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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路城记》——谨以十年的时光,祭奠曾经走过的足迹![第24页]

作者:红茶加糖不加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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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发现可能有点儿误会,大概是天涯文学的朋友提出更新问题,我再次说明一下,《路城往事之商不容情》是“路城往事”的上部,已经结束了,但是天涯官方一直没有给我完本,我也没管,“路城往事”的下部《路城往事之继往开来》,我会另外再开一本,不会接在后面更新,具体正式开本时间,我还没有确定,毕竟一两百万字,个人精力实在有限,而且今年的工作也比较多,加上小孩又要中考,所以有些难产,还望大家见谅,目前的进度,也只完成了五十多万字,总之我会尽力,尽量早些完成,然后再逐步上传,我最怕就是半成品,然后每天煎熬式的挤牙膏,既不痛快,质量也难保证。
    至于舞文的帖子,我还是按照以前的节奏,每天更新半章,节假日休息,如果编辑没有提出异议,我会慢慢的全部上传,不做任何保留。
    金安生虽然自谦以前做的都是现成生意,但是论起商场上的经验,还是要比杜慎言丰富太多,二人再次驱车来到东方之都的工地,金安生推门直入,完全不似杜慎言般畏畏缩缩,见人问起来意,便直呼其名道:“我们来找仇学田,他人在不在?”昨天那个小头目,虽然认识杜慎言,只是见到金安生这副架势,倒有点摸不清状况,所以不敢造次,指了指工地里的在建工程,说道:“仇总到人工湖那边去了,你们顺路走,应该能够遇到他!”
    走出简易办公楼,杜慎言不禁对金安生佩服的五体投地,笑道:“这也太简单了吧。”金安生点头笑道:“是啊,就这么简单,杜哥,跟这些人打交道,你得摸透他们那点心思,总的来说,就是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惹麻烦,昨天他们推你出去,今天放咱们过关,都是基于这种心理状态。”杜慎言心中豁然开朗,点头笑道:“受教,受教!”二人边说边笑,走到人工湖附近,远远瞧见一群人沿着湖边在走,领头的是个六十开外的老者,金安生用手指着,说道:“他就是仇学田,咱们上去打个招呼!”
    正如金安生所说,仇学田不是那么难沟通,见到金安生和杜慎言上前自报家门,他左右看了看,又拍了拍脑袋,不无歉意的笑道:“杜经理,你好,你好,昨天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在外面应酬,酒喝得有点多,让你久等了。”看到别人对自己客气,杜慎言反倒有些局促起来,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仇学田将手一挥,说道:“走吧,两位请跟我来,咱们回办公室说话。”跟着仇学田返回简易办公楼,金安生亦步亦趋的笑道:“仇总今年贵庚?快到六十了吧?”
    仇学田踏上二楼的楼梯,转身笑道:“快到六十?我今年六十四。”金安生一脸惊诧,连连摇头,说道:“六十四?不是吧,我爸明年才六十,看上去还没仇总你年轻。”仇学田哈哈大笑,继续往上走,说道:“金经理真是会说话,你们俩都是新华美销售公司的?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电器的事情?”金安生笑道:“是的,是的,不过我们是属于新华美销售公司的下属单位,其实操作模式都一样,价格也肯定优惠到位,仇总可以打听打听,北九里这片的工厂,有好多家都是我们做下来的。”
    仇学田领着他们进到办公室,然后让座,问道:“下属公司?哪家下属公司?”
    金安生欠身递过名片,笑道:“麋林金地贸易有限公司。”
    仇学田看着他的名片,挠挠头发说道:“哎呀,不好意思,金经理,根据我们总公司的规定,我们的供应商,只能选择直供厂家,贸易商嘛,原则上是不能通过的。”杜慎言忽然想起刚刚接触任忠勤的时候,好像梦洋乐器,也是这个规定,他瞧了瞧金安生,金安生也在瞧他,两个人交换过目光,杜慎言似乎看懂他的意思,也从身上掏出名片来,递给仇学田,笑道:“仇总,我叫杜慎言,我是新华美集团销售公司的营业部经理,金经理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仇学田脸色一沉,将他的名片扔到桌上,说道:“刚才不是说下属公司吗?这会儿怎么又变成合作伙伴了?杜经理,你们公司的管理很有问题呀,你这个营业部经理,为什么要帮着外人做事?这完全没有道理嘛!”杜慎言一时愣在那里,不知怎么回答,金安生经过短暂的思索,忙道:“是这样的,仇总,杜经理所说的合作伙伴,就是下属公司,我们金地公司的业务范围,除了新华美电器以外,并没有其他的经营项目。”
    仇学田呵呵笑了两声,站起身来,大有送客之意,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下属公司,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谈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出了问题就见不到人影,我从你们公司采购电器,先别说我同不同意,总公司那里也不可能通过。”金安生想着说道:“这样行不行,既然仇总觉得和下属公司合作颇有顾虑,那么就由杜经理直接跟你洽谈。”仇学田摇头笑道:“金经理,刚才我已经说了,我现在不只是对你这个金地公司有顾虑,而且对于新华美的管理水平,也有些不放心,杜经理,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种行为,我非常反感,你要真心诚意的跟我谈生意,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弯子,我不明白你们俩在打什么算盘,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这事要是被你们销售公司领导知道了,恐怕......呵呵......”
    杜慎言和金安生这时方才意识到,他们来和仇学田谈判,根本就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当然,杜慎言有杜慎言的苦衷,他不愿抛下金安生,以新华美公司的身份直接谈判,金安生也有金安生考虑,本想着他们俩轮番上阵,最好仇学田能够接受金地公司,如若不行,那么再由杜慎言接手,总之不能将这笔大订单,轻易的放过去,可是事与愿违,反而弄巧成拙,导致仇学田质疑起他们俩的人品来。
    离开东方之都工地,两个人坐在车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金安生考虑有欠周全,杜慎言更是始料未及,半晌,还是杜慎言摸出烟来,说道:“抽根烟,消消气,生意十谈九不成嘛,大不了不做就是。”金安生抽着烟,拧着眉头,久久没有吭声,杜慎言捅捅他的胳膊,又道:“怎么,我都无所谓了,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金安生说道:“我不是想不开,我是觉得这个仇老棒子,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压根儿不是一回事,你看他像是个秉公廉洁的人吗,说咱们打什么算盘,他肚子里的算盘也不少。”
    杜慎言愣道:“你的意思是说,仇学田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拒绝咱们?”
    金安生拉开车里的烟灰缸,磕着烟灰说道:“现在不好说,你昨天不是听到他跟个女人在一起吗?”杜慎言猛然直起身子,问道:“你想干什么?”金安生失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吗?我只是问问,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杜慎言想着说道:“安生啊,既然你二叔已经不管闲事,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要再弄那些歪门邪道。”金安生拍拍他的肩膀,发动汽车说道:“行了,我心里有数,这事你也别再想,交给我来办!”
    第二百六十九章:一家人难说一家话

    依照早前的约定,杜慎言和金安生趁着天色尚早,驱车赶到康定路太子饭店,进到包间里头,金安生先是给金安延去了通电话,然后点菜,又叫服务员捧来三箱啤酒,杜慎言吓了一跳,问道:“不是吧,咱们三个人,晚上喝这么多?”金安生嘿嘿笑道:“谁告诉你只有三个人,安延把安枫和她男朋友也叫上了。”杜慎言不禁愣道:“金安枫?你三叔的女儿?安延不是跟你三叔不对付吗?”金安生笑道:“有什么不对付的,长辈是长辈,咱们小辈是咱们小辈,犯不着为了那点事,弄得大家不开心,你不知道,安延跟安枫年纪差不多,他们之间一直关系很好,何况安枫也不喜欢我三叔,这父女两个,呵呵,真是没法说!”
    金安枫和金晟父女情薄,杜慎言当然知道,于是笑了笑,说道:“那敢情好,人多还能热闹些,只是有安枫在,你们晚上想去卡萨布兰卡,怕是去不成。”杜慎言并非全是玩笑,他前天答应做个东道,以偿金安延义助之情,确实有这个打算,毕竟吃饭唱歌一条龙,这是金安生的固定项目,所以身上带足了现金,金安生睨着眼瞧他,笑道:“杜哥,看来你今天有备而来嘛,安枫在不在都没关系,我这个妹妹呀,玩起来比男人还疯,你不用把她当女人看待的,怎么样,你要想喝完酒,再去卡萨布兰卡坐坐,我就陪你去,到时候咱们再把小敏和小彤叫上,如果你要新鲜的,那也行,反正由我来安排!”
    杜慎言哑然失笑道:“我想去坐坐?我还不是替你着想的,你要这样说,那我正好可以省点钞票,咱们吃饱喝足就打道回府,早点躺到床上睡大觉。”金安生一把勾住他的胳膊,哈哈笑道:“杜哥,你这个抠门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放心吧,卡萨布兰卡那是我的地盘,哪儿能要你花钱?”杜慎言摇头,说道:“那不行,说好今天我请客,不管吃饭还是唱歌,都是我掏钱,要么我就不去。”金安生笑道:“你跟我有什么好争的,你花钱我花钱还不是一样的。”杜慎言说道:“那当然不一样,否则叫什么我请客?你可别太瞧不起我,不就是几千块钱吗?这么跟你说吧,今天晚上吃喝玩乐舞大刀,你们有节目尽管上,杜慎言统统的买单!”金安生不禁莞尔:“哟哟哟,说你胖,你就喘,杜总今儿个准备了多少钱,掏出来让我瞧瞧!”两个人说笑打闹,你推我搡的拉扯起来,忽然房门一动,金安枫和眼镜男友走了进来,见到他俩的模样,金安枫大刺刺的坐下来,笑道:“安生哥,你们俩这是在干嘛?搞基吗?难怪你到现在都不找女朋友,原来喜欢这个调调!啧啧啧,回头我就跟大伯说说,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杜慎言瞧瞧金安生,发现他们两个人确实挨得太近,不由得颇为尴尬,便连忙撒开手,挪动椅子往旁边坐了坐,金安生却是泰然自若,一边介绍一边笑道:“这是我杜哥,咱们俩是铁哥们,勾肩搭背不是很正常吗,大惊小怪,杜哥,这是我三妹子金安枫,这是她男朋友武槐,三妹子,你今天来这儿,你爸知道吗?”金安枫和杜慎言握过手,说道:“要他知道干什么,他又不管我,估计我哪天死在外头,他都未必能知道。”武槐端了端眼镜,捅了下金安枫,说道:“安枫,别瞎说,他是你爸,怎么可能不管你?”金安枫扭头冲他笑了笑,随即收敛笑容,说道:“他管我,还能让咱俩在一起吗?你个猪脑袋,读书都都傻了,说句心里话,我也不希望他管我,他负责挣钱,我负责花钱,他使劲的挣,我就使劲的花,反正来得容易,花起来不心疼,安生哥,我又买了辆车。”说着,她将手里的车钥匙,扔到金安生的跟前,金安生拿在手里瞧了瞧,惊道:“玛萨拉蒂?我滴个乖乖,你还真舍得花,这车多少钱?有没有两百万?”
    金安枫笑道:“差不离吧,算上税金还有其他费用,两百万不到一点,安生哥,我买完这车,身上已经没钱了,要不你暂时支持我点,过两月我还给你。”金安生苦笑道:“我真他妈的服了你,皇帝跟乞丐借钱,三妹子,这种事情也就你能做得出来,说吧,你要多少,话说前头,多了我没有,两三万还行。”金安枫“切”了一声,说道:“安生哥,好歹你也是个老板,两三万好意思说出口的,算了,算了,我就省着点,你先借我十万块吧,最多过两月,我连本带利还你。”金安生无可奈何,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扔给金安枫,接着说道:“这里头大概十二万出头,密码是XXXXXX,三妹子,我知道我说话,你肯定不爱听,但是我还得劝劝你,你现在......”他话没说完,金安延施施然的走进来,大概是听见他们的对话,拍着武槐的肩膀,笑道:“得了,得了,大佬,你既然知道三妹子她不爱听,还说那些做什么?哎呀,咱们的安枫大美人,是越来越标致了,我要不是你哥,我肯定会往死里头追你,那样的话,武槐兄弟就哪边凉快那边呆着去。”
    金安枫啐道:“呸,就你还想追我,拉倒吧,我不喜欢坏男人!”
    金安延哈哈大笑,便跟杜慎言握手,然后挨着金安枫坐下来,又笑:“三妹子,这句话你可说错了,我和安生都是坏在表面上,骨子里头是很纯洁的,你别看武槐读书多,说不定肚子里的坏水,要多泛滥有多泛滥,你得小心着点。”金安枫瞧瞧武槐,皱眉说道:“人家这么说你,你怎么没反应,你是不是傻呀,还是真被他说中了,心里头在发虚?”武槐苦着张脸,笑道:“安延哥喜欢开玩笑,我不是不知道,我要有什么反应?他说由他说呗,只要你相信我就成。”金安枫咧嘴笑着,捏捏武槐的脸颊,笑道:“小子,现在说话有进步啊,回头好好的奖赏你。”杜慎言听着他们之间说笑,心里又是错愕又是感慨,两百万买辆车,真是不把钱当钱,正所谓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离得太远的可能没感觉,但是近在咫尺的这种落差,对他所形成的冲击力,却是无与伦比的。
    金安生亦是暗暗叹息,觉得自己这个妹子,越来越有点玩过火,她这样肆无忌惮的招摇过市,对三叔金晟绝非什么好事,本想劝她几句,可是又被金安延打断,如果重三蹈四的再提这个话题,不免惹人生厌,弄不好还要败掉大家的好兴致,于是挥了挥手,让服务员开始走菜,不一会儿,酒菜逐渐上齐,大家推杯换盏起来,杜慎言作为今天的东道,自是极力的维持气氛,仗着自己酒量颇佳,不停向众人轮番敬酒,金安延跟他还是首次碰面,可能因为性格相投,也可能碍于金安生面子,二人倒是一见如故,连连的酒到杯干,喝得甚是兴起,金安枫果如金安生所说,亦是位酒中豪杰,身边的空酒瓶摆成一摞摞,却是丝毫不见怯意,只有武槐酒量稍浅,被金安延逼着灌下去几杯,已经面红耳赤,说话大了舌头。
    金安延干完一杯,拉着身边的杜慎言,笑道:“杜哥,从今天起,咱俩也算是哥们了,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有话说话,我知道你不是混道儿上的,我也知道你跟冯坤交情不错,你们的事情,安生哥都告诉我了,不过你别担心,我没别的意思,包括三妹子在这儿,我也不怕叫她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找我爸的麻烦,我就找谁。”金安生听着心中微惊,知道金安延可能喝高了,忙道:“哎哎哎,安延,今天咱们聊天说笑话,别讲那些不愉快的事,三叔在外头干什么,安枫也未必全清楚,你这不是叫她为难吗?”谁知金安枫笑道:“我不为难,我为难什么,我爸干什么我知道,不就是跟俄罗斯那帮子人搞......”
    金安生见势不妙,拍着桌子,厉声叫道:“安枫,不准胡说八道。”
    看到金安生真发火了,金安枫只好耸耸肩闭上嘴,金安延也是顿了一顿,手里捏着酒杯想了想,又笑:“大佬,我没有喝多,这点啤酒,我不过垫个底而已,我跟杜哥说这些话,就是告诉他,咱们之间没矛盾,他也不用总觉得欠着我。”杜慎言笑道:“不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金安延将酒杯一顿,打断他道:“你听我说完,杜哥,我金安延的性格,大佬他知道,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不会皱半下眉头,但是谁要欺负到我头上,我也是不能答应的,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就请你带句话,告诉那帮俄国佬,是好汉的就出来溜溜,咱们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不要整天藏头露尾,专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他们要是不愿跟我见面,那你就说,除非他们能把我弄死,否则我跟他们有的慢慢算账。”霎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金安枫没想到自己这位二哥,居然是来真的,不禁脸色有些发白,瞧瞧金安延,又瞧瞧金安生,再看到身边武槐不胜酒力的摇头晃脑,伸手推了他两下,气道:“你个武大郎,不能喝就别喝!”
    金安生更是悔之不及,早知道金安延如此失态,就不该安排这个场合,他虽然没有见过冯坤和石伟娜,但是石伟娜那记精准的狙击,他至今犹记在心,若是金安延因此而有个三长两短,别说金广那儿无法交代,他自己心里头,也要恨死自己的,想到这儿,金安生将酒杯从金安延的手中夺去,说道:“行了,你别再喝了,三妹子,你叫服务员泡壶茶来。”金安枫答应一声,起身出门,金安延失笑道:“大佬,我说了我没喝多。”
    金安生摆手说道:“不管多不多,你不能再喝了,一会儿咱们以茶代酒。”
    金安延嘿嘿笑过两声,说道:“喝茶我也是这么说,我找不到他们,只有请......”
    金安生怒不可遏,击案而起,呵斥道:“你有完没完,实话告诉你,杜哥是不可能为你带话的,我和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作死,如果你实在想不通,也不用去找他们,直接去找你三叔,你能奈何得了他再说!”金安延的嗓门也提高了八度,冷笑道:“三叔?我找他有屁用,他还不是俄国佬的傀儡。”金安生骂道:“你连傀儡都干不过,你还想找俄国佬?你再这样下去,估计你连人家面都见不着,就得去见阎王,你要出了事情,你让二叔和二婶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金安延叫道:“那我不管,我就知道......”
    “都给我住口,你们他妈的都给我住口!”杜慎言实在忍无可忍,突然间就爆发出来,金安枫端着茶壶,也被他的这声吼叫,吓得手里一哆嗦,热水溅到手臂上,疼得她“啊”的一声,杜慎言瞧瞧众人,脸色阴沉的继续说道:“我比你们的年纪都长,承蒙你们叫我一声大哥,帮助了我这么多次,我是诚惶诚恐,感激不尽,但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使着劲的穷折腾,不不不,我说错了,你们这是富折腾,有钱嘛,吃饱了没事干,就想到处寻求刺激。”金安延说道:“我不是寻求刺激,我是不服这口气,大丈夫宁折不屈!”杜慎言反过来打断他道:“你不服气?你有什么不服气的?你家里有的是钱,既不愁吃又不愁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感到不满足吗?是,我知道,你们金家横行霸道惯了的,现在有人比你们还要横,所以你就觉得心理不平衡,如果不能扳回这个面子,好像生不如死,但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比你还不平衡,他们没有你这样的家世,也没你这样牛逼的老爸老妈,更不可能花两百万买辆车,眉头都不皱一下!”
    第二百七十章:酒后无形借醉装疯

    杜慎言也是有点酒劲上泛,所以越说越是口无遮拦,情绪十分激动,连带金安枫都捎了进去,自从彼此相识以来,金安生还未曾见过他这等模样,连忙从旁劝道:“杜哥,你也别喝了。”武槐嘿嘿笑道:“喝,为啥不喝,今天大家这么高兴,应该多喝点,来来来,几位大哥,我再敬你们一杯!”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手里没端稳,一杯啤酒洒在桌上,弄得狼藉不堪,接着踉跄两下,一屁股又跌坐到地上,金安枫恼得直跺脚,好不容易将武槐拉起来,冲金安生等三人说道:“你们慢慢吃吧,我跟他先走,真是个现世宝,以后咱们喝酒,我就不带他过来。”看着金安枫搀扶武槐出门,服务员赶紧过来打扫干净,金安延取过热腾腾的茶壶,笑道:“那好,不喝就不喝,杜哥,来,我给你斟茶,咱们以茶代酒继续聊!”
    杜慎言其实只是兴奋,所以刚才冲动了些,头脑还是清醒的,说道:“安延,我不太会说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见谅!”金安延一边替他和金安生斟茶,一边笑道:“杜哥的性格我喜欢,做哥们嘛,就该这样,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我能理解你,不过也请你理解理解我,每个人处的位置不同,想法不同,追求自然也不同,对我来说,真不是为钱的事,正因为不是为钱,所以我才要个理。”金安生急道:“安延,你到底要什么理?想叫俄国佬跟你磕头认错吗?”杜慎言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想着笑了笑,说道:“安延,咱们就直说吧,我不可能帮你带话的,至于你想其他法子找到他们,那我管不着。”
    金安延脸色一变,说道:“杜哥,你真不肯带话?”
    杜慎言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不可能,因为我知道,你这是去送死!”
    金安延的嘴角抽了抽,忽然哈哈大笑,说道:“杜哥,你不肯带话,不是怕我去送死,而是不想惹麻烦,你怕我出了事,我爸会放你不过,是不是?”杜慎言说道:“你别胡说,我根本没有这个意思。”金安延笑声不止:“你不要不承认,大佬告诉过我,你这人天生的胆小怕事,当年亲眼看到自己老婆跟别人上床,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跑了。”“啪!”金安生甩起一个巴掌,掴在金安延脸上,怒道:“金安延,你再敢多说一个字,老子宰了你!”
    金安延摸摸脸颊,嘿嘿又笑:“大佬,你要宰了我?行啊,来吧,看看咱们兄弟两个,谁能宰了谁?我看你和三叔都一样,尽帮着外人说话。”金安生气得直哆嗦,用手指着他,恨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杜慎言却是拉拉他的胳膊,笑道:“坐吧,坐吧,其实安延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就是胆小怕事,是个人都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金安生说道:“杜哥,你不要......”
    杜慎言目光一凛,说道:“我叫你坐!”
    金安生无可奈何,重新归座,端起跟前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抹抹嘴说道:“金安延,今天由得你疯,回头我跟二叔说去,看他怎么教训你!”金安延却没在意他的这句话,倒是被杜慎言的出奇冷静,惊得心下踌躇不已,按说作为男人,当着面被人揭短,还是老婆红杏出墙的丑事,早就要火冒三丈,谁知杜慎言竟然无动于衷,好像没事人似的,心道,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这样子激将他,他都能忍下去,也太他妈的怂到家,他哪里知道,杜慎言经历过数个轮回的大喜大悲,尤其是夏姌的突然离世,把他整个人儿,都掏了个精空,生死已是看得极淡,还会在乎这些闲言碎语?
    屋子里再度陷入死寂般的沉默,服务员听到动静,推门进来瞧了瞧,见到这三人的脸色各异,气氛极为沉重,忙又关门出去,过了半晌,杜慎言喝了口茶水,又掏出香烟来,分给那兄弟俩,点着火吸了一口,然后抓起筷子,指着满桌的佳肴,笑道:“吃啊,吃啊,还有这么多菜呢,浪费掉太可惜!”
    金安延见他往自己碗里夹菜,看看金安生,不无歉意的说道:“杜哥,对不起,我不该说那种话!”杜慎言笑道:“不要这么说,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何况为了我的事,你还进去蹲了半年,怎么着,也是我欠你的。”金安延叹道:“杜哥,咱们谁也不欠谁,我进去蹲牢房,那是我自己做事不小心,跟你真没关系,你不用总记在心上。”杜慎言放下手里的筷子,继续抽着烟,笑道:“有关系没关系,我心里都明白的,我欠的债实在太多,不单单只是你,还有安生,还有我弟弟以及别的那些朋友,要是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可能就走不到今天,我杜慎言没什么用,想不出将来有什么地方,可以报答你们,这或许也是种悲哀吧,不过,金安延,就算是如此,我也不可能帮你带话,你说我胆小怕事,说我忘恩负义,我都无所谓,我只能告诉你,除了这件事,你要我杜慎言干什么都行!”
    金安延又去摸自己脸上那道掌痕,足足肿起有铜钱厚,知道再逼迫杜慎言,也是没用,不由得发起呆来,金安生打眼睨着他,冷冷说道:“你要是觉得这巴掌挨得冤枉,我可以让你打还回去。”金安延苦笑道:“不冤,不冤,是我说话没轻没重,你打我两下,我能觉得冤枉吗?谁让你是我的大佬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杜哥不肯带话,那我就自己想办法,你要再拦着我,别怪我真的翻脸!”金安生问道:“你想什么办法?”金安延笑道:“大佬你这么聪明,怎么也问出蠢话来,我告诉你什么办法,那还能行得通吗?”金安延愣了愣,说道:“好吧,我不问,但是我肯定要告诉二叔,不能由你乱来。”
    金安延摊手笑道:“悉听君便!”
    杜慎言一挥手,起身说道:“走走走,咱们去唱歌,不聊这些了。”
    金安延问道:“唱歌,去哪儿?”
    金安生拽着他离开座位,说道:“卡萨布兰卡,你不是认识吗?就在旁边不远。”
    金安延笑道:“好咧,我也好久没玩了,今天就玩开点,你们先走,我去趟厕所。”

    坐进卡萨布兰卡的包间里,金安延有点人来疯,除了佘丽敏和吕蕴彤,他又叫来四个小妹妹,将整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杜慎言今天做东,也不好过分的不合群,只得半推半就,跟佘丽敏坐到了一块,他们俩算是老熟人,倒也不显生分,刚喝过两杯酒,很快合作起来,一首《无言的结局》,唱的满堂喝彩,尤其是金安延,脱去上衣,打了赤膊,然后抱着两个小妹妹,随性跳起肚皮舞,模样儿笨拙滑稽,将众人笑瘫一地。
    金安生搂着吕蕴彤说悄悄话,注意力却是始终不离金安延,生怕他还要借酒生事,可是瞧了半天,也没见到他有何异样,于是渐渐放下心来,专心和吕蕴彤玩起骰子,金安延叫人点了首英文老歌的慢曲,然后抓起几只酒瓶,坐到杜慎言的旁边,瞧着佘丽敏笑道:“小敏姐姐,你说我和杜哥,哪个的酒量好?”佘丽敏见他嘴巴甚甜,咯咯笑道:“哪个酒量好?你们俩吹几瓶不就知道了,你问我,我哪儿猜得到?”金安延拍着大腿笑道:“说的是啊,杜哥,咱们比比看,安生哥夸你喝酒厉害,我想见识见识,怎么样,咱们一人先吹个半米,不分胜负就接着来,不过得搞个花头。”他眼睛瞄了瞄,又笑:“就小敏姐姐吧,咱们俩谁赢了,谁把她带走。”佘丽敏娇嗔道:“金二少,你瞎说什么呀,我怎么好做花头?你们赌你们的,关我什么事情?”杜慎言抽着烟,瞧着他们俩,笑道:“你刚才说什么,先吹半米是啥意思?”金安生接话笑道:“杜哥,这你都不知道呀,半米就是把空酒瓶竖着排成排,长度达到半米,安延,我劝你别找不自在,杜哥最少一米起步!”
    杜慎言恍然大悟,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笑道:“别别别,我认输行不行。”
    金安延哪里肯答应,说道:“杜哥,你这就是瞧不起人了,哪有还没开始喝酒,就认输的道理,小敏姐姐,你说对不对?”旁边几个女的,巴不得他们多喝酒,便一起跟着起哄,笑道:“是啊,是啊,大家高兴嘛,不带这样的。”金安生也觉得有趣,拉着吕蕴彤跟着坐到这边来,撺掇着笑道:“杜哥,你就跟他赌,除了小敏 ,另外再加一万块的花头,你输了这钱我出,赢了你拿走,怎么样?”论起喝酒,杜慎言自是不惧,但他不愿跟金安延对赌,还是摇头笑道:“我真的不行。”
    有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倏忽伸手,在他裤裆处摸了下,笑道:“让我瞧瞧,是不是真不行?”众人全都喷笑出来,杜慎言颇觉尴尬,又不好发作,金安延哈哈笑道:“杜哥,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吃不消。”佘丽敏勾住杜慎言的胳膊,笑道:“行了,杜哥,你就给金二少个面子,不就是喝酒嘛,我对你有信心,我赌你赢的。”众人同时鼓掌大笑,金安延取出一万元,齐齐整整的放在茶几上,笑道:“杜哥,安生哥都说了,输也不是输你的钱,你不会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吧?”杜慎言知道他又在激将自己,微微踌躇,沉默不语,金安延又笑:“杜哥,真不给我面子吗?”
    杜慎言点点头,笑道:“我可以跟你喝,不过别玩什么花头,谁赢谁输都当闹着玩的,大家开心就好。”金安延说道:“那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好的花头,怎么能不算数,我答应,小敏姐姐也不肯答应啊。”佘丽敏见他揶揄自己,倒不受窘,极为坦然的笑道:“那是,杜哥,别介,把他灌趴下,今晚我就跟你。”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杜慎言便知不能再推,否则不但却了金安延,还得弄得佘丽敏难以下台,于是笑道:“好吧,半米起步,一米为限,要还不分胜负就算平手,好不好?”
    金安延笑道:“好,没问题,就照杜哥说的办!”
    一米的宽度,大概十七八瓶啤酒左右,金安生建议凑到整数,以二十瓶为准,拼啤酒跟拼白酒有所不同,白酒讲的是酒量,啤酒靠的是肚量,不过这对杜慎言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短短十来分钟过后,杜慎言已经连吹十三瓶,看得众人瞠目结舌,暗暗心惊,金安延喝到第八瓶的时候,终于承受不住,一口气没缓过来,“噗”的一下,喷得酒水四溅,眼泪鼻涕横流,接着趴到地上,不停的咳嗽起来,心悦诚服的认输道:“杜......杜哥......好酒量,我......我......”杜慎言放下酒瓶,扶着他坐到沙发上,笑道:“我不是好酒量,我是肚子比你大些,沾光!”众人再次大笑,这时,有侍应送来毛巾,金安延腆着肚子,用毛巾擦着脸,喘着粗气说道:“愿赌服输,杜哥,那......那......一万元是你的了。”
    及至席散,金安延已是醉的不省人事,金安生就近找了家宾馆,开了几间套房,又安排两个小妹先送他就寝,然后拿起茶几上的一万元,便要塞给杜慎言,杜慎言连忙推却,怎么也不肯收下,金安生笑道:“这是你应得的,客气什么?”杜慎言笑道:“我只不过跟安延闹着玩,哪儿能来真的,安生啊,这钱放你那儿,回头等他酒醒了,你再还给他。”金安生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话的时候,笑道:“那行,你今天也喝得不少,咱们有话等到明天再说,杜哥,房间我都安排好了,房卡要到吧台取,你跟小敏就一起过去吧!”杜慎言微微一惊,扭头看看身边的佘丽敏,桃腮晕红,有心想要拒绝,但是当着金安生和吕蕴彤的面儿,实在不能这么做,于是点点头,什么也没再说。
    第二百七十一章:盛情难却夜宿无眠

    四人结伴来到宾馆,在吧台处取过房卡,然后乘坐电梯来到五楼的走廊上,佘丽敏自始至终勾住杜慎言的胳膊,杜慎言虽然觉得很不习惯,却没有显出任何的不悦,直到跟金安生分了手,刷卡进入房门后,他才仿佛如释重负,长长的吁出一口气,站着愣了半天,佘丽敏踢掉高跟鞋,急不可耐圈住他的脖子,冲他脸上吻去,杜慎言开始没有动作,当佘丽敏渐渐吻到他的唇边,他似乎反应过来,伸手挡住佘丽敏,说道:“不要这样!”
    佘丽敏怔了一怔,脸色微变,勉强带着笑意,问道:“你怎么了?”
    杜慎言轻轻的推开她,说道:“小敏,不好意思,一会儿我会去旁边再开间房,这间房就留给你。”佘丽敏的笑容消失了,冷冷说道:“杜哥,你啥意思,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就直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杜慎言笑道:“我没有嫌弃你,我只是不习惯这样,咱们俩认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佘丽敏转身走去窗前,坐到椅子上,又点起一根烟,跷起一条腿,想着说道:“杜哥,我这么跟你说吧,我无所谓了不了解你,我就是出来挣钱的,你嫌弃我是干这行的,那也没什么,你不用在乎我怎么想,咱们俩做不做那事,也随便你,反正我已经收了钱,不可能再吐出去,我就拜托你,呆在这里委屈一夜行不行,你要是另外再开间房,回头安生哥知道了,我不好交代的。”
    杜慎言站着想了想,笑道:“那好吧,咱们就凑合凑合,你睡床上,我睡地下,你给我个枕头就行,嗯,我睡觉打呼噜,你不会介意吧?”佘丽敏听他说得有趣,笑道:“打呼噜算什么,打雷的我都见过,没关系,你使劲的打吧,可以当我不存在!”杜慎言呵呵笑着,从壁橱里取出一条毯子,铺在床边的地板上,佘丽敏抽完一根烟,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来?”杜慎言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说道:“不用了,谢谢,除了去大澡堂子,我还没有跟人一起洗澡的习惯!”佘丽敏咯咯笑着,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将脸贴到他的耳边,轻轻说道:“习惯都是培养出来的,凡事总有第一次,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那种快乐呢,看在咱们老熟人的份上,我可以免费为你增加服务,你不考虑考虑?”
    杜慎言扳开她的手,笑道:“我脚丫子痒痒,你会足疗吗?”
    佘丽敏没好气的啐道:“去去去,滚蛋,老娘只卖身不卖艺!”
    杜慎言哈哈大笑,取过佘丽敏的三五烟,点起一根坐下来,看着她走进洗手间,隔着层磨砂玻璃,脱去身上的衣衫,映出玲珑曼妙的躯体轮廓,便将视线连忙转移开去,此时已是凌晨时分,窗外万籁俱寂,道路上偶尔传来汽车的声音,远处不知道谁家,还有几声狗吠,月光透进屋子,混着昏暗朦胧的灯光,再加上空气中,淡淡一缕佘丽敏的香水气味,杜慎言就觉得眼前这些甚是诡异,他今天的酒,确实喝了不少,也有点醺醺然,但是脑子却是出奇的清醒,竟然没有丝毫的睡意。
    佘丽敏虽然算不得国色天香,但还是稍具几分姿色的,特别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子风流味道,足以使得相当多的男人,为之一时意乱神迷,杜慎言不是不喜欢女人,更不是故作正经,他只是觉得一夜露水夫妻,太过于儿戏,既不尊重对方,也不尊重自己,虽然人家就是干那个的,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迂腐,或者说是可笑,在这个骚动的年代,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可是为了符合时宜,而去刻意违背本性,岂不是更加荒唐吗?
    不多一会儿,佘丽敏草草冲完凉,便裹着条浴巾,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走出洗手间,来到杜慎言的身前,仔细瞧了他两眼,又点了根烟,笑道:“想什么呢?”杜慎言摇摇头,说道:“没想什么。”佘丽敏一手掖着浴巾,一手夹着香烟,翘起兰花指,又笑:“你不说我也猜得到,男人嘛,满脑子不是女人就是钞票,你既然不想女人,那一定在想钞票的事,我猜得对不对?”
    杜慎言掐掉烟头,笑道:“不对!”
    佘丽敏眨眨眼睛,笑道:“那你就不是男人!”
    杜慎言不想多解释,笑而不语,又要伸手去取烟,佘丽敏连忙拦住他,说道:“哎呀,你这会儿就别抽了,赶紧的去洗澡。”杜慎言说道:“我还是不洗了吧!”佘丽敏掩着鼻子催促道:“那怎么可以,你身上都快臭死人了,又是酒臭,又是烟臭,还有汗臭味,我真是受不了,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搓搓!”杜慎言无奈,只好依她所言,脱掉外衣裤和鞋袜,刚刚进到淋浴房,光着身子打开水龙头,佘丽敏忽然推门进来,杜慎言不由得一惊,用毛巾遮着下体,愣愣的望着她,佘丽敏笑道:“瞧你这样,紧张个什么,我又不稀罕要看你那个玩意儿。”说着,拉开淋浴房的玻璃门,伸手取出杜慎言的内裤,又笑:“你洗你的,不用管我。”说罢,果然掉过头去,拿着一堆衣服,在洗脸池里搓了起来。
    虽然佘丽敏不再瞧他,杜慎言还是觉得芒刺在背,十分的不自在,今天这个澡,恐怕是他与生以来,洗得最快的一次,连肥皂都没抹完全身,就急急忙忙,马马虎虎冲干净身子,用浴巾裹住下半身,探头出来问道:“嗯,那个......”
    @无敌幸韵星 2018-11-25 21:38:32
    走过的足记太多了,不知该如果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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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随便取的名字,当初没想写这么多,结果收不住笔了,干脆瞎诌下去,请勿深究!
    佘丽敏扭头瞧着他,说道:“你说什么?”
    杜慎言想了想,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没什么。”接着,快步走出洗手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到地上用毯子卷住身体,耳边听着哗哗的水声,又出了一会儿神,这才微微合眼,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水声终于止住了,佘丽敏捧着两个人的衣物,走回房间里,然后一件件晾在空调的风口处,问道:“杜哥,你睡啦?”杜慎言“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佘丽敏可能是觉得无聊,忽然哼起李春波的《小芳》来——村里有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杜慎言不知为何,“扑哧”的笑出声来。
    佘丽敏说道:“你笑什么?我唱得很难听吗?”
    杜慎言闭着眼睛,说道:“没有,没有,很好听,只是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唱这歌的,当年这首歌红的时候,你大概还在上小学吧。”佘丽敏很不服气的说道:“谁说的,我已经上初中了。”她晾完衣服,转身一屁股坐到床边上,用脚踢踢杜慎言,又道:“你那个时候在做什么?”杜慎言说道:“我还在部队吧,我想想,九四年,九五年,反正差不离,不是在部队就是刚回家。”佘丽敏见他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不由得笑道:“德性,还怕我强奸你呀?哎,杜哥,起来陪我说说话呗,我这人有个毛病,过了睡觉的时候,就容易睡不着,难得咱俩单独在一起,你就跟我多聊聊。”杜慎言嘟囔着说道:“聊什么?”佘丽敏索性从床边溜下来,盘腿坐到他的旁边,摇摇他的身子,笑道:“随便你,你想聊什么就聊什么,嗯,就聊聊你在部队的事吧,你们那时候当兵的,都是啥样?”
    杜慎言其实也睡不着,可他真是不愿意,就这么光着身子跟佘丽敏“坦然”相对,于是说道:“睡吧,睡吧,有话咱们明天再聊!”佘丽敏叹了口气,伸手从桌上取过香烟,点起一根叼在嘴里,却是没挪地方,沉默了一会儿,怅然说道:“杜哥,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不想跟我们这种女人多接触。”杜慎言忙道:“瞎说,我哪儿有瞧不起你。”佘丽敏吐出一口烟圈,说道:“那你为什么碰都不想碰我?又用不着你花钱,摊上这种好事呀,别的男人笑都来不及呢。”杜慎言瞿然开目,想了想,还是翻身坐了起来,背靠着大衣柜,两只眼睛直直的盯住佘丽敏,说道:“这是两码子事。”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他取过佘丽敏嘴里的香烟,接到嘴里深吸一口吐出来,又道:“我不碰你,不是因为你,而是我真不习惯,跟你说实话吧,你和吕蕴彤虽然......虽然......那个......跟你们比起来,我又能好多少,我工作上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饿不死也撑不着,你们陪客人喝酒唱歌,我还不是一样,要陪人吃饭喝酒,瞧人脸色办事,可能一个月下来,我还没你们挣得多,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
    佘丽敏宛然一笑,捋了捋头发,又将杜慎言的香烟夺了回来,说道:“你说的倒也是,咱们都是为了挣钱,小彤也是被我拖下水的,但是我确实没想过,叫她和陈进步离婚,其实有时候,我也想等到攒够钱,就老老实实找个人嫁过去,可是再一想,我这样的女人,嫁人就是害人,谁会要我呢,就算开始不知情,被我瞒过去,以后一旦知道了,还是得闹翻天,所以还是算了吧,一个人过一辈子,没有什么不行,大不了实在觉得孤单,就去领养个孩子回来,我做他的妈妈,我肯定会对他很好的。”
    杜慎言笑道:“你可以自己生个孩子!”
    佘丽敏失笑道:“跟谁生,跟你生吗?”
    杜慎言发觉失口,连忙笑道:“你肯定得找个帅哥呀。”
    佘丽敏摇头叹道:“得了吧,我可不想多惹麻烦,领养孩子又省心又方便,想要男孩要男孩,想要女孩要女孩。”想到这儿,她不禁又是自失的一笑:“我就是说说,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呢。”杜慎言适时的打了声哈欠,说道:“你真的不睡吗?我可是困得不行,明天还要起早,赶到营业部呢。”佘丽敏将烟头扔进烟灰缸,瞧着他的样子,笑道:“行行行,你睡吧,我再坐会儿。”见杜慎言重新躺下,再次裹得严严实实,她不禁心中一动,恶作剧的探下头去,咬咬杜慎言的耳垂,杜慎言微微一噤,皱眉说道:“你又要闹什么?”
    佘丽敏吐气如兰,说道:“杜哥,我觉得你挺冤的。”
    杜慎言愣道:“什么意思?”
    佘丽敏笑道:“你也不想想,咱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儿个就算你说你没碰我,人家谁信呀?反正你也做不成正经人,何必这么固执呢?”杜慎言笑道:“做不成正经人,就做不成正经人,我也没觉得我有多正经。”佘丽敏吃吃的笑着,越发的放肆起来,一只手慢慢伸进毯子里,摩挲着杜慎言的胸膛,说道:“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么不正经,我不相信,我对你就没一丁点吸引力。”杜慎言捉住她的手,说道:“你才是固执,你刚才自己不也说了吗,大家都是为了挣钱,安生既然已经把钱给了你,你悄悄的拿着便是,管我正不正经呢?”佘丽敏撇撇嘴,将手抽了回来,说道:“杜哥,其实不光是安生哥给我钱,金二少也给了,而且给的不少,我虽然喜欢钱,但是光拿钱不做事,我这心里头,总是觉得过意不去。”杜慎言愣了愣,问道:“金安延也给你钱了?”佘丽敏点点头,说道:“他给了我三千呢,要我今天晚上一定侍候好你。”杜慎言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回想起金安延烂醉如泥的样子,又觉得他拽着自己拼酒,倒似乎另有用意。
    杜慎言睡意全无,猛地起身,正好撞在佘丽敏的脸上,两个人等于面对面的亲了一下,佘丽敏抿嘴笑道:“杜哥,你想通了?就是嘛,几千块钱呢,浪费掉不是很可惜?”杜慎言心里有事,没理会她的调侃,坐直身子,问道:“金安延给你三千块?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他还说什么了吗?”佘丽敏想了想,笑道:“就是你们俩喝完酒,我去卫生间方便的,他就跟着进来,然后把钱塞给我,说是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我陪你过夜,不准把你放跑了,还说要我......要我......”说到这儿,她像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杜慎言问道:“他要你做什么?”
    佘丽敏笑道:“他说要我测试你的性功能,改天向他汇报,哈哈哈!”
    第二百七十二章:假警察恰逢真警察

    佘丽敏笑得放荡不羁,杜慎言的眉头,却是越拧越紧,问道:“金安延喝了那么多酒,还能跟你说这些话,随随便便就掏三千块给你?”佘丽敏伸过一条手臂,搭在杜慎言肩上,笑道:“那我哪儿知道,他就是这么说的呗,哎呀,杜哥,金二少家大业大,花点小钱还不跟玩儿似的,你替他操什么心。”杜慎言思来想去,虽说金安生跟自己是哥们,但是金安延毕竟初次见面,就算瞧在金安生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对自己如此慷慨,而且金安生似乎也不知道这件事,实在不合情理,难道他真是酒喝多了?
    佘丽敏见他沉思不语,又笑:“杜哥,你又怎么了?”
    话音未落,陡然听见有人敲门,二人俱是一惊,杜慎言冲着佘丽敏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作声,片刻,敲门声持续不断,有人在外叫道:“开门,开门,我们是古墙派出所的,现在临时查房,快点开门!”佘丽敏吓得脸色煞白,满脸惊恐的看着杜慎言,不知道如何是好,杜慎言也是吓得不轻,没想到自己头回“嫖娼”,就碰上派出所查房,他干过这一行,知道派出所夜检,躲是躲不了的,只能好好的跟人家解释,何况他和佘丽敏相互熟识,被派出所堵在房里,顶多就是脸上难看点,其他也没什么。
    杜慎言一边叫佘丽敏赶紧穿衣服,一边答道:“等等,等等!”
    外人的人似乎很不耐烦,一个劲的催促:“等什么,别磨蹭,快点开门!”
    为了抓紧时间,两个人也顾不得避嫌,匆匆套上湿漉漉的衣裤,杜慎言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两个警察,都是三十来岁的模样,两个人推开门就往里走,瞧见了床边坐着的佘丽敏,其中一个黑脸警察,转身对杜慎言说道:“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杜慎言笑道:“朋友,我们是朋友!”
    另外一个小胡子警察,冷笑道:“朋友?我看不像吧,朋友能三更半夜呆在一个房间?你们俩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杜慎言摸摸衬衫,入手冰凉,笑道:“衣服是刚洗的,还没有晾干。”小胡子又道:“应该也是刚穿的吧。”黑脸警察嫌他太过啰嗦,说道:“行了,把你们俩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杜慎言瞧瞧佘丽敏,无奈之下,便将二人的身份证,交到黑脸警察的手里,杜慎言又笑:“同志,你听我解释!”
    黑脸警察瞧着他俩的身份证,说道:“你现在不用解释,一会儿跟我们回所里,再慢慢解释不迟。”杜慎言愣了愣,说道:“同志,这不符合规定吧,我们是合法公民,身份证也给你们看过了,我们俩就是在房间里聊天的,难道犯法吗?”黑脸警察抬头看看他,将他俩的身份证随手塞给小胡子,说道:“你当我们派出所民警都是傻子吗?你说你们是在聊天,我倒怀疑你们是在嫖宿,你少跟我叽叽歪歪的,走吧,杜慎言同志!”
    杜慎言心下生疑,自从进门那刻起,他瞧这两个警察,就觉得古古怪怪的,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规范用语,甚至是执法程序,都显得十分不专业,这是种职业直觉,外行人或许看不出名堂,但在他这个老行家眼里,无疑是漏洞百出,杜慎言想着问道:“同志,我可以看看你们的证件吗?”黑脸警察和小胡子对视一眼,随即从兜里掏出警官证,在杜慎言面前晃了晃,说道:“看清楚没有?你还怕我们是假警察?”
    杜慎言拿起桌上的手机,拨着号码笑道:“小心点总没坏处!”
    小胡子上前摁住他的手,问道:“你干吗?打电话给什么人?”
    杜慎言笑道:“我打110,核实一下你们的警号!”
    小胡子急道:“不准打!”
    杜慎言心中越发的肯定,笑道:“为什么不能打,这是我的权利!”
    小胡子伸手去夺他的手机,叫道:“我说不能打就不能打,把手机给我!”
    佘丽敏一直坐在旁边没说话,这会儿也瞧出点端倪来,估摸着可能碰上假警察来敲诈,立马跳了起来,撒着泼的大喊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还没喊两句,她便住了口,乖乖坐了回去,原来黑脸警察已经摸出一柄手枪,顶在杜慎言的脑门上,冷冷说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对不住,杜慎言,老实点跟我们走,不要想耍花样,只要你肯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杜慎言被枪口顶得生疼,问道:“我不认识你们,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要带我去哪儿?”小胡子呵呵笑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问了我们也不会说,把手机给我吧。”说着,他从杜慎言手里取过手机,揣到自己的口袋里,又问:“这个女的怎么办?”黑脸警察瞧瞧佘丽敏,说道:“你给我听好,我们带他走,十分钟之内,你必须呆在这里不准出门,十分钟以后,随便你报警还是叫人,明白了吗?”
    佘丽敏先是点点头,随后觉得不对,说道:“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小胡子笑着走过去,捏住她的脸蛋,笑道:“说了叫你别问,听不懂吗?你要再敢罗里吧嗦的,我就刮花你这张脸,让你以后没饭吃,只能做个讨饭婆。”佘丽敏听他威胁,不禁打了个冷颤,杜慎言知道跟他们讲不了道理,便道:“小敏,你就听话,呆在这里别出门,我不会有事的,等我们走了,你再去找你安生哥。”
    金安生将手从她腋下穿过,抚摸着她光滑柔润的后背,亲着她的脖子,笑道:“你明知故问,是不是又想要了?”吕蕴彤咯咯的笑道:“我要不要没关系,你吃得消吗?昨儿晚上喝了那么多酒,你还是歇歇吧,把你累着了,我可担待不起,我就是想象不出,杜哥那么个老实人,跟小敏睡在一张床上,他俩会是什么样子?”金安生眨巴了几下眼睛,想着笑道:“老实人怎么了?杜哥再老实,他也是个男人,男人会做的事,他一样都会做,最多是小敏稍微主动点,怎么,你是不是也想跟杜哥试试?”吕蕴彤假意生气,打了他一下,噘着嘴巴嗔道:“你胡说什么呀,我是那个意思吗?”
    金安生哈哈一笑,说道:“别不好意思,试试也无妨,杜哥还是蛮有男人味的。”
    吕蕴彤伸手攥住他腹下的硬物,捏得金安生嗷嗷直叫:“轻点,轻点,你想干嘛?弄坏那个宝贝,你舍得吗?”吕蕴彤春色满面,媚眼如丝,撇开双腿夹住金安生的腰,一边引导着他,一边细声说道:“舍不舍得,还不是得看你。”金安生听着她莺声燕语,不由得血气再度上涌,掀开被子,翻身伏在她两腿之间,然后轻轻送去,只听吕蕴彤轻呼一声,两只手抓住金安生的胳膊,秀眉蹙起说道:“金少,我爱死你了,就......就这样......”
    屋内正是一片靡靡春光,屋外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便听见佘丽敏使劲敲门,带着哭声叫道:“小彤,安生哥,快开门,出事了。”金安生惊得一个哆嗦,立时泄了气,萎顿下来,吕蕴彤听出佘丽敏的声音,也是大惊失色,连忙起身穿衣,金安生打开门,将佘丽敏让进来,瞧着她脸上道道青紫,衣衫不整的模样,问道:“出什么事了,杜哥呢?”
    此时的杜慎言,正在一辆面包车里,小胡子开着车,黑脸警察跟他对面坐在后座,窗外浓浓的夜色,几乎不见人踪,自从离开宾馆上了车,黑脸警察便把手枪收回腰间,似乎并不担心杜慎言能够脱逃,也没什么话,只是一刻不离的盯着杜慎言,杜慎言被他盯得不自在,试着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要带我去哪儿?”
    黑脸警察看看窗外的夜色,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需要你配合我们几天,其他的事情,你也最好别问。”杜慎言笑道:“不会又是高大志吧?”黑脸警察摇头笑道:“这个我可以回答你,不是什么高大志,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杜慎言不禁愣了愣,随即灵光闪现,顿时有点想明白了,问道:“是金安延派你们来的?”
    黑脸警察还是摇头,说道:“杜慎言,叫你别问你就别问,我们对你客客气气,不代表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是不听话,我同样会收拾你。”杜慎言见他顾左右而言它,便知所料不差,心道,想不到这个金安延,表面上冲动鲁莽,心机竟然如此之深,他先请自己带话给冯坤,遭到拒绝后,便故意找自己拼酒,然后又花重金,安排佘丽敏陪夜,再叫人冒充警察查夜,最终目的就是要绑架自己,希望引来冯坤和石伟娜上钩,想到这儿,杜慎言不禁暗自焦急,无论是冯坤和石伟娜,还是金安延,他都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方出事,尤其是金安延,以石伟娜的冷酷无情和杀人手段,弄不好就会不分青红皂白,下手取掉他的小命,当然这种情况,未必能够发生,冯坤很有可能,会通过金晟出面解决问题,可是凡事都有万一,真要金安延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天下一定大乱,他杜慎言也是百口莫辩,再难置身事外。
    杜慎言想着惊出一身冷汗,说道:“你不用骗我,肯定是金安延派你们来的,是不是,你告诉我实话。”黑脸警察默然不语,拒绝回答,杜慎言又道:“你说话呀,到底是不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抓了我,会闯下大祸的?金广金老爷子知不知道这事?”黑脸警察还是一脸冷漠,小胡子扭头笑道:“杜慎言,你太天真,你以为说两句狠话,我们就会放了你?还他妈的我们抓你会闯祸?乖乖,你是何方神圣?说出来我们听听?军区首长啊,还是中央委员?你不就是个小经理嘛,我劝你呀,趁早把嘴闭上,不要再浪费口水。”
    第二百七十三章:忽显身手心照不宣

    杜慎言无心听他调侃,心里想着这二人是金安延的手下,所以说话不再犹豫,他冲黑脸警察一伸手,说道:“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打个电话!”黑脸警察说道:“电话我们暂时替你保管。”杜慎言急道:“快还给我,我要打电话给金安生,你们再这样,真要出大事的,你们不会想看到金二少死于非命吧?”黑脸警察脸上的肌肉抽了两抽,除下头顶的大盖帽,在手里拍着,笑道:“我不知道什么金二少, 少。”杜慎言喝道:“放屁,你不知道?麋林有哪个不知道金家的大名,你这叫欲盖弥彰,别以为我跟你们开玩笑,金安延年纪轻,不懂事,你们俩也不知道好歹吗?你要是不相信我,至少打个电话给金广老爷子,问问他是什么意思。”听他说完这话,黑脸警察也不禁踌躇起来,但是行事之初,金安延有过交代,这件事不能告诉老爷子,何况看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多钟,这会儿联系金广,十有八九,要挨批得里外不是人,只有等到明天,看情况再做打算,于是笑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骗你做什么。”
    杜慎言叹了口气坐回去,情知多说无益,这两个榆木脑袋不开窍,他还真是有点棘手,虽然不能肯定冯坤是否掌握自己的行踪,但是根据前几次的经验来看,他的眼线确实不少,说不定这个时候,他已经得知自己被人绑架,如果不能尽快联系冯坤,多拖一分钟的时间,金安延就会多一分危险,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杜慎言忽然说道:“停车,我要撒尿!”
    小胡子说道:“憋着点,马上快到了。”
    杜慎言弹起身,伸手去拽车门把手,叫道:“我憋不住,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的啤酒,你再不停车,我就要撒在裤子上了。”黑脸警察连忙拦住他,说道:“杜慎言,你最好不要逼我出手,你听话,我不会动你一根汗毛!”杜慎言捂着小腹,急道:“我真要撒尿,实在憋不住,我又不会逃跑的,你们手里有枪,我能跑得掉吗?”黑脸警察不听他唠叨,一把将他推回座位上,然后凑近他的脸,说道:“憋不住就撒在裤子上。”
    杜慎言跟他脸贴着脸,微微一笑,猛地将头后仰,然后撞向黑脸警察的额头,黑脸警察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弄得措手不及,只觉额前一阵剧痛,紧接着右手食指被杜慎言攥住,朝着反方向扳去,疼得他大叫起来,就这么转瞬之间,杜慎言已经从他腰间夺过手枪,顶住他的下巴,冷冷说道:“停车!”其实黑脸警察身手不赖,只是太过麻痹大意,以为杜慎言不过是个普通生意人,所以没有提高警惕,才被杜慎言偷袭得手,小胡子听见后排的动静,知道出了状况,气急败坏的叫道:“杜慎言,你他妈的......”
    黑脸警察冲他摆摆左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接着嘿嘿笑道:“你会用枪吗?要不要我教教你。”杜慎言左手再度用力,将黑脸警察的右手指,几乎反向扳成九十度,黑脸警察的冷汗涔涔而下,“咔哒”一声,杜慎言打开手枪保险,笑道:“我当过三年多的侦察兵,又干过十年的公安,你说我会不会用?”黑脸警察这才紧张起来,知道今天李鬼遇上李逵,碰到了扎手货色,却还是十分硬气,说道:“我不信你敢开枪。”
    杜慎言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小胡子叫道:“快停车,听见没有?”
    黑脸警察立刻说道:“不准停,继续开!”
    杜慎言有点佩服他的胆气,不过再这么拖下去,一会儿到了地方,说不定对方还有其他人手,自己就更加难以脱身,不给点颜色他瞧瞧,恐怕是不行的,于是移动枪口,顶住黑脸警察的左肩,将他摁到前排的椅座后背上,瞄准位置,扣动扳机,随着“砰”的一声,子弹脱膛而出,从黑脸警察的左肩穿过,直没入椅背之中,黑脸警察惨呼大叫,手捂着伤口瘫倒在地,“我 逼的!”小胡子踩下刹车,将车急停在路边,拔出匕首便钻到后排,黑脸警察一把抓住他,说道:“别,别,枪在他手上!”
    这时,杜慎言已经下了车,看看周围的环境,像是在片小区附近,刚才那声枪响,似乎没有引来什么反应,小胡子半蹲在车里,扶着黑脸警察,破口大骂道:“杜慎言,你真他妈不是东西,下手这么狠,有本事把枪扔了,咱们俩单对单,我捏死你个小逼养的。”杜慎言心里亦是内疚,却因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只好对他的骂声充耳不闻,用枪指着小胡子说道:“我的手机呢,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我还你妈逼!”小胡子毫不退让,继续骂道。
    杜慎言没空和他啰嗦,走过去用枪顶住他的脑袋,喝道:“手机,快还给我!”小胡子对他怒目而视,杜慎言见黑脸警察奄奄一息,心下不禁一软,哀求道:“他没有事的,只是受点皮肉伤,我求求你好不好,要不是你们不肯放我,我也不会这么干,我真的没骗你们,你再不把手机还给我,金安延一旦出了事,咱们三个全都吃不了兜着走。”小胡子执刀向他划去,杜慎言退后闪避,小胡子扔下黑脸警察,跨前一步便追过来,杜慎言虽然焦急万分,却是无可奈何,于是挥手说道:“等等,咱们俩单对单,如果我赢了,你就把手机还给我,说话算数。”小胡子自是求之不得,立刻扔掉匕首,说道:“行啊,说话算数,绝不反悔,咱们就凭拳脚论胜负,只要你能赢过我,我就把手机还你,而且可以送你回去。”
    杜慎言点点头,退去手枪子弹,将空枪扔到车里,小胡子先发制人,来势汹汹,冲着他的面门,便是一记直拳,杜慎言不慌不忙的侧身闪过,谁知小胡子挥拳是虚,随即抡起右腿踢向他的左腿关节,杜慎言不禁“哦”了一声,觉得这个小胡子,倒是有两下子,看来金广门下确有好手,却不躲避,出拳如风,直捣小胡子的面门,小胡子知道他是侦察兵的出身,所以并没有轻视,只是没想到他出招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能够后发而先至,也顾不得再踢那一脚,急忙抽身后退,杜慎言瞅住这个空当,哪里还肯放过,紧跟着又是一拳,小胡子不敢掠其锋芒,再次急闪,哪知道杜慎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拳风看似凌厉,其实未及力道用尽,已经中途变招,迅速欺身抢进,右脚踹向小胡子的腿关节,小胡子还没等看的明白,便觉左腿酸痛难忍,“扑通”跪在地上,杜慎言的这几下,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小胡子以手撑地,犹自不肯服气,还要再斗,黑脸警察躺在车里,全都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叹道:“你不是他的对手,算了,算了,把手机还给他,咱们今天认栽!”
    小胡子叫道:“哥,咱们放了他,回去怎么交代?”
    黑脸警察说道:“回去我一个人顶事,你不用害怕,杜慎言,你确实有种,我们栽在你手里,不算丢人,不过山水有相逢,下次咱们再见面,我未必就怕你!”杜慎言听他满口的江湖语气,说道:“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对,多有得罪二位,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负荆请罪向二位赔礼道歉。”小胡子气冲冲的,去驾驶室取回杜慎言的手机,交到他手里,两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说道:“上车吧,我送你回去!”杜慎言哪儿敢还上他的面包车,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会回去的。”
    站在夜深人静的马路上,看着面包车越去越远,渐渐消失在夜幕里,杜慎言这才松出一口气,仰面朝天想了想,便即拨通冯坤的电话,这么些日子来,他们二人一直没有联系过,突然半夜接到杜慎言的电话,冯坤倒是十分意外,听他说完此间情由,不禁哈哈大笑,揶揄着说道:“你想的太多,我还没那么神通广大,你刚刚被绑架,我就能得到消息,你说这个金二少想跟我见面,那就见见呗,早见晚见迟早得见,金广我都不怕,我难道还怕他这个小屁孩?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派车过去接你!”听他轻松自在,杜慎言的一颗心,终于落到地上,说道:“我不用你接,我自己打车回宾馆,估计安生他们这会儿,已经快要急死了,冯哥,我劝你还是别跟金安延见面的好,既然他是个小屁孩,你让着他点又何妨,何必非得针尖对麦芒,等他闹腾完一阵子,自然就会收手,你不用理会他的。”
    冯坤沉默片刻,笑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张,慎言,想不到你的身手不错呀,能把金广手底下的人,两招就给撂趴下,那你以前怎么还那么怂呢?实在不应该,哈哈哈,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怎么样,最近还好吧,改天有空到我这儿来聚聚,我现在就住在东进区万科新城,我这里还有点私藏的伏特加,要不要尝尝?”
    杜慎言呵呵笑道:“再说吧,有空我会跟你联系,冯哥,你跟金家的这些事情,我确实不想过问,不过我还是想拜托你,尽量别跟他们为难。”冯坤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跟金晟这边合作愉快,别说是你拜托我,就算瞧在金晟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跟金广翻脸,以前那些事,只是必要的手段,现在金广已经退出江湖,我何必再自寻烦恼。”杜慎言心下越发的安定,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是我太多心,那就先这样吧。”
    天色晨曦微露,杜慎言才回到了宾馆,金安生等人就坐在他那间房里,正自束手无策,忽然见到杜慎言回来了,金安生仿佛见到了鬼,张着嘴巴,愣过半晌,方才回过神来,上前紧紧抱住他道:“你他妈的怎么回事?那些人不是把你绑走了吗?怎么又放你回来?这次你又得罪谁了,不会还是高大志那厮吧?”杜慎言瞧瞧同样满脸诧异的佘丽敏和吕蕴彤,摇头苦笑道:“不是高大志,是......是......算了,算了,反正没事了,安延呢?”
    金安生说道:“他呀,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没去叫他,叫他也没用。”
    正说着话,金安延打着哈欠走进来,眯着惺忪的双眼,似乎刚刚睡醒,笑道:“哎哟,你们都起这么早呀,杜哥,你是怎么了?身上弄得脏兮兮的。”杜慎言见他这副装疯卖傻的模样,心知黑脸警察肯定跟他汇报过了,当着众人的面儿,也不点破,笑道:“半夜不知道哪儿来了两个贼,假装警察查房,然后又想绑票我,后来瞧我是个穷光蛋,浑身上下没半点值钱的玩意,所以只能认栽,就把我放了回来。”金安延打了个哈哈,知道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配合着笑道:“是吗,有这么不长眼的贼吗?杜哥,看来你注定是个贵人,虽然现在寒酸点,将来一定富贵荣华,要不然这两个蠢贼,怎么不找安生哥,也不找我,偏偏就找上你呢?”杜慎言哈哈笑道:“谢你吉言,我要想富贵荣华,还得靠安生和你多多帮忙,有你们俩撑我的腰,挣钱那是小事一桩。”说着,他拍了拍金安延的肩膀,一语双关的加重语气道:“小事一桩嘛!”
    金安生和两个女人听着他俩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金安延不想久留,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说道:“不好意思,杜哥,安生哥,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得先走一步,我就不陪你们吃早饭了,你们慢聊,拜拜!”说罢,这便转身径直离去。金安生送金安延到门口,看着他走进电梯,想了想,转身问道:“杜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别跟我打哑谜。”
    杜慎言折腾了一夜,也是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瞧着佘丽敏笑道:“我没跟你打哑谜,总之这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佘丽敏脸上的淤痕已经消去不少,可还是委屈的很,说道:“杜哥......”杜慎言想起昨夜的情形,不禁对这个女人多出几分好感,谁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佘丽敏虽说是个风尘女子,能在那种时候,敢于奋起抗争,甚至比些须眉男儿,都要颇具胆识。
    第二百七十四章:顾影怜欣闻那人来

    世上的女子,千姿百态,争奇斗艳,有如夏姌般清澈宁静,有如林凡般灵秀多彩,有如李倩般烂漫无邪,有如刘沁般淡泊无求,亦有如殷南珊般大气磅礴,还有如张茗般别拘一格,久保美惠跟她们几个,又有不同之处,她善良而天真,尽管历经家族和企业的悲剧,见过人性的丑恶和诡谲,却依然相信着最为淳朴的感情,在她的内心世界里,依然固执的认为,人本皆善,之所以做坏事,那都是因为身不由己,没有父亲和哥哥的自私自利,就没有渡边正一的蓄意报复,没有渡边正一的处心积虑,也就没有王希耀的贪婪和蒋淑云的疯狂,更没有铃木健夫和赖长喜的合污同流,所有这些都可以追本溯源,但是父亲和哥哥为了保住久保家的产业,表现出的自私自利,难道就错了吗?至少站在久保家的角度上,他们并没有错,他们只是不那么睿智,不懂得克制自己,不懂得顺其自然的道理。
    顺其自然?这是张茗说得最多的一句话,自从那日与她一晤之后,久保美惠开始并没有多少体味,但是回来细细咀嚼思量,方才觉得这四个字,实在是金玉良言,恰恰又与她天生随遇而安的性格不谋而合,她虽然贵为久保家的小姐,现在更是久保集团的董事长,可是这样的生活,并非她所需要的,这种在外人看来梦寐以求的生活,对她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为了追求财富地位,而要彻底放弃自由,甚至比灾难还要可怕,变成无穷无尽的梦魇!
    所幸的是,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杜慎行,这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年轻人,其成熟和老练,远远超出他所应有的年龄层次,尽管对他隐瞒渡边正一恶行之事颇为介怀,但久保美惠哪里能够真的狠下心来,甚至就在杜慎行转身要走的那刻,她才完完全全的明白过来,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年轻人,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杜慎行都是她的守护神,只有在他的面前,久保美惠似乎还能找回一点往日的自我,往日的无忧无虑,但是......但是......现实又是非常残酷,杜慎行身边还有一个她,那个和曾经的自己,一样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她不想伤害谁,更不愿意夺人所爱,那样她会不耻自己,杜慎行也未必心甘情愿,毕竟自己已过芳华年代,所有的愁绪烦忧,团团堆在久保美惠的心头,叫她茶不思饭不想,一筹莫展,进退两难!
    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自纤纤,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金刀力困起还慵,一声羌笛,惊起醉怡容。——这首李煜的《临江仙》,久保美惠很久以前就曾经熟读,当时还只感叹诗词的优美,如今寂寥失落之际,捧卷再度读来,诗人那种繁华过后,孤苦难为的心境,便即油然而生,字字句句都像为己而作,为己而怜,星期六的下午,斜阳横疏,路水河上波光粼粼,耀眼生花,久保美惠坐在河边的木质长廊上,轻轻合页,将书搁回到桌上,不禁一阵倦意袭来,她享受寂寞,又害怕寂寞,心情随着河水荡漾起伏,随着微风飘来散去。
    小保姆走过来,笑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久保美惠便如触电似的怔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渐渐转喜,起身疾走几步,方觉不妥,这才放缓速度,穿过后室来到前厅,杜慎行一身便装站在门前的庭院中,看着喷泉正自出神,见到久保美惠,他微微笑着,躬身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美惠小姐,我没打电话给你,冒昧来访,打扰了。”久保美惠笑盈盈的,匆匆走到他的身前,仔细打量着他,也不知是情有所致,还是喜出望外,竟伸手将他紧紧抱住,然后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接着什么都不说,拉住他的手便往屋里走。
    杜慎行被她亲昵过头的举动,弄得尴尬不已,说道:“美惠小姐,我今天是......”
    久保美惠转身掩住他的嘴,笑道:“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肯来我这里,我是非常的高兴,今天你是我的上宾,我一定好好的侍候你!”听她用到“侍候”这个词,杜慎行便觉心中突突直跳,越发的有点不自然,说道:“美惠小姐,那天你邀请我来,我不是太确定,今天李倩她有事,所以我才得了空,那个......我是说,你不用太客气,我来就是随便坐坐的,还有我要告诉你,谭律师那儿,我上午已经跟他们谈过了,谭律师说......”久保美惠不想听他说这些,只顾着拉他往里走,来到临湖的一间厢房,这里三面环水,光线充足,装点古雅考究,还有一缕日式熏香,似有似无的沁人鼻息。
    久保美惠将杜慎行摁坐在南窗边的榻榻米上,自己蹲下身子,替他脱去运动鞋,杜慎行想要拒绝,已是势不能够,二人对面跪坐,久保美惠亲自泡制日式抹茶,她虽然管理企业不在行,但对琴棋书画,品茶论酒之类的门道,却是无有不通,泡出抹茶清而不淡,香而不腻,入口处微微发苦,却绝无涩味,杜慎行喝过之后,不由得赞不绝口,大声夸道:“原来日本的抹茶这么好喝,看来我以前喝的那些,想必都是十足十的假货!”
    此间清净无扰,窗外那片湖光绿影,淼淼升烟,渐欲迷人眼,久保美惠亦觉心旷神怡,情难自禁,再替他斟上一杯,笑道:“抹茶其实起源于中国,可以说,中日本是同宗同源,日本有很多传统文化,都是从中国学去的,包括我们的和服,只是有些东西,中国人自己没能留下来,所以产生许多误会。”杜慎行笑道:“这个我知道,甚至日本的文字,都是中国汉字的衍生物,但是不可讳言,你们日本人的学习精神,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从古至今,你们一直没有停止向强者学习,然后追赶,甚至超越,这是我们所不具备的优秀素质,中国老祖宗确实留下太多的好东西,可惜子孙不肖,井中窥天,素以天朝上国自居,所以现在才开始还债,反过来向你们学习。”久保美惠原是就事论事,无意多论是非,笑道:“中国人日本人都是一样的,弱者向强者学习,也是天经地义的,应该无关素质,杜慎行,国家民族的那些事情,我不太懂,咱们还是说点别的吧,嗯,你会下围棋吗?”
    杜慎行呵呵笑道:“美惠小姐不会想跟我下围棋吧,那还是算了,我就只会摆摆棋子,其余的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我们上学那时候,整天满脑子就是考试,中国人有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下棋画画这些东西,在家长们看来都是旁门左道,陶冶情操可以,真当回事不行,也就是最近这些年,才算有所改观。”久保美惠笑着点头:“我能够看出来,你以前学习一定很努力,至少要比我努力,我太贪玩,想想还是很后悔!”杜慎行失笑道:“你后悔什么,学习是为了将来谋生,你既然无需谋生,自然要追求自己的爱好,其实我也不很努力,这样说吧,学习这东西还得看天赋,上乘之材,不教而成,中乘之才,一教而成,下乘之才,教死不成,真正想在学习上有所成就,不是靠努力就能成功的,虽然话说的有点难听,但现实就是这样,人跟人的差距,很多都是与生俱来的,而且对于成功的定义,每个人也不尽相同,比如美惠小姐的成功,就是要发展壮大久保集团,相比之下我的成功就很简单,将来能够混饱肚子,养活老婆孩子,再多点时间晒晒太阳,读读书足矣!”
    久保美惠“扑哧”笑道:“胡说八道,你的成功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杜慎行,我相信你的将来,会非常的了不起,而且我要发展壮大久保集团,离开你怎么行?这次松林村的征地麻烦,要不是你,他们谁能解决的掉?”杜慎行摇头笑道:“松林村的麻烦,是陆市长亲自解决的,跟我没多大关系,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可消受不起。”久保美惠瞧瞧他,慢慢伸手过去,搭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道:“你还要瞒着我吗,赖长喜都跟我说了,没有你的运筹帷幄,陆市长怎么肯出面。”杜慎行并不感到意外,笑道:“我没有想瞒你,不过我这步棋实在有点冒险,稍微出点差错,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满盘皆输,侥幸成功,只是运气好,阴谋诡计而已,算不得什么真本事!”久保美惠握住他的手,笑道:“孙子曰,兵不厌诈,只要能够达到目的,那就是真本事。”杜慎行失笑道:“孙子可没有说过兵不厌诈,这个词最初出自韩非子。”久保美惠却不理会,竟然撒起娇来,笑道:“我不管什么孙子韩非子,我就觉得你有本事,能够骗得那帮人晕头转向。”
    说着,她兴致大发,赤着脚来到屋子里的钢琴前,打开琴盖,指尖划过琴键,发出叮咚悦耳之声,扭头笑道:“想听我弹琴吗?”杜慎行想要起身,久保美惠又道:“你坐在那儿别动,我弹给你听,想听什么?古典还是现代?”杜慎行喝着茶,笑道:“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美惠小姐弹的,我都愿意听!”久保美惠坐到椅子上,略一思索,素手缓缓轻抬,又缓缓落下,十根纤指,错落纷飞,旋律舒缓忧伤,竟是一首贝多芬的《月光曲》,杜慎行虽不精于此道,却也听得满怀感触,微闭双眼,仿佛见到一位身披白纱的女子,站在月光下的窗前,双手合拢,对着月亮如泣如诉,她是在为自己的坎坷身世,感到哀怨,还是为远方的爱人,虔诚祈祷,或者两者皆有,又或者就是少女的莫名惆怅,及至曲终,杜慎行还未曾从这种意境中摆脱出来,恍惚之间,久保美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回他的身旁,轻抚他的面颊,笑道:“你听出什么没有?”
    杜慎行睁开眼睛,意犹未尽的笑道:“我是个大老粗,就是觉得很好听,如果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人为我弹奏这首曲子,我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久保美惠笑道:“你就知道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弹的摇篮曲,这是贝多芬的月光,你以前没听过吗?”杜慎行叹道:“听是听过的,可惜太过阳春白雪,对于我这种下里巴人来说,未免高雅了些。”久保美惠凝神望着他,说道:“音乐无分贵贱,无分人种,无分国籍,有什么高雅不高雅的,杜慎行,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故意要显得自己粗鄙,对不对?”杜慎行正待解释,久保美惠摇摇头又笑:“就算你是真的粗鄙不堪,我也喜欢,你别想欺骗我!”
    杜慎行怔了怔,忽然笑道:“美惠小姐,我知道你很赏识我,我也非常愿意为你效劳,可是我对自己的信心,远没有你那么足,来公司工作这么久,我越来越发觉,我的能力其实还很不够,不要说跟渡边副总相比,就是赖长喜的经验和阅历,也要比我丰富太多,总之,我希望美惠小姐能够给我更多的时间,而不是更多的压力。”久保美惠笑道:“我什么时候给你压力了,我只是信任你,除了你以外,公司里我谁也不信!”
    杜慎行说道:“你的信任就是对我的压力。”
    久保美惠错愕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不需要我的信任吗?”
    杜慎行摆手笑道:“不是,我不是不需要你的信任,而是美惠小姐作为公司的董事长,应该着眼于大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赖副总现在负责公司的主要事务,你就不可以对他心怀芥蒂,桓公能够不计前嫌,重用管仲,方有后来的争霸天下,所谓人才就是人才,切不能因私废公,出于个人喜好而避贤就亲。”管夷吾的典故,久保美惠自是知道的,故而笑道:“那么说,你就是推举贤能的鲍叔牙喽,杜慎行,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没有再记恨赖长喜和健夫君,他们一个是公司的元老,一个是我的老同学,我当然知道公私分明,要不然,我也不会听从你的建议,重用他们两个。”
    第二百七十五章:剖心事美惠动性情

    杜慎行借机抽手,挠了挠头,想着说道:“美惠小姐,我的意思,你还没有完全明白,你不但不能记恨他们,而且要在感情上亲近他们,特别是赖长喜,他是公司的元老,更掌管公司业务渠道这么多年,无论是才干还是威望,都能得到大家的认可,你如果不能表现出,对他发自内心的尊重,仅仅敷衍应付,那是不够的。”
    久保美惠似乎听出点意思来,一双美目盯住杜慎行,说道:“杜慎行,你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告诉我,我对你太好,下面那些人会有看法?”杜慎行愣了愣,说道:“这跟下面那些人的看法没关系,我是说公司的大局。”久保美惠的目光炽烈,盯得他有点局促不安,又道:“美惠小姐,下面那些人的看法,也不能说全没关系,毕竟人心齐,泰山移,稳定住公司员工的军心,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久保美惠欠了欠身,伸手再度掩住他的嘴,柔声说道:“你不用解释,我明白,其实公私不分的,恰恰是你们这些人,我喜欢你,就是因为我喜欢你,这是我私人的感情,跟公司的大局根本没联系,我知道你有你的顾虑,我也听到一些闲话,你们中国人就爱讨论别人的私生活,这既不道德,也很无聊,我可以扪心自问,我用你杜慎行,是你的能力征服了我,而不只是单纯的感情驱动,你也不用为此耿耿于怀,难道我请你为我办事的同时,就不能喜欢你吗?我很难理解这样的逻辑!”
    “美惠小姐,这不是逻辑的问题,而是......”仓促之间,杜慎行顿觉词穷,不知道应该怎样解释,才能让久保美惠明白中国人的思维习惯,床笫裙带关系,向来是中国人用来攻击对手的最佳武器,尽管有时候问心无愧,也不得不多加小心,何况他也不能做到问心无愧,他对久保美惠的感情,从最初的厌恶和冷淡,到后来的亲近和关心,多少也带有利欲目的,没有久保美惠的青睐,他何德何能,以如此惊人的速度跃居高位,要说没有私情的因素掺杂在内,简直就是自欺欺人,杜慎行咳嗽两声,又道:“逻辑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事,这里既然是在中国,咱们就必须要遵循中国人的世俗观念。”
    久保美惠笑意更盛,捉住杜慎行的一只手,慢慢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说道:“杜慎行,那你喜欢我吗?这里没有别人,就只有你和我,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我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不,不,就是你的感觉,你直说无妨,不要考虑什么公司。”杜慎行心中暗叹,久保美惠对他来说,是机遇,亦是跳板,他也曾为自己的这种行为,感到过无比的羞愧,面对李倩时,更是内疚不已,但是想到触手可及的未来,充满无限诱惑的未来,这种羞愧和内疚,又显得并非那么重要,成功才是关键,能够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使出点小小手段,又何伤大雅,不过底线他还是要有的,那就是不能破坏他和李倩的感情,相较久保美惠,李倩才是他唯一的真爱,是占据他心里最大位置的那个女人,如果能够在维系他和李倩关系的同时,又能与久保美惠若即若离,尽量攫取他的事业资本,无疑是种最优化配置,这种想法,杜慎行由来已久,而且游刃有余,他和久保美惠虽然暧昧不清,至少没有进入到实质阶段,仅此而言,他又觉得自己能够坦然一些,可是,随着事态的发展,久保美惠似乎越来越不能满足现状,她开始逼着自己表态,这让杜慎行感到有点力不从心。
    久保美惠含情脉脉的又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求你实话实说,这会很难回答吗?”
    杜慎行眼神闪烁,笑道:“不难,可我不想说!”
    久保美惠略显惊愕,问道:“为什么不想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这两个答案,我知道我很任性,不该逼着你回答,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请你满足我这个心愿吧!”杜慎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犹豫片刻,说道:“美惠小姐,我不否认,以前我对你很有看法,觉得你有点......有点......”久保美惠接着说道:“有点轻佻?是不是?那现在呢?”杜慎行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后来和你接触多了,又觉得你其实挺单纯的,你毕竟是个日本人,在很多的事情上,跟我们的想法不同,并不是不能理解,再后来公司发生了那么多事,看到美惠小姐饱受煎熬,我更是觉得你,挺让我心疼的,说句心里话,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转眼就成为最不堪回首的记忆,这样大的打击,换作任何人,都是极难承受的。”
    听他说到这里,久保美惠不由得眼圈一红,满脸的笑意,变作苦涩的无奈,抓住杜慎行的手,却是越来越紧,缓缓说道:“你提这些做什么?”杜慎行微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既然美惠小姐非要我回答,我只能说我很想喜欢美惠小姐,可是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有一个深爱我的女朋友,我也深爱着她,但这并不妨碍我对美惠小姐的倾慕,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太过于无耻下流,对你对她都很不公平,所以我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如果非要我做出选择的话,我不得不......”
    久保美惠忙道:“别说了,我没有要你做出选择。”
    杜慎行说道:“美惠小姐......”
    久保美惠拦住了他,又是淡淡一笑,将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不无惆怅的说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要怪只怪我生得太早,你又生得太晚,咱们若是能早些见面,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遗憾,杜慎行,我没有要你做出选择,更不会要你给我什么承诺,我从来不敢想,你能离开李倩,和我在一起,我羡慕你们的爱情,也很尊重它,但是你可不可以......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那个......”她说着说着,踌躇起来,仿佛有些话实难启齿,杜慎行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不能硬接这个话茬,笑道:“人生在世,遗憾总会有的......”话音未落,久保美惠已经吻住他的唇,将桌上的茶水,碰洒了一滩,杜慎行下意识用手撑住榻榻米,身体却是越放越低,渐渐的平躺下来,久保美惠伏在他的身上,已是酸软无力,呢喃着说道:“慎行,她是你的白昼,我做你的黑夜,我不会打扰到你,只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杜慎行亦是意乱情迷,说道:“美惠小姐,我们......”
    久保美惠咬掉他的衬衫纽扣,露出他宽厚的胸膛,然后吮吸他的乳头,杜慎行不禁一阵痉挛,话说半句,便无言接续下去,久保美惠的长发,轻轻覆在他的脸上,有几根发丝钻进他的鼻孔,杜慎行忍不住打出一声喷嚏,久保美惠抬起头,吃吃的笑道:“你别紧张,刚才我说过,今天我要好好的侍候你,你就这样躺着别动。”杜慎行还是有些不适应,脑子里闪过李倩的身影,忙道:“美惠小姐,我......我不能这么做,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久保美惠抚着他的脸,满含爱意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做你没有名分的妻子,只要你心里头有我这个人,我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不要,慎行,你看着我,我现在还美吗?”
    久保美惠瞧着他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庞,仿佛之间,看出点渡边正一当年的模样,在她的少女时代,渡边正一就是她的偶像,果敢、豪迈、不羁,还有些狡黠,这样的男人,总是她心头,最为难舍难弃的那道风景,于是笑道:“慎行,如果我说你在很多地方,都和正一君很相似,你会不会生气?”
    杜慎行笑道:“你还在想着他吗?”
    久保美惠叹道:“他也是我曾经爱过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忘掉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所爱的人,都不能够完完全全的属于我,正一君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杜慎行听她心生感慨,用手撩拨着她的秀发,笑道:“说不定你以后会遇......”久保美惠倏忽吻住他的嘴唇,片刻摇头说道:“没有以后,我想我这辈子,不会嫁人的,除非你肯娶我,我当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没有以后,其实不嫁人也很好,我才可以全心全意的爱你,我不在乎名分,我甚至愿意和李倩做对好姐妹,看着你们两个幸福,我会为你们感到高兴的。”她说的情真意切,颇让杜慎行感动不已,又将她搂紧了一些,说道:“美惠小姐......”
    久保美惠失笑道:“还叫我美惠小姐吗?以后咱们两个在一起,你就该叫我美惠!”
    杜慎行笑道:“美惠,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在做梦,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你说我跟渡边很相似,其实不然,你看不看得出来,渡边真正爱的人,应该是蒋姐,但他又利用了蒋姐的感情,这种事情,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出来的,或许我还没他那么的成熟。”久保美惠想了想,笑道:“正一君应该也爱月夫人,只是月夫人有时候太冷静,冷静到让人害怕。”杜慎行问道:“那你觉得他爱你吗?”久保美惠笑道:“不爱,他只是把我当作孩子看待,喜欢是有的,但是绝对不爱,这一点我很清楚!”
    杜慎行又问:“那你还这么爱他?跟他......”
    久保美惠撕了下他的脸颊,笑道:“你是在吃醋吗?傻子,你还不懂女人,或者说是,你不懂日本女人,我是很爱正一君,至少曾经深爱过,但那就只是一个梦,每个女人都曾经有过的梦,比如那些追星族,面对自己的偶像,她们可以什么都不顾的献出所有,正一君就是我的偶像,虽然我管他叫叔叔。”杜慎行眨巴了几下眼睛,笑道:“那倒是的,我上学的时候,特别喜欢关之琳,我就想过将来娶老婆,得娶个像她那样的,不过你的偶像,实在有点特别,竟然喜欢自己的叔叔。”久保美惠不以为然,咯咯的笑道:“喜欢叔叔就不好吗?再说他又不是我的真叔叔,只是这么称呼而已。”
    第二百七十六章:会密室细细说缘由

    杜慎行哈哈笑道:“我没说不好,就是有点奇怪,你们日本女人跟咱们中国女人,确实很不一样,甭管真叔叔假叔叔,只要乱了长幼之序,在我们中国就是大逆不道,放到古代,那是要浸猪笼的。”久保美惠目光幽幽,笑道:“我不怕,我喜欢谁就是喜欢谁,不用别人说三道四,就像我现在爱着你,无论将来会如何,我永远都会爱着你,哪怕你不爱我,我都不会改变,慎行,你说我这样的女人,在你们中国人的眼里,是不是很下贱?”杜慎行哑然失笑道:“瞎说,你这是真诚,在我看来,你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比那些口是心非,唯利是图的女人都要可爱,特别是很多的中国女人,找老公不是为了找老公,而是要找到个长期饭票,甚是是供她们挥霍无度的干爹,爱情不过是用来掩饰真实目的的幌子。”
    久保美惠微微皱眉,说道:“你说的也太难听了!”
    杜慎行笑道:“话糙理不糙,现实如此!”
    久保美惠摇头说道:“我看不是这样,我们日本女人,也有很多爱慕虚荣的,这是人之常情,无关对错,只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我从小家庭就很富有,父亲母亲和哥哥,他们都很宠着我,所以才造就我的这种性格,如果换个环境,或许我的观念,也会改变很多,那么李倩呢,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她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中国女人,会不会咬死你?”
    屋子里已经漆黑一片,两个人都没有起身穿衣的意思,别墅里的几个小保姆,也是十分识趣的保持着安静,没有前来打扰,杜慎行翻了个身,用手撑住脑袋,一边看着久保美惠,一边抚摸她的肩膀,笑道:“她是个非常贤惠的女人,说起来,你们俩也很相似,都是一样的多情,一样的温柔,区别仅在于,你比她更明白事理,没她那么任性!”
    久保美惠“扑哧”笑道:“还有人比我任性?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杜慎行笑道:“我是说现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
    久保美惠咬咬嘴唇,问道:“你是说我老了吗?”
    杜慎行将手搭上她的乳房,柔嫩圆润而光滑,笑道:“你老什么,外人不知道年龄的,一定说你是我妹妹!”久保美惠被他撩拨的再次动情,说道:“你这个坏蛋,就知道编瞎话骗人,老了就是老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杜慎行搂她入怀,顺着她的身体,慢慢摸索下去,笑道:“我是说真的,你一点都不老,年龄只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有些人未老先衰,而有些人又能青春常驻,美惠,你就属于后者,这可能跟你的性格有关,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你那么的开朗,显得年轻十岁,不算什么稀奇事,也就是说,你今年也才二十出头,还是个小姑娘!”久保美惠明知他是歪理邪说,却还是心花怒放,加上杜慎行的一只手,已经探到她的私密处,更是春潮泛滥,情不自禁的夹紧双腿,扭捏着笑道:“你这个小骗子,怎么就能说出这些,骗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杜慎行这个小骗子,满嘴的花头精!”一江春水的顶层密室里,陆景背着手,来回的踱步,嘿嘿笑着:“可比他那个呆头呆脑的傻大哥,要坏得太多,阿彪啊,你为他出的这个主意,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接下来,他就应该感恩图报,把你当作自己人,事实上,我们也需要他这样的人物,无论是新华美,还是久保集团,杜慎行都能说得上话,而且举足轻重,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呀,你说是不是呢?”
    孟彪坐在椅子上,听着门外喧闹的歌声,捧着茶碗,摇头笑道:“说实话,陆总,那天我为他出主意,真没想到这么多,你叫我尽快解决杜慎言的事情,我也只好趁着这个机会,拉拢拉拢杜慎行,才不至于太过丢脸。”陆景哈哈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情,算作什么丢脸,起初你要为高大志出气,我就不是很同意,杜慎言虽然蠢了点,但是帮他的人可不少,如果你不及时调整,只怕树敌过多,对咱们办的大事,可能影响不会小!”孟彪点点头,说道:“这次是我没考虑清楚,就当记个教训吧,陆总,麋林金家咱们是知道的,不过这次杜慎言出事,他们好像并没有出手,杀死崔得望的,应该另有其人,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胆大包天,公然在路州机场杀人,然后还能在那么多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陆景推开窗户,让夜风吹进来,似乎想要冷静一下,片刻说道:“这件事我也想不通,要知道答案,你只能去问杜慎言,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跟我们没多少关系,只要你别再去惹杜慎言,那些人就不会找上你。”孟彪这些天来,总觉得心神不宁,虽然杜慎言的事情已经解决掉,而他也跟杜慎行成功的交上朋友,按说陆景所言在理,可他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忧虑,忧虑总有一天,这些事情会再度发酵,不弄明白杜慎言背后,到底站着何方神圣,他就始终不能彻底放下心来,陆景又道:“我那天去过久保集团,见到杜慎行和久保美惠,就是他们的那个董事长,你知道我有种什么感觉吗?”
    孟彪愣了愣,问道:“什么感觉?”
    陆景转过身来,嘴角扬起神秘的微笑:“我的感觉就是,杜慎行和久保美惠的关系,肯定不寻常,绝不只是上级下属那么简单,女人我见得多了,久保美惠看杜慎行的眼神,就是两个字——喜欢!所以这就不难解释,杜慎行为何在久保集团,能够蹿升的那么迅速,进去不到一年,就做到部长级别。”孟彪略觉诧异,想着又问:“杜慎行不是李鹤年的女婿吗?如果他跟久保美惠纠缠不清,李鹤年知不知道?”陆景笑道:“我想应该不会知道,李鹤年这种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他要是知道杜慎行脚踏两条船,绝对不会再让他女儿,继续跟杜慎行来往,可我瞧李倩的样子,似乎也被蒙在鼓里。”
    孟彪笑道:“这小子骗女人,确实有一套,小白脸嘛,女人都喜欢的。”
    陆景呵呵笑道:“杜慎行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你不要小瞧他,他没有两把刷子,不可能得到久保美惠那种女人的青睐。”孟彪见他对杜慎行大为欣赏,问道:“陆总,你的意思,是要我做点什么?”陆景走回去坐下,点起一根烟,说道:“你可以叫人盯着杜慎行,最好拿到他跟久保美惠的交往证据,但是务必小心谨慎,不能让他有任何察觉,不到万不得已,我还不想跟他产生矛盾,收集这些证据,也只不过防而不备,越是机灵的猴儿,就得越多栓几道绳子。”孟彪心领神会,竖起大拇指,笑道:“陆总高见!”陆景哈哈笑道:“你不要急着拍马屁,我的目标始终还是李鹤年,可惜这个李鹤年,要比杜慎行更难对付,我请杜慎行代为传话,李鹤年跟着就来了答复,说是谢谢我的好意,除了银行方面的渠道,他暂时还不需要所谓的民间融资。”
    孟彪皱眉说道:“陆总,你说这个李鹤年,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是不缺钱,可就不肯松口,他不松口,丁嗣中那儿也等于白搭,实在不行,要不咱们就换个地儿吧,不一定非得在新华美这棵树上吊死!”陆景冷哼一声,说道:“阿彪啊,这个问题咱们讨论过很多次,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想法,那我今天就坦白跟你讲,澳门那边的情况,你都是清楚的,这几年上头的风声,是越来越紧,整个澳门地面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线和暗桩,再想像以前那样的轻松办事,估计以后都是不可能了。”孟彪说道:“这个我知道,可是除了新华美,难道就没有别的渠道,能让咱们周旋吗?”陆景说道:“当然有,不过风险都很高,咱们要找的,不但需要现金占比大,而且需要足够的体量,目前而言,就是房地产最为合适,可是老牌的房产公司,背景都很深厚,你知道华禹集团的真正老板是谁吗?”孟彪摇摇头,陆景让他附耳过来,接着说出几个字,孟彪张大嘴巴,半天没有合拢,陆景瞧着他吃惊的模样,笑着叹了口气,又道:“你说咱们去找赵军合作,岂不是自投罗网?”
    孟彪思量半天,说道:“原来如此。”
    陆景笑道:“老爷子看上新华美,不是随便想当然的,麋林的水太深,盘根错节的关系渠道,咱们防不胜防,选择回路州,一来咱们都是路州出去的,本乡本土好打交道,二是你在路州经营多年,各方面的人手也都方便,实话跟你说,我这次调到路州,是冲着孙其良的位置来的,当然,这些事情都有老爷子打点,不用我操心,我的意思很简单,今后咱们俩,我在上你在下,我在暗你在明,只要搞掂李鹤年,咱们就已经成功一半!”
    孟彪叹道:“可是李鹤年软硬不吃,咱们能怎么办?”
    陆景捏着眉心,缓缓说道:“办法我有,但我还不想走那一步!”
    孟彪愣道:“什么办法?”
    陆景笑了笑,说道:“这些你先别管,照我的意思办,先把杜慎行拉拢住,这小子虽然滑头,但是懂得见风使舵,通过他跟李倩两个人,再做做李鹤年的工作。”孟彪却是质疑,说道:“陆总,我觉得不靠谱,李鹤年肯听他们两个的,那才叫有鬼,你既然已经有法子,何必再拖延时间,直接搞掂李鹤年,不是更好吗?”陆景扔掉烟头,说道:“老爷子说过,凡事以和为贵,能不伤和气,尽量不要伤和气,何况李鹤年在新华美的威望极高,别说那个丁嗣中,就算是殷越,都远远不及他,做通他的思想工作,那才能一劳永逸。”孟彪虽然颇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笑道:“行,就按你的意思办。”
    聊完正事,陆景话锋一转,笑道:“高大志最近怎么样了?这两次市里开会,我见他都没有到场,是不是还在为高斌的事情想不开?”孟彪叹道:“想不开那是肯定的,我也劝过他几次,可是没什么效果,不过高斌在戒毒所的情况倒是还不错,估计比预想的疗程时间,要缩短很多,毕竟他不是重度毒瘾,再过个把月,应该就能出来,我现在就是担心,这父子两个人,心眼都比针尖还小,特别是高斌,从小被高大志宠得不成样子,三十好几岁的人,一点都不明白事理,以我对他的了解,高斌吃过这么大的亏,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不出意外他还得去找杜慎言和林凡的晦气。”
    陆景亦是皱眉,说道:“那你还打算帮他吗?”
    孟彪踌躇着说道:“我不是想帮他,但是不帮不行,再怎么说,高大志也是咱们的人,而且咱们要进新华美,多少还得要他出面撮合撮合,不过我要帮他的话,势必又得得罪杜家的两兄弟,所以我才发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陆景笑道:“看来这个问题不解决掉,还真是个大麻烦,我看这样吧,你去跟高大志说,林凡愿意出五十万,彻底了结这些事情,叫他无论如何要约束好高斌,否则他有可能,等不到儿子替他送终!”孟彪一惊,想了想,问道:“五十万?林凡肯出这个数吗?”陆景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笑道:“你就这么跟他说,别的全都交给我,最多五十万,多一分钱都没有,叫他别想着讨价还价,阿彪,我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样一来,你对他们父子俩,也算是仁至义尽,他们要再不识抬举,那就跟你没关系了。”
    孟彪半信半疑,说道:“好吧,也只有这样了,但我还是不信,林凡肯出五十万。”
    第二百七十七章:讲义气兄弟两相权

    陆景笑道:“所以说工作还是靠人来做,我既然敢这么说,就有这个把握,倒是高大志那儿,你恐怕有些难度,你别一味地护着他,该说狠话的时候,就要说狠话,吓唬吓唬他,高大志虽然心眼太小,脑子可不笨,这里头孰轻孰重,利弊得失,他肯定能算明白!”孟彪呵呵笑道:“但愿如此吧,我也希望这些事情,早点儿了结掉,免得总是夹杂不清,拖咱们的后腿!”陆景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道:“阿彪啊,说句玩笑话,你不是怕高斌、林凡这儿夹杂不清,拖咱们的后腿,你是怕杀死崔得望的那些人,掉头再来找上你,别不承认,这没什么不好意思,你虽然是江湖大佬,命可只有一条,连金广都能相机行事,退位让贤,你比他又如何?”
    孟彪红了红脸,忽然觉得陆景话里有话,问道:“你是说,金广肯退出江湖,也是因为这帮人吗?”陆景笑道:“到底是不是,我不敢确定,但是这次杜慎言被弄进去,金家上下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孟彪如坠云端,还是不太明白,又问:“金广退出江湖,金家已经够乱的,没人出面帮助杜慎言,也很正常啊。”陆景想了想,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加探讨,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你不用送我,你再好好想想,怎么做通高大志的思想工作,还有杜慎行那儿,你也得抓紧点时间,知道吗?”
    一江春水这间密室,是孟彪经常盘踞的地方,夜总会的老板,算是他的故交门生,所以便大行方便,他和陆景见面,本可找个更安静的场所,但是陆景觉得安静过头,又显得有些压抑沉闷,于是这里就成了二人的最佳选择,从后门送走陆景,孟彪返身回来,坐着又喝了几口茶,想想陆景说的那些话——他比金广又如何?——不禁眉头越拧越紧,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孟彪天生有种对危险来临的直觉,虽然有时候,说不出什么道理,但是这种天生的直觉,却帮着他度过太多的难关,每次他心神不宁之际,大概都是要有事情发生的。
    抽过两根烟,孟彪这才起身,推开前门,明快激烈的节奏感,便迎面扑来,灯红酒绿,昏暗暧昧的光线下,几对男女正自贴面而舞,魏强手里掷着骰子,见孟彪走出来,急忙起身迎前,陪着笑脸,毕恭毕敬的说道:“彪哥,你坐,你坐,哎,那个谁,把音乐关掉,彪哥嫌吵,说话都听不见!”孟彪摆摆手,在沙发上坐了,笑道:“没关系,叫他们继续玩吧,年轻人就该热热闹闹的,嗯,葛诚呢?他跑哪儿去了?”
    魏强笑道:“葛哥出去接个电话,我这去叫他!”
    孟彪拉住魏强,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笑道:“不用,不用,魏强啊,来来来,我跟你说说话,你跟着你葛哥,也快四五年了吧,整天在外头东奔西走的,觉得累不累?”魏强没想到孟彪竟然如此平易近人,跟自己拉起家常,不禁有点受宠若惊,忙道:“不累,不累,葛哥对我们很照顾的,哦,主要还是彪哥领导有方,我们这些兄弟啊,跟在后头吃喝玩乐,不知道多快活呢!”孟彪仰面大笑,拍着魏强的肩膀,笑道:“吃喝玩乐算什么,只要你们好好干,将来我带你们去国外,见见大世面,看看人家都是怎么个快活法的。”
    说了一会儿话,孟彪看着那几对男男女女,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俱都搂抱亲热,嬉笑玩闹,投影壁上放着金发洋妞的劲舞MV,他虽然一句听不懂,也能感受到,四处洋溢着的青春活力,再想想当年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还穿着蓝色卡其布中山装,脚蹬军绿解放鞋,身揣几毛钱,就敢带着兄弟打天下,不禁既自豪又落寞,慨叹时代变化太快,匆匆一转眼,往事如烟,错的对的,好的坏的,庆幸的,后悔的,记得住的,记不住的,都成为他人生的足迹,留在身后蜿蜒曲折,魏强见孟彪忽然陷入沉思,便有心讨好,还是叫人把音乐悄悄的关掉,然后端起一杯洋酒,双手送到孟彪的跟前,轻声笑道:“彪哥,彪哥!”
    孟彪恍若梦醒,接过洋酒看了看,笑道:“你们怎么都不跳舞了?跳吧,跳吧,我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这样显得我也年轻些,大家既然出来玩,就要玩个痛快,若是因为我弄得太拘束,那就没意思了,对不对?”今天来这里的,都是葛诚的小兄弟,而在这些人中间,魏强俨然便是个小头目,他冲那些人使使眼色,众人皆都分散落座,房间里立时安静下来,魏强又笑:“他们都跳一晚上了,也该歇歇了,彪哥,我敬你一杯!”
    孟彪极为欣赏的瞧瞧魏强,跟他碰杯喝过,说道:“魏强,你今年该有二十三四了吧,我听葛诚说过,你有个哥哥叫魏武,以前跟葛诚是过命的交情,你哥哥去世前,将你拜托给葛诚的,是这样的吗?”魏强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谢谢彪哥关心,所以我也一直把葛哥,当作我的亲大哥看待,他说啥我就听啥,他让干啥我就干啥,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孟彪再次大笑,摆手说道:“现在不比从前了,用不着你们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现在出来混,要学会用脑子,我看你身子虽然单薄,倒是蛮机灵的,很投我的胃口,回头我跟葛诚说说,叫他扔两个场子出来,让你独当一面试试,怎么样,有没有这个胆量?”
    魏强又惊又喜,顿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旁边那些小年轻,亦是羡慕嫉妒不已,个个都在心里想,这个魏强今天真是踩上狗屎运,竟然三言两语,得到孟彪的赏识,从而破格提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这个眼力见的,下次如有机会,一定要学着点,孟彪见到魏强这副模样,莞尔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回答我的话呀?我问你有没有这个胆量?”魏强连忙使劲的点头,便如小鸡啄米,说道:“有,有,既然彪哥肯让我试试,那我没什么可说的,我魏强虽然没用,比不上葛哥英勇神武,但是只要彪哥一句话,我哪怕粉身碎骨,都要报答彪哥的大恩大德。”孟彪再次端杯,对着众人又笑:“来来来,都别坐着了,我敬大家一杯,只要真心为我孟彪办事,我都不会亏待你们的,魏强就是你们的榜样。”
    霎时间,房间里再度喧闹起来,葛诚忽然推门进来,瞧见这个场面,笑道:“哟,彪哥敬酒,你们这些小王八蛋,好意思只喝一杯吗?统统给我喝三杯,漏一滴再罚三杯。”孟彪喝着酒,冲葛诚招手,笑道:“我从里头出来,就没见到你人影,魏强说你打电话,怎么打了这半天?”葛诚亲自替孟彪再度斟满杯中酒,自己也倒上一杯,然后举了举,一饮而尽,抹着嘴巴坐下来,笑道:“杜慎行来电话,说是感谢彪哥帮忙,想叫我问问彪哥,就这几天能否有空,还是他做东,咱们到希尔顿聚聚,他要当面答谢彪哥的义助之情。”
    孟彪笑道:“你怎么回答的?”
    葛诚笑道:“还能怎么回答,自然是答应啊,不过时间得由彪哥你来定。”
    孟彪略一沉吟,点头说道:“那好,就下个礼拜三吧,咱们也别总是吃饭,你就让他到这儿来,安排在楼下的豪华间,谁做东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咱们能说事。”葛诚愣了一愣,稍显犹豫的说道:“这个......彪哥,杜慎行怕是不会来这儿,我叫过他好多次,这种地方他是怎么都不肯到场的,要不......”孟彪一抬手,打断他的话头,笑道:“你就说是我的意思,来不来随他便。”葛诚笑道:“嗯,我知道了,彪哥,杜慎行这小子,有时候确实不合群,是应该治治他,我不信他敢不给彪哥你面子,这次等他来呀,咱们多准备点荤菜让他尝尝,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孟彪哑然失笑道:“你想准备什么荤菜?我可没这个意思。”
    葛诚哈哈大笑:“我也是跟他闹着玩呢,到时候再说吧。”
    魏强适时的送来两条热毛巾,让孟彪和葛诚擦擦脸,孟彪接过毛巾,搓着颈脖子,指着魏强笑道:“葛诚啊,刚才我跟魏强说,有机会,你那儿找两个场子,让他单独挑挑门面,这小子挺机灵的,我瞧着很喜欢。”葛诚略感诧异,随即笑道:“那你还不赶紧谢谢彪哥,有彪哥这句话,你小子就算发了。”魏强又是连连致谢,恨不得跪下来磕头,孟彪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多谢谢你葛哥,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我也不可能会用你。”瞧着魏强欣喜若狂的退下去,孟彪言归正题,问道:“老崔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葛诚叹了口气,说道:“我前天才去过老崔家,婆娘和娃儿哭得呼天抢地,一个劲的要我们抓到凶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先应付应付,彪哥,我想了很多天,这杀死老崔的凶手,到底是些什么人,如果不是麋林金家,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光天化日,就敢跟那么多的警察对着干?”孟彪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想知道,就去问问杜慎行,既然那些人是他大哥的朋友,他或许有点线索。”葛诚摇头笑道:“我试探过他,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直到现在,他还以为是咱们救了杜慎言出来的。”看到孟彪的面色不愉,葛诚立刻意识到自己所言不妥,想着又笑:“算了,算了,管他杜慎言是怎么出来的,总之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彪哥,我想向你求个情。”
    孟彪抓起桌上的香烟,拈出一根,点着火问道:“求什么情?”
    葛诚腆着脸笑道:“就是给老崔家的赡养费,能不能再多点,我瞧她们孤儿寡母的实在可怜,我就自己又掏了十万,彪哥,你知道的,我平时的花销大,攒下的钱也不多,所以想求求彪哥,再多给她们母子二十万!”孟彪的脸色,越发的阴沉,说道:“葛诚啊,做事得讲究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咱们这么多的弟兄,必须一视同仁,不能想怎么就怎么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谁都不是瞎子,这次如果破例,下次怎么办?咱们现在是公司,不是水泊梁山聚义堂,打家劫舍,坐地分赃,我知道你跟老崔的关系好,我也同情老崔家的孤儿寡母,但是感情不能代替礼法,你明不明白?”
    葛诚还待争取,说道:“彪哥,道理我懂,可是社会在变,现在外头的物价,早就不是几年前了,虽说老崔在世的时候,也弄了些家用,哪个知道再过几年,又是什么情况?老崔的儿子今年才十六,接下来上大学,找工作,这些个都是费用。”孟彪目光一凛,瞧得葛诚心中生惧,嗫嚅道:“彪哥,我说的都是实在话,没有别的意思!”
    孟彪沉默片刻,忽然笑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能随便破例,不过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这样吧,我可以增加老崔家的赡养费,但是钱得由你出,就当是你借公司的,利息可以不算,本金从你以后的份子钱里,按照比例扣除,直到扣完为止,将来谁要提出同样的要求,只需有人愿意承担,公司全都照此执行,你觉得怎么样?”葛诚愣过半晌,重重的点点头,说道:“我承担就我承担,彪哥,公司先借我二十万,分三年还清,行不行?”
    孟彪看看身边的众人,皆都怔怔的望着他们俩,微微笑道:“你们几个都看到了,这才叫做兄弟,你们跟着葛诚这位大哥,绝对没有跟错人。”说着,他话锋一转,拍了拍葛诚的胳膊,大笑道:“葛诚啊,你是好样的,我在跟你开玩笑,二十万这点钱,我能要你出吗?我孟彪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我是这样的人,那以后你也不用再认我这个大哥。”
    第二百七十八章:虚试探实是真疑心

    众人这才醒悟,原来孟彪是故意试探葛诚,是否真心为了兄弟,甘于慷慨解囊,不由得全都“啪啪”的鼓起掌来,一起大声叫好,葛诚也是大大出乎意料,又是激动,又是惶恐,笑道:“彪哥,那我替老崔谢谢你,替老崔家那娘儿俩谢谢你,多出这二十万元,今后他们母子两人,就能安稳度日了,老崔在地下,也能瞑目了。”孟彪抬抬手,止住众人的喧嚣,笑道:“不过葛诚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几年应该挣得不少,好歹也存点儿老婆本,总是左手进,右手出的,赚得还没花得多,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家?”
    葛诚哈哈笑道:“没有女人愿意跟我,我有什么法子。”
    旁边几个妙龄少女,尖声笑道:“葛哥,我们愿意跟你!”
    葛诚没好气的笑道:“去去去,我这儿跟彪哥说话呢,你们少添乱!”
    孟彪看看时间,这便起身,揽住葛诚的肩膀往外走,说道:“我有点累了,你开车送我回去,让他们再玩一会儿,我们俩在这儿,他们始终放不开!”葛诚答应着,扭头吩咐魏强几句,然后陪着孟彪下楼,回去的路上,孟彪躺在车的后座,可能刚才连灌了几杯酒,有点晕晕乎乎的,便叫葛诚把速度放慢一点,葛诚瞧着后视镜,笑道:“彪哥,怎么了?是不是酒劲上来了?”孟彪“嗯”了一声,叹道:“老了,不中用了,喝了几杯洋酒,也能上头,这要换到十年前,再来一瓶,我都没问题!”葛诚笑道:“你不是不中用,你是心里头装的事情太多,我不也是一样,只要心里搁上事,就容易喝醉。”
    孟彪笑了笑,靠在车窗边上没说话,葛诚又道:“彪哥,你那会儿说找两个场子,交给魏强负责,我想要不就三号路上老K和陶醉,魏强经常在那儿混,人头人面的都熟,做起事来也顺手,你看怎么样?”孟彪沉默片刻,叹道:“嗯,还是等等吧,这小子机灵归机灵,火候毕竟不足,你再带他混个几年,然后接手不迟!”葛诚愣了愣,心道,彪哥今天难道真喝多了?不至于吧,怎么刚说的话,这会儿就反悔了,他虽然心中疑惑,却不能多问,于是点头笑道:“这倒是,魏强现在接手场子,确实太嫩了点,我也担心他镇不住下面的兄弟,多等几年对他不是坏事,彪哥......彪哥......”
    孟彪似乎没听进去他的话,怔道:“什么?你说什么?”
    葛诚见他有点神不守舍,笑道:“彪哥,你什么时候回澳门?”
    孟彪说道:“哦,再过个把礼拜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散散心?”
    葛诚笑道:“算了,这次我就不去了,我跟你过去澳门,路州这边就没人了,我得帮你看着点,现在这帮小王八蛋,稍微走点神,就能整出事情来,不看着点不行。”孟彪点起一根烟,搓着额头靠在椅背上,略显疲惫的说道:“葛诚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心不在焉?我是想到崔得望,心里头就堵得慌,赡养费什么的,都是小事情,但是杀死崔得望的凶手,只要一天抓不到,咱们就一天不能安稳,我不是怀疑杜慎行,不过凶手既然是为了他大哥杀人,杜慎行怎么着,也应该晓得些内情。”
    葛诚忙道:“彪哥,杜慎行可能真不知道。”
    孟彪摆手笑道:“人家是亲兄弟,知道不告诉你,那也是人之常情,咱们不能逼着他,出卖他的亲哥哥吧。”葛诚想着说道:“理是这个理,可我总觉得,杜慎行是真的不知情,至少他不会知道,杀死老崔的,究竟是些什么人?我想这些事情,杜慎言也不会全跟他说,毕竟事关重大。”孟彪笑道:“知不知情不重要,你跟他交朋友,我也没有意见,但是你得帮我办件事,叫人盯着点杜慎行,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彻底了解情况,如果正如你所说,杜慎行果真不知情,那咱们就当没这事,如果杜慎行知道内幕消息,你就必须把它挖出来,听明白了吗?”葛诚看着前方的夜路,足足怔了半晌,说道:“彪哥,这个......我跟杜慎行是兄弟,你叫我去挖他的底细,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孟彪哈哈笑道:“我只是让你盯着点他,又没让你做别的,怎么不厚道了?再说做兄弟讲得是义气,如果杜慎行有事瞒着你,那就没有义气可言,你还用跟他厚道吗?”葛诚有点费解,说道:“不是,彪哥,咱们现在并不能确定,杜慎行知不知情!”孟彪抽着烟,打断他道:“所以我才让你盯着点他,摸清楚情况,做到心中有数,知己知彼,然后再做兄弟,岂不比你在这儿胡乱猜测的要好?”葛诚叹了口气,片刻说道:“那好,我试试看吧,老崔跟他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他妈的,怎么就摊上这码子事呢。”见他爆粗口发牢骚,孟彪躲在后排的阴影里,目光闪过冷光,却很快的隐去,笑道:“行了,行了,咱们出来跑码头的,总会有左右为难的时候,我叫你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杜慎行这小子的心机颇深,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他糊弄,当然,最好是我多心。”
    葛诚的脑海里,陡然掠过崔得望死前,跟他说的那番话,眼睛再度瞄瞄后视镜,孟彪的那张脸,在路灯的映射下,不断的忽明忽暗,显得阴森可怖,他不禁暗自打了个哆嗦,心里生出一丝寒意,就觉得自己素来敬重的这位彪哥,此刻变得极度的陌生。
    “五十万?”辛蓝听到这个数字,立刻跳了起来,指着陆景的鼻子,失笑道:“你干脆让高斌抢钱去,他算个什么东西,我给他五十万纸钱还差不多。”琼影光华会所里,摇曳的灯光缓缓流动,陆景坐在沙发上,面带微笑,手指在桌上敲着,见辛蓝如此反应,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辛蓝隔着单间的玻璃窗,看着酒吧里人来人往,想着又笑:“堂哥,你现在是堂堂的路州市市长,怎么这么没用呢,连个高大志都搞不定,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
    陆景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摇头笑道:“妹子,我是市长,不是玉皇大帝,我来是解决问题的,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辛蓝一摆手,重新坐下来,笑道:“没得商量,你去告诉高大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高斌是我害的,我没有否认,他有本事,就冲着本小姐来,本小姐随时奉陪!”陆景呵呵笑着,放下茶碗,笑道:“哎呀,妹子,你这口气就跟山大王似的,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冷静,冷静,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辛蓝双手负胸,笑道:“我从小就习惯这口气,你难道不知道?行行,你说吧!”
    陆景说道:“五十万是我提出来的,就这我还没跟高大志通过气,不过我能保证,只要林凡拿出五十万,以后高斌再来骚扰,我绝不饶他。”辛蓝问道:“你怎么个不饶他?罢了高大志的官,还是把高斌阉掉,我听说他不是已经没用了吗?”陆景哈哈大笑:“这些你就别管了,总之你们认我说话,我说过的话,有不算数的吗?”辛蓝想了想,她这位市长堂哥虽然人品值得商榷,至少还是言而有信的,于是笑道:“堂哥,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五十万块钱,林姐肯定拿不出来,你出的是个馊主意,不靠谱!”
    陆景笑道:“这个你别骗我,五十万虽然不少,不过对林凡来说,她还是能够承受的,光是她那辆奔驰跑车,就不止五十万,何况我也不是让她白出这笔钱,前几天,老常打电话给我,说他家搬了新房子,叫我抽空过去吃顿酒,所以聊了聊。”辛蓝皱眉问道:“你说是哪个老常?”陆景笑道:“还能哪个老常,省广电局的老常呗,常家驹,他现在是一把手,你应该认识吧!”辛蓝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印象,却有点明白了陆景的用意,又问:“你想让林姐去省广电局工作?”陆景笑道:“不行吗?只要我跟老常开口,他肯定没的说,随便安排个位置给林凡,还不是举手之劳,小事一桩!”辛蓝尚在踌躇之际,陆景又笑:“这种好事,可不会天天有,五十万买个省局的正式编制,我想林凡只要不傻,应该不会拒绝的,别人花钱还未必能够买得到。”
    辛蓝掂量来掂量去,觉得陆景这个主意确实不错,虽说林凡眼下生活无忧,但是能进到省广电局工作,以她的学历和年龄,说不定还能再走几步,想着眼珠子转了转,拿起电话,便拨通林凡的号码,听说陆景再次来访,已经准备就寝的林凡,只好重新穿起衣服,又略施薄粉,赶到前厅的酒吧间,跟陆景握手寒暄一番,林凡坐下来,辛蓝即将陆景的建议,细细与她阐明,接着说道:“林姐,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吧,陆大市长在这儿,你有什么要问的,现在就可以问他。”林凡听后错愕不已,自从离开路州市电视台,她原本打算,跟高家了结掉一切,然后靠着以前攒下的积蓄,再随便找份什么工作,只要不穷奢极侈,大概也能安稳度日,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没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虽说可以暂时栖身琼影光华,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就为这个,她已经几次跑去房产市场,想等个合适的机会着手购房,谁知道陆景提出的这个方案,一下子把她的计划全盘打乱,先出五十万,再去省局上班,一时间竟有点反应不过来,当场愣在那里。
    辛蓝见她茫然无措,以为她是心疼那五十万,笑道:“林姐,别的你先别考虑,去省厅上班,你到底愿不愿意,至于那五十万,你不用太担心,我可以替你出。”林凡急忙摆手,说道:“不是......我......我去省局......人家能接受吗?”辛蓝看了看陆景,失笑道:“有陆大市长举荐,你还怕进不去?这一点我可以肯定,我堂哥不是说瞎话的人,他说行就一定行,不行我也得让他行,陆大市长,你说是不是呀?”陆景苦笑着,点头说道:“我的话,都让你给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林小姐,不是我非要你出五十万,只是不解决高大志和高斌父子两个的问题,你和杜慎言总是件麻烦事,我就勉为其难,毛遂自荐,做个中间调停人,这也是为了你着想,所谓花钱消灾嘛,解决掉后顾之忧,你就踏踏实实的去麋林工作,凭藉你的能力和水平,我想用不着太久,这五十万元就能挣回来的,再说杜慎言不也在麋林吗?这样你们俩还能经常见面,我听辛蓝说,你有跟他复婚的意思,岂不是一举两得。”
    林凡稍稍理清了点头绪,亦觉陆景所言在理,尤其是最后那句,能跟杜慎言经常见面,直击中她的心房,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因为夏姌的出现,她已经把复婚的念头,硬生生的掐灭了,可是夏姌竟然突然离世,牺牲在汶川灾区,感慨之余,她又看到了希望,没有夏姌的存在,她和杜慎言之间,便没有了那道最难逾越的障碍,几经风雨过后,他们俩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彼此都有依赖对方的需要,还有杜林,他们过往爱情的结晶,虽然这份爱情,已经无可避免蒙上过尘埃,但是事情总会改变的。
    林凡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为了我的这些事,屡次麻烦陆市长,林凡实在有点过意不去,陆市长这番好意,我怎么能不识好歹呢,如果能够彻底解决我和高斌的矛盾,我愿意出这五十万,至于去麋林工作,我当然也愿意,但是就怕太为难陆市长。”陆景呵呵一笑,瞧着林凡素洁如玉的脸庞,心道,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美,跟当初相比,实在看不出太多差别,只是不再那么的单纯,跟着说道:“不为难的,你跟童童是好姐妹,我帮你就是在帮她,都是自家人,不用太客气。”
    辛蓝搂住林凡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亲,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往前走各有心烦忧

    辛蓝的真名便是辛童童,这是辛向东亲自为外孙女取的,外界没多少人知道,陆景身为家族的成员,如此称呼,自然显得极为亲切,送走了陆景,二女一起返回林凡的房间,稍稍坐了会儿,辛蓝忽然忧伤起来,说道:“林姐,你如果去麋林工作,咱们就要分开了。”
    林凡觉得后脖颈有些酸胀,用手拍了拍,笑道:“那我不去,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辛蓝笑道:“不好,你有这么个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走,心里头空落落的,不过为了你的将来着想,你一定要去麋林。”林凡扯下发绳,将头发甩到一边,然后靠在床头,试着放松下来,又笑:“其实我去不去麋林,真的无所谓,到省广电局工作固然不错,可哪儿有我现在这样自由自在,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用不着受那么多的拘束,更不用看领导的脸色,凡事都有利有弊,所以将来是个什么样子,我根本没想过,想了也没意思,还不如潇洒一点,反而快活。”
    辛蓝嘻嘻笑着,蜷腿坐到沙发上,说道:“既然说定的事,你就不要再犹豫,我也闲的太久,该找点事情做做了。”林凡问道:“你要做什么?你那个剧本,不是明年才开拍吗?怎么?改计划了?”辛蓝摇头笑道:“剧本计划没改,倒是有人介绍我去拍两部广告,本来我是想推掉的,现在看来不用了,这样也好,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挣点零花钱。”林凡莞尔笑道:“零花钱?陆市长说的不错,你的口气太大,一部广告几十万,这叫做零花钱?存心恶心我吧!”辛蓝咯咯笑道:“哪儿有几十万,我又不是一线大牌,扣掉税金和佣金杂费,最多剩下十万八万,这难道不是零花钱吗?”林凡“哦”了一声,笑道:“我不懂你们圈里的行情,不过就算十万八万,那也不少了,我在电视台一年的工资,大概也就这个数。”
    辛蓝笑道:“你少跟我哭穷,我不是说了吗,五十万我来出,不用你掏腰包。”
    林凡说道:“那怎么行,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我不可能再要你的钱。”
    辛蓝摆手又道:“林姐,不是我要出这笔钱,而是高斌变成现在这样,关键责任还是在我这儿,他要不是沾上毒瘾,又被我踢那一脚,就不可能跟你死缠烂打。”林凡坚持不允,说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是为了帮我?辛蓝,这件事你不用再说,我肯定不能要你的钱,我刚才已经想好了,把那辆奔驰跑车卖掉,大概也能值到四五十万,虽说这车是我自己买的,但是不可否认,没有高大志,我也弄不到这些钱,就当还给他们高家,何况我和高斌离婚前,我就没打算要回这辆车。”辛蓝不愿继续与她争执,于是笑了笑,换个话题,又道:“说起剧本的事,你那个朋友,帮我写完词了吗?”
    林凡一拍额头,竟然全忘了个干净,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没问她呢。”
    辛蓝笑道:“不急,不急,有空你再替我问问吧,等她写好歌词,我就交给我爸,让他谱上曲。”其实辛蓝委托林凡请刘沁写词,也只是随意为之,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会儿提出这件事,纯粹就是没话找话,林凡却是颇为歉疚,忙道:“我现在就来打电话,问问她写好了没有。”说着,便拿起手机,拨通刘沁的号码。
    自从主动承担起照顾于晗冰的责任后,刘沁几乎每天都要去趟夏家,或早或晚,做完了家务事,就陪着于晗冰聊聊天,解解闷,刘明山和郑红娟得知这个情况,大为赞赏,非但没有阻拦,反而极力支持女儿的决定,为此,老夫妻俩甚至主动登门拜访,虽说几十年来未曾再度谋面,但是彼此相见之下,便如从未间断联系的老熟人般,十分热情的寒暄叙旧,说起当年的趣事,皆都开怀大笑不止。
    接到林凡的电话时,刘沁刚刚离开夏家,钻进那辆QQ车里,听林凡问起写词的事情,刘沁手里发动着汽车,笑道:“词我已经写好了,可我自己看着总觉得不满意,如果不着急的话,还是再等等吧。”说着,她见到前方行人拦路,便摁了摁喇叭,林凡听见喇叭声音,不觉有些奇怪,问道:“嫂子,你这会儿还没回家吗?”
    刘沁缓缓转动方向盘,笑道:“是啊,我现在也挺忙的。”
    林凡没有在意,随口笑道:“哟,嫂子是不是升官了,要忙着应酬?”
    刘沁笑道:“我升什么官呀,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应酬。”
    林凡又问:“不应酬,那你这么晚还没回家,不怕永泰多心吗?”
    刘沁呵呵笑过两声,略一踌躇,想想还是不要瞒着她,便道:“其实我是替慎言忙的,夏医生牺牲了,就留下她妈一个人,慎言远在麋林,照顾老人家肯定不方便,所以我跟永泰商量了下,以后由我来照顾老人家,不过谈不上什么照顾,夏姌妈的身体很好,我就是没事过来陪陪她,反正我的工作轻松,空闲时间也多,嗯,这事慎言没跟你说吗?”林凡不由得愣住了,问道:“你是说,慎言请你帮忙照顾夏医生的母亲?”刘沁笑道:“没有,慎言他哪儿肯开这个口,是我自己毛遂自荐的,你别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小,我爸我妈他们居然也认识于阿姨,不但认识,以前还做过老同事。”
    林凡听着她说话,心里头五味杂陈,有点意外,亦有点难堪,甚至还有点嫉妒,就好像杜慎言和刘沁才是一伙的,而她这个前任妻子,竟然仿佛陌路人,不过事实也是如此,既然是前妻,自然没什么瓜葛,杜慎言有什么需要,却不跟她提起,那也在情理之中,林凡心不在焉的又说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坐在床头轻叹一声,不禁怔怔出神。
    辛蓝瞧着她脸色不对,笑道:“怎么?杜慎言请人照顾夏医生的妈妈,你就觉得不是个滋味?这不是很正常吗?夏医生是杜慎言的未婚妻,你跟杜慎言的关系,又是曾经的夫妻,他总不能请你做这事吧,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林凡略显尴尬,解释道:“我没有想不开,我是没想到。”辛蓝起身笑道:“想不开也好,想不到也罢,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想,反正再过段时间,你就能常常见到杜慎言,有什么话,当面跟他说好了,你赶紧睡吧,我也要回房间去了,哦,对了,林姐,麋林我还有套房子,虽说户型稍微小点,但是离市中心不远,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要是还满意的话,房租全免喔!”林凡趿拉着拖鞋,笑着送她出门,然后返身回来,重新躺到床上,望着树影婆娑的窗外,心里想的还是刘沁说的那些话,虽然她和夏姌从未谋面,所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讯息,都是在别人那里听来的,但她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夏姌人格的魅力,以及她和杜慎言之间的情深义重,就在这一刻,林凡忽然有种酸酸涩涩,说不出口,又难以抑制的强烈妒意,瞬间涌上心头。
    刘沁告诉林凡这些事情,其实想法极为简单,她只是天生的性格使然,喜欢坦坦荡荡,不愿有话瞒着不说,更何况林凡作为杜慎言的前妻,虽说已经成为过去时,但是毕竟还在保持来往,她又是杜林的亲生妈妈,所以于情于理,刘沁都无意将她视为外人。
    刘沁开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钟,黄永泰还没回来,最近这些日子,他的工作越来越忙,经常到了三更半夜,才能见到他的人影,郑红娟起过疑心,也问过刘沁,刘沁却笑着劝慰母亲,说黄永泰工作繁忙是好事,这证明他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男人嘛,若是整天呆在家里,围着锅碗瓢盆打转,那还能有什么出息?听女儿这么说,郑红娟也只好叹了口气,叮嘱刘沁道:“永泰工作忙当然是好事,我就怕他不是忙工作,而是在忙别的,你得仔细着点儿,不要跟个傻大姐似的,哪天永泰被其他女人拐跑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刘沁自然不是傻大姐,说起心思缜密,她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她也不是察觉不到,黄永泰表现出的异样,甚至在过夫妻生活时,尽管黄永泰十分努力,她还是能够极为敏锐的捕捉到,自己男人的心不在焉,不过刘沁的思维模式,相对有些固执,在某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盲目揣度,她将最大的信任,赋予自己的丈夫,因为她认为,只有彼此赋予这样的信任,才能算作真正的人生伴侣,才能在危难来临之际风雨同舟,一旦这种信任破灭掉,那么就是他们夫妻缘分的尽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所以,也正是基于这种思维模式,在她的内心里面,并不认同杜慎言和林凡的复合,物质生活可以将就,但是感情世界不能将就,泼出去的水,就算收回来,也已经污垢不堪,不值得有任何的眷念。
    时钟过了十二点,黄永泰满身酒气的回到家,跟往常一样,刘沁披衣起床,替他泡了杯醒酒茶,黄永泰洗完澡,搓着头发,走进房间,看到妻子侧身而眠,他的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愧疚,但是很快便被司晓曼的脉脉柔情,冲淡得了无痕迹。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黄永泰还坐在路人吧的楼上小房间里,自从路人吧开张后,他起初尚能克制思念之情,尽量减少去见司晓曼的次数,但是刘沁承担起照顾于晗冰的责任,便为他打开了方便之门,反正早回家晚回家,夫妻俩都得很晚才能见面,既然如此,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偷情就像是上瘾的毒药,不但使人越陷越深,而且使人丧失理智,胆大妄为,甚至麻木不仁,对司晓曼许下的诺言,黄永泰从开始的心怀忐忑,渐渐变作信以为真,随着自己的事业坦途,逐步进入加速阶段,黄永泰的自信也在与日俱增,他几乎可以看见,就在不远的将来,他这个出身底层的穷孩子,一定能够达到人生巅峰,他不需要再去跟谁虚与委蛇,更不需要违心的忍气吞声,他可以凭着自己的意志,坐拥财富、地位和娇妻,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得到一个孩子,一个为他们黄家传递香火的种子,虽然这个念头,他压在心底,已经这么多年,不敢在妻子和岳父岳母面前,稍有些许不满,甚至面对自己的好兄弟,他都必须装出一副坦然接受的心态,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相反愈发的紧迫和急切。
    黄永泰知道,指望刘沁为自己生个孩子,希望已是极为渺茫,当然,这不是刘沁的错,他也无意再对刘沁有所责难,他得依靠自己来解决这个现实问题,所以自然而然,司晓曼就成为他追求的方向,酒后乱性的那一夜,黄永泰终于得到了司晓曼,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两个人便时常幽会,共赴巫山,但是出于谨慎的角度,黄永泰每次都做好措施,在没有最后摊牌之前,他不可以提前暴露,毕竟刘明山对他的仕途影响,短期之内还无法摆脱,司晓曼倒也善解人意,从不问他不愿回答的问题,直到最近几天,司晓曼方才试着征求他的意见,她想为他要个孩子,黄永泰颇为犹豫,便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司晓曼,说道:“咱们耐心的再等等吧,最多两三年,最多!”谁知司晓曼摇头笑道:“为什么要等呢,我又没有逼着你现在就离婚,永泰,我是为你考虑的,说句你别生气的话,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再等几年,我担心你的身体状况会下降,到时候再要孩子,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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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章:筹划外游兄弟论事

    司晓曼的话没说完,黄永泰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踌躇着说道:“可是现在要孩子的话,我们的条件还不成熟。”司晓曼偎进他的怀里,柔声说道:“没关系的,我已经想清楚了,咱们要个孩子,我就做个单亲妈妈,我不会在乎外面人怎么说,只要你别忘了我们母子俩,将来等到你的条件成熟后,再来娶我不迟。”黄永泰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女人肯为自己,甘受这么大的委屈,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什么理由说不?
    就在今天晚上,因为酒吧的生意日趋正常,司晓曼便可抽身出来,陪着黄永泰,多喝了几杯酒,二人再度说起孩子的事情,黄永泰笑道:“晓曼,要不这样吧,咱们算准了日子,我请个年假,然后带你出国走走,你想去哪儿?”司晓曼满脸晕红的说道:“你也真是的,这种事还要请假出国,难道很麻烦吗?”黄永泰哈哈大笑,捏着酒杯,说道:“瞧你说的,我想出国走走,也不能全为这事,更为了给咱俩找个空间,好好的散散心,东南亚怎么样?咱们去泰国的普吉岛,泡泡海水,晒晒太阳,说实话,我活了这么大,还没有出过国,就算为了咱们的孩子,也值得走这一趟,你说是不是?”
    司晓曼和他碰碰杯,笑道:“是啊,是啊,你说是就是,我还不都听你的,不过,马上就是三伏天,这时候去晒太阳,不是找罪受吗?”黄永泰说道:“那就换个地方,澳洲吧,我们这儿是夏天,他们那儿就该是冬天,咱们去澳洲晒太阳,这总可以吧。”司晓曼微笑着说道:“我当然没问题,你安排好了。”黄永泰又问:“酒吧这儿,你能走得开?”司晓曼托着腮帮子,双目含情,笑道:“咱们这个酒吧,生意真是太好了,比我之前的想象,好出几倍都不止,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根本用不着两年,咱们就能收回成本,永泰,我真的很佩服你,要不是你帮着我下决心,开个这样的酒吧,我想都不敢想。”
    黄永泰笑道:“你这会儿说这话,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走不开?”
    司晓曼摇头笑道:“不是,不是,咱们出国的话,还有晓飞在呀,他虽然不争气,暂时应付应付,大概是没问题的,我妈那儿现在也有人照顾,更用不着我操心,我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听你的,只要有你在,我这心里头,不知道有多踏实!”
    耳边回荡着司晓曼的柔情蜜意,黄永泰躺在床上,脑海里已经描绘出一副美丽的画卷,他轻轻牵着司晓曼的手,漫步在澳大利亚的沙滩上,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浩瀚缥缈的碧波荡漾,海风拂面吹来,就像情人的双手,无比的体贴温柔。
    刘沁微微“嗯”了一声,翻过身来,看着黄永泰,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黄永泰扭头瞧了瞧妻子,笑道:“酒喝多了,一下子睡不着,你先睡吧,别管我。”
    刘沁眨了几下眼睛,又问:“今天又跟什么人喝酒的?”
    黄永泰略一迟疑,笑道:“还是上次那桩信用卡诈骗案,我们今天去下头回访,你知道农村里的习俗,不把你灌足了,哪儿肯放你回来?”刘沁伸手摸摸丈夫的头发,不无关心的说道:“工作固然要紧,可别太累着自己,有些事情就让同事们去办,你又何必事必躬亲,面面俱到,如果都像你这个样子,做个国家 ,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黄永泰呵呵一笑,说道:“那等我做了国家 再说吧,哦,对了,老婆,下个月我要出差几天,去趟甘肃兰州,我还想顺便到老连长那儿看看,来回可能得有个十天八天。”
    刘沁不禁一惊,说道:“出差这么长时间?又是什么案子?你一个人去吗?”
    黄永泰亲亲她的额头,笑道:“就我一个人,你舍不得我走?”
    刘沁说道:“你以前都不怎么出差的。”
    黄永泰叹道:“以前是以前,现在肯定不一样,以前我在派出所,忙来忙去,也就跟前这么点事情,经侦科的事情可就多了,仔细想想,还不如呆在派出所,虽然工资少点,至少工作轻松啊。”刘沁“扑哧”一笑,说道:“黄永泰,你太虚伪!”黄永泰心中一颤,连忙问道:“我哪里虚伪了?”刘沁又道:“别人不知道,我可记得那时候,你是拼着命的想要调到分局,所以三番两次的请我爸去跟朱局说情,你现在说后悔,难道还不虚伪?”黄永泰暗中吁了口气,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人不都是这样,干哪行怨哪行,这就叫虚伪吗?那我还后悔当年没有留在部队呢,要是我留在部队,说不定现在比老连长混得出色,他如今才叫舒坦呢。”刘沁笑道:“你要真留在部队,那咱俩肯定不能认识,不认识就不会结婚,你是不是也在后悔跟我结婚?”黄永泰心里又是一阵发虚,笑道:“我后悔跟你这会儿瞎扯犊子,你这都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后悔跟你结婚?咱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对你到底咋样,你不会不知道吧,是,我是经常在外应酬,可我也不愿意啊,还不是为了咱俩的将来!”
    @牛头小宝贝 2018-12-20 21:48:18
    好好看,追了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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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沁捏捏他的腮帮子,笑道:“我说着玩呢,你这么较真做什么?”
    黄永泰撇撇嘴,说道:“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会伤到夫妻情分的。”
    刘沁“嗯”了一声,笑道:“夫妻俩真的互敬互爱,怎么可能为了一两句玩笑话,就能伤到情分,除非这种夫妻情分,早已经名存实亡。”黄永泰皱眉说道:“跟你这人说不清,你的脑壳里头,装的东西跟别人不一样,算了,算了,早点睡吧。”说着,他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听着刘沁微微叹息,然后便没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黄永泰才偷偷的睁开眼,瞧了瞧身边的妻子,见她面对着自己,呼吸均匀,脸上露出恬淡安宁的表情,也不禁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在康定路上度过不安的一晚,金安生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北九里的家中,撇开旁人,杜慎言这才将夜里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金安生,金安生又气又怒,当即便要去找金安延问个明白,却被杜慎言拦住,说道:“我现在才说,就是不想你们兄弟两个,当面撕破脸,而且我看得出来,安延没想把我怎么样,他就是要逼冯坤出头,虽然这个法子,实在是笨得离谱,我打过电话给冯坤,他跟我说了,就算看在你三叔的份上,他都不会主动招惹安延,更不会跟他一般计较,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他。”
    金安生怒道:“我担心他个屁,这小子居然跟咱们玩阴的,我肯定放他不过。”
    杜慎言笑道:“我为了脱身,打伤了你二叔的手下,改天你碰见你二叔,替我道个歉,如果需要医疗费用,我全部承担便是。”金安生摆摆手,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二叔不会放在心里的,我现在就怕安延这小子,一计不成,另生一计,还要再来找你麻烦,这事我得跟我二叔说清楚,叫他管着点安延。”杜慎言倒着茶,笑道:“我看不会的,安延毕竟是你的兄弟,他昨天吃了暗亏,我也没有点破他,他难道心里没数,至于你二叔那儿,你去说说也好,安延年纪轻,爱冲动,还有点鬼主意,是得稍微盯紧点。”
    金安生点点头,没说话,杜慎言也没吱声,两个人默坐片刻,金安生方才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让你受惊了,我是真没想到,安延竟然敢派人绑架你,幸亏你身手不错,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杜慎言笑道:“我这身手算什么,当年在连队,我是最不中用的,我有个哥们黄永泰,现在是路州市南埠分局的经侦科科长,他的身手才叫好呢,不是我吹,等闲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杜慎言虽有夸大其词之嫌,但是黄永泰的格斗能力和技巧,确实是他们那帮战友中的佼佼者,而且各项演武比赛,常常都是名列前茅。
    金安生笑道:“是吗,我听你经常提到他,看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嘛!”
    杜慎言不吝辞色的赞道:“那是当然,永泰不但身手好,而且业务水平也很高,路州市公安局的领导,也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如果不出意外,将来他肯定要调到市局,说不定还能弄个局长的位置坐坐。”金安生又笑:“既然他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派出所?”杜慎言笑道:“我不离开派出所,怎么能认识你这个好兄弟呢。”说着,他叹了口气,又道:“他的本事再大,跟我的关系再好,当时那种情况,他也保不了我的,说到底还是那句话,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凡事还得靠自己,何况我现在早想开了,就算我还留在派出所,其实也没多大意思,我这种性格,本来就不适合在那儿混饭吃,永泰跟我不一样,他比我会来事,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十分周到,不像我这么马大哈。”
    金安生笑道:“我倒不觉得你是马大哈,你只是为人率直坦诚,不喜欢逢场作戏,自然显得不来事,其实咱们俩都差不多,我也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虚情假意,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杜慎言笑道:“为人率直坦诚,说直接点就是傻,你不用恭维我,我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金安生摇头说道:“我没有恭维你,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杜哥,我就是看到你的这种性格,所以才肯跟你做朋友,虽说生意场上,同样需要逢场作戏,但那毕竟是生意,就说任总吧,我和他相处,再怎么样哥俩好,也跟咱俩的关系完全不同,还有那个姓仇的老棒子,我也可以跟他称兄道弟,只要能把生意做成,我哪怕叫他干爹都行,但要我和他掏心窝子的说话,那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杜慎言点头笑道:“我明白,我明白,说到仇总那儿,你究竟怎么打算的?”
    金安生呷着茶,说道:“这事急不来,我得先摸摸他的情况,尤其是这老东西,跟哪个女人有一腿,是婊子啊,还是良家妇女,还有经济上面,有没有什么出入,喜欢什么爱好,总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杜慎言失笑道:“你不是说你没有经验的吗,说起来全是套路。”金安生笑道:“我不是没经验,只是以前做的太顺,没有碰到过太多麻烦,现在要扔掉拐杖,自己学着单独走路,有点不习惯。”杜慎言说道:“那也比我好,我是真没半点经验,完完全全的不懂行,要不是你,我可能连仇总长什么样,都未必能见到,更不用说,坐下来跟他面对面的谈判。”
    金安生冷笑一声,说道:“现在的情况是,咱们跟他已经没什么好谈的,接下来,要么他主动来找咱们,要么咱们就不做他这笔生意。”杜慎言问道:“他主动来找咱们?有这个可能吗?”金安生瞧着他,嘿嘿笑道:“有没有可能,得看咱们自己的,不使点手段出来,老棒子不会低头的。”杜慎言微微一惊,大概猜到金安生所谓的手段,是个什么意思,犹豫着说道:“安生啊,既然你都准备扔掉拐杖,自己学着单独走路,就别搞以前那些个玩意,咱们在商言商,商场上的事情,就用商场上的办法解决,我不想多生是非。”
    金安延抬了下屁股,身子前倾,笑道:“你说商场上的办法,是指什么办法?”
    杜慎言一愣,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做生意就做生意,该谈判谈判,该说事说事,大家摆事实,讲道理,如果我们的产品质量过关,价格又有相对优势,仇总他应该会考虑,商业竞争嘛,凭的不就是这些?实在是我们竞争不过别人,那就只好算了,生意到处都有,不做他们家,我们再换别家做,何必非得吊死在这棵树上。”
    第二百八十一章:再见快递同学情深

    金安生把屁股坐了回去,睨着杜慎言,一个劲的笑,杜慎言问道:“你笑什么,我难道说的不对吗?咱们与其挖空心思搞那些个名堂,还不如多花点精力,找找别的客户,又不是每个客户,都像仇总这么的难缠。”金安生起身走了几步,拍拍杜慎言的肩膀:“这话叫我怎么说呢,我告诉过你,姓仇的并不算最难缠,比他还要难缠的比比皆是,杜哥,虽说客户有很多,但是像东方之都这样级别的,咱们几年都未必能够碰到一个,又在咱们的地盘上,若是这笔单子拿到手,先不谈钱多钱少,光是广告示范效应,咱们就已经赚翻了,你想想,有了东方之都这个样板工程,将来咱们再去洽谈别的客户,岂不是轻松之极,人都会有趋众心理,东方之都都肯跟咱们合作,他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杜慎言苦笑道:“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这不是,咱们还没拿到这笔单子嘛!”
    金安生说道:“所以我才必须要拿到,至少必须努力拿到,不到最后一刻,咱们绝不能放弃,当然了,我说的使点手段,你也不用往别处想象,违法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为做这笔生意,惹上浑身的官司,那就大大的不划算了。”杜慎言想着问道:“你打算先从哪里着手?那个女人吗?”金安生搓了搓额头,说道:“虽说有点不光彩,但是通常来说,男人的软肋,一般都是女人,要么就是钱,姓仇的既然是东方之都的总负责,我相信咱们拿钱,是砸不动他的,唯有先从女人着手试试看,如果不行,就再想别的主意。”
    杜慎言呵呵笑道:“金总对女人,向来是有办法的。”
    金安生自诩风流倜傥,倒不以为意,哈哈笑道:“你这算是夸我吗?”
    杜慎言跟着起身,喝完杯中最后一口茶,笑道:“算是吧,反正我是见识过的,好了,我得走了,营业部那边还有不少事情。”金安生一边送他出门,一边笑道:“我听小敏说,你夜里碰都没碰她,是真的吗?”杜慎言跟他相处的太久,早已不再腼腆,笑道:“真的假的都无所谓,反正我见你这份情就是。”金安生笑道:“你应该去见安延的情,他可是花掉三千块大洋,结果白白便宜了小敏,这么样说起来,小敏挨那两下倒是不冤!”杜慎言停下脚步,笑道:“我虽然没碰她,但是跟她聊了不少,她其实挺有想法的,而且也蛮够意思,以前我对她的看法,有些地方不太对。”金安生略显诧异,笑道:“哟,聊天聊出感情了,三四千块钱聊一宿,你们俩确实够意思,反正我是没见过。”杜慎言哈哈大笑,迈开步子,走出院门,头也不回的挥手道:“留步,留步,咱们改天再聚!”
    回到营业部,已是接近中午时分,营业部里只有潘怡馨守着店面,其余人都不见踪影,虽然整整折腾了一夜,没有合过眼,杜慎言却不觉有甚疲倦,问起潘怡馨,别的人都上哪儿去了,潘怡馨告诉他,除了陈进步外出装机,谢春芳和范诗洁都在镇口的老地方,自发摆起促销点,杜慎言不禁莞尔,笑道:“谁说要促销的?”潘怡馨笑道:“没有人说,不是现在承包了嘛,干的多拿的才多,所以谢姐就跟我们商量,大家辛苦点,虽说效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促销总比不促销好吧,谢姐还说,等到礼拜六日,大伙儿都在家的时候,我们还可以上门推荐,进行量身定制套餐,把销售工作,扎扎实实的做下去。”
    杜慎言顿觉十分欣喜,看来营业部承包制,还是起到很好的刺激效应,说一千道一万,红红的钞票,才最具有说服力,于是笑道:“这事好是好,我肯定支持,只是又要辛苦你们几个了。”潘怡馨笑道:“辛苦什么呀,我们都是为了自己干的,再苦也不怕,你不是一样辛苦?没有你和金总,咱们营业部今年的指标,哪能完成的这么快,谢姐已经算过这笔账,就按照目前的规划,保守点估计,到了年底,咱们所有人的收入,至少能够翻一番,这还没把你的奖金算进去。”杜慎言笑道:“不是吧,谢姐算得这么清楚?我都没算过,我只知道咱们齐心协力的好好干,一定能够增加收入,总不会比以前差,至于增加多少,我确实心里没底,还是谢姐有够细致。”
    潘怡馨忽然想起件事,指着里间的办公室,说道:“对了,杜哥,又有你的一封邮件,昨天有人送来的,你快去看看吧!”杜慎言听到“邮件”两个字,不禁心中一突,上次送来的那封邮件,足足让他心碎了半天,还是卞搏虎的一番开导,他才换了个角度看问题,从而转悲为喜,将夏姌和他的几张合影,分别仔仔细细的封塑裱好,再用精美的相框嵌上,然后各自放在宿舍的床头和办公室的桌上,他能这样做,既是希望时时刻刻见到夏姌,又是表明一种态度,一种已然超脱的态度,同时告诉所有的人,他们无需避讳这个话题,也无需害怕自己伤心,过去的不是过去,而是成为永恒的存在,成为他杜慎言此后今生的寄托。
    杜慎言走进办公室,果见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封邮件,只瞧了眼寄信地址,他便即明白过来,原来这封邮件是旅行社寄来的,是他此前定下的双人北京奥运游,杜慎言并没有撕开信封,而是坐到椅子上,掏出烟来点着火,将自己埋在烟雾缭绕中,怔怔的想了会儿,想起那日古墙公园的一幕,还有那个卖花姑娘,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感伤,办公桌上端放着的照片中,夏姌美丽依旧,仿佛在对他说道:“带着我吧,带着我去北京,去看奥运会,这是你给我的承诺,不准说话不算数。”
    杜慎言微笑着,伸出手去深情抚摸着镜框,喃喃说道:“我说话肯定算数,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说要我等你戴着大红花回来,还说要亲自辅导杜林的功课,你这是马克思主义对人,自由主义对己,好好好,你别生气,我不说这些话就是了,夏姌,我差点忘记告诉你,我们现在有房子了,而且很大很大,还有我们的奔驰汽车,不过,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要这些,从前我们的那些想法,究竟对还是不对,如果我想改变自己,你能不能够理解?你别笑呀,我在问你话呢。”沉默片刻过后,杜慎言将长长一截香烟,整个掐进烟缸里头,捏着鼻子,端正身体,又笑:“钱是个好东西,我敢承包营业部,也是为了多挣钱,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窝囊,我要叫他们都知道,我不是个窝囊废,如果美丽大方的夏医生,居然喜欢个窝囊废,那还不叫人笑掉大牙,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就像当初我决定留在麋林一样,你说无论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你都会支持我,这次也不例外,是不是?”
    杜慎言想了一会儿,不禁叹了口气,又道:“还有件事,夏姌,你妈那儿现在有我嫂子在照顾,她是个极妥当的人,听说她爸她妈跟你妈还是老同事,前几天我打电话回去,你妈笑得很开心,我感觉她们相处的很好,所以你用不着太挂念,只要我这里抽出空,我也会去看望她老人家,夏姌,我知道你这会儿说话不方便,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那就夜里来梦里找我,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好吗?”
    是夜,夏姌如约而至,身穿白色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双手揣在兜里,笑意盈盈的站在杜慎言面前,仿佛二人初见时的模样,杜慎言激动万分,紧紧将她搂入怀中,诉说别后衷肠,夏姌温柔的靠在他的肩头,一如往日的和声细语,虽然醒来后,杜慎言已经记不得,夏姌到底跟他说过些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夏姌给予他的,是鼓励,是赞许,更是勇气,无论何时何地,夏姌都会在不远处,默默的注视着他,从不曾离去。

    孟彪惬意的靠在床头,点起一根烟,虽说已经不再年轻,但是看到身边那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那个让他半辈子神魂颠倒的女人,那个他曾经可望而不可求的女人,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充满男性的阳刚,充满原始的欲望,女人也不年轻,却保养的极好,五十开外的人,皮肤还是那么的白嫩细腻,尽管眼角的鱼尾纹和小腹上的赘肉,毫无意外的生长着,但是在孟彪看来,这些都是小小的瑕疵,不足以掩盖她的美丽。
    女人名叫汤琴,是路州市雪绒花商贸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也是孟彪的老同学,当年刚进初中那会儿,孟彪第一次见到汤琴的时候,就被她的风采,深深的迷醉住,以至于在今后的数十年里,都无法自拔,学生时代的孟彪,既是早熟的,又是自卑的,因为家境不好,所以他对汤琴从来只能远观,而不敢有任何的近距离接触,更别说表达爱意,汤琴自然也没把这个矮小,瘦弱,还有点猥琐的男生放在眼里,可以说,直到高中毕业时,汤琴对孟彪的唯一印象,就是他经常迟到,每次迟到都要被罚站半天,受尽同学们的奚落。
    步入社会以后,汤琴先是参加工作,然后很快结婚,丈夫便是陈福来,夫妻俩也算同甘共苦,相濡以沫,成为首批跳进改革浪潮的弄潮儿,下海创办自己的事业,成立了一家鞋帽批发部,没过几年,生意做的越来越是红火,加上国内开放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朗,从中央到地方,无不鼓励大家继续搞活经济,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汤琴便跟丈夫商量,是不是扩大经营范围,把生意做出国门去,陈福来向来佩服妻子的眼光和魄力,夫妻俩当下一拍即合,所以关闭批发部,重新申请注册一家,专营纺织品的进出口公司,这便是后来的雪绒花商贸有限公司。
    正如一些烂俗套的故事情节,汤琴和陈福来也没有例外,从平凡到显赫,从小本生意到腰缠万贯,随着雪绒花公司的业务,不断的蒸蒸日上,陈福来开始失去奋斗的动力,渐渐的沉迷于享乐,汤琴是个事业型的女人,她看到丈夫的转变,也看到夫妻情分的淡薄,但是对她来说,只要事业上能够取得成就,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哪怕丈夫和公司里的某些小女人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她都能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她绝对不能忍受,丈夫陈福来竟然心存不轨,敢于偷偷转移资产,瞒着她另外注册一家公司,进行别有用心的利益输送,在获得确切的证据后,汤琴愤怒到了极点,她曾数次尽量隐晦的提醒丈夫,希望他能够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谁知陈福来有所警觉,反而越发加快背叛的速度,利用他的董事长身份,跟公司财务联起手来,打算彻底架空雪绒花。
    汤琴彻底的失望了,也彻底的灰心了,几十年的夫妻感情,在金钱美色的双重利诱下,是那么的不堪一击,无数个家庭悲剧,几乎都是这么产生的,当爱情、亲情的面纱撕去后,剩下的只有血淋淋的憎恨,与侯招娣不同,汤琴觉醒的够早,反击的措施也足够迅速,既然在公司内部,她不能够左右局势,那么就得从外部寻找援手,于是,此时声名大噪的孟彪,她的那位老同学,自然而然,便落入汤琴的眼帘。
    汤琴通过其他渠道,辗转联系上孟彪,孟彪虽然早已久经沉浮,阅女无数,但对他这位当年的梦中情人,却依然恋恋不忘,忽然接到汤琴的电话,孟彪是又惊又喜,很快约定一个地点,两个人单独见面,时隔多年,汤琴由一位翩翩少女,变成个雍容贵妇,飘然重回孟彪的身边,孟彪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和激动,根本没有仔细听清楚,汤琴说了些什么,便全部应承下来,承诺帮她解决难题。
    第二百八十二章:当年罪如今怎辨清

    汤琴微微睁开眼睛,用被单半掩着身体,将头枕在孟彪的腿上,懒懒散散打了声哈欠,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将手一伸,叉开两根指头,孟彪自然会意,笑了笑,又取过一根烟,替她点着火,然后夹到她的指间,笑道:“你的烟瘾比我还大嘛,怎么不多睡会儿?”
    汤琴吸着烟,问道:“现在几点了?”
    孟彪看看床头的座钟,说道:“七点十二分,今天星期六,你不会还要去公司吧?”
    汤琴没搭他的话,怔怔的盯着天花板,过了半晌,方才说道:“我夜里梦见他了。”
    孟彪明知故问,笑道:“谁,你梦见谁了?”
    汤琴翻了个身,压在孟彪的腿上,两只硕大的乳房鼓鼓胀胀,看得孟彪再度心痒难忍,伸手过去托住,把弄搓揉起来,汤琴仿佛不知所觉,瞧着他说道:“就是他,他来找我了,说我心太狠,跟外人合谋杀害亲夫。”孟彪陡的哈哈大笑,说道:“你编出这些鬼话来吓唬自己,有意思吗?”汤琴说道:“我不是编鬼话,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梦见他了,而且不止一回,最近这段时间,次数越来越多。”孟彪揭开她身上的被单,抚摸她的背脊,吐出一口烟圈,说道:“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你还是自己吓唬自己,当初你动手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下,现在再来后悔,是不是晚了点?”汤琴咯咯的笑道:“谁说我后悔的,是他不仁在前,我才不义在后,他告到阎王老爷那儿去,我都不怕。”孟彪啧啧嘴巴,笑道:“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错......嗷......你干什么,快松手,要断了。”汤琴攥住他的命根子,冷笑着说道:“谁叫你不老实,老大不小了,一晚上要两次,你还嫌不够吗?”
    孟彪扔掉烟头,索性将她扑在身下,嘿嘿笑道:“那得分什么样的女人。”
    汤琴仰着脖子,夹住香烟的手高高举起,任他摆布自己,笑道:“你说你奇怪不奇怪,那么多小姑娘你不要,非要我这个老太婆。”孟彪提枪跨马,长驱直入,直把汤琴弄得喘息不止,方才笑道:“一点都不奇怪,人各有所爱,再说老有老的好,老女人懂事,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汤琴吸了口烟,拍拍孟彪的屁股蛋子,说道:“轻......轻点,孟彪,你是喜欢老女人,还是喜欢我?”孟彪放缓速度,笑道:“当然是喜欢你,自打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被你迷住了,我记得你那会儿,总喜欢穿件花格子连衣裙,还有双红皮鞋,单边扣的。”
    汤琴想了想,笑道:“我好像是有件花格子连衣裙,是我姑妈送我的,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早点说,说不定咱俩就能好上。”孟彪笑道:“拉倒吧,你是咱们班的班花,又是学习委员,我算个什么,就算我说了,你能瞧得上我,估计扭头就得报告老师,说我是个大流氓。”汤琴放肆的大笑,说道:“你难道不是流氓吗?你现在是咱们路州市的头号大流氓,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孟彪侧身躺下,换了个姿势,越发的雄风凛凛,笑道:“我再流氓也没你狠,不但亲手宰掉自己的老公,还要罗织罪名,把老公的小三送进班房。”汤琴闻言,一把推开他,孟彪怔了一怔,笑道:“我说着玩呢,你干嘛?不会开不起玩笑吧?”汤琴咬着嘴唇,猛然将他推倒,然后跨坐在他的身上,捉住他的两只手,摁在自己白花花的胸脯上,身体急促的上下耸动,孟彪又笑:“你还说我呢,我看没吃饱的是你。”
    汤琴闭起眼睛,尽情享受身体的愉悦,口中却道:“孟彪,咱俩谁也别说谁,都他妈的不是好东西,我很感谢你,帮我处理掉那些个麻烦,所以才让你为所欲为,但你要弄清楚,我不是那种缺了男人不能活的女人,还有我送那个贱女人坐班房,难道有错吗?她难道没有亏空公司的财务?只让她坐几年牢,已经太便宜她了。”
    孟彪配合着她的动作,笑道:“没错,我没说你错,我只是说你这样的女人,疯狂起来实在吓人,做事根本不留余地,说实话,那天陪你回家,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敢杀人,早知这样的话,我们就该提前策划好,不至于到时候手忙脚乱。”汤琴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孟彪陪着她赶到家中,质问陈福来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就跟别的公司签下巨额合同,陈福来见到妻子带着陌生男人,当面跟自己掰扯起来,显然已打算公然反目,不禁恼羞成怒,反问汤琴与孟彪是什么关系,双方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将这么多年的陈年旧账,一股脑的全都翻出来,越是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互相伤害越是深可见骨,句句戳心,谁在谁的面前,都无任何隐私可言,于是从公司到家庭,从过往到如今,从争论是非到人身攻击,双方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无情,冲动之下,陈福来抬手打了汤琴一记狠狠的耳光,并且大骂她是个下贱货,臭婊子,孟彪本来袖手旁观,不愿参与他们夫妻的口舌之争,见到陈福来动起手来,他才出头拦阻,架住陈福来的两条胳膊,将他摁在沙发上,陈福来更是怒不可遏,说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汤琴捂着脸默不言声,片刻,从包里取出一柄匕首,跨前一步,逼在陈福来的脖子上,冷冷的低声说道:“你再敢骂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
    陈福来哪里相信她敢杀人,又是“婊子、贱货、狗男女”的乱骂一气,还没等孟彪反应过来,汤琴已是手起刀落,割破陈福来的颈动脉,顿时鲜血直喷出来,陈福来瞪着一双死鱼眼睛,恶毒的望着汤琴,发出“咯咯”的嘶哑声,孟彪急忙取过旁边的靠枕,使劲的捂住他的脸,过不多时,陈福来抽搐几下便即断气,汤琴犹不解恨,将他的尸身拖到地板上,左一脚右一脚的踢着,不停的骂道:“去死吧,你给我去死吧......”
    汤琴冲动杀人,没有考虑到后果,孟彪却是迅速冷静下来,杀人越货这种事,对他来说虽不算家常便饭,倒不十分陌生,处理案发现场的反侦查手段,他还是懂得一些的,起初他准备偷偷运走陈福来尸体,找个地方毁尸灭迹,但是转念又想,如果陈福来忽然失踪,汤琴还是要成为怀疑对象,警方深究起来,不干不净,牵牵扯扯的更是麻烦,正在他踌躇之时,却发现房间的床下有人,他急忙冲汤琴做了个的手势,叫她不要声张,心中已是计成,这便拉着汤琴出门,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暗暗观察,果然,大约十来分钟后,一个人影顺着屋后的窗台跳了下来,慌不择路的狂奔而去,根本没有瞧见他们二人,孟彪却是看得清楚,认出这个人影正是冯坤,心下暗喜,庆幸他俩的运气不错。
    待到冯坤走后,孟彪叫汤琴守在原地,他自己返回陈福来的家中,仔仔细细,一点一点的消灭作案痕迹,直至凌晨三四点,他才重新溜出陈家,带上汤琴悄悄回到住所,汤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用害怕,公安局要抓人,就抓我好了,我不会连累到你。”孟彪摇摇头告诉她,只要她按照自己所说的办,一切无忧,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孟彪的手段,可谓天衣无缝,关淼等人虽然也曾怀疑过汤琴,也曾去雪绒花公司走访调查,但是公司的员工,不愿惹上麻烦,都说陈福来夫妻俩的感情一向很好,没有值得可疑的地方,包括那个财务小三,同样因为害怕汤琴的报复,加之并没有确凿证据,能够肯定汤琴杀害陈福来,故而只好人云亦云,附和众人的说法,接着冯坤连夜畏罪潜逃,又等于坐实盗窃杀人嫌疑,关淼这才打消心中疑虑,没有继续针对汤琴,展开进一步的追查。
    念及四年前的这些往事,汤琴哂然笑道:“有你在,还要什么提前策划,我找你帮我,不就是为了对付他,只是我自己都没想到,那天晚上,他就逼着我动手,这是他自己找死,自作孽,不可活!”孟彪经过一夜两次的宣泄,这次竟然惊人的持久,而且越战越勇,他笑呵呵的坐起身,吮吸汤琴的两只紫葡萄,汤琴死劲抓扯他的头发,大声的叫唤,孟彪的征服欲望更加强烈,紧紧抱住汤琴丰腴的身体,有如老牛耕地般,将她扳转向后,伏卧在床上,汤琴披头散发,哼哼着说道:“他骂我们是奸夫淫妇,其实也没说错,他跟我办事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多花样,啊......啊......”
    孟彪不紧不慢,有意使出看家的本领,笑道:“他骂这话的时候,我可没碰过你,我们还是纯洁的同学友情。”汤琴“扑哧”笑道:“你还要不要脸,我打电话约你出来的那天,我就看出你的心思,不过无所谓,男人都是这个德性,我早有准备的,他能养小三,我就能偷汉子,老娘辛辛苦苦操持这个公司,赚了那么多的钱,凭什么都给他享受,我就不能享受享受,嗯......都说叫你轻点......”孟彪连着哆嗦几下,然后停止了动作,趴在她的背上,温柔的笑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侍候你,你是我的女王,我就是你的奴仆。”
    汤琴反手摸着他的脸,发现他的鬓角,已经白了不少,说道:“说实话,孟彪,上学的时候,我确实没正眼瞧过你,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我这样说,你会不会生气?”孟彪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干嘛要生气,反正咱俩现在好上了,喜不喜欢的有什么关系,你喜欢陈福来那样的男人,结果又如何,你们俩对骂起来,那些话可是够难听的,所以说,喜不喜欢跟适不适合是两回事,要是当初你跟了我......”说着,他也不禁失笑起来:“咱们说这些干嘛?汤琴,我孟彪不缺女人,中国的,外国的,甚至是黑妞,我都玩过不少,我跟你在一起,要的就是种感觉,这种感觉,别的女人给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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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23 12:17:02  更:2021-09-23 12: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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