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文学] 三峡人家之《岔道》[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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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三峡人家之《岔道》[第6页]

作者:墨斗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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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与火花 510楼 2013-07-26 17:20:55
    其次就是我妈不再闷在心里，骂王木匠不是东西。
    ——————————————————————
    传销走火入魔了，人人不走正道，只想发财呀……
    为什么骂王木匠呢……？
    -----------------------------
    因为我妈的柜台是王木匠做的，偷工减料了，我妈就骂他。正是因为柜台做得不好，我妈很少把钱放在里面，所以满石撬柜台偷钱，就偷得不多。正是这样，我妈就不再骂王木匠不是东西了。
    谢谢雪花兄的支持。

谢谢大家顶贴，接着来。

    王木匠进到病房的时候，我爹刚拔了吊针，上完厕所才坐到病床上，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盯着屋顶看。天花板上残存着一个蛛网，纵横交错间，残存着几具小飞虫的干尸。我爹盯着蛛网正发呆，王木匠一脚踏进来，大声跟我爹打招呼。
    我爹住院好久，难得见到熟人来看他。一见是王木匠，倒是很意外：”哎呀是老王啊，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我妈忙着倒茶：“王大哥，你怎么这客气呢，能来看看老满就够意思了，哪还用提东西来呢！”
    王木匠知道我妈误会了，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一放，不好意思的说：“这是给远贵买的零食。”
    又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别人，一招手，三人聚在一起。王木匠小声说：“我空着手来，不光是为了看老满，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老满你听了，保证病好一大半！”
    然后就说起雾轻的事。说这丫头现在多大了，为人处事怎么样，长相如何。隐去了雾轻和周大壮的事，当然我们不清楚这丫头的过往。只说雾轻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现在还没主，家里人想给她找个踏实本分的人。一口气说了半个小时，说得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就好像这雾轻，是老天爷给我指派的媳妇儿。我爹我妈这才知道，王木匠不光是棺材打得好，其实口才很不错。
    最后王木匠喝口茶，总结道：“当年，你们帮大山也费了不少的心。我心里有数。今天有这样的好机会，你说我能不来给你们讲讲吗？”
    又说：“都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要是这事成了，满斗还得喊我一声姨爹呢！”
    再次强调：“我们可都是养儿子的人，现在时代变了，女娃娃金贵着呢！你们可要抓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爹从床上蹦起来，冲我妈说：“马上给我办出院手续！我好啦！”
    我妈也高兴。高兴之余又有些后悔，早知道王木匠这么热心肠，当年不该要他的那些东西。不过还是我妈心细：“王大哥，满斗卖的鱼还不错，回去捎两条。”
    王木匠要推辞。我妈已经出了门：“都不是外人，就别客套，我这就去拿。”

    王木匠受我爹我妈的委托，先去雾轻家打听情况。这也是探探老吕一家人的口风，总不至于唐突的带着我上去求婚吧。见着雾轻，被这意思一说，雾轻脸一红，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跑到邻居家玩去了。雾轻脸红，倒不是说她喜欢我，而是她明白，我的出现，只能是个挡箭牌。迟早是要出局的。我虽然不那么好，但也不那么坏。想着要和我演戏，出于对我的同情，她红了一下脸，老吕有些着急，不过现在的老吕很有耐心，自己没吭声，只是看了堂客老江一眼。
    老江就给姐夫王木匠解释，给雾轻找婆家，目前来看，只是权宜之计。现在需要的，是让周大壮知道，雾轻也是香饽饽，不是没人追雾轻。有鉴于此，这个男孩子不能太差，也不能太好。既要扛得住周大壮，充当打手；也要服从老吕，能做奴仆。总之，老吕一家，要能尽可能的占据主动。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在目前这个过渡阶段，只是一个候补委员。有其名无其实。
    老江说：“满斗这孩子，听雾轻讲起过，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枫香坪那个响马窝子，还不如我们鸡公岭。”
    又说“我们村东头老王家的姑娘，长得也就那样，人家不照样嫁给有钱？，一家人跟着沾光，气派得很。我们雾轻要是嫁得差了，还不得一辈子受罪？”
    叹口气：“我这个当妈的，多不容易啊！”
    王木匠心里就骂老吕两口子不地道。还好他早就猜到了姨姥的心思。这要真是诚心诚意的帮人做媒，那还不惹出麻烦？就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满斗这小东西，够野！可以牵制一下姓周的。”
    弹弹烟灰：“这娃仗义，仗义的人就好糊弄。只要你们把表面工作做好就行。”
    吐口烟说：“其实我这个媒人，是不敢当的。”

    老吕以为王木匠生气了，刚要解释，王木匠又说：“不光是我不当媒人，你们也不要干预雾轻的事。如果雾轻愿意和满斗交往，就让他俩自由恋爱。以后就是谈不成，也和我们没有丁点关系。”
    老吕老江这才明白过来，齐声说好。老吕以前一直瞧不起这个姨姥，今天见木匠这样安排，心里十分佩服，暗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们镇的习俗，男女双方谈朋友，如果有媒人参与，无论其中有一方反悔，是要给对方补偿的。这种事，一般都是女方反悔的多。双方家长交往的时候，都会用记账本，记下所涉事宜，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没有请媒人，男女双方自由恋爱，那就没有这么多的顾忌。

    一听说雾轻没有回绝我俩的事，我倒是吃惊不小。家里人开始给我讲这事，我就觉得不靠谱。这个瘦瘦的，左眉梢上有颗绿豆大小的痣，做事让人琢磨不定的女孩子。真的愿意和我谈朋友？我就着鱼池照了一下自己：黑，灰头土脸，二目无神，不要说帅，简直就是猥琐。身上还沾了不少的鱼鳞。用鼻子闻闻自己，一股子腥膻味。我要是个女人，我都不喜欢我自己。
    我爹我妈在一边催我：
    “满斗，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个时候你自己不把握好，别怪们当爹妈的没给你操心！”
    我吞吞吐吐的说：“等我再想想！”
    我妈：“还想个屁啊！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又用手拧我的耳朵：“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哈醒！”

    我又去找高升商量。目前连中还没有回家。再说现在社会上的这一套，连中没有高升熟。高升现在都是副主任了，人精神得很。话里话外，都隐隐有股官气。说实在的，我不是万不得已，一般都不愿意去找高升的麻烦。
    我爹我妈是不懂我的意思。雾轻和周大壮的事，我打架那晚上就猜到了个大概。在镇上卖了一段时间的鱼，风言风语多少也听到一些，虽不全信，但也不是全不信。
    这天下午，高升散会回宿舍，还没看见我的人，老远就闻到一股鱼腥味，知道是我来找他了。一想到是我，高升心里就烦躁，这满斗是咋回事呢？小时候那股子机灵劲，那股子狠劲都到哪里去了呢？下学混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混出个摸样来。要不是瞧在这家伙，读书时对自己有恩，早就不和他来往了。
    高升边走边分析。满斗之所以混成现在这摸样，就是因为人太死板。比如说吧，自己帮他从亲戚手中，争取到一个摊位卖鱼。这要是别人来租，自己从中间可以随便加点价。这满斗得了便宜，烟也不买一条，饭都不请自己吃一顿。也不是说自己没有抽过烟，没吃过山珍海味。也不是说没人给自己送烟，请自己吃饭，这是一个礼节问题。好些人有请有送，自己接受了还是给人家面子呢！
    还有一个，满斗每次来，大鱼小鱼提好几条来。鱼是好东西，但要吃个新鲜，每次满斗卖不完的，缺氧死掉的鱼，都提到自家来。最后宿舍楼外，挂了一排的干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卖腊鱼的呢。
    不过看到我的人后，高升还是一脸笑容，大声的招呼我进屋坐。一看我手上每一次提鱼，还穿了身整洁的衣服，还掏出一包好烟，高升心里又咯噔一下，心想这下又有事啊！该不会是来找我借钱吧！上次做鱼生意借我的两千块，到现在还没有还呢！
    我当然不知道高升在想什么。先递上烟去。还殷勤的给他打上火。高升吐出烟圈，在一片迷蒙中，高升：“满斗，你一身干净衣服，还别着一包好烟，头发也理了……你这是有事呀！”
    还随便提及一下：“不会是给我还钱，捎带请我吃饭的吧！”
    我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块钱：“都让你猜着了。还钱不是目的，主要还请你吃饭的。”
    高升：“呀哈！才做了几天的生意，这人就滑头了啊！”

    高升带我去了一家农家乐。这是一家新开的店，没有什么人，生意还很清淡。我们在一间靠窗的小包间坐下，点了菜，边吃边聊。高升说起连中来。连中在学校你，也谈了个女朋友。暑假随连中到过铁匠镇，在镇上玩了几天，还是高升帮着接待的。女孩子连中没有和女朋友一起回枫香坪，是怕家里太寒酸了，女孩子笑话。
    高升说：“连中那同学很漂亮，是城里人，家境很好，姓丁，连中叫她叮当。不过这两人今后想走到一起，只怕不容易。”
    喝口酒：“门不当户不对，就算在一起，也是问题多多。”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连中带女孩子回来玩。高升的意思我也明白。帮不上连中的忙，我心里很是失落。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高升说门当户对，其实是在说自己。他和于县长的侄女儿于晶晶，去年定亲，明年五一结婚。在我们眼里，这桩婚事很是般配。其实不然，于县长这个侄女于晶晶，打心底瞧不起高升，认为高升和自己结婚，目的不单纯。但环顾四周，又找不出比高升更好的人来。加上是于县长撮合的，在她们那个家族里，于县长就是一切。所以心中不满，但也无可奈何。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将就。世间本多事，一切靠将就。
    高升在晶晶面前是没有任何资本的。对于高升来说，他能做的，只能是尽量的向上爬。要向上爬，就要依附于县长。一条无形的绳索，从此紧紧的将两家人连在一起。
    我不知道高升是在顾影自怜，只当是他在为连中担忧。于是把自己来的目的细说一遍，讲了自己如何与雾轻认识，王木匠如何好心牵线，我爹我妈如何的热心，雾轻和周大壮的那些传闻，以及自己的担心……毫无保留的讲了半天，然后看高升有没有好的建议。
    高升听的满脸放光：“就知道你满斗遇上事了，没想到是这档子事。这事你来找我，不是在扯鸡巴蛋吗？”
    一摊手：“以你的脾气，真要是不想去，早就一口回绝了，哪还轮得上请我喝酒，帮你出主意啊！你呀，早就拿定主意啦！喜欢人家就明说，怕什么怕！迟早都有这一回的！”
    又拿起酒杯：“我俩得干一杯。我们三个人，就你没有和女人打交道了。不错，不错，有希望嘛！”
    高升不愧是当领导的人，说的话句句在理。我那些朦朦胧胧的想法被他这么一说，都敞亮了。男人一辈子，好歹要有个女人。这个女人可能是张三，也可能是李四，也可能就是雾轻，还或者是其他人。不管她是谁，总该得去找。
    我还是有些疑虑，挠着头说：“哎呀，这女孩子还是好，不一定看得上我……再说，还有那个周大壮……”
    高升一摆手：“不管周大壮是什么东西，你满斗做好自己就行。外面那些传言，半真半假的，你就不要听了。”
    又说：“满斗，小时候我们三个人中间，就数你胆子大，有骨子狠劲。我就不相信，你还能输给那个姓周的？”
    我站起身：“高升，太谢谢你了，还是你了解我。来来来，干一杯！”
    离开这家店的时候，我俩都有点飘，我本来是不喝酒的，今天也是有点兴奋，和高升连干了三杯。醉就醉一回吧。出了院子，走出老远，高升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满斗，你还记得当年那个晓芸吗？”
    我就想起那个腼腆害羞，成绩名列前茅的女同学来。当年，是我撮合她和高升的好事。于是说：“记得记得，当时你俩的黑锅都是我背了。”
    高升拍拍我的肩：“满斗，现在想起来，我俩都不是好人。幼稚！”
    又一指身后的农家乐：“这家店，就是晓芸开的。她后来嫁了个浙江老板，比她大十多岁呢！不过那老男人有钱。这店子开了后，都是晓芸的哥嫂在经营。”
    又感叹：“不知道怎么的，我时不时的会想起她来。唉！就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她会不会想我。”
    又问我：“她要是不想我，我岂不是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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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三峡人家之 《岔道》[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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