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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路城记》——谨以十年的时光,祭奠曾经走过的足迹![第12页]

作者:红茶加糖不加奶
首页 上一页[11] 本页[12] 下一页[13] 尾页[2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算了?”杜禀实说道:“什么算了?蒯秀英,我警告你,你别犯糊涂啊,林凡进了咱家的门,将来可有你受的,我在厂里呆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什么样的事情,我没经历过?你不要觉得,他们两个现在可怜兮兮的,好像我们棒打鸳鸯散,太不讲情理,我们今天要不把慎言的头给摁下来,他哭的日子在后头呢,只要是为了他好,该不讲理就得不讲理,你不要叫他回来,晾他个三五天,他就知道厉害了。”
    蒯秀英没好气的说道:“行行行,都听你的。”言罢,却犹自心神不宁。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杜禀实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李倩听着杜慎行娓娓道来,却还是为当时的杜慎言和林凡,感到一丝难过,她挽着杜慎行的胳膊,喃喃说道:“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烦恼呢?你爸你妈和你哥都没有错,可是我觉得林凡其实也没错,至少她当时和你哥应该是真心的。”杜慎行笑道:“真不真心,除了她自己,有谁知道呢?就算她是真心的,那又如何?到底她还是选择了背叛,我相信如果重来一次,我哥肯定不会和她结婚了,不过,你说的或许对,她上次拿了十万块给我哥......”李倩笑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们俩差点吵架,我还有点纳闷,你这位前嫂子蛮有钱的嘛,却不知道就是林凡。”杜慎言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十万块对她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我能看得出来,她对我哥还是心存愧疚的,总想找机会补偿一下。”
    李倩说道:“我倒不这样认为,如果什么事都能用钱来补偿,那有钱的人,是不是都可以为所欲为了?”杜慎行笑道:“你这话虽不中,亦不远矣,钱不能补偿所有事,但是钱可以补偿所有人,嗯,绝大部分的人,除了个把一根筋。”李倩看了看他,说道:“杜慎行,你现在怎么变得势利了?”杜慎行说道:“我只是阐述事实,这跟势利不势利没关系,尽管我不认同,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我的认同与否而改变。”李倩问道:“那你认为林凡能够凭着十万块,就补偿了你大哥了?”杜慎行说道:“补偿不了,或者说我大哥不需要她的这种补偿。”李倩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杜慎行笑道:“我大哥是一根筋。”李倩一愣,莞尔大笑起来。
    李倩本想要杜慎行继续讲述杜慎言的往事,忽见路水河上霎时间旗帜高展,十几艘龙舟一字排开,整装待发,大批的游人蜂拥赶至河堤上,你推我搡的争相眺望,不多时候,擂鼓声声,呐喊阵阵,随着“咚咚咚”三声炮响过后,十几艘龙舟如离弦之箭,窜出了始发点,沿河而下,向着江口的方向冲去。
    “表姐,表姐!”人群中丁静挤了过来,他笑着冲杜慎行一点头,笑道:“哎呀,你们可把我好找,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李倩掏出手机一瞧,原来设了静音,便笑道:“丁总,你这满头大汗的,今天来做苦力的?”丁静笑道:“中午我爸在港湾订了一桌,他让我来叫你们过去吃饭。”港湾饭店是湿地公园内的一家星级宾馆,李倩问道:“还有谁?”丁静说道:“还有高总、林姐和其他几个朋友,高局长要陪市里的领导,可能不会有空。”
    “林姐?”李倩看了一眼杜慎行,问道:“林凡吗?”
    丁静不明就里,呵呵笑道:“是啊,电视台的大美女,平时你们可是见不到的哦!”
    李倩笑道:“算了,这个场合太隆重了,我们还是不去了吧。”丁静说道:“别介啊,表姐,给个面子呀,今天姑丈不在,你就算代表咱们新华美总公司了。”李倩笑道:“哟哟哟,这个高帽子我可戴不起,昨天我爸还跟我说呢,他今天找借口推脱不来,就是不想凑这种热闹,得了,丁总,替我跟舅舅说一声,我们真不去了。”丁静拿眼扫了下他们二人,耸了耸肩,叹道:“好吧,表姐,我发现呀,你和咱姑丈真是父女俩,脾气秉性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人多的地方不去,领导多了不去,就连档次稍微高点儿的地方,也是能不去就不去,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李倩推着他转了身,笑道:“回去吧,回去吧,我和慎行约好了去吃露天烧烤的,到了你们那儿啊,我们反而不自在。”
    丁静无奈,只好原路返回,丁嗣中一众人等,对看龙舟比赛没有什么兴趣,早早的就坐到了港湾饭店里喝茶聊天,一见丁静独自进来了,丁嗣中问道:“咦,你表姐呢,没找到他们人吗?”丁静挨着父亲坐了,说道:“他们要去吃烧烤,嫌咱们这儿的场合太隆重,不愿意来凑热闹。”丁嗣中失笑道:“全都是自己人,又没有领导在,怎么就隆重了。”
    房间里一共坐了七个人,除去丁氏父子和殷鸿辉,剩下的便是高斌、葛诚、钱明明和魏强,高斌和丁嗣中、丁静以及殷鸿辉的关系自不必说,葛诚等三个人,却是首次和丁嗣中一处会餐,虽然之前也曾见过一面,但丁嗣中对葛诚并没什么印象,他今天之所以做个东道,主要还是因为孟彪的缘故,而高斌和葛诚显然也是相识已久,彼此交谈甚欢,至于钱明明和魏强则完全是顺便,跟着葛诚前来混个脸熟的。
    丁静问道:“高哥,林姐人呢?她那儿还没结束啊?”
    高斌和他的父亲一样,人高马大,极具官相,梳着个大背头,油光水滑,笑道:“我刚打过电话,她一会儿就到。”葛诚呵呵笑道:“哎呀,我看嫂子这工作,面儿上风光,骨子里头挺受罪的,一年忙到头,就没几天休息。”高斌笑道:“谁说不是呢,过年就在家呆了两天,还是电话接个不停,不过她也习惯了,吃的就是这碗饭,自己喜欢就行了。”他顿了顿,又问丁静:“你表姐就是李鹤年的闺女吧,怎么?她有了男朋友,连舅舅叫她来吃饭,她都敢不给面子?”丁嗣中哈哈一笑,把话接过来说道:“我这个舅舅啊,说话不中用的,她有她老子撑腰,哪儿还用给我面子?”
    高斌笑道:“说起来也是啊,李总今天怎么没来?”
    丁嗣中说道:“他说厂里有事,其实是不想来,他这个人就这样,不爱跟人多打交道,所以说有其父必有其女,我这个外甥女,全是跟他学的。”高斌笑着点头,又问:“丁静,你表姐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发财啊?”他是随口一问,丁静也是随口一答:“叫杜慎行,在久保集团工作,好像还是个什么技术组长吧。”钱明明听着一惊,葛诚也是认识杜慎行的,瞧了瞧他,笑道:“哦,原来是杜慎行啊!”而几乎在此同时,高斌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惊道:“什么?他叫杜慎行?”
    第一百二十五章:局外人难晓内中事

    一张桌上七个人,除了魏强以外,居然全都认识杜慎行,这让丁氏父子不禁万分诧异,殷鸿辉对杜慎行是抱有敌意的,也瞧出来高斌脸色不善,便即笑道:“高哥,你认识这个杜慎行?”高斌微微一愣,旋即恢复了常态,笑道:“不认识,只是听别人说过。”葛诚拎了茶壶替众人斟茶,笑道:“想不到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杜慎行跟钱总是哥们,也可以说是我的哥们,小伙子人不错,就是太好强了些,刚去久保就......”钱明明知道他是话痨,忙打断他笑道:“是啊,是啊,世界是太小了,路州就更小了,随便聊一聊,都能聊出熟人来,哎呀,这么一说,咱们和丁总这儿,倒真不是外人了。”
    丁静笑道:“钱哥说哪里话,我们一直就不是外人,这样吧,我再来打个电话,无论如何要把我表姐和杜慎行叫过来,既然都是哥们,他不过来敬酒,就太不够意思了。”说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倩的电话:“表姐,你们两个现在必须过来吃饭......哎呀,你把电话给杜慎行,我来跟他说......”
    他这边打着电话,包间的房门一动,林凡款款走了进来,笑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美女驾到,众人鼓掌欢迎,只有高斌面无表情的望着丁静,一动也没动,林凡朝众人宛然一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挨着高斌坐下,一边脱去绛红色的大衣,顺手交给了服务员,一边笑着问道:“丁总,还有客人没来吗?我以为我是最后一个呢。”
    丁静笑着冲她抬手示意,继续说道:“钱总、葛总都在这儿,你和李倩赶紧过来,都说了没有外人,嗯嗯......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们来了再开席!”丁静挂断电话,林凡问道:“这是谁呀,这么大的谱,还要咱们丁总三请四邀。”丁静笑道:“是我表姐和她男朋友。”林凡笑道:“我就说嘛,原来是新华美的千金大小姐和驸马爷,难怪,难怪,那是要多请几次的。”丁静笑道:“他们本来是不想来的,刚才我们一聊,原来葛总、钱总都认识我这位未来的表姐夫,全是老熟人,所以我就再打个电话,要他们两个,无论如何要过来坐坐。”林凡笑道:“是吗,那真是太巧了,哎呀,说起来李总的这位千金大小姐,我还真没有见过,今天倒是个机会!”
    高斌瞧着妻子谈笑风生,显然毫不知情,便也不说话,端着茶杯细酌慢饮,有心等着看好戏,殷鸿辉忽然一笑,说道:“人家不但架子大,而且手段还高明。”丁嗣中一愣,偏过头去问:“鸿辉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丁静却是知道殷鸿辉心胸不宽,为了上次赠卡之举,对杜慎行存了芥蒂,笑道:“行了,行了,他送卡给书菡,肯定不是恶意,你别总是惦记着这事,今天书菡不在,要不然又得要你好看!”殷鸿辉摇着头,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们都还蒙在鼓里吧,咱们新华美的墙角根,全被这家兄弟俩挖走了。”
    @yehaixinba 2017-09-01 10:32:23
    @红茶加糖不加奶 2017-08-16 15:22:57
    命运就是这么的妙不可言,令人无法捉摸,又啼笑皆非,那晚的杜慎言肯定意识不到,如果他没有喝下去这么多酒,抑或他没有遇见这位看瓜老汉,再或这位老汉没有错误一指,那么他的人生,必将朝着另一个方向前行,无论幸福还是苦难,无论喜剧还是悲剧,都会是完全不同的别样境际。<br>    -----------------------------<br>    作者下一篇可以去写推理小说了,一些不起眼的着墨都有暗示,有些梦境也带着强烈的隐喻,李鹤年的外甥以后肯定会再出场,还有郁蕾,陆景及其后面的势力是终极大BOSS?开个玩笑,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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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这篇写好吧,有几个地方,我还没有完全构思清楚,谢谢兄台看的这么仔细,其实我想写的是人,是人就没有绝对化,无论好或坏,都是相对的,就说陆景吧,这个人物很复杂,但是我不想写的太直接,尽量用些旁叙或者暗示来铺垫,想看圆满大结局的,好人一定赢坏人,或者主角光环什么的,估计会让大家失望,我一直想表达的,就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得必有失,有失亦有得,任何道理都是等恒的,而且在我的概念里,没有特别明显的主角配角之分,每个人都是一本书,背后的酸甜苦辣,不胜唏嘘!
    丁嗣中越听越糊涂,又问:“什么墙角根,什么挖走了,鸿辉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殷鸿辉说道:“丁叔叔,我姐今年春节带了个男朋友回来。”丁静“噗”的一口茶,差点被呛着,哈哈笑道:“什么?南珊姐也有男朋友了?”丁嗣中说道:“哎哎哎,你别插嘴,让鸿辉好好说。”殷鸿辉笑了笑,说道:“丁静,你瞧不起我姐是吧,她怎么就不能有男朋友了。”丁静连连摆手,笑道:“你可别冤枉我呀,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瞧不起南珊姐,只不过......算了,算了,言多必失,沉默是金,我还是闭嘴吧,我怕南珊姐听到了,非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不可!”
    尽管不曾有过接触,但是殷南珊名声在外,她是何许样人,在座众人都略知一二,不禁莞尔大笑起来,林凡笑道:“哎哟,丁总也有害怕的时候呀,真不容易。”丁静用纸巾擦拭着跟前的桌布,笑道:“其他人也就算了,南珊姐我可惹不起,别说是我,就算鸿辉看见了他姐,还不是服服帖帖,屁都不敢放。”丁嗣中忍住笑,说道:“鸿辉啊,你不要理会他,继续说下去。”殷鸿辉想着说道:“丁叔叔,你知道我姐的男朋友是谁吗?”丁嗣中笑道:“你爸的口风这么紧,到现在都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我怎么会知道!”
    殷鸿辉叹了口气,笑道:“我姐的男朋友,就是杜慎行的哥哥,叫杜慎言。”
    这一句话,像是晴天迸出一声巨雷,震得林凡目瞠口哆,面无颜色,她扭过脸去看丈夫高斌,高斌捏着茶杯,微笑望着殷鸿辉,似乎毫不在意,只听殷鸿辉继续说道:“他们兄弟两个人,把李倩和我姐全都骗走了,这不是手段高明吗,不是挖了咱们新华美的墙角根吗?尤其是这个杜慎言,我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我姐那是个什么脾气,丁叔叔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他才去麋林没几个月,就能把我姐哄得团团转,实在是不得了!”
    去年夏天的那场风波,高斌被殴住院,杜慎言和虞振伟双双离职,整件事虽然闹得沸沸汤汤,满城皆知,但是除了与事双方以外,绝大部分的人们,都是抱着一种不怕事大,越热闹越好的心态,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其实并无人去刻意探究事情的原委和真相,所以包括丁氏父子在内,尽管和高大志、高斌的关系不错,却对杜慎言和虞振伟全无印象,何况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就更不会想到,杜慎言和高斌之间,还有这么一个解不开的扣儿。
    丁嗣中呵呵笑道:“鸿辉啊,我看出来了,你对你这个准姐夫,好像不太满意啊?”
    殷鸿辉叹道:“我满不满意不管用,我姐还能听我的?不过丁叔叔,我的意思是说,杜慎言、杜慎行这兄弟俩不是那么老实,心机重的很呢。”钱明明一直坐着没说话,他听殷鸿辉句句针对杜慎行,已是有些不悦,呵呵笑道:“哎呀,其实这年头,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大傻子呢,殷总,就拿你姐说吧,她在新华美麋林公司,做了这么多年的总经理,手底下管理几百个的员工,看人的眼光,总不会比我们还差吧,老实不老实,仅仅是相对而言,真是个大傻子,你姐能瞧得上吗?只要人品端正,别存什么歪心思就成。”
    丁静笑道:“那是不会的,杜慎行他哥我不知道,杜慎行本人肯定是不错的,模样儿长得帅,人又蛮够义气,虽说有时候说话冲了点,谁还没个脾气呢,他和我表姐快结婚了吧,一会儿等他们俩来,必须得问问清楚,咱们这么多人,一顿喜酒是跑不掉的。”葛诚哈哈笑道:“难道不是两顿喜酒吗?”丁静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了殷鸿辉一眼,点着头笑道:“对对对,两顿喜酒,就是不知道,咱们那位南珊姐,什么时候能给个信!”殷鸿辉摆手说道:“我姐那儿先不算数,我爸我妈还没最后点头呢。”葛诚笑道:“弟弟人品好,哥哥差不了,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还能走了样?这不是早晚的事嘛!”殷鸿辉说道:“那可不一定,我跟我姐还不一样呢。”听了这半天,钱明明瞧出殷鸿辉的公子哥性格,便有意拿他开涮,笑道:“殷总,其实这种事吧,什么人说了都不算,就你姐自个儿说了算,她看上了谁,那就是谁的福气,别的人再有意见,也只能干着急!”殷鸿辉刚要再说,丁静已是把话接了过去,笑道:“钱总说的是啊,这叫有钱难买我愿意,情人眼里出西施。”
    @章望溪 2017-09-01 15:48:44
    开学了,开学了,上课的钟儿敲呀敲,
    开学了,开学了,老师和同学在微笑!
    ……
    虽然早已过了上学的青葱岁月,但每到9月1日,还是有种别样的情怀。多希望永远是一个学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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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大师路过!
    @红茶加糖不加奶 2017-09-01 15:04:45
    丁嗣中越听越糊涂,又问:“什么墙角根,什么挖走了,鸿辉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殷鸿辉说道:“丁叔叔,我姐今年春节带了个男朋友回来。”丁静“噗”的一口茶,差点被呛着,哈哈笑道:“什么?南珊姐也有男朋友了?”丁嗣中说道:“哎哎哎,你别插嘴,让鸿辉好好说。”殷鸿辉笑了笑,说道:“丁静,你瞧不起我姐是吧,她怎么就不能有男朋友了。”丁静连连摆手,笑道:“你可别冤枉我呀,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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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haixinba 2017-09-02 09:48:20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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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写这种题材,也是出力不讨好,呵呵!
    丁静知道葛诚和钱明明都是向着杜慎行的,自然是顺着他们的话说,至于殷鸿辉心里是什么想法,他这会儿也顾及不得了,再说殷鸿辉的脾气,他早就吃得准准的,回头得了空,说两句奉承话安抚一下,就立马顺溜了。
    此时的林凡,已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就在自己进来之前,丈夫高斌显然早已知道杜慎行要来,而在见到自己之后,他却什么都不说,乃至众人提及杜慎言的名字,他还是无动于衷,好像这个人跟他从未有过交集,他这是存心要自己难堪了,稍作镇静,林凡再次看了看丈夫,依旧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高斌的这种故作城府高深,林凡实在见得太多了,甚至让她感到恶心,人前人样,人后鬼样,说的就是他们两父子。
    林凡暗暗思忖,大概杜慎行是不知道自己在这儿的,所以才答应前来,想着她便起身,高斌问道:“你去哪儿?”林凡笑道:“我去车里拿点东西?”高斌说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吃完饭再拿不行吗?”林凡笑道:“我胃不舒服,去拿点胃药,反正还没开席,我去去就回。”高斌呵呵笑道:“你不是要拿东西,你是想见什么人吧?”林凡知道他心里全明白,叹道:“高斌,你是不是非得这样?”听他们夫妻俩忽然间语气不善,众人都有些惊愣,一齐望着他们俩,高斌略一沉思,旋即笑道:“好吧,那你快点!”林凡的脸上,又浮起了笑容,对众人一点头,然后出门离去。
    杜慎行接到丁静的电话,着实的拿不定主意,若按他的本意,肯定是不愿去见林凡的,但这会儿众人所聊甚欢,他和李倩的关系,想必也已瞒不过林凡和高斌了,而且钱明明和葛诚都在场,倘若他执意推辞,不免却了钱明明和葛诚的面子,徒伤彼此间的感情,就算以后见了面想要解释,也实在是没法解释清楚。
    李倩问道:“你想好了?不用勉强的。”
    杜慎行笑道:“我从不勉强自己,林凡已经不是我嫂子了,我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没必要总是躲着。”李倩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嗯,这倒也是,将来我们俩结婚,高大志那儿,我爸是一定会请的,现在提前见个面,稍微缓冲一下,倒不是件坏事。”杜慎行竖起大拇指,笑道:“还是老婆大人高瞻远瞩,明察秋毫,在下佩服!”李倩推了他一把,笑道:“走啦,走啦。”二人一路行来,刚到港湾饭店的门外,杜慎行便接到了林凡的电话,他瞧着李倩,指了指手机,笑道:“你看,有人比我还着急。”说着,他摁下了接听键,电话里,林凡万分焦急的说道:“慎行,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杜慎行笑道:“我在港湾饭店的门口,你在饭店房间里面?”
    “我?”林凡愣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和......高斌也在这儿?”
    杜慎行笑道:“嗯,我知道。”
    “哦......”林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才出来找你。”
    杜慎行说道:“你找我做什么?是希望我不要进去吗?”
    林凡说道:“我......你别误会,我是担心你不知道......哎......好了,不说了。”
    挂断了电话,杜慎行将手机在手里转了几转,正自思索,抬眼就见到高斌从里面,踱着步子走出来,二人面对面的撞见了,都不禁怔了一下,其实高斌并不认识杜慎行,只是知道杜慎言有这么一个弟弟,他见妻子林凡出去得久了,便有意来寻,看到这两个年轻人,手挽着手往里走,大概也猜到他们是谁了,杜慎行却是认识高斌,与他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就在擦身而过时,丁静也跟了出来,笑道:“哎呀,你们俩可来了,已经等你们半天了,来来来,都认识一下,高总,这两位就是我表姐和表姐夫。”
    丁静殷勤的替他们三人做着介绍,高斌毕竟老道一些,率先伸出右手,笑道:“幸会,幸会,原来是李总的千金和驸马,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倒是没能认出来!”李倩笑了一笑,没有与他搭话,杜慎行却从他的话里,隐约听出一丝讥嘲,与他握了下手,笑道:“哪里,哪里,我们才是眼拙,还望高总海涵!”
    第一百二十六章:被传话二女赴笑谈

    露天停车场里,林凡坐在车中,怔怔的出神,想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从储物格里取了一盒胃药,然后钻出车门,今天她穿了双新皮鞋,后跟太高,下车的时候没留神,差点就崴了脚,弯腰揉了揉小腿和脚踝,再直起身来,忽然见到面前站了个陌生男人,两只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啊——”林凡吓得大叫一声,手里的胃药顿时掉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中等个子,烟灰色的头发,黑脸大眼,一只鹰钩鼻子,给人阴狠狡狯的感觉,他冲林凡微微一笑,捡起地上的胃药,递还给林凡,笑道:“你是高夫人吧?”林凡惊魂未定,接过那盒胃药,问道:“你是谁?”那人笑道:“高夫人,你不认识我,你也不用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想请你带句话给高斌,他欠我的钱,等两天没关系,要是想赖账的话,他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林凡听他不像是本地口音,而且在路州这儿,只要是认识她的,也没人称呼她为高夫人,想必又是高斌不知从哪个旮旯,招惹来的流氓无赖,结婚这几年,高斌在外头沾花惹草,犬色声马,无论做什么事,她一概不予过问,想着说道:“他的事情我不管,你有什么话,直接找他说去,跟我说不着。”
    那人冷笑一声,说道:“是吗,看来你们夫妻俩,倒是一丘之貉。”说着,他往前跨了一步,林凡立时退后,警惕的提高了声音,叫道:“别过来,你想干什么,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人了!”那人果然停住了,笑道:“高夫人,这里是停车场,光天化日,我当然不敢做什么,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要走夜路,如果一定要走夜路,也最好不要一个人,现在的治安不是太好,万一碰上什么坏人,你这样的花容月貌......”林凡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叫我怎么跟他说去,还有,高斌欠你多少钱?他为什么欠你的钱?”
    “嗯!”那人走到奔驰跑车的一侧,用手摸着车身,笑道:“这才对嘛,我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只要不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会为难女人,高斌还欠我二十万,钱不是太多,不过是我的东西,我就要一定拿回来,至于我是什么人,他为什么欠我的钱,你大可不必知道,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你就跟他说,是杜慎言的那笔账,他就明白了。”
    “什么?杜慎言?”林凡惊道:“杜慎言怎么了?”那人见林凡一脸的疑惧之色,略感诧异,问道:“高夫人,你认识这个杜慎言?”林凡一愣,摇摇头说道:“不......我不认识,就是听高斌提过几次。”那人目光游移,忽的笑道:“杜慎言怎么了,你可以去问你老公,哎呀,你老公这个人吧,抠屁眼吮指头不说,做事还不讲信用,说好的三十万,才给了十万块就想赖账,好了,话我就说这么多,希望高夫人能够如实转告,另外说一句,你这辆奔驰跑车不错,跟你蛮配的,买这车少说得一百多万吧,嗯,你老公虽然不是个东西,看来对你还是很大方的!”林凡低头沉思,待那人走出去一段,她方才莫名其妙的叫道:“这车是我自己买的,跟他没有关系!”那人转过身,莞尔笑道:“高夫人,你老公对你好,你应该高兴才是,呵呵,你不用急着否认,我相信我今天来,没有找错人,希望你好自为之。”
    回到港湾饭店,林凡推开包间的房门,里面已是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热闹非凡,杜慎行坐在丁静的旁边,身侧还有一位相貌清秀的女孩子,她应该就是李鹤年的女儿了,杜慎行刚敬完丁嗣中的酒,抬眼扫了林凡一下,便将目光移了开去,又举杯对着钱明明,开怀朗声笑道:“钱哥,我先敬你一杯,一会儿再敬葛哥的,咱们一个个来,不啻公道!”
    林凡刚坐回位置上,丁静瞧见了她,已是笑道:“哎哟,嫂子,你怎么才回来,不好意思啊,咱们没等着你,就先开席了。”林凡笑道:“没关系,我今天又不能陪你们喝酒,你们别管我好了。”她这会儿当然希望桌上的所有人,都别理会她才好,可惜实难如愿,等杜慎行与钱明明、葛诚碰完了杯,丁静便拽着杜慎行和李倩,来到高斌、林凡面前,再次隆重的介绍了一番,然后笑道:“来来来,咱们几个一起喝一杯!”
    在丁静的极力撮合下,四个人各揣心事,勉强笑着互敬一杯喝了,然后各自归座,甜蜜爽口的牛奶果汁,林凡喝在嘴里,却觉得无比的酸涩,她甚至不敢多瞧一眼杜慎行,沉甸甸的负罪感,压得她心慌气喘,高斌瞧着妻子,低声冷笑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见到了以前的小叔子,又犯糊涂了?”林凡充耳不闻,根本不予回答,只是强自堆笑,望着桌上众人继续闹酒,高斌又是冷笑:“你也听到了,你的那个前夫,现在和殷南珊搞上了,哎呀,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他勾搭女人起来,一点都不差嘛!”林凡忍无可忍,皱眉说道:“请你说话的时候,尊重一下别人,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下流!”高斌笑道:“哟哟哟,你生什么气呀,他现在和你有关系吗?”林凡说道:“既然没关系,你老提他做什么?”高斌呵呵一笑,说道:“林凡,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是什么货色,自己心里清楚,一个烂破鞋,还唱什么高调,装什么正经,你能有今天,吃的穿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林凡面现愠色,说道:“你放屁,我那是自己挣钱......”高斌哑然失笑,说道:“拉倒吧,不是我爸给你撑腰,你做到今天,最多就是个小记者,风吹日晒的不说,能挣几个毛钱?你敢说你当初离开那个家,没有考虑这些?别跟我这儿充大尾巴狼,我早把你看透了。”林凡怒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这时,葛诚、钱明明和魏强三人过来敬酒,林凡便把话生生咽了回去,迅速换上笑容,与高斌一齐起身应酬。
    @ty_WAFX1 2017-09-05 20:46:39
    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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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新朋友!
    @海上的一滴水 2017-09-06 15:2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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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常来坐坐!
    这一顿饭,林凡吃的是食不甘味,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挨至宴散,赶紧借称工作之故,匆匆抽身离去,然后昏头昏脑的过了一个下午,等到傍晚下了班,已是身心疲惫,便独自开着跑车,径奔琼湖边的琼影光华而去。
    琼影光华开业之初,林凡受幕后老板辛蓝之邀,为其主持了开业典礼,不仅得到一笔不菲的酬劳,同时还获赠了一份终身会员的资格,自此,每当她百无聊赖之际,便喜欢来这里放松一下心情,或者斯帕休憩,或者小酌几杯,她喜欢这里的品味,更喜欢这里的静溢,若是没有需要,就不会有人随便的打扰,从而留出足够的空间,让她细细收拾自己的心绪。
    女士养生馆里,林凡汗蒸过后俯卧在床上,身上除了一袭白色毛毯,未挂一缕,不一会儿,有人敲了敲门,林凡闭着眼睛,懒懒的说道:“请进!”门锁响动了两下,一个人轻轻的走了进来,然后关门,林凡说道:“麻烦你,先帮我捶下背,我今天有点腰疼!”那人也不说话,缓缓坐到她的身边,揭开她身上的毯子,用手抚摸着他光滑而柔润的嫩洁肌肤。
    林凡“嗯”了一声,说道:“稍微重点没关系......好......就这样差不多了。”
    又过不多时,那人的双手,一边按捏,一边渐渐移至林凡的臀部搓揉起来,林凡顿觉有些不适,猛然睁开眼睛,扭头去瞧身边那人,不禁吃了一惊,急忙拿起毛毯遮住身体,坐了起来,说道:“辛蓝,怎么是你?”那人咯咯笑道:“林姐,你好享受啊,我这按摩的手艺怎么样?还不赖吧?”林凡又好气又好笑,推着她下了床,抓起毛毯在自己胸前裹了一道,笑道:“你这个大明星,不拍戏改行做按摩了?”
    原来,来人正是辛蓝,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宽体蝙蝠衫,腿上一条深蓝色的修身裤,一头看似凌乱,却极为讲究的短发,胸前戴了一副珍珠项链,在日光灯下熠熠闪亮,辛蓝抿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啧啧啧,林姐,你的皮肤可真白,屁股又大,而且还特别有弹性,我要是个男人啊,刚才就忍不住要强奸你了。”林凡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坐到椅子上,直等辛蓝笑完了,方才说道:“辛蓝,你是大明星,又是大老板,你刚才说的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偷听了去,有你的好看。”
    辛蓝也是路州人,二十岁那年就出了道,在一部偶像电视剧里,出演反派女配,想不到竟然一炮而红,如今虽已过去了七八个年头,却依然活跃在娱乐圈的一二线,人气丝毫不减当初,这间琼影光华会所,实际上,有一半的股份都由她投资,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没有使用她的名字注册,就连开业典礼,她还是经人介绍,另请了林凡前来主持,也正是因为这个机会,她和林凡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顿时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辛蓝笑道:“你不用吓我,这里没人敢偷听我们谈心,就算听见了,谁要敢乱说话,我割掉她的舌头。”林凡说道:“哟,你这么狠呀,那我以后还是离你远点。”辛蓝眨了眨眼睛,又笑:“林姐,你今天来,还回不回家呀?”林凡想了想,说道:“再说吧,我这会儿也不知道,哎呀,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辛蓝笑道:“你穿就穿呗,我是女的,你怕什么,还怕我真强奸你呀?”林凡起身推她出门,说道:“不行,不行,有人看着,我不自在。”辛蓝一边出门一边笑道:“那好吧,我在酒吧等你,你穿好了衣服就过来。”林凡关上门,脸上的笑容即刻淡去了,她转身回到床边坐下,将头埋在手里,搓着额头冥思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重新补妆,穿好衣服,林凡从养生馆出来,天色已是大暗,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却不算嘈杂,辛蓝拥有自己的单间,林凡自是熟门熟路,推门进去,辛蓝已准备好了一瓶红酒,亲自为林凡斟了一杯,笑道:“陪我喝点酒吧!”林凡坐到她的对面,笑道:“你叫我喝酒,是真准备把我留这儿过夜了?”辛蓝笑道:“不行吗?是不是舍不得老公?”林凡微微一笑,并不作答,转了个话题,笑道:“你今年没接新戏?我看你最近挺悠闲的。”辛蓝斟完了酒,举杯示意,然后呷了一口,摇头笑道:“我想休息休息,是有剧组来请我,全被我推掉了,今年就打算接两个小广告,挣点零花钱行了。”林凡点头笑道:“嗯,这倒是的,拍戏太累,远不如广告来钱快。”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笑:“再说你还有这里,不做明星做老板,转换一下身份,休息休息也不错。”
    辛蓝笑道:“林姐,我今天看你直播了,开幕式挺隆重的呀。”
    林凡伏在桌上,手里捏着杯子,晃了几下,看着杯子里的酒,叹道:“那当然了,这是领导们的政绩,能不隆重吗?”辛蓝瞧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倦意,笑道:“那咱俩都一样,干一行怨一行,要不我介绍你去拍戏如何?凭林姐你的气质,说不定就能大红大紫?”林凡一惊,旋即失笑道:“我去拍戏?得了吧,我都是个老太婆了。”辛蓝跷起二郎腿,双手搭在扶手上,笑道:“谁说你老了,这女人啊,如果天生丽质,就会超脱岁月,越活越有味道,所谓韶华易逝,不过是那些长得丑的人,在自我安慰罢了,像林姐你这样的大美女,就算再过二十年,照样是男人的抢手货!”林凡摆了摆手,苦笑道:“行了,行了,你就别逗我开心了。”她举杯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儿,复又感慨叹道:“成为男人的抢手货很好吗?我倒希望平平淡淡一点,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第一百二十七章:求赠词夜路忆旧事

    林凡和辛蓝坐在酒吧的单间里,细酌慢饮,不知不觉的忽然心生感慨,辛蓝却有不同的见解,笑道:“林姐,你这话既对也不对,成为男人的抢手货,固然有不少的烦恼,但没有男人瞧得上你,岂不是更加悲哀?”林凡摇头笑道:“无人惜花花不知,惜花折枝花已残,我宁愿没人瞧得上我,让我安安静静的生活。”辛蓝笑道:“哎呀,林姐,想不到你居然还会作诗?”林凡笑道:“我会做哪门子诗,这是我听一个朋友讲的,我觉得蛮有意思,所以便记了下来!”辛蓝拍手笑道:“正好,我这儿有个剧本,是为我自己量身定制的,你问问你那个朋友,能不能帮我写首主题歌。”“主题歌?这她哪儿会!”林凡摆手说道:“她不做这一行,就是平时喜欢看书,偶尔写写弄弄罢了。”辛蓝笑道:“不不不,她写词就可以了,曲子我会另外安排的,没关系的,能写就写,不能写也不勉强,一会儿我把剧本给你,你带给她瞧瞧,万一她感兴趣呢。”
    林凡所说的那位朋友,就是黄永泰的妻子刘沁,这两句似诗非诗、似词非词,她还是在几年前,曾听刘沁吟过,当时的林凡,其实已经和高斌发生了关系,只是杜慎言尚不知情,她一面默默忍受对丈夫的愧疚感,一面暗暗哀叹命运的多舛,所以深有感触,至今牢牢印在脑海里,不过,辛蓝所提之要求,林凡太过为难,要她请刘沁写词,且不说刘沁愿不愿意,就算愿意,她也是尽量不想与之见面,想着说道:“辛蓝,我那个朋友最近不在路州,我也好长时间没跟她联系了,恐怕......”辛蓝笑道:“不着急的,这是我替自己的剧本,准备的主题歌,明年才筹划开拍呢,后期制作的话,最快也要等到后年,哎呀,林姐,就这点小忙你也不肯帮我吗?”林凡无奈,只好笑道:“那......我试试吧。”“谢谢林姐!”辛蓝拉住林凡的手,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眯成了缝。
    两个人说着话,转眼已是晚了,一瓶红酒竟然见了底,辛蓝再要去取,林凡拦住了她,表示自己不胜酒力,就在这时,高斌的电话到了,林凡走到门外,仰望满天的星斗,电话里高斌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林凡,你人在哪儿?”
    林凡说道:“我在琼湖,你有什么事吗?”
    高斌说道:“我有什么事?现在这么晚了,你还不归家,你说我有什么事?”
    林凡笑道:“哦,这么说,你已经到家了,哎呀,真是难得啊。”
    高斌冷笑道:“你立刻给我回家,我有事情要问你。”
    林凡说道:“你现在就可以问。”
    高斌说道:“我叫你回家,听见没有,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那好吧,我这就回去,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林凡厌恶的挂断电话,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刚一转身,却发现辛蓝拿着一本册子,就站在自己背后,她吃了一惊,说道:“哎呀,你要吓死我啊!”辛蓝笑道:“怎么?老公在家催了?”林凡点点头,说道:“嗯,不好意思,今天不能再陪你了。”辛蓝走过来,将那本册子交到她的手里,笑道:“这是我的剧本,你也可以看看,顺便提提宝贵意见,走吧,我送你出去!”林凡的酒量其实还算可以,但半瓶的红酒下了肚,毕竟有些兴奋,回去的路上,她开着车风驰电掣,码表的指针,一直保持在时速一百二十公里开外,望着前路漫漫,思绪纷飞不止。
    杜禀实和蒯秀英夫妇终于发觉自己错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他们的预期,杜慎言自那日离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蒯秀英虽不是太担心,还是忍不住问杜慎行,有没有跟他哥联系过,杜慎行说,大哥跟厂里请了十天的假,陪林凡回湖北老家了,蒯秀英把这事告诉了杜禀实,杜禀实气得大骂一通,蒯秀英说道:“老杜啊,我觉得不对劲啊,你说慎言会不会真不回来了?”杜禀实说道:“不回来才好,我当没他这个儿子。”蒯秀英说道:“我跟你好好的商量事,你能不能先冷静冷静,听我说两句?”杜禀实说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要么他和林凡分手,要么就死在外头,我就不相信了,我杜禀实活了这么大,还能被他个臭小子将了军,难道越活越回去了。”蒯秀英见他不可理喻,一跺脚走开了。
    蒯秀英晚上没做饭,只给杜慎行买了一份牛肉炒粉,杜禀实饿得肚子咕咕叫,见妻子坐着织毛衣,全无动作,便问:“咦,那个臭小子不回来,你连饭都不做了?”蒯秀英用篾针挑了下头发,说道:“你老杜多大的本事啊,家里有米有盐的,想要吃饭你自己不会做吗?我就天生应该侍候你呀?”杜禀实听出妻子埋怨的意味,说道:“你这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这不是帮慎言,你这是在害他,他不懂事,你还不懂吗?”蒯秀英说道:“你不是跟我没什么好说的吗?我懂不懂事,不用你管!”杜禀实一愣,摆手说道:“好好好,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他点了根烟,在妻子跟前踱来踱去。
    蒯秀英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丈夫,片刻说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这些都是你自个儿琢磨出来的,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好,老杜啊,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慎言今年二十四,要说成个家也到时候了,林凡这个女孩子,其实没什么不好的,咱们能不能不要想得那么远,我是担心啊,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就算慎言和林凡最后分了手,他将来再找个不如意的媳妇进门,那还不要恨咱俩一辈子,毕竟你考虑的那些事情,除非将来真的发生了,否则都不算数。”
    杜禀实沉思良久,说道:“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
    蒯秀英说道:“不同意还能怎么办?你别看慎言憨批的很,真倔起来跟你没什么两样,人家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他遇上这个林凡,说不定就是他的命,咱们管不了太多,何况林凡进了咱家的门,也未必就能怎么样?你又不是算命的,就能全被你掐到了?”妻子的这些话,杜禀实在心里思虑再三,倒也觉得不无道理,过了半晌,他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到阳台上,蒯秀英明白,丈夫这就算是默认了,正巧杜慎行吃完了那碗牛肉炒粉,还觉得有些不够份,走过来说道:“妈,我还饿,再帮我煎两个鸡蛋吧!”
    蒯秀英一乐,放下手里织的毛衣,起身笑道:“你先回屋做作业去,妈去煮点粥,再帮你煎两个鸡蛋,做好了会叫你的,嗯,慎行啊,你能联系到你哥吗?你告诉他,他的事咱家算是通过了,叫他赶紧回来,别躲在外头磨蹭了。”杜慎行呵呵笑道:“真的假的,那行,我明天就打电话给永泰哥,他应该能联系上大哥。”
    湖北随州,杜慎言跟着林凡一起,下了长途客车,又步行了半个钟头,才到了林凡家的村子口,这里背靠壑深林密的绵绵丘陵,人烟稀少,一路上虽说风光无限,却多少显得萧瑟荒凉,走进村子,沿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一节一节的往上爬,偶尔有几个村民来往,则以年长者居多,林凡说,她家这里地势偏僻,交通不便,年轻人要么设法搬到城里生活,要么常年呆在沿海务工,她以前上课的那个学校,也在几年前关闭了,现在村子里头,就剩下那些念乡念土的老人家,她奶奶就是其中之一。
    终于,林凡用手一指,不无兴奋的笑道:“你看,前面那个院子就是我家!”
    林凡的奶奶今年快七十了,或许是生活的残酷侵蚀,导致杜慎言第一眼看到她,总觉得她有八九十的高龄,老人家是个半秃子,寥寥可数的几缕头发,尽皆雪白,皮肤如老树斑驳,脸上和手上翻出道道的褶子,身上穿的那件短褂棉袄,虽算整洁,但已洗得没了颜色,袖口和下摆处,还打了几个补丁,不过腰板还算硬朗,两只眼睛也未昏暗,见是林凡回来了,老人家又惊又喜,拉住孙女的手,不住的问长问短,林凡将杜慎言介绍给她认识,老人家打量着杜慎言,笑着连连点头,看得出来,她对自己的这位准孙女婿,应该是相当满意的。
    当晚,老人家杀了一只下蛋的母鸡,又从自家的菜园子里,摘了几样“时令”的蔬菜,很是款待了他们一番,林凡的食量不大,加上久游归家,只顾着和奶奶唠家常,所以并不怎么动筷子,倒是杜慎言吃得喷喷香,一桌菜有一半,全被他扫进了肚子。
    山里的夜晚,特别的冷,更没有什么夜生活,太阳一落山,家家户户唯一的娱乐项目,大概就是钻进被窝看电视,吃完了饭,等到老人家睡下,望着另一间屋的那张竹床,杜慎言赶紧表示,自己在堂屋里支两张板凳,再加一床薄被就能凑合了。
    林凡想了想,说道:“堂屋里头窜风,你会冻着的,而且睡得也不实在,嗯,要不咱俩都睡床上,一人一边,你别挨着我就行。”杜慎言正犹豫着,林凡已经抱了两条棉被出来,铺在了那张竹床上,果然是一人一边,界线分明,杜慎言心道,反正我是要娶她的,扭扭捏捏倒显得太虚伪了,于是主动上前,将自己随身的背包,塞到床尾的被褥下面,权作枕头使用,又拍了几拍,一屁股坐到床边上,笑道:“我不会挨着你,就是今天有点累,可能会打呼噜,你不会介意吧。”
    林凡微笑道:“不介意,既然累了,那就早点睡吧!”
    竹床比较宽敞,两个人睡上去都绰绰有余,除了稍稍动一动,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杜慎言只脱了件外套,和衣裹起被子,脸朝着床的外侧,他长了这么大,今天是第一次和母亲以外的女人同床而眠,尽管彼此有言在先,他还是觉得心中既忐忑又激动,久久不能入睡。
    明天又是周末了,日子过起来实在太快,没几天就是国庆节,烦呐!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林凡突然问道:“慎言,你睡了吗?”杜慎言说道:“嗯,我有点睡不着,可能是因为换了生铺!”林凡说道:“我也睡不着,你陪我聊会天吧。”杜慎言笑道:“行啊,你想聊什么?”林凡忽然陷入了沉默,杜慎言也没说话,过了半晌,林凡才叹了口气,说道:“慎言,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杜慎言一愣,说道:“你......你的话我不太明白?”林凡说道:“那天在你家的时候,我太自私了,我不该没有征得你的意见,就跟你爸妈说那样的话,我......我说过以后,真的挺后悔的。”
    杜慎言笑道:“没事的,你别想太多。”
    林凡说道:“不是,我总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杜慎言笑道:“林凡,其实......其实......你怎么说都没关系,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我想过了年,咱们就......就......”他“就”了半天,也没能“就”出个下文,等了一会儿,不曾听到林凡开口,他急忙又笑着掩饰道:“算了,算了,我在胡说八道呢。”林凡说道:“我愿意!”杜慎言陡的心中一惊,倒不知如何接她的话茬了,林凡继续说道:“我没别的要求,我只想把我奶奶接到路州去,我就她这么一个亲人,你说行吗?”杜慎言忙道:“这是当然的,你不说我也要这么做的,就是......”林凡问道:“怎么了?”杜慎言笑道:“没什么,就是我家的地方太小,我弟弟慎行今年已经十七了,是个大小伙子了,我现在还和他睡在一个房间里,如果咱俩结婚的话,恐怕要先出去租房子住,到时候怕委屈了她老人家。”结婚两个字,他刚才憋了许久都憋不出来,这会儿倒顺口说了,林凡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租房子就租房子吧,咱们在宁海租房子,总比让奶奶住在这山沟沟里好,只要奶奶能跟我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
    杜慎言喜道:“嗯,林凡,你放心,我一定会拼命干活挣钱的,等再过个几年,咱们就到路州去买个房子,这样就不用呆在宁海了。”林凡说道:“为什么要到路州,宁海不好吗,我都打算到宁海找工作了。”杜慎言迟钝了一下,说道:“林凡,你不是当真吧,你真要放弃考研,到宁海找工作?”林凡肯定的说道:“我虽然没跟你商量过,但我说的全是真话,我没有骗你爸妈,你爸的意思我明白,他是担心......”杜慎言打断她道:“你不要管我爸说什么,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考研,将来肯定要后悔的,我不想耽误你的前程。”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是亲生甚是亲生

    窗外夜风呜咽不止,两个人的心头,同时笼上了重重的愁绪,在漆黑之中悄悄的蔓延,杜慎言有件事埋在心底很久,他翻了个身,仰面朝着屋梁,双手枕在脑后,叹道:“林凡,我知道我不该问的,可是......可是我总感到自己像是在做梦,我害怕这个美梦,就算做的再长,也会有醒来的那一天,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愿意嫁给我吗?”杜慎言紧张的等待着林凡的答复,等了许久,林凡才轻叹一声,说道:“睡吧,我有点困了。”杜慎言暗自后悔,责怪自己太冒失了,忙道:“嗯,晚安!”
    和弟弟杜慎行有所不同,杜慎言向来是比较贪睡的,特别在冬天,上学的时候,母亲每天早晨叫他起床,都要将整条被子抱走,杜慎言才肯闭着眼睛、咬着牙齿,哆哆嗦嗦的爬起来穿衣服,以至于母亲常常在亲戚面前,拿这件事笑话他,说等他以后自己娶了媳妇,生了孩子,要还是这样,不晓得好不好意思?杜慎言则恬不知耻的哈哈大笑,说真娶了媳妇,生了孩子,那就抱着媳妇孩子一起睡,不用再受这份罪了,气得母亲连敲他几个脑壳。
    次日清晨,林凡早早的醒来,见杜慎言依旧沉睡,便没有叫他,和往常在家时一样,穿衣洗漱、烧水做饭,然后拿起笤帚,开始打扫院子,不一会儿,奶奶从里屋推门出来,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夺过她手里的笤帚,嗔怪道:“哎呀,你才刚回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去去去,这儿不用你。”林凡搓搓手,掸了掸衣服,笑道:“奶奶,我这次是请假回来的,住个两三天就要走。”奶奶扫着地,笑道:“嗯,学习才重要,没事不要总往家跑,你明年还是后年毕业的?”林凡将奶奶拉到旁边的小板凳上坐下,笑道:“我明年就要毕业,奶奶,我想跟你商量点事。”
    奶奶瞧着她,心里都已经猜到,冲屋里努了努嘴,笑道:“是不是那件事啊?”林凡的脸颊红透了,蹲在奶奶身边,将头埋在她的腿上,说道:“奶奶,你会不会怪我?”奶奶呵呵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好事啊,奶奶怪你做什么,不过,你老实跟奶奶说,你们俩现在有没有......”林凡摇头说道:“没有。”奶奶抚着林凡的背,说道:“其实有也没什么,奶奶年轻那会儿,都经历过的,只是这男人啊,你不能太顺着他,他要什么你给什么,将来成了家,他就不会把你当回事了。”林凡仰起脸来,问道:“奶奶,你觉得他人怎么样?”奶奶咧嘴笑道:“是你要嫁人,不是奶奶嫁人,你要问你自己?”
    林凡撒娇的说道:“不嘛,奶奶,我就想问问你!”
    奶奶笑道:“这个小伙子,瞧着是挺老实的,说话也不多,但是特别能吃。”林凡听着哈哈大笑,说道:“你说他是饭桶吗?”奶奶笑道:“你要是跟了他呀,别的奶奶都不担心,就担心他能不能拽得住你的心?”林凡问道:“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奶奶沉吟了一下,叹道:“小凡啊,你是我养大的,你的性格我最清楚,从小到大,要强的很,生活上咱家比不了别人,你就拼命的学习,想要靠着读书,将来能压着别人一头,你确实很争气,成了咱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我的意思是说,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是一时冲动,我劝你冷静一下,结婚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咱们女人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进了人家的门,那就是一辈子,不可以反悔的。”
    林凡想了想,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奶奶,如果我和他结了婚,我想让你搬到路州,和咱们住在一起,你看行吗?”奶奶笑道:“哎哟,我的乖孙女,真是个孝顺孩子,有你这份心啊,奶奶就很高兴了。”林凡摇着奶奶的腿,问道:“行不行啊,奶奶!”奶奶用她枯槁的手掌,摸着林凡的长发,叹道:“不是奶奶不愿意跟你去路州,实在是我舍不得这里,当年我嫁到这个家的时候,还没你现在这么大呢,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我那个死鬼男人的样子,我到现在夜里做梦,还能记得清清楚楚,可惜我没来得及给他生个孩儿,他就蹬腿走了,只留下这几间屋子,陪了我一辈子,不过老天有眼,把你送给了我,这就是咱俩的缘分吧,小凡啊,奶奶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不要怪奶奶狠心,我总觉得,我是离不开这个家的,离不开我的那个死鬼男人。”
    林凡心头一酸,说道:“奶奶,爷爷死后,你就从来没想过再嫁人吗?”
    “想过,怎么没想过。”奶奶叹了口气,说道:“我二十岁守了寡,男人刚死那会儿,公公婆婆都还在,要我立刻就改嫁,我怕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你不会知道,那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白天侍候公婆,晚上一个人咬着枕头,哭都不敢哭出声,直等到公公婆婆都死了,我也三十几岁了。”她看了一眼林凡,目光闪烁:“后来有一天,有个男人胆子大,夜里偷偷溜进我的屋里,我想都没想,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跟他好上了。”
    林凡问道:“那个男人没有娶你吗?”
    奶奶摇了摇头,笑道:“我跟他好了半年多,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的。”
    林凡惊道:“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坏,奶奶,那你怎么办的?”
    奶奶笑道:“我刚知道的时候,当然气得不行了,等他晚上再过来的时候,我拿出剪子就打算......”“啊——”林凡惊得捂住了嘴,奶奶又笑:“你别怕,我没下得去手,我要剪了他那个玩意,那我不是又要守寡了。”如此羞赧之事,老人家娓娓道来,就像在说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林凡臊得低下头,也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说道:“奶奶,你是不是继续跟他好了?”奶奶笑道:“是啊,不过过了几年,他忽然就不来了,我再一打听,他是带着老婆孩子搬走了,临走连个信也没给我,所以我就想通了,要说真心对我好啊,还是我那个死鬼男人,就算我再嫁人,也未必能找到个满意的,倒不如就这样过下去,守着这个家,熬一天算一天,等哪天我也进了棺材,再和我那个死鬼男人做夫妻去。”
    奶奶的这些话,在此之前,林凡都不曾听她说起过,虽是寥寥数言,却包含着太多的无奈和苦楚,林凡想着叹道:“奶奶,你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叫我怎么放心!”奶奶安慰她说道:“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大半辈子都是一个人,不也过来了吗?我早就习惯了,真要我换个地方,我这条老命,恐怕就活不长喽!”
    林凡正在想着,怎么继续做通奶奶的思想工作,忽然见到杜慎言披着衣服,急匆匆的从里屋走了出来,笑道:“我睡过头了,你怎么不叫我一下。”林凡起身笑道:“这会儿也不算晚,又没什么事,我叫你起来做什么。”杜慎言见奶奶身边放着笤帚,终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上前拿过笤帚,似模似样的扫起地来,林凡笑道:“好了,好了,你快放下吧,赶紧洗脸刷牙去,一会儿陪我上山砍点柴火。”
    这时的山村里头,其实已经有了煤气灶,但是为了省点费用,大多数的人家,都还保留着土灶,所谓靠山吃山,砍柴依然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日常家务,杜慎言洗漱过后,喝了一碗稀饭,便拿着斧头,背起箩筐,跟着林凡往后山走,他虽然是在城市长大,但也在秦山大川里呆过四年,又有林凡这个向导和老师在,所以没过多大工夫,已经砍了满满一筐的柴火,林凡叫他把箩筐放下,然后和他两个人,并肩坐在一个不算太高的山崖边上,望着不远处的村寨和房屋,晒着冬日里的阳光,杜慎言只觉无比的温馨和喜悦,赞叹着笑道:“真美啊!就像是仙境一样。”
    林凡笑道:“你也太夸张了吧,我怎么没瞧出来像仙境?”
    杜慎言笑道:“你在这儿长大的,当然不觉得了,比如一个人,天天让他吃山珍海味,那也会没滋味的,你就属于山珍海味吃多了的那种人。”林凡抿嘴笑道:“你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真要让你在这儿呆上一年半载,你就会觉得城里好了。”杜慎言笑道:“那也有可能吧,不过至少现在我是觉得这里像仙境。”他试着往崖边上挪了挪,两只脚挂在崖外,林凡紧张说道:“你小心点,危险!”杜慎言摆摆手,笑道:“没事,我当兵那会儿,这种事情干得多了,你别以为我真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
    林凡点点头,想了想,笑道:“慎言,你既然觉得这里好,我要是想让你陪我到这儿来安家落户,你会同意吗?”杜慎言扭过头望着她,笑道:“同意啊,我求之不得呢。”林凡接着问道:“那你爸妈怎么办?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杜慎言笑道:“他们又不是只有我这一个儿子,还有慎行在呢。”他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和你奶奶谈过了,她不愿意跟着咱们去路州?”林凡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杜慎言笑道:“猜的呗,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想起回这里生活的。”林凡点头默认,屈起双腿,双臂环抱,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怔怔的望着山下,说道:“你昨天不是问我,为什么愿意嫁给你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杜慎言一愣,急忙缩身回来,又和林凡坐到了一起,笑着问道:“为什么?”
    林凡微微靠在他的身上,轻声说道:“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你,就像我奶奶一样,离不开这个家了,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夜里就不停的做噩梦,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睡得踏实安心,慎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是你让我有了一份安全感。”
    杜慎言暗地里欣喜若狂,脸上却不得不装作镇静,说道:“林凡,你别总把不愉快的事放在心上,多想想以后的日子,我可以保证,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林凡靠得杜慎言更近了,秀发磨蹭着他的脸庞,撩得他心痒难抑,杜慎言情不自禁的伸出右臂,轻轻将林凡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林凡,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林凡抬起头,微笑着望着他,却不言语,杜慎言腆着脸,笑道:“我已经正式求婚了,行不行的,你给句痛快话吧!”
    林凡莞尔笑道:“你的戒指呢?”
    杜慎言一愣,然后挠头四顾,伸手从旁边的枯草从中,拽出一截狗尾巴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打了个扣,递到林凡手里,笑道:“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先凑合一下吧,回头我一定补上!”林凡笑着将狗尾巴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并拢了手掌,翘起指头瞧了瞧,咯咯笑道:“好吧,杜慎言先生,你愿意娶林凡小姐为妻吗?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永远莫失莫忘,不离不弃吗?”杜慎言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看了林凡一眼,笑盈盈的说道:“我愿意,我太愿意了!林凡小姐,你愿意娶杜慎言先生为夫吗?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穷,永远莫失莫忘,不离不弃吗?”
    林凡推了他一下,哈哈笑道:“哪儿有人家娶丈夫的,你的用词不正确!”
    杜慎言一板正经的说道:“你先别管,快说答不答应?”
    林凡依偎在他的怀里,笑道:“我答应!”杜慎言高兴的欢呼一声,激动地无可复加,林凡缓缓的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却没见杜慎言的动静,不禁微生薄怒,嗔道:“傻瓜,快亲我呀!”杜慎言这才醒悟,一颗心“咚咚”的狂跳不止,这是他们二人相识以来,第一次接吻,杜慎言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还未曾触及林凡的嘴唇,身子已经瘫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知真相悔不该当初

    当天晚上,杜慎言跑去邻居家里,借了个电话打给黄永泰,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好友分享喜悦之情,黄永泰哈哈大笑,说道:“恭喜,恭喜,我正想找你呢,慎行跟我说,你爸和你妈已经同意你们俩的婚事了,你赶紧和林凡回来,把事情坐实了,别夜长梦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杜慎言闻之更是喜不自胜,就觉得一下子幸福来得太快,倒有点措手不及了,他刚要挂断电话,黄永泰又道:“别忙,别忙,我还有话跟你说,慎言啊,我可能明年就要做所长了。”
    “我靠,这么快!”杜慎言惊道:“永泰,你行啊,过两天我回家找你喝酒去!”
    “喝酒是小事!”黄永泰呵呵笑道:“我随时奉陪,不过,我是想问你,如果我明年正式走马上任,你想不想来我这儿做事?”杜慎言一愣,问道:“到你那儿做事?你让我也去上兴派出所吗?”黄永泰笑道:“就这事,你先考虑一下!”杜慎言想了想,说道:“考虑倒不用考虑,派出所怎么也比厂里强,不过我去上兴派出所,算正式编制还是什么?现在正式编制好像不好搞啊。”黄永泰笑道:“当然是正式编制了,我还能叫你吃亏吗,至于好搞不好搞的,那你不用管,全由我来安排!”杜慎言咧开了嘴,笑道:“哎呀,我原来还在为林凡来不来宁海的事情犯嘀咕呢,这下我去路州上班,可就全解决了。”
    又在家待过一日,无论林凡如何做工作,奶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跟他们去路州,更不同意他们俩回来村里,林凡无奈之下,只好和杜慎言商量,给老人家的屋里,安装一部电话机,以便两地随时联系,杜慎言二话不说,立刻跑去镇上的柜员机取钱,然后又到营业厅登了记,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十五个工作日内,就会安装到位。第三日的清晨,二人辞别老人,奶奶一直将他们送到路口,看着他们上了长途汽车,才慢慢的走回去,林凡靠着车窗,眼望奶奶佝偻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嘎——”的一声长响,就在拐向下城方向的时候,忽然面前一个影子闪过,把林凡惊得魂不附体,一只脚死死的踩住了刹车,车子滑出去足足几十米,才打着横停了下来,林凡坐在车里冷汗直流,思绪亦随之戛然而止,过了半晌,林凡大着胆子下车查看,见除了道路上留下几道长长的轮胎印迹,周围什么都没有,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
    回到家的时候,林凡还在后怕不已,望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抽烟的高斌,她脱去高跟鞋赤了脚,然后扔了皮包坐下来,轻轻揉捏着小腿,一句话不说,高斌磕了磕烟灰,两只眼睛盯在妻子身上,来回的游走,问道:“你又去琼影光华了?”
    林凡“嗯”了一声,还是没说话,高斌说道:“我如果不打电话给你,你今天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林凡想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吗,你的事情我不管,我的事情你也别管。”高斌冷笑一声,说道:“做梦,我做什么你当然管不着,但是你做什么,我必须要知道。”林凡抬起头,说道:“高斌,你这个人到底讲不讲理,说话算不算数?”高斌两眼一翻,笑道:“我就不讲理,就不算数了,你能拿我怎样?”他猛然一跃起身,拖过林凡就摁到了沙发上,林凡挣扎着叫道:“你干什么?放开我!”高斌哪里肯听,一边扯开她的上衣,一边咧着嘴笑道:“咱俩好久没做了,我今天高兴,就让你舒服舒服。”
    林凡拼命的阻拦,骂道:“你这个下流胚子,高斌,你不是人?”
    高斌一把捏住林凡的下巴,将脸贴到她的跟前,说道:“臭娘们,你给我听清楚,你现在是我老婆,我想怎么操你,就可以怎么操你,想什么时候操你,就什么时候操你,公安局知道了,都不会抓的,你说的不错,我是个下流胚子,我从来都不否认,你难道才知道吗?老子这辈子就喜欢玩女人,而且要玩很多的女人,偏偏你又长得这么漂亮,老子就是因为操不够你,所以才会娶你进门,你还没跟杜慎言离婚的那时候,不就喜欢我这个样子对你吗?每次跟我上了床,你是要多骚有多骚,非得把我榨干了才肯罢休,怎么?现在全忘了?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一会儿我好好的叫你爽上天,不然的话,惹得我不高兴,我操了你还要打你一顿,叫你没法出门见人!”
    林凡不再挣扎了,一声不吭闭上眼睛,任凭高斌如狼似虎般的,将她剥了个精光,高斌做足了前戏,急吼吼的架起林凡的双腿,耸动了一会儿,见她躺在那里,全无动静,便破口骂道:“你他妈的是条死鱼吗?就不会叫两声?”
    二十分钟过后,高斌大吼一声,一泄如注,汗湿淋漓的坐在沙发上,推开林凡,仰天八叉的躺倒下去,林凡去到洗手间,收拾了一会儿,然后穿好衣服,再次回到客厅坐下,高斌点了根烟,得意洋洋的看着她,哂然笑道:“他妈的,你可真是个宝贝,都已经三十几岁的人了,摸起来比那些小姑娘还有手感。”林凡捋了下头发,说道:“你电话里不是说,有事要问我的吗?”
    高斌嘿嘿一声,吐了一口不成型的烟圈,说道:“事情办完了,没事了。”
    林凡看了他一眼,说道:“那我有事情跟你说。”
    高斌说道:“说吧。”
    林凡沉吟了一下,说道:“今天有人来找我,说是杜慎言......出了事,你知道吗?”
    高斌蹭的一下坐起身来,问道:“谁说的,谁找你的?”
    林凡问道:“你先告诉我,杜慎言出了什么事?”
    高斌一愣,笑道:“笑话,杜慎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会知道?今天杜慎行在,你为什么不问问他呢?”林凡拿过茶几上的一包烟,点了一根,说道:“高斌,咱们俩做夫妻也有几年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在撒谎,杜慎言出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高斌冷哼一声,身子前倾,笑道:“林凡,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已经跟杜慎言离婚了,他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儿关系,你用得着这么关心吗?你不会是想跟他重温旧梦吧,呵呵,破鞋就是破鞋,偷了一次人,还要再偷第二次!”林凡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说道:“我现在谁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我自己,高斌,我也要提醒你一下,这个世界上,没有纸能包的住火,你可以耍无赖,但是请不要玩火自焚,连累到别人。”
    高斌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真不知道杜慎言出了什么事,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林凡叹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问你的局长爸爸去,或许他会知道。”
    高斌急道:“你要是敢问他,我踢死你信不信?”
    林凡说道:“你不是不知道吗?干嘛这么紧张?”
    高斌想了想,换了口吻,笑道:“林凡,有什么事咱们在家商量就行了,何必麻烦到我爸爸呢,他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理会咱们?”林凡睨了他一眼,呵呵笑道:“是啊,他工作确实很忙,夙夜达旦,日理万机,要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麻烦他老人家。”高斌皱眉说道:“林凡,现在没人逼你,你别自找不痛快!”林凡说道:“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还在这儿装腔作势,装给谁看呀?我问你,高斌,你是不是欠了人家三十万?”高斌心中一凛,已经全然明白了,他掐了烟头,说道:“哦,你说这件事啊,没什么,我跟人家合作了一点小生意,经济上的纠纷而已。”林凡冷眼旁观,片刻笑道:“是吗?一点小生意?经济上的纠纷?那人家怎么会知道杜慎言的?”高斌沉脸说道:“林凡,我说了,你别自找不痛快,非要我把话挑明了?”林凡说道:“你挑啊,我就是想知道,你背地里在捣什么鬼?”
    “好好好,我全都告诉你!”高斌取过长裤和衬衫,一边穿着一边说道:“不错,是我出钱请人教训杜慎言的,不过他命大,只断了几根肋骨,他妈的,事情没办好,还想跟老子要钱,我给他十万都嫌多了,以后那个人再来找你,你就告诉他没钱,叫他早点滚回麋林,还什么麋林华哥扛把子,我呸!”
    白日里,林凡见到的那个陌生男人,正是徐黎华,自从金安延被捕之后,市面上一片风声鹤唳,徐黎华做梦都想不到,事态的发展,最终会变成这个样子,短短几天之内,整个麋林市,他竟无一寸立足之地,黑白两道全要拿他是问,为了贪图高斌的三十万,捡了个芝麻,却丢了个西瓜,徐黎华的肠子都快悔青了,让他更想不到的是,他投奔路州找到高斌,除了先前所付的十万定金,剩下的二十万,高斌居然就想赖账,理由是他没有按照约定的要求,彻底废了杜慎言,所以算是违约,而就在徐黎华跟高斌不断交涉之际,后院又失了火,牛皮癣偷偷跑回麋林,被金家捉了个现行不说,还带着话回来,要他赔偿损失,徐黎华的肺都快气炸了,拳打脚踢了牛皮癣一顿,再冷静下来想一想,金家如果愿意和解,倒是可以考虑,赔点钱就赔点钱吧,总好过躲在外头,跟个丧家之犬一般模样。
    于是徐黎华抓紧了跟高斌要钱的节奏,开始的时候,高斌还客客气气的应付应付,最近这段时间,不但人见不着,连电话也不接了,徐黎华这才找到了林凡,希望通过她,给高斌施加一点压力,能够和平解决是最好,毕竟他现在是诸事缠身,焦头烂额,又是在路州的地面上,再节外生枝,他也实在是没这个精力了。
    但是,徐黎华的这个算盘,显然又打错了,林凡对高斌的影响力,几乎无限接近于零,高斌和父亲的性格类似,芝麻绿豆大的事,都是睚眦必报,锱铢必较,更何况杜慎言和虞振伟联起手来,将他当街饱揍一顿,住了两个月的医院,这样的深仇大恨,他要是能够忘怀,那他就不是高斌了,只不过当时鉴于省厅相关领导的压力,高大志虽也愤恨不已,但再三权衡利弊得失,还是觉得不宜硬顶,这才同意调解了事,但是高大志考虑问题的立场,并不能完全代表高斌,出院以后,高斌得知杜慎言已经去了麋林工作,无时无刻不含恨在心,想要一雪前耻,他也曾和父亲私下商量,高大志劝他暂且忍耐,眼光要放长远,目前市委领导班子就要面临重大调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希望有任何的风险存在,等到他再上一个台阶以后,小小一个杜慎言,还不是随便拿捏?
    高大志是“深谋远虑”,高斌却是认为父亲年纪大了,畏首畏尾,便不再和父亲多说,自己通过关系渠道,出 十万,请人“教训”一下杜慎言,他不要杜慎言的命,只要杜慎言下半辈子无法见人,也就算出了胸中这口恶气了,他先慕名找到金家,金广一口回绝,再辗转找到徐黎华,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种种情形。
    高斌穿好了衣服,又叼了根烟在嘴里,掏出芝宝的打火机,坐回沙发上将火点着,瞥了一眼林凡,说道:“怎么?心疼他了?哼哼,你该替他高兴,我这次没能弄死他!”尽管知道杜慎言眼下已经没事了,林凡还是听得心惊肉跳,说道:“我早该想到了,高斌,你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还会做什么?”高斌眉梢一挑,笑道:“啊,那是我最拿手的了,凡是和我上过床的女人,没有一个不说我厉害,你觉得呢?”林凡只觉得恶心不已,闭起眼睛叹息不语,用手梳理着头发,良久瞿然开目,缓缓说道:“高斌,我们离婚吧!”
    第一百三十章:心如铁把酒自哀怨

    高斌怔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前后打跌,说道:“离婚?你舍得吗?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鞋子、名牌包,哪一样不是几千上万,还有这个房子,楼下的跑车,你都不想要了?林凡,你可要想清楚,不要认为我对你不好,我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有哪一个我付出过这么多,还不是玩玩就算了,我只把你娶回家了,你不要拿这种话威胁我,你应该知道,你一旦跟我离婚,前脚出了这个门,后脚大把大把的女人,等在外面排队进来。”
    林凡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从我们结婚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了,别的话我也不想说了,你要是没意见,下个礼拜一,我们就去民政局办手续!”
    高斌的笑容僵硬住了,冷笑道:“你跟我离婚,这个家里一分钱你都别想拿走。”
    林凡摇头说道:“我什么都不要。”
    高斌提高了嗓门,问道:“你的工作也不要了?”
    林凡哂然笑道:“不要了,我可以离开电视台,再找个地方打工。”
    高斌怒气上涌,脖颈处青筋顿显,怒道:“你还要去找杜慎言吗?他已经有女人了,你现在......”林凡摆手说道:“高斌,我就算再不要脸,也不会去找杜慎言了,我就是想跟你离婚,仅此而已,跟别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高斌怒极反笑,说道:“好啊,离就离吧,我不拦着你,不过你必须要付给我,两百万的青春损失费!”林凡惊道:“什么?你是不是疯了?我给你青春损失费?你损失什么了?”高斌抬起下巴,仰头瞧着天花板,十分享受的吸了一口烟,嘿嘿笑道:“我跟你结婚的时候,我是一婚吧,你可是二婚,是个二手破鞋,你说我有没有损失?跟你要两百万不算多吧?”
    已经把支线细节砍掉很多,可还是觉得篇幅过长,没有两百万下不来,主要还是前面啰嗦的太多,不然一百五十万,应该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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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被他气得头晕目眩,骂道:“高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最无耻,最下流,最龌龊,最不要脸的人,你就是个畜生,不,连畜生都不如,你和你老子一样,都是只会吃人饭,不会做人事的王八蛋!”盛怒之下,她已经不顾一切,将高氏父子一并儿全骂了进去。
    高斌夹着香烟的手,指着林凡喝道:“臭娘们,你嘴里放干净点,我骂我就算了,为什么要骂我爸?”林凡冷笑道:“我骂错了吗?你以为你爸是个什么东西?整天假惺惺的一本正经,骨子里头顶生疮,脚下流脓,坏的透了,我上次在家洗澡,他扒着门缝偷瞧了半天,以为我不知道,呵呵,我特地转过身,给他瞧个够,可惜他人老胆子怂,他要是那会儿敢冲进来......”“啪——”高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林凡一记耳光,林凡的脸上,顿生几道红梗,高斌咆哮道:“闭嘴,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林凡捂着脸颊,不屑的望着他,冷笑道:“你就怎么样?高斌,你不要以为我真怕你,我是还想要点脸面,大家毕竟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不过,你要是不想要脸,我就无所谓了,呵呵,两百万,你也是想瞎了心了,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我把话撂这儿,礼拜一咱们民政局见,你要是不来,我就把你们父子俩的这些丑事,全都公布于众,你不相信可以试试看!”
    林凡说完,即从茶几上拿起挎包,去门口穿鞋,高斌问道:“你去哪儿?”林凡两脚左右一蹬,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说道:“这个家我不会再回来了,别忘了礼拜一!”听着笃笃的脚步声下楼,高斌将茶几掀了个底朝天,林凡来到楼下的院子里,耳边传来“乒里乓啷”的一通乱响,不由得脚步稍稍一顿,原地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楼上亮着灯的房间,接着毫无眷念的跨步迈出大门。
    二月春风似剪刀,尤其是在寂静无人的夜里,林凡踽踽而行,孤独的在街上走着,渐渐的发现自己衣着单薄,于是抱着双臂,冷得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好像哪里都不是她该去的地方,她忽然有种感觉,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玩笑,曲曲折折兜了一圈,到头来又回到了起点,人们常说,繁花似锦,只是过眼云烟,人生如梦,不知梦醒何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林凡望着眼前一盏盏的路灯,向着远方无尽的伸展下去,不禁悲从中来,却自怨自艾的欲哭无泪。
    路过一个夜摊排挡时,林凡觉得有些累了,便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随便要了两样炒菜和几瓶啤酒,自斟自饮起来,借酒浇愁愁更愁,林凡本有半瓶红酒垫了底,这会儿又是啤酒夹烧,再加上冷风拂面,没一会儿,酒意就上了头,脑袋昏昏沉沉的,更觉心中悲苦难抑,终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眼泪串串而下,顿时便如泪人儿一般,旁边桌上有几个年轻人,见她如此模样,相互一望,同时起身走过来,其中一人搀起林凡,笑道:“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林凡将手一甩,说道:“走开,我......不认识你。”
    又有一人笑道:“哟,大姐,我们是你的弟弟啊,怎么就不认识了,你喝多了,我们送你回去好不好?”林凡梨花带雨,眼前却是混沌一片,凭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用力推开他们,说道:“什么......弟弟,我没有......弟弟!”那几人又互使了下眼色,笑道:“姐姐,你真是喝多了,连我们都不认识了?来来来,大家搭把手,小心扶着点。”说着,便要强行拉着林凡起身,就在这时,排挡老板走了过来,说道:“哎哎哎,你们干什么?”一个年轻人朝他翻了翻眼,说道:“关你屁事,她是我姐,我带她回去怎么了?”
    老板笑道:“她是你姐?我怎么没瞧出来?”
    那个年轻人盯着老板,说道:“哎,你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我劝你少管点闲事!”
    林凡摇头晃脑的,说道:“我......我不认识......他.......他们!”老板笑道:“听听,人家都说不认识你们了。”几个人立刻呼啦啦的,将老板围了一圈,说道:“你他妈的,能不能滚远点。”老板见他们凶神恶煞的,也有点害怕了,说道:“我是做小本生意的,她在我这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跟着倒霉的,要不等她一会儿喝完了自己离开,你们爱咋地咋地,我就管不着了,哥们,给个面子好不好?”
    “你还真是麻烦!”那几个人见他罗里吧嗦,已是极不耐烦了,说着便脚踹手掀,将桌椅板凳弄倒了一大片,另外还有一桌客人,眼见要出事,怕惹祸上身,把钱扔在桌上,拔腿就跑了,老板想要阻止,可哪里还拦得住,正急的不行,忽然“嘎吱”一声,一辆帕萨特停在了旁边,车门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个女人来,尖声叫道:“住手,我是警察,你们都给我住手!”那几个年轻人见她从身上掏出证件,倒是十分干脆,瞬间四散逃了个干净,那个女人也不去追,打量了一下满地的狼藉,又看了看一脸愁容的排挡老板,再细观伏桌不起的林凡,顿时惊道:“林姐,你怎么了?”
    林凡兀自昏头昏脑,重复着那句话:“我不认识......认识......不认识......”
    清晨,林凡幽幽醒转,窗外阳光刺目,她抬起手遮了遮,然后定了定神,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墙上还挂着几件警服,林凡不由得一惊,蹭的坐起来,全身上下摸了摸,并没感到什么异样,又见到自己的挎包,就放在床边的桌上,从里面掏出手机一瞧,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这才稍稍心安,她抚着额头,还是有些胀痛不已。
    “这是哪里?为什么会有警服?我怎么会来这儿的?是谁送我过来的?”关于昨晚酒后的情形,林凡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忽然房门一动,一个飒爽的身影走了进来,林凡一见是她,虽然大感意外,意识却立刻放松了下来,身子一软,又躺了回去,望着那人笑道:“徐鹏,原来是你呀,这是什么地方?”
    徐鹏手里端着一壶茶,轻轻放在床边的桌上,笑道:“还能是哪儿,上行派出所的宿舍呗,林姐,你这是怎么了?昨天喝了那么多酒?我背着你上楼,差点把我背断气!”林凡笑了笑,说道:“谢谢你,你怎么会遇到我的?”徐鹏搬了张椅子坐下,将前后发生的事情,聊表的说了一遍,又道:“我和朋友去了趟外地,回来的晚,幸亏在路上遇到你,不然就要出大事了,林姐,我问句不该问的话,你是不是和......高斌吵架了?”
    林凡立时一愣,她知道徐鹏的性格素来耿直,但是没想到她的话锋会转的这么快,踌躇着说道:“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徐鹏笑着叹道:“你昨天夜里,说了那么多的糊话,光高斌的名字就骂了不下十几次。”林凡笑道:“对不起!”徐鹏笑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你又不是骂我。”林凡叹道:“我准备和他离婚,明天礼拜一就去办手续!”徐鹏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真的?”林凡点头说道:“真的!”徐鹏笑道:“我知道了,你是还想着杜哥是吧?”林凡忙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和高斌离婚,不关杜慎言的事情,你不要瞎想。”徐鹏笑道:“不是我瞎想,是你告诉我的。”林凡惊道:“我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徐鹏撇了撇嘴,说道:“你昨天夜里告诉我的呀,你不但骂了高斌十几次,还叫了杜哥的名字几十次,你还说,你对不起杜哥,希望他能原谅你,如果他不肯原谅你的话,那么你就想下辈子还要再嫁他一次。”
    林凡“呼啦”一下,用被子蒙住了头,羞得无地自容,她无法想象,昨天夜里,自己酒醉发狂,到底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隔着被子,又听徐鹏呵呵笑道:“哎呀,林姐,咱们都是女人,我听见了又不会乱说的,你用不着害臊。”林凡一声不吭,不敢搭话,徐鹏扒拉着被子,硬是将她的脸露了出来,笑道:“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这会儿感觉好点了吧,头还疼不疼?”林凡见她岔开了话题,说道:“已经好多了。”徐鹏点了点头,忽的一笑,还是忍不住说道:“林姐,如果你真要和高斌离婚,要不还跟杜哥复婚算了,杜林都那么大了,你们两个复婚,他还不知道会多高兴呢!”
    林凡再次用被子蒙住头,却片刻掀开了,叹道:“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呢,我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杜哥不会再要我的。”徐鹏说道:“你这叫什么话,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难道咱们女人还要守着那个三从四德啊,不错,你是走过弯路,但是千错万错,孩子是没错的呀,就算为了杜林,我觉得杜哥都不该计较的。”林凡笑道:“话虽然不错,但你又不是你杜哥,你就知道他不计较?”徐鹏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自从你们俩离婚以后,杜哥那个样子,我都看得见,他几次三番的说过,以后不会再结婚了,就守着杜林过日子,上次郑阿姨给他介绍对象,我看他好像也是马马虎虎的应付着,没有当做一回事,所以我就觉得吧,他心里应该还是有你的,只不过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林凡问道:“咦,他不是跟他的那个女总经理在一起吗?”
    徐鹏一愣,说道:“女总经理,好像不对吧,你肯定搞错了,我没听杜哥提过!”
    林凡默然不语,良久叹道:“再说吧,你杜哥这个人,心里怎么想的,别人很难猜到,就算他心里还有我,我也没什么脸再去见他。”她试着坐起身,望了望窗外,又道:“徐鹏,我想再麻烦你一下,下午能开车送我去趟琼湖吗?”
    徐鹏笑道:“小事一桩,一会儿我就去江所那儿申请派车。”
    第一百三十一章:借刀害人作茧自缚

    林凡离开之后,高斌憋着一肚子的窝火,在家砸了个稀巴烂,犹自愤愤不已,当初为了贪图这个女人的美色,自己不但捡了个二手货,而且花去了数不清的金银钱物,至于杜慎言和自己的那笔烂账,更是不曾算的清楚,现在林凡说离婚就离婚,全然不把他这个现任老公放在眼里,就像扔掉一个垃圾般扔掉他,是可忍孰不可忍,高斌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从来只有他玩弄别人,而没有人能抛弃他,就算是离婚,也必须由他提出来。
    更要命的是,林凡确实掌握了不少自己和父亲的丑事,高斌不得不有所忌惮,倘若林凡真要舍得一身剐,将他和父亲高大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部大白于天下,父亲的仕途肯定是不用再指望了,就连他的广告生意,也必将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大打击,脸面这东西,虽然不实惠,但全不在乎,也是万万不能够的,高斌发泄完了,望着墙上那张结婚照,禁不住恶向胆边生,嘴角挂起一丝阴冷的狞笑。
    高斌主动联系上了徐黎华,约他第二天一早见面,徐黎华如约而至,高斌从包里掏出,一摞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这里是二十万,你点一点!”徐黎华微笑道:“不用了,你高总我还信不过吗?”说着,他便要伸手,不料高斌却又一拦,拍了拍那摞钞票,说道:“钱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还得帮我一个小忙,事成之后,我会再追加三十万!”徐黎华皱眉问道:“什么小忙?”高斌冲他一招手,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
    徐黎华沉吟不语,良久摇头说道:“高总,一条人命可不止三十万。”
    高斌似有所料,笑道:“那你开个价吧!”
    徐黎华说道:“最少翻个个,六十万,而且你这次必须先付一半的定金,我要保证拿到足够的钱,让我兄弟跑路!”高斌大笑不止,说道:“别说六十万,六百万我也给得起,不过一分钱一分货,徐总你的手脚太不干净,我真有点不放心!”徐黎华说道:“那高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只要我的这二十万!”请徐黎华出手除患,高斌也是事出无奈,当初为了瞒住父亲,他没敢动用孟彪的人手,这次他同样不能,略略一想,高斌笑道:“徐总,不是我信不过你,上次你说碰见鬼了,这次不会再碰见鬼吧,而且我只给你今明两天时间,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徐黎华面无表情,说道:“你给钱,我办事,就这么简单,有没有把握,现在说了都是屁话,但是我可以答应你,我一定尽力而为,如果这次再失手,我分文不取,三十万的定金,我也如数奉还!”高斌几乎是在一种丧失理智的状态下,和徐黎华达成了这笔交易,还是那句老话,有些东西他宁可毁掉,也不会轻易放手。
    当天晚上,高斌在三号路上的夜总会里,左拥右抱,尽情放纵,直到凌晨才回到家里,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床,不多时已是鼾声大作,不知睡过去多久,“咚咚咚......”楼下传来剧烈的敲门声,将高斌从酣梦中惊醒,他擦了擦口水,将头埋进被子里,根本不想理睬,可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毫无停止的意思,搅得他烦不胜烦,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从床上爬了起来,趿拉着拖鞋就下了楼。
    “敲你.妈个X啊,家里死人啦......”高斌打开门张口便骂,可见到门口停了一辆警车,而敲门的正是一男一女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下面的话立刻咽了回去。
    “你好!”男警察向他出示过了证件,又道:“我叫张波,她叫周萍,我们俩是市刑侦支队的,你叫高斌吧?”高斌愣了愣,稳定了一下情绪,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高斌,你们有事吗?”张波笑道:“哦,是这样的,我们刚刚接到110的报警,说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命案?”高斌顿时联想到徐黎华,心中暗道,难道他已经得手了,怎么又他妈的被警察盯上了,来不及多想,失笑道:“警察同志,你们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我的家,哪儿有什么命案?”张波笑道:“是的,我们也怀疑有人恶作剧,不过为了谨慎起见,不介意我们进去看看吗?”高斌心道,看看就看看吧,我这儿他们能看出什么来,拦着他们,倒显得自己心虚了,于是大大方方的将手一让,笑道:“两位请吧!”
    张波和周萍对视了一眼,笑着一点头,跟着高斌往里走,先在楼下的院子、客厅和厨房转了转,见没什么异样,便又来到楼上,高斌昨天砸烂的东西,还都没有收拾好,满地都是杂物玻璃渣,张波见状一皱眉,问道:“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高斌站着一摊手,若无其事的说道:“你问这些啊,我昨天酒喝多了,我这人酒品不好,喝多了就喜欢乱砸东西,这会儿头还晕晕的呢,警察同志,砸自己家的东西不犯法吧?”周萍呵呵一笑,走到卧室的门口,往里头张望,戏谑的说道:“不犯法,你爱砸多少砸多少,只要你舍得就行。”
    高斌往沙发上一坐,点了根烟,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们随便看吧,我这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张波和周萍在楼上的几个房间,都走了一道,除了这一地的狼藉,确实看不出哪里不对劲,高斌又笑:“警察同志,回头你们得好好查查,一定是有人报假案,故意找我的麻烦。”张波笑道:“嗯,我们一定会查的。”周萍走到阳台上,往下面瞧了瞧,转身说道:“高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人了?”高斌笑道:“那我怎么知道,我是做生意的,接待的客户数都数不清,真是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说不好也是有的。”
    张波点头笑道:“那是,那是,高先生的生意大,我们都是知道的。”
    周萍盯着高斌看,越看面色越是凝重起来,高斌被她瞧得有点不自在,笑道:“美女,咱们以前见过面吗?”周萍摇头说道:“没有!”高斌靠在沙发背上,跷起了一只腿,笑道:“你这样看着我,我还以为咱们俩见过面的。”周萍快步走到他的跟前,说道:“起来!”高斌一愣,问道:“干什么?”周萍又道:“你先站起来,让开一下!”高斌不知她的用意,犹犹豫豫的起身,周萍将他推到一边,然后用手扳了扳沙发,张波也瞧出点蹊跷了,急忙过来帮忙,两个人一左一右,将整个沙发挪了开来,高斌站在旁边,立时一声惊呼,头皮都炸裂了,只见沙发的后面,直挺着一具尸体,双目圆睁,正是答应帮他杀人的徐黎华。

    离开了高家,林凡无处可去,在上兴派出所过了一宿,想来想去,也只能暂时先去琼影光华落脚,辛蓝自是欢迎之至,特意为她安排了一间豪华套房,至于她为何有家不归,林凡不想多说,辛蓝也不多问,只是表示,她想住多久住多久,别的什么都不用顾虑,林凡感激之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当一个人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豁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无所畏惧了,财富,地位,名节,甚至是赖以为生的工作,如果可能的话,林凡都打算统统做个了结,杜慎言也好,高斌也罢,自此都与她无关,剩下唯一的牵挂,就只有杜林了。
    星期一的早晨,她向辛蓝借了一辆车,独自前往路州市民政局,在民政局的大厅里,一直等到十点开外,也不曾见到高斌出现,林凡拨打他的电话,竟然关机,恐怕是不会来了,难道这个下流无赖,真要和自己瓷器碰瓦罐,拼得两败俱伤?林凡正思量着,就接到了高大志的电话,高大志的情绪非常激动:“林凡,你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小斌出事了?”
    林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出事?他出什么事了?”
    高大志厉声责问道:“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你这个媳妇是怎么当的?你男人被公安局带走了,你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林凡虽然一头雾水,倒不甚紧张,别说高斌被公安局带走,她恨不得高斌这会儿死了才好,想了想,说道:“我在外面有点事,你有话慢慢说,高斌究竟怎么了?公安局为什么要带他走?”高大志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我这会儿说不清楚,你赶紧去趟市公安局,我们在那儿碰头!”警察抓走高斌,难道是他雇凶伤害杜慎言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林凡一边挂断了电话,一边在脑子里思索,但是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市刑侦支队的电话紧接着跟了进来,通知她高斌因涉嫌故意杀人案,已正式刑拘,并且要求林凡立刻赶去市局刑侦支队,配合该案的调查!
    朱汉成的办公室里,高大志一脸铁青坐着吸烟,朱汉成坐在他的对面,提起水壶,替高大志斟了一杯茶,叹道:“老高啊,你先不要着急,事情还有待进一步查清,到底是不是高斌杀了人,必须要有证据才能定性。”高大志敲着桌子,说道:“怎么可能,我儿子绝不会杀人,他为什么要杀人,动机呢,动机在哪里?”朱汉成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才说嘛,让你不要着急,老关是富有经验的老同志,这个案子由他亲自主持侦破工作,我相信真相最终会水落石出的。”
    最近才发现JEWEL的歌,实在太好听了,有点欲罢不能!
    高大志盯着朱汉成,缓缓说道:“老朱啊,我高大志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不太给我长脸,三天两头的在外惹是生非,但是我这个做老子的,心里清楚得很,他没有杀人的胆,我可以肯定,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老朱,你必须要帮我,无论需要多少代价,我高大志都舍得。”朱汉成点点头,说道:“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当然会尽一臂之力,帮助高斌的,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肯定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老高,你是老党员,你要对我们的公安干警有信心,对高斌更要有信心。”
    这些场面上的官话套话,高大志听的多,讲的也不少,其中能有几成的含金量,高大志心知肚明,他看了看朱汉成,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和我儿子见面?”朱汉成抬头瞧了下墙上的挂钟,在高大志的腿上,轻轻拍了拍,笑道:“稍安勿躁,老关走完流程,就会让你们父子俩见面的。”
    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里,林凡坐在靠窗口的一张椅子上,张波和一干同事,留在案发现场继续取证,只有支队长关淼和周萍两个人,隔着一张长桌,与林凡对坐相望,关淼今年五十开外,头发已经白了一大半,刀削似的脸上,一双眼睛精光闪闪,他起身走到林凡的旁边,点了一根烟,屁股挨着桌沿,半倚半坐,呵呵笑道:“林小姐,你是咱们路州市的大名人,我也是慕名已久,咱们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配合案件的调查,你不用太紧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如果有些问题,你不愿意回答,或者感到难堪的话,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所说的一切,我们都会如实记录在案,如果有这个必要,将来会作为法庭上的证供,我的意思,你都听懂了吗?”
    林凡保持着微笑,点头说道:“听懂了,我会尽力配合的。”
    关淼笑道:“那好,我们现在开始。”他将一张照片,递到林凡的面前,问道:“这是今天上午,在你家发现的死者,你认识照片中的这个男人吗?”那日徐黎华找到林凡,虽然只是匆匆一面,林凡对他的印象却是颇深,很快便认了出来,先是微微一惊,然后略作思量,点头说道:“认识!”关淼追问道:“那你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他跟你们夫妻俩有什么样的关系?”林凡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就跟他见过一次面,说了几句话而已!”关淼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哪里见面的?”林凡直了直身子,想着说道:“就是前天礼拜六的中午,在双桥湿地公园的停车场!”
    第一百三十二章:无不能言迷雾重重

    林凡将那日徐黎华来寻自己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包括三十万的钱款和杜慎言的名字,并没有任何的保留,关淼听完,说道:“林小姐,这个杜慎言应该就是你的前夫吧,你和他还生了一个儿子,今年十周岁,目前在南埠中心小学读书,是这样的吗?”
    林凡说道:“是的。”
    关淼指着那张照片,说道:“林小姐,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照片里的男人,名叫徐黎华,现籍麋林,你的前夫杜慎言,好像也在麋林工作,你认为他们两个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林凡回答的非常干脆:“我不知道!”关淼问道:“你和你的前夫,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林凡说道:“好久了,应该有一年多了吧!”关淼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去探望过你们的儿子杜林?”林凡愣了一下,脸现惭色,说道:“没有,我已经半年没见过他了。”关淼观察着她的神色,笑道:“林小姐,你不要介意,我问这些,是想尽可能多的了解情况,以便尽快的破案。”林凡将头发掖到耳边,摇头说道:“没关系,我说过的,我会尽量配合你们的工作。”
    关淼离开桌沿,来回踱了两步,笑着问道:“你最近一次离开家,是在什么时候?”
    林凡说道:“礼拜六的晚上十一点多吧,快十二点了。”
    关淼一愣,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有两个晚上,没有在家过夜了?你去了哪里?”
    林凡坦然的说道:“礼拜六的夜里,我在上兴派出所住了一宿,昨天就去了琼影光华,而且很有可能,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都会住在那里。”她见关淼和周萍都是一脸不解,忙又笑道:“其实没什么,我正打算和高斌离婚,本来我们俩约在今天上午,去市民政局办手续的,没想到就出了这个案子。”关淼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道:“能不能仔细的说说,你这两晚的具体情况!”林凡一概如实相告,并且表示,上兴派出所的徐鹏和琼影光华的相关工作人员,都可以为自己作证。
    关淼抬了一下手,对周萍说道:“你叫张波立刻派人查实一下。”
    询问一直进行到下午一点多钟,才算结束,因为林凡具备足够的不在场证据,所以暂时排除嫌疑,等到林凡走后,关淼那个茶碗大小的烟缸,也掐满了烟头,周萍合起记录簿册,皱着眉头问道:“关队,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关淼又点了一根烟,一屁股坐到刚才林凡的位置上,屈起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说道:“根据我的直觉,大部分是可信的,至少她不应该是凶手!”周萍说道:“那她会不会知道凶手是谁?”关淼说道:“现在还很难说,不过,林凡作为一个社会名人,居然毫不隐晦的告诉我们,她和高斌的感情不和,两个人正在闹离婚,倒是说明了一个问题?”
    周萍问道:“什么问题?”
    关淼笑道:“这个女人十分聪明,她早就预料到,高斌必定会不顾一切,将她和杜慎言的事情,全都咬出来,所以根本没有企图隐瞒,另外,她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我们,高斌的死活,她已经不关心了。”
    周萍哂然笑道:“哎呀,这些名人明星,结婚离婚的,跟吃饭睡觉一样随便,本来我还蛮喜欢林凡的,觉得她不但漂亮,而且稳重,谁知道也这么乱七八糟,啧啧啧,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一个好鸟!”关淼似乎没听她说什么,兀自怔怔出神,周萍问道:“关队,那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个杜慎言呢?他可是有犯罪动机的。”关淼说道:“杜慎言现在麋林市,虽然说不能完全排除嫌疑,但是一个昼夜的时间,来回奔波几百公里,还要杀人藏尸,可能性实在太小。”周萍说道:“高斌能够雇佣徐黎华教训他,他难道就不能雇凶杀人?杀了徐黎华,把尸体藏到高斌的家里,不正好是一举两得?”
    关淼还是摇头,说道:“那按你这样的说法,林凡岂不是也有嫌疑和动机?就算雇凶杀人,咱们也要先找到凶手,凭空猜测是没有用的。”周萍耸了耸肩,说道:“我倒是觉得这个杜慎言的嫌疑最大。”关淼问道:“说说你的理由。”周萍说道:“首先,杜慎言和高斌两个人,一直是有矛盾的,去年夏天,杜慎言正是因为殴打高斌,才被局里双开,然后到了春节前,高斌又狭私报复,雇佣徐黎华重伤杜慎言,使得他们之间的仇怨,是越结越深,再有,杜慎言是林凡的前夫,当年林凡和杜慎言分手,接着嫁给了高斌,但是很显然,他们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恰好杜慎言也一直未娶,所以不能排除林凡产生了,与杜慎言破镜重圆的想法,为了脱离高斌的控制,杜慎言和林凡联起手来,导演一场杀人嫁祸的好戏,是完全有可能的。”
    关淼笑道:“那他们俩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高斌呢?”
    周萍说道:“这个我也想过,或许他们是觉得,直接杀了高斌,太容易暴露自己。”
    关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一会儿等张波他们回来,结合尸检和现场报告,我们开个会,分配一下具体任务,麋林是要安排人去一趟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朱汉成的亲自陪同下,高大志终于见到了高斌,短短几个小时,高斌已是精神恍惚,面如死灰,坐在接见室的凳子上,形容憔悴,与往日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完全判若两人,看见父亲来了,高斌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急急的抓住父亲的手,说道:“爸,我没有杀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人,爸,你一定要救我......”高大志心中一酸,说道:“小斌啊,爸爸当然相信你,你现在先要冷静,配合公安部门,把事情全都说清楚,这事我还没敢跟你妈说,我怕她知道了,心脏病又要复发!”高斌咬着牙齿,恨恨的说道:“爸,我知道是谁杀了那个人,一定是林凡和杜慎言这两个狗男女,一定是他们。”他转过脸来,对着朱汉成说道:“朱局长,你把我放了,把他们两个抓进来,我是被他们陷害的。”
    朱汉成有点尴尬,笑了笑,拍拍高大志的肩膀,说道:“老高啊,你们聊,我到门口抽支烟!”说着,他冲一边站着的两名警察点了下头,转身便出了门。
    高大志这会儿的心,比高斌还要乱,但毕竟他久经人事,能够尽力稳定情绪,想了想,安慰儿子道:“小斌啊,只要你真是无辜的,爸爸不管想什么办法,都会把你救出来,你不要慌,爸爸以前怎么跟你说的,越是遇到困难,就越要冷静面对,冷静才不会出错,你先在这里住几天,朱局长都关照过了,不会亏待你的。”
    此刻身陷囹圄的高斌,哪里还能冷静的下来,平时做做样子还成,真摊上了大事,早不知气度为何物了,他死死抓住父亲的手,泪流满面的说道:“爸,我不想呆在这儿,你跟朱局长说说,能不能先放我回家,我保证不会乱跑的,如果要我配合调查,我立刻就赶过来,好不好啊,爸!”高大志知道儿子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苦头,以至于说出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心中纵有不忍,也是无可奈何,他搓着儿子的手,叹道:“你就忍耐忍耐,给点时间爸爸,我要好好想一想!”
    “爸,爸......”高斌望着父亲走出门外,已是声嘶力竭的哭哑了嗓子。
    高大志从市局出来,坐着小车直接回了家,先去楼上看了看卧床的妻子,然后关照家里的保姆,一定要严密封锁高斌入狱的消息,保姆自是不敢不从,整整一个晚上,高大志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根据他目前所知,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梳理着头绪,摒除个人感情不说,他最后的分析,和关淼走到了一条路上,林凡和杜慎言虽有嫌疑,但可能性不大,就算他们是雇凶杀人嫁祸,抓不到凶手,一切都是免谈。
    “凶手,凶手......”高大志在书房里,就如一只没头的苍蝇,从窗口走到门口,再从门口走到窗口,他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看来想要救出儿子,指望公安局的那帮废物,是靠不住的,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孟彪的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里面一片嘈杂声响,孟彪似乎在和什么人打着招呼,片刻,稍稍安静了些,孟彪笑道:“高哥,我等你的电话,已经等好久了,这会儿终于想起兄弟我了?”高大志一愣,说道:“你等我的电话?你已经知道小斌出事了?”孟彪呵呵笑道:“我虽然不在路州,路州地面上就是死两只蚂蚁,都有人及时通知我的,高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已经派人下去查了,高哥,这件事我虽然不敢打包票,但是只要有一点儿蛛丝马迹,我就能帮你把人揪出来,我现在怀疑,这笔买卖是麋林金家人干的,你儿媳妇的前夫杜慎言,和金家人很有些交情,不过暂时没什么证据,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下个星期就回去路州,到时候咱们见了面再作商量!”
    “麋林金家的人?你是说金广和金晟?”高大志倒吸一口冷气,金家的名气,他当然是知道的,这两尊菩萨,他岂能够招惹得起,孟彪笑道:“我不是说了吗,只是怀疑,没有证据,你先什么都别管,把家务事处理好了再说。”高大志吭声说道:“那好吧,我明白了,孟兄,小斌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上了。”孟彪笑道:“高哥,我孟彪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当年要不是你拉兄弟一把,我哪儿会有今天,知恩图报,为人之本,你放心吧,只要我孟彪能有十分力气,就不会只使九分!”高大志连声致谢不已,挂断了电话,他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仰头望着墙上那副笔墨——戒急用忍,行稳致远!努力平息着心头的狂躁和不安,终于还是没能忍得住,“哐啷”一下,将桌上的茶杯,直摔到墙上。
    在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后,次日,高大志告了个假,让小车司机载着自己,径奔琼影光华会所而去,尽管有孟彪的提醒,他还是等不及了,他必须要找林凡先谈一谈,而林凡似乎也预知到他会来,早早的安排了一个单间,好整以暇的恭候他的大驾,林凡问高大志喝酒还是喝茶,高大志压着性子,说道:“随便!”林凡轻轻一笑,让人上了一壶云南普洱,然后替他和自己都斟了一杯,笑道:“高局长,我有封辞职信,正好要交给你。”
    “辞职?”高大志冷眼瞧着她,问道:“为什么要辞职?你不想做节目主持了?”
    林凡说道:“我和高斌已经算是离婚了,电视台是你的地盘,哪里还有我的位置?所以我还是识相一点,省的你老不好意思下逐客令!”高大志摆弄着茶杯,笑道:“怎么你们就算离婚了?林凡,你这话我有点听不懂?”林凡说道:“高斌没跟你说吗?我和他已经商量好了,要不是除了这件事,这会儿手续都办完了。”高大志大笑不止,说道:“林凡,你已经离过一次婚,居然这么不知廉耻,还要再离第二次,你是不是又勾搭上了哪个男人?”
    林凡微微笑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再和高斌在一起了。”
    高大志目光一寒,说道:“你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吗?小斌现在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不想着怎样帮他度过难关,却在这儿跟我谈离婚、辞职?你还有没有良心?林凡,我高大志能够捧红你,也能够踩扁你,我可以一夜之间,让全路州乃至全溯江的人都知道,你林凡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就是个娼妇,婊子,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
    林凡看着高大志,陡然“扑哧”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说道:“局长大人,你和你那个宝贝儿子,除了这种手段外,不能拿出点新鲜玩意吗?不错,我是下贱,高斌那儿还藏有我的裸照和录像,你大概也看过吧,尽管公开出去呀,我已经不在乎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交换条件虎毒护子

    “你......”高大志被她噎得哑口无言,他一仰脖子,把那杯茶水喝了个干净,忽的长叹一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道:“林凡啊,再怎么说,你和小斌结婚也有几年了,小斌或许做过不少错事,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当初既然肯嫁给他,我不相信,你对他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没有!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林凡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失笑道:“你不觉得我和高斌谈感情,十分的可笑吗?别说在高斌的心里,就只有他自己,包括你在内,他对任何人都不会有真心的,就算他有,我也不领这份情,不过,我还是必须得承认,当初虽然是高斌胁迫与我,但是后来我也有了一点点的虚荣心,金钱这个东西,是能腐蚀人的灵魂的,我当时就在想,反正已经这样了,跟他多上一次床,少上一次床,也没多大的区别,有好处不捞白不捞,只盼着跟他鬼混的时候,能够尽量瞒着老公和孩子,这样说吧,我和他其实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谈感情?呵呵,我们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高大志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把这场交易,继续维持下去呢?你要知道,你已经回不去当初了。”林凡从包里取出香烟,自顾自的点了一根,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就没想过要回去当初,自己酿的苦果,再难吃也得吞下去,我是这样,你和高斌同样是这样,高局长,你今天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吗?那我劝你不要白费口舌了,婚我是一定要离,电视台我也不会再回去了,我一直认为,你比你的儿子要聪明些,有些话不需要我说的太直白吧,咱们是犯而不校,还是一拍两散,我都悉听尊便!”
    高大志也点了一根中华烟,看着烟丝慢慢燃成花白的灰烬,说道:“在我的印象中间,你好像从来不吸烟的?”林凡翘着兰花指,优雅的又吸了一口,搓着额头,笑道:“我也是刚学会的,凡事都有第一次,人一旦想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高大志连连点着头,起身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庭院深深,说道:“那好吧,强扭的瓜儿不甜,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好过分勉强了,其实你不用离开电视台,无论你和高斌做不做夫妻,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虽然不是什么高风亮节,但也不至于因私废公,你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主要还是因为你自身的素质和努力。”
    林凡笑道:“谢谢局长大人的夸奖!”
    高大志自然听出她话里揶揄的味道,淡淡一笑,说道:“不过,林凡,你也别跟我装模作样,一个人除非她死了,否则只要活在世上一天,她都不可能没有顾虑,我知道你的命门在哪里,也知道怎么样对付你,只是我还不想那么做,毕竟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说两家话,我可以同意你和高斌离婚,也可以让你继续担当电视台的主持人,甚至还可以再另外送你一笔不菲的安家费,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凡略有不安的问道:“什么条件?”
    高大志说道:“告诉我谁是真正的凶手?”
    “真正的凶手?”林凡哑然失笑,说道:“你是说那个杀了徐黎华的凶手吗?高局长,你没有犯糊涂吧?我怎么会知道凶手是谁?难道你认为我是幕后的主谋?哎呀,你也太能异想天开了,别说我确实一无所知,就算知道,我能告诉你吗?”
    高大志倏忽转身,说道:“林凡,你的确很聪明,但是不要以为我就是笨蛋,小斌请那个徐黎华,出手教训你的前夫杜慎言,你们俩就不怀恨在心?是的,你和杜慎言都有足够不在场证据,但是并不妨碍你们雇凶杀人,然后嫁祸给小斌,除了你们俩,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性,能够把你和杜慎言,以及徐黎华和小斌,全都串联起来!”
    林凡怔怔的望着高大志,她不得不承认,高大志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有道理,不代表就是事实,她叹了口气,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真不知道谁是凶手,再说你这个分析,是基于否定高斌杀人为前提的推论,万一就是他杀人灭口呢?”
    “不可能。”高大志再次激动起来:“你说他杀人灭口,灭的什么口?”
    林凡哂然笑道:“我怎么知道他灭的什么口,你是猜,我也是猜,他和那个徐黎华到底还有什么瓜葛,咱俩谁也不知道,你就能保证,高斌对你说的全是实话?”高大志坐回到椅子上,一脸的横肉不住的抽搐着,冷笑道:“林凡,我不想再跟你多废话,你和杜慎言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只要能证明小斌无罪,别的我一概不究,否则,你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你可以不在乎杜慎言吗?”
    林凡一愣,旋即失笑道:“怎么,你也想学你的宝贝儿子,再找人教训他一次?”
    高大志面目越发的狰狞,说道:“就算你连杜慎言都不在乎,那杜林呢?”
    林凡的脸上瞬间变了颜色,怒骂道:“高大志,你无耻。”
    高大志嘿嘿的冷笑,叹道:“使劲骂吧,你多骂两声,我洗耳恭听,不过等你骂完了,我希望你仔细的想一想,你有儿子,我也有儿子,将心比心,你应该知道,为了儿子,做父母的,可是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的。”
    林凡急道:“你这明明就是强人所难,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凶手?”
    高大志扳回了主动,顿时恢复了平静,笑道:“那我可管不着,你要是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那就去问问杜慎言,他或许能够知道。”他提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杯水,然后呷了一口,又笑:“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也是被你们逼出来的,林凡,我最后跟你说一句,要是小斌这次脱不了身,我要你们一家三口,统统的陪葬!”
    相比派出所工作的繁琐,分局经侦科也一点都不轻松,黄永泰上了一天班,回到家就趴在了沙发上,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弹,刘沁走过来,坐到他的身边,笑道:“你不至于吧,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也能吹成这样?”黄永泰闭着眼睛,懒懒的说道:“心累,眼睛累,脑子里更累,优士公司的亏空案,已经查了快个把月了,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
    刘沁替他捏了捏后颈,笑道:“谁让你那么拼命的,查得出来就查,查不出来就搁着呗,谁规定一定就能查出来的,说不定人家没问题呢?”黄永泰扭了扭脖子,说道:“如果他们没问题,我就把我这双眼睛抠出来,我敢肯定,优士公司不但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咦,刘沁,这不像你的口吻啊......哎呀......再稍微轻一点......嗯嗯......舒坦......你以前不是一直说,在其位,谋其政,咱们共产党员,就应该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嘛,怎么今天突然改口了?”
    刘沁笑道:“我什么时候让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我是说在其位,谋其政,食其禄,忠其事,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踏踏实实的,为老百姓办两件实在事,没让你不要命的硬着头皮蛮干,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有时候顺其自然,问题说不定反而迎刃而解!”
    黄永泰翻过身,瞧着妻子,啧嘴笑道:“啧啧,老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是跟别人一样,就是这么的富有哲理,听的人云里雾里的,我看你别在工商联干了,回家来做个职业哲学家,一定比呆在单位强,你说怎么样?”刘沁呵呵一笑,说道:“你是要我回家做职业保姆吧,想得美,行了,别啰嗦了,快点去吃饭,吃完了我好收拾!”
    黄永泰刚端着饭碗坐下来,一边看着央视新闻,一边和妻子闲唠,门铃就响了,刘沁跑过去开门,黄永泰以为是邻居串门,扒拉着碗里的饭并不起身,忽听刘沁叫道:“林凡,你这会儿......怎么来了?”他才猛然一惊,急忙放下手里的碗,便见到林凡满面愁容,跟着刘沁走了进来,自从林凡和杜慎言离婚之后,今天她还是第一次主动登门,黄永泰和妻子对视了一下,立刻让座泡茶,不管怎么说,来者都是客,而且他们夫妻俩,都能隐约感到,林凡的突然拜访,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林凡默坐良久,还未曾开口,已是泪眼涟涟,她是真的慌了神,高大志赤裸裸的威胁,一下子就抓住了,她最要命的那根软肋,作为一位母亲,又以她对高氏父子的了解,她深深的相信,高大志绝非危言耸听,她可以漠视自己,甚至也可以不替杜慎言考虑,但是杜林的安危,却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林凡不敢直接与杜慎言取得联系,更不敢将这个消息,告知杜家的其他人,她只有来向黄永泰请求援助。
    听完林凡的叙述,黄永泰的眉头,顿时拧到了一起,他最近一直忙于手头的事务,虽然也听说,市里出了一件命案,但因不在他的工作范畴内,所以没有太过关心,更想不到这件命案,居然牵扯到了高氏父子和林凡,刘沁望着丈夫点了根香烟,在屋里踱来踱去,脸色越来越阴沉,始终不说一句话,刚要开口相询,刘明山和郑红娟听见了声音,从楼上走了下来,二人抬眼一瞧,见林凡坐在那里,不由得也是一愣,林凡实在是挤不出笑容,抹了抹眼泪,哽咽着打了声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
    在得知林凡所面临的困境后,刘明山拍案而起,怒道:“这个高大志是不是疯了?他想做什么?我就不信了,朗朗乾坤,上有苍天,下有王法,他就敢对一个孩子下手?”郑红娟对她这个干孙子,也是极在意的,气得说话都发了颤:“老刘啊,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高大志彻头彻尾就是个神经病,你赶紧得想想办法,不行咱们就去公安局报案,告他讹诈恐吓,蓄意伤害,还有......还有图谋杀人......”
    黄永泰摇头说道:“咱们没有证据,高大志一句莫须有,就能推脱掉了。”
    林凡兀自垂泪道:“可惜我当时没有录音,要不然倒是可以报案的。”
    刘沁在旁安慰她道:“没关系,咱们这么多人,总会想到办法的。”
    @yehaixinba 2017-09-30 15:08:43
    @红茶加糖不加奶 2017-09-22 20:37:40
    最近才发现JEWEL的歌,实在太好听了,有点欲罢不能!<br>    -----------------------------<br>    现在编辑大白天都在睡觉啊,更新好晚
    -----------------------------
    呵呵,理解,理解,难得的假期,加班狗都不容易!
    @yehaixinba 2017-09-30 15:08:43
    @红茶加糖不加奶 2017-09-22 20:37:40
    最近才发现JEWEL的歌,实在太好听了,有点欲罢不能!<br>    -----------------------------<br>    现在编辑大白天都在睡觉啊,更新好晚
    -----------------------------
    @红茶加糖不加奶 2017-09-30 16:37:18
    呵呵,理解,理解,难得的假期,加班狗都不容易!
    -----------------------------
    我也是要加班,没办法,还想着过节期间赶赶进度的,看来没指望了。
    @章望溪 2017-09-30 09:00:01
    长假在即,祝福心情美丽,阳光明媚!
    -----------------------------
    大师有礼!
    杜慎言节前受伤住院一事,黄永泰今日从林凡口中得知,自是颇为意外,想不到杜慎言居然瞒得这么紧,连他这个至好的兄弟,也是一点口风也不漏,不过,就目前掌握的情况,如果设身处地的,站在高大志的角度上,恐怕他也会顺着高大志的思路,去考虑问题。
    黄永泰问道:“林凡,慎言最近在麋林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林凡茫然的摇摇头,说道:“他的情况,我一点都不知道。”
    刘沁看了一眼丈夫,问道:“永泰,你是在怀疑慎言吗?”
    黄永泰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是怀疑他,不过就事论事,如果高斌不是凶手,那么慎言就有一定的嫌疑。”郑红娟说道:“你没搞错吧,你在帮着谁说话呢?”刘沁冲母亲摆了摆手,说道:“永泰,要不你先打个电话给慎行,说不定他知道慎言的近况。”黄永泰说道:“电话里说不清,我明天单独找杜慎行谈谈,不行的话,我要亲自去趟麋林,我们必须要做到心中有底,才能想出对付高大志的办法。”
    林凡抬头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黄永泰说道:“林凡,你就别去了,你去了麋林只会更加坏事,还是耐心在家等消息,不管怎么说,现在这案子还在侦破当中,高大志暂时不会乱来的。”众人全都陷入了沉默,良久,刘明山叹了口气,说道:“嗯,那就这样办吧,我明天也去柏楠那儿走走,跟他商量商量,多个人能多个主意。”郑红娟连声说道:“对对对,柏楠大哥和张子远是故旧,高大志一直走的,就是张子远的那条路子,他说不定能帮上咱们的忙!”
    第一百三十四章:意外来客纷沓而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刘沁瞧着林凡,用手抚着她的背,问道:“你下定决心和高斌离婚了?”林凡虽然泪眼朦胧,眼神却是无比坚定,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糊涂的太久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糊涂下去了。”
    刘沁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和永泰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那你现在离了高家,就住在那个什么琼影光华吗?”林凡叹道:“除了那里,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说着,她忽然记起一件事来,从包里取出辛蓝的剧本,递到刘沁的手里,说道:“嫂子,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剧本,她想让你帮着写首电影主题歌。”“主题歌?”刘沁莞尔,她随手翻着剧本:“你朋友谁啊?”林凡说道:“辛蓝!”刘沁抬起头稍稍一想,倒也不谦虚,笑道:“是吗,辛蓝是你的朋友?那行,既然大明星瞧得起,那我就勉为其难一回吧,不过,写得不满意可不要怪我哦!”林凡笑道:“那哪儿能啊。”她的笑容稍纵即逝,复又叹道:“嫂子,我眼下这种样子,其实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什么都不抱怨,我只担心杜林。”
    刘沁拉过她的手来,拍了几拍,表示理解,笑道:“放心吧,天塌不下来的。”
    见时候不早了,林凡起身告辞,黄永泰夫妇将她送出门外,目送着她开车离去,刘沁敛去了笑容,扭头望着黄永泰,问道:“永泰,你真的怀疑慎言?”黄永泰说道:“我怀不怀疑不重要,重要的是慎言千万不能做傻事。”刘沁摇头说道:“应该不会是慎言。”黄永泰搂过妻子,亲了亲她的额头,笑道:“你就这么肯定?”刘沁说道:“慎言这个人,或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小事上容易犯糊涂,但是做人的底线,他从来就没有失守过,我相信这次一样不会例外。”黄永泰呵呵笑道:“想不到你这个做嫂子的,对他这么有信心,慎言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但愿是我想的太多了,不管怎么样,我也该去一趟麋林了。”
    三月十二日的上午,黄永泰请了两天的假期,先去久保公司找到杜慎行,将林凡昨天见他所说的事情,复述给杜慎行听了一遍,园博会开幕式那日,杜慎行是在场的,高斌涉嫌杀人被捕,他也已经听说了,本来还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却想不到涉及面居然这么广,麻烦居然这么多,连杜林都给卷进去了。
    接着,黄永泰向杜慎行打听杜慎言的近况,其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杜慎行全都据实而告,说道:“黄哥,我大哥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掉个树叶都怕砸了脑袋,你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雇凶杀人啊,他受伤住院没有告诉你们,主要是不想让你们替他担心,哎,我大哥也真是冤,都已经躲去麋林了,还要受那个女人的牵连。”黄永泰说道:“慎言还都是小事,只要他是清白的,总归能说清楚,问题是杜林怎么办,高大志现在就认定了慎言和林凡,非要他们俩交出凶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总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杜林一步不离吧。”杜慎行咬牙切齿的骂道:“王八蛋。”却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又问:“黄哥,那你今天就去麋林?”黄永泰点头说道:“我请了两天假,马上就走。”杜慎行沉吟了一下,起身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麋林。”
    就在此时此刻,杜慎言正蹬着三轮,往两户人家运送冰箱,累得满头大汗,刚从一户人家出来,就接到了殷南珊的电话,要他即刻赶去公司一趟,杜慎言问是什么事?殷南珊却只说是要紧的事,他来了自然便知,杜慎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殷南珊说话做事,从来不喜欢遮遮掩掩、拖泥带水,今天这是怎么了?因为陈进步请了十天的长假,带着妻子吕蕴彤去欧洲嗨皮,所以营业部的工维人员,暂时就剩下了他一个人,虽然太重的活儿,有李劲涛的工维队,帮着突击完成,但他还是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情人节表白被拒,杜慎言在夏姌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心情一落千丈,好在他并非初识情滋味,而且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郁郁寡欢了几日,也就算是过去了,自此倒反而快刀斩乱麻,了去不少的烦恼,一心扑在营业部的工作上,两天之前,刚陪着金安生和两家企业的负责人,进行了一轮接洽,按照金安生的预估,这两笔单子应该又是十拿九稳了。
    既然殷南珊这么说了,杜慎言无奈,也只好留着另一台冰箱明天再送,回到营业部换了件外套,然后搭着公交来到大庆路,已是接近中午时分,他几个箭步跨上二楼,敲响了殷南珊办公室的门,“请进!”殷南珊低头写着东西,见他进来,指了指沙发:“坐吧,要喝茶自己倒。”时至今日,杜慎言到了这里,已然全无拘束,笑嘻嘻的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掉了一大半,抹着嘴笑道:“殷总,找我来到底啥事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殷南珊头也不抬,继续写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杜慎言怔住了,问道:“你也不知道?不是你叫我过来的吗?”
    殷南珊停住了笔,略略一想,抬起头说道:“一早我就接到电话,路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打来的,说他们要来人,找你了解些情况,所以我才叫你过来。”她看了看手表,又把头埋了下去,说道:“你再等等吧,他们说中午差不多就该到了。”杜慎言心头一凛,顿生一丝不详的预感,皱眉问道:“路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他们找我做什么?殷总,他们电话里没说是什么事吗?”殷南珊摇摇头,说道:“没说,你别紧张,只是了解情况。”生平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杜慎言紧张倒是不紧张,只在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的念头,可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不一会儿,殷南珊放下手里的笔,揉了揉眉心,见他坐在沙发上,兀自苦思冥想,不由得失笑道:“你肚子饿不饿,咱们先去吃饭吧。”
    杜慎言咧嘴一笑,摸着肚子,说道:“还真是饿了,早上就喝了碗稀饭!”
    直到下午一点出头,杜慎言才迎来了,来自路州的两位特殊客人——张波和周萍,他们之前曾经见过一次面,所以并不用相互介绍,因为出于保密的需要,殷南珊特意将自己的办公室,留给了他们三人,然后叫上韩慨,下去营业部视察工作。
    殷南珊一走,杜慎言俨然成了半个主人,他先招呼张波和周萍坐下,又替他们分别泡了一杯茶,张波对杜慎言的印象不算差,便笑道:“老杜,别忙乎了,怎么样,现在在麋林过得还好吧?”杜慎言笑道:“马马虎虎,还算是稳定吧!”张波笑道:“工作忙不忙,平时经常回路州吗?”杜慎言笑道:“路上来回就得一天半,哪儿有这么多的时间!”他掏出红塔山,递了一根给张波。
    见他二人吞云吐雾起来,周萍用手扇了扇,咳嗽了一声,说道:“杜慎言,我们今天来,是有几件事,想要向你了解一下情况。”杜慎言说道:“嗯,殷总跟我说过了,不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情况?”周萍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徐黎华的人吗?”杜慎言闻言一惊,夹着香烟的手,悬在半空停住了,周萍瞧着他,又瞧了瞧张波,说道:“看来你是认识喽!”
    杜慎言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算不算认识,也不肯定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我只跟他见过一面。”周萍摸出一张照片,放到他的面前,问道:“是这个人吗?”杜慎言失笑道:“对不起......”他话说了一半,已是呆住了,惊道:“这人......他......死了吗?”
    徐黎华的名字,杜慎言还是从金安生那里得知的,煤球厂的那晚,徐黎华等人自始至终蒙着面,所以杜慎言根本就不知道,他们长得什么样子,照片里的男人,瞪着一双死鱼眼,已是毫无生气,显然是死于非命,杜慎言顿时明白了过来,张波和周萍风尘仆仆赶来麋林,原来是为了这一桩人命案。
    周萍问道:“你最近没看电视新闻吗?”
    杜慎言说道:“没看,我宿舍没有电视机,他是怎么死的?”
    周萍没有回答,又问:“你应该还认识高斌吧?”
    杜慎言更是一惊,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能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张波觉得周萍的问话有些过急了,接口说道:“嗯,是这样的,这个星期一,也就是前天上午,我们在高斌的家中,发现了徐黎华的尸体,你现在看到的这张照片,就是案发现场拍摄的,根据我们的调查以及高斌本人的口供,我们得知,死者徐黎华在去年的十二月底,曾经接受过高斌的委托,将你打成重伤,并且住进了医院,关于这一点,我们从麋林市公安局的同事那里,也调出了相关卷宗予以了证实,另外,高斌与你之间的矛盾,可能源于他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前妻林凡......”
    杜慎言抬手打断了他,说道:“等等,等等,你是说星期一的上午,徐黎华死在了高斌的家里?”张波点点头,杜慎言又道:“然后你们就怀疑到我?认为是我杀了徐黎华,再嫁祸给高斌?”张波笑道:“老杜,你不要激动,你也做过警察,应该知道在案件正式破获之前,我们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以事实为根据,以......”杜慎言再次打断了他,掐了手里的烟头,想着说道:“张警官,周警官,这样说吧,我不认为,我和高斌存在什么矛盾,我和林凡已经离婚四年了,他们夫妻俩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更不想介入,包括去年我被局里开除的那件事,事实上我就是自卫,充其量是自卫过当,这个你们都应该知道,高斌找人报复我,那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他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张照片,说道:“至于这个徐黎华,不瞒你们说,要不是你们今天给我看这张照片,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周萍奇道:“咦,你刚才不是说,你们见过一面的吗?”
    杜慎言说道:“不错,我们是见过面,但是当时他们几个人,都把用布脸遮住了,又是在夜里,黑咕隆咚的,我哪儿瞧得清楚。”周萍“哦”了一声,张波笑了笑,说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叫徐黎华呢?”杜慎言说道:“我听别人说的。”张波追问道:“听谁说的?”杜慎言说道:“一个朋友!”张波又问:“什么朋友,能告诉我们吗?”
    杜慎言有点招架不住了,金安生为他出头摆平此事,不可谓不讲义气,甚至还搭进去一个金安延,这份人情,他至今都不知该如何偿还,现在徐黎华死了,会不会和金安生有什么关联?杜慎言不能十分肯定,但是转念一想,杀人是重案,公安局一定会想方设法,一查到底,他和金安生的关系,瞒是瞒不住的,若是刻意不说,反而会招来更大的嫌疑,而且金安生已经让牛步轩带话给徐黎华,表示双方可以和解,根本就没有杀人的必要。
    杜慎言面色颇为凝重,叹着气将整件事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当然,关于金安延持枪的细节,就有意无意的省略了,最后说道:“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全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其实杜慎言所说的这些,大部分的情况,张波和周萍都已经从高斌口中得知了,高斌为了洗脱自己的杀人嫌疑,早已交代的一清二楚,除了他委托徐黎华杀人一节外,不敢有丝毫的保留,包括和徐黎华一起逃来路州的牛步轩等四人,也纳入了警方的控制范围之内。
    周萍将杜慎言所说的话,一一如实记录在案,张波笑道:“行,老杜,我个人相信你,说的都是实情,但是还要经过核实,你能不能给我这位金先生的电话。”杜慎言翻出手机,将金安生的电话报给了张波,陡的冷笑道:“其实我觉得你们犯不着这么奔波劳累,事实胜于雄辩,尸体在高斌家发现的,他不是凶手,谁还能是凶手。”
    周萍想着笑了,说道:“林凡要和高斌离婚,这事你知道吗?”
    杜慎言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便隐去了,说道:“哦,是吗,我不知道。”
    @章望溪 2017-10-03 22:45:48
    月华如霜,浸入你的心房;微风送爽,吹去你的忧伤;星光拂窗,照亮你的方向;白云流芳,祝福送你身旁。中秋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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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第一百三十五章:详盘索惊闻恶人语

    周萍瞧着杜慎言的神情,喝了一口茶,笑道:“杜慎言,能跟我们聊聊,你和你前妻的事情吗?”杜慎言问道:“这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吗?”周萍笑道:“随便聊聊呗,我们也和林凡谈过,看得出来,她这几年过得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好。”杜慎言叹道:“不是我不想和你们聊,是我实在不知道聊什么,如今她有她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和她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当初我们俩结婚,压根儿就是一场错误,不过,现在总算是纠正过来了,所以我们之间真没什么好说的,我都快半年多没有见到她了。”
    周萍说道:“你和林凡离婚,就是因为高斌吗?”
    杜慎言苦笑道:“算是吧,不过我后来想想,其实就算没有高斌,或许也会有其他人,或者其他原因,我和林凡之间的问题,还在我们自己本身。”周萍若有所思,又问:“这么说的话,你们婚内的感情原本就不好?”杜慎言摇头笑道:“那倒不是,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至少我觉得很好,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应该说,我一直并不了解林凡,我不知道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我从来都只是一厢情愿,以为......”说到这儿,他忽然止住了,笑着摆了摆手,想了一会儿,又道:“不说了,再说就没意思了。”
    周萍说道:“你们离婚以后,林凡会定期回去探望孩子吗?”
    杜慎言说道:“刚开始是一周一次,后来一个月一次,再后来......反正频率是越来越低,不过这倒不怪林凡,主要是孩子渐渐大了,他有点......”他皱了皱眉头:“周警官,你问这些东西有用吗?”周萍笑道:“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有用没用呢?”杜慎言说道:“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周萍说道:“很久以前,并不代表没有价值,当然,你要是不方便回答,我们也不会勉强。”杜慎言踌躇着说道:“倒没什么不方便......那好吧,你们从路州来一趟也不容易,尽管问吧,我尽量答复!”
    周萍继续问道:“你最近和林凡通过话吗?”
    杜慎言摇头,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已经半年多没有见过她了。”
    周萍又问:“那她有没有通过朋友或者别的什么人,跟你取得过联系?”
    杜慎言犹豫了一下,说道:“去年她给了杜林十万元,是通过我弟弟带回来的。”
    周萍问道:“十万元?去年的什么时候?她为什么给孩子钱?”
    杜慎言想着说道:“应该是去年的九月初吧,她......不是,周警官,林凡是杜林的母亲,妈妈给自己儿子钱,这还要问为什么吗?”周萍笑了笑,看了一眼,在旁默然吸烟的张波,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十万元不是一个小数字,我只是想知道,她怎么会突然给孩子,这么大一笔费用的?”杜慎言说道:“那你应该问她去,我怎么会知道?”周萍咬着手里的碳素笔,说道:“去年的九月初,那个时候,你应该刚被派出所开除,正准备到麋林来工作的,是吧?”杜慎言加重了语气,说道:“是的!”周萍说道:“林凡不会不知道你的情况,我能不能这样假设,她的这笔钱,其实不是给孩子的,而是给你的呢?”
    周萍的分析,直击杜慎言的要害,他脸色一沉,说道:“你怎么假设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没有拿过她的钱,我杜慎言虽然穷,但还不至于要一个女人的施舍。”周萍说道:“也不一定就是施舍吧,杜慎言,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基于常理判断,妈妈给儿子生活费用,当然是无可厚非,不过一次就给十万块,显然太多了,那她以前有没有,一次给过这么多呢?”杜慎言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周萍笑道:“那就更不对了,你们俩已经离婚四年了,在这四年里头,她早不给十万块,晚不给十万块,偏偏在你和高斌打架之后,她拿出十万块给孩子,而你又说你们之间没有联系,这其中的逻辑,好像说不通啊?”
    杜慎言耐住性子答道:“周警官,我只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至于逻辑上说不说得通,你们自己考虑。”周萍陡然问道:“你真不知道林凡要和高斌离婚的事?”杜慎言摇了摇头,忽然醒悟过来,双目紧盯周萍,说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周萍避开他的目光,笑道:“没什么,我就是感到奇怪,为什么去年你被派出所开除,林凡就拿出大笔的钱送给孩子,而现在林凡一提离婚,徐黎华就死在了高家,所有这些事情凑到一起,是不是太巧合了点?”
    杜慎言实在压抑不住了,忿忿的说道:“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那我昨天夜里做了个梦,被两条狗追着屁股后头咬,今天你们就来了,是不是也要问个为什么?”
    “杜慎言,你怎么骂人?”周萍柳眉一竖,怒道:“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
    杜慎言哂然一笑,说道:“你们执行公务,我还要干活挣钱呢,为了你们的公务,我浪费一天的时间,耽误下来的工作,你们帮我干呐?”周萍的脾气一向火爆,蹭的站起身来,指着杜慎言,说道:“杜慎言,你这是什么态度,配合公安人员的案件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杜慎言毫不客气的说道:“我没有配合你们吗?是你在这儿含沙射影,空穴来风,你不就是想说,我和林凡暗通款曲,合谋陷害高斌吗?”周萍怒道:“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你的臆断!”杜慎言说道:“你就是那个意思,谁还能听不出来?周警官,虽然我以前只是个小民警,不如你们刑侦支队那么专业,但是换作我是你的话,根本就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我杜慎言不是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我在麋林上班,还能跑到路州去杀人?这么简单的道理,用屁股都能想明白的,亏你还是刑警。”他不屑的神情溢于言表。
    周萍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冷笑着说道:“你就不能雇凶杀人吗?”
    杜慎言哈哈大笑,将上衣的两个口袋,翻了个底朝天,讥讽道:“周警官,你还真是瞧得起我,现在买一条人命要多少钱?市价我虽然不太熟,不过怎么也得几十万吧,我如果有这些钱雇凶杀人,用得着放着儿子在家不管,跑到麋林来风吹日晒,冒雨顶雪,就为了一个月两三千块的工资?”周萍顿时语塞,想了一下,反驳道:“所以我才怀疑你和林凡串通,你或许没有多少钱,但是林凡应该有啊?”
    杜慎言说道:“周警官,你肯承认了?你刚才不是说,这是我的臆想吗?”
    “我......”周萍终于被问了个哑口无言,张波瞧着他们唇枪舌剑半天,不由得“扑哧”一声,咯咯的笑了起来,周萍怒道:“你笑个什么......”话音未落,“笃笃笃”忽然门外有人敲了三声,杜慎言走过去将门打开,顿时便愣住了,只见黄永泰和杜慎行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黄永泰冲着张波和周萍一伸手,笑道:“哈哈哈,小张,小周,我一猜就是你们两位关队的高足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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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23 12:17:02  更:2021-09-23 12: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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