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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灵珠传奇[第3页]

作者:紫慕流沙
首页 上一页[2] 本页[3] 尾页[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那就从我不知道的地方说起。”绾绾下了死命令,小宝玉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无论是讲故事,还是临时胡编乱造的假故事,都是它最擅长的拿手绝活,小白偷偷的用余光打量右后方的情况,还好绾绾的注意力都被小宝玉吐沫横飞的表达方式吸引住了,都是些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东西。
    尽管如此,绾绾依然听得津津有味的,以她的智商,应该分不清小宝玉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话,她暂时不会拿她和天夜开刀的。
    “天夜,醒醒啊!”小白轻轻的推动着天夜的胳膊,可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时后面突然传来小宝玉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看来它有的地方讲得太离奇,被绾绾当场揭穿,扯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怎么办?哥哥,我该怎么办?如果你在天有灵,请你一定要保护我和天夜!”小白的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她心沉得像灌满了冷铅,一个劲儿的往又冷又黑的深渊里坠,好在小宝玉还知道天夜存在的重要性,忍着剧痛和绾绾斡旋,故意拖延时间。
    “真的吗?”不知道小宝玉说了什么,绾绾的脸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锐气和杀意,颓然坐倒在地上,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真相,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我是他的亲妹妹?你是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绾绾失魂落魄的看向小宝玉,仿佛想要从它脸上看到想要推翻刚才所说话的表情,可是小宝玉却异常坚决的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虽然是只小蝙蝠,可是我也能理解你此时此刻想要了解真相的心情,就是因为你的迫切和恳切,我就更不会拿这件事情来跟你开玩笑的,相信绾绾,你刺伤了你的哥哥,已经犯下了大逆不道的罪孽。”
    “不可能!”绾绾颤巍巍的从袖子里拿出天夜送她的红色汗巾,仿佛上当受骗了似的,她侧过脸,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天夜,小白见她靠了过来,紧张不安的心仿佛被紧紧的堵在了嗓门眼上,小宝玉所谓黔驴技穷,根本编不出像模像样的谎话,只好胡说天夜是她哥哥了。
    不过这样也好,暂时的惊奇会让她的脑子暂时转不过弯儿来的,至少不用担心绾绾丧心病狂,挥起胳膊,再在他的脖子上补一刀,那么天夜的灵魂就得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准备灰飞烟灭了。
    “我记得,我记得你说过要保护我的!”绾绾身上的红光已经完全褪去,而她瞳孔里的凶狠神色也荡然无存,她仿佛一下子恢复到清醒时的状态,中间并没有过渡期,但是她记得小宝玉说的话,它说,天夜是她的亲哥哥。
    她诧异的像是头顶炸了个响雷。
    “我天!吓死我了!”劫后余生的小宝玉终于将胸口的闷气吐了出来,它再次准备脚底抹油,它悄悄的往后退,只要它躲到身后不远处的那个黑色大石头后面,即使绾绾转过头来袭击它,那么长的距离已经足够让它逃之夭夭了,它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前面,以静观其变,似乎没有花心思留意身后,它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低下头,却看到貌似是小白的脚,白色的鞋子上沾满了血迹。
    “你想偷袭我?”小宝玉喜欢偷袭别人,但是却对偷袭它的人深恶痛绝,小白早就领略过它的厉害,尤其是它狡猾而善变的生性,按理小白说应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跟小宝玉硬碰硬的,要不她已经做好了和它鱼死网破的决心,要不,她手里抓着令它畏惧的东西。
    “如果不是哥哥告诉我,恐怕这辈子我都找不出对付你的方法,小蝙蝠,没想到你竟然怕茉莉花。”小白的手里果然攥着令小宝玉大惊失色的东西——装满茉莉花的香包。
    “卑鄙!”小宝玉算不上是所向无敌,但是全天下却也没有谁能把它牢牢的制服住,独独是人类最喜欢的茉莉花,其实它害怕的并非是茉莉花的本身,而是它的花香,就算被人点了穴道,身体里的力量根本发散不出来。
    “是你卑鄙在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白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根折射黄色光芒的绳索,柔软如丝,但是它的韧性却是独一无二的,连铁链也不及它的坚固和强劲。
    “你最好不要使劲,用力用完了,金丝韧上的茉莉花气味会让你更加难受的,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本人就特别偏爱茉莉,这根金丝韧是我贴身佩戴的东西,之所以没能让你察觉出气味,是因为我一直藏在皮袋子里,特意为了你,而让金丝韧浸透了茉莉花的汁液,上面的气味想要发散干净,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没辙,这段期间,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身边。”小白立刻将金丝韧的两头各自绑在了小宝玉的左手,还有她的右手上,一道黄灿灿的光丝在他们两人之间的胳膊上随着光线而忽隐忽现。
    “那么明显的绳子,你就不怕别人发现?”小宝玉全身无力,根本使不出半分内力来,这样的它,跟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小白嘴角忽然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她的手在金丝韧上面轻轻一碰,那根拴在两人手腕上的金丝韧突然消失不见了,小宝玉大吃一惊,试着拉开跟小白的距离,哪想金丝韧虽然消失不见了,却在无形中拉扯着它,小白冷笑说:“你以为我在断魂渊里会过着像其他女孩子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样的手段,我有是,以后,我会找机会让你见识下我的厉害,见识完了后,你就会明白,到底是你狠辣还是我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突然从天际边疾驰而来,落在离天夜不远的地方,转瞬间,那个光点瞬间转为人形,看不清他的轮廓,却能从他长身而立的背影上看出他玉树临风般的优雅气质。
    “千离!怎么会是他!”小宝玉似乎对他充满了恐惧,强行拉着小白躲到了大黑石的后面,小白满脸不悦,如今她手上正抓着控制小蝙蝠的软肋,自然不怕它翻出她的手掌心了,沉着脸问:“你认识他?这个叫千离的人,他是来向你寻仇的,还是向你的主子?抑或是天夜?”
    “他是青峰寨的大当家,行踪诡异,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小宝玉心里比谁都清楚,千离在意的人是洛心,在千年之前,他的心就一直为她执着的守候着,眼下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了。
    “他们又是谁?”小宝玉虽然能力大减,但是它的听觉却一如既往的敏锐,它可以听出一百里之外的动静,侧着耳朵,喃喃自语的说:“我听到有十几匹马好像正往我们这儿疾驰而来的声音,他们身上好像都事着兵器,锵锵的乱响,还有,还有一个女人受不了马车颠簸而发出的呻吟声,他们来势汹汹,越来越近,不管他们是谁,总比我们几个和千离单打独斗的强。”
    千离似乎也察觉到百里之外的动静,他或许不想节外生枝,一把抓住绾绾的胳膊,转瞬间化为一抹光亮,消失在了这片荒无人烟的地平线上。
    第五十四章 代价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山脚下,这是一片杳无人迹的枫权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星星点点的斑驳,轻风指过,枫叶沙沙作响,地上的光斑也随之千变万化,令人赏心悦目。
    “你们俩踩着脚蹬子下来的时候小心点,上面沾了雨水,恐怕会打滑。”一粗犷却又充满关心语气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了过来,他一身布衣,手里拿着赶车的马鞭,目光警惕而犀利的环看四周,小白和小宝玉之间系着一根无形无影的金丝韧,谁也摆脱不了谁,小宝玉瞪着小白的后脑勺,真想把她从马车上一脚给踢下去,小白仿佛察觉到了小宝玉的心思,一脸狡黠的转过头,冷笑说:“你最好老实点,与其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反抗,还不如想想怎样讨好我,虽然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至少我不会让你活受罪的,如果你想挑战我的底线,暗地里偷偷耍花招,我不仅会奉陪到底,还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嘛,那我暂时就不耍花招了,可是小白,任何人都不可能得意一生一世的,就像你无法控制我一生一世一样,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悔断肠子的。”小宝玉嘴上说得凌厉,可是它却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该低头的时候它会将头低到泥土里去,该讨债时,它会将所有的亏缺从对方身上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不久的将来?你还会有将来吗?我看你还是把你眼前的事情顾好就差不多了。”小白阴森森的笑了两声,她在跳下马车的瞬间,突然扯动胳膊,金丝韧强大的拉力立刻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小宝玉从马车上拽了下来,害得它狼狈不堪的摔在地上,额头和膝盖顿时被地上尖锐的石头刮破了皮。
    “怎么那么不小心?!你也太没用了,不就那么点的高,还能把自己摔个狗吃屎!”小白先下手为强,赶在小宝玉发作之前故意这么揶揄它,小宝玉被她呛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瞪着白眼自认倒霉,小白得了头彩,满脸得意的看向手拿马鞭的男人说:“将军,它是我妹妹,从小就毛手毛脚的,一点活络劲儿也没有,你是不知道,它在家的时候,就会经常被门槛给绊倒,门牙上都被磕了几个豁口。”
    “那以后可得小心点了。”那人憨厚的笑了笑,随后爬上马车,和马车里的女人说了几句话,气氛仿佛沉重中充满了几分危机,小宝玉的额头上破了好大一块皮,不过,它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虽然它的能力被茉莉花和金丝韧牢牢控制着,却依旧没有妨碍它这一自愈能力的施展,小白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可是她的心里却早已惊讶的不得了,由此她也更加断定,小宝玉绝非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蝙蝠精,如果能得到它的相助,或许可以帮她在复仇之路上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话要是说回来,它若是拧着劲儿一意孤行,她也没几分把握将它怎样的,说不定,她的仇还没报,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在它的手上。
    小宝玉其实就是她手上的一把利剑,用好了事半功倍,用不好,则会伤了自己。
    “还好我们遇上了鹿里将军,要不然天夜肯定要死在那片林子里。”小白的话里没有低声下气的意味,也没有蓄意讨好的嫌疑,有的,只是她那份深藏不露的心机,小宝玉用手掸了掸身上沾着的泥土和草屑,也没揭穿她,反而顺着她的话说:“我们都是聪明人,所谓多一个朋友不如少一个敌人,借着你,我可能得到我想要的,你借着我,相信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咱们会在这段时期内,相互约束和相互抑制,你我还是敌意少一点,情意多一点的为好,是为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好,你想的正是我想要说的。”小白心里暗自嘲讽小宝玉自以为是,这时马车里传来一个女人气息微弱的咳嗽声,小宝玉拽着小白向马车靠近,小白却挣扎着说:“人家的老婆要你来多管闲事?”
    “用你的脑子想想,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鹿里的老婆?”小宝玉早就看出马车里的那个女人不同寻常,小白经小宝玉这么一提点,脑海里立刻想起刚才在马车里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半晌,她瞪大眼睛说:“她不会是从皇宫里偷偷跑出来的女人?可是这也讲不通,鹿里是南疆堂堂的一个将军,想要多少女人就会拥有多少女人,原本易如反掌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将事情往复杂的方向发展,而且,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去帮助一个从宫里逃出来的女人,除非他视这个女人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所以才会铤而走险。”
    “小白,你在外面吗?”鹿里的声音从马车里模糊不清的传了出来,小白没听清楚,可小宝玉却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它拉着小白走近马车,向她使了个眼色说:“人家叫你呢。”
    “嗯,将军,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小白没有准备,一句话简单的话却说得有些结巴,听起来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鹿里满脸焦虑的从车厢里探出头,看向不远处红彤彤的山麓说:“我们一定要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山上,要不然,她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天夜脖子上的伤太深,失血过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担心他们俩········”
    “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上山。”小宝玉看着漫山遍野的红枫,团团簇簇,犹如火焰一般在热烈燃烧着,鹿里却摇了摇头,指着驻扎在身后不远处的将士营地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俩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带着他们俩上山,一有什么动静,你们也好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个我们相互联络的焰火,你们千万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失措,我不会在山上拖延太久的,很快就会来接应你们。”
    “将军,可是我们·····”小白有些犹豫不决,她也想知道那座上到底住着哪位神仙,更重要的是,她也许帮不上什么忙,却想呆在天夜的身边,小宝玉逮着机会,在她的耳边说起风凉话,“人家将军都说了,让我们俩留下来看完营地,他独自一个人上山就行了,将军委派我们那么艰难的任务,是出于信任,我想,你这辈子还没有被谁这么信任过吧!你要是担心他会对天夜不尽心,让他有个三长两短的,等将军下山后,以咱们俩强强联手的功力,已经足够把他给大卸八块的了,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你目前最需要谨记的,不是天夜的安危,而是你们断魂渊万劫不复的仇,想想,你的父亲和哥哥死的时候该有多凄惨,天底上没有一件能比死不瞑目还要倒霉的事儿。”
    “要你多嘴!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小白怒气咻咻的说,小宝玉叹息一声,向小白努努嘴,“你冲我发哪门子的邪火,人家将军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回话呢!”
    “可以吗?”鹿里隐约觉得小白和小宝玉是面和心不和,不免有些忧心忡忡的,小白立刻反应过来,笑着回答说:“好,我会和妹妹帮将军您守住营地,那么还请将军对天夜多多费心。”
    “拍马屁的功夫没错,我活那么久,还真没见过有谁比你还要善变的女人,还挺八面玲珑的。”小宝玉阴阳怪气的说,就在小白准备向它发作时,小宝玉指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说:“你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大喊大叫,人家鹿里将军是出于信任,才会将他的兵权和营地交给你的,如果你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你让他怎样才能相信你是真心实意,难道,你不想天夜平安无事!”
    “你······”小白被小宝玉的抢白堵得哑口无言,呆呆的看着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影子,鹿里小心翼翼的驾着马车,由于是山道,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他能经得起颠簸,可是车厢里的两个人,却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承受这些剧烈的颠簸了。
    马车终于抵达了山脚下,鹿里迅速的跳下车,将马拴在一棵沙枣树上,他将车厢里的女人抱了下来,将她的后背轻柔的倚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随后又将昏迷不醒的天夜也给弄下车,鹿里奔波劳累了一整天,早已累得筋疲力尽,他坐在女人的身边,气喘吁吁的看着她,随后缓缓的握住她的手,仿佛是在呼唤她,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紫阳,你再撑一撑,我们就要上山了,只要见到大祭祀,他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为了我,你也要坚持下去,不然,我们所有的努力就要前功尽弃了。”
    “老大,天赐良机啊!瞧见那辆华丽的马车没?咱们很快就要收到一票大买卖!”一个哈哈大笑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鹿里条件反射性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拔出腰间的佩刀,就在他环顾四周的空隙,一直神志不清的紫阳突然模模糊糊的醒了,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在触及到眼前的男人时,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满足的微笑,仿佛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她只看到他一个人。
    “有美人儿!”几个山贼里,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眼睛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紫阳,鹿里将紫阳护在身后,手里举着剑跟从四处将他们围起来的山贼,其实一个满脸长着络腮胡子,他不是别人,正是青峰寨的二当家,跟在他身后的是风雷,他是络腮胡子手下的第一号奴才,但在其他奴才面前,他就相当于一人之下数人之上的领袖。
    他在扫视鹿里的眼神里,充满了傲视群雄,居高临下的气势,可是当络腮胡子的目光扫向他时,风雷立刻将眼睛里的得意抹去,换上一副忠心耿耿,愿意为主子赴汤蹈火的奴才相,络腮胡子似乎对以多欺少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却是那个身穿紫衣,面色苍白却生得如花似玉的女人。
    “你去把那个男人给杀了,把那个女人毫发无损的送到我这儿。”在青峰寨,络腮胡子灿没少因为女人的问题而受到在当家的责备,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况且,吃屎的狗,无论怎样改,都该不了吃屎的本性,他觊觎紫阳的美色,处心积虑的想要将她搞到手,却又不想因为美人而被人落下把柄,只好让手下代他去做了。
    “我们老大喜欢你的女人,只要你乖乖的把你的女人交出来,我就可以饶你不死。”风雷得了络腮胡子的命令,在其他奴才面前,他终于找到当家做主的威势,鹿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有本事,你就来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事到临头了你还想耍威风,不过我佩服你的这副傲骨。”风雷向身边的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去帮对方热热身,鹿里久经沙场,说不上是战无不胜,却也没遇到被敌人逼到无路可退的绝境,他挥着刀,很快逼退了几个意图困住他的山贼,络腮胡子见对方那么强势,冲着风雷怒吼说:“你们这些饭桶,没一个顶用的,风雷,你杵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他给你拿下!大当家的就要回山寨了,要是误了时辰,我就拿你是问!”
    “是!”风雷不敢耽搁,他拔了刀就向鹿里斜刺里的冲了过去,鹿里的剑法精准而凶狠,不用两招就将功夫平平的风雷逼到了下风,他脚步踉啮的向后连退了几步,险些要撞到树上,络腮胡子见他也不顶用,狠狠的骂他说:“就知道你没用!还不滚到一边去?”
    络腮胡子对紫阳心心念念的,在强烈的欲念下,他也使出比平常更为凶狠的招式,步步欺压着鹿里,风雷在和鹿里过招时,隐约看到石头的另一边好像还躺着一个人,他悄然靠了过去,用脚踢了下天夜的屁股,见他没反应,这才好奇的蹲下身,用力的扳过他的肩膀,在风雷看清天夜的面容时,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用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压下去的怒火和画面。
    就是这个男人,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香桃。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居然能在这个地方再次遇到你!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风雷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涨红,他不是个正人君子,自然能做得出卑鄙无耻的举动,他从靴桶里抽出一把匕首,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把,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高高的撑着皮肤,脸色也越来越此,嘴唇剧烈颤抖着,粗气呼呼,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凶神恶煞。
    就在他的刀尖即将扎到天夜的皮肤时,一直昏迷着的天夜,突然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风雷的肩膀上,虽然没有砸到他的要害,却让他惊慌失措的向后退了两步,天夜也就是在这片刻之间才醒过来的,甚至他的视线还没有完全清澈,只是凭着强烈的感觉,意识到有人要对他下毒手,这才抓起石头乱砸的。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强烈的感应,才让他侥幸逃过一劫,绝地逢生。
    风雷火冒三丈,立刻举着刀向天夜袭去,天夜虚弱的厉害,尤其是脖子,轻轻一轻,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有把钝刀正一点点的磨砺他的皮肉,此时,他已经毫无还手的能力,犹如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而不远处的鹿里被络腮胡子死死的缠住,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这时,正准备扑杀天夜的风雷即将出手时,他的身体突然停住了,猛烈的震动了几下,眼睛里愤怒和寒芒被强烈的惊恐所取代,手里的刀,蓦然从他指间滑落,刚好扎在了天夜的脚前,风雷战战兢兢的低下头,看着一把锋利的箭头深深的从后背透出胸口,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而且,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怔怔的看着箭头上的血,接连不断的落下来,将他不算粗糙的衣服沾得血迹斑斑。
    天夜抬起头,却没有看到在远处向风雷射暗箭的人,风雷的身体开始颤抖,开始缓缓的往下坠落,嘴角也不时的有血沫涌出,他不甘心的瞪向天夜,瞳孔里留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凶厉,仿佛他的灵魂在抽离他的躯体时已默默的发下毒誓,即使做鬼,也要向他讨要他和香桃的血债。
    第五十五章 冤家路窄
    沉沉的黑夜阴郁而凝重,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憋得让人喘不过气,鹿里在和络腮胡子缠斗时,胳膊和脸上都被刀刃刺破了血痕,紫阳气息依然不见起色,相对天夜的情况,就比先前要好了许多。
    “紫阳,还是你临危不乱,及时发射焰火,让小白他们上来救我们,不然,我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鹿里自责,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量,足以摆平任何岔子,紫阳的面色好像比之前更惨白了,一点血色也没有,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说:“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保护我,现在我们大家都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鹿里将军,你能撑到我们前来营救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自责,还好紫阳随机应变,就是天夜太没用了,顶不上用也就算了,还······哎,真不知道你这个太子是怎么当上的,要是让你这个孱弱无能的人当皇帝,雪国的前景应该会比被南疆人占领更加不堪吧!”小宝玉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也从来不经过脑子筛选,小白突然收紧金丝韧,几乎要将小宝玉的胳膊勒断,它冲着小白嚷嚷说:“你有病吗?”
    “我看有病的人是你!哪有你这样说放原,不顾别人的感受,硬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小白为天夜打抱不平,小宝玉来了脾气,“你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却想着为别人擦屁股,你在断魂渊的时候,要是有你现在一半的心境,恐怕你的老巢也不至于被人毁得底朝天,你呢,也变成可怜兮兮的小孤女。”
    “臭蝙蝠!你敢再说一句试试!”断魂渊的覆灭是小白内心最大的伤处,可是小宝玉去不痛不痒的将她的伤口揭开,拿她的处境开玩笑,这是她无法忍受的,天夜忽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巴掌冲着小宝玉的脸扇了过去,小白和鹿里还有紫阳,甚至连被打的小宝玉本人也都愣住了,一向柔弱斯文的天夜,居然也会出手打人,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小宝玉。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居然能在这个地方再次遇到你!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风雷的脸色因愤怒而变得涨红,他不是个正人君子,自然能做得出卑鄙无耻的举动,他从靴桶里抽出一把匕首,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把,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高高的撑着皮肤,脸色也越来越此,嘴唇剧烈颤抖着,粗气呼呼,让他看起来格外的凶神恶煞。
    就在他的刀尖即将扎到天夜的皮肤时,一直昏迷着的天夜,突然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狠狠的砸在了风雷的肩膀上,虽然没有砸到他的要害,却让他惊慌失措的向后退了两步,天夜也就是在这片刻之间才醒过来的,甚至他的视线还没有完全清澈,只是凭着强烈的感觉,意识到有人要对他下毒手,这才抓起石头乱砸的。
    没想到,就是因为这强烈的感应,才让他侥幸逃过一劫,绝地逢生。
    风雷火冒三丈,立刻举着刀向天夜袭去,天夜虚弱的厉害,尤其是脖子,轻轻一轻,立刻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好像有把钝刀正一点点的磨砺他的皮肉,此时,他已经毫无还手的能力,犹如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而不远处的鹿里被络腮胡子死死的缠住,分身乏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这时,正准备扑杀天夜的风雷即将出手时,他的身体突然停住了,猛烈的震动了几下,眼睛里愤怒和寒芒被强烈的惊恐所取代,手里的刀,蓦然从他指间滑落,刚好扎在了天夜的脚前,风雷战战兢兢的低下头,看着一把锋利的箭头深深的从后背透出胸口,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而且,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怔怔的看着箭头上的血,接连不断的落下来,将他不算粗糙的衣服沾得血迹斑斑。
    天夜抬起头,却没有看到在远处向风雷射暗箭的人,风雷的身体开始颤抖,开始缓缓的往下坠落,嘴角也不时的有血沫涌出,他不甘心的瞪向天夜,瞳孔里留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凶厉,仿佛他的灵魂在抽离他的躯体时已默默的发下毒誓,即使做鬼,也要向他讨要他和香桃的血债。
    第五十五章 冤家路窄
    沉沉的黑夜阴郁而凝重,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憋得让人喘不过气,鹿里在和络腮胡子缠斗时,胳膊和脸上都被刀刃刺破了血痕,紫阳气息依然不见起色,相对天夜的情况,就比先前要好了许多。
    “紫阳,还是你临危不乱,及时发射焰火,让小白他们上来救我们,不然,我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鹿里自责,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力量,足以摆平任何岔子,紫阳的面色好像比之前更惨白了,一点血色也没有,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他说:“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的保护我,现在我们大家都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鹿里将军,你能撑到我们前来营救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自责,还好紫阳随机应变,就是天夜太没用了,顶不上用也就算了,还······哎,真不知道你这个太子是怎么当上的,要是让你这个孱弱无能的人当皇帝,雪国的前景应该会比被南疆人占领更加不堪吧!”小宝玉说话向来口无遮拦,也从来不经过脑子筛选,小白突然收紧金丝韧,几乎要将小宝玉的胳膊勒断,它冲着小白嚷嚷说:“你有病吗?”
    “我看有病的人是你!哪有你这样说放原,不顾别人的感受,硬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小白为天夜打抱不平,小宝玉来了脾气,“你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却想着为别人擦屁股,你在断魂渊的时候,要是有你现在一半的心境,恐怕你的老巢也不至于被人毁得底朝天,你呢,也变成没有家人的小孤女。”
    “臭蝙蝠!你敢再说一句试试!”断魂渊的覆灭是小白内心最大的伤处,可是小宝玉去不痛不痒的将她的伤口揭开,拿她的处境开玩笑,这是她无法忍受的,天夜忽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巴掌冲着小宝玉的脸扇了过去,小白和鹿里还有紫阳,甚至连被打的小宝玉本人也都愣住了,一向柔弱斯文的天夜,居然也会出手打人,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小宝玉。
    “你凭什么打我!”小宝玉的脸颊火辣辣的,虽然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它却非常厌恶别人对它的侵犯,天夜同样深恶痛绝的瞪向它,“我打你,是因为你做的说的都太过分了,每个人的内心都有大大小小的伤,我绝对不会容忍你用开玩笑的姿态去揭开别人血淋淋的伤口,即便是事实,也不是我们想要看到它发生的!小宝玉,你给我记好了,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说话不过脑子,我不会对客气的。”
    “你说的不客气,就是打我巴掌?”小宝玉的眼睛里射出阵阵厉芒,依然改不了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教训起自己人来,你倒也还有模有样,弄得像是天王老子一样,怎么,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的女人现在被人抓起了,你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这就是你作为太子的的风范,还是你在落魄潦倒的生活里沉浸太久了,独独剩下只会对一只小蝙蝠指手画脚的能耐!天夜,作为雪国的大太子,真够有你的,打今儿起,我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你说够了没有?”小白再次收紧金丝韧,可是她却惊恐的发现,金丝韧好像已经牵制不了对小宝玉的控制了,鹿里不知道怎样劝解眼前乱成一锅粥的姐妹俩,看他们几个一句不让一句的说话方式,接下来,就算发生自相残杀的事情,他也不会觉得意外的。
    “他们这是怎么了?”紫阳气息微弱的说,鹿里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无奈的看着他们吵架时吐沫横飞的情景,叹息说:“不管他们,我们先去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等养好了精神,我们立刻上山。”
    “不等他们一起走吗?”紫阳问,她的目光看了看他们几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人,鹿里爱怜的抚了抚她额头上的几缕丝发,“在他们眼里,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口头上一分胜负,等他们神智清醒了,愿意上山就上山,不愿意上山,那就随他们自己的便了。”
    “天夜,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白忽然觉得她自己手上的金丝韧原本是用来控制对方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却有一种被对方反噬的力量牵制住的错觉,或者说,是对方的力量太过强盛,通过驾驭两者之间的金丝韧来吸噬她的力量,她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多年苦学的功夫正一点点的被金丝韧传送到小宝玉的身上,恍惚间,她意识到自己犯了很大的一个错误,小宝玉和洛心的元神都是需要一起用血祭的方式唤醒的,当时她急功近利,根本就不知道利用血祭,洛心的元神虽然也正常的苏醒过来,可是,她却有走火入魔的情况发生,小宝玉和她的情况一样,是不是它也会走火入魔?
    “你们这些胆大妄为的人类,也配跟我对弈?”小宝玉原本黑漆漆的眼睛,突然闪现出许多丝丝缕缕的红光,它走火入魔的情况和绾绾别无二致,小白急忙解除金丝韧,不想却被小宝玉反扣住力量,吸噬她力量的速度似乎比先前更加强烈了,它的身体随着愤怒的气势而迅速膨胀,它脸上的人类五官渐渐的模糊不清,只是那双折射红光的眼眸更加凌厉,手臂和身形也向蝙蝠演变,嘴角两边骤然出现类细而锋利的牙齿,牵制在它和小白之间的金丝韧,在两股力量不断的撞击下若隐若现,走火入魔之后的小宝玉和它的主子绾绾一样,变得六亲不认,它疯狂的吸噬着小白体内的精气,小白很快变得面色枯槁,瘦骨嶙峋,而联系彼此金丝韧也失去了往常的坚韧,隐隐发出即将锻炼的声响,天夜快刀斩乱麻,一刀切刀了那条闪闪发光的金丝,小白被一道强大的力量狠狠的甩了出去,直到撞到了一棵大树上,顿时树叶纷纷而下,鸟雀落荒而逃。
    变身过后的小宝玉,俨然一副狂魔蝙蝠的样子,它的身形和化为人形时差不多,那么巨型的翅膀张开时,仿佛能掩住半边天,它张大满是獠牙的嘴,发出恐怖的尖叫声,在悠远的山脚下一次又一次的回荡着。
    小宝玉将小白作为第一个袭击目标,它扑腾着翅膀,拼命的俯冲而下,天夜顾不得脖子上的伤,拔出剑挡在了小白的面前,猛地挥向小宝玉,强烈的剑风硬是将它逼离了小白,鹿里也义不容辞的加入进来,就在这时,小宝玉突然高高的飞到树梢之上的地方,再加上夜晚没有丝毫光亮,仅凭几支火把的光,根本看不到任何风吹草动。
    天夜和鹿里,将紫阳和小白团团围在中间,四周没有风,也没有异响,连草木摇动时’沙沙”的声音也不曾有,死寂一般的空气里,流淌着令人不安的危机。
    “天夜,我很想你。”一袭红衣的女子突然带着微微的光晕,从阴暗的地方缓缓走了出来,她的面容越来越清晰,嘴角带着甜美的笑容,优雅中透着仙灵的秀气,天夜怔怔的看着不断向他走来的女子,惊呼说:“仙雪!”
    “是我,原来你还记得我。”仙雪微微一笑,她此时的音容笑貌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女人,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神色有些迟疑的看向他,天夜气息有些错乱,鹿里大吃一惊,他顺着天夜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只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躺在地上的小白是断魂渊的人,她太熟悉这些把戏了,天夜看到的人,肯定是恶灵作祟,它们应该都是从断魂渊里逃出来的凶灵,也只有它们才能能力去利用人内心的软弱,从而牵制别人。
    “天夜,她不是仙雪,你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它们都是凶灵!你所看到的仙雪是凶灵变的,她会一步步的害死你的。”小白大声疾呼,可是她的精气已经被小宝玉吸噬的差不多了,现在连站都是件非常困难的事。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天夜断然否定了小白的话,仙雪盈然的眼眸里突然滚出两滴眼睛,一脸委屈的说:“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白头偕老的,可是你却亲手葬送了我,天夜,我的心好痛好痛,在火海里,我多么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就像我们曾经花前月下的那样,你说,你喜欢我的笑容,岂不知,你却用我的笑容葬身在火海里,没有人能理解我内心的苦楚,连你也不能!”
    “对不起!”天夜脑海里的那些被刻意掩埋的记忆,仿佛在瞬间变得鲜活,仙雪身上的光晕越来越亮,隐隐的,她的面容在光影里变得模糊不清,天夜急切的想要凝视她,不禁上前一步,这时鹿里突然抓住他的胳膊说:“天夜,这儿没有仙雪,你所看到的都是你的幻觉!”
    “你们别管我!是我害死了仙雪,我不想再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天夜挣开鹿里的束缚,仙雪向他伸出手,她的面容被光湮没了,可是她的声音却更加清晰生动了,“跟我走吧!我们去浪迹天涯,却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相伴到老,天夜,我不要海枯石烂,我要的,是你的心,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就还是我,之前发生那么多的不愉快,我就会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因为,我爱你的心,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如果你爱我的也未曾变过,就跟我一起走吧!”
    “天夜!”鹿里突然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许多绿光闪闪的东西,小白苍白的脸上顿时骇然失色,“快点离开这儿,那些绿光全都是凶灵的眼睛,它们会吞吃你们的精魂。”
    那些驻扎在不远处的营地,突然传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小白惊恐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看来鹿里将军的随从们,已经被凶灵们吞噬一空了,全都变成了孤魂野鬼,它们也加入到了凶灵的队伍里,手里依旧拿着兵器,面无表情的从远往逼了过来。
    “我跟它们拼了!”鹿里觉得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冲出去拼了,能杀一个是一个,小白却急忙制止了他,“不行,如果你死了,也会变成凶灵,和它们一样六亲不认,逮着谁都会下死手的。”
    “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吗?”鹿里忐忑不安的看着迅速围攻上来的凶灵,小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暗自下定决心,她突然猛地睁开眼睛,将后背上的包裹拿了出来,里面是一分为二的半张孔雀笆,她心里明白,这是洛心的孔雀笆,也只有它的弦音才能呼唤到绾绾,即使隔着千山万水,隔着十万八千里,她也能听到孔雀笆的呼唤。
    能驱除凶灵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天灵珠,而绾绾的身体里已经吸收了一颗天灵珠,她身上的紫光就可以让这些恶灵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小白几乎奄奄一息,她的手指费力的拔动着琴弦,可是她内力耗损的厉害,根本驱使不动琴弦,更无法让琴音通过意念而传送给绾绾,孔雀笆的声音越弱,绾绾洞察琴声的能力也就越弱。
    “爹,哥哥,你们走得不要太快,等等我好吗?我马上就要来找你们了。”小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她缓缓的凝聚体内仅在的力量,颤抖不已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当所有的力量全都集中在手指上时,小白终于拔动了孔雀笆的琴弦,一声犹如霹雳一般的声音轰然从琴弦上传了出去,而那些虎视眈眈的恶灵,仿佛受到了震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完全撤离。
    当那声琴声从她的指尖传出后,一口鲜血骤然从小白的嘴里吐了出来,五脏六腑全都被突然涌出去的内力扯碎了,她无力的歪道在地上,天夜依然陷在深深的自责里,想要用自己的命去向仙雪赎罪,就在这时,天边突然远远的传来一声凌厉的呼啸声,一个身带紫色光影的身形快如闪电一般,落在了所有凶灵的身后。
    “洛心!”小白躺在地上,却可以勉强看到一袭淡淡的紫光,她就是仙雪,洛心,也是现在的绾绾,她周身的紫光越发的强盛,刚才还鬼哭狼嚎的恶灵们,还未接触到天灵珠的光芒,就已经东躲西藏,抱头鼠窜了。
    而那些反应慢了半拍的怨灵,在紫光的照射下立刻灰飞烟灭,天夜的神智突然被天灵珠的光线拉了回来,那团亮光里的人影早已无影无踪了,只能隐约看到一团翻腾不止黑气。
    “我怎么会在这儿?”意识清醒之后的天夜,突然扔掉刀尖对准自己胸口的匕首,对于刚才的事情,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这时,身后传来了鹿里焦虑的声音,他急忙凑过去,却看到已经气若游丝的小白,她向天夜费力的伸出手,天夜在半空中捉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小白煞白的面容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连死亡的阴影也没有,她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对不起。”
    “别说话!”天夜握着她冰冷的手,却怎么也焐不热,小白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觉得有些话必须要当面告诉天夜,至少还他一个清白,“在青峰寨的时候,是我冒充了你,向仙雪射了一箭穿心,还有,仙雪就是洛心,洛心就是绾绾,她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名字不同罢了,是我害她失去了记忆,害她变成你所不认识的仙雪,但是我相信,在她的内心深受,她最爱的人,依然是你。”
    “为什么你要那么做?”天夜总算知道仙雪当初为什么要责问他第二次一箭穿心的原因,知道真相后,天夜总算松了一口气,向小白摇了摇头说:“一切都过去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送你上山,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死的,他在临死之前,特意嘱咐我,让我好好的保护你,一定要让你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我不行了,小宝玉吸干了我所有的内力,况且,我想我哥哥了,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想去陪陪他。”小白的目光看了眼怀里的孔雀笆,做了临终的托付说:“这个半张孔雀笆送给你,它的琴音可以联络到绾绾的心,也可以帮你找到剩下的天灵珠,天夜,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帮我报仇,帮整个断魂渊报仇,那个人叫千离。”
    “小白!”小白的手突然无力的从天夜的手里滑落下去,一滴眼睛,缓缓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了天夜的手背上,冰冷的液体,几乎像针一样刺痛了他的心。
    小白的身体,和她的眼泪一样,一点点的变冷,当黎明前的第一束阳光照射在她身上时,她整个人几乎变得像蝉翼那样脆弱和透明,身体渐渐的破碎,渐渐的化解成无数像白色蝴蝶一样的碎光,在半空中飘然起舞。
    天夜面色凄惶,看着漂浮在半空中凝聚不散的碎光,轻轻的伸出手,那些光影像是得到了某种呼唤,围绕着他的手旋转,天夜知道,小白在等待他的答复,他的眼神变得灼热而深邃,仿佛深不可测,让人摸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我答应你,答应你所对我嘱咐的一切,包括帮你去找千离报仇。”天夜话音刚落,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光影,转瞬间消失不见了,天夜的眼睛里不再有迟疑,而是坚决。
    “天夜,你要跟我一起上山吗?”鹿里将已经不省人事的紫阳从地上抱起来,天夜点点头,如果不是鹿里出手相救,他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做人一定要懂得知恩报恩,否则就没意思了,“好,我陪你去。”
    第五十六章 反应
    等天夜和鹿里的马车渐渐走远后,一个身影悄然从高大密集的灌木丛后面走了出来,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和晨曦柔和的光线相得益彰,凌晨的寒气在她的皮肤上刺起了遍身细微的颗粒,她看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要借着这丝寒意让自己更加清楚。
    “看够了没有?”一个男人霸道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不等她说话,他再次说:“看够了就跟我回青峰寨,这是你答应我的,现在反悔,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出尔反尔的。”女人低着头,默默的将刺起颗粒的胳膊缩到袖子里,她骤然抬起头,一脸的坚决,“千离,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如果你说的事跟天夜有关,那么我们之间就没得商量了,在我的身边,我绝对不允许你的心里装着其他男人,这是我的底线。”千离清俊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凶残和霸道,他注意到女孩微微颤抖的身子,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轻柔的搁在她的肩膀上,他温热的呼吸均有的洒在她的耳畔,“一千年了洛心,你不会知道这一千年我是怎么撑过来的,可是,我终究还是得到你了,以后你就寸步不离的呆在我身边好吗?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我要的恰恰是你给不起的。”绾绾冷冷的说,她忽然觉得腰问骤然收紧,千离的手像蛇一样紧紧的缠绕着她,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一个男人的心,一份无忧无虑的自由,其实这两点我都能给得起,就是你这颗榆木疙瘩脑袋始终不开窍,怎么也领受不了我对你的好,如果你还在我面前心心念念的提着那个男人,就别怪我不顾你的情面,一刀杀了他的了。”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绾绾的怀里依然揣着天夜送她的红色汗巾,仿佛有它在,就能守得住他昔日给她的一丝温存,刚才在看到他安然无恙后,她高高吊起的心,也就平安落地了。
    “洛心,别再折磨自己了,你跟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难道你忘了昨天的事情?你把他伤得那么重,几乎要了他的命,他的双肩上也承担着自己的使命,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再给他带来麻烦,洛心!”千离依然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怀里的人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如今找到了,以后就不会再弄丢她。
    “我都跟你说过一百次了,我不叫洛心,我叫绾绾!你爱的那个洛心,她早就不存在了,我不过是她的影子而已,睹物思人的爱情,根本就不是爱情,你处心积虑所想争取的,不过是你内心的不甘。”绾绾不去做谁的影子,无论是仙雪或者是洛心,她只是绾绾,一个被禁锢了千年从而复活的人,一个拥有空白记忆却深深爱上天夜的人。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些,天夜已经走了,这下你总可以跟我回去了吧?”千离有些恼火,他从未想过,自己苦苦骄傲了千年的苦痛,却依然没能得到千年之前的爱意和肯定,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忽然想到她刚才想要求他事情,“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绾绾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天夜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眼里的柔情变成冷冷的坚毅,千离将胳膊从她的腰肢上离开,一副好奇却又沉思的样子,“我倒想听听,你的要求到底是怎样的简单法。”
    “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只是,你不可以要求我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绾绾说,千离的脸色当时便阴沉下来,“你在为天夜守身如玉?”
    “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绾绾毫不让步,仿佛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千离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明显的伤痛,沉吟半晌后,才幽幽的说:“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卑鄙无耻,只要你愿意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我决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情,洛心,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做出如此让步,我也希望你能珍惜我对你的宽容,更别激怒我,逼我去做伤害你的事情。”
    “谢谢。”绾绾仿佛从千离倨傲的脸上看到一抹落寞和颓然,他转身就走,绾绾在离开之前,再次看了眼天夜离开的方向,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变故和险阻,如果她不是仙雪,不是洛心,也不是绾绾,他也不是雪国的太子,如果他们都是平凡的百姓,如果他们之间拥有平凡的情爱,或许,他们就可以一起相伴对方白头到老了。
    第五十六章 反应
    等天夜和鹿里的马车渐渐走远后,一个身影悄然从高大密集的灌木丛后面走了出来,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和晨曦柔和的光线相得益彰,凌晨的寒气在她的皮肤上刺起了遍身细微的颗粒,她看着自己的胳膊,仿佛要借着这丝寒意让自己更加清楚。
    “看够了没有?”一个男人霸道的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不等她说话,他再次说:“看够了就跟我回青峰寨,这是你答应我的,现在反悔,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出尔反尔的。”女人低着头,默默的将刺起颗粒的胳膊缩到袖子里,她骤然抬起头,一脸的坚决,“千离,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如果你说的事跟天夜有关,那么我们之间就没得商量了,在我的身边,我绝对不允许你的心里装着其他男人,这是我的底线。”千离清俊的面容上,掠过一丝凶残和霸道,他注意到女孩微微颤抖的身子,从后面抱住她,下巴轻柔的搁在她的肩膀上,他温热的呼吸均有的洒在她的耳畔,“一千年了洛心,你不会知道这一千年我是怎么撑过来的,可是,我终究还是得到你了,以后你就寸步不离的呆在我身边好吗?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我要的恰恰是你给不起的。”绾绾冷冷的说,她忽然觉得腰问骤然收紧,千离的手像蛇一样紧紧的缠绕着她,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一个男人的心,一份无忧无虑的自由,其实这两点我都能给得起,就是你这颗榆木疙瘩脑袋始终不开窍,怎么也领受不了我对你的好,如果你还在我面前心心念念的提着那个男人,就别怪我不顾你的情面,一刀杀了他的了。”
    “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绾绾的怀里依然揣着天夜送她的红色汗巾,仿佛有它在,就能守得住他昔日给她的一丝温存,刚才在看到他安然无恙后,她高高吊起的心,也就平安落地了。
    “洛心,别再折磨自己了,你跟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难道你忘了昨天的事情?你把他伤得那么重,几乎要了他的命,他的双肩上也承担着自己的使命,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要再给他带来麻烦,洛心!”千离依然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怀里的人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如今找到了,以后就不会再弄丢她。
    “我都跟你说过一百次了,我不叫洛心,我叫绾绾!你爱的那个洛心,她早就不存在了,我不过是她的影子而已,睹物思人的爱情,根本就不是爱情,你处心积虑所想争取的,不过是你内心的不甘。”绾绾不去做谁的影子,无论是仙雪或者是洛心,她只是绾绾,一个被禁锢了千年从而复活的人,一个拥有空白记忆却深深爱上天夜的人。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些,天夜已经走了,这下你总可以跟我回去了吧?”千离有些恼火,他从未想过,自己苦苦骄傲了千年的苦痛,却依然没能得到千年之前的爱意和肯定,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忽然想到她刚才想要求他事情,“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我的要求很简单,”绾绾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天夜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眼里的柔情变成冷冷的坚毅,千离将胳膊从她的腰肢上离开,一副好奇却又沉思的样子,“我倒想听听,你的要求到底是怎样的简单法。”
    “我可以跟你在一起,只是,你不可以要求我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绾绾说,千离的脸色当时便阴沉下来,“你在为天夜守身如玉?”
    “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绾绾毫不让步,仿佛没一点商量的余地,千离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明显的伤痛,沉吟半晌后,才幽幽的说:“我没你想像的那么卑鄙无耻,只要你愿意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我决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情,洛心,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做出如此让步,我也希望你能珍惜我对你的宽容,更别激怒我,逼我去做伤害你的事情。”
    “谢谢。”绾绾仿佛从千离倨傲的脸上看到一抹落寞和颓然,他转身就走,绾绾在离开之前,再次看了眼天夜离开的方向,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变故和险阻,如果她不是仙雪,不是洛心,也不是绾绾,他也不是雪国的太子,如果他们都是平凡的百姓,如果他们之间拥有平凡的情爱,或许,他们就可以一起相伴对方白头到老了。
    孔雀笆,当她第一次清晰的感觉到孔雀笆的琴声时,内心立刻涌现出一股强烈的预感,这是琴声召唤她的暗号,她的心,总会若有若无的感觉到琴声里饱含的怨念和痴情,这是当初天夜送给洛心的定情信物,也是属于她和天夜之间千丝万缕的灵犀,借着琴声,她能感受到他的心境,能感受到他需要她时的强烈的情感。
    绾绾心里暗自庆幸,她虽然和天夜分离了,可是联系他们的孔雀笆却在这关键时刻鲜明的显示着他们之间那些遗忘或者念念不忘的过去。
    当孔雀笆呼唤她时,千离借此要挟她答应永远陪在他身边,否则,绝不会放她去救天夜的,天夜若是死了,这恐怕是千离求之不得的事,就是因为她的坚持和牺牲,才换回他们几个死里逃生的机会。
    只是,她默默所做的这一切,将会像尘土那样,被湮没在时光的漂流里。
    绾绾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千离为了方便她的起居,给她配了一个丫鬟,绾绾知道,这是千离放在她身边的一双眼睛和耳朵,从此以后,就算思念,也绝不能放在脸上了,防止被这些丫鬟出卖给千离。
    “小姐,您饿了吗?要不要吃些点心?”一个聪慧机智的丫鬟春秀端着托盘出现在了绾绾的门口,绾绾对她没什么坏印象,或许是内心的强烈暗示,总觉得她是千离在众人经过千挑万选而选出来的,说明她拥有其他没有的伶俐,跟她打起交道来,也会棘手的多。
    “你先下去,我不饿,有事的话,我自然会叫你的。”绾绾说,春秀脸上掠过几分尴尬和落寞,仿佛从未想到新主子的性格竟然冷冰冰的,一时间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我让你出去!”绾绾冲着她嚷嚷起来,残留在春秀脸上的笑容立刻风卷残云的消失了,慌慌忙忙的退了出去,绾绾心慌意乱,这时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绾绾不耐烦的说:“我不是让你离开了吗?怎么还不走!你是想存心气我的对吧?”
    “怎么刚一回来就发那么大的火气,告诉我,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我去帮你收拾她!”千离的声音伴随着推门的声音,一起传到屋子的每个角落,绾绾缓缓的站了起来,心不在焉的说:“我的脾气不好,就喜欢莫名其妙的使性子,这样的我,你还喜欢我吗?”
    “再怎么不堪的你,依然是我心目中的那个人。”千离的眼神痴痴的看着她,绾绾不喜欢他看她时含情脉脉的样子,总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故意岔开话题说:“我身边不需要别人服侍。”
    “原来你是因为那个丫鬟才大动肝火的,这也难怪,在挑选身边人的时候,应该由你自己挑选才好,以免会让你落下心病,好像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每个人,都带着不可告人的意图和私心。”千离一副释然的样子,随后又像是向她保证是,“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人,我都会让他们消失的远远的,让你眼不看为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一个人可以照顾自己,不需要别人侍候。”绾绾不想祸及他人,更何况她跟春秀无冤无仇,也没必要因为这件事从而连累了她。
    “这两天山寨里不太平,我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你一个人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到处转转。”千离不想将她像囚鸟那样囚禁起来,她是一个人,是一个有心有肺有思想的一个大活人,人心是因不容易关住的东西,如果能关得住,他早在千年之前就能如愿以偿了。
    是因为出于爱,所以,他不想逼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更不想看到她脸上出现令他心痛的表情,也是因为爱,他才能变得如此执着和荒唐。
    他深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相信自己的心意迟早会化开洛心顽固的心,他相信,总有一天洛心会乖乖的回到他这儿。
    他们一起携手去看花开花落,一起去看朝霞晚露,一起去品尝生命里所给予他们的幸福和快乐。
    绾绾饿得肚子咕咕叫,她走出房门,自从回来,她还未曾出去走走,想起先前春秀送来的点心,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悔意,早知道就不会莫名其妙的冲她发火了,也不知道千离会拿她怎样,她那么清秀的女孩子,如果让她去做繁重的杂事,简直就成了暴殄天物。
    “你们几个把他绑在柱子上狠狠的手,一直打到他招了为止。”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大道上传了过来,绾绾心里一沉,仿佛这声音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听到过,她想去看个究竟,所以一路悄无声息的尾随在那些侍卫的后面。
    一路曲曲绕绕的,尽是一些偏僻的羊肠小道,绾绾心里提心吊胆的,那些侍卫终于在一个长满荆棘的地方停了下来,绾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把自己很好的藏了起来,日光下的荆棘,尖锐的刺仿佛闪烁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光芒,其中一个侍卫向不远处看管人犯的侍卫招了招手,很快,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皮肤上到处都是被鞭子打得皮开肉绽的伤痕,鲜血不时的从他的伤口里喷涌而出,绾绾看得触目惊心。
    “羽凡,不亏是雪国太子身边忠心耿耿的奴才,嘴巴就是比一般的奴才要有骨气!老子光冲你这一点傲骨,就少抽你两鞭子!不过呢,欣赏哪欣赏,我也是替大当家效力的狗,你只要招了你是否就是昨天在暗地里向风雷放冷箭的人,如果你还是不识时务,咬着牙不说话,就别怪我这个暴脾气对你翻脸不认人的了。”两个侍卫一右一右的分别架着羽凡的胳膊,拖着他走到说话那人的面前,羽心的脸也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模糊了他原本的面容。
    “他死都死了,就算我认了会怎样,不认你们又能把我怎样?我左右不过是条狗,贱命一条,你们想怎样折腾,我奉陪到底不就是了。”羽凡坦然自若的说,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人晃动着手里的鞭子,想要再抽他几下泄泄火气,可是羽凡身上已经没有可以下鞭子的地方,几乎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地方,那人气得实在没办法,看向那片长满荆棘的地方说:“鞭子既然侍候不了他,就让他去尝尝被荆棘扎得千疮百孔的滋味儿!”
    “是!”架着羽凡的两个人领命,立刻拖着羽凡转身走向荆棘丛,绾绾心惊肉跳,荆棘的刺锋利如刀,皮肤被扎到一根都会疼得要命,何况是那么一大丛的荆棘,绾绾也能从这些下人的处理手段上,不难看出千离是如何丧心病狂的人。
    “啊!”羽凡被人狠狠的扔进荆棘丛里,成千上万根尖锐的荆棘同时扎破他的身体,那样的痛已经不是撕心裂肺,而是死亡,羽凡身体剧烈颤动着,嘴巴张得老大,他的惨叫声不大,绾绾隔得那么远,也能听到一阵阵颤抖的恐惧和疼痛从他的喉咙里无力的漫出来,又无力的扩散在空气里。
    “你们几个把他给看好了,半个时辰后把他给我拉起来,还有,在没能从他嘴里撬出真相来之前,千万别把他给弄死了。”那人走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其他几个侍卫也随后离开。
    等所有人离开后,绾绾这才颤巍巍的站起来,她两腿发软,几乎是跌跌撞撞的才走到靠近羽凡的地方。
    “这颗是固元丹,你听了以后就不会觉得那么痛了。”绾绾不忍心看到羽凡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就算自己帮不了他,也想帮他减小片刻的痛苦,羽凡气息微弱,微微睁开眼睛,他在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灰败绝望的眼神里仿佛激起了一股灵光,他的身体微微动弹了下,扎在他后背上的荆棘仿佛比先前扎得更深了一层,疼得他痛苦的失声叫喊出来。
    “你别动,吃下这个就会感觉好一点的。”绾绾尽力弯着腰,想要将那颗红色的固元丹送到羽凡的嘴里,羽凡嘴里呻吟着说:“是仙雪小姐么?你怎么会在这儿?千离有没有为难你?天夜少爷呢?他还好吗?”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问他人做什么?”绾绾劝慰他说,羽凡的后脑勺也被荆棘扎伤了,不时有血从伤口里涌出来,阳光下的荆棘从折射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色光亮,还有刺鼻的血腥味,不时有成群结队的绿头苍蝇在他的伤口上飞来飞去,嗡嗡乱叫,差点恶心的没把绾绾胃里的隔夜饭给吐出来。
    “仙雪小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少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他一个人还安全吗?”羽凡是和天夜打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他愿意为天夜赴汤蹈火,以此来报答和天夜二十几年来的友谊,还有他的知遇之恩。
    “他虽然一个人,情况却很好,羽凡,你就听我一句劝,固元丹是我用来止痛的药丸,天夜要是知道你被折磨成这样,他肯定会痛心疾首的。”绾绾好不容易才将手伸到羽凡的嘴边,可是羽凡却忍着痛摇了摇头,更是紧咬嘴唇,“就算再苦我也不会吃的。”
    “你这样硬撑着下去还有什么意思!”绾绾焦虑的说,羽凡依然不肯吃,他有自己的苦衷,“我若是吃了你的固元丹,肉体上的疼痛就会让我的心里产生懦弱,千离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天夜少爷的,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他们拿来威胁少爷的把柄,仙雪小姐,我这么硬撑着,不是因为我是否朝着风雷放冷箭,而是想着有朝一日,我若能侥幸的活下来,我还想继续呆在少爷的身边,继续保护他。”
    “我明白了,你放心,不论你落得怎样的危难,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绾绾被羽凡铮铮铁骨感动了,就算他不是天夜的贴身侍卫,她也会出手救他的,在临走之前,羽凡突然叫住了她,忽然有些犹豫,仿佛他的问题有些说不出口,绾绾见他缄口不言,也就没有继续去刨根问底。
    第五十七章 真相
    天夜和鹿里,只用了短短一个半时辰,终于爬到了山顶,那座被成百上千棵红枫包裹着的山麓,在山顶有一棵参天挺立的大枫树,粗大、笔直的树干直插云霄,茂密的红叶几乎遮掩了半个天际,在树的下面,有一个简陋的小木屋,微风拂过,红叶抖动,如同一团团熊熊的火焰在蓝天上燃烧,在白云中跳荡。
    山顶的风清楚而沁人心脾,天夜站在山麓最高点,看着底下大大小小的山头,立刻有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紫阳情况怎么样了?那个叫大祭祀的人,你真的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么?”天夜不是不相信那个住在山顶上的大祭祀,而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总觉得哪儿好像不对劲,鹿里和天夜肩并肩的坐在石头上,一起看着山下被风吹得犹如火团的枫树,半眯着眼睛,好像在极力回想着有关大祭祀过往曾经的记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她也算不上是个祭祀,只不过若怜的父亲是南疆最德高望重的大祭祀之一,若怜自小便立志继承父亲的衣钵,可惜祭祀的职位只传男不传女,她在暗中偷偷学了一些皮毛,但是能救紫阳的,正是她所学到的这些皮毛,天夜,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尤其紫阳这件事,如果你哥哥若是知道了,他一定会想办法置我于死地的。”
    “是因为你暗中帮助此阳诈死,害得天奇的母后被皇帝处死这件事吗?”天夜在上山的途中,也七七八八的听了鹿里帮助紫阳出宫的原因,鹿里目光紧紧的盯着紧锁着的木门,不知道他还能为紫阳做些什么。
    “如果我和你哥哥对立,你会帮助谁?”鹿里表面上漫不经心的,可是内心里早已掀起滔天巨浪,天夜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不知道怎样回答才能是最合理的答复,鹿里哈哈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天奇是你的兄弟,虽然他投靠了南疆,可是亲情是任何利器都无法斩断的,所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嘛。”
    “如果按着天奇的心性,他的确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鹿里将军,我已经欠你两个人情了,有些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天夜一直都在回避天奇投靠南疆这个事实,他也不敢去想像那个曾经让他依赖和踏实的哥哥,怎么会做出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举动。
    “你愿意为了我而和你的哥哥反目成仇?”鹿里继续说,语气也是带着拉家常的亲切感,天夜没有抬头,他没有勇气在别人面前显示出他矛盾复杂的情绪,“其实我们也不存在反目成仇,只是他卖国求荣,投靠南疆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就彻底断裂了,他要享受他的荣华富贵,我身上依然背负着复国的念想,我······”
    “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奇怪?”鹿里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天夜也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奇怪’是什么意思,“是啊,我也挺觉得诧异的,你是南疆的将军,我是流落在外的雪国太子,我们本该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哪像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有说有笑,好像是两个久未逢面的好友,我们身上一点也没有冤家路窄该有的气势。”
    “我不知道这样友好的局面还能维持多久,但是,我也有我的职责。”天夜不知道是在鹿里表面他此时的心迹,还是在提醒自己摆好落魄太子的位置,鹿里说:“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对你动手的。就算动手,那也是过过场面,如果我不是南疆的将军,你也不是雪国的太子,那该会有多好,对了天夜,皇宫里最近出了许多怪事,我也说不上来哪儿怪了,就是凭着感觉能嗅出一种非同一般的气氛,就说我们的圣上,他最近的变化就挺大的,就拿他批示的折子来说,上面的字体跟他平时的字体截然相反,而且,他好像更喜欢沉迷女色了,甚至一连几天连早朝也懒得上,你说圣上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我相信大祭祀应该能解决你的疑惑。”天夜也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他却能敏锐的察觉到,这肯定跟天奇有撇不开的关系,他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鹿里!”这时门突然开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从半天的门缝里走了出来,她在看到鹿里身后站着的天夜时,眼神里明显的掠过一丝惊愕,鹿里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紫阳的病情,上前询问说:“若怜,紫阳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儿,还好她在出事之前已经服用了我给你的回魂丸,只是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的劳累,过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大祭祀若怜说,她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落到天夜的身上,好像在跟她所认识的谁做对比,鹿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一副感谢老天护佑的样子。
    “对了若怜,我有件事情要问你。”鹿里毫无顾忌的当着天夜的面,把内心的疑惑问出来,若怜却斩钉截铁的回答说:“根本就没有鬼魅一说,皇上近来沉迷于美色,不过是因为痛失晨阳公主而导致的性情大变,现在连紫阳也出了纰漏,他身上的这些奇怪的举动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倒也是。”鹿里对大祭祀的话深信不疑,天夜越来越觉得若怜的目光分明就是在打量他,而且一次比一次明目张胆,直到连鹿里也看出端倪来了,好奇的问:“若怜,瞧你看他的表情,好像认识他?”
    “没有,我只是从他的轮廓里看出,他这辈子注定要颠沛流离的过完一生,不免为他感到惋惜。”祭祀的话完全是她临时扯的谎,为的就是转移鹿里的注意力。天夜神色里的悲伤似乎更加沉重了,难道他这辈子都无法完成复国大任?
    “我要赶在夕阳下山之前回宫,天夜,我看你还是暂时留在山上的好,我听说你哥哥最近忙得都快忙疯了,虽然被圣上软禁,却也困不住他想对皇上表明心意的决心,命人到处张贴抓捕你的悬赏令。”鹿里将宫里的情况透露给天夜,希望他能够先在山上避一避风头,天夜沉默不语,他的使命不是明哲保身,而是肩负着雪国千千万万老百姓想要重振国土的意念。
    “你放心的去吧,我自会作打算。”天夜没有明说,鹿里在看完紫阳后,立刻打道回府。
    天夜一直坐在石头上,一直凝视着山下如火一样热烈的枫叶,或许看得太出神,他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在缓缓向他靠近,他以为是若怜,没有抬头,也没有打算跟她搭话,当他察觉到身后的气息并非是若怜时,这才调转过头,当他看到他的脸时,脑袋上仿佛连着碾过了好几个晴天霹雳,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有团火在他嗓门眼里肆意的燃烧似的,让他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哥!”这是天夜愣了许久后,唯一从嘴里念出来的字,天奇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居高临下,也没有冷嘲热讽,淡淡的,轻描淡写的说:“看到我那么惊愕,害怕我一刀割了你的头,拿到南疆皇帝的面前邀功求赏去?”
    “你到底在做什么?”天夜缓缓的想要站起来,天夜却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狡黠的笑着说:“我在做你这辈子有可能都完成不了的事儿。”
    “你怎么会来这儿?”天夜没话找话问,心里一半忐忑一半惊喜,天奇冷笑说:“我来看我的弟弟是怎样跟南疆的将军串通一气的,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早在你们上山之前就到了,也完完全全的听到了你们俩的谈话内容。天夜,你真的愿意为了敌国的将领而跟我反目成仇?”
    “鹿里对我有恩,他连救了我两次,我只是不想伤害他。”天夜的舌头忽然变得木讷起来,不知道怎样表达才能向天奇证明他想要复国的心意始终没有谈过,天奇的神色依然没有多少变化,“你是不是忘了那些被南疆人欺压的雪国百姓有多可怜,他们自亡国的那天起,就沦陷在水深火热里熬日子,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凭你这样优柔寡断的心性也想复国,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父皇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会骂你是不肖子孙。”
    “可是你不也到处追杀我?拿我的性命去向南疆的人表达你的忠心?”天夜没有追问哥哥追杀他的事,既然他投靠南疆是别有用心,就算追杀他,也不会真的置他于死地,可是天夜实在找不到可以为自己下台的话,也只好拿这件事情来堵他的嘴,天奇双手背在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火红火红的枫树。
    “如果你完不成复国的大任,就拜托你学好怎样逃命,怎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天奇冷冷的说,不是在冷嘲热讽,而是在关心弟弟的安危,毕竟表面的功夫他得做到万无一失才能瞒得过所有盯着他的眼目。
    “哥,你跟若·······”天夜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若怜一个劲儿的打量他,原来她早就见过哥哥了,甚至跟哥哥还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既然他自己想明白了,接下来的话,也就没必要问下去。
    “想要将一个女人控制得服服帖帖的,我可以说出一百零八种不同的方法,若怜即使是南疆的祭祀,不过也只是个女人罢了,我最拿手的,就是对付女人,如果不是她,我耗尽我这辈子的智慧,也可能想到鹿里竟然暗地里帮助紫阳暗度陈仓,他甚至还敢利用我,害得我不得不将母后偷偷送出宫去,也打破了我的全盘大计,这个仇,如果换作是你,你能做到对鹿里一笑泯恩仇吗?”
    “可是我还欠········”天夜心里更加确信哥哥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鹿里了,天奇冷冷的瞪向他,“你欠他的人情是你的事,要杀他的人是我,你上你,我是我,我跟你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你所走的那条复国路漫漫无期,说不定到你老死的那一天,你也看不到雪国的百姓将会在自己的领土上如何东山再起,如何重新繁荣富强!”
    “你要怎样处置紫阳?想杀了她泄恨吗?”天夜保不住鹿里,至少也得保住他的女人,天奇惊奇的看着自己弟弟,好像在打量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无论是鹿里还是紫阳,他们都是我们的死敌,虽然不是他们在雪国的领土上为非作歹,可是他们和那些丧心病狂的南疆人同宗同族,你要是可怜他们俩,比我低声下气投靠南疆还要可恨,天夜,雪国的百姓已经对我恨入骨髓,我不想让他们也恨你,群龙无首的雪国只会一步步的亡败下去,直到谁也不曾记得雪国的历史和存在,我问你,你就要抱着这样妇人之仁的心态让那些对你深怀激励之心的雪国百姓坚持下去?他们要等到哪一天,才能看到你给他们带来的黎明曙光?”
    “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天夜不想跟鹿里针锋相对,也不敢去面对那一天,这时若怜从门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写满了对天奇的眷念和依赖,天奇向她招了招手,若怜小鸟依人般乖乖的倚靠在他的怀里,天奇一边抚摸着若怜柔顺的长发,一边向天夜炫耀说:“爱情能融化女人内心的里的仇恨和隔阂,若怜是南疆的大祭祀之子,可是她爱我,即便背叛自己的家族,也要跟我在一起,她这样的牺牲可歌可泣,我也喜欢跟她这样的女人打交道,只是,”天奇低下头,看着怀里娇艳如花的女人,他的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种比寒光还要锋利的神色,若怜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天奇紧紧的搂着她,继续说:“只是一个可以出卖自己祖宗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有可能做出同样背叛我的事,与其身边养了一条长着毒牙的蛇,最好的办法不是拔掉它的毒牙,而是将它连根拔起,让它再也没有机会咬人!若怜,你知道的太多了,过深的爱很容易生成恨,我对你的情感投入的也不少,你应该知足了,要是你死不瞑目,就证明你没有良心。”
    “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若怜的身体骤然摔倒在地,胸口扎着一把微微颤抖的刀,天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问我有没有爱过你这种无聊的问题,应该记住我的样子,如果下辈子你还会遇到我,千万不要对我动心,任何女人对我来说,不过是行事的工具,如果我真心爱的那个女人,就算我死了,也要提前设计好怎样让她好好活着的计划,而你却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真的没有。”若怜的身体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后,便再也不动了,天奇看着她临死之前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将眼睛闭上时的情景时,他的脸上没有计划得逞后的得意,而是一脸的落寞,不知道,他是否还能遇到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女人。
    每一个遇上他的女人,都会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但是那个漂亮清秀的小哑巴呢?天奇却没有想好怎样对付她,也不知道是否要将她列到他的计划之内,算算日子,他离死亡的那一天,似乎又近了一天。
    “紫阳和鹿里,你只能选择保护其中的一个,天夜,我不一个生来就凶残成性的人,只是,我的日子不······”突然觉得还是不让弟弟知道自己快要死去的事情,临时急中生智换了个话题说:“我的计划全都安排好了,这段时间内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接你回来的。”
    “我不是一个懦夫,不需要你来保护,我坚信我自己可以扛起复国大任,我会还百姓一个大好河山,一个太平盛世!”天夜一字一句斩钉截铁的说,天奇这次没有打击他,眼睛反而湿润了,神色里多了几分对弟弟的肯定,虽然稍纵即逝,他的心,却莫名的踏实下来。
    “多么蔚为壮观景色,这是咱们雪国的大好河山。”天奇微微闭上眼睛,胸口突然袭来的一阵剧痛让他禁不住的皱起眉头,天夜下意识的向哥哥身边靠近一步,重复他的话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是咱们雪国的大好河山。”
    第五十七章 机智弄死络腮胡子
    暴雨来临之前的空气,总是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仿佛凝住了,绾绾坐在窗口,闷热的天气令她沉闷的心更加透不过气来了,就在她思绪着怎样搭救羽凡的时候,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门口传来两个男女一阵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的说话声,好像是在商谈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儿。
    “记住没有?”绾绾悄无声息的移到门边,透过门缝,她依稀看到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边色相毕露的瞧着她的屋,一边用警告的语气嘱咐着春秀,见她低低压着头,一副没答应却也没拒绝的样子,络腮胡子不禁来了火气,“啪”的一声扇在了春秀的左脸上,春秀被打得一个踉跄,几乎要撞到后面的柱子上,络腮胡子咄咄逼人,再次阴沉着脸逼视着她说:“记住没有?”
    “嗯!奴婢记住二当家的话了。”春秀战战兢兢的说,二当家的冷冷笑着说:“记住还不够,小秀,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你真想救你的情郎,就一心一意的照我的话去做,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也会将你的过失全都归咎到你情郎的身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奴婢必当尽心尽力为二当家的效劳。”春秀仿佛被人捏住了咽喉,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绾绾见二当家的神色猥琐,一看就是个卑鄙龌龊,贪财好色的人,当下,她的后背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小姐,你在吗?”不一会儿,恢复正常的春秀出现在了门外,绾绾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她想看看春秀联合二当家的能耍出怎样的奸猾手段。
    想必那个二当家的应该是个有勇无谋的人,他怎么会利用一个被大当家遗弃的人?又或者,他选择春秀,是因为手里抓住着她视为生命的东西,她的情郎是谁?又怎么会落在二当家的手里?
    “进来!”绾绾说,春秀推门而入,她捧着一碗香气四溢的粥,绾绾本来就被饿得头晕眼花的,她的食欲顿时就被托盘上的那碗粥给勾了起来,春秀的脸上看不出此时要联合二当家准备陷害他人的神情,连做贼心虚的也没有,仿佛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姐,这是山药枸杞粥,是奴婢亲自为您熬煮的,不知道小姐喜不喜欢?”春秀微微笑着,一点局促感也没有,这反倒让绾绾神色不自然起来,她看向春秀说:“你别老站着,先把粥放在桌上,我饿了自然会吃的,对了,你这叫什么粥来着的?”
    “山药枸杞粥,它营养丰富,具有美容养颜,补血益气的功效,小姐若是经常服用此粥,可以常葆气色,病痛不侵。”春秀一边说一边将托盘上的粥轻轻的放到桌上,绾绾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说:“我一个人呆着挺空虚的,你不如坐下来陪我一起说说话。”
    “奴婢不敢。”春秀大惊失色,这是她自进门以来第一个突破从容状态的表情,绾绾忽然想笑,眼前这个不敢在主子面前造次的女人,却敢联合二当家的来谋害主子,春秀到底是心虚还是虚心?
    “在我的屋里没那么多规矩,我让你坐你便坐,否则就是对我的不敬。”绾绾想试着用怀柔的方式来感化她,让她自己把内心那笔肮脏的交易吐出来,春秀同样战战兢兢的在椅子上坐下了,她的屁股好像只是坐在椅子的一角,仿佛可以在察觉到主子不高兴时,可以方便立刻站起来。
    “小姐,您怎么不喝粥?”春秀低着头,声音怯怯的说,让她坐着比让她跪着还要难受,绾绾端起桌上的那碗带着春秀一番好意的山药枸杞粥,透过朦胧而不停翻腾的热气,她看到了春秀脸上不时掠过一抹复杂而隐忍的表情,好像在刻意压抑着什么难以启齿的心事。
    “瞧你这副清秀可人的模样,应该不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孩儿,你是怎么心甘情愿在青峰寨做任人差遣的丫鬟?”绾绾嗅着热气里扑鼻的香气,忽然觉得心里也跟进了热气一样,全身暖暖的,如果她不是亲眼看到春秀和二当家之间的勾结,她一定会向千离那儿重新要回她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奴婢的家世说来话长,小姐,您怎么······是不是嫌奴婢的粥做的不够好?”春秀一直在间接性的催促绾绾赶快将粥喝了,好像一直都在焦虑的等待着她中毒发作的情景似的,绾绾心里一紧,对春秀的愧疚立刻一扫而光,抬起脸,眼神里的冷漠和放下碗时“砰”的一声的撞击声,犹如都在无言的述说她对春秀的嫌恶。
    “小姐!”春秀果然在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茫然不解,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到了主子,绾绾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习惯性跪在地上的春秀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小姐,奴婢不敢!”春秀的额头低低的压在地面上,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的呜咽,绾绾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根银针,在春秀不知所措的空隙,将银针扎进粥里,她疑惑不解的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银针,也不知道春秀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没有履行二当家的命令。
    “春秀,你抬起头来,我有话要问你。”绾绾迅速的将银针收了起来,待春秀抬头时,她的脸上已经一片平静,春秀满脸是泪,一脸惶然的看向绾绾说:“奴婢知罪!奴婢不该欺瞒主子的,奴婢愿意对主子全盘托出。”
    “是么?”绾绾以为春秀脑子开窍了,以为她以柔克刚的法子在春秀的身上得到了奏效,所以,她沉闷的心和微微苍白的脸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润,带着几分活络,春秀仿佛鼓起了十二分的勇气,才将自己的语气和言辞变得流畅,“小姐,您是否还记得二当家的?”
    “你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绾绾心里忽然闪过一丝不安,她知道春秀即将和二当家联合害她的事,但是,她总觉得春秀这种说话方式好像并没有打算老实招供的样子,更像是要转移话题,春秀见主子的脸色比刚才更隐晦了,语气也变得有些难以启齿,绾绾特别厌烦她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来了火气,“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难道这过于你来说很困难吗?”
    “先前大当家的将奴婢遣到后山做杂役的时,奴婢听了许多关于小姐的流言,有的说小姐跟二当家关系非同一般,有的说小姐是个不知廉耻的淫妇,还有的说,小姐是从火海里走出来的恶鬼,这次回来,就是要向青峰寨讨债来的,总之,他们将小姐的声名传得一文不值,小姐,您也不必在意,那些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您也不必放在心上,省的让自己心烦!”春秀一鼓作气,将她欺瞒主子的话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绾绾听完之后目瞪口呆,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入目的过去。
    “胡说八道,他们都在胡说八道!”绾绾一甩手便将桌子上的山药枸杞粥扫落到地上,碗里的粥就像从春秀嘴里蹦出来的话,摔得满地都是,她的心,也被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知道怎样才能收拾起来。
    “还有呢?还有没有比这个还要污秽不堪的流言?我倒想听听,还有什么其他关于我的流言蜚语。”绾绾浑身颤动,突如其来的寒噤让她失去了平日里温婉灵秀的姿态,像是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怨妇,无时无刻不在向外人申述她的内心疾苦,春秀吓得够呛,再次大气不敢出的将头压在地面上,仿佛随时等待着主子的发落。
    “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小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春秀脸上的神情再也没有先前那么从容不迫了,仿佛是一个被人揭了罪名的惯犯,拼命的掐住时机,从这个门里逃出去。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怕什么?”绾绾的情绪不知怎地突然平静下来,仿佛惊人的速度接受了从春秀嘴里蹦出来的那个令人厌恶的事实,春秀越来越摸不透主子的心思,脸上的惊慌也是一阵比一阵汹涌,仿佛她随时都会面临着性命不保的下场。
    “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总会去做一些委曲求全的选择,我不知道你不愿意离开青峰寨的动机是什么,其实这也不难解释,要不寨子里活着一个你立誓要报仇雪恨的人,要不就是你的意中人被困在了寨子里无法脱身,要不,你受到了什么人的胁迫,春秀,暂且不论那些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说我刚才说的那么几句话,你觉得我说的话有没有落到你的心坎上去?”
    “小姐,奴婢·······”春秀蒙在脸上的遮羞布仿佛被主子猛地扯了下来,内心刻意隐藏的秘密也就无遮无掩的暴露出来,主子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栗,她更经受不住她那锐利而锋利的目光,她脸上的泪水像是淋了雨似的,不住的从脸上滑落下来,春秀爬到主子的面前,就差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了。
    女人的眼泪是男人的软肋,可是同为女人,她的眼泪就会变成点燃主子勃然大怒的引线。
    “你哭什么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心狠手辣,不受待见的主子偏偏喜欢欺负同样不受待见的奴才,既然我已经把话开门见山的说了,我希望你也能识点时务,你不吃亏,我也从中受益,这笔两全其美的买卖,不是谁脸大就能蹭到的便宜。”绾绾似乎已经想到了怎样收拾二当家的方法,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有些时候反其道而行,也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你拿着,放在我的饭菜里,还有,你要记住我所说的每一个字,因为这对你对我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步骤,我知道被人威胁的滋味不好受,可是,事到临头,你只能硬着头皮去拼一拼,你自己回去思量一下。”绾绾不知道是在教训春秀,还是在嘲笑自己,好快向春秀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些,春秀老老实实的靠过耳朵,绾绾轻言细语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便将她打发出去了。
    第六十章 相遇二
    枫树那红彤彤的叶面上,有着清晰的叶脉,边缘上长着均匀的锯齿,样子虽然像伸开五指的手掌,但颜色却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天夜将若怜的尸体掩埋在一棵枫树下面,一个南疆最赋声名的祭祀之女,就这样潦草而凄凉的葬在了荒山野岭。
    “若怜呢?”紫阳的声音幽幽的从后面传来,天夜慌忙将那只沾满泥土的手笼到了袖子里,他不擅长撒谎,可是这一次他却将这个谎撒得游刃有余,“她临走的时候交待过我,说你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两天就可以下山了,还说她这次下山要耗费好些时日,你应该知道的,悬崖峭壁上的草药最珍贵了,她说有缘必会重逢。”
    “若怜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孩,为了我忙前忙后的,真是难为她了。”紫阳有些过意不去,天夜的目光慌忙从她的脸上移开,生怕脸上的心虚被她看见,若怜的确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她的那份好心甚至好过了头,在帮助鹿里的同时却犯了心爱之人的大忌,天夜不愿再去想若怜临死时的神情,她的死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好像死在天奇的手里早已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也是心爱之人在她的人生最后赏赐了一种别开生面的幸福。
    或许在若怜看来,她的死,完全是死得其所,对天奇的冷血和残忍更没有半分嗔怪。
    “你恨我吗?”紫阳说,她不喜欢这种沉默而别扭的气氛,天夜一时间没能理解她话里的意味,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她,紫阳微微一笑,她的笑当真让所有的美都失去了颜色,也怪不得鹿里会不顾一切的帮助她逃离皇宫,也为了她铤而走险的将未来和仕途搭上去,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是说我的父皇夺取了雪国的江山,害得你变成流亡在外的落难太子,就冲我是南疆的公主,你会因此记恨我吗?”紫阳将她的话通俗易懂的加工了一下,天夜在听到‘落难太子’四个字时,心里一阵翻云覆雨,他变成落难太子的同时,成千上万的雪国百姓也变成了无辜的落难流民。
    受苦受难的何止是他一个人,他情愿身陷火海,也不愿意让雪国的百姓陪着他一起挨罪。
    “我没有理由记恨你的,毕竟对雪国发动侵略战争的人又不是你,就算那个人是你的父亲,但是你也没有参与残害雪国百姓的行为,所以,我说我没有理由怪你的。”天夜不是一个是非不分明的人,自然也不会因此迁怒到紫阳的头上。
    “鹿里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他的福气。”紫阳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天夜在民间时就听说了许多关于皇宫里的传闻,他很想知道紫阳是怎样一步步从皇宫里走出来的,也因为她的诈死,直接导致了天奇不得不将他的母后悄悄的送出宫,也逼得他越来越凶残。
    “既然你问了,我也不会瞒着你的。”紫阳在面对天夜的提问时,直言不讳的说,她的这份直爽更是增加了天夜对她的敬重,紫阳说:“父王为了巩固掠取来的雪国江山,他想到了他曾经巩固南疆江山时的办法,想让我去和一个部落的首领联姻,姐姐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他都能忍下心利用她,我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姐姐却把命丢在了父皇为她安排的联姻里,我真的不想像她那样活着,姐姐比我聪明,她的下场尚且如此,我又能落得怎样光鲜透亮的好下场,与其做父皇手里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还不如豁出命去拼一拼,所以,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了鹿里,他一直都很喜欢我,只是碍于他已有妻室,我是堂堂的南疆公主,父皇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我屈居妾位,这也关于皇家的威严,可是我们私下里却一直都有往来,他说他愿意带我远走高飞,最好的办法就是诈死,这样,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带我离开了,鹿里为了保险起见,他给了我一颗红色的药丸,它可以帮我瞒过任何仵作,鹿里说,这是若怜给他的,所有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从民间的传闻里听到了些许吧。”
    “鹿里答应带你远走高飞,可是他的妻室又如何安排?”天夜无声的叹了口气,情爱的伟大要不体现在至高无上,要不就是天诛地灭,鹿里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妻弃子,不顾东窗事发后他们将会面临的绝境和死活,此乃不仁不义,称不上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在这如履薄冰的世道,他俩的爱情又能熬得了多少个春秋?
    “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哪有精力一下子顾及那么多。”紫阳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天夜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换了个话题说:“你会一直守在这儿等待鹿里?”
    “那你呢?准备下山了吗?”紫阳淡淡的说,好像并不在意他的离开,天夜也正准备向她辞行,别人不知道的隐情,他心里最明白不过了,天奇已经知道真相,他必会将鹿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且不说鹿里即将面临的困境,就说紫阳,天奇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他杀了若怜,下一个被杀的人有可能就会轮到紫阳了。
    他没有把握帮到鹿里,但是,对于保护紫阳安全,以解鹿里后顾之忧的事,他觉得自己是时候还鹿里的人情了。
    “你跟我一起下山吧。”天夜的话里没有征求意见的语气,而是一种必要带她一起走的决心,紫阳不出所料的摇了摇头,“我要在这儿等他,一直等到他带着我一起浪迹天涯。”
    “你在这儿很危险。”天夜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让紫阳心甘情愿的跟他走,而且还不被她发现他极力所隐藏的私心,对于哥哥和鹿里,他的心,在某些自私的时刻,还是偏向哥哥的。
    无论他做怎样的决定,都不想看到他最在意的两个人自相残杀,两败俱伤。
    “这儿很危险?”紫阳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仿佛要从这句话里参悟出什么玄机,天夜做贼心虚,他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若怜的惨死,哥哥即将对鹿里痛下杀手的秘密,紫阳是个冰雪聪明的人,有些话只要给她提一星子的点,她就会心领神会了,“若怜没有下山采药是吗?她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在醒来之前,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来过?那个人是谁?天夜,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鹿里三番两次的救你于水火之中,你却忘恩负义,明知道鹿里此番回去有危险,你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他深陷龙潭虎穴,天奇心狠手辣,你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甚至,你还假惺惺的想要带我离开。”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害过谁。”天夜痛苦的闭上眼睛,迄今为止,他唯一动手伤的人便是他最爱的仙雪,为此他痛不欲生,懊悔自己的懦弱,紫阳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不屑一顾的说:“你说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谁,如果鹿里在宫里有个三长两短,这份罪孽你逃也逃不掉的,你想下山就请自便,就算这儿再危险,就算天奇领着千兵万马杀过来,我也要在这个地方等鹿里,直到等到最后一刻为止,他若死了,我也不愿意一个人苟活。”
    “鹿里的生死,我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天夜下定决心的说,紫阳怔怔的看着他,似乎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如果他死了,你再去管他的身后事,未免会显得你太过虚情假意了。”
    “鹿里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没齿难忘,紫阳,我带你走,就是不想让你成为天奇威胁鹿里的把柄,实话跟你说吧,若怜的确是南疆的大祭祀之女,但是,她的心却已经变成天奇忠心耿耿的工具,天奇知道你还活着,也知道是若怜暗地里帮助鹿里,只是她并不知道天奇和鹿里之间的恩怨情仇,所以才会······”天夜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相信以紫阳的理解能力,她的心里应该大概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若怜她好傻,怎么会喜欢上天奇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紫阳隐约猜到若怜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却没能想到她却背叛自己的国家,爱上一个她本该视若死敌的男人,被人利用不说,到头来却落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天奇暂时不会对鹿里下手,紫阳,你跟我一起下山,只要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帮助鹿里彻底摆脱天奇的。”天夜的话不是让紫阳安心,而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哥哥和鹿里,他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绝不放弃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哎呀哎呀,好一出感人至深的英雄救美!看得我都快流眼泪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天夜大吃一惊,只觉得这声音异常的熟悉,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谁,一个庞大而漆黑的身影突然从参天的枫树后面掠了过来,巨大的爪子猛地抓住了紫阳的肩膀,毫不费力的竟将她高高的提到树梢之上,紫阳的肩膀立刻被那只怪物尖锐而锋利的爪子刺穿,鲜血源源不断的从伤口里涌出来,像下红雨似的,滴落在天夜的脸上。
    “小宝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快把她给我放下来!”天夜在看清那只怪物不是别人,正是绾绾的小奴才小宝玉时,立刻惊讶的睁大眼睛,它此时此刻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只小蝙蝠,现在的体形,至少比之前大到五十倍,漆黑的眼睛里不时闪现凶光,小宝玉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紧紧抓着被它用像铁钩一样的爪子吊在半空中的紫阳,洋洋得意的说:“天夜,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原来,你也和其他没心没肺的男人一样,有了新欢就把旧爱抛到九霄云外了,英雄救美嘛,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不如把新欢和旧爱撮合到一块儿,地点就在青峰寨,你乐意救谁就救谁,要知道,并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能有你这样的艳福,那我先把你的新欢带到你的旧爱那儿,两个女人棋逢对手,当然得相互打个招呼。”
    “小宝玉,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连同小白的帐,我一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天夜后背上没有长着跟小宝玉有得一拼的翅膀,小宝玉不以为然,快速的扇动着翅膀说:“废话不多说,那我就在青峰寨等着你大驾光临了,对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找个人帮你扛副棺材,若是你一不小心的死在那儿,青峰寨的大当家的可没那么多的善心,找个风水宝地将你这个昔日的雪国太子给好好风光大葬的。”
    “天夜,孔雀笆!只有孔雀笆才能对付·······”紫阳在出宫的时候,偷偷的将南疆的镇国之宝孔雀笆给偷了出来,她的父亲已经抛弃了她,她没有保护自己的技能,只好将那半张孔雀笆带出来,她想的,只想换回下辈子平平淡淡的幸福。
    “孔雀笆!”天夜仿佛得到了暗示,迅速的返回紫阳居住的小木屋里,他在屋里翻箱倒柜,就是没有找到关于孔雀笆的半分线索,天夜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的那半张孔雀笆取了出来,原本就是一体的两张孔雀笆近在咫尺,它们拥有惊人的灵性,天夜拔动着琴弦,隐约的,他好像听到一阵类似的琴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天夜顺着声音来到木屋前的枫树下面,地底上似乎响起沉闷却又异常清晰的琴弦,仿佛在响应另一半的呼召。
    第六十一章 威胁
    “驸马爷!”一个太监怪声怪气的站在门口,手里高高的捧着圣旨,开门的是个小厮,是天奇亲自挑选的奴才,之前的那几个,全部被他秘密处死,太监说皇上体恤驸马病弱,因此就免了接旨的仪式,希望他早日康复,为南疆的未来出谋划策。
    “筠儿姑娘,这是皇上派公公送来的圣旨。”小厮毕恭毕敬的将圣旨毕恭毕敬的交到筠儿手上,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刚被天奇解救时的那个小哑巴了,作为驸马的贴身丫鬟,她的地位随着驸马对她的重视而水涨船高,筠儿双手捧着圣旨,脚步刻意放缓的来到天奇的房间,他的脸,似乎比昨天更加苍白了,连说话的气息也弱了几分。
    “你怎么来了?”天奇用胳膊支撑着身体,缓缓的坐了起来,筠儿立刻上前搀扶,想要让他的手在她的胳膊上借些力,天奇目光从她的脸上,一路滑落到她的手,自然会注意到被她端端正正捧在手上的圣旨。
    “去给我倒杯茶。”天奇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弱,体内绝命散的毒性也在一天一天的增强,再这样下去,他即将毒发身亡的消息,只怕就要瞒不住了,筠儿并不知道天奇病弱的原因,天真的以为驸马是因为痛失爱妻,从而伤心过度才会落下的病根子。
    筠儿利落的倒了杯茶,轻轻的在嘴边吹了吹,等茶水不冷不热的才送到天奇的手里,她不会说话,可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却流光溢彩,天奇惊讶于她沉鱼落雁般的面容,在他身边,她就像一朵淡雅而娟秀的百合花,热热烈烈的开放着,散发出令人无法抵御的诱惑力。
    他也素知苍蝇是怎样碳爱美色的人,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这个小哑巴还会像这样笑得流光溢彩吗?
    他最担心的不是他即将破碎不堪的未来,而是已经引起对筠儿注意力的苍蝇,当初是他让苍蝇做的皇帝,如今,天奇却有种无法控制他的错觉。
    “记住,以后不要再穿红色的衣服,也不要再在脸上末什么胭脂水粉,既然是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样子,每天花枝招展的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勾引我?想麻雀变凤凰?”天奇也知道,就算筠儿不去刻意的妆容打扮,她的美也是光彩夺目,独一无二的,就像光,再怎么密不透风,总会露出光线。
    筠儿只是愣了一下,即没有落泪,也没有惊慌失措的,只是一脸无辜的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仿佛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在老师面前尽量检讨自己的过错,如果她会说话,一定会拼命的向他道歉的。
    “你先出去,以后没有我的话,不要随随便便的进出我的房间。”天奇不忍心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见她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天奇不禁来了火气,一把将手里的杯子甩了出去,杯子破碎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筠儿的神智仿佛被尖锐的声音惊醒了,在转身的时候,一颗泪水禁不住的从她眼角滑落下来,天奇看着她瘦弱的身体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喉咙里立刻涌起一股血气,隐隐发黑的血从他的嘴里喷洒出来,这也昭示着绝命散的毒性已经深入骨髓了。
    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铜钱般大小的光斑,筠儿坐在石凳子上,这儿是天奇每天都会来坐上一小会儿的桂花园,她也经常陪着他观赏树上一丛丛、一簇簇金黄色的桂花。
    一阵秋风吹来,树上的桂花都纷纷飘落下来,香气扑鼻,筠儿此时已经没有了平时里欢喜雀跃的心情,鼻息间的清香,仿佛受到了眼泪的浸染,变得微微发苦,就像天奇每天按时按点服用的中药,散发出淡淡的苦香。
    中药?筠儿仿佛想起自己一直疏忽大意的地方,她的娘亲虽然是红尘女子,在家道中落之前,也算是大户人家的闺秀,她自小便习得一些医术,在日常生活里,也经常口口相传,教导她的女儿,所以,筠儿的医术虽然不及娘亲,但是,她却能认识各种草药,以及草药对应的药性。
    筠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被天奇掩埋在泥土里的药渣,让她大惊失色的是,药渣里竟然还有蝎子,这些药根本就不是治疗身体疾患的方子,而是药性狠辣,只是用来延缓身体里的某些致命毒素的蔓延。
    怪不得他的身子会越来越弱,甚至,她还见过他吐过几次血,每次他都含糊其辞的说着让她无法质疑的解释,筠儿仿佛觉得头顶上的那片天突然塌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狗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了?”天奇一脸不屑的将手里的圣旨放到火盆里烧了,他看着明黄的布帛高高的患起火苗时,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无与伦比的寒噤。
    他身边出了太多忘恩负义,狡猾多端的小人,所以,对付小人,他自己也总结出一套葵花宝典,根本不同程度狡诈的人,他使用的手段也各不相同,但是对付苍蝇,他却没有多少把握,毕竟他在收拾银耳时,已经将自己连带着逼上了绝路,天奇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他灰飞烟灭。
    苍蝇给他捎来的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南疆朝堂上,他力所能及的煽动窝里斗的手段,已经做到了极致,那些为了利益而争得面红耳赤,杀得你死我活的大臣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其实另有其人,苍蝇在圣旨上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他做到了曾经答应他的一切,现在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鹿里,作为反馈他的条件,苍蝇想要天奇将他的小哑巴送给他做妃子,实在不行,做他的贴身宫女也不错。
    对于苍蝇来说,让天奇送一个女人给他,只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况且,他们之间的地位和关系早已此一时彼一时了,就算用强硬的方法从他那儿将小哑巴给抢过来,在苍蝇看来,这也是天奇为人君臣必须学会忍受的第一步。
    门突然被人撞开,天奇下意识的看了眼火盆里尚未完全烧毁的圣旨,他在发现跌跌撞撞进门的是筠儿时,脸上的惊慌立刻转变成愠怒,筠儿没有在意天奇那双几乎要冒出火花的眼神,微微红肿的眼睛显示着她是一路哭着跑来的。
    “那么没规矩,不是让你不要随便进来的吗?”天奇怒气凶凶的说,筠儿只想确认天奇的病弱到底是出于中毒,还是其他原因所致,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过天奇的手,她纤细的指尖准确无误的探到他的脉搏上,天奇猛地抽回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毫不费力的将筠儿往门口的方向拽。
    “你给我从这儿滚出去,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进来了,我也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天奇将筠儿轰出门,脑海里思虑着怎样才能让苍蝇断了对筠儿的念想,反正他是不可以跟她在一起,更不能私相授受,眼下,也只能尽快的将她配给府里相对安分老实的男人。
    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给任何女人未来,而且,他对女人的用心全都集中在她被利用的价值上,就算一颗棋子,失去作用的棋子,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丢弃,省的后患无穷,他独独为了小哑巴而打破了他对女人一直以来的看法和对待。
    为了她的幸福,他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摔进火抗里的。
    半个时辰后,天奇召见了他一直安放在宫外待命的部下刘昭,他对天奇的忠心,就像羽凡对天夜那样天地可鉴,筠儿也被叫来了,微红的眼睛,带着明显泪痕的脸蛋儿,似乎将她的美衬托的更为娇艳了。
    刘昭在看到筠儿的刹那间,以为自己见到了天外飞仙,一时间看呆了眼,直到天奇咳嗽两声。他才惊醒过来,脸上满是唐突。
    “这些年辛苦你了,今年有二十了吧?”天奇的目光轻轻的落在筠儿的脸上,还有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眼不看为净,也省的自己下不了决心,刘昭如实回答说:“能为驸马效力,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我今年刚满二十。”
    “娶亲了吗?”天奇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筠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个究竟,刘昭一脸狐疑,依然回答说:“还没,当真是让驸马笑话了。”
    “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给你什么实质上的犒劳,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把筠儿许给你做········她是我这儿的侍女,生得花容月貌,唯一的缺憾就是不会说话。”天奇故意把话说得尖酸刻薄,好像这样说就可以将他对她的有的好感都撇得干干净净,刘昭恨不得多生两双眼睛,怎么也看不够她,筠儿没有哭,她的眼神里仿佛多了几分毋庸置疑的坚决。
    她的指尖在匆匆扫过他的脉搏时,仿佛已经感觉到他体内那些肆意蔓延的毒性正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生命,她不相信他对她的好,只是出于主子对一个不能说话的小哑巴的同情。
    当天晚上,刘昭就和筠儿成亲,天奇看着身穿红色喜袍的筠儿,他的眼睛好像被针猛地扎了似的,流出来的不上酸涩的泪水,而是血,天奇目送着两人进入洞房,随后便连吐了两口血,神志不清的摔倒在地上。
    第二天,刘昭领着新媳妇来给天奇请安,春宵一刻值千斤,此时的筠儿眉宇间,已经多了几分别开生面的韵味和光彩,天奇接过她特意奉上的茶,茶水一如既往的醇香,只是品尝的心境不同,连他平日最喜爱的茶水好像也改了味,仿佛变成带刺的荆棘,一路扎着他的喉咙,他好像混合着血肉咽下肚去的。
    天奇让刘昭尽快带筠儿出宫,然而让天奇始料未及的是,苍蝇在得知喜欢的女人在一夜之间成为一个奴才的妻子时,顿时火冒三丈,故意以筠儿是雪国大臣善南佩的名义给扣留下来,连同她的夫君,被苍蝇下令暂时关押在监牢里。
    对于南疆来说,雪国的任何遗民都是,何况是一个昔日手握重权的大将军,筠儿是叛贼的女儿,扣押她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更何况,她的事儿是苍蝇鸡蛋里挑骨头,故意使的绊子,为的就是要以此来震慑下天奇,让他擦亮双眼,看清他苍蝇的天下,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苍蝇自从做了皇帝之后,这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美好,南疆皇帝将雪国后宫里的女人做了一次大整改,漂亮的可以留下,老弱病残或长得毫无特色的,全都拉出去当作逆贼给拉到菜市场砍头了。
    皇宫里除了皇后,其他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几乎被杀净了一大半,剩余的一些多半是近两年才被选进宫年轻貌美的妃嫔,苍蝇在后宫里为所欲为,一天换一个女人,每天都能享受到不同女人的侍候,他也明白做为皇帝的好处,也明白为什么皇子皇叔们争得你死我活的原因所在,无非都是想要得到全天下最好,也只能他一个人独享的东西。
    苍蝇尚在断魂渊里的时候,他的地位充其量就是一条狗,每天都得小心翼翼的侍候主人的情绪,必要时还得学会屈服和谄媚,近来的消息传来,说是断魂渊被毁,数以万计的恶鬼和凶灵趁机逃遁而出,到处伤人害人,原本早已满目疮痍的雪国,好像被这些恶灵掐住了命脉,是生是死,全都攥在恶灵的手上。
    一到夜里,即便是皇宫,也能听到令人头皮发麻的鬼哭狼嚎声。但是,这几天,以往深夜会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突然消失了,也不再出现恶灵伤人吃人的事情,那些深受其害的百姓即使在没有鬼叫的深夜里,也无法成眠。
    不见了鬼叫, 并不能代表恶灵就此消失,不为人知的是,这些恶灵的消失是因为受到了苍蝇的召集,因为苍蝇本来就是断魂渊的人,自小就开始在断魂渊里修炼,多少掌握着如何操纵和利用恶灵的手估,尤其是当初被小白逼着练就的那套断魂渊的禁书五招式,他已经游刃有余的可以控制住五招式所产生的反噬作用,他的内力越来越强,操纵恶灵的能力也就随之增强。
    苍蝇残忍的让那些恶灵强行霸占南疆的将士,他们就像一群被人操纵的傀儡,苍蝇就是万军之首,只要有恶灵存在一天,就没有人可以觊觎他的霸权和地位。
    这些上万个被恶灵附身的南疆将士,只要在苍蝇的一声令下,他们可以在一夜之间杀光所有雪国的百姓,包括天夜和天奇,只要是雪国的,连一头猪一条狗都不会漏掉的。
    苍蝇对天奇不是没有知遇之恩,但是再多的恩情,也抵不过他日益膨胀的心,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天奇,有的,只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欲念!
    其实苍蝇有的是女人,他伸手向天奇讨要小哑巴,不过是想探一探他的心思,是依然把他视为从前的苍蝇,还是如今睥睨天下的君主。
    天奇的存在,就像他生命里的一块无法抹去的污点,每每看到他,苍蝇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自己不堪入目的过去,天奇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轻蔑,也在时时提醒着他像苍蝇一样可憎的身份。
    想要擦掉这段过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个让他看到就不开心的东西毁掉,这一点,苍蝇可是从天奇身上现学现用的。
    在苍蝇没有摆脱银耳,屁股还没坐到君主的宝座上时,他见到天奇时,脸上总会流露出一种低人一等的自卑感,但是此时,他却以一种扬眉吐气,盛气凌人的姿态去俯瞰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昔日的雪国太子天奇。
    看到他跪地的姿态仿佛还带着一投不服输的倔强气儿,苍蝇恨不得从龙椅上跳下去,冲着天奇的屁股就是一脚,在众多文武百官面前,赏他一个狗吃屎。可是苍蝇自己也心知肚明,他就是个顶替别人的冒牌货,暂且不说狗急跳墙,就说兔子急的时候,它还张口咬人呢!何况是诡计多端的天奇,他更得赔着一百二十个小心跟他斡旋。
    只等着天奇命送黄泉后,他的皇帝宝座才能坐得安稳,他才能吃嘛嘛香。
    苍蝇故意无中生有,以天奇肆意窝藏雪国逆臣善南佩孤女的罪名审问的,声称驸马居心叵测,理应五马分尸,以好给南疆百姓一个公道,可是看在晨阳公主尸骨未寒的份上,下令要将他永久的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也算是南疆对他网开最宽容的一面。
    天奇在心里冷笑,这辈子他当真是托尽了女人的福,暂且不说苍蝇是否想要将他杀人灭口,光冲着晨阳尸骨未寒这一个理由,谁也碰不了他一根毫毛。
    女人是他命里的救星,连一个死去的女人,也能在关键时刻让他绝地逢生。
    刘昭这次进宫,是因为他打探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而这个信息足以比晨阳尸骨未寒更能给他带来强劲的保障——苍蝇喜欢女人不错,可是他却对他的小师妹小白情有独钟,如今她突然暴死,而且还死得不明不白,作为刚尝到权倾朝野滋味儿的苍蝇,他的内心一定想用一个万众瞩目的方式去吸引小白的注意,也想告诉她,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可以给她带来一切和未来的男人。
    只是他拼命想要证明自己无所不能的女人突然死了,苍蝇仿佛在豪情万丈的时候突然失去了信念,他因此变得及其疯狂,小白的死成为他内心的羞辱和遗憾,他要不顾一切的揪出那个杀害小白的凶手。
    但是知道那个凶手的人,除了刚得到内情的天奇,其他人想要打探到具体信息,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功夫,这件事肯定弄不出一丝来龙去脉的,况且,苍蝇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他怎么可能有耐心等上十天半个月?
    作为交换的条件,苍蝇当着天奇的面,放走了刘昭和筠儿,没有后顾之忧,天奇决定放手一搏,他不日将会领着苍蝇去青峰寨捉拿杀害小白的凶手,而苍蝇这次也投注了血本,将所有恶灵军队全都率往青峰寨,他发誓要将青峰寨还有那个杀害小白的凶手一块儿从这个世界上除灭。
    他原本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在凶手而兴师动众的,但是据他所知,青峰寨的大当家很是了得,他不多派些人手去,在他看来,他的手下拥有那么多的恶灵军,十个打一个,成千上万的恶灵倾巢出动,对付一个千年怪物应该绰绰有余了。
    第六十二章 对决
    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却身姿轻盈轻的落在了屋顶上,天奇的手背在后面,在听到从屋顶飞落下来的动静后,仿佛知道来者是谁,头也不回的问:“人带来了吗?”
    “我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小宝玉的脸逐渐显露在混沌不清的月光里,天奇侧过脸,嘴角翘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我们相互合作了那么长的时间,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哪等货,再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虽然只是一只成了小蝙蝠,却比你们人类更惧怕死亡,谁不想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里锦上添花呢?太子您都快没几天活头了,不也拼命的在临死之前为雪国的百姓多做些事情吗?”小宝玉说,它已经化成人形,指尖上沾满了血迹,那是它的铁爪在刺穿紫阳肩膀时无意上飞溅上去的血渍,天奇见小宝玉并没有将他想要的人带来,一脸不悦的说:“小蝙蝠,我警告你一句,你千万不要小看一个快要死的人,我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想做的事,必然会千方百计的把它做到完善,小蝙蝠,我所指的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没有把紫阳给你带过来,在我的印象里,你是个装了一肚子坏水的小人,为了皇位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只可惜你打算了如意算盘,捍卫雪国的火龙被毁,就算你如愿坐上了帝位的宝座,你依然阻挡不了南疆的兵马的进犯,天奇,论起来你远远要比天夜机智的多,只不过你却把这份机智用在了错误的地方,如果当初不是你跟南疆串通一气,引狼入室,我想仙雪也不会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摧毁火龙,害得天夜跟她反目成仇,雪国覆灭,雪国的百姓沦为亡国奴,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小宝玉是巫后在千年之前就指派它来守护洛心元神的使者,它自然会在暗中细细洞察一切,关于天夜,也关于天奇的一举一动,巫后说,在仙雪没能拥有洛心的元神之前,它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这就是命运,谁也无法改变。
    “如果我是天夜,一定会想到其他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能守护得了雪国的安危。”天奇的语气里突然掠过一丝莫名的酸涩,小宝玉走近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只可惜你不是天夜,仙雪爱的人也不是你,即使你断送了他们之间的缘分,你也永远得不到仙雪,而仙雪,也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
    “算了,我来找你来可不是跟你温习那些陈年旧事的。”小宝玉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天奇的神经,这件事情除了它,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甚至连天夜也没能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
    对付女人是天奇的强项,对于仙雪,他还没出手,她就投入到了天夜的怀抱里,如果他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别人得着半分便宜的,他是父皇的嫡长子,母亲又是主宫之主的皇后,太子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也是接替父皇帝位最适合不过的人选,可是父皇渐渐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性格内敛而儒雅的天夜身上,尽管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嫔妃,这似乎并没有阻碍父皇对他越来越明显的偏爱。
    天夜比他小六岁,他们哥俩自小的感情就很融洽,虽然他们之间的友情受到了母后的干涉,天奇依然是那个处处关爱弟弟的大哥哥,只是长大后才猛然发现,小时候的他们,不过是两个孤独寂寞的孩子暂时找到了消遣时光和从对方身上找到快乐的方式,长大过后,天奇才明白他们的人生有着截然不同的追求。
    自古以来,皇子之间的争夺本来就充满了死亡和残忍,更何况一山不容二虎,总有一个皇子会被踢出局,要不是他登上太子大位,作为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要不就是天夜等位,他则会被作为藩王而被打发到离皇城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名义上是王爷,却是个有名无实的落魄鬼,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发生在十年前入冬前的那个夜晚,那天晚上皇宫里被一个行刺父皇的刺客搅得鸡犬不留,作为雪国言正名顺的太子,每天都要服侍父皇就寝,刺客来行刺皇上,自然也要将这个碍手碍脚的太子一同铲除,幸好御林军及时赶来,父皇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强烈的惊吓,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身体开始逐渐走向衰弱。
    刺客很快将重心转移到他的身上,他那年已经十六岁了,也在日常里习得一些武艺,刺客的功夫莫测高深,以他的身手与那人对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就在那刺客就要将尖刀扎入他的胸口时,另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一掌击退了那个视图追杀他的刺客。
    黑衣人告诉天奇,他叫千离,是青峰寨的大当家,天奇还没有来得及向他道谢,千离便消失不见了,那个刺客兴许受了很重的内伤,被随后追上来的几百名御林军团团围住,天奇战战兢兢的躲在暗处,他看清了刺客的脸,精致而清秀的五官,挺拔的鼻梁,浓密的眉毛,让人无法将‘刺客’二字跟他的样子结合起来。
    母后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她虽然和父皇感情笃深,再加上父皇的病时好时坏,她更加担心儿子太子地位的稳定,尤其是天夜,生病期间的父皇对天夜的宠爱似乎已经超过了对作为太子的天奇,母后特意将天夜的寝宫安排到偏远的地方,父皇若是问起,就说是天夜偶感风寒,正在自个儿的寝室养病。
    天奇听说天夜病了,为了防止被母后发现,他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跑去看望天夜,哪想,还没到他的寝宫,就听到殿里传来天夜一连串开怀大笑的声音,天奇大吃一惊,这根本就不是生病的人所能发出的笑声,他悄无声息的靠过去,透过半掩的门缝,他睁大眼睛,在看到天夜跟玩乐的人就是刺客父皇的刺客时,天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气不敢喘的看着那个浑身是伤,却一个劲儿逗天夜开心的刺客。
    天夜怎么会跟那个刺客搅和在一起的?
    很快,他从门里传出一段模糊不清的对话里,似乎得到了答案。
    “小夜,你想做太子吗?”这明显是刺客的声音,好像是在诱惑又像是在试探天夜,天奇将后退的脚收了回来,屏气凝神,天夜爽朗而特别干净的声音幽幽的透过首张传了出来说:“雪国已经有太子了,我要是做太子,天奇哥哥怎么办?”
    “你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刺客穷追不舍的问,天夜似乎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当然想了,我要是能当了未来的皇帝,我的母亲就会成为皇太后,只有这样,母亲才不会受到皇后的挤兑。”
    天奇毛骨悚然,第一次从天夜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胁,他说他想做皇帝,想要让自己的母亲变成皇太后,那么他是否有想过,如果他当了皇帝,他这个哥哥的太子身份就会被废除,地位自然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自从听见了天夜的心声之后,天奇就刻意保持了跟他的关系和距离,他的性情也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拿底下的奴才撒气,出言不逊的事情也屡次发生,母后的责罚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天夜为了得到皇位,竟然让刺客去行刺皇上,他表面看上去儒雅斯文,暗地里却做出这等狼子野心的事情来,如果他再不采取手段来捍卫他的太子地位,用不了多久,他和他的母后一定会被天夜踢出皇城,直到将他们母子俩踢到他永远都看不到的地方去,就像抹去落在龙案上的灰尘。
    天奇将天夜刻意在父皇重病期间频繁的侍奉而视为居心叵测,为的就是想更近一步的得到父皇的宠爱,也向他想要夺得的皇位更迈近了一步,天奇的暴行在宫里被传得沸沸扬扬,天夜仿佛是颗璀璨的明星,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尤其是在天奇恶名昭彰的衬托下,他身上的光,似乎在白天也大放异彩。
    在天奇看来,天夜的出色是因为他联合刺客所精心布下的局,而他的落魄,正是他一步步将他推入绝境最好的证据,他越来越憎恨天夜脸上无辜而茫然的神色,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毫无关系。
    作为太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文武百官甚至是百姓的关注,他在一次酒后,强行霸占了一个稍有姿色的宫女,这个消息原本已经被母后打点得密不透风,但是,这个丑闻在事发后的第三天竟然不胫而走,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一国之君,若是一味的贪恋女色,只会误国误民,天奇坚定的认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一定就是天夜,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弄清当初是谁泄露的消息,只是父皇痛心他的堕落,又或者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想尽快找到一个适合统领雪国江山的继承人,天夜自然而然的成为新太子当仁不让的人选。
    后宫不得干政,儿子被废除了太子之位,皇后也没有办法扭转时局,只好静观其变,等到适合的机会,再联合反对皇上立天夜为新太子的大臣们,为天奇正名。
    天夜被废除太子的那天晚上,天色和刺客偷袭父皇那天一样,只不过月色很快被乌云密布所取代,他站在大殿外面,就是在那儿,他接收公公宣读父皇废除他太子身份的圣旨,整整一动不动的站了一下午,天边风起云涌,雷鸣闪电几乎要将天空撕裂开来,他的心,仿佛也被一阵响过一阵的雷声凿出一个洞。
    雨水淅淅沥沥的从天而降,在这强风暴雨里,没有人同情他的遭遇,也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内心的痛苦,即使他被淋成了落汤鸡,从他身边匆匆擦身而过的宫女太监们,只顾慌忙躲雨,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
    人,总是这样势力,当初他尚且还是太子时,那些奴才远远的就对他鞠躬哈腰,恨不得要伸出舌头帮他舔掉脚上的灰尘,如今他变成了废太子,再也没有人愿意把目光落在他这种没用的人身上。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仿佛跟冰雹似的,他的思绪沉浸在发生在他生命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眼前忽然闪过一丝阴影,雨点也不再落在了他的脸上,鼻息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天奇定了定神,一眼全认出这个在他最悲伤,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依然愿意为他撑伞的女孩儿,她就是仙雪,雪国最具影响力的巫后之女。
    “雨那么大,千万别着凉哦!”仙雪没有对他这个落魄的废太子吝啬她甜美而温婉的微笑,她将雨伞塞到他的手里,天奇在感觉到从她指尖传来的体温时,他的冰冷的心,仿佛一下子被她的笑容和善意焐热了,他忽然觉得有一颗带着希望的嫩苗在他绝望的心头缓缓的落地生根。
    仙雪的笑容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但是,这份勇气很快变成将他伤的更重更深的利刃,他亲眼看到坐在秋千上和天夜卿卿我我的情景,天夜无情的夺去了他太子的位分,现在连他喜欢的女人也一同夺去了。
    更深的绝望会孕育出更深的仇恨,他要一个个有计划的去报复那些曾经到他的人,第一个就是常年半死不活的父皇,他眼浊耳鸣,一味的听信天夜的谗言,同为儿子,他将天夜捧上了天,却又将他无情的推下深渊,天奇想起了曾经救过他一命的千离,从他那儿,天奇拿到了两包黑色的粉末,每天都会混在父皇的饭菜里,药粉虽然是黑色的,但是一经混入饭菜后,就会变得无色无味,所以这么多年来,谁也不知道父皇病重愈演愈烈的原因。
    直到他驾崩的那一天,也没有人察觉到任何异样,只有天奇以惩戒者的姿态去看待父皇的死亡,只是觉得他罪有应得,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害得他痛苦不堪的天夜。
    就在仙雪击溃火龙,天夜向她射了一箭穿心的时候,他认为这是奸夫淫妇该有的下场。
    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弄到手,如果得不到,只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火龙的解体,就会意味着雪国的沦没,千离曾经拐弯抹角的提醒过他,南疆在雪国失去最坚固的保障的时候,趁机进犯,天奇没仅没觉得南疆进犯是个噩耗,而认为是他东山再起的另一个机会,他曾经听说过南疆的晨阳公主对天夜念念不忘,如痴如醉的传闻,她立刻成为他摆脱雪国进入南疆的突破口,就在天夜和仙雪反目成仇的那天晚上,他在神祀里残忍的强暴了晨阳,接下来,他便以驸马的身份立足于南疆的朝廷之上,即使是受雪国百姓的唾骂,他也理直气壮地享受他的驸马尊荣。
    如今的天奇,已经接近生命的尾声,不再那个曾经豪情万丈,想要在南疆拥有一席之地的雪国废太子了,而是一个想为自己的百姓力所能及做些什么的普通男人,他已经可以释怀任何仇恨,包括天夜,但是偏偏对鹿里联合紫阳陷害他的事情耿耿于怀。
    “这是你要的东西!”天奇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小宝玉有些难以置信的说:“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十年前行刺父皇和出手救我的刺客是同一个人,我一直都以为千离是真心实意想要帮我,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一直都被他利用,现在该是我向他讨要说法的时候了。”小宝玉告诉天奇,千离和苏逸其中是同一个人,只是拥有两具不同的身体而已,苏逸前脚去皇宫行刺父皇,他后脚就跟上来了,并出手救了他,小宝玉还说,苏逸和天夜只是偶然的相遇,之后的十年再也没有相见过,只是千离故意挑起天奇的嫉妒心。
    千离要的不是雪国,而是天下大乱。
    “这是我冒着被千离发现的危险,从他那儿偷来的。”天奇说,小宝玉打开锦盒,里面静静的放着一颗光泽盈润的天灵珠,天奇再次说:“南疆的皇帝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那个野心勃勃的皇帝了,明儿他就会率领千军万马去攻打青峰寨,到时候你会去凑这个热闹吗?”
    “皇帝的千军万马算得了什么,你是不知道,千离已经收集到火龙所演化的所有天灵珠,除了小姐身体里的那一颗,再加上我手上的这一颗,就算玉皇大帝将他的天兵天将派过来,只怕也无济于事,千离利用天灵珠驯养了二十多头巨兽,狗皇帝的千军万马在千离看来,怕是连个屁都算不上。”小宝玉不屑一顾的说,抓紧的手里的天灵珠,闪电般的消失在黑夜里。
    天奇回屋后,立刻看到被小宝玉伤得遍体鳞伤的紫阳,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呼吸微弱,应该只是暂时性的昏迷。
    千离利用天奇的动机最简单不过了,他早在千年之前就已算准雪国的火龙将会被巫女击溃,它分化出的天灵珠让任何拥有它的巨兽强都更强,而他早在青峰寨豢养许多巨兽,它们都是千离用来征服世界的利器。
    第六十三章 诀别
    羽凡已经被人从荆棘丛里救了上来,络腮胡子双手背在后面,一脸得意的走向羽凡,故意揶揄他说:“如果不是你的相好的识相,愿意帮我一臂之力,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断气身亡了。”
    “你在胡说什么!”羽凡裸露的后面布满了密密麻麻了被荆棘扎出的针孔,凝固的血和依然流出的血混合到一起,将他的背变成酱紫色的,不时有苍蝇在他的后背上飞来飞去。
    “春秀,这件事情你最清楚了,我觉得还是你给你的情郎解释清楚才好,否则,你们俩都别想活着走出青峰寨半步。”络腮胡子的笑声似乎更加龌龊了,盯着春秀意味深长的看了几眼,春秀服服帖帖的说:“奴婢知道该怎么说。”
    “他为什么会突然放了我,你又答应了他什么条件?”羽凡连珠炮似的向春秀发问,春秀也是在无意中遇到羽凡的,羽凡被青峰寨扣押后,一直被强行做劳役,春秀负责给他送饭,一来二往间两人就相知相熟了,春秀知道羽凡是雪国太子天夜的侍卫,羽凡也知道春秀是被人贩子拐卖到青峰寨的,两人的处境不分上下,能说到一块儿的话也就渐渐多了起来。
    “我没有答应他什么。”春秀底气不足的说,她已经按照绾绾的指示,在她的汤碗里放了轻量的蒙汗药,只是绾绾千叮铃万嘱咐的要求她,绝不可以向外人透露半分,就算是羽凡也不可以。
    “那么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放了我?”羽凡不依不饶的问,春秀被他问急了,没好气的回击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二当家的放了你,是因为我向他主动献身的吗?”
    “你献了吗?”羽凡情急之下说话也不动脑子,春秀一个耳光扫了过去,狠狠的骂他说:“没良心的东西,我绞尽脑汁的救你脱险,你反倒用这样的话来侮辱我?羽凡,我当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
    “秀儿!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哎呦好痛!”羽凡身后的伤口受到了牵扯,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春秀再气急的性子也经不住他这一声‘哎呦’的,仔细搀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干净的地方,她先用湿布帮他清洗伤口,随后又在他的后背上涂上了金疮药,直到他感觉好些了,春秀才跟他搭话说:“这件事情是绾绾拿的主意,她说怎么弄,我就按照她所说的方法去弄,羽凡,我知道你关心我,担心我被二当家的占便宜,其实我告诉你,二当家的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
    “仙雪怎么变成绾绾了,她当真有那么大的把握?”羽凡回想起当初他在荆棘丛里受刑的时,眼前出现的那个和仙雪一模一样的女人,如果她是仙雪,在看到他的时候,不会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
    “仙雪又是谁?”这下把春秀给绕糊涂了,羽凡不耐烦的说,“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你好好解释清楚?”
    “二当家纯属吃饱饭撑得慌,他竟然想要造反!大当家的很喜欢那个叫绾绾的女人,哪想二当家的也喜欢,他不仅想要得到大当家的位置,更想得到大当家的女人,暗地里他到处增党结派,我要是不帮他,他就要杀了我,所以他让我动员动员你,让你也为他所用。”春秀哭笑不得,只是觉得二当家鼠目寸光,好好的二当家的不做,非要去争什么大当家的位置,人家大当家还活得好好的,哪会说让位就让给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春秀自动跳过了那些有关绾绾闲言碎语的话,其实那些话也都是二当家逼着她去绾绾面前说的,二当家的是个卑鄙小人,他捏准了她和羽凡的事,以此来威逼利诱她,意图逼她就范,当她被大当家的放逐到杂役处的时候,二当家便急不可耐的来找她,故意让她将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想办法搂到绾绾的面前,以此帮助她好好回忆一下。
    春秀总觉得二当家是一只想要吃天鹅肉想得神经错乱的癞蛤蟆,再者说,大当家那么珍爱绾绾,怎么会容忍山寨里流传损坏她名誉的言论,就算有,相信以大当家的作风,应该都会赶尽杀绝的。
    二当家那么做,无异于引火自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蠢人多作死,二当家的想作死,春秀哪有资格更没闲心去阻止他作死的步伐。
    “咱们得快些离开这儿,对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春秀说完,急急忙忙的往大当家居住的后山跑去。
    络腮胡子迫不及待的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来见绾绾,他一见面立刻笑哈哈的说:“离上次抚摸你的手,好像已经过了许久许久,没想到,咱们还能再相见。”
    今日不同往日,我是大当家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绾绾只觉得一阵反胃,络腮胡子龌龊而下流的脸,更是让她心生厌烦,络腮胡子在看到绾绾纤细而白皙的手时,情不自禁的想要将那双嫩白的手握在掌间,他刚伸出手,绾绾立刻嗤笑说:“你就不怕被大当家的撞见?”
    “怕他个裘!也不知道他整天搞什么鬼,只知道藏在后山不出来,听说是养了许多巨兽,经常在深更半夜发出跟惊雷一样的声音,后山是大当家划定的禁地,这么多年来,我只匆匆看过一些,那些怪物长得可真吓人,青面獠牙的,跟恶鬼一样。”二当家谈起他的大当家来,总有种看不出他本质的错觉来,绾绾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怪物,除非是利用天灵珠的雄厚灵气喂养起来的,怪不得她一直都感觉为到天灵珠的下落,原来都被千离喂到了他宠物的肚子里,这样也好,省的她一个一个的去找,故意循循善诱的说:“我不知道以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要是被大当家的察觉到对我图谋不轨的心思,他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到也是,那你可有什么可行的法子?”络腮胡子心里本来就愤愤不平的,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个人打理山寨的,大当家名义上是青峰寨的一家之主,可是实质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由他劳心劳肺做的,如今他又在后山里豢养那么多吓人的怪物,更是让二当家的心怀不平。
    “那么他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放了我?”羽凡不依不饶的问,春秀被他问急了,没好气的回击说:“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不会以为二当家的放了你,是因为我向他主动献身的吗?”
    “你献了吗?”羽凡情急之下说话也不动脑子,春秀一个耳光扫了过去,狠狠的骂他说:“没良心的东西,我绞尽脑汁的救你脱险,你反倒用这样的话来侮辱我?羽凡,我当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
    “秀儿!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哎呦好痛!”羽凡身后的伤口受到了牵扯,疼得他龇牙咧嘴的,春秀再气急的性子也经不住他这一声‘哎呦’的,仔细搀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干净的地方,她先用湿布帮他清洗伤口,随后又在他的后背上涂上了金疮药,直到他感觉好些了,春秀才跟他搭话说:“这件事情是绾绾拿的主意,她说怎么弄,我就按照她所说的方法去弄,羽凡,我知道你关心我,担心我被二当家的占便宜,其实我告诉你,二当家的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
    “仙雪怎么变成绾绾了,她当真有那么大的把握?”羽凡回想起当初他在荆棘丛里受刑的时,眼前出现的那个和仙雪一模一样的女人,如果她是仙雪,在看到他的时候,不会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
    “仙雪又是谁?”这下把春秀给绕糊涂了,羽凡不耐烦的说,“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你好好解释清楚?”
    “二当家纯属吃饱饭撑得慌,他竟然想要造反!大当家的很喜欢那个叫绾绾的女人,哪想二当家的也喜欢,他不仅想要得到大当家的位置,更想得到大当家的女人,暗地里他到处增党结派,我要是不帮他,他就要杀了我,所以他让我动员动员你,让你也为他所用。”春秀哭笑不得,只是觉得二当家鼠目寸光,好好的二当家的不做,非要去争什么大当家的位置,人家大当家还活得好好的,哪会说让位就让给他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春秀自动跳过了那些有关绾绾闲言碎语的话,其实那些话也都是二当家逼着她去绾绾面前说的,二当家的是个卑鄙小人,他捏准了她和羽凡的事,以此来威逼利诱她,意图逼她就范,当她被大当家的放逐到杂役处的时候,二当家便急不可耐的来找她,故意让她将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想办法搂到绾绾的面前,以此帮助她好好回忆一下。
    春秀总觉得二当家是一只想要吃天鹅肉想得神经错乱的癞蛤蟆,再者说,大当家那么珍爱绾绾,怎么会容忍山寨里流传损坏她名誉的言论,就算有,相信以大当家的作风,应该都会赶尽杀绝的。
    二当家那么做,无异于引火自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蠢人多作死,二当家的想作死,春秀哪有资格更没闲心去阻止他作死的步伐。
    “咱们得快些离开这儿,对了,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春秀说完,急急忙忙的往大当家居住的后山跑去。
    络腮胡子迫不及待的来到约定好的地方来见绾绾,他一见面立刻笑哈哈的说:“离上次抚摸你的手,好像已经过了许久许久,没想到,咱们还能再相见。”
    今日不同往日,我是大当家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绾绾只觉得一阵反胃,络腮胡子龌龊而下流的脸,更是让她心生厌烦,络腮胡子在看到绾绾纤细而白皙的手时,情不自禁的想要将那双嫩白的手握在掌间,他刚伸出手,绾绾立刻嗤笑说:“你就不怕被大当家的撞见?”
    “怕他个裘!也不知道他整天搞什么鬼,只知道藏在后山不出来,听说是养了许多巨兽,经常在深更半夜发出跟惊雷一样的声音,后山是大当家划定的禁地,这么多年来,我只匆匆看过一些,那些怪物长得可真吓人,青面獠牙的,跟恶鬼一样。”二当家谈起他的大当家来,总有种看不出他本质的错觉来,绾绾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怪物,除非是利用天灵珠的雄厚灵气喂养起来的,怪不得她一直都感觉为到天灵珠的下落,原来都被千离喂到了他宠物的肚子里,这样也好,省的她一个一个的去找,故意循循善诱的说:“我不知道以前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要是被大当家的察觉到对我图谋不轨的心思,他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到也是,那你可有什么可行的法子?”络腮胡子心里本来就愤愤不平的,这么多年来,都是他一个人打理山寨的,大当家名义上是青峰寨的一家之主,可是实质上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由他劳心劳肺做的,如今他又在后山里豢养那么多吓人的怪物,更是让二当家的心怀不平。
    “他那么得瑟,不过是得瑟他豢养了那么多的怪物,别说是你了,就是我听着,也觉得匪夷所思,再说,我可不想跟他养的那些怪物沾上边,万一哪天把我也变成怪物,那可就完蛋了。”绾绾意有所指的提醒二当家,络腮胡子是个聪明人,立刻心领神会,“我明白了,要是能想个办法,将他豢养在后山里的怪物放出来,他从此以后可就失去了得瑟的资本,我倒想看看,他这个大当家的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坐镇下去,可是······可是大当家的整天呆在后山,我要是明目张胆的去干,他非把我大卸八块了不可。”
    “也不知怎么的,刚才春秀给我送来清粥后,我的脑子就一阵晕晕的。”蒙汗药的药力不重,绾绾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能力保持神智清醒的,她借着微弱的眩晕感,用手无力的托着脑袋,络腮胡子见春秀已经按照他的指示做了,脸上立刻显露出奸邪的笑意,他终于如愿以偿的抓到绾绾的手,绾绾嗤笑说:“大当家的昨天跟我说过,今儿的这个点他会来看我,如果你有不怕死,就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
    “我怎么不知道?”二当家疑惑不解的说,绾绾忍着恶心,终于甩开了他的手,冷笑说:“难道你们大当家的,做什么事情都要向你通报不成?”
    “咦,他既然来看你,那我就将计就计,趁他不在后山的时候,将他的怪物全都放出来,看他怎样收拾残局。”二当家的不再妒恨大当家家的,仿佛找到一个可以将他从大当家的 位上一脚踢下去的机会,绾绾故意说:“这样不太好吧,万一被他抓到,你肯定是活不成了。”
    “有你这句话,后山就是龙潭虎穴我也硬闯进去。”络腮胡子以为绾绾是在真心担忧他,立刻信心十足的拍着胸脯说,春秀严格按照绾绾的指示,在半个时辰后将绾绾突然身体虚乏的消息传到千离的耳朵里。
    千离在离开后山不久,春秀便看到二当家鬼鬼祟祟的钻进后山,就在春秀准备转身离开时,羽凡的身影突然毫无预兆的撞进了她的视线里,春秀吓得尖叫一声说:“你干嘛要跟踪我?”
    “那你干嘛要在这儿偷偷摸摸的?那个二当家的怎么也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他进后山干什么?”羽凡越发觉得春秀在向他隐瞒一件性质恶劣的事,春秀哑口无言,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他!你要是真想知道他进后山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了,你就像跟踪我一样去跟踪他不就成了。”羽凡仿佛抓到了把柄似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跟他之间没那么简单!”
    “我看你是吃错药了!满嘴胡说八道!”其实春秀也不知道二当家火急火燎去后山帮什么,但是有一点她敢保证,后山是大当家在青峰寨划定的禁地,谁也不能随便踏入半步,二当家急匆匆的进入禁地,那么他要做的事,肯定会犯上大当家的忌讳。
    二当家踏入后山,十有八九肯定得惹祸烧身。
    “我要进后山看看。”羽凡抱着一副要去捉奸的决心说,春秀大吃一惊,“你疯了?那儿是青峰寨的禁地,贸然进入会遭到大当家重罚的!”
    “你是青峰寨的人,得遵守青峰寨的规矩,可我不是,再说,刚才不是你让我像跟踪你那样去跟踪他的吗?怎么?现在想反悔?”羽凡阴冷着脸说,好像真以为春秀和二当家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奸情,一副不弄清楚,他就誓不为人的样子。
    “小心眼儿,算了算了,那我就亲自陪你走一趟,如果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你该怎么办?”春秀也想知道二当家为什么要去后山,而且她也想去看看被立为禁地的后山里到底藏着什么?
    “如果是我误会了你,我除了跟你道歉,然后·····然后立刻娶你!”羽凡下定决心的说,春秀眉开眼笑,“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反悔,你就没心没肺。”
    “什么声音?”两人踏入后山没几步,羽心突然停下脚步,他刚才隐约听到一阵类似从天边传来响雷的声音,可是给人的感觉又不像,好像是什么野兽发出的咆哮声,春秀一直沉浸着可以嫁给羽凡的喜悦里,她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只听到她胸口传来一阵‘怦怦’的乱跳声。
    “哪有声音!”春秀说,羽凡一把将抬脚往前走的春秀拉住,“等一下,我明明听到了什么怪声的。”
    第六十四章 诀别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春秀瞪大眼睛,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二当家惊慌失措的从前面的小路上跑来,羽凡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春秀指着二当家凌乱却又惊恐万状的身影说:“他就在那儿,你可以去问他!”
    “后面有怪物!春秀,我们快跑!”羽凡的手心里开始腻出细汗,怪不得二当家跑得失魂落魄的,原来后面有几头恐怖而巨大的怪物在追他,这时,地面因怪物快速的脚步而发出明显的震动,当怪物的大半个头从树梢上快速显露出来的时候,春秀要是还看不到,就说明她的眼睛瞎透了。
    “二·····二当家的被怪物吃了!”春秀在看到二当家的身体被身后一直追击他的怪物咬成两截时,终于发出惊悚的尖叫声,羽凡用力的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躲到密集的灌木丛里。
    如果他们选择撒腿就跑,肯定会落下和二当家同样的下场,羽凡急中生智,想要活下来,必须在怪物没发现他们之前躲起来。
    “羽凡,你发现没有,那些怪物身上怎么会有·····会有好像彩虹一样的光晕?”春秀和羽凡大气不敢喘的躲在灌木丛后面,当二十多头形态不一的怪物从后山逃出去后,春秀的魂儿才勉强回来一半,说话时嘴唇和牙齿不停的颤抖着,羽凡总觉得这些光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
    “天灵珠!那些怪物身上的光原来是天灵珠的光。”羽凡隐约想起,当初火龙被仙雪击溃时,分散出去的天灵珠就是这种淡紫色的光芒,春秀突然紧紧的抓住羽凡的胳膊,满脸泪水的说:“我怕!”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羽凡也是心有余悸,他却尽力的去安抚她的情绪,春秀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源源不断的绝望,“有个怪·····有个怪物就在你的后面!”
    羽凡从地上像山一样的阴影里,看到了春秀所说的那个怪物,他自己也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春秀的心跟着他一起瑟瑟发抖,这时,后面的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强烈的咆哮声,巨大的气息像暴风一样吹向羽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热却异常刺鼻的恶臭,春秀被吓得晕倒在羽凡的怀里,羽凡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也一直嗡嗡的乱响,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肩膀被人轻轻的碰了下,以为是怪物的舌头,他一边搂着春秀的身体,一边拿起石头就向后面砸。
    “羽凡,是我!”一个熟悉却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羽凡转过身,在看到天夜的身影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夜手里拿着弓,后面上背着箭篓,他的脖子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左胳膊上血迹斑斑,羽凡将怀里的春秀放到平地上,径直走向天夜,在看到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幻象时,这才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的说:“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当然不是在做梦!”天夜笑了笑,自上次分离后,他们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见面了,羽凡忽然想起刚才出现在他身后的怪物,此时那只怪物正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它的胸口深深的扎着两支箭矢,不消一会儿,那只怪物渐渐的不再动弹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天灵珠骤然从那只怪物的心口上挣了出来,淡紫色的光晕似乎更加温润如玉了。
    “他们都是千离豢养了上千年的妖物,它们的能力在天灵珠的浸透下,会遇强则强,身形体态也会随之膨胀,要不然后山也养不住这么多的庞然大物。如今这些怪物出世,不知要比黎民百姓带来多少灾祸!”天夜忧心忡忡的说,羽凡突然意味深长的提醒天夜说:“仙雪姑娘也在这儿。”
    “仙雪已经死了,她叫绾绾,是由洛心的元神唤醒的。”天夜已经无法去想绾绾走火入魔后的样子,他脖子上的伤就是绾绾不是仙雪最好最直接的证据,羽凡见天夜满脸伤感,似乎明白他和那位酷似仙雪的绾绾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你的脖子怎么伤的?”羽心担心的问,天夜不再刻意去回想过去的事,潦草的应付说:“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会细细的跟你说的,对了,你怎么会在青峰寨的?她又是谁?”
    “这事儿我也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羽凡想要将春秀抱起来,哪想刚用力,立刻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其实不用羽凡明说,他也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端倪来。
    绾绾看着已经被从后山逃出来的怪物搅成一锅粥的青峰寨时,脸上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大当家的,你的后院起火了,与其担心我的身体,还不如去收拾下你的宠物们给你弄下的残局。”
    第六十四章 诀别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春秀瞪大眼睛,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二当家惊慌失措的从前面的小路上跑来,羽凡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春秀指着二当家凌乱却又惊恐万状的身影说:“他就在那儿,你可以去问他!”
    “后面有怪物!春秀,我们快跑!”羽凡的手心里开始腻出细汗,怪不得二当家跑得失魂落魄的,原来后面有几头恐怖而巨大的怪物在追他,这时,地面因怪物快速的脚步而发出明显的震动,当怪物的大半个头从树梢上快速显露出来的时候,春秀要是还看不到,就说明她的眼睛瞎透了。
    “二·····二当家的被怪物吃了!”春秀在看到二当家的身体被身后一直追击他的怪物咬成两截时,终于发出惊悚的尖叫声,羽凡用力的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躲到密集的灌木丛里。
    如果他们选择撒腿就跑,肯定会落下和二当家同样的下场,羽凡急中生智,想要活下来,必须在怪物没发现他们之前躲起来。
    “羽凡,你发现没有,那些怪物身上怎么会有·····会有好像彩虹一样的光晕?”春秀和羽凡大气不敢喘的躲在灌木丛后面,当二十多头形态不一的怪物从后山逃出去后,春秀的魂儿才勉强回来一半,说话时嘴唇和牙齿不停的颤抖着,羽凡总觉得这些光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
    “天灵珠!那些怪物身上的光原来是天灵珠的光。”羽凡隐约想起,当初火龙被仙雪击溃时,分散出去的天灵珠就是这种淡紫色的光芒,春秀突然紧紧的抓住羽凡的胳膊,满脸泪水的说:“我怕!”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羽凡也是心有余悸,他却尽力的去安抚她的情绪,春秀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源源不断的绝望,“有个怪·····有个怪物就在你的后面!”
    羽凡从地上像山一样的阴影里,看到了春秀所说的那个怪物,他自己也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春秀的心跟着他一起瑟瑟发抖,这时,后面的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强烈的咆哮声,巨大的气息像暴风一样吹向羽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热却异常刺鼻的恶臭,春秀被吓得晕倒在羽凡的怀里,羽凡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也一直嗡嗡的乱响,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肩膀被人轻轻的碰了下,以为是怪物的舌头,他一边搂着春秀的身体,一边拿起石头就向后面砸。
    “羽凡,是我!”一个熟悉却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羽凡转过身,在看到天夜的身影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夜手里拿着弓,后面上背着箭篓,他的脖子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左胳膊上血迹斑斑,羽凡将怀里的春秀放到平地上,径直走向天夜,在看到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幻象时,这才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的说:“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当然不是在做梦!”天夜笑了笑,自上次分离后,他们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见面了,羽凡忽然想起刚才出现在他身后的怪物,此时那只怪物正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它的胸口深深的扎着两支箭矢,不消一会儿,那只怪物渐渐的不再动弹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天灵珠骤然从那只怪物的心口上挣了出来,淡紫色的光晕似乎更加温润如玉了。
    “他们都是千离豢养了上千年的妖物,它们的能力在天灵珠的浸透下,会遇强则强,身形体态也会随之膨胀,要不然后山也养不住这么多的庞然大物。如今这些怪物出世,不知要比黎民百姓带来多少灾祸!”天夜忧心忡忡的说,羽凡突然意味深长的提醒天夜说:“仙雪姑娘也在这儿。”
    “仙雪已经死了,她叫绾绾,是由洛心的元神唤醒的。”天夜已经无法去想绾绾走火入魔后的样子,他脖子上的伤就是绾绾不是仙雪最好最直接的证据,羽凡见天夜满脸伤感,似乎明白他和那位酷似仙雪的绾绾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你的脖子怎么伤的?”羽心担心的问,天夜不再刻意去回想过去的事,潦草的应付说:“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会细细的跟你说的,对了,你怎么会在青峰寨的?她又是谁?”
    “这事儿我也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羽凡想要将春秀抱起来,哪想刚用力,立刻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其实不用羽凡明说,他也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端倪来。
    绾绾看着已经被从后山逃出来的怪物搅成一锅粥的青峰寨时,脸上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大当家的,你的后院起火了,与其担心我的身体,还不如去收拾下你的宠物们给你弄下的残局。”
    第六十四章 诀别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春秀瞪大眼睛,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二当家惊慌失措的从前面的小路上跑来,羽凡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春秀指着二当家凌乱却又惊恐万状的身影说:“他就在那儿,你可以去问他!”
    “后面有怪物!春秀,我们快跑!”羽凡的手心里开始腻出细汗,怪不得二当家跑得失魂落魄的,原来后面有几头恐怖而巨大的怪物在追他,这时,地面因怪物快速的脚步而发出明显的震动,当怪物的大半个头从树梢上快速显露出来的时候,春秀要是还看不到,就说明她的眼睛瞎透了。
    “二·····二当家的被怪物吃了!”春秀在看到二当家的身体被身后一直追击他的怪物咬成两截时,终于发出惊悚的尖叫声,羽凡用力的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躲到密集的灌木丛里。
    如果他们选择撒腿就跑,肯定会落下和二当家同样的下场,羽凡急中生智,想要活下来,必须在怪物没发现他们之前躲起来。
    “羽凡,你发现没有,那些怪物身上怎么会有·····会有好像彩虹一样的光晕?”春秀和羽凡大气不敢喘的躲在灌木丛后面,当二十多头形态不一的怪物从后山逃出去后,春秀的魂儿才勉强回来一半,说话时嘴唇和牙齿不停的颤抖着,羽凡总觉得这些光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儿见过。
    “天灵珠!那些怪物身上的光原来是天灵珠的光。”羽凡隐约想起,当初火龙被仙雪击溃时,分散出去的天灵珠就是这种淡紫色的光芒,春秀突然紧紧的抓住羽凡的胳膊,满脸泪水的说:“我怕!”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羽凡也是心有余悸,他却尽力的去安抚她的情绪,春秀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源源不断的绝望,“有个怪·····有个怪物就在你的后面!”
    羽凡从地上像山一样的阴影里,看到了春秀所说的那个怪物,他自己也被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春秀的心跟着他一起瑟瑟发抖,这时,后面的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强烈的咆哮声,巨大的气息像暴风一样吹向羽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热却异常刺鼻的恶臭,春秀被吓得晕倒在羽凡的怀里,羽凡脑袋里一片空白,耳边也一直嗡嗡的乱响,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肩膀被人轻轻的碰了下,以为是怪物的舌头,他一边搂着春秀的身体,一边拿起石头就向后面砸。
    “羽凡,是我!”一个熟悉却又带着几分慌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羽凡转过身,在看到天夜的身影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夜手里拿着弓,后面上背着箭篓,他的脖子上缠着白色的纱布,左胳膊上血迹斑斑,羽凡将怀里的春秀放到平地上,径直走向天夜,在看到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幻象时,这才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的说:“殿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当然不是在做梦!”天夜笑了笑,自上次分离后,他们好像已经好久都没有见面了,羽凡忽然想起刚才出现在他身后的怪物,此时那只怪物正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它的胸口深深的扎着两支箭矢,不消一会儿,那只怪物渐渐的不再动弹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天灵珠骤然从那只怪物的心口上挣了出来,淡紫色的光晕似乎更加温润如玉了。
    “他们都是千离豢养了上千年的妖物,它们的能力在天灵珠的浸透下,会遇强则强,身形体态也会随之膨胀,要不然后山也养不住这么多的庞然大物。如今这些怪物出世,不知要比黎民百姓带来多少灾祸!”天夜忧心忡忡的说,羽凡突然意味深长的提醒天夜说:“仙雪姑娘也在这儿。”
    “仙雪已经死了,她叫绾绾,是由洛心的元神唤醒的。”天夜已经无法去想绾绾走火入魔后的样子,他脖子上的伤就是绾绾不是仙雪最好最直接的证据,羽凡见天夜满脸伤感,似乎明白他和那位酷似仙雪的绾绾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你的脖子怎么伤的?”羽心担心的问,天夜不再刻意去回想过去的事,潦草的应付说:“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我会细细的跟你说的,对了,你怎么会在青峰寨的?她又是谁?”
    “这事儿我也说来话长,等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羽凡想要将春秀抱起来,哪想刚用力,立刻牵扯到了后背上的伤,其实不用羽凡明说,他也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端倪来。
    绾绾看着已经被从后山逃出来的怪物搅成一锅粥的青峰寨时,脸上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大当家的,你的后院起火了,与其担心我的身体,还不如去收拾下你的宠物们给你弄下的残局。”
    “你根本就没病,你是故意引我过来的?洛心,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千离一把扣住绾绾的胳膊,也按到了她的脉搏,她不仅不病,还故意给自己下了蒙汗药,绾绾一脸茫然的看向千离,“你总说我是洛心,可事实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对了,是你的二当家想造反,问我怎样才能把这个反造得彻底些,我就给他出了这个馊主意,哪想他还真信以为真了,真的去后山把你的那些张牙舞爪的宠物给放出来了,所以,这事儿怪不得我,谁放的你就去找谁。”
    “我都是为了你才会变得这么疯狂!”千离恨恨的看着她的脸,想要捏碎她的同时,也想把她轻轻的拥在怀里,绾绾大呼冤枉,“你不要用我的名义去掩盖你的罪恶!是我让你去养那些凶恶的怪物了吗?是我让你去搞得天下大乱?”
    “你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冷漠无情!”千离对洛心的记忆依旧停留在千年之前,绾绾嗤笑,“我压根就不是你所说的洛心,哪来的从前,又哪来的善变?是你自己一直活在从前的记忆里,一直坚守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你说谎!”千离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眼前女人的身体里存活着洛心的元神,她的气息里依旧弥散着他在千年前就已熟知的一切。他就是无法明白,洛心为什么要否认她就是洛心的事实。
    是因为千年之前的记忆太过痛苦,在她的元神苏醒的时候,她刻意选择了遗忘?
    “难道说这千年前,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是吗?!我不接受这样的安排,洛心,千年之前我失去了你,千年之后,你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你不愿意,也得乖乖的呆在我的身边!”千离猛地将绾绾搂在怀里,一阵比一阵的紧,生怕她就此化为空气,一溜烟的从他怀里消失不见了。
    “你放开我!”蒙汗药在绾绾的身体里发出药效,挣不开也逃不了,千离就这样如痴如醉的抱着她,绾绾也无可奈何的任他抱着,直到她的视线里出现羽凡的身影,他的身后,渐渐出现了天夜的脸。
    “看来她真的不是仙雪。”羽凡刻意侧过脸,却看到天夜脸上有着明显的伤痛,春秀已经醒了,她看着在寨子里到处吃人的怪物时,再次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千离转过身,依然没有松开拥着绾绾腰肢的手,他的目光轻蔑的从天夜脸上扫过,冷冷的,带着几分嘲讽,丝毫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在他的眼里,天夜永远都是个无名小卒,可是就是因为这个无名小卒,害得他苦苦等待了千年之久。苦熬之后,却依然得不到洛心。
    “你不是喜欢他吗?我非要让他亲眼看着,谁才更有资格拥有你?”千离说着便低下头,当着他的庞然大物,当着他满脸惊恐的寨民,当着天夜的面,紧紧的咬住她的嘴唇,绾绾无力反抗,千离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却发现她的眼里堆满了对他的厌恶和憎恨,还有他不曾见过的眼泪。
    “为什么你的眼泪只会为他而流?”千离窃喜的心立刻跌到谷底,他带着撒气的语气冷笑说:“我不再强求你是否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如果他能带得走你,我就放你走,哦忘了告诉你,上次要不是你的小蝙蝠用身体撞开了你,天夜早已身首异处了,就算我愿意放你走,也不见得天夜愿意带你离开。”
    绾绾没说话,只是眼泪越流越汹,她看向天夜的眼神充满了悲痛,千离很心痛,他拥有着喜欢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的心里却只有另外一个男人,千年来,他一直以为千年的守候足以融化她的心,哪想,她却毅然决然的将他遗忘了。
    “杀了他!”千离的心里充满了恨,立刻召唤所有的庞然大物,将天夜作为他们攻击的对象,怪物们仿佛得到了指令,全都一股脑的扑向天夜,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
    天夜手里的箭矢对于这么多的庞然大物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作用,他们三个拼命的往后退,千离将绾绾拉到高处,指着被围困在怪物中间的天夜说:“看到没有,几个怪物就能让他黔驴技穷了,就凭他这样的人,他拿什么跟我比?”
    “他的确没法跟你比,可是我爱他的心,却是你永远望尘莫及的!”绾绾的眼眸开始闪现红光,天夜将从那头怪物身体里得来的天灵珠猛地抛向高空,天灵珠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转,绾绾的皮肤上也开始跳跃出红色的光芒,她走火入魔后的能力远远超过平时,天灵珠仿佛寻到了主人,立刻向她飞去。
    “洛心,你不要怕,我会想办法让你脱离这种走火入魔的状态的!”千离神情坚定的说,绾绾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我怕你没这个机会!”
    “你·····!”千离忽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绾绾散发红光的指尖快速而凶猛的扎进他的皮肤,直到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心脏,“你既然对千年之前的洛心念念不忘,那么,就让我送你去见她!”
    猛地一收手,绾绾竟然将千离的心给挖了出来,天夜也看得目瞪口呆,就在这时,小宝玉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猛地从绾绾的手里抢走了千离那颗血淋淋的心,它张大嘴巴,将抢来的心囫囵吞枣般的吃下肚,哈哈大笑说:“我被巫后下了诅咒,只有吃了你的心,才能破除诅咒,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蝙蝠,再也不会出现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会变成一个比人类更像人类的人,这一刻,我已经期盼千年了。”
    守候了千年之久的千离,就这样悲惨而痛苦的死在了他所心爱的洛心手上,绾绾身上的红光瞬间暴涨,她再次变成六亲不认的恶魔,但是对于那些千离豢养的怪物来说,她的恶就是以恶制恶。
    她变得疯狂而残忍,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春秀知道一条下山的密道,提出先逃下山再说,天夜拒绝了她的好意,作为天夜最忠心耿耿的侍卫,羽凡自然不会丢下主子独自逃生的,春秀见羽凡不走,她也就不再坚持,随机应变的跟在他俩的身后。
    天夜不停的向那些被绾绾打成重伤,摔倒在地上的怪物射箭,每死一个怪物,就会有天灵珠从它的尸体里挣出来,漂浮在半空中的天灵珠,全都目标明确的融入到绾绾的身体里,绾绾的身体每当吸收一颗天灵珠,她身上的红光就会退去一分,当她吸收了十几颗天灵珠后,红光逐渐从她的皮肤和眼眸里褪去了,意识和神智也随之恢复,天灵珠的灵气已经驱除了绾绾内心被怨恨所驱使的魔性,也让她彻彻底底的摆脱了走火入魔。
    小宝玉惊喜的看着发生在它身上的变化,原本粗糙的皮肤变得细嫩有光,平坦的胸脯微微隆起,它用千离的心解除了诅咒,再也不是从前的小蝙蝠,小白要是知道它即将变成跟她一样,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叫她小蝙蝠了。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抹支离破碎的画面,隐约中,小宝玉一阵颤栗,小白好像死了,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杀了小白?
    这时不知谁尖叫了一声说:“朝廷的官差上山杀人了!”
    正是天奇领着苍蝇攻入青峰寨,他们所率领的恶灵军队也像是从山坳里逃出来的恶狼,苍蝇龙袍加身,意气风发的指挥着他的军队,恶灵所到之处,立刻尸横遍野,绝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小宝玉身后的翅膀渐渐收缩,她欢呼雀跃着,天奇凑在苍蝇的耳边,指着小宝玉的身影说:“就是她杀了小白。”
    苍蝇攻打青峰寨的原因就是为小白报仇,现在仇人现身了,他哪有迫不及待为小白报仇的心,苍蝇拉紧了弓,对准小宝玉就是一箭,哪想小宝玉的警觉性极高,立刻察觉到后背有只箭向她射来,一个转身,立刻避开了,弓箭最终射进了一块石头里。
    “敢对我放冷箭!找死!”小宝玉本能性的想要使出利爪,但是在变化成人后,她似乎已经无法再拥有之前做蝙蝠时的功力,她不停的闪躲,边跑边躲,一路躲到了天夜的身边,羽凡之前没有见过小宝玉,但是她挥舞着翅膀,抢走千离心脏的情景却让他记忆犹新,他将春秀护在后面,用弓箭指着她说:“你别再过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的了!”
    “小宝玉,小白的帐我过会儿就找你清算!”天夜在看到小宝玉时恶狠狠的说,绾绾的神智已经接近清醒,更奇特的是,她的脑海里接连不断的冒出她曾经未曾见过的画面,她从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找到了千离为什么总会用那样哀伤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口口声声的叫她洛心,又知晓了她和天夜的前世今生,还有就是她走火入魔时被魔性掩埋的记忆,她全都一股脑的想起来了。
    洛心,仙雪,绾绾,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不同的时间。
    当她收集到所有的天灵珠时,她想起了巫后的嘱托,火龙是她击溃的,也由她再次聚集,天灵珠在那些怪物的身体里吸收了前所未有的威力,重新复活的火龙也会拥有史无前例的力量,它可以更长久的捍卫雪国的江山,代替她守护雪国的黎民百姓。
    当所有恶灵军队全都聚集在青峰寨时,苍蝇摇头摆尾的站了出来,指着小宝玉说:“把那个杀害小白的凶手给我抓起来!”
    “是我杀了小白?”小宝玉就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火入魔的时候误杀了小白,而她对此却一无所知,当她得知小白死在她的手上时,立刻骇然失色,双腿发软,几乎要摔倒在地。
    苍蝇抓到时机,一只锋利的箭矢,出其不意的扎进了她的身体,小宝玉的身体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另一只箭矢再次扎进她的后背,小宝玉不甘心的看着她胸口被箭矢扎破的肌肤,那是人类的肌肤,她刚变成人,就草草的离开了。
    “天夜,对不起!”绾绾带着抱歉的眼神看向天夜,而天夜却早已将她视为一个面容酷似仙雪的女人,面对她,天夜印象里的仙雪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羽凡用手轻轻的碰了下天夜的胳膊说:“她向你道歉呢?人家都哭了,你就不打算应一声?”
    “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那份道歉,也算是剪断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是非!她不是仙雪,我不可能因为她像极了仙雪,所以才会········只怪我和仙雪有缘无分。”天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要努力的忘掉绾绾,忘掉洛心,然后,再狠一狠心,将脑海里有关仙雪的记忆,像遗忘其他两个人一样,彻彻底底的忘掉,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苦。
    “把他们全都给我杀了!除了留下那个身体散发紫光的漂亮女人!”苍蝇盛气凌人的说,成千上万的恶灵一涌而上,此时的绾绾,已经不再是记忆空白的那个人,而是记起了自己使命的巫女仙雪,她看着天夜冰冷的面容时,也知道她的过往已经彻底搅碎了他的心,让他真正的对她失望了。
    火龙的祭出不仅需要血祭,还需要生命,天灵珠虽然是个灵物,却没有生命,仙雪只有将自己的性命奉上,才能让火龙重新出世,她依依不舍的再次看向天夜,他的侧脸,依旧令她怦然心动,只是,他的表情里已经不再出现对她的爱惜和怜爱。
    在他的脸上,仙雪已经找不到她曾经在他生命里存在的痕迹,难道他就下了那么狠的心,决定要将她彻底遗忘了吗?
    凶猛的恶灵从四面八方不停的缩小包围圈,仙雪知道她是时候该走了,她已经失去了前世和今生,也失去了和天夜之间仅存的一丝缘分,如果有来生,天夜是否还像过去那样宠爱她呢?
    仙雪微微的闭上眼睛,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从她密集而绵长的睫毛里涌出来,一滴顺着下巴滑落到泥土里,一滴流进了她的嘴里,舌头尝出了她此时的心境——那么绝望,却依然勇敢的让自己站立起来。
    雪国是天夜的天下,如果她无法守护他,就让她和他一起去守护他们的百姓。
    仙雪的身体缓缓上升,周身的紫光越来越强,那些被光线照射到的恶灵们,立刻魂飞魄散,没被照射到的,也被吓得屁滚尿流,仙雪的身体渐渐的被紫光浸染,天夜缓缓的抬起头,这样的情景,和他记忆里的那一次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再也不会,也没必送她一箭穿心了。
    紫光逐渐变成像刺眼的白光,像是阳光一样,将整个天地覆盖其中,带走了一切阴霾和死亡,赐予了天地间最美好的希望和未来。
    当白光消失时,当仙雪的身体也消失时,一条火红的龙从云间呼啸翻涌着,苍蝇率领的恶灵军队,还有其他游荡在雪国土地上的孤魂野鬼,都被火龙炙热而圣洁的红光吞没,苍蝇不是恶灵,侥幸从白光里死里逃生,当他准备骑着马逃下山时,却被天奇一刀砍下了脑袋,一股黑色的幽魂从尸体的断口处飘浮而出。
    “哥!你怎么会中毒?”天夜在看到天奇摔倒在地,口吐鲜血时,立刻惊慌失措的丢下手里的弓,将他扶了起来,天奇吐出来的血已经变成深黑色,绝命散的毒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即使华佗再世,也只能留下一声叹息。
    “我只求你一件事!”天奇气若游丝的说,天夜连连应声说:“你别这样,就算一百件事,我也答应你!”
    “好好照顾我的母后,还有,别告诉他我死了,就说我去了深山老林,为她寻找长生不老的药,”天奇嘴里不时往外涌着血,刚才在上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要不是想要将母后托付给天夜,他是不会让自己那么痛苦的。
    “好,你的母后本来就是雪国的皇后,也是我的母后,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一定会没事儿的,你看到没有,南疆的皇帝死了,我们重新夺回了我们的江山,哥!你别吓我!”天夜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滴落到天奇的脸上,化开了他嘴角边乌黑的血渍,天奇得到了他想得到的答案,他看了眼仙雪分化时所站立的高空,随后又将目光艰难的落到天夜的脸上,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是否要将心里的疑问问出口,这时刘昭穿着战袍,率领雪国的军队赶上山。
    天奇决定将那个问题带进棺材,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好像想用哥哥的权威去觊觎弟弟的东西,他想问,如果当初他对天夜说,他喜欢仙雪,天夜会默默的将那份爱退出吗?
    “殿下!臣已将南疆的官员全部抓获,南疆的兵马已经退出雪国的边界,臣特来请求殿下,如何处置那些文武百官?”刘昭跪在地上,见天奇已经无力回天时,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他和天奇不仅仅是主仆关系,还有兄弟情谊。
    甚至将筠儿许配给他,其实他也明白,天奇是喜欢筠儿的,试问天下,有几个男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甘心情愿的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
    “筠儿想见您。”刘昭向身后一身红衣的女子说,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点的悲伤,好像并不是来向天奇送行的,带着一种让人猜不透的淡然。
    “你们都先退下,我有话想要对她单独说。”所有人离开后,没了喧闹的声音,没有一张张关切的面容,让有让他厌烦的事物,静谧的气氛显得青峰寨异常宽阔和狼籍。
    “好好跟刘昭过日子吧!他是个不错的男人!”天奇气息微弱的说,知道她不会回答,想要继续说,突然惊讶于从筠儿喉咙里冒出来的字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会说话?”天奇睁大眼睛,身体里的力气仿佛又被刚才的惊讶而又耗费了一层,筠儿面无表情的说:“我本来就不是个哑巴,只是我不愿意说话而已,这是我第一次开口说话,也将会是最后一次,我就是想问问你,当初你是真心实意想要将我许配给刘昭的吗?”
    “我都快死了,你又何必在乎这些?”天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胸口仿佛压着千斤重的巨石,呼吸快要乱了节奏,筠儿摇了摇头,眼神坚定的问,“我只想要亲口说出答案。”
    “不是!”天奇闭上眼睛,这是他最真实的心声,筠儿的眼泪潸然而下,她的吻轻轻的落在天奇的眉心,握着他冰凉冰凉的手,天奇再也没有睁开眼睛,筠儿擦干眼泪,轻柔的擦去他嘴角的血渍,“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跟刘昭好好的过日子,但是,我要让你知道,这辈子,我的声音只为你一个人绽放。”
    南疆退兵后,势力衰退的厉害,甚至被一个蛮夷小族给吞并了,天夜登基为帝,他按照天奇临终前的嘱托,将他的母后重新接回宫,或许是母子连心,天奇死后不久,他的母后就此一病不起,天夜代替天奇向皇太后尽孝。
    重新复苏的火龙,时刻保守着雪国的百姓,也再也不需要巫女,天夜的记忆里,也下意识的开始掩埋有关仙雪的记忆,他知道他的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爱是谁,但是,他可以尽心尽力的去爱他的百姓,爱他的大臣,爱他江山的一草一木。
    痛彻心扉的爱让他变得胆小如鼠,像一个害怕失败的懦夫一样,在爱情里,他已经经不起风吹雨打,他作为一国之君,自然得有个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个女人是所有大臣一起挑选出作为他最适合的皇后人选,天夜已经觉得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实现了他对雪国百姓的承诺,让他们不再深受战乱的痛苦,让他们在太平盛世里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越是极力想要忘却的记忆,越容易死灰复燃,每当午夜梦回,看着怀里躺着美艳如花的皇后时,他的心,犹如针扎。
    她再好,不是喜欢的那个人,终究无济于事。
    温良贤淑的皇后,一辈子只发过一次牢骚,她带着幽怨的眼神看向天夜,像是试探又像是责问,‘皇上,您每夜都会梦呓的仙雪是谁?为什么你每次叫她的名字,好像包含着满满的悲痛?’
    有些东西并不是想忘就可以轻易忘掉的,刺扎得越深,越容易和皮肉连成一体,天夜在他驾崩的那一天,仿佛看到了向他缓缓走来的仙雪。
    “如果我们还有来生,你会记得我吗?”
    “会,一定会的!”
    这是对仙雪的承诺,也是他彻底的输给了他自己的最好证明。
    原本以为忘却的,没想到在死去的那一天,那些被掩埋的记忆,犹如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完结,再见。












    “你这是想让我去找他?”我大吃一惊,才人没有说话,只有那只笔在他指尖不停转动着,李诗雅仿佛从他的沉默中得到指示,“你不是代表个人,而是代表报社,想想你入行到现在,大大小小算起来,你也没做出什么大的业绩来,希望你这次可以给我们一个惊喜。”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扎在我的手上,以及那只挂了粉红娃娃的手机上,我听见有人嘲笑我,李诗雅见我打扰到她的会议气氛,看我的眼神依然充满了鄙视。
    “开会不准带手机,你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李诗雅权利长了,气势自然也跟着暴涨,我尴尬的全身冒冷汗,电话刚好就是赵千打来的,我索性挂掉电话,李诗雅清了清嗓子,再次准备进入状态,哪想,我的手机还是不合时宜的响起,才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犀利,这些里有好多羡慕嫉妒恨,我理解她们的心情,毕竟我喜欢的男人,她们也喜欢的不得了。
    “赵千。”不吃馒头争口气,我等不了以后,现在就要让这些人的眼珠子全都惊讶的从眼眶里滚出来,赵千说:“敢挂我电话,不想混了?”
    “我想约你谈谈合作上的事儿。”我开门见山的说,其实,我这么自信,不过是借着他对我那点莫名其妙的兴趣,赵千那边传来歌舞升平的声音,“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还是报社的名义?”
    “当然是报社。”我不假思索,赵千也不假思索的说:“那就免谈!”
    “你想怎么样?”我说,赵千说:“我让你现在就过来陪我。”
    “你······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谈事儿?”赵千像个流氓一样,说话一点着调也没有,他说:“我说过,你总有求我的时候。”
    才人的目光变的犀利无比,我被他的眼神扎的心虚,向李诗雅说:“对不起,我先出去一下。”
    “怎么,不敢在你男朋友面前跟我谈合作的事儿?”赵千幸灾乐祸的说,我说:“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愿意跟我谈工作上的事儿?”
    “那些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他慵懒的说,所有的事儿,好像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我说:“如果我搞不定这件事,我会失去所有的。”
    “包括你男朋友?”他兴趣盎然,我冷笑,“我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他知道是我刻意协助你完成为件事,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更加失望?”他说,我讲不他,“公事归公事,私事儿归私事儿,我分的很清楚,不能混为一谈,赵千,你别为难我行吗?”
    “合作的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是,红叶茶馆的事情,你调查的进度到哪儿了?”他岔开话题,我惊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几件能瞒得过我的!况且,我那么在意你的一举一动,总会无所不用其极,对了,那天在派出所,盒饭的味道还好吗?”他说,我更加迷惑了,“你在暗中坚视我?”
    “这话不能这么说,说出来多伤感情?我怎么会干出监视这种下三烂的事情,充其量也就是监督吧!”他笑的很夸张,笑声里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娇羞声,我光听声音都觉得恶心,“对不起,我还有事儿,不打扰你寻欢作乐,咱们以后再跟你联系!”
    第五十五章 红叶茶馆
    一转身,看到才人,他站在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将手机塞进口袋,他欲言又止,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这时李诗雅也走了过来,难得用笑脸对着我,非常关心我的工作进度,“赵作家的事儿,谈的怎么样了?”
    “不欢而散。”我故意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对才人那点居心叵测的心思,李诗雅依然笑着鼓励我:“赵作家是个硬骨头,便是我相信你的牙齿,动力十足,一定可以将他啃透,小希,其实我挺欣赏你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件可以彰显自己能力的机会,眼下这件事,对你来说千载难逢,好好珍惜,我相信你是可以的。”
    “谢谢。”她恨不得我和赵千弄出点火花,这样就给才人一个可以抛弃我的理由,李诗雅仿佛像是想起重要的事儿,“小希,赵作家的合约事情很重要,只要能完成任务,你可以不用来报社坐班。”
    她可真是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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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11-13 00:18:25  更:2022-09-21 01:3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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