谈论着什么,他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要么看着手机,要么窃窃私语,还有年过古稀的老先生坐在长椅上端着报纸。我们看到了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新闻:《迈瑞肯的獠牙与红幕的橄榄枝,桦兴科技该如何抉择》。 老谢继续说,“说到这里,我想讲句题外话。有位朋友曾经对我说,他希望人人都能拥有健康的精神和体魄,他希望医院里没有病人,可他的职业,却是一名医生。”老谢撇了撇嘴角,台下再次传来一阵轻松的笑声。 “他强调说情绪对一个人的健康很重要,这我承认。他希望人人都能快乐,但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关于人们的情感,意识,思想和情绪的产生过程,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就像杨雄里院士所说的一样,越是深入的研究,我们对大脑的理解就越是一片空白。我做神经外科已经几十年了,欢乐、悲伤、幸福、谎言、直觉和感悟,它们究竟如何在大脑中运作的,这仍旧是个迷。” 这时,我们看到了广场上人群中的一些细节:茅台专卖店的李总正专注的盯着股票指数;一位年轻人正在为中年的妈妈们讲解着孩子出国留学前需要筹备的事务;美容院里的陈姐正耐心的为客户祛斑养颜;还有一位地产中介的职员,他正在阅读稻盛和夫的书。 |
“个人意识,集体意识,它会以怎样的方式影响我们身体的机能,这需要很多人共同的努力。我认识一位神外专家,他后来转向了心理学,他告诉我说,神外研究的仅仅是大脑物理层面的问题,而心理学才是关乎人类健康的最终阵地,我想...”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不断的敲打着讲台,目光掠过台下的嘉宾后继续说,“华智为健康领域所提供的先进装备这非常值得我们骄傲,你们为国人的健康发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这非常难得。虽然关于人类的痛苦问题还在持续,每个人的生命也仅有一次,可探索的进程却从未终止。我得向你们好好学习,我退休了,我想尽我所能的再坚持几年,我想...我得坚持下去...” 随后,台下的掌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最后经久不息。老谢对着台前的闪光灯不断的挥手向大家表示谢意。他眉头紧锁,目光中充满着无限的动容。 |
而在另一边,我们看到一位身材性感的女人走进了枫雅居楼下的房产中介,她气质相当出众,香水味扑面而来。里面的职员端着稻盛和夫的书匆匆找来了店长,这位职员猜得没错,这是一笔非常大的买卖。 “房价多少了?”女人直截了当的问。 “您说的是?”店长自然不敢怠慢。 “这里有五把钥匙,枫雅居三套,枫林苑两套,能卖出好价钱么?” “嗨!您算找对人了!枫雅居不低于13万,枫林苑不低于14万,您觉得怎么样?” “走吧,带你去看看,抓紧时间尽快出手,我等着钱用。”女人仰着头走出了门店,她身后的店长神情紧张,两眼放光。 |
他们走过茅台专卖店的门口,我们看到李总正和几位客户聊着股市的消息。 “迈瑞肯集团的背景你们知道么?” “管他呢,直接买红幕准没错!”左边的运动衫男人说。 “红幕总部就在对面,还是世界五百强,肯定得买红幕啊。”另一位圆脸也跟着说。 李总端起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喝完说,“你们真是外行,红幕股价那么高,你们能买多少?桦兴才是低位,有两大集团托着起码翻几倍。” 运动衫男人顿时靠在了椅背上,“好像是啊。” 圆脸笑了:要不说,李总是行家呢。 李总:问题是,你们敢投多少? 运动衫:消息可靠么? 李总:都上新闻了,你说可靠不可靠?前天刚从我这儿买得酒,今天还要六十箱。 圆脸:你这两年可是赚翻了啊,我信你,我打算130万都扔里。你呢? 运动衫:我80万吧。 圆脸:就这一回!你不下本么? 运动衫:要我卖房子么?我去哪住啊? 圆脸:笨,先抵押,赚完了再赎回来不就得了嘛? 运动衫:李总打算投多少? 李总:我已经买完了。 圆脸:多少?能透透不?哈哈。 李总:账户上不到400万,有加了点儿。 |
感谢八师,宣娇,方夫人及豆腐的支持!五一假期回来有些变动,争取尽快更新, |
就这样,茅台店里的三位投资家总算是达成了共识。他们一致认为抄底桦兴科技绝对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而且本金越大收益也越高。这场规模空前的资本游戏实在是难得一见,神秘的迈瑞肯集团,身披五百强光环的红幕,还有突然跳进公众视野的桦兴科技,究竟鹿死谁手其实并不重要,及时的买入卖出才是制胜的关键法宝。这是一场能够决定财务自由的翻身仗,他们摩拳擦掌,决心势在必赢。 而就在茅台店的门外,有关这场声势浩大的财经消息也在不胫而走,甚至掩盖掉了《流浪地球》的电影热议。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论是驾轻就熟的投资经理,还是闭目塞听的门外汉,只要关注红幕,就能深度参与到茶余饭后众口相传的流行话题之中。于是,我们再次见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美容院里的陈姐,经营面馆的老邹,修脚店的师傅,菜摊主老胡,从熟食店到五金店,再到星巴克咖啡厅,财富银行的大堂经理和他的职员们也在议论着相同的事情。停车场,电梯厅甚至是每一处卫生间的坐便器上,电影导演和他的经纪人们,二手汽车的营销经理和互联网的高管和精英们,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谁输谁赢上。这是一场有关红与绿的角逐,证券账户上的数字也随之水涨船高,有人审慎,有人癫狂,还有人将这一切看成了玩笑。他们沉浸其中,乐此不疲,几乎到了难以自拔的程度,直到有人突然想起了老歪,大家才突然意识到,这场酣畅淋漓的公众游戏中,怎么能缺少他的身影呢? 但老歪在哪呢?平日里,他坐在木长椅上就像一座雕塑。 可如今的疯狂庆典,他又怎能忍心缺席呢? 老歪?有人开始呼唤他的名字, 老歪?更多的人开始寻觅,他的踪迹。 |
而此时此刻,就在惠民北里三层阁楼的画室里,专注的谢菲似乎并没有发现广场上的异常。她正在为自己的创作寻找着新的方向。尝试了几组不同风格的速写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她甚至忘记了享用午餐,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食欲。面对几幅完成的作品小样,她的士气已经受到了挫败。她知道创作的过程需要漫长而又持久的钻研才能开花结果,投机取巧博人眼球的画作只会被外界诟病。她将留存在记忆里的风格全都罗列了一番,但要想明确一种全新的视觉表现这非常困难。好在她已经认准了创作的主题,她不想描写美丽和浪漫,她对轻松愉悦的感受并不着迷。她回想起了曾经对爸爸说过的话,“但医院以外的人呢?他们才是大多数。他们失落,孤独,傲慢,贪婪,纵欲,享乐,您大可置之不理,但我不行,我的心里还有更大的抱负。这世界已经够疯狂的了,每个人都在想着钱,钱,钱,每个人都在梦想着成为亿万富翁,过上财务自由的生活。他们已经忘了艺术的存在,在物质的面前他们甚至觉得艺术一文不值,这太荒唐了!” 可这样的感受,又该如何表达呢? “他们不喜欢文学,不热爱音乐,从不看诗歌,觉得绘画和雕塑就是一种装腔作势的摆设,这不是一种时代的悲哀么?这种缺乏精神给养的病症难道不需要拯救么?” 谢菲脑海里又闪过自己曾经的豪言壮志。可类似的感受,到底该如何表达呢? 一种类似达利梦境的写实手法么?不,这绝不可能。 那用类似蒙克的象征手法来表达恐惧怎么样?不,不!这更不可能! 那么方力钧,张晓刚和陈丹青呢,还有冷军和赵无极? 她用力的抓了抓头发,画好的草稿很快就扔到了一边。她一会关掉了音乐,一会又重新打开,她在调色板上漫无目的的挤满了颜料,然后在小尺寸见方的画布上随意的勾勒了起来。她本能之中画出的线条全都是柔软的,柔和的,甚至有点扭曲。她选用的颜色饱和度很高,但明度又控制的很好。她并没有特意强化单一的主体,她更喜欢以群体的方式呈现。于是,她用极为严格的约束让自己的情绪尽量放松,然后继续画了几幅随意的草稿,直到傍晚夜幕降临她才恍然发现,似乎有种神秘的东西正向她靠近。可一旦回过神来想要一探究竟,它就会立刻消失。她知道它就那儿,而且离得很近,像在自己的意识里,另一层精神世界。于是,她又重新回到绘画中,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等候,似乎就差这一步了,她变得极为耐心,也变得非常专注。 可惜的是,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又将她拉了出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了,谢菲感到一阵强烈的绝望感,她暴躁的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了老谢的声音。 “谢菲,我已经上飞机了,马上...” “爸爸!我正在画画呢!您有事的话,发个微信不行么?” “哦,抱歉,我只是...” |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灵感,可现在,它又飞走了。” “把它,再叫回来不就行了?”老谢坐在机舱靠前的座位上,示意空姐递一张毛毯过来。 “哎,说吧,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谢菲索性扔掉了画笔,然后瘫坐了在椅子上。 “哦,还记得昨天我提过的么?这个周末,为你办一场聚会。我本来已经约了几位朋友,不过曙光中心那边临时安排了手术,我想,是不是可以,稍微的往后推一推,比如下个周末怎么样?如果你还愿意的话。”空姐为老谢送来了毛毯,机舱里的冷气实在是有些难以抵挡。 谢菲听完后突然扬起了眉头,这提议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
父亲提到的那几位朋友,谢菲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可一想到老家伙们对她品头论足的样子,谢菲就会倍感压力。或许一周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期限上总算是有了延缓。意外获得了喘息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我这儿没问题的,如果你愿意,我甚至觉得可以再往后推推。” “别了,最好趁热打铁。” “你忘了另一个词,好事多磨。” “我得让他们知道你在画画,你是一名画家,适当的给些关注这并不是坏事。” “你的演讲还顺利么?” “什么?你总是喜欢岔开我的话题。不过确实非常顺利,我赢得了满堂彩。” “你是最棒的。” “谢谢。”老谢撇了撇嘴角,“好了,快去找你的灵感吧,免得它跑远了。” “它已经跑远了,我再试试吧。” “你可以的,北京见。” “嗯,一轮顺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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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光RC 2022-05-07 13:50:59 支持?? ----------------------------- 这就开始写,先听歌酝酿一下情节,平铺直叙太平淡了,得让老歪和谢菲进入苦难,必须马上掉进漩涡里。《pilgrimage》主旋律走起! |
挂断电话后,谢菲独自一人望着夜幕前的时代广场,眼神逐渐变得离散。她回想起了宋庄的那所画室,空间里弥漫着自由的味道,无拘无束,狂野且奔放。她喜欢光着脚丫,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体验着地表的冰凉。她画那些女人的时候,几乎很少用到模特。乔雅和白翎都有着不错的脸蛋,但她们对赤身裸体非常抗拒,即便是穿着内衣。所以,只有在画室里没有朋友光顾的时候,她才会充当起自己的模特。她会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身体,白皙,圆润,皮肤之上流动着曲线的光影。她也画过自画像,有哪一位画家会错过自己的自画像呢?但谢菲尝试过两幅后就放弃掉了想法,她对镜子中的自己感到很沮丧。美丽的面孔之中会渗透出一股空洞,颓废甚至是荒芜。她觉得美丽只是一层表现,美丽只是皮囊,美丽也有情欲,美丽也会死亡。 |
在搬回来之前,她的创作就已经中断了一段时间。整日的与傀儡他们看着令人窒息的电影,或者沉睡到下午,然后再熬到天亮。漫无目的的光阴一直持续到父亲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她才重新振作起精神。搬回到市中心多花点时间去陪陪他,这听上去真的不错。如果当时的谢菲正处于创作的旺盛时期,那电话那头可就要遭殃了。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掉父亲的请求,因为一旦找到了灵感,找到了自己的缪斯,那么任何来自于外界的干扰和阻挡都将会被她唾弃。搬回枫林苑的确为她带来了短暂的欣喜,她终于找到了借口得以停下来喘息片刻。她喜欢这里的环境,不同于郊野的高远,这里有着一种耐人寻味的舒适和秩序。她想到了梵高,同样是在巴黎和市郊的两端辗转徘徊。那么如今的画室,又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呢?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画室,画板,颜料和画笔。只可惜,它们将如何拼凑成一幅画作,目前还是个迷。 |
她曾经问过汪坤,当他写作陷入停顿的时候会做些什么?比如故事里的剧情变得枯燥不堪,人物设定变得支离破碎,甚至对整部故事的精彩程度都产生了质疑,他会做些什么?汪坤的回答是,看书,疯狂的看书。逼迫自己独处在房间里以每天一本的速度折磨上几天,甚至数周。在重新找到灵感之前,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有种极端自残的方式,谢菲当然不会选择。她也知道乔雅的弹唱也时常遇到类似的问题,但她还算好一些,创作陷入了瓶颈期,她完全可以翻唱几首现成的歌曲。毕竟酒吧里的游客们更在乎熟悉的旋律,有时候即便她认可自己的原创,但只要观众不买账,酒吧里的老板也会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雇佣关系。白翎就更不用说了,她的画总会被圈里的人暗自判为抄袭的作品。但白翎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热度,只要能唤醒人们的持续关注,那么抄袭和模仿也不是什么原罪。对于艺术的批判,感性始终占据着上风。用对历史的借鉴和传承来解释,这也说得过去。 |
谢菲起身关掉了音箱,随后扫视起了整个房间。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周五和周六,然后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直面父亲的审判了,这可真是个坏消息。她想过以运动的方式来解压,比如游泳或者长跑。也想过以社交的形式来填补状态的停滞不前,思想者需要频繁密集的交流和沟通。不管以什么方式,她总得想个办法才行。 为此,她非常努力,直到晚上临睡前她都在劝说着自己。灯已经熄灭,黑暗中的谢菲不停的翻着身子,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一直说个不停。 下周末举行的活动大可不必在意,不,这可不行。要么就推迟到下下周吧,不,这会让父亲更加失望的。那么明天早晨继续寻找灵感怎么样?可万一找不到怎么办?那就重点介绍介绍自己现有的作品吧,那些女人么?哦,如果这很尴尬的话,那就和老家伙们聊聊艺术史吧,或者发表一下你对未来创作的构思和感悟,怎么样?这绝对是个好主意!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负面情绪么?好让爸爸的朋友们认定我是个彻头彻尾的中年愤青?好吧!那你到底想怎样?我感到很孤独!每个人都孤独。我对孤独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定义,那么说说看吧。一种是沉下心来专注完成某项任务进而不想被外界打扰,独自一人享受的孤独,我渴望这种状态。那么另一种呢?另一种孤独是毫无事情可做,毫无欲望可言,就连与最熟悉的人聊上几句都会感觉极为恐惧。这种孤独会让人失眠,意志消沉,甚至是自闭,还会让人产生绝望,甚至联想到死亡。哦,天哪!那么就选第一个吧!你需要专注,明天会好起来的。你现在需要睡觉,马上进入梦乡!可我睡不着,我在想,爸爸会邀请多少人来我的画室参观呢。你问问他不就行了么。我会的,明天等他忙完我就去问。那么睡吧,已经半夜了,十二点了。我也想,可我真的睡不着。要不,你看会儿手机? |
诸如此类的想法持续不断的涌进脑海之中,谢菲突然心烦意乱的坐了起来。房间里一片安静,她犹豫了片刻又光脚来到了客厅。父亲卧室的房门并没有关上,她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然后想象着他还在医院里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心酸起来。虽然如此的日常她早已习惯,但一想到这些日子父亲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就会心有不安。客厅的落地窗透着外面的夜光,她来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还是懒得开灯。躺在沙发上继续胡思乱想了一阵,她翻来覆去又过了一个小时,这才昏昏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太阳早已升出了地面,能听到楼下广场上传来嘈杂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起身发现厨房的案台上已经摆好了米粥和包子,这一夜她睡得太沉了。父亲已经再次出发,为他的患者诊治伤病了。谢菲无精打采的吃完了早餐,感觉身体重新恢复了体力。于是,她匆匆的下了楼,穿过时代广场再次钻进了画室。但这一天,即便她付出了同样的努力,创作也没能收到任何的进展。她拒绝了汪坤的邀请,也没打算与他见面。她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草稿上,接着是第三天还有第四天,她的状态越来越低迷,意志也越来越消沉。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荒原之上仅有她一人的身影,她拼命的奔跑,孤独难耐,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以为这一切就要崩塌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绘画天赋了,甚至考虑想回到医院里重新做一名医生。她想了很多,也沉沦了很久,可唯独错过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艺术来源于生活,现实里总会充斥着无尽的想象。当有人向她描述起另外一幅精彩绝伦的世界时,她突然之间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重新燃烧起了希望。那是一处她从未想象过的绝密领地,可里面的一切对她来说,又是如此的熟悉。这真的是太棒了!谢菲当着众人的面,兴奋的差点尖叫了起来。 不过,在那天到来之前,还是将可怜的谢菲暂时放到一边好了。 让我们重新回到老歪的身上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故事里了,他在干什么呢? 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 |
昏睡了近两个小时,老歪终于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从他的表情上就能看出,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那双圆滚滚的眼球也只睁开了一半。他四肢有气无力的向外摊开,从上俯瞰像极了一个大字。他直勾勾的盯着卧室的顶棚,模糊的意识又重新回到了那间会客厅。曹俊与几位系着领带的男人似乎很得意,直到现在都带着一种不详的预感。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老歪为当时自己贸然的举动感到有些担忧。按照六哥的描述,老曹的生意是从一间并不起眼的洗车店开始的,攒了一点积蓄就借给了急需用钱的朋友,通过高额的利息获得了一笔额外的收入后,他嗅到了其中的商机。于是,他继续加大筹码,水涨船高,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短短几年时间,他的高利贷版图就已经扩张到了时代广场之外。他借钱给赌博的人,借钱给看病的人,也把大笔大笔的钞票借给那些急于投资的老板,只要被银行拒之门外的客户,他都会慷慨解囊。抵押在他手上的房产,豪车,甚至是古玩字画,资产已经达到了数十亿。六哥说,老曹有个绰号,用钱的人都称他为,放贷狂人。 |
继续 |
“既然我的医疗体系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那么完美的模型又该什么样子的呢?” 老歪回想起了曾经对谢主任说过的话。 “你在和我讨论如何健全医疗卫生体系么?”他清楚的记得谢主任当时的表情。 “吸烟,饮酒,作息不规律,熬夜失眠,情绪紧张,长期的焦虑,身心健康问题会导致我们的身体机能超负荷运作,如果不解决这些根本问题,那我们医生的职责就仅限于不问成因,只顾结果么?我们是人,不是神!” 老歪拖着松软的身体起床回到了客厅,他看着工作台上那些熟悉的器械和模型,又看了看对面墙上绿色的背板,随后用手揉了揉眼睛。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办法应对这个时代的病因。”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会有一场危机到来,我得告诫身边的人,让他们警惕起来!” 老歪将餐桌上的一杯清水喝进了肚子,然后坐在窗前想要保持清醒,可脑袋里突然有种炸裂般的疼痛感。 “放贷狂人...”,他竟然对着自己最为憎恨的人发出了谨慎投资的警告,提醒他会有一场危机到来?他本可以保持沉默的,让那些嗜好吸血的恶魔遭受到最为致命的重创,好让他们肮脏的灵魂永远都无处安放。但老歪最终还是说出了真相,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几乎就像个宣泄的小丑,这广场上根本就没人在意他的警告,那就说给恶魔好了!至少它们会耐着性子听完,还会为自己喝彩。 “哈哈!你们看见了么!这才是我想要的!年轻人!你的话很绕嘴,但我听明白了!” 你瞧,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
他回想着曹俊和那两位系着领带的男人,双手捂在脸上半天都没在动弹。直到临近傍晚,他也没能鼓足勇气去广场上坐坐。他独处在自己的住所里破天荒的闷了一整天,可状态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好转。接着,他收到了一条消,是曙光中心工作群里发来的手术通知。他需要在后天,也就是本周六晚上为一位年近古稀的老妇人执行一场难度并不算大的颅部手术。他清醒了,意识到自己还是一名医生,他的本职工作依然是救死扶伤。不用过问患者的背景和来历,即便他吸了毒,杀了人,也要尽职尽责的为其诊断治疗。这就是医生,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法官,也不是狱警。他并没有被赋予评判谁是谁非的权利,至少在手术台上,他没有这样的权利。那么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做呢?就让这该死的坚持滚蛋好了!都随他去吧!拯救?去他的吧!谁会在乎这些电影里的台词呢?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事情,我又何必去自讨苦吃呢? 一想到这里,老歪就觉得异常的痛快。他有了食欲,晚餐吃得狼吞虎咽。他有了睡意,这一夜他睡得相当舒坦。 第二天醒来后,他的头疼终于等到了改善,精神也变得异常的饱满。他圆滚滚的眼睛突然来了光亮,嘴里不禁哼唱出了曲子,Donna Donna Donna... 他本来不必提前赶回曙光中心的,有小刘会为他做术前排查,她的工作向来谨慎细致,她的长相也很乖巧伶俐。但今天不一样,老歪觉得去曙光中心里坐坐,总比这楼下的时代广场要舒爽。那里有绿植和树木,有花园还有鸟鸣。那里的人都很安详,说话都会带着微笑,此时此刻,老歪觉得那里竟然成了一道曙光。 |
不过,他愉悦的心情很快就被打断了,这可真是糟糕的一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还没赶到曙光中心,他就在时代广场上遇到了麻烦。那是他最为熟悉的画面,他早就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任凭风言风语来袭,也决然不会放在心上。 但这一次不同,几分钟后,他的亲眼所见,竟然超出了想象。 |
“嘿!老歪!”刚走到惠民北里的菜市场门口,他就被买菜的邻居叫住了。 “你昨天去哪了?好多人都在找你那!” 老歪看了他一眼,脚步没停,继续走他的路。 “嘿!老歪 !”刚绕过菜市场,老歪又听到有人在叫他。 “听说红幕的事儿了么?” 老歪依然没有回应,继续走出了十几米,接着便被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这不是老歪么?你躲哪去了?好多人都在找你那!” |
“到底是谁在找我?”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也不知道答案,“管他呢,总之,你听说关于红幕的事儿了么?”其中一位搂着老歪的肩膀,然后指着广场对面的财富中心,那座三百多米高的摩天大厦继续兴高采烈的说道,“这次你总不能继续坐以待毙吧?快说吧,你打算压迈瑞肯赢,还是红幕赢呢?” |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还有事。”老歪将那人的胳膊从他的肩膀上推了下去。 “快别闹了,你真不打算赚这笔钱么?肯定是红幕赢啊!多少买点吧!” 老歪一瘸一拐的又走出了几步,“抱歉,我真的没兴趣。”他头也没回。 “你不是说过!中国的股市就是用来收割韭菜的嘛?”男人继续不依不饶的笑着说。 “是的!是我说的,但那又怎样!”老歪的步子迈的更用力了,“这世上的韭菜还少吗!”他气坏了,他当然知道迈瑞肯与桦兴科技之间的事情,研读和分析每日的财经新闻已经成了老歪日常的习惯,而且风雨无阻,从未间断!红幕集团的主营业务房地产早晚都会完蛋的!从他们的财务数据上判断,就已经看出了端倪,收购桦兴科技纯粹是他们的无奈选择,胜败在此一举。但芯片产业可绝非是闹着玩的游戏,那不是快餐,也别想着暴力的收益。它需要长期持续的投入,天哪!我都在想些什么呢!老歪气急败坏的继续朝着木长椅走去,他已经养成了坐在那里等车的习惯,他只想尽快钻进出租车里,然后将这里的一切忘得一干二净。 “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和自己较劲呢!真是的。”两个男人无趣的转过身,准备离开了。 可老歪却猛然间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球鼓得非常大。 |
“是啊,我为什么总是和自己较劲呢?我可真是蠢透顶了,有人喜欢坐在井里观天,这又关我什么事呢?”老歪终于想起那个矮个子到底谁是了,他住在枫林苑,没错,那个挺着啤酒肚的二房东,他与国营副食品公司的关系还不错,他用极低的价格租下了位于惠民北里的底商,那处200多平米的摇钱树。即使每年什么都不做,他也会拿到足足三十万的现金用来挥霍。他的老婆从来不工作,倒成了枫林苑楼下美容院里的常客。老歪怎么可能忘掉这个人呢?要不是面馆的老邹介绍,他怎么也不会知道做起商铺的二房东竟然会如此的逍遥自在。不过,他身边的那位瘦高的男人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应该是他的朋友,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老实人,他们已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一样。他们的形象搭配在一起可真是风趣。 “你说什么?”瞧吧,瘦高的男人已经浑身不自在了。 二房东也跟着上前堵在了老歪的面前,他们的鼻子就快要撞到一起了。 “老歪,我奉劝你说话当心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他们一定是被气到了,可老歪也不想示弱。到底谁该当心着点呢?他继续瞪大着凸出的双眼顶着对方的脑门说,“羔羊永远都是羔羊,肉肥,毛多,永远都会成为第一个被宰的对象,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吧?”他的话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对方,二房东恶狠狠的怒视着他,几乎一眼不眨。就连站在旁边的瘦高男人都有点担心了。 不过,仅仅过了不到十秒,二房东就噗嗤的笑了起来。他笑得非常突然,还有点猛烈,张开的嘴巴就像再也无法合上了一样。他笑得弯下了腰,一边指着老歪一边看着旁边的兄弟说,“真是让我开眼了,哈哈哈...” 老歪听不明白。 “都说老歪是个人物,可没想到这么讨乐,啊哈哈哈!” |
老歪还是看不明白。 “兄弟!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我会动手么?”二房东笑得差不多了,又拍起了老歪的肩膀,“逗你玩呢,那么认真干嘛?”他看着一脸严肃的老歪,不禁同情了起来。“我就是听说你对投资很在行,所以随便问问股票的事,这和羔羊有什么关系?”他又憋不住笑了几声。“看样子,你挺排斥股市的,听说你在写小说是么?写的怎么样了?” “红幕早晚会出事的!这不是儿戏!”老歪却轻松不起来。 “行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担心,不就是买点股票么?没什么大不了的,输了就输了,有赚有赔,多简单点事儿。”二房东倒是满不在乎,他很快就将僵持的话题放到了一边,然后朝老歪的身后挥了挥手说,“嘛呢?不好好守着你的水果摊儿,在这瞎逛什么呢?” “我看这儿挺热闹的啊,过来瞧瞧不行嘛?”水果摊老板贾大庆也凑了上来。“呦!这不是老歪嘛?好多人都在找你那,迈瑞肯和红幕,你说到底谁能赢啊?” |
听到这句话后,老歪的脑袋都要炸了。 “你也买了?”二房东对大庆的动向很感兴趣。 “买了,哈哈哈!” “多少?能透透不?” “不多,十万。” “少蒙我,你那么有钱。” “我一个卖水果的哪能和你比啊,你最近忙什么呢?” “囤了点货,小买卖。” “什么货?快说说。” “嗨,就囤了点大蒜,你要么?” “别闹了,囤大蒜可真行啊,最近涨得厉害呢。弄了多少?” 二房东得意的笑了,但笑得又很低调,“不多,九百万,可别说出去啊。” “那还用说嘛?你这买卖做得越来越大了啊!” “嗨!风险也大着呢,再过几个月才能出货,到时候再看吧。” |
“哎,争取这次多捞他一笔吧,将来也带上我一块做,行吧?”大庆眼睛都红了。 “说真的呢,你投了多少?” “四十万,能用的都用上了。” “行啊!今天你就赚了!” “嘿嘿,快到中午了,这会儿...”大庆在手机上翻了翻,激动地有点手抖。几人也同时围了上去。“哈哈!涨了7%了!” “嘛呢?都在看股票呢吧?”不知不觉,几人身旁又凑过来几个身影,一位身穿POLO衫的男人向他们打起了招呼。 “呦!这不是杜经理嘛?不去卖房子,跑我们这儿凑什么热闹来啦?” “刚卖了两套大平层,在忙不也得歇歇嘛。” “听这意思赚了呗?哪的房子?” “就你们楼上的,”杜经理指着对面的枫林苑说,“两套,一个户主,还挺痛快的。” “我们楼上么?” “十七层和十八层的,” “多少钱卖的?” “十二万一平米,便宜吧?户主着急用钱,听说要移民加拿大。那女的真不错。” “十二万?这么便宜的事,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呢?” “通知你能买啊?你不是有住的么?” “我朋友啊!人家早就看上这地方了。学区房,高绿化,大平层,你可真行!” 杜经理笑了笑,但很快又闭上了嘴巴。他惊讶的发现,人群之中竟然还有老歪的身影,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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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们,容我抽支烟,听首曲子 为了老歪,下午一定写上几大段 一定 |
凡是有人群聚集的地方,都会吸引后来者不断加入,广场上也不例外。很多人都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突发事故,打架斗殴,密谋着小道消息,或者贩卖着紧俏的商品。只要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那就足以证明里面藏着惊天的秘密。人们已经习惯了零零散散,那么聚众也就成了一种非同寻常的现象。 老歪的身边不知不觉又围了三层观众,有熟悉的面孔,也有陌生的路人。当他们发现中心的位置竟然安然无恙后,立刻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会马上转身离开,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但今天不同,阳光格外灿烂,空气里也弥漫着清新,每个人的脸上都展露着轻松愉悦的表情。有人在为高涨的房价兴奋不已,也有人在为跳槽后翻倍的薪水而欢呼雀跃。当然了,他们聊到最多的话题,那就是今天的股市了。迈瑞肯已经二次举牌,桦兴科技的主导权正变得岌岌可危,红幕能否再次出手相救,这将是一场非常值得期待的好戏。不过很显然,他们更倾向于后者。红幕的总部不仅近在咫尺,就连广场上的一砖一瓦也都是红幕倾情打造的。这家公司的实力有目共睹,购买他们的股票也就成了天经地义的事。如果有人胆敢倒施逆行,进而破坏了胜利的天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好在这里的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买多买少无关紧要,但只要参与,你就会受到褒奖,还会被套上勇者与智慧的光环,并且收益颇丰。这不,上午一开盘,股票就溢满了红色。每个人的脸上都乐开了花,7%,8%,直到涨停。 附带一张岳敏君的作品 |
所以,当老歪与他们发生争执的时候,也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老歪本打算闭口不谈的,他也为此做好了准备,但终究还是没能拗过自己。他深陷进退两难的处境痛苦不堪,开始舌战群雄。 “就没有匠人了吗?” 他最先的话并没有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这真是悲哀...” “你说什么?”二房东离他很近,也是注意到这句话的第一个人。 “我说这是悲哀。摧毁一个年轻人很容易,让他购买股票。久而久之,他就会彻底丧失对持续和稳步赚钱的信念,暴利会让他深陷麻烦,暴利会摧毁他的一切。” 更多的人开始留意到了他的自言自语。 |
“这真是荒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你在嘀咕什么呢?老歪。”人群中有人问了一句。 “我说着非常荒谬,非常非常的荒谬。”老歪也挺高了音调,他似乎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做好了准备。 “又来了,你觉得我们很好笑,是么?” “这时代本来就很可笑。” “哦?是么?每个人都赚到了钱,生活也越来越美好,你觉得,这很可笑?” 几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谈话,然后将目光整整齐齐的对准了老歪。 “仅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这和暴发户没什么区别。” “暴发户又怎么了?我朋友拆迁拿了上千万,总比你早九晚五的要强吧?” “不,老歪没朝九晚五,他可是作家。”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欢笑声。 |
“作家可以啊!我认识出版社和影视圈里的人,要不要帮你运作运作,老歪?” “有点难度,他可能还没动笔呢。” “没动笔呢啊?那也没事儿,你先讲讲准备写什么故事,我们都跟着学学,怎么样?” “他正在写一本关于危机的书。对吧,老歪?” “没错,一头猛兽,就像...有本书叫什么来着?讲一个骑士的?” “堂吉诃德!” “对,就是堂吉诃德!谁说的?这么有才?” 人们七嘴八舌的聊了半天,再次爆发出了阵阵笑声。 |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老歪突然放高了音量,这一次,他吓到了所有人。 “未来会证明一切!房子会涨到50万一平米么?那普通人的工资会不会涨到100万?天哪!你们真觉得通胀会持续到那一天么?” 人群:反正一直在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人群:没错,我记得小时候买东西都是按毛计算的,可现在呢,就连一百元都不禁花了。 人群:房子是刚需!每个人都得有住的地方。 人群:现在发展这么好都赚不到钱,那是能力的问题,我朋友现在都是几十万,上百万年薪。 人群:就连大厂的工资都能上万了。 人群:明星都能赚几个亿。 人群:光埋怨是没用的,还得磨练自己才能成就未来。 开始有人悄悄的离开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对老歪的话题感兴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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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房产中介的杜经理,他早就对老歪的话恨之入骨了,就像老歪对他的职业同样的恨之入骨一样,两人几乎一见面就会奔着撕破脸皮的架势,都想就此了结了对方。但杜经理热爱自己的职业,这份工作不仅为他带来了丰厚的薪水和奖金,甚至还为他赢得了事业上的雄心。仅仅打拼了不到十年的光景,他就在枫林苑里置办起了自己的家产,他还结识了另外一家房产中介门店的店长,一位比他年轻三岁的漂亮女人,两人在三年前结婚生子,如今的家庭几乎装满了幸福和甜蜜。他还投资购买了枫雅居的一套公寓,他对整个行业的套路几乎驾轻就熟,很容易就能掌握到低买高卖的最佳时机。他对自己投资的眼光非常自信,未来还想购置一套商铺,争取尽早实现财富自由。所以,他热爱自己的职业,不,应该说是事业。这份工作不仅轻松而且相当体面,前景也十分辽阔。他所在的公司很快就要赴美上市了,这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纳斯达克的钟声一旦敲响,他在集团中的资历和贡献就足以帮他再填一份额外的收益。 |
所以,对老歪的那套说辞,他也早就不在乎了。在这之前,他们之间就发生过几次不愉快,不仅在私下里针锋相对,甚至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都能不顾一切的恶言相向。好在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他对老歪也彻底的失去了兴趣。所以只要有他出现的场合,杜经理都会心甘情愿的自行离开。痴人说梦,再僵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们全都被开发商的鬼话蒙蔽了双眼,还有中介!”杜经理刚走出人群,就听见了老歪神经质一般的话音,“是谁助推了这么高的房价?是谁?只有他们最清楚!”那话里话外甚至带出了明显的挑衅。可杜经理却全然不顾,他恨得咬牙切齿,可迈开的步子却保持的相当镇定。 “听我一句!老歪!再不买就真的买不起了!” “两年前我就提醒过你们!要保存好现金!” “可现在的房价又翻了一倍!”杜经理气得差点笑出了声音。 “未来会有大麻烦的!” “未来还会再翻一倍!” 这一次,杜经理的话彻底的惹恼了老歪。 |
枫雅居的会客厅里,站在落地窗前的曹俊手指间夹着雪茄,他在电话里询问着秘书售卖房产的情况,得知进展一切顺利以后,他急忙挂断了电话。“嘿!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指着窗外,大声问着身边的物业经理说。 “是老歪,他又在宣讲他的理论了。” “这人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他用两排金牙咬住了雪茄,然后双手卡在了腰间。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就前天嘛,老六把他带到这间屋子,你还说喜欢这小子。” “哦哈哈!我想起来啦!是的没错,老歪!” “不瞒你说,这人精神不太好。” “他在干嘛?他好像很受人欢迎。” “不,这您就理解错了,这里的人并不欢迎他。” “因为宣讲他的危机之道么?” “没错,有点神志不清了。” “他可真是个傻子。” 物业经理听到曹俊的评价后突然笑了起来。可曹俊的笑容却收敛了许多,他继续咬着他的雪茄,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然后提了提腰带再次的强调着说,“年轻气盛,他可真是个蠢货。” 窗外的广场上,人群还在向老歪那里聚集,俨然成了一道风景。 |
断更了几天,今天不算忙,继续写 |
再翻一倍?这条邪恶的魔咒怎么又来了! 早在2016年,老歪就为此付出了代价。杜经理用这条言简意赅的咒语羞辱他几乎就是信手拈来的事,而且屡试不爽,这让他受尽了折磨。不过,接下来的2017年和2018年,他也始终未能幸免,持续飞涨的房价让他再次遭遇了重创,也几乎验证了那种所谓的危机理论纯粹就是个无稽之谈。而现如今,整整又过去了一载,房价却始终保持着坚挺,丝毫看不到任何松动的迹象。要再翻一倍么?老歪恨透了这句魔咒,终日的阴魂不散却也无懈可击。事实已经证明,在这个装满荒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什么是绝无可能的了。所以,老歪非常气愤。 他就要气炸了,本来为的是拯救众生,可现如今却针对起了自己。他气不过自己为什么如此纠结,为什么偏要固守己见。为什么不保持沉默或者干脆融入到对面的阵营中去。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时代,这真的是太难了!可一想到杜经理的话,那句再翻一倍的口号,他就会放下投降的念头,它听上去实在是太刺耳了。既然输了无数次,那么为了仅有的一次胜利,在荒唐的举措也不足为惜。 “房价早晚有一天会腰斩再腰斩的!你们等着瞧吧!” |
不断地有人加入,又不断的有人离开。 老歪的身边至始至终都在围着一群好奇的人。 二房东走了,他对老歪的言行感到了厌烦。“如果不是看他精神不好,我真想卸了他的腿!”他对瘦高的朋友说。 又来了散步的老人,“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都什么世道啊...” 接着,我们看到美容院的橱窗里,一位刚刚做完皮肤护理的中年女人问起了陈经理,“小陈,那边发生了什么?” 陈经理将续费好的会员卡递给了她,然后无奈的摇头说到,“不用猜也知道是老歪,他精神有点问题,总喜欢宣讲他的大道理,什么投资啦,还有危机,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人群中的老歪愤怒到了极点,他开始不顾一切的嘶吼,就连飞出的唾沫都能见得一清二楚。“房屋的建安成本每平米也就几千块钱!可你们却心甘情愿的掏出六个钱包,争先恐后的购买几万甚至上十几万一平米的水泥盒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这值得么?看看对面的红幕吧,那就是一座嗜血的机器!还问我买不买他们的股票?早晚有一天你们会输得倾家荡产的!这不是玩笑,这不是笑话!” “行啦!我忍你很久了!”一位个子不高,身材却十分健壮的人突然窜了上来,他手里捧着一本稻盛和夫的书,像极了房产中介里的一名雇员,“整天的像只苍蝇,还研究些歪门邪道的所谓学问,烦不烦!”他指着老歪的鼻子突然破口大骂,周围的人群也瞬间散开了。看样子,他已经不在乎有进一步的肢体冲突了。 “你是中介的,我认识你!”老歪突然后退了几步说。 “怎么了?看不上中介是吧!你个死皮赖脸的臭瘸子!买不起房子的窝囊废!赶紧滚回你的狗窝里吧!这个城市不适合你!” 人群中传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又陆续离开了几人。还有两位身穿工服的女人在一旁低声议论,“他在说红幕么?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呢?” “嘘,小声点,”她们工服的胸口上还印着一行小字,红幕地产。 老歪虽然气愤,但他从未想过动手。他并不擅长与人打架斗殴,他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儿。刚刚的情绪确实激动,但眼下的矮个子中介可绝非是个好兆头。他竟然为此变得清醒了,但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么,那只会成为众人的笑柄,总得回敬几句才好,可面对这位不速之客的言语侮辱,他又能说点什么呢? 老歪静止住了,就像一座雕像,他变得哑口无言。 |
“哑巴啦?啊?你倒是说句话啊!”矮个子并不想善罢甘休,他的情绪看上去比老歪还要激动。 “我就是提醒一下,你要干什么?” 矮个子的脸很快就贴了上来,老歪不得不继续后退了几步,他并没有回应对方的目光,而是扭头看向了人群,“你们...” “看着我!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矮个子继续不依不饶的说,“没钱就滚蛋,来,跟着我说。” “我...” “没钱就滚蛋,说啊!” “我...”老歪晃着颠簸的步子,就要无路可退了。而那位身穿polo衫的男子这才出面站了出来。 “吵什么那?警察都来了!”人群里顿时一阵骚动。 那男人看了一眼老歪,又看了看矮个子,立刻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快散了吧,散了吧。在这么吵下去,警察就真来啦!”人群里又发出一阵笑声。 “小兄弟,我刚刚还瞧见你们杜经理了呢,他这会儿去哪儿啦?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段常宏要找他,多谢,多谢。” 矮个子正吵得面红耳赤,但听过这番话后,却也收敛了许多。而老歪也总算松了口气,他认识这位段常宏,京味斋的老板,彼此也打过几次照面。只是,他今天的举动让老歪也感到十分意外。他看着段总毕恭毕敬的劝说着人群,说继续观望也等不到好戏上演了,众人也只好就此作罢。随后段总又对矮个子说,“一会儿我去你们那儿聊聊商铺的事儿,劳烦转告杜经理,快去吧。”矮个子倒是听话,不过临走时,他明显长舒了一口气,还不忘的向老歪使了个凶狠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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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经理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意味深长的拍了拍老歪的肩膀。见四周没人,便小声的对老歪说,“我管理这家门店已经有段时间了,却一直在为某些事发愁。培养员工真的很麻烦,他们总是揣着各种心思,却又与门店的经营无关。还有那些挑三拣四的顾客,要想维护好他们的胃口真的很难,你知道的,众口难调,即便我们只招待高消费的客户。”他看着老歪木讷的表情,又抿了抿嘴,“还记得上次么?你和谢主任在我的包厢里用餐,但愿我的服务你们能满意,如果有机会的话,欢迎你们再次惠顾,替我向谢主任问声好,有需要的地方,随时找我就是。”他又朝老歪挤了挤眼睛。随后便离开了。 |
更正一下,刚刚说话的段经理,写错了字。 |
老歪琢磨了一番段总的话,又朝不远处的房产中介看了看。他还是有些紧张,广场四周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仍然会有三三两两的目光不时的落在老歪身上,好在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安全,他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要赶回曙光中心并按时完成手术。虽然被刚刚突发的状况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不过距离正式手术还有充足的时间,小刘会帮他提前为患者做术前排查,她的工作也向来细致谨慎。曙光中心里的绿植和花鸟,还有那里的轻松和微笑已经变得不在清晰,他原本的计划就是提前赶到那里,进而忘掉这两天所发生的不幸,可眼下,棘手的麻烦还是会一件接着一件的来,如果照着这种趋势,那么更加危险的事会不会也有可能发生呢。他越想越不安,周围的眼神就像挥之不去的魔鬼一般包裹着自己,他急忙又迈起了步子,一瘸一拐,但节奏很快。他用手机预约了出租车,他看着几十米的木长椅,那处等车的固定地点,心情突然变得紧迫起来。 前进的路上,他见到了一对年轻情侣,他们朝老歪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静悄悄的说,老歪,我们支持你!继续前进,他又撞见了几位散步的中年男子,他们聊着今天的股市,红幕地产已经涨停了,他们兴奋的约着要好好来顿像样的午餐,喝他个痛痛快快。继续向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在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今天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但不包括老歪。距离木长椅越来越近了,他再次注意到了那位熟悉的身影,那位从来不说话的友好邻居。她安详的背影一动不动,满头的银发竟然让老歪找到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于是,他的步子变得更加紧迫了,几乎就是在拖拽他的右腿。他一边行进,一边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切都很安好,一切都毫无异常。 他安全了。 现在,他终于坐在了长椅上。 |
只是,他并没有朝身边的邻居打声招呼。他的表情似乎安稳了一些,但圆滚滚的眼球却只顾着朝马路上看。他在等候他的出租车,只有坐在车里面才会进一步消除他的疑虑。不过,他很快就开始自言自语了,坐在银发老妇人的身边,他免不了发发牢骚,像是在彼此问候,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今天天气不错,大家心情也都不错。” 老妇人依旧撑着她的拐杖,目视前方,对他的言语没有任何回应。 老歪叹了口气,声音非常微弱,“我有点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我也不是非要去做...那些不被理解的事。” “或许段总是对的,众口难调,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可我,就是没法控制自己。” “您能理解么?” 老歪低下了头,看上去,他难受极了。 但老妇人却始终没有回应,她似乎并不在意老歪的处境,她只关心对面的摩天大楼,那里似乎要比老歪更让她着迷。微风拂过,她散落的几丝银发随风飘舞,她满脸的皱纹似乎有了变化,她可能在笑,非常微弱。但老歪却只顾着低头,接着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 “狡猾的人总是率先行动,而愚笨的人却总会慢半拍,” “您知道么?大部分人都是友好的,至少我觉得是这样,” “但突发的灾难不一样,它会改变人的性格,会让人变得十分暴力。” “只要保持低调,我的处境就会好过一些,这我知道。” “但不行,这是我的任务,我只是需要一种方法而已,” “是的,我还得坚持下去。”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鸣笛,一辆土黄色的出租车停靠在了路边。 画面切换。 |
两位身穿淡蓝色工服的女人正在搭乘电梯,电梯轿厢里同时站着几位同样装扮的男人,但他们之间似乎并不认识。其中一位女人说,“今天股票涨得不错,好开心。”而另一位女人却说,“我从2015年开始就不再关注股票了,我懒得去看,深度套牢。”旁边几位男人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接着,电梯停在了某一楼层,走上来一位同样身穿淡蓝色工服的女人,但他们之间似乎也不认识。最里面的女人又开始说话了,“刚刚那一幕,真是奇怪。” “是啊,树大招风。” “你说,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依我看,两个人都是疯子。”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能遇见装疯卖傻的人。” “我印象里,只记得小时候见过。” 她们说话的节奏并不快,不一会儿,电梯门又开了。 两人从最里面小心翼翼的挤了出来,从电梯厅的右侧拐进了一条走廊。 “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憎恨红幕。” “你不憎恨么?工资涨了么?加班少了么?” “那也不至于...” 她们经过了一处会议室后,来到了一处工位上坐下。 在她们身后,到处都是忙碌的淡蓝色身影。 |
这时,迎面走来了几位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他们行色匆忙,似乎有要务在身。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红幕集团旗下紫园控股的总裁,石研。 石总带着其他几人来到电梯厅,继续交代了几句后,便只身一人搭乘着电梯前往到了三十层。电梯门开启,他一边快速的向右行进,一边整理起西装,还不时的端起手臂看了看时间。大约十几米后,他在走廊尽头推开了一道房门。这是一间能容纳20人的高级会议室,此时此刻,会议桌前正坐着两个身影,他们是财务总监廖智辉及红幕总裁汪斌。 “你迟到了!”汪斌似乎很不满意。 “这才两分钟,我刚在楼下开完会,人不是还没到呢么。” “已经在楼下了,你们两个最好打起精神来。”汪斌似乎非常重视这场会面。 “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 汪斌用手捋起了花白的头发,然后斩钉截铁的说,“我,就是他的好消息。” |
会议室的这场戏,我需要想想。 尽快更新。 |
来一张剧照,避免写的平淡。 |
石研:联络好的六家银行总金额差不多160亿。我再试试,最终200亿问题应该不大。 汪斌:很好,那么你呢?智辉。 智辉:伦敦和香港一共筹集到了70亿,算上在欧洲发行的债券,差不多130亿。 汪斌:我知道和那帮撒克逊人打起交道来并不轻松,但你必须得想办法掏空他们的口袋才行。要想干掉迈瑞肯,这点钱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少了,智辉。 石研:汪总说的对,得让他们感受到绝望和恐惧。 汪斌:是的,下半年的目标只有这一个,一旦达成,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别墅,假期,奖金...石研一直想要一艘游艇,我记得这事。而你呢,智辉,你夫人不是正打算在温哥华开几家连锁餐厅么?那就打起精神来!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本事,别总是忸忸怩怩的... 石研:汪总,邱总已经在门外了。 鼓舞的进程突然被中断,汪斌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那么,既然到了,就请他进来吧。 |
会议室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梳着背头发型,面容英俊,但那双眼睛却像极了一只性情凶猛的白头鹰。他目空一切,面色凝重,径直走到三人面前后,不仅拒绝了与石研的握手,还摆出了一副桀骜不驯的姿态。石研有些恼怒,他被泼了一盆冷水,可坐在一旁的汪斌却变得兴奋了起来。 “嘿!看看谁来啦!我们的大英雄,桦兴的最高领袖邱启,邱先生!” |
“谢谢,这个提醒真的非常及时,没错,桦兴目前还是我的,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它以后也会是你的,年轻人,你得有点自信。” “那么,现在该我提醒一句了,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对桦兴指手画脚。” “放心好了,迈瑞肯就是一伙儿没长脑袋得强盗!他们很快就会翻车的!” “你可能没完全理解我的意思。” “说来听听。” “我说的指手画脚,也包括你们红幕在内。” 汪斌皱起了眉头,而坐在一旁的石研也很吃惊,“这,这还真是个好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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