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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文学]一步之遥[第8页] |
作者:紫慕流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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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叔努力挖掘这件早已封存二十八年之外的往事了,我光听着都觉得触目惊心,姓王的丧尽天良,难道人命在金子面前真的一文不值么?而且还利用自己的手段将这件事儿压了下来,“王老板为了息事宁人,掩盖死亡人数就·····具体情况我真的不怎么清楚,那会儿我也是刚刚跟了王老板,只知道他······他以前有个同学得了麻风病,这是种不治之症,刚好村里因为水源污染都开始拉肚子,王老板就以帮他们治病的名头从外面找了个医生过来,不出半个月,整个村子的病情都基本上控制住了,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村子里就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麻风病了,就连那个医生也没能幸免。” “原来麻风病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心里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怪不得汤明轩要帮我提到部门经理的位置,就是这了让我体验大起大落的冲击,汤明轩指使丁黑山给我下了迷幻药,害得我几乎倾家荡产,这都是他报复我的手段,也难怪丁黑山说我现在还没到死的时候,看来除了对付我之外,但凡当年伤害过或阻挠过他姐姐事件的人或多或少都遭到了他的报复。 大头叔的语气越来越平静,这很符合讲别人故事的情绪,“我估计麻风病毒十有八九就是王老板故意借着医生的手传播的,不出一年,整个村子的人全军覆没,在外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刚好也将矿上死人的事情给掩盖了,没人知道后山死了十几个人,村里知道的还有一个人男的,他也感染了麻风病,王老板又给了不少好处收买了他,还帮助他当了村长,那个人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帮王老板保守秘密,想要活着就得听话,不然就得不到王老板额外提供的治疗。” 在我印象中,麻风村的村长慈眉善目的,又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大头叔身体剧烈扭动了几下,但神情却没刚才那么急促,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把抓过哑铃,在他准备抬起上半身的一刹那,我猛地甩起胳膊扫了过去,大头叔又紧急的将头压回去,差一点就要砸到他的脑门,手上的哑铃随着强大的惯性径直向前甩了出去,刚好掉进了浴缸里。 大头叔吓得够呛,呼哧呼哧喘着气,我直瞪瞪的盯着他,“和当年事情相关的还有谁!我让你说,是想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别人不问,是想让你带着秘密下地狱,想来你是知道天哥厉害的,他的手段不会比你的王老板差,他能抓你过来,就有办法让你就此人间蒸发,不要说我心狠手辣,恶是你自己种下的,今时今日的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大头叔沉默不语,似乎被我脸上从未有过的凶狠和狡黠震慑住了,或许在他看来,像我这种平时老实本分的人就像胆小怕事的狗,再凶也只能狂吠几声,并不敢张嘴咬人,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又不紧不慢的从急救箱里拿出一把镊子,“你能在王老板身边浑水摸鱼那么多年,脑子应该不会太笨,你知道他那么多的秘密,在王老板那儿也是个忌讳,他巴不得你遭遇不测,就样就会少了一个可以指证他的人,既然是我和汤明轩之间的恩怨情仇,是我的错,我会承担任何责任和惩罚,王老板要是想杀我灭口,恐怕没那么容易了,毕竟我的命是汤明轩的,没他的允许,我就怕是自杀也不会成功的,作为罪魁祸首,你认为你的王老板又能逍遥到什么时候?不过是时间迟早而已。” “你想干什么!”大头叔惊恐万状,见我将镊子探向他胳膊上的伤口,我笑了笑,“我在帮你处理伤口,顺便想个办法让你这张嘴里吐出点实话来。” “你当年给王老板干活的时候,他都已经从关峡村回来了,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向你保证,但凡我知道的都已经一字不漏的跟你说了,当年涉事儿的那几个人····对了,有个叫张红发的人,他是王老板的第一个司机,他知道整件事儿的来龙去脉,不过后来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就和老板闹翻了,再之后就彻底离了联系,我是真不知道他后来怎么了,不过听说他好像收集了很多关于王老板的犯罪证据,之后王老板还特地派人翻了他的家,好像找到了那些举报文件,当场全部烧了。”大头叔再次哭丧着脸,身体不自觉的往沙发边上靠,我在看到他血肉模糊的伤口时,眼神颤动的厉害,“说点我不知道的,除了张红发这个司机外,还有谁知情?” |
“还有两个人,一个姓曹,当年他也是关峡村的一个村民,但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王老板侵犯方姐的整个过程,却看到····对,我想起来了,王老板当时还有个小舅子,是他前妻的亲弟弟,后来因为两人关系不好就离婚了,但他小舅子依旧跟在王老板后面干活,就是他将丁小兰丢下了山崖,听说前段时间被人给杀了,他····他罪有应得,该死,还有一个目击者就是那个姓曹的人,尘埃落定后的第三年,这个人就拿当年方姐的冤死向王老板敲竹杠,王老板因此还给了他一大笔的封口费,这个人后来就是利用这笔钱成立了一家洗化公司,他是王春娇的老板,自然也是你的老板了。” “你是说曹有青?”我大惊失色,没想到公司老板也和当年的案件有关,难怪他会对汤明轩唯命是从,看来汤明轩早就抓住他的把柄,我还以为老板真的把黑牙公司的人当大爷,自己人前人后演起了孙子,还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孙子。 “而且王春娇是受到王老板的指使才去公司工作的,这样他的一举一动就都在王春娇的监视之中,不过她对当年的事儿一无所知,还有·····我想想还有谁,当年····对,还有一个人,他叫江宏开,他刚出道,难得遇到这么大的新闻,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方婧当年的事情给报道出去的,标题与得很惹眼,完全是颠倒黑白,将方婧写成一个处心积虑想勾搭王老板,东窗事发后又诬告他强奸的坏女人,当地很多人都是看了这篇报道才议论纷纷,舆论的压抑和王老板一系列的运筹帷幄使得方婧最后蒙受不白之冤,听说他最后也是上吊死了,他这也是罪有应得。” 大头叔尝到苦头后,终于竭尽所能的将当年知晓的情况一并吐露出来,我知道高经理的老公江宏开,吴警察也曾跟我说过,他的自杀绝不是因为高经理出轨小鲜肉,自己扛不住奇耻大辱才想不开的,看来这里面至少有十分之八是来自汤明轩的助攻,难道他之后就不再当记者了,多半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真相,想要悔过又抵挡不了来自王老板的压力和束缚,在良心强烈谴责之下也只能一死了之,毕竟方婧的冤案就是他通过新闻报道宣传开的,至今还有不少人认为方婧就是他笔下那个下作放荡的坏女人。 “还有····孔二狗,就是冒充大师到处招摇撞骗的混蛋,他之前干过不少人口贩卖的勾当,那个叫丁小兰的人就是他从外地拐进关峡村的,她爸爸叫丁湘民,和黑牙公司的大老板汤华木有着过命手交情,丁小兰一出生就和汤家的大公子汤明昱订下了娃娃亲,孔二狗阴差阳错拐错了人,最后却将丁小兰拐走了,后来在方婧死了没多久,她就被王老板的小舅子扔下了山崖,反正下面是条河,王老板原本想制造失足落水的假象,但一直没找着人,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九条命也死光了。” 大头哥歪着头苦思冥想,我从他的描述里慢慢还原了当年悲惨又阴影的历史,还有王老板利用职务之便草菅人命,只手遮天的过去,我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刀子狠狠的扎着,方婧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竟然遭到这些人灭绝人性的诬陷和伤害。 “剩下的····好像还有个警察,王老板花了很多钱都想收买他,结果他却软硬不吃,最后····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据我所知,当年知晓真相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王老板用重金收买了,就像江宏开和·····要说还有另一个人,差点忘了,那个混蛋和我是同期的,名字叫吴中金,喜欢投机取巧,见缝插针,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关于方婧被诬陷致死的消息,就拿着这个去王老板那儿敲诈了一笔钱,王老板为了稳住他就给他了,孔二狗从那件事之后也就一直跟在王老板后面干活。” 大头叔先前没尝到苦头所以才支支吾吾的,没将更多的消息爆料出来,我恨极了这些人,也无法原谅自己间接害死方婧的事实,我看着自己的手,虽然不记得了,却无法抹去我和王老板一样犯了滔天大罪的事实。 |
“老板信不过孔二狗,当然也不会任由吴中金一次又一次的勒索,所以就挑拨离间,承诺会拿了一大笔钱让吴中金去杀孙二狗,但必须是速成之后,同样又拿钱给孔二狗,让他去解决吴中金,让他们两个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相互残杀,结果这个吴中金以前应该干了不少坏事儿,行动的那天晚上刚好是雷雨天,他手里拿着刀,刚好被雷击中,当场死亡,孔二狗讨了个便宜,拿到了双倍钱,与此同时,吴中金还有个叫罗素芬的老婆,孔二狗不劳而获占了吴中金的钱,或许是觉得过意不去,就以同事的身份将这笔钱给罗素芬买了套房子,二十几年前的三十万可算是钱了,买了一套接近两百平方的复式公寓,现在这套房子刚好划进了市中心,高价涨到了近一两千万。” 在大头叔提到罗素芬,我下意识的想起老妈曾经和她打过麻将,而且老妈就在在她身上头一次赢的五百块,所以印象深刻,“罗素芬虽然一直没结婚,却也是个地地道道的富婆,这个孔二狗这些年来也和她不清不楚的走过来了,之前孔二狗背着王老板和他的死对头关仁兴搞在一起,就是为了这个罗素芬,孔二狗这些年赚的钱七七八八都给投到她身上去了,还在福利院领养过一个女孩子,前年去了新加坡留学,罗素芬残缺不全的人生也算是完整了。” 我用镊子将棉球浸入红药水里,这种药水涂在伤口上有强烈刺痛感,我将浸透的棉球压在他的伤口上,大头叔疼得鬼哭狼嚎,身体用力的往上拱着,看得出来这些刺痛比当初划开的伤口弄疼好几倍,“你是说王老板又开始着想对付罗素芬了是不是?他害死了别人的丈夫,现在就连孤儿寡母也不放过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套话 “因为王老板这些年风光不再,手上的生意虽然还算可以,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最重要的是,他前段时间几乎有一半的家当都被股市套牢了,老板是知道罗素芬名下的那套房子就是孔二狗拿吴中金的那份钱买的,老板就想通过他的办法将房子给弄回来,结果每一次都功败垂成,最后就查出是孔二狗从中作梗,坏了王老板的好事儿,王老板实在没法就借着小舅子的葬礼将他骗回来杀了,哪想最后还是让这二狗给跑了,现在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大头发的眼泪都疼出来了,我看着浸了红药水而变得血淋淋的棉球,心里莫名的来火,忽然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我曾几何时知道自己身上竟然也背着一条人命,也难怪汤明轩把我耍得团团转,和失去亲姐姐的疼痛,就算我死了也挽回不了当年的悲剧和凄凉,就是这些丧尽天良的人害死了方婧之后还想方设法找别人当垫背的,我也成了帮凶,汤明轩为自己怕姐姐找我报仇也合情合理。 “罗素芬是孔二狗的红颜知己,他肯定不干,就私下里找了程杰,这个人虽说不比王老板的势力大,但也是个后起之秀,前前后后又遭到过王老板数次的打压,他手上抓住一些关于王老板收受贿赂的证据,但总在最后关头被王老板的人扣压下来,孔二狗就和他串通一气,想要将王老板彻底扳倒,这样才能从根本意义上解除罗素芬的危机。”大头叔先前是故意装糊涂,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找托词说自己知道的很少,我用力的将镊子碾压他的伤口,语气也多了几分不由自主的凌虐,“还有呢!不见棺材不下泪,又犯浑了是吧!那个法医人呢?他是被王老板灭了口还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儿改名换姓隐居了?” “我真的不知道,陈小姐,求你饶了我吧!我是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只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现在麻风病村,或许是感染了麻风病早就死了,不过····自从他失踪之后,王老板就将他怀孕的妻子吕梅梅占为己有,后来才有了王春娇,所以王春娇其实是法医康龙的女儿,吕梅梅好像也知道当年的真相,但她那个人贪得无厌爱慕虚荣,要是举报了王老板,就会失去荣华富贵,所以才一直呆在王老板身边,和他结了婚,康龙失踪没几年后,她就跑去派出所给康龙的户口注销了。” “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善恶不分,是非不明的人,为了钱,连自己的丈夫也不要了,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女儿给仇人叫爸爸。”我忽然觉得王家的悲哀和王春娇的可怜,她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对她的妈妈恨之入骨。 |
“王老板的小舅子其实和王春娇毫无亲戚关系,所以才会对她下手,刚好王春娇的爸爸当年又在方婧的验尸报告上做了假,这才帮王老板逃脱法律制裁,也诬陷了方婧的清白,没想到报应来的真快,康龙自己的女儿却被王老板的小舅子给糟践了。” 这是大头叔第二次跟我提及这件事儿,没想到王春娇风光无限的背后也藏着这么个不堪回首的伤痛,小小的年纪就要承受人性的残忍,但想想同样在花样年华就被惨无人道的王老板糟践的方婧,谁又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的疼痛和悲惨着想了。 “王老板心知肚明,况且这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没当回事儿,三两下就给糊弄过去了,吕梅梅习惯了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生活,为了保住在王家的地位和身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王春娇被欺负后也没个说法,之后她就性情大变了,变得狂妄暴躁,目中无人,这些年也没几给王老板惹麻烦。” 大头叔肚子里的东西差不多倒干净了,他的眼睛肿的厉害,几乎变成了一条缝,“王春娇不管是谁的女儿,终究是女儿,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当年在山洞里,记得你拿你女儿和王春娇做了对比,你说你女儿比王春娇干净,你是站在人性还是兽性的立场上说这话的?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要王春娇来买单!作为一个父亲,你女儿要是遭到和王春娇同样的对待,你还能幸灾乐祸的对别人的不幸指手画脚的么?” “我错了,陈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跟天哥说句话,他就能看在你的情面上放我一把的。”大头叔遍体鳞伤,看来他干了件让天哥忍无可忍的缺德事儿,我不会多管闲事儿,要的也只是和我有关的东西,其他的,我不会过问,就算他自己倒出来,也和我无关,“欢欢被绑架的事儿到底和你有几分关系,天哥特意叫我过来,肯定不是让你给我讲过去的老故事的,关姐放我进来,就是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你不是让我去天哥那儿替你求情么,我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欢欢的安危,她要是有个好歹,总得有个人出来应付场面,你的老板喜欢拿别人当挡箭牌,小刘是我朋友,现在关系到他和他妈妈的生死存亡,我只要向天哥求个人情,他一定乐意将你推出去给欢欢的事件画上句号,到时候你的王老板知道了,肯定要拍案叫绝的。” “王老板那儿不是已经没多大搞头了嘛,上面的纪检委已经开始注意他了,孔二狗吃里扒外虽然招人恨,却也是被逼出来的,他这些年做的很多事儿虽说滴水不漏,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苍天饶过谁?他的倒台都是迟早的事儿,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光顾着干活了,也没赚到多少钱,所以前段时间就接到一个活,帮忙绑架一个小孩儿,那个人就是欢欢的小姑,她说她哥哥不念兄妹之情,为了斩断她继承老太太生前留下的几样遗产,毫不留情就将她赶出家门,保守估计得有上千万,也难怪她铤而走险,在她小侄女身上想心思的,而且她的名声也不太好,就是因为老太太在遗嘱里写了谁先成家立业,谁就有优先权继承那叫什么东西来着的,反正是遗物中最值钱的那个。”大头叔一直在骂大师吃里扒外,没想到自己也背着王老板私下接活,竟然还是绑架的勾当,我知道那是什么,“是不是乾隆年间的玉簧?” “没错,就是那东西,陈小姐看来知道的不少!”大头叔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要走上大师的老路,但他没大师十分之一的精明,只要王老板察觉,他的下场肯定会比大师惨烈一万倍,我看着他满目疮痍的脸,不禁替他悲哀,他女儿要是知道自己的老爸以这样的方式苟且偷生,真不知道该拿什么眼色对他。 “那个在医院拐走欢欢的人也是你们的同伙?” “你是说那个癞子?他还有一个外号叫黑苍蝇,出了名的讨厌,横冲直撞跟苍蝇一样,这个人一直都是和周梦莹交好的,也是他自告奋勇出的主意,那个女人长的还算漂亮,就是没什么脑子,想钱想疯了,黑苍蝇的人品和他满头的癞子一样不堪入目,也是因为想从周梦莹那儿分得遗产才和她在一起的,那女的就是个傻缺,鬼迷心窍了,连自己的侄女也不放过,不过陈小姐,我会尽力配合你找到欢欢的。”大头叔这么说就将自己和整件事儿撇清了关系,我听说他的言下之意,“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合作过程中发生了分歧,你只是在开关和他们是合作关系,但现在是·····分道扬镳了么?还是黑苍蝇改变了主意?” |
“可不是么!陈小姐,看你不像聪明人,但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周梦莹原本只想拿欢欢吓唬吓唬她哥哥,强迫他哥哥将属于她的东西给她就行了,没想到这个黑苍蝇想干一票大的,假戏真做,我就担心这件事儿万一走漏了风声,传到王老板那儿,我就吃不了兜着走,眼下暗流涌动,王老板那儿也是多事之秋,我想想过几年就不干了,实在不想冒险,更不能在关键时刻节外生枝,干脆就退出了,省得最后晚节不保。” 大头叔说得很诚恳,但我总觉得他的话多少有些避重就轻,“你说退出就退出,不过这个和我无关,不管你说的是真还是假,我都不感兴趣,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被天哥打成个模样?他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看你不顺眼就对你大打出手的,以你能在王老板身边安然无恙那么多年,自然有你为人处事的本事儿,毕竟王老板身边的饭可不是谁想吃就能吃得下去的,就连八面玲珑的大师都被噎着了,何况是你这把把戏,财迷心窍的何止是周梦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也是为了赚外快才吃里扒外的么?” “我····”大头叔原本就鼻青脸肿的,被我的话怼了之后,整张脸更是一言难尽,想来是戳中了他的要害,“大师好歹也是王老板的心腹大患,费了不少心机还没得手,不管好坏也算是个人物,而你就像一只苍蝇一样,犯不着自己出手,最后转交他人代劳清理门户,从这一点看,你有什么地方比大师高尚的?又有什么资格沾沾自喜还嘲笑他?其实你这种心理分明是嫉妒,因为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到你绞尽脑汁也赚不到的钱,大师和罗素芬不管什么关系,总是患难与共,看样子你在王老板面前和在你老婆面前都是同一个货号的窝囊废,你所瞧不上的每一个人其实都拥有了你梦寐以求的一切。” “陈小玉,你胡说!”大头哥想来是那种老实却又不甘老实的人,相比其实眼疾手快的人,他总是跟不上节奏,在王老板面前混事儿,以忠厚著称,不敢反驳,默认所有不公,却又不甘寂寞,王老板本身就是一个充满肮脏和卑劣的平台,用循规蹈矩的办法根本行不通,却也没有胆子像大师那样随心所欲。 艺高人胆大,他一没这方面的经验,二没这方面的胆魄,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对他来说却难于登天,狠话能说一大堆,图的是嘴上的痛快,但真正遇到沟沟坎坎只能干瞪眼,还是越不过去,心里不痛快,处处受气,就会通过其他方式让嘴皮子痛快起来。 久而久之也就扭曲了心态和妒贤嫉能的性格,“天哥在对你动手之前应该将你的后背都扒拉过了,他不怕王老板的很大成原因应该是你阳奉阴违,做了件王老板最忌讳的事儿,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会任由天哥处置你的,省得他亲自动手。” 大头叔这回进退两难,天哥虽说是在道上混的,但王老板风光的时候黑白两道通吃,天哥不可能不知道王老板的势力,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付他,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况且王老板这些年节节败退,不光是运气差到离奇,就连身体也快熬不住了,或许都应了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老话,很多事早已力不从心。 “你真够厉害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功亏一篑,还将你的王老板也置入授人以柄的尴尬局面,不闻不问对你也算是客气的了,你求我是没用的,汤明轩处心积虑布下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给他姐姐报仇雪恨,我都自身难保了,再说,要是连你的王老板都束手无策,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又能在天哥面前换取几分人情?” 他已经够可怜的了,光是天哥那儿就有他受的,我也不会刻意为难他,哑铃在落水的时候将浴缸的边缘砸出条口子,我不想看着这张咎由自取,面目全非的嘴脸,我忽然想起郝主管的老公和当年的案子也有牵扯,不过他也死我,当年警察并没有给汤明轩的姐姐方婧一个公道,但他却用自己的办法将当年涉案的凶手一个个解决了。 我有理由相信高经理老公江宏开,郝主管的老公以及小张的爸爸张红发的死都和汤明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人生因为姐姐的死而彻底断裂,一直活在仇恨和未雨绸缪的计划之中,而我这个作为当年的帮凶也将面临相应的惩罚。 |
相较于方婧的死,我没有资本埋怨任何人,尤其是跌入悬崖生死未卜的丁小兰,她即使活着,或许也像汤明轩那样被当年的阴影和恐惧所吞噬,而我却意外的幸运,一场高烧让我忘记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惨案,它给太多的人留下太大的创面,不可治愈,亦不可原谅。 我走到浴缸边,看着沉在水底的杠铃,从此以后,我也将进入另一个分水岭,一个被我遗忘的悲剧,纵然不记得当初的细节,方婧的死,我脱不了干系,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脸在水面上清清楚楚的倒映出来,这是一张自命不凡却又毁了另一个人生命的嘴脸,我忽然觉得自己的面容陌生又恐怖,我的眼睛曾亲眼看到一个无辜的生命被污蔑后的绝望和痛心,我的眼神变得虚晃又无力,恍惚间,大头叔面目全非的脸忽然出现在水面上,吓得我措手不及。 不等我反应,我整个人都被他头朝下按进了浴缸,他的力气很大,我的半个身体都被他推了进去,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抓能抓住的东西,但徒劳无功,怎么也抓不住,冰冷的水呛进肺里,仿佛刀 子一般要将肺撕裂开来,我的脸几乎贴到了底部,下巴也碰到了哑铃,我一边挣扎一边用手伸进水里,但我趴着的姿态根本使不出力。 第一百四十六章 王春娇 我身体用力翻滚,大头叔本身就受了伤,按在我头上的手猛地错位,整个人也趴进了浴缸,但他的头猛地撞到了浴缸边缘下,刚好那儿缺失了一大块,大头叔脑门上有条很深的伤,刚好扎到锋利的边角上,疼得他从浴缸上面滚了下去。 我趁机从浴缸里爬了出来,还好当时憋住了气,但还是呛了水,整个鼻腔仿佛都被玻璃渣划了一遍似的,疼得我连呼吸都痛,我手忙脚乱的将水里的哑铃拿了起来, 大头叔仿佛疯了似的扑向我,“陈小玉,你别欺人太甚,为什么要毁掉别人的人生!要不是你突然闯进来,我就有可能成功了,再也不用对谁低三下四的,你和王春娇一个德行,特别自以为是,你们算个屁!那个王春娇连自己的爹都不知道,认贼作父,和她妈一样爱慕虚荣,你们这些人都以为是别人生命中的救世主么?陈小玉,人人都说你是个好人,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好人是你这样当的么?好人就应该迁就别人才能享受别人的仰慕,你算哪门子的好人?你能对别人宽宏大度,为什么就不能对我这样!” “路是你自己选的,关我什么事!我不是爱心大使,我想当好来着的,但你们一个个欺人太甚,从小到大我就发现一个规律,我越好说话,别人就越得寸进尺,我要是狠一点,别人反而不敢放肆,好人从来就不是你们这些厚颜无耻者用来满足私欲的工具!你要是杀人放火,我给你递把刀难道就是好人了么?犯了错就得承担责任,你的王老板也是同样如此。” “让你帮个忙真有那么难么?”大头叔穷途末路,仿佛别人就该帮他似的,我不会向任何势力低头,“我不欠你们的,你也可以当个被人所敬仰的好人,觉得很难对吧!因为好人需要资本,你没个万贯家财敢去见义勇为么?跌在地上的老太太你能扶得起么?好人·····我刚才已经给你机会了,好人难当,好人的下场就是被你偷袭,险些淹死在水里,你是扼杀了你最后的机会。” 我现在才发现之前老妈苦口婆心的让我别多管闲事儿,其实就是告诫我不要让自己的善良被别人有机可乘,大头叔哈哈大笑,狂傲中又有几分走投无路的凄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你半途而废算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能为公司的一个糟老头子和姓曹的老板翻脸,怎么就不能帮我一把,哪怕就一次就可以了,我知道我这些年跟在王老板后面助纣为虐,做了很多错事儿,眼下····眼下我只是不小心犯了个错,得罪了天哥,只要你帮我求个情,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就能放过我,你怎么就不帮我?非要把我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老张至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没有议论过谁的是非,你恶贯满盈,害死了多少人,做了多少缺德事儿,我要是帮你那就是助纣为虐,你应该受到法制的最公正的审判,我代表不了任何人来原谅你的过错,因为你说得没错,我连个屁都算不上,何德何能帮你求情!”我不会再退缩,即使摆在前面的危险再大,也绝不会退缩了,大头叔冷笑三天,随后抓起地上的椅子就向我打了过来。 我惊慌失措的往后退,眼角余光忽然看到台子上有块肥皂,抓起就往他脚下丢去,他猝不及防的踩了上去,整个人泰山压顶似的扑到在地上,鼻血飞流直下,大头叔气急败坏的爬起来,我踉踉跄跄的躲到门口,视线模糊不清,整个人也都飘飘忽忽的,仿佛稍不留神就会灵魂出窍,大头叔血肉模糊的身影在我颤栗又晃荡的视线里飞奔过来,他这是分明想和我同归于尽。 |
在他拳头劈头盖脸的向我打来时,我本能的向下蹲了下去,耳边的声音仿佛退潮的海水似的逐渐消失,耳朵嗡嗡的,什么也听不真切,只知道大头叔的拳头打在门板上传来剧烈的震动,力是相互的,门有多响,他的拳头就有多吃力,我跪到了地上,零碎的木屑飘散下来,视线和神智一样变得恍恍惚惚的,看不真切也看不清幻象和现实,眼球上好像涂上了一层浆糊,看什么都犯迷糊,我的腰上也被狠狠踹了一下。 连带着我整个人都向左侧倒去,而此时我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了手上,猛地抬起上半身,将拿着哑铃的手向他的腿打去,大头叔的腿没能躲开,被狠狠挨了一下,或许是打到伤口上了,他也摔倒在了地上。 我再也没有力气做任何反抗了,大头叔很快卷土重来,一把拿过我手上的哑铃,举起来就要往我的脸上砸,也就在电光火石间,忽然门开了,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脚将大头叔踢开,而他手上的哑铃刚好就砸在离我鼻尖只有两寸远的地方,我有气无力,视线直愣愣的,不会转变,反应迟钝,仿佛活死人似的,已察觉不到害怕和恐惧,是王春娇,手里拖着一根棒球棍,上面血迹斑斑,她的眼神仿佛塌方似的全面崩溃。 大头叔后脑勺血糊糊的,一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一手按住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她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笑容诡异的说:“小玉姐,这些真相对我真够残忍的,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揭开了我的身世还是该恨你破坏了我一直以来自以为是的美梦,我只想要一个和其他家庭一样的温暖,就是因为我是当年为了几个钱而出卖自己灵魂的法医父亲才会遭到这么大的报应,而我所受的伤,在知情人眼里,尤其是大头叔眼里,都觉得我是罪有应得,但你们何曾想过我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没一点瓜葛,就是我那个丧尽天良的爸爸也不是我怂恿他去残害别人!是我的错么?为什么要我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原来你都知道了。”我有些不可思议,她是个简单又豪爽的女孩儿,没想到心里却还压着这么多的痛苦,王春娇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神志不清的大头叔,她眉头紧皱,仿佛压抑着太多她快要承受不住的疯狂,她拿起水盆,从浴缸里舀了一盆水就劈头盖脸的向他泼了过去,大头皮涣散不清的神智在冷水的激灵下迅速清醒,他在确认眼前的人就是王春娇时,从他惊恐万状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此时此刻的清醒程度,“春·····” “春什么春,事情都到了这步田地,你还装什么好人?大头叔,从小到大我一直把你当作亲人,虽说平时有些胡搅蛮缠,却也没有恶意,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外人,而你却把我当作仇人看待,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长大以后一定会像孝顺爸爸那样孝顺你的,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多几个人能够关心关心我,这样我就不会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庭的外来户。”王春娇其实早在念初中的时候就知道了,只是装得天衣无缝,没被人看出破绽,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想方设法取得更多的爱,我有些愕然,大头叔的上眼皮都随着恐惧突突的跳,或许他对王春娇的生性太了解了,她能这么冷静的处理这件事儿,说明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王春娇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大头叔,笑容变得扭曲又狰狞,“你以前不是对我挺好的么?就是因为你那个比苍蝇还讨厌的女儿?你说过会把我当作亲女儿对待的,但为什么你会人前人后表里不一?在我的面前你总说我是最好的,但是在你女儿面前,我却成为这个世上最讨厌的可怜鬼?” “春娇,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再怎样也不会对外人讲你的坏话,毕竟我跟在你爸爸后面也有十几年了,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大头叔绝·····”大头叔哭丧着脸,面目全非,他的手向后悄悄的摸索,没想到王春娇毫不留情的踩了上去,用脚尖反复的碾压,大头叔受不住疼,刚张开嘴尖叫,王春娇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什么黑不溜秋的东西,趁机丢进他的嘴里,大头叔囫囵吞枣似的咽了下去,舌头不时的往外伸,我隔着那么远都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臭味儿。 |
王春娇从后面拿出一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满了十几只大大小小的臭虫,笑着说:“刚才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回味无穷?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么?在我听到你和陈小玉和你女儿包括你在外面搞的那些不干净的女人面前说我的坏话时,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就像吃了一万只臭虫一样恶心,却又恶心不出来,它们顺着我的血管到处打洞,撕咬我的皮肉,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你还乐此不疲,认为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是你技不如人还怪到我头上,我就算不是王从刚的女儿又关你什么事儿,表面弄得花枝乱颤,背面就原形毕露了,我想你身上最阴暗最卑鄙下作的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春娇,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大头叔张口结舌,他似乎有些狐疑,这些话王春娇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也莫名其妙,不过看得出来,王春娇一定是在大头叔的手机或身上做了手脚,不然她怎么会掐着时间摸到了这儿? “我曾经天真的认为这个世上再找不出能比大头叔更好的人,就算爸爸哪一天不要我了,不是还有大头叔可以倚靠的么?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你这一巴掌把我的心都给打出窟窿来了,一直在流血,我将你平时对我的好都拿出来都堵不住,我对你的信任和仰赖转眼就灰飞烟灭了,忽然才相信别人所说的,这个世上没一个好人,是我太天真了么?”王春娇将他手边的东西全部踢开,防止他再不知死活的做小动作,大头叔失魂落魄,连后脑勺上的伤也顾不上了,仿佛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的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小肚鸡肠了,其实我···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女儿看待的,只是你渐渐长大了,就算我有这份心,你爸爸也会觉得我不好意思,所以适应的就拉开点距离,但叔叔向你保证,叔叔真的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 “大头叔,你拿什么跟我保证?以前总觉得你笨嘴笨舌的,你这个样子跟在我爸后面能有什么前途,他顶多把你当个跑腿的,大事儿你是干不来了,但小打小闹的却还能上手,我也不止一次跟爸爸说过,不要让大头叔去做太危险的事儿,他就是逃跑都没别人跑得快,他是个好人,好人就该有好的对待。” 王春娇说到最后却是满脸的鄙夷,“我和你无冤无仇,也从未在爸爸那儿说过你半个不字,你总不会因为受不了我的一些脾气就·····心胸狭隘到了想要报复我的欲望,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和你女儿差不多大么?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疼,有你这样两面三刀的人么?骗我,我是知道的,从小到大我最两件事儿,一是骗我,二是把我当作傻子耍,没想到一直老实巴交的大头叔竟然两个都给占全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才算对得起我一直以不对你的尊重和信任?” “春娇,你不要这样!”我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要是犯了事儿,你就将他交给警察处理,像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么费心,要是把自己再给折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小玉姐,你不是已经知道过去的那些事了么?其实他上次绑架我的事儿我也知道,因为我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和定位装置,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直过度消费大头叔对我的迁就,这是我的错,怪不得他,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我总不能因为是法医的女儿就该忍受那么多的屈辱。” 王春娇痛不欲生,脸上纠缠着无奈和悲凉,又像是讲述另人的故事,最后却又发现最悲惨的主角竟然是她自己,“我的法医爸爸因为一点钱就出卖了自己的职业道德,他的一纸报告害死了汤明轩的亲姐姐方婧,那一年她十六岁,而我在十六刚的时候却被自己的舅舅侮辱了,现在才知道他这么丧心病狂原来也是那件事儿给他的底气和无耻,我却莫名其妙成了罪有应得的那一个,这一切都不是我造成的,为什么要我承担这些罪过!” “春娇,你的人生才刚开始,不要因为这些烂人而毁了你自己,你真的犯不着这样!”我知道以春娇的个性,她容忍不了这些事儿,春娇又起身走到我面前,笑着说:“小玉姐,对不起,其实我早就知道事情真相了,只是觉得·····我们都一样被那么多变态和疯狂的人改写了命运,有些事儿不知道还好,要是真知道了,就会身不由己,就算明知道这么做是错的,但还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 我全身疼得厉害,神智也开始迷糊,王春娇看样子是有备而来,我隐约看到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针管,“我的人生····我想在我妈决定嫁给王从刚的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已无力回天了,更可怕的是,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大头叔给了我很多比我爸爸还要关切的呵护,但这些真相薄如蝉翼,成为不了我面对真相的冲击和力量,我舍不得这些荣华富贵,只是这些屈辱和欺骗,我实在也咽不下去,小玉姐,你放心,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底线,你比我坚强,一直都是,其实糊涂一点挺好,用不着那么多算计,真相之下掩盖的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有些欲望是不能开启的,一旦开启就像我一样变得身不由己了。”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决定 “啊!”我的脖子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王春娇将针管里的液体推进我的静脉后,忽然笑容灿烂的说:“小玉姐,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从一开始我就是汤明轩派来监视你的,将你的一举一动包括你的一切都向他如实汇报,你要小心他,这个人心狠手辣,他设计了很久,就是想找你报仇,他姐姐方婧的死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知道什么好歹,他将当年涉案的人都逐一清除了,你要小心我爸爸····不是,他不是我爸爸,王从刚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之前他答应给我的两个保镖·····他们都是想来杀你的,是大师提醒了我,汤明轩把你当作最后压轴的,所以我就将这个情况告诉给了他,汤明轩失了手,眼下两个人下落不明,但随时都会找上你的,你要小心,千万别着了这些人的道,还有,汤明轩其实也不坏,他就是一直活在失去姐姐的痛苦里走不出来,只要你学会示弱,求他原谅你,或许····或许他就不会对你咄咄逼人了,现在唯一能保护你的也只有他了。” “春娇,不要,你不要乱来,我的事儿我会处理,但你不要失去理智,大头叔是你爸爸的人,只要将他交给警察,那么你爸爸·····”我脑袋一阵刺痛,舌头仿佛也变得越来越沉,春娇忽然嚎啕大哭,“王从刚的确不是个好人,但我毕竟叫了他那么多年的爸爸,从小到大他也一直尽上了为人父母的责任,我恨他,却也不忍心害他,我怎么能····他现在已经很惨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联合别人伤害他的,小玉姐,对不起,我刚才给你打的只是麻醉针,睡一觉就会好的,你就忘了今天的事儿,我爸虽然现在走了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势力不是你所能抗衡的。” “春娇,你这条路是走不通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没了家,但不是还有我了么?我们可以在一起。”我的视线越来越沉,手也快要握不住了,王春娇瘫坐在地上摇了摇头,“你对我再好,只能说我们是好朋友,你不能拿友情来怜悯我悲惨的身世,我恨他当年的所作所为,但他也是我的爸爸呀!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对我的好,我都感受得到,似乎····我成了他赎罪的工具,与此同时,他也给了我一个富裕安乐的人生和完整幸福的家庭,他现在落难了,成了众矢之的,别人对他恨之入骨,我却不可以,他的罪孽终会得到报应,我作为女儿,即使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能趁火打劫,伙同他人一起伤害他!” “可是这样你会万劫不复的!”我的身体逐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了下去,视线里的那个瘦弱又坚定的女孩儿泪流满面,她之前总是目空一切,这些资本都是她爸爸给她的,现在东窗事发了,她的冷漠还没达到视若无睹的地步,“小玉姐,你现在的处境不比我好到哪儿去,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保住你自己,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再管了,汤明轩对你的憎恨不是颠倒黑白,只是想听····想给他姐姐一个公道,你向他道歉就好了,他不会·····事到如今,他就是杀了所有人也挽回不了当年的悲剧,他想要的,不过是句道歉,其实汤明轩也很可怜,失去姐姐的伤痛一直伴随着他,就是用错了办法,你或许就是打开他心结的人。” 我的视线彻底陷入了混沌之中,所有的光线都在浑浊中仿佛淹入了水底,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几乎喘不过气,我脚下坑坑洼洼的,好像泥泞小路被踩了许多脚印后又经历了好几天的太阳暴晒,大大小小的脚印形成了固态的印子。 我眼前一片迷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我不知道这儿是哪儿,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因为我看到草丛里的萤火虫上下飘飞,又有可能是虚无缥缈的鬼火,耳边的风呼呼刮着,凌厉又寒冷,荒野的蒿草又高又密集,随风飞舞,靠近河边的芦苇后面藏有野鸭和其他喜水的飞禽,我的鞋子几乎被露浸湿了,每走一步,就会有水气从布鞋的边缘挤压出来,发出细小又出水的声音。 |
天亮了,前面出现一个小村庄的轮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去那儿,全身很冷,又累又饿,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村口,忽然向我招了招手,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儿,看起来也不大,顶多也就一岁多,头上戴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布帽子,而且还戴歪了,帽檐都快偏到耳朵边,嘴巴周围也脏兮兮的,看来有几天没擦嘴了。 女人看到我后,兴奋的抱着孩子向我跑来,那个小男孩儿好奇的盯着我看,女人将我带到了家里,忙活着给我做饭,她给我装了一碗玉米稀饭,盘子里有蒸好的山芋干,我很饿,全身因为寒冷和饥饿而瑟瑟发抖,女人拿了件大棉袄披在我身上,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盯着她看,女人也是不停的抹眼泪。 “香玉,你别怪妈妈狠心,爸爸妈妈也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女人说着又哭了起来,小男孩儿的手里抓着半截山芋干,女人应该就是先前收养丁小兰的养父母,后来就跟了养父姓孔,叫孔香玉,这个小男孩儿就是他们后来生的孩子,所以村里面的人都说他们良心不好,原本是因为生不了孩子才收养孔香玉的,现在自己能生孩子了,还是个男孩儿,就丢下孔香玉一走了之。 女人神情悲痛,眼神也很依依不舍,看样子并非像村里人说的那样冷漠绝情,女人专程还杀了一只鸡,做了一小锅香喷喷的鸡肉,光嗅着味儿都觉得满足,小男孩儿眼巴巴的瞅着我,我用手扯过一条鸡腿吃得津津有味,小男孩儿想伸手去盘子里抓,却被妈妈拍开了,“别动,那是给你姐姐的吃的。” “妈,我想回家,你就让我回来吧!我不要住在别人家了,我想和你们在一起,我可以帮你带着弟弟的。”我一边吃一边哭,妈妈似乎有难言之隐,“香玉,爸爸妈妈也舍不得你,但我们要是不把你丢下,你就会没命的,妈妈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一会儿···一会儿跟妈妈去趟镇上,给你和弟弟拍张照片,你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永远都是你弟弟,他叫孔元天,不管你在哪儿,你都是他姐姐,等他长大了,就会去找你,爸爸妈妈保护不了你,但弟弟一定会保护你。” “爸爸呢?”我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妈妈忽然垂泪,“我们也不晓得你是被人贩子从外面拐进来的,你的亲生父母派人找到了这儿,要将你带回去,后来才知道是个骗子,他们那些人良心不好,都将外面拐来的小孩儿买到砖厂干劳力,很多小孩儿都给累死了,你爸爸不给,带头的一个警察就对你爸爸动了手,没想到却一脚踢到了心脏,当场就没气了,那伙人都吓跑了,警察害怕事情败露后会被抓去坐牢,就让我离开这儿,将你放在村里自生自灭,他还说你的亲生父母要是知道你在这儿,也不会放过我们全家的。” “妈!我一个人不习惯,我害怕。”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将怀里的弟弟放下来,一把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香玉,妈妈不是因为有了弟弟才不要你的,妈妈再苦再累也要带着你一起走,但警察说了,你的父母已经知道是我们收留了你,还会派人过来对付我们,老陈家是个好人,你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去找他们帮你,香玉,不要恨妈妈,妈妈也是迫不得已,每天晚上妈妈都想你想得睡不着,现在就剩下妈妈就一个人了,还得将你弟弟带大,根本保护不了你,而且你跟在我后面会被人欺负的,很多人现在都不讲良心,妈妈是为了你才和你分开的,妈妈一个人势单力薄,老陈家就不一样了,你到了他们家就没人敢欺负你,听说很多丧尽天良的人还会将小孩子的器官挖出来卖了,妈妈一个人孤儿寡母,很容易被人盯上,尤其是那个警察,专挑软柿子捏,你只要去了陈家生活,他才不敢在你身上动心思。” 我手里捏着温热的山芋干,弟弟跑过来,踮起脚尖,伸手就在盘子里抓了一块鸡肉,还没来得及塞进嘴里,就被妈妈半路截胡了,又放到我的嘴里,“记住妈妈的话,谁都不要相信,尤其是那个打死你爸爸的那个警察,他姓吴,妈这儿还有他的一张照片,是一个记者拍下的,好像还上了报纸,不过他报道出的东西和现实是相反的,他说是你爸爸主动攻击了警察,警察这才将他击毙的,说什么是正当防卫,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就是他咋咋呼呼第一个动的手,你爸爸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村人又怎么会和警察干架。” 妈妈将两张照片和一张皱皱巴巴的报纸递了过来,一张是我和爸爸妈妈的全家福,桌上放着一个很小的蛋糕,后面写有‘孔香玉’五岁生日快乐的字样,第二张则是姓吴警察的照片,后面写有‘吴有光’三个字。 |
最后一张报纸则是当初爆料爸爸因涉嫌拐卖人口而当众和警察起突破的报道,上面的文字将爸爸包装成一个穷凶极恶,好斗逞凶,冷血无情的坏人,而打死人的警察却却被包装成了为民除害,使命当道的好人形象,妈妈带着我去了镇上的照相馆,给我和弟弟拍了张合照,妈妈为了将爸爸也放在照片上,特地旁边的位置放了爸爸的黑白遗照,随后妈妈又让我抱着弟弟合拍了一张,我想跟妈妈拍一张,但妈妈却说身上的钱不够了。 到了外面,她给我买了一支冰糖葫芦,弟弟嘴馋,眼巴巴的瞅着我吃,妈妈却故意将他抱开,侧过脸抹眼泪,我最喜欢吃冰糖葫芦了,记得在刚刚进入这个家庭时,那会儿还没有现在这个小弟弟,爸爸妈妈隔三差五就会带着我去吃好吃的,就是为了尽快消除我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和排斥,等我真正适应时,他们却都离我而去了。 弟弟向我伸长了手,在他右手小指的批节上还有一个椭圆形的红色胎记,好像戒指一样,天生的贵人,我一口气吃了三个,一串也就六个,剩下三个我想送给弟弟,这样妈妈看在我懂事的份上或许就会收回成命,我很讨厌陈家的那个女儿,当着大人的面好像对我挺好的,但大人一转手,她就会原形毕露,变着法的欺负我,还是呆在妈妈身边好,妈妈一把就将弟弟的手拍开,弟弟哇哇大哭,嘴唇委屈的直打颤。 有人跟妈妈打招呼,妈妈就将弟弟推到我怀里,要去和那个人说几句话,还嘱咐我不要将糖葫芦给弟弟吃,这是特地买给我吃的,弟弟以后大点儿再买给他吃,弟弟兴奋的扑到我怀里,我趁妈妈不注意,偷偷的将糖葫芦塞进弟弟的嘴里,弟弟的嘴几乎被塞得鼓鼓囊囊的,还不停的用手将挤出嘴边的糖葫芦一个劲的往里面推,剩下的两个我准备和弟弟一人一个,我瞅见对面有唱大戏的,还有踩高跷的,穿着奇怪的衣服,特别新奇。 妈妈还和别人说话,我就牵着弟弟的手跑去对面看戏,弟弟一边随着我的脚步一路小跑,一边向我伸手,我将签子上最后一颗糖葫芦咬开一半,刚才长了记性,那么大的一颗,他的嘴又那么小,山楂里有种子,硬邦邦的,很容易卡着喉咙,这儿恰逢庙会,很是热闹,小路的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和卖花绳的小摊。 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一边走一边牵着弟弟的手,他津津有味的吃着糖葫芦,看得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吃,也是第一次出来逛集市,越走越远,越玩越开心,弟弟很乖巧,任由我牵着手,临近中秋节,卖花绒线的特别多,几乎满眼都是花花绿绿的绒红,对面的老先生向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过去,问我们要不要买花绒,戴在手上可以驱邪避灾,弟弟伸手就要去拿,手上刚吃过糖葫芦,脏兮兮的,嫩黄的绒立刻就沾了污迹,老爷爷慈眉善目,并没有责怪我们。 大概也能看得出我们身上并没有钱,问我们是不是姐弟俩,我毫不犹豫就承认了,潜意识里,只要承认了,妈妈不想带着我也得因为这个而带着我们姐弟俩一起生活,老爷爷拿出了把刀刃很尖的小刀,我们的绒结上还拴着一只小核桃,老天爷说他今天到了晌午还没开市,就免费送我们一个一个小绒结,弟弟叫孔元天,我记得,我也记得我自己的名字,不管父母怎么耐心诱导,我还是知道我原来的名字,我叫丁小兰。 或许是出于气恼,即使跟了爸爸的姓还是无法和他们一起生活,又或者这是我第一个名字,很多人说是我是从外面被爸爸拐来的,又有人说我是因为是女孩儿,在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下才被亲生父母无情抛弃的,但我还是对自己原来的名字念念不忘,鬼使神差的,我让老爷爷在核桃上刻下丁小兰三个字,弟弟刻的是孔元天,我们俩这个叫姐弟结,可以一辈子长长久久,相互扶持和帮助,我和弟弟兴高采烈的晃动着胳膊,这样手腕上的小核桃也会随着节奏碰在皮肤上,我们身无分文,但弟弟长的很可爱,几乎不用花钱就能免费吃到很多东西,也将妈妈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很喜小摊上花样不同的发卡和衣服,等我隐约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名字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逛太久了,但先前还牵在手上的弟弟却没了,我的心仿佛在那一刻就骤停了,几乎忘记了呼吸,目光呆滞,总觉得这不像是真的,仿佛走火入魔,癔症了一般,直到妈妈用力的拍打我的后背,我这才醒悟过来,但弟弟还是不见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忆 妈妈疯了似的到处去找,我惊慌失措的想要从陆续围拢过来的人群中想要寻找到弟弟的面孔,我几乎想不出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我知道,只要一见到他就能一眼认出来,手腕上的绒结和我的手一样无力的垂着。 小核桃刚好就贴在手背上,耳边一直回荡着妈妈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我无意中好像在人群中看到那个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警察,我不记得他当时表情了,但他无动于衷,仿佛认准了妈妈再也找不着自己的孩子了。 他也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却也没在关键时刻帮上什么忙,他撇了撇嘴,似乎和身边一个和他个子差不多的小男生说了什么,转身就走了,我脑子一片空白,努力回忆弟弟的样子,但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甚至连他的脸型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只知道他嘴唇四周黑乎乎的,嘴角也不间断的流口水。 下巴上有个用了很久而且脏得发黑的围嘴,由于长时间口水的浸润,湿漉漉的,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我眼睛定定的看着手上那个系着刻有我名字的绒结,要不是这个,我几乎都无法相信是我将弟弟给弄没了。 妈妈从此以后就像疯了似的在这条街上来回寻找弟弟,一个星期后,由于前一天的大暴雨连着下了大闪夜,路上泥泞,寸步难行,通往庙会有好几条都是曲折蜿蜒的山道,稍不留神就会摔进两边几十米深的山坳,我还是被安排到了陈家,新的妈妈给我买了冰糖葫芦,但我却不敢再吃一口,总觉得弟弟很快就会回来。 我还可以像先前一样和他分着吃,以后再也不松开他的手了,我是怎么将他弄丢的,还要将他给找回来,晚上做梦都会梦到自己在人声鼎沸的庙会上叫喊弟弟的名字,但事与愿违,妈妈不小心摔到了山坳里,断了三根肋骨。 更严重的是,断裂的肋骨刺穿了内脏,等被人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是一个在山坳里采药的老头发现的,巧的是,就是先前给我们免费系绒的老人,我被陈家的妈妈带到妈妈床前,她脸色苍白,脸上戴着氧气罩,胸口一起一伏,仿佛下一口气随时就抽不上来了。 旁边还放着监护仪,上面跳跃的数字似乎连站在旁边的医生也愁眉不展,妈妈睁开眼,叫了我的名字,我很内疚,毕竟是我弄丢了弟弟,她的手很软,几乎连骨头也跟着软了,她嘴唇扇动了几下。 陈妈妈将我往前推了推,示意我将耳朵贴过去,妈妈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泪源源不断的往下淌,我能看得出来,她没有责怪,只是很遗憾,当初要是坚强一点,一起带着我,或许事情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她的气息很弱,我将耳朵几乎要贴到她的嘴上,妈妈告诉我,一定不要忘了她有个叫孔元天的弟弟。 不管他在哪儿,以后变成什么样的人,都要把他当作亲弟弟疼爱,妈妈费力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袋子,是个翡翠镯子,虽说她出嫁的时候娘家赔的,妈妈也是一样,经历了好几代的传承,现在她已经看不到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了。 她将手镯交给我,让我找着弟弟后,就这个手镯交给儿媳妇,这是孔家的传家宝,虽说比不上金子贵重,却也是一片心意,妈妈说完不久后就听到监护仪上的线条跌宕起伏,又传来一阵阵的警报声。 陈家妈妈将我的手从妈妈手上强行掰开,随后从后面抱着我出去了,刚到门口,监护仪上传来一条直线的蜂鸣声,手镯暂由陈家妈妈收着,要是找到了弟弟,就交给弟弟的媳妇,要是找不到,就当是给我的嫁妆,妈妈被陈家人安葬在了,和爸爸的墓在一起。 弟弟下落不明,和我一样都是被人贩子拐走的,从那时候起我就是陈家的一份子了,陈家就一个女儿,新爸爸和之前的爸爸是朋友,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再加上妈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无依无靠,要是他也不收留我的话,我就有可能就会被送去孤儿院。 |
那儿的生活环境更恶劣,新妈妈对我很好,她再三嘱咐我不要再提原来的名字,就叫孔香玉,不能再叫丁小兰了,她说我是被人故意送到这儿来的,好像是我的亲生父亲得罪了什么大势力的人,这才遭到了报复,我的父母都以为我死了,要是被那些坏人知道我还活着,我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她说等我再长大一点,就会想办法带我去找亲生父母。 我不敢再惹祸了,先前在妈妈那儿已经弄丢了弟弟,所以我不能再失去现在这个家,我无时无刻不在暗示自己千万不要再想以前的事儿,时间长了,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太记得之前的事儿,甚至将刻有丁小兰名字的绒结也取了下来。 妈妈又给我重新买了一个,上面刻有孔香玉三个字,以后这个名字得写入家里的户口本,也只能拥有这个身份,家里有个奶奶,裹着小脚,走起路来驼着腰,她不太喜欢我,因为我不是这个家货真价实的孩子,她喜欢陈家的女儿陈小玉,我这个外来户在她眼里并不受欢迎,陈不玉还经常去她那儿故意告我的状,所以奶奶更加讨厌我了。 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尽着陈小玉吃,等她吃剩下的才能输到我,但爸爸妈妈对我却格外的照顾,或许是因为我无家可归,年纪小却又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所以认为我可怜才另眼相看的,陈小玉仗着奶奶的宠爱有恃无恐,爸爸妈妈给我买了新衣服,但还没穿一晚上就被陈小玉给抢走了,我忍气吞声,不敢将这些事儿告诉爸妈。 因为我害怕自己还会因为不乖而被送到孤儿院,颠沛流离和寄人篱下的恐惧让我觉得会了忍耐,面对陈小玉也总是低三下四的,村主任的儿子是整个村最胖的人,总喜欢仗势欺人,就算是他的错,别人也会因为他爸是村主任而不敢追究。 时间长了也就有了随心所欲的毛病,他也就学会扛着他爸的名头到处横行霸道,还用玻璃渣划伤过奶奶的腿,蹭破了好大一块皮,村主任晚上假惺惺的过来道歉,最后还是爸爸买了几个菜请他吃了一顿,他酒足饭饱之后才挺着大肚子离开了,还顺走了爸爸给我买的一条围巾。 第二天我就看到他儿子脖子上围了我的围巾,陈小玉当即就从他脖子上扯了下来,还抓破了他的脸,到了晚上村主任又气势汹汹的跑来兴师问罪了,还扬言要将我们全家都给赶出去,爸爸又是请吃饭又是赔礼道歉,这才将事情给了结了,陈小玉也因为这事儿被爸爸劈头盖脸打了一顿,但她并没有拿我出气,我知道她是为了帮我抢回围巾才划伤小胖的脸。 但陈小玉说那条围巾是爸爸买给她的,她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还让我不要自作多情,小胖喜欢记仇,又在村里胡作非为却又是没人敢惹的角色,陈小玉带我去山上摘野山梨,小胖就偷偷跟在后面,村民为了方便捕猎,在山上设下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坑,小胖趁我俩不注意,就将我和陈小玉一起推到了坑里。 那儿很深,上面又覆盖了一层密密麻麻的藤蔓,几乎将上面完全掩盖住了,下面都烂泥,味道很臭,还有动物严重腐败的尸体,臭不可闻,这儿是个偏远又荒废的捕猎陷阱,这是我们第一次那么长时间的单独在一起,我们相互拥抱,取暖,打开心扉,陈小玉终于说了实话,她说这个世上就只能有她可以欺负我,别人绝不可以。 而且小胖之前也三番两次挑衅她,上次打花他的脸也算是一次性报仇雪恨了,陈小玉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她的故事,还说自己先前总是挨打,但自从我进入这个家庭之后就很少被教训了,当起初的排斥之后也认为我还不错,至少可以减少一半因为不听话而被爸妈教训的频率,她还说奶奶经常将蜜饯藏在小柜子里,只要用手轻轻一别就难打开。 奶奶记性不好,陈小玉总能利用这个从她柜子里偷了不少好吃的,还说出去之后也给我偷一点最好吃的蜜枣,我们最感兴趣的就是好吃的,万一在想的也是怎么才能吃更多好吃的,我们放下之前所有的芥蒂和距离,在里面呆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被附近路过砍柴的人给救了上来。 |
我们从上面扯下一条藤蔓绑在身上,这些藤蔓纵横交错,无法拧成一股劲儿,土坑四壁太滑,脚掌无法借力,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而且会消耗太多体力,仅仅半天我们就已经快要虚脱了,我们将藤蔓绑在身上,借着身体本身的重量带动着藤蔓的震颤,这样路过的人就会认为坑里面有猎物,这样才能引起外界的注意,在第三天滴水未进后,陈小玉昏死过去。 我还残留着少得可怜的意识,看到有人从上面探出脑袋,刚好爸妈也找到了这一片区域,这才死里逃生,陈小玉醒了之后不停询问我的情况,在得知我平安脱险后,又恢复到之前目中无人的样子,但她会保护我,而小胖的情况比我们更糟糕,他在回去的途中不小心踩到了锋利无比的捕兽夹,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等他爸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胳膊和上半身都被动物给撕咬坏了,到处都是血迹,现场惨不忍睹,村长因为急火攻心而心肌梗塞了,虽然勉强救了回来,却也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村主任的威风只在他行动自如前畅通无阻,他很快就落选了,也没人记得他的存在,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 他老婆还没过头七就和村外的一个男人大模大样的给跑了,爸妈带着我们全家又搬到了临近着的关峡村,距我们原来住的地方足有二十里地,陈小玉说那儿还住着一个远房亲戚,论关系也叫她表姨。 表哥方阳光对她很好,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平时对她很凶,但关键时刻却是最保护她的,表姐方婧长的很漂亮,人品好,斯斯文文的,读书又好,在村里很出名,逢年过节,陈小玉就会特意带我去他们家玩,表姨也会热情的招待我们,给我们吃许多比奶奶柜子里还要好吃的饼干和其他五颜六色的糖果,他们家是全村最有钱的,院子比村主任家的要大几倍。 表姨夫还是念过大学的人,是搞地质勘查的,工资很高,就是长年累月不在家,后面发现的金矿就是他勘测出来的,之后就陆陆续续来了好几拔人,阵势最大的就是一个姓王的老板,表姨家房子多,王老板和他手下杂七杂八的人就临时住在她家,将近一个月才住进山上。 每次跟着陈小玉去表姨家,都会看到王老板总是拿眼睛死死的盯着表姐,恨不得将自己的两颗眼珠子贴在她的皮肤上才好,表姨害怕王老板不怀好意,就请了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和新上任的村长将王老板的人给请出去,但王老板是带着投资身份进来的,不为所动,又死皮赖脸的找各种理由不走,新上任的村长光顾着拍马屁了,也没搭理表姨。 王老板甚至还偷看表姐洗澡,那会儿方阳也就八岁多,我七岁,陈小玉也七岁,他故意将蛇放进王老板的被窝里,吓得他半夜三更鬼哭狼嚎的,今天是花蛇,明天就是蜈蚣蛤蟆大蝎子轮番来,王老板被折腾的精神崩溃,魂飞魄散,终于受不了了,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般出去。 但他还是喜欢偷偷摸摸的站在山上拿望远镜去看大表姐,姨妈甚至还给远在外地的姨夫打了电话,表姐高三准备考大学了,姨夫就将她送去住校,每个星期天会回来住一晚,学习忙的时候就不回来了,但那个姓王的好像都跟去了学校,表姐哭着说还被姓王的险些强行拽进车里,表姨夫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的找他算帐,将他拖到一处没人看见的荒地将他没头没脑的暴打了一顿,鼻青脸肿,几乎爬不起来。 警告他离方婧远一点,不然下一次要的就是他的命了,表姨夫还在王老板的床底下搜到了表姐无故失窃的内衣内裤,当着很多人的面又将他打得血肉横飞,王老板也郑重承诺再也不敢骚扰方婧了,表姨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没过几天,表姨夫就在一次勘察任务中因为绳索老化而失踪坠崖了,好在下面被悬崖上的歪斜的松树拦了一下,这才没有造成更悲惨的结果,但由于伤到了脊椎和腿骨,不能再从事之前繁重吃力的工作。 医生说要在家休养半年以上才能下床活动,村长在王老板的指使下公报私仇,横加干涉姨夫在村里安排的工作,王老板还派人将方阳给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前被窝里的老鼠癞蛤蟆都是他给放的,后来王老板在矿里挖到金子了,这才将注意力从姨夫一家头上转移出去,爸妈也警告我和陈小玉,没事儿可没往姨夫家跑,倒是方阳隔三差五就会过来找陈小玉,两人两小无猜,又是一起长大的,方婧也时常过来找我们,避免单独一个人在家。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回忆二 矿上的一半劳动力都是从村里抽上去的,听说王老板挖到了不少金子,爸爸也想去的,但妈妈不许,像王老板那种居心不良的人,赚的又都是黑心钱,还想占方婧表姐的便宜,邻居和村长是亲戚,村长的儿子和邻居就着这层关系走了后门,争先恐后下到井里,王老板拿着挖到的金子还想找姨夫谈判,让他将方婧嫁给他,但王老板是结过婚的人,姨夫是个知识分子,注重礼节,有着普通人没有的石板和教条,却也并非顽固不化。 即使不是读书人,也不能因为几个钱就财迷心窍,将女儿交给一个有家室的男人,这不是禽兽么?被果断拒绝后的王老板恼羞成怒,将金子狠狠砸在了姨夫的脸上,都打出了鼻血,姨夫对这方面很在行,当场就指出王老板挖出的金子其实只是普通的黄铜,它的外表的确和金子有几分相似,但假的就是假的,不值几个钱的黄铜又怎么能跟金子相提并论? 我记得那天秋高气爽,陈小玉过生日,由于我们是一天生日,所以就凑在一起过,刚好方婧和方阳都在家,就一道去家里吃饭,妈妈特意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时间快到十二点了,他们还没来,陈小玉就拉着我的手一起去前面迎迎他们,我在陈家也呆了将近十一个月,也将近一年了,和陈小玉的关系也融合了不少。 我几乎已经不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了,每次方婧和方阳来都会嘱咐陈小玉不要欺负我,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陈小玉的霸道其实是另一种形式不同的保护,在路过一个小山坡,一阵激烈的尖叫声和呼喊声从山坡后面传了过来,我老远就看到方阳趴在了地上,后脑勺还有一处血糊糊的伤口,陈小玉惊慌失措的用手拍打他的脸,但怎么也叫不醒。 山坡后的尖叫声仿佛被剜似似的撕心裂肺,我听得心惊胆战,很像是表姐方婧的声音,我不敢爬过去,转头看了眼还在后面哭喊的陈小玉,她费力的想要将昏迷不醒的方阳从地上背起来,但力气太小,怎么也背不起,山坡后面传来一阵男人急促的喘息声,还不停咒骂着要杀人的狠话,方阳首当其冲,我被吓得呆若木鸡,全身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一直对表姐心怀鬼胎的王老板。 表姐的声音越来越弱,我脑子里又一片空白了,脚下忽然冷不丁的一崴,整个人都从斜坡上滚了下来,王老板听到了动静,我颈椎发硬,六神无主,浑身颤栗,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我拼命的往草丛密集的地方爬,想要将自己藏起来,没想到肩膀上猛地一痛,整个人都被一只手给抓了起来,随后被重重的扔到了地上,过度的害怕让我两眼发直,但耳边却传来表姐压抑又痛苦的哭泣声,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身上还有大片大片的淤青。 我被吓尿了裤子,刚好就淋到了王老板的皮鞋上,他冷不丁的从后面踢了我一脚,我整个人都压到了大表姐的身上,在摔倒的过程中,她的头刚好磕在了石头上,眼皮颤动了几下后就不动了,王老板用手在她鼻子前探了探,看他如释重负的表情看来应该只是暂时晕了。 王老板一把抓住我的脖子,问我都看到了什么,我张口结舌,他又拖着我探出山坡,指着陈小玉和方阳恐吓我,说是我要高发他,就会将他们两个给杀了,然后再将我的全家也给杀了,又连番打了我好几个耳光,打得我天旋地转,还说要是我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半个字,他就会将我卖到一个国家,爸妈就是拿放大镜也找不着。 我不想再流离失所了,王老板还用手捏了几下我的脸,还用手探了下我的领口,这时陈小玉哭叫的声音越来越大,王老板临走之前再次警告我不要乱说,还给我口袋里塞了一颗糖,等陈小玉跑过来时,王老板早就逃之夭夭了,方婧表姐被送回了家。 村里有医生,救了大半天才救回来,表姨夫一猜就知道是谁干的,再加上方婧自己的指认,村里也集合了一大堆人去找王老板算帐,这回新上任的村长也不管用了,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很多邻村的都过来看热闹,王老板的行为令人发指,姨夫当即就将王老板给告了,王老板的矿刚刚进入轨道,还大言不惭的拿着钱来私了。 |
结果却被气急败坏的表姨夫一拳打断了鼻梁骨,他也暗中派人从中作梗,阻挠他高发,警察很快就介入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又是当初我在庙会上以及打死我之前爸爸的那个警察,他和王老板好像是一伙的,看上去尽心尽力其实是为了给王老板抹除证据,最后息事宁人,陈小玉一直嚷嚷着说我看到了王老板对表姐施暴的情景。 只要我出来指证王老板,他就百分百的完蛋了,但王老板找来的团队似乎有备而来,自从那天之后,我成天提心吊胆的,将自己关在地窖里,但最后还是被王老板给找了出来,他将我带到河边,还在我身上绑了石头,将我的头按进了水里,反复几次后,我几乎神志不清,他捏着我的嘴,质问我是不是我向方家人高发了。 我拼命的摇着头,她又问我陈小玉看到了没有,我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有大量的水挤进了脑壳,王老板为了自保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都能干出来,他猛地将我抱了起来,随后丢进了水里,小河的水位比往年要低得多,最深的也不过一米多,石头拽着我沉到了水下,但绑得不严实,很快就从身上脱落了,我也浮出了水面。 王老板则躲在了一边,他刚想拿石头砸向我,但河对面有人看到在水里扑腾的我,毫不犹豫跳下来将我给救了上去,但第二天,村里就传出另一个更加可怕的流言蜚语,说是表姐故意勾引王老板,村长还在表姐的柜子里翻找到一盒子的钱和两块黄金。 甚至还有王老板平时戴在手上的劳力士手表,王老板大力周旋,又在村长妖言惑众,故意煽风点火下扭转了局面,王老板反而成了受害者,再加上他身份特殊,要是开发成功了,会给村子带来巨大的财富和机遇,家家户户也不必再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原始生活。 但凡改了口供的多少收到了贿赂和好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事态发展的几乎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表姐从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高材生转眼就变成贪慕虚荣,觊觎王老板钱财的坏女人,一次次贪得无厌,变本加厉,王老板就是因为没有满足她提出十万块的要求才倒打一耙,污蔑王老板强暴了她。 方婧百口莫辩,再加上村子里家丑不可外扬的可怕思想和女人低微的身份,还有另一些拿了钱财故意在暗中推波助澜的人,终于将王老板的嫌疑洗清了,方婧名誉扫地,几乎比水性杨花的女人更招人恨,村长将我生拉硬拽的带到村委会,爸妈在争执中也被王老板的人打得遍体鳞伤。 陈小玉生性倔强,指着王老板的鼻子破口大骂,直到现在方阳还没清醒,还说看到了王老板行凶,和王老板一块来的听说是他的小舅子,我和陈小玉都被带上车,准备去村委会问话,但到了一半,陈小玉就被王老板的小舅子带上了另一辆车。 而我则是被王老板抓住了头发,反复威胁,还说我要是敢乱说话,就将我父母的舌头给割了,我这几天一直恍恍惚惚,分不清事实和幻象,到了村委会,姨父眼巴巴的瞅着我,但我什么也看不到,仿佛拧紧的弦只要稍稍再用一点力就会崩裂,村长让我什么都别多说,我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了。 村长当着众人的面问我到底有没有看到王局长对方婧施暴,我心惊胆战,王老板眼神带着咄咄逼人的杀气,我太害怕了,也不想再被扔进水里溺死,嘴唇剧烈哆嗦着,村长循循善诱,说我要是说不出话就摇摇头,我抬头看了眼悲痛欲绝却又充满希望的姨夫,爸爸的眼眶都被打破了,血流不止。 方婧精神萎靡不振,没有出席,村长忽然拍了下手,吓得我身体也本能的随着声音颤抖了一下,姨夫三番两次过来问我,要是我不说实话,大表姐一辈子可就毁了,但在那一刻,我脑子仿佛被风吹菜的棉絮,四处飘飞,我亲身经历过死亡,也亲眼看到父母和陈小玉被王老板的人拳打脚踢,手指上随便割个小口子都会疼上半天,何况是割了舌头。 我抬起头,表情镇定的告诉村长和所有人,我什么也没看到,姨夫劈头盖脸,当即就甩了我一耳光,那么大的力道反而让我彻底解脱了,仿佛连脑仁跟受到巨力打击的豆腐,那么大的力量也足够我魂飞魄散的,我是在第二天下午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的,还发着高烧,应该和大前天落水和精神崩溃有关。 |
妈妈哭红了眼,说是陈小玉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悬崖,村里但凡能走得动的人都动员起来了,却还是一无所获,山崖下面是条河,水流很急,最深的地方足有二十多米,有人看到她自己跳下去的,爸爸了病倒了,最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表姐上吊自尽了,但在外人看来却是事情败露后没脸见人,这才畏罪自杀的,王老板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惺惺作态的请来了法医,他给法官出示了一份验尸报告,证明方婧生前并未受到外力侵犯的痕迹。 警方又结合从方婧柜子里搜出的所谓证据,三下五除二,火速结案了,方阳是在姐姐法院判决之后才苏醒的,姐姐枉死也就算了,头上还背负着她不该承受的屈辱和痛苦,而陈小玉也落崖失踪了,我彻底陷入了昏迷,先前经历的一切噩梦仿佛都被高温消散了,等我真正清醒,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儿,我不记得自己是谁,甚至不知道抱着我痛哭流涕的两个男女又是谁。 我的手腕上系着一个绒结,还系着一个灰不溜秋的小核桃,上面刻有‘陈小玉’三个字,哭得最惨的那个女人告诉我,我叫陈小玉,他们是我的父母,今年八岁了,没有兄弟姐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小就生活在龙湾区,一个月前刚搬到了新房子里安家落户,老家也是县城人,爸爸在工厂里上班,妈妈是家庭主妇。 我之前的一切都被涂抹了,人生是从八岁才开始的,父母对于过去的事儿也绝口不提,在这儿也没多少亲戚朋友,我享受到了父母面面俱到的关怀和呵护,甚至有些保护过度,也只到了初中之后才有所改善,之后不多久,我就有了个弟弟,父母的重心也逐渐从我身上转移到他身上,我们相互伤害也相互依赖,因为我们是姐弟,他可以一面逾越弟弟对姐姐的尊重,另一面却又大言不惭的要求姐姐应该无条件满足弟弟提出的一切要求。 “小玉,醒醒,快醒醒。”一个声音急切的从耳边传来,紧接着又说:“赶紧找医生,不是用了药了么?怎么回事儿!要是给了假药,我非得捏爆他的头!不是保证过会醒的么?他的保证和他的人品一样靠不住,都多长时间了!” “醒了醒了,这不是已经睁开眼睛了嘛!大惊小怪的,把我也吓一跳,那什么天哥,你先前我说的还算数么?给我延长一个月的还款期限!”这个声音应该是医生的,我睁开眼,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像是真实的,又像是很虚空,真真假假,我都已经分不清了,脑袋疼的厉害,好像被重物反复碾压过似的,轻轻动一下仿佛都跟指扎了针似的疼,神智恍惚不清,视线里的一切也在慢慢加重色彩,身体很轻,没一点力气,但身体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上来,我不确定自己具体活在哪个空间。 “小玉,你终于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刚好医生就在这儿!” “关小姐。”涣散的记忆逐渐理出头绪,我扶着昏沉沉的脑袋想要坐起来,关小姐却按住我的肩膀说:“不着急,慢慢来,你现在还不能坐起来,医生已经给你用过药了,这些不良反应得过一会儿才能消除,这儿没人能伤害得了你。” “我怎么在这儿?”我的眼皮仿佛被注入了大师铁铅,重的几乎睁不开,关小姐的身影也模糊不清,关小姐用湿巾搭在我的额头上,凉凉的很舒适,关小姐语气温和的说:“你一点也不记得了么?不记得也好,你只要记得你发烧了就可以了,其他的不好的东西,又不能转化为蛋白质,不要也罢,省得放在心里难受。” “我····我到底是谁!”我一直无法相信是我害死了汤明轩的姐姐,原来真相比我想像的更加残忍,关小姐的手从我头上轻轻抬起,“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是我害死了汤明轩的姐姐对吗?我看到····我的记忆是从八岁开始的,一直记不得之前的事儿,原来大脑也会选择性失忆是吗?我·····我是丁小兰,根本就不是爸妈亲生的,我爸叫丁湘民,真正的陈小玉早在当年就已经摔下悬崖失踪了,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爸妈一直将我当作陈小玉抚养长大,我还有个弟弟叫孔元天。” 我都想起来了,当年被掩盖的真相也一览无余,“我带他逛庙会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妈妈也在找他的过程中去世了,汤明轩就是当年被王老板打晕的方阳,我在所有人面前做了伪证,王老板这才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他还在关峡村开了金矿,方婧在开庭之前就已经自杀了,我没有证明她的清白,反而···反而成了王老板的帮凶。” |
第一百五十章 相认 “给你看样东西。”关小姐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我整个人头重脚轻,脑袋也晕乎乎的,她给我倒了杯水,绿油油的,很像猕猴桃汁,“把这个喝了,你整个人从上到下都会舒服一点的。” “你看看这个还有印象么?”关小姐将一个小巧玲珑的木头盒子拿了过来,四角光滑又细润,很显然里面放着主人非常珍爱的东西,时常拿出来抚摸,上面有个更精致的小锁,关小姐将锁头打开,里面是个红润却不再有光泽的绒结,颜色有着时间长久落定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下面还扣着一只暗灰色的小核桃,我在看到这只绒结的一刹那就立刻明白了什么,我手指颤抖的将绒结拿了出来,翻过另一面,‘孔元天’三个字一目了然。 我张口结舌,关小姐似乎也很激动,握住我的手说:“你虽然不记得他了,但他还记得你,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你们姐弟俩还是团聚了,只是物是人非,你们····不过也没关系,他从来没怪过你当时弄丢了他,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故意偷走了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还好那个人没有丧尽天良,只是将他放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孤儿院的门口,领养他的父母是一对大学老师,给了他最好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他的亲生母亲没能看到这一天,这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真的是弟弟么?”我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才确定核桃上是他的名字,关小姐抽了张纸巾塞到我的手里,向前面的阳台努努嘴,“他就在那边,和他说说话吧!现在他是你弟弟高利贷的债主,也是你的另一个弟弟,他没有怪过你,你也不必因为过去的事儿自责,论起来,你也是身不由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姓王的一手造成的,和你无关。” |
孔元天忽然转过脸,微微一笑,嘴角最后却微微抽搐了几下,没有责怪,却也没有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悦,或许我们从未分开过,他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其实我真的很生气,是你弄丢了我,却一点也记不得我了。” |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难以置信,用手捧住他的手,孔元天握住我的手,随后又松开,忽然冷了脸,“我和你没一点的血缘关系,和你的姐弟情分也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就算我承认我们俩之间的姐弟关系,但你弟弟欠我的钱还是得还的,我是干这一行的人,公归公私归私,不能乱了体统,欠人情有欠人情的还法,欠钱就得按欠钱的方式解决,还好我这个人的命硬,那么多的艰难险阻都一步步的闯过来了,只是对于妈妈很遗憾,我对她几乎都没有任何印象了,唯独记得冰糖葫芦,给你!” 有的东西虽然不记得了,但那股触景伤情的排除还会融入到潜意识里,每每触碰都会产摸不着由头的疼痛,这才是我讨厌糖葫芦的根源,今天是他治愈了我的心病,他扶着我从地上站起来,我受宠若惊,眼泪禁不住的涌出来,将顶头最大的一颗用手拔了下来,送到他嘴边说:“妈妈临终前交代过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又在哪儿,你都是我的弟弟,我们····我们还一起照过全家福,只可惜爸爸不在了,妈妈用他的遗照放在旁边,照片还都没来得及取。“ “都在我这儿。”孔元天说着就扶我进了他的卧房,拿出放在相框里的照片说:“领养我的就是照相馆老板的亲戚,这些照片都是他给我的,要不是因为这个,我都不记得妈妈长什么样子,自己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姐姐,或许悲欢离合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我们总会相聚,只是你比我想像的要辛苦很多。” “这个人就是当年打死爸爸的凶手,但是警察,即使有证据,他也能用职务之便轻易抹除了,我要是早几年想起当年的事儿,或许这些人就不会逍遥法外那么久了。”我忽然发现自己一无是处,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把他们这些人怎样,孔元天却不以为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以前的事儿该让步就得让步,但有些事儿就不能让,爸爸死得那么惨,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吧!妈妈也因为找我而摔下了悬崖,死得也很惨,总不能因为我们势单力薄就得向恶势力低头认怂,我不是狗,被人打了一棍子就得一辈子忍气吞声,这些事儿都必须有人买单的,现在我们姐弟分散了二十多年终于团圆了,我要为自己的亲生父母讨回一个公道,你也得找回你曾失去的一切,我的意思是说你也该回归你原来的家庭,毕竟你姓丁,不是陈家用来顶替陈小玉的傀儡。” “你什么意思!我不会离开我的父母的,当年要不是他们舍命相救,我早就死了,我会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但我绝不会离开我现在的父母,还有我的弟弟,不管他欠了你多少钱,我都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从小到大他一直叫我姐姐,我要是连这点但当也负担不了,那我配他叫我一声姐姐的么?” 我很心虚,扪心自问,从我记事的那一天起,除了和弟弟小打小闹外,好像也没为他做过什么,我不想再逃避责任,更不能在同一个问题上反复栽跟头,“我对不起你,纵然只做了你几个小时的姐姐,我不会拿这个人情来抵消弟弟欠你的钱,毕竟你这儿是有规矩的,公私分明,你要是在我身上乱了规矩,就怕会影响你在这个行当里的发展和声誉。”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废话好不好!先不管你弟弟欠的高利贷,我们俩的事儿还不好商量么?反正认为认回你原来的家庭也是你自己的事儿,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我现在已经确定当年抱走我的人就是和打死咱们爸爸的凶手,也是妈妈曾经给你看过的照片,那个警察叫吴有光,是警方派去侦破一起野生动物走私团伙的卧底,他要是没被王从刚抓住把柄,一步步的沦陷,也算得上是个拼命实干的好警察,只可惜最后关头百密一疏。” |
想来孔元天做足了功课,对这些人的前世今生了如指掌,“或许这是走私团伙和王从刚一起给他做的局,毕竟这些人需要警方的人给他们疏通经络,这样一来,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行径也就能借着吴有光的势力畅通无阻了,还真是相互勾结,警匪一家,不过他还是借着吴从刚的势力将那几个走私团伙一锅端了。” 我以为这些情节只会出现在电视剧上,孔元天的小指上戴着宽大的戒指,总会是时不时的轻轻转动着,深红色的胎记若隐若现,和小时候一样是椭圆形的,宽大的戒指刚好可以恰到好处的遮盖住。 “吴从刚也因此平步青云,升官进爵,一直坐到了刑侦大队长的位置,这就给王从刚违法犯罪提供更多的温床和空间,所以吴有光也是因为这个才被王从刚抓得死死的,他再怎么厉害最后也只会沦为王从刚满足私欲的傀儡。” 从一个英雄一步步的沦为别人任人宰割的棋子,有时候也只在一念之间,一时失足千古恨,后悔药是这个世上用再多的钱都买不来的,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对于一个前途无量的警察来说,一旦染上欲望,只会越陷越深,很难脱身了,吴有光人前风光,人后受罪,却又反抗不得,毕竟王从刚的官衔要比他这个小队长要大 得多,但需要警方有他的人布局,也想在穷途末路的时候给自己找个替死鬼。” “那你找到他了么?”我觉得孔元天的神态并没有报仇之后的痛快,却又没多少遗憾,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一旦坐上经理的位置,哪天突然被人给扫地出门了,你会甘心情愿被人压着么?吴有光好歹也是为警队立过汗马功劳的人,据说再撑个几年就能荣升副局长了,这可不得了,你的官途越顺畅,就会对吴从刚的颐指气使越反感,你想想看,在队里他说一不二,没人敢吭声,但在王从刚面前就得装成哈巴狗一样低三下四的,稍不留神还得受到王从刚的一南威胁和翻旧帐,他也明白自己的价值一旦被王从刚榨干了,只会沦为他的替死鬼,他只想搏一搏,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儿子的未来着想,他也加入了警队,却又不敢将自己在吴从刚手上落下把柄的事儿告诉给儿子,这样一来,父子俩都得卷进去身不由己,而那个姓吴的警察你也认识,之前也和你打了不少交道。” “你是说吴警官!”我当然认识他了,孔元天似乎对这些小角色已经不感兴趣了,“他爸真是太不会做老爸了,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吴有光为了将压在他头上的五指山给掀了,就想将王从刚之前在关峡村干的一系列事件给捅出去,随便挑出一样也够他安乐死的,但他太高估自己步步为营的能力,也太低估王从刚的警觉性,他利用自身优势找到了汤明轩,这小子一门心思要给自己冤死的姐姐报仇雪恨,刚好这两人的目标都是王从刚,这个汤明轩还挺聪明的,我知道多少他也知道的差不多,知道吴有光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他双剑合璧一起对付王从刚的,吴有光要是不给他一点诚意,也很难打动他,你知道当年案发时一直忙着给王从刚拍马屁的村长是怎么死的?” “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个人见风使舵,颠倒黑白,为了帮助王从刚脱罪干了不少缺德事儿。”案发后没几天我就烧糊涂了,再之后就被父母带去了现在所居住的城市,孔元天将一张泛黄的报纸甩到我前面,“这是七年前的报纸,这个老头就是当年为了拍马屁无孔不入的村长,他在王从刚的帮助下从村长一直升到了镇长,一路攀升比开着飞毛腿还快,汤明轩那会儿也二十几岁了,他差不多从十岁就开始了复仇大计,村里那些不管是看热闹还是袖手旁观的人,七七八八的也都遭到他的报复。” 我瞠目结舌,原来他的计划早就开始了,他将那些细枝末节都给一点点的修建了,在案件中占的份量越重,被修理的程度就越大,而我这个帮凶自然是要着重修理的,厚厚的一沓报纸,上面登陆着和当年事件相关者的悲剧人生,孔元天双手背在后面,一副从容不迫,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是方婧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吴有光敢情穷途末路才想到他头上的,汤明轩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他用滴水不漏的方式杀了老村长,吴有光照办了,就像报纸上所刊登的一样,他不仅贪污受贿,还在六十大寿那天找了两个小姐,在眼下四通八达的媒体时代,没几个人再对真相感兴趣了,越新奇就越容易引人关注。” |
想来孔元天做足了功课,对这些人的前世今生了如指掌,“或许这是走私团伙和王从刚一起给他做的局,毕竟这些人需要警方的人给他们疏通经络,这样一来,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行径也就能借着吴有光的势力畅通无阻了,还真是相互勾结,警匪一家,不过他还是借着吴从刚的势力将那几个走私团伙一锅端了。” 我以为这些情节只会出现在电视剧上,孔元天的小指上戴着宽大的戒指,总会是时不时的轻轻转动着,深红色的胎记若隐若现,和小时候一样是椭圆形的,宽大的戒指刚好可以恰到好处的遮盖住。 “吴从刚也因此平步青云,升官进爵,一直坐到了刑侦大队长的位置,这就给王从刚违法犯罪提供更多的温床和空间,所以吴有光也是因为这个才被王从刚抓得死死的,他再怎么厉害最后也只会沦为王从刚满足私欲的傀儡。” 从一个英雄一步步的沦为别人任人宰割的棋子,有时候也只在一念之间,一时失足千古恨,后悔药是这个世上用再多的钱都买不来的,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对于一个前途无量的警察来说,一旦染上欲望,只会越陷越深,很难脱身了,吴有光人前风光,人后受罪,却又反抗不得,毕竟王从刚的官衔要比他这个小队长要大 得多,但需要警方有他的人布局,也想在穷途末路的时候给自己找个替死鬼。” “那你找到他了么?”我觉得孔元天的神态并没有报仇之后的痛快,却又没多少遗憾,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一旦坐上经理的位置,哪天突然被人给扫地出门了,你会甘心情愿被人压着么?吴有光好歹也是为警队立过汗马功劳的人,据说再撑个几年就能荣升副局长了,这可不得了,你的官途越顺畅,就会对吴从刚的颐指气使越反感,你想想看,在队里他说一不二,没人敢吭声,但在王从刚面前就得装成哈巴狗一样低三下四的,稍不留神还得受到王从刚的一南威胁和翻旧帐,他也明白自己的价值一旦被王从刚榨干了,只会沦为他的替死鬼,他只想搏一搏,不为自己也得为自己儿子的未来着想,他也加入了警队,却又不敢将自己在吴从刚手上落下把柄的事儿告诉给儿子,这样一来,父子俩都得卷进去身不由己,而那个姓吴的警察你也认识,之前也和你打了不少交道。” “你是说吴警官!”我当然认识他了,孔元天似乎对这些小角色已经不感兴趣了,“他爸真是太不会做老爸了,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吴有光为了将压在他头上的五指山给掀了,就想将王从刚之前在关峡村干的一系列事件给捅出去,随便挑出一样也够他安乐死的,但他太高估自己步步为营的能力,也太低估王从刚的警觉性,他利用自身优势找到了汤明轩,这小子一门心思要给自己冤死的姐姐报仇雪恨,刚好这两人的目标都是王从刚,这个汤明轩还挺聪明的,我知道多少他也知道的差不多,知道吴有光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他双剑合璧一起对付王从刚的,吴有光要是不给他一点诚意,也很难打动他,你知道当年案发时一直忙着给王从刚拍马屁的村长是怎么死的?” “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个人见风使舵,颠倒黑白,为了帮助王从刚脱罪干了不少缺德事儿。”案发后没几天我就烧糊涂了,再之后就被父母带去了现在所居住的城市,孔元天将一张泛黄的报纸甩到我前面,“这是七年前的报纸,这个老头就是当年为了拍马屁无孔不入的村长,他在王从刚的帮助下从村长一直升到了镇长,一路攀升比开着飞毛腿还快,汤明轩那会儿也二十几岁了,他差不多从十岁就开始了复仇大计,村里那些不管是看热闹还是袖手旁观的人,七七八八的也都遭到他的报复。” 我瞠目结舌,原来他的计划早就开始了,他将那些细枝末节都给一点点的修建了,在案件中占的份量越重,被修理的程度就越大,而我这个帮凶自然是要着重修理的,厚厚的一沓报纸,上面登陆着和当年事件相关者的悲剧人生,孔元天双手背在后面,一副从容不迫,稳操胜券的样子。 “他是方婧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吴有光敢情穷途末路才想到他头上的,汤明轩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帮他用滴水不漏的方式杀了老村长,吴有光照办了,就像报纸上所刊登的一样,他不仅贪污受贿,还在六十大寿那天找了两个小姐,在眼下四通八达的媒体时代,没几个人再对真相感兴趣了,越新奇就越容易引人关注。” |
孔元天给我递了杯茶,“你慢慢看,时间多得很,你刚好也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了解这个和你小时候有过几年交集的好朋友汤明轩,不能再掉以轻心了,毕竟他已经开始对你实施了计划,那些人都逃不过去,何况是你。” “为什么负责侦办的人没有吴有光?”我看了好几份报纸,上面都没有他的名字,孔元天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你是不是傻?吴有光是大队长,他办的都是大案子,哪能亲自侦办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要是一反常态,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的,只能旁敲侧击找个心腹来办,老村长的事儿关系到他日后的身家性命,他亲自蹲守,最后给老爷子来了个人赃俱获。” 我提心吊胆的看着报纸上的每一个字,孔元天见我无心喝茶,就将杯子放在了桌上,漫不经心的,仿佛这个世上再没其他东西可以触及到他的心灵深处,是不是来自小时候的创伤一直没有痊愈,这才让他刻意伪装自己,看上去和普通人差不多,却越相处就越觉得深不可测。 “老村长估计也是养尊处优惯了,没能受重住这么大的刺激,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开错了门,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当场死亡,脑浆迸裂,他的事儿在当场和媒体上炒得沸沸扬扬,一家子老老少少都没法抬头做人了,运气好,麻风病毒爆发时,他已经升为镇长了,这才逃过一截,现在的村长也是当年的知情人,不过他运气不好,还没等平步青云就被告之感染了麻风病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了解 孔元天对这些作奸犯科的人有着巨大的仇恨,但对汤明轩的做法却不苟合,“之后汤明轩就和他正式合作了,我收录的这些报纸上都有他的杰作,每个人在他看来都死得其所,桩桩件件触目惊心,和吴有光配合的天衣无缝,要说谋略,不得不承认汤明轩的确有两下子,我本人也对他心悦诚服,只是他太固执了,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就像井底观天,他把自已困禁在过去的仇恨里。” “或许我们这些局外人都无法理解他失去姐姐的痛苦。”我知道我罪不可恕,嘴唇干裂到了冒血,先前脑袋还有些昏沉,现在却被这些原本不该存在的悲剧仿佛冷水浇头一般彻底清醒了。 当年要不是我一时懦弱,指证了王从刚,或许这些人的生命和汤明轩姐弟俩的人生都不会被改写,一直逃避了那么多年,活在没有内疚和自责甚至是过去的世界里,耗费着别人的耐心和疼爱,尤其是父母,他们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无以为报,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却得到了双倍甚至更多的关爱。“ “当然了,我这么说多少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经历的生死离别也不比他少,他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迟早会东窗事发,将之前精心设计好的每一个布局暴露无遗,报仇也得讲策略,他这是奔着和王从刚同归于尽去的。” 孔元天似乎很欣赏汤明轩的智谋,但对他不顾一切的放任心态抱有微词,毕竟同归于尽向来是所有策略中最下乘的,不予推荐,要是这样,那么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随着他的死亡而失去意义,那他当初又何必走上复仇这条不归路? “与其这样,不如借刀杀人,就像他之前利用吴有光对付其他人一样,何必最后再将自己给搭进去,要是将这些人比作身上的泥污,搓下来之后不就能拥有一个光洁干净的身体,为姐姐报仇应该不是他人生的全部内容,他设计好了别人的结局却没想好自己最后的退路。” “吴有光·····他怎么会贩毒?”我在一大堆的报纸里终于找到关于吴有光相关的报道,由于太不可思议,险些打翻了桌上的椅子,孔元天的笑容有些诡异,似乎又在意料之中,他转动手上戒指的动作忽然骤停。 随后又不紧不慢的继续转动,将脸又转向了阳台,声音变得有些悠远,“吴有光过于急功近利,王从刚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抓住他的把柄就能高枕无忧了,越是这样就越得防着他反咬一口,他早就派人暗中盯死了吴有光,吴世名和他老爸走的是一条路线,也给贩毒团伙当起了卧底,我不知道吴有光当时是怎么想的,会给他儿子派发这么危险的任务,估计是太想在父亲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了,这才自作主张,故意挑了个难度系数超过自身能力范畴的任务。” |
在我的印象里,吴警察虽说不是雷厉风行的那一种,却也兢兢业业,精明强干,在警队的声誉一直很好,稳重又务实,看上去不像那种自以为是,冒冒失失的人,以他刚入职没多久的经验根本拿不到这么重要的任务,除非有人故意跳过吴有光直接给他授权的,他父亲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能在他之上的就是副局长,要是这样秘而不宣,吴有光被蒙在鼓里也就有得解释了,但这个人为什么不顾吴有光的颜面将这么危险的任务派给吴世名来干?难道就不怕他会有生命危险? 要是吴有光知道了,肯定也不顾一切阻止的,毕竟吴有光想借这件事儿将王从刚彻底拉下水,难道还是王从刚从中作祟,顺水推舟,动用了他那股看不见的势力?这也说不过去,吴有光再笨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到处张扬自己想借着毒贩事件对付王从刚,肯定是有人给王从刚通风报信的,这才让他有了力揽狂澜,反败为胜的主动权,看来在暗中盯着吴有光的不止是王从刚一个人,而且对这些千头万绪也都了如指掌的,多少和吴世名也有一定的关联。 “王从刚知道吴有才背着他和汤明轩狼狈为奸,所以就在他儿子身上大做文章,故意给贩毒的通风报信,最后又将消息传到了吴有光的耳朵里,在最后交货也是毒贩准备开枪杀了吴世名灭口的时候,是吴有光冒死闯了进去,他救下了儿子,自己却被毒贩当场打死,上阵父子兵,他们深入龙潭虎穴,联手剿灭了贩毒团伙,吴有光原本想借着这件事儿将背后王从刚给咬出来的,因为其中一个人就是当年帮他打赢官司的律师。” 孔元天是干高利贷生意的,要说和王从刚私下从来的那些见不得人的行业也差不多,虽然和他没有直接的恩怨,但他和当年的案件多少有点擦边,他是绝不可能和王从刚成为一丘之貉,我很好奇孔元天在这些事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像他这种爱财如命,不分是非善恶的律师下水当毒贩也得是人才才能干得出,不光是吴有光死了,所有毒贩也是一网打尽,尤其是那个律师,中了好几枪,王从刚解决了他们俩也算是彻底了了后顾之忧。” 孔元天不再转动手上的戒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好像心烦意乱,一下子泛出来太多心事,“吴有光病急乱投医,没头没脑就钻进了王从刚为他量身定做的圈套里,最后是死在自己的小聪明上一败涂地,倒也无形中砍掉了汤明轩一直信赖且至关重要的一只手臂,以后想要再从王从刚身上挠点什么下来就难上加难了,王从刚这一招一石二鸟可谓登峰造极,他的后半辈子再翻船也离岸不远了,呛几口水也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危险。” “恶有恶报,老天不会纵容王从刚这么潇洒下去的,他作恶多端,又将方婧害得这么惨,总会为自己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我很害怕孔元天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报仇而在这件事儿里起到了给王从刚串通一气的作用,孔元天轻轻叹了口气,“你看我干什么?难道你怀疑是我给王从刚通风报信的?” “你刚才不是说汤明轩报仇用错了办法,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不会犯和他一样的错误,只是你为什么要干高利贷,还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王从刚这个人向来不择手段,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你千万别和他扯上任何关联,像他这种人对谁都有目的性,要不为其所用,要不就被他当垫脚石踩,该我付的代价我不会再躲避了,我现在的家庭很幸福,希望你不要破坏这个氛围,不管怎样,我都是陈家的女儿。”陈小玉失踪了二十三年之久,估计凶多吉少,或许因为这个爸妈才会把我当作陈小玉养大的,如果他还活着,也希望她能得到相等的疼爱,孔元天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你的名字在黑牙公司占了多大比率么?百分三十的股份,按现在的市价来算,你的身份已经超过三十亿了,而且以黑牙公司蒸蒸日上的趋势来看,稳赚不赔,你的身价每天都在翻着筋斗云往上持续增长,你现在的工作还有什么意思?做到死也赚不到黑牙公司按合约给你的零头。” “我这话什么意思?”我大吃一惊,孔元天转过脸,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你是个亿万富婆,黑牙公司不光是汤家的天下,也有你父亲功不可没的一部分,王从刚一开始也是做洗化生意的,先是和你爸搭伙,生意有声有色的,后来因为许多乱七八糟的原因就散火了,汤家的黑牙公司那会儿生意萧条,几近倒闭,是你爸和汤华木强强联手,硬是将奄奄一息的公司倒回一口气,之后几年也逐渐打开市场,一连开发了好几个很有影响力的品牌,从此在同行业里名声大振。” |
我听说过丁小兰,但从来没有想过我就是她,孔元天谈及王从刚,多少有些不屑,“王从刚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离开你爸没几个月就摇摇欲坠,最后因为经营不善,实在维持不下去只能关门大吉,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黑牙公司抢占了王从刚所有的市场,包括之前关系最为稳固的十几个老客户,几乎都是那个时候被你爸一起带到了黑牙公司,王从刚怀恨在心,就派身边一个叫华二狗的人将你偷偷拐了出来,他失去的钱再多也比不是丁湘民失去唯一女儿的痛苦多。” “原来是这样,但····但这也太····按理说,不管是丁家还是汤家有钱有势,怎么可能找不到我?”我心里跌宕起伏,尤其是那三十个亿而且还在蹭蹭往上涨的身价,对我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力,仿佛白日做梦一般,但要我放弃现在的家庭肯定也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要是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听到了,心里就像爬进了毛毛虫,不停的在血管里游荡和放肆,任何动静都能淹没我的理智。 “你爸原本可以追查到你的,结果和王从刚狼狈为奸的吴有光就发挥到了重要作用,他暗中横加干涉,销毁了很多实质性的证据,再加上你爸爸急火攻心去世了,你妈妈早在生你的时候也没了。” 孔元天看来也在我身上花了很大功夫,他一出手就出拿出一百万的人,应该不会打着过去的芥蒂情分要求分割我在黑牙公司所分得的财产,“家里连个拿主意的人也没有,汤家也算厚道,并没有乘人之危,因为你下落不明就撕毁了合约,只要你回来,属于你的份额只多不少,当然了,你得改回原来丁小兰的名字,这就意味着你必须和现在的家族一刀两断,毕竟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个世上也很难有两全其美的事儿。” 我站在阳台上,下面的花坛花团锦簇,每个角落都可以一目了然,这些精致又耀眼的丝绒花在关小姐的精心打理下姹紫嫣红,有时花比人还要娇贵,人可以忍耐一些不利因素,但花的生长温度一旦失衡或有所偏差,光从花色上就能看出端倪来,关小姐背对着阳台,聚精会神的用小剪刀将花枝上多余的叶子剪掉,咔嚓咔嚓的声音清脆又利索,关小姐直起腰,忽然毫无征兆的看向阳台,我措手不及,仿佛做贼 似的闪了两下眼睛,关小姐向我笑了笑,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向她挥挥手。 “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么?”我转过脸看向早已坐到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孔元天,他慵懒的掀开眼皮,将胳膊垫在后脑勺上,漫不经心的说:“你要是以我姐姐的身份,别说是私人问题了,就是再私密的问题我也会告诉你的,要是以朋友或者你弟弟的家属,那么我无可奉告。” “你这人真怪,我弟弟从小到大都很顽皮,混得也没你这般有规模,你是有出息的人,何必和他一般见识的,难不成你还吃他的醋?”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拿过桌子上微微凉了的杯子,孔元天冷冷的瞪了我一眼,“我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不会借钱给你弟弟,别把我说得那么小气,私下里我可没少帮你弟弟的忙,不信你自己问他,我们再没交情也还算是朋友,再不济还是欠债关系,我可没把他当外人看,你却自作多情认为我故意吃他的醋,要说姐弟关系,我们一无血缘关系,二没一起长大,就那一两个小时你还把我给弄丢了,你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提及你当姐姐的身份,我都没跟你计较过。” “说来说去你还在怪我当年不小心弄丢了你。”我喝了一大口,却被他的话给堵在了心里。“爸爸去世后没多久,妈妈就带着你悄悄离开了,将我托付给了现在的父母,我就像一个瘟神一样不吉利,自己无家可归也就算了,连他们也受到了牵连,我当时特别害怕,那种走投无路,被人抛弃的恐惧和无望比死了还难受,我就想好好的呆在妈妈身边,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孝顺她的,但这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了。” |
“你也太多愁善感了,我就是故意跟你开玩笑的,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孔元天又将垫在后脑勺下面的胳膊抽出来,又遮在了眼睛上,我想问也不好意思问了,省得气氛再度陷入尴尬,“时间差不多了,我想回家,老妈要是找不到我,又得干着急,回去还得一顿审问。” “冰糖葫芦不吃了么?”我刚走到门口,孔元天将吃剩下的冰糖葫芦递到我手上,“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见面的,也想将我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你,又特别担心你的记忆里不会再有我,你以后再见着我就会有防备之心了,我们的身份先不要对外声张,省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我这儿怎么着也能应付得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就很难说了,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糖葫芦大概是你留给我最深刻的印象,从小到大我也一直不碰这个东西的,在确定你的身份之后,我突然觉得堵在心口很多年的东西仿佛一下子就疏通了。” 我心里一下子五味陈杂,莫名的难过,我接过他递来的糖葫芦,心里的结也打开了,孔元天眼睛微微红了,他太习惯大场面,稳重大度器宇不凡,可以对着陌生强大的外人口若悬河,但面对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却有点笨嘴拙舌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约定 男人都是粗线条,越是亲近的人面前越不敢煽情,“前几天晚上还一连吃了好几支,就差拉肚子了,其实味道也就那样,或许是因为从小和你一起分享了,所以才会记在心里念念不忘,我们分别了二十多年,终于又可以一起分享同一支糖葫芦,也算是将之间所有的间隔全部弥补起来,虽然小时候的交集只有短短几个小时,但我一直记得你,只是一路找过来不太顺利,撑不下去的时候总想放弃,却又不甘心,一个人孤独久了就相将远在天边的亲人找回来,我几乎都不抱什么希望了,最后还是给找着了,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个关小姐和你什么关系?你们是恋人么?”我故意转移话题,生怕自己会掉下眼泪,孔元天摇了摇头,目光悠悠的看向外面,“酒吧的生意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打理,这些年也多亏了她照顾,前前后后帮了我不少的忙,要不然我也撑不到今天,就连你的下落,她也出了不少力。” “关小姐长的漂亮又能干,我看你的语气好像也挺中意她的,一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帮你的,你现在的事业做得这么大,也需要一个像关小姐这样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贤内助,作这旁观者,她的每一方面都做得很好,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来说,她要是不喜欢你,想来也不会将大好的青春都投入在你身上的,你千万别辜负人家,作为姐姐,我希望你能在事业取得成功的同时也能给自己一个完整的家。”我作为姐姐,当然得奉劝几句,孔元天忍不住笑了笑,“那你为什么一直单身?” “没遇到好人呗!”我皱眉,最讨厌别人这么问,孔元天忽然来了兴趣,“要不我帮你挑几个不错的人选,你喜欢哪个我就帮你留意一下,要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过了挑三拣四的年纪,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和汤明昱是有婚约的,和汤明轩不同,他工作体面,人品又好,最重要的是,三观正,良心好,汤明轩那个混蛋无孔不入,按理说汤明昱在黑牙公司是有继承权的,但他将自己的那份全部无条件给了汤明轩,他对汤明轩这个拖油瓶弟弟也算是仁至义尽,你要是以丁小兰的身份嫁给他,姐,我不是故意吓唬你的,整个黑牙公司都会是你一个人的,到了那会儿,三十亿在你身上就是九牛一毛了。” “如果我做回丁小兰,和陈家划清界限的同时,也要和你一刀两断,你要是愿意,我也不妨尝试一下。”我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孔元天声音急切的说:“姐,跟你开玩笑的话你也较真,我在找你的同时自然要将你身上的千丝万缕弄明白,你要是真做回丁小兰了,也就不是我姐姐了,而且你答应过我妈的,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又在哪儿,你都要陪在我身边的,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难道你都不记得了么?” |
“你那么有钱,还需要人陪么?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有什么打算,但请你记住,陈家的名头不是三十亿三百亿就能随随便便买到的,这笔钱对我来说的确有着很大的诱惑力,但我要是只剩下钱了,用钱解决一切问题,那你还要我这个姐姐干什么?” 我一直觉得孔元天在怂恿我放弃现在的身份,去汤家兑现对丁小兰的承诺,“如果哪一天我真成了丁小兰,除了继承一大笔父亲留下的遗产之外,应该会被隔离起来,什么闲杂人等,什么过去圈子里的人统统都像换血一样全部换掉,我现在的生活虽然一塌糊涂,但我至少不会再无家可归了,以前的事情我很遗憾,但人不得往前看么?总盯着过去的伤害不放,苦了别人不也也苦了自己。” “姐,你别生气行不行,我没有其他意思,这些话就算我不告诉你,也会有人想方设传到你的耳朵里的,我们谈不上姐弟,但至少经历过同一个妈,你要是认为我居心不良,这个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污蔑我的善意和好心,这个世上谁也不能欺负你。” 孔元天走到我面前,这些话说得有些不流畅,他将小指上的戒指取了下来,小指上那颗醒目又自然的胎记一览无余,轻轻戴到我的食指上,大小刚刚好,“只是觉得丁小兰的身份可以彻底帮你摆脱眼下的困境,举步维艰的日子我也体验过,将心比心,我只是站在亲人的立场上给你提点对你有利的建议,你要是觉得我在多管闲事儿,也请多多原谅吧!” 到了外面,关小姐放下剪子向我走来,她的目光很快就落在我的食指上,眼神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说:“你这是要回去了么?我开车送你吧!” 盛情难却,我还是上了她的车,她的手指修长又白皙,优雅而轻缓的转动着方向盘,车子里散发着一股淡雅的香水味儿,不像劣质香水那么刺鼻浓烈,我用手下意识的转动食指上的戒指,她不说话,我也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我们刚认识不久,对彼此的个性并不了解,话说得深说得浅都会让人不舒服。 “你····”我们两人竟然同时说话,关小姐尴尬的笑了笑,让我先说,我总不能因为是孔元天的姐姐就有优越感,也谦虚的让她先说,最后我们却又一起陷入了比之前更为强烈的沉默和尴尬之中,我越着急,转动戒指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和元天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就是在嘉年华酒吧认识的,他这个人别看表面上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其实是面冷心热,三年前我一个小姐妹在酒吧过生日,当时也没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喝得醉醺醺的,等我去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喝得差不多了,东倒西歪的,她打电话过来让我接她回去睡觉,我急急忙忙的就穿着睡衣来了,上面还有加菲猫图案,很夸张的那种,披头散发的,穿着拖鞋,那几天刚好身体不舒服,面容憔悴,酒吧这儿都是俊男美女,我的穿衣风格和这儿格格不入,所以也是最耀眼的一个,还以为我梦游走错了地方。” 我们之间的气氛缓解后,关小姐的情绪也渐入佳境,话也不禁多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在讲起关于孔元天的事情时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笑意,“当时天哥和几个朋友也在这儿喝酒,那会儿他已经将这儿盘下自己经营了,我记得他旁边有个大胖子,说话声音却很尖,好像太监那种阴阳怪气的调,我朋友喝得烂醉如泥,一个劲儿要吐,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扶到卫生间,刚好我在洗手台洗手的时候,意外听到隔壁传来那个胖子的声音,和他一起的就是天哥,那伴子非嚷嚷着和天哥打赌,说是天哥能在一分钟之内要到我的电话号码就给他一千块。” “就因为你穿了睡衣?”我奇怪,关小姐笑起来很漂亮,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没那么紧了,“他们见惯了美女,忽然看见一个邋里邋遢又怪里怪气的女人自然会感兴趣的,他们这些哥子哥平时也没其他爱好,就喜欢勾搭小女生,现在厌烦了美女,就想在其他人身上找刺激,那胖子叫海天,因为现在不是有个酱油叫海天酱油嘛,四个字念起来不新鲜,而且他也不是居家男人,所以就有了相得益彰的外号叫酱油,他也是闲的发慌才故意怂恿天哥打赌的,当时要不是因为这个恶作剧,我和天哥可能这辈子都不可以有所交集。” |
“你都听到了干吗还要让他得逞?没有骂他么?”我觉得他们相识的方式也太奇怪了,关小姐笑得似乎很开心,“我为什么要骂他?这也不是他的主意,而且他也不是那种流里流气,花里胡哨的人,只是寻个开心而已,我第一眼看到他就不想让他输,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当时问我要号码的时候,大概是心虚吧!额头都冒汗了,我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那高的大个子慌手忙脚的,我就故意说自己的手机不见了,问他借了手机用一下。” “那你们就这样认识了么?”我觉得这个套路也太俗了,关小姐摇了摇头,“号码是我主动给他的,但他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那后来还是你主动找的他么?” “不是,大概是一个月之后的一天晚上,忽然医院的人给我打了电话,是个陌生号码,说是我朋友住院了,让我过来交钱,我还以为诈骗电话,也没放在心上,过了五分钟又打了过来,因为我当时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个人还问我是不是叫加菲猫,我一头雾水,怎么就变成加菲猫了,但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穿的睡衣就是加菲猫,这才缓过神来,我连夜去了医院,这才发现真是他,已经做完手术了,还处于麻醉之中。” 关小姐的脸微微红了,在危难关头被人记起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儿,我有些咋舌,“看来他在通讯录里就是用加菲猫给你署名的,那你一点也不介意么?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还有赌博的成分,说是奇耻大辱也不为过,你再怎么着也不值一千块钱吧!你就是因为喜欢他才会一直给他打理酒吧的生意?” “就是因为喜欢,才会努力想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这样就能和他朝夕相处,即使是不喜欢,相处时间长了也会日久生情的。”关小姐的话说到最后似乎有些无奈,嘴角跳跃着的笑意也慢慢消散。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死缠烂打,只是不等我说话,关小姐抢在我之前说:“天哥找了你很久,也是最近这三两多才查到你的下落,他之前并不是这儿土生土长的人,还远在上海,一直和他的养父母生活在一起,现在他们都搬去了国外颐养天年,他要不是因为放心不下你也就走了,还好有你,要不是有着这个牵挂,估计我也遇不到他的,上次你被偷走的两万块钱,他已经帮你追讨回来了,那个人在这一片声誉很不好,偷鸡摸狗什么行当赚钱就来什么,臭名远扬,天哥将他教训的够惨,但奇怪的是,欢欢还是下落不明。”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那个抢我钱的人绑的?”我一听这话不禁心惊肉跳,紧紧抓住手指上的戒指,关小姐轻轻叹了口气,“天哥现在怀疑警察内部出了问题,那个人被天哥追回两万块钱之后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出租屋里,初步鉴定是一氧化碳中毒,具体情况天哥也没怎么跟我细讲,只是怀疑那个负责侦办的警察形迹可疑。” “你是说吴警官?”我大吃一惊,关小姐也没多说,我下车时,将一个档案袋交给了我,“天哥本不想让你涉及这件案子的,但关系到小刘日后的前程,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吴警官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天哥也没有从他身上找到实质性的证据,不过有些情况你多少可以了解一点,至于清楚自己身边都围绕了哪些人,做到心里有数,万一有突发事件,你也能尽快做到应急准备。”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口停了辆警车,老妈正在送一个年轻的警官上车,看到我回来了,向我招了招手,这时那位警官也将跨进车里的腿又收了回来,看向我说:“你就是陈小玉?” “这是怎么了?”我还以为弟弟借高利贷的事情被暴露了,老妈双手叉在腰上,不耐烦的说:“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和那个小燕儿来往,上次你拿过来的拼图竟然是小燕儿从超市偷来的,这回给作到看守所里去了,这才将偷拼图的事情给抖搂出来,东西再小,警察也得将赃物追缴回来,我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没办法,我说她怎么莫名其妙的给我送拼图,年轻的警官姓袁,叫袁以谦。 |
是吴警官手上刚入职没几个月的人,吴警官现在负责欢欢的失踪案,所以剩下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归袁以谦管了,我虽说不用跟他回派出所做笔录,却也要将那天的情形交待清楚,先前老妈没联系到我,就给大表哥打了电话,他刚好也坐出租车到了,神情急迫的说:“小玉,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还来警察了!” “还不是因为那个小燕儿,她也真是的,上回跑到我家,拿着一个崭新的拼图给我,说是给孩子的礼物,我当时也没怎么想,以为这是她的心意,没想到却是她从超市偷来的赃物,袁警官说她昨天又去超市偷东西了,还被抓个正着,所以才将上回送我的拼图给吐了出来,我当时不明就里收了她的东西,礼物变成赃物,警察能不来找我算帐么?”小燕儿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越想越生气,临走之前还给了她一千块钱,想想自己也太妇人之仁了,被这种下三滥利用到了透支。 这时袁警官将小燕儿当时作案的视频拿了过来,就是她偷窃拼图的那段监控录像,小燕儿鬼鬼祟祟的走到货架后面东张西望,一边佯装找东西,一边将拼图迅速的塞进衣服里,她在其他货架上又装模作样的转了一圈后,这才准备离开,这时我忽然看到货架前面隐约露出一小片满天星的影子,我记得当时除了拼图外,小燕儿还送了我一把满天星。 我就放在卧室的桌子上,在小燕儿故作从容的经过收银台时,那个拿满天星的人终于出现了,不过那个人戴着口罩和帽线衫,又是背对着摄像头的,所以只能隐约看到是个女人的身形,高挑又纤瘦,走路的姿态也像是女人,摇摆的手还翘着兰花指,她一直跟在小燕儿身后,也不知道和小燕儿说了什么,两人竟然攀谈了起来,紧接着小燕儿就在她的掩护之下顺利出了超市。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起疑 袁警官给我留了号码,方便以后联系,毕竟小燕儿的情况顶多关两天就出来了,要是纠缠不休,可以交给他处理,大表哥在袁警官走了之后,打开笔记本,利用他的专长很快就调取出小燕儿走出超市以及那个人的行动轨迹,大表哥问我有没有弄明白盒子里的东西,我先是一头雾水,随后才想起来他先前受了黄莹的托付,将那个略显破旧的盒子转交给我。 但里面都是些支离破碎的东西,很难看出有什么连贯性,我一时间也没找出眉目,视频中,小燕儿欢天喜地的钻进了那个女人的车,大表哥特意记下了车牌号,有了这个,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车主信息。 看小燕儿和他有说有笑的样子,多半以前是见过的,只是时间长没有联络了,又没给小燕儿留下过什么好印象,这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但光天化日之下,他为什么不敢露正脸,和小燕儿也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神秘。 我给大表哥泡了杯大麦茶,这时门铃响了,是方延乐。 “姐!一起吃火锅吧!我买了很多东西。”方延乐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看样子还真来吃火锅的,这时老妈刚好过来给我送汤,看到方延乐时,笑得合不拢嘴,“小方,你看我来得及时吧!我可是掐着时间来的。” “你们认识?”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生怕老妈又逮着一个是一个,方延乐除了买了大量食材,连炉子都带来了,我将老妈拉到一边说:“妈,方延乐人家还小呢!你千万别打他的主意!我们也不算太认识,这样会让我很尴尬的,你总不能见到一个就······” “陈小玉,我是那样的人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小方是老罗的邻居,上回打麻将还碰着他了,要不是给我指点迷津,我也一下子赢不了那么多的钱,刚好今天老罗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将她旧的按摩椅送给我,她又在网上订了个新的,刚好在门口遇到了,我就说请他吃个饭的,没想到你们认识,这不我就凑合凑合几个人吃个火锅什么的,你大惊小怪干什么!”老妈白了我一眼后又忙活开了,方延乐走到我面前,神色拘谨的说:“小玉姐,你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么?那天的确是我太过分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很亲近,什么话都想跟你说,当时你一定觉得我很讨厌对不对!” “没有,可能是我们不太了解,每个人的经历都是不一样的,我没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在意我的想法,我也很高兴你愿意跟我提及你的童年和真心话,你对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 |
我觉得方延乐对童年的阴影太重,以至于无法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安全感,方延乐神色黯然,摇了摇头,苦笑说:“我是真把你当成姐姐了才跟你说的,只是没有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你的感受,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呢!而且····而且总是向女人诉苦的男人确实挺讨人嫌的。”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小玉,你别光顾着说话了,赶紧过来帮忙,总是想吃现成的,还让客人做给你吃,真是不像话,老妈可不是故意挑你的刺,以后可得注意一点,千万别让别人笑话。”老妈示意我过来,方延乐走到老妈面前笑着说:“阿姨,你下次打麻将记得一定要叫上我,我虽然不敢保证让你把把赢,却也不会让你输得很惨的。” “我金盆洗手了!那天赢的五百块是我与生俱来赢的最多的一次,而且我也答应过小玉再也不打了,耽误事儿不说,也浪费时间,小玉爸爸要是知道了,更不得了,以前也因为打麻将没少吵过,现在有孙子了,更不能将时间用在这种事情上。”老妈还算有自知之明,在提及这件事时也心惊肉跳的,生怕我会误会,方延乐脸上的笑容尴尬了一下,“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能帮得上阿姨的忙呢!” “延乐,你是罗素芬的邻居?” “对,也是刚搬过去不久,那儿朝阳好,最重要的是住得舒服。”方延乐将牛肉卷的包装袋用刀子划开,将肉片放到了盘子上,大表哥的手指在键盘下行云流水,但在生活中却笨手笨脚的,鹌鹑蛋在他过力拆封上几乎全都从桌子上滚落下来,他狼狈不堪的将到处滚动的鹌鹑蛋捡起来,还有几颗被老妈和方延乐不小心踩烂了,仿佛饼子似的贴在地上,大表哥累得满头大汗,一脸神秘的看向我,“小玉,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叫方延乐的人长的好像和你有点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这种相似度应该不是纯粹的偶然,很像是亲姐弟,反倒是你弟弟,我不是说挑拨你们俩关系的,总觉得你们不像是姐弟,基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哥哥或弟弟?”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妈才对。”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和弟弟为什么不像了,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这是爸妈一直保守的秘密,而且老妈也太古怪了,就连大表哥都能看出我和方延乐相像,难道她一点都看不出来?据我了解,也是从别人那儿了解来的消息,丁小兰失踪之后,她还有个弟弟,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方延乐,他爸爸是受人指派在我家门泼了油漆,他也是调查他爸爸是受了谁的指使才和我一起合作的。 “但他看你的眼神挺复杂的,有点久别重逢的那种喜悦,但又好像在刻意收敛,不想让别人看出端倪,还有,你妈昨天晚上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好好帮她查一下方延乐的底细,这事儿我可干不了,所以就拜托我的高中同学帮我调查了。” 大表哥总觉得方延乐和我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现在连老妈都起疑了,难道方延乐真是丁小兰的弟弟,但他为什么要冒充泼油漆的儿子?“他在警局里上班,就是文职的那一种,晚一点就会发来消息,我估计你妈之前肯定也丢过一个孩子,觉得他奇怪,所以才会故意稳住他,要是真从他身上查出和你的渊源,那你们家可是比中了大乐透还要走运,白白添了一口人不说,还跳过了投资阶段,你爸妈就坐等着享福了,你还免费多个兄弟。” “你是说我妈也让你查了方延乐?”我的脑子几乎没反应过来,看来老妈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大表哥偷偷斜睨了老妈一眼,“具体情况阿姨也没跟我细说,好像对方延乐挺感兴趣的,你说你妈会不会看到你们俩走得太近,所以把他当作未来女婿调查了?” “大表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先前还说方延乐有可能是我失散的弟弟,怎么一会儿又扯到未来女婿身上,你看我都多大了?人家才二十几岁,驴头不对马嘴,你看我们俩站在一块儿搭么?”我有些莫名的恼火,大表哥用手打了下自己的嘴,随后赔了一脸小心的说:“不像,但你们站在一起倒是蛮像姐弟的,对了小玉,上次给你的东西你看出眉目来了么?” |
“没有,都是一些七零八碎的纸片,而且相互之间又没有任何关联,根本拼不到一起去,我实在看不出什么头绪来,你是不是看过?”我说,大表哥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神情闪烁了一下,“我觉得你比我聪明,所以就送过来给你试一试,小莹平时和你交往的最多,我们这些做亲戚的不住在一起,又在不同的公司上班,我和她逢年过节才能聚在一起,要说了解,你才是最了解她的人,我觉得小莹不会平白无故留下这些东西的,你说她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些奇怪的或者只有你们知道的暗语什么的?” “我们又不是特务,哪来那么神秘的?她整个人就很奇怪,不管跟我,跟你难道就没说过奇怪的话么?”我实在想不出黄莹跟我说过什么,这时老妈走了过来,“小玉,别让延玉一个人忙着,你也过来搭把手,大表哥,地上捡起的鹌鹑蛋别扔了,放到水里洗一洗还能吃,鹌鹑好不容易才下的蛋,扔了太对不起鹌鹑蛋它妈,你们要是不吃我来吃就好了,我什么都能接受,就是接受不了浪费粮食。” “延乐,你多吃点牛肉,瞧你瘦的,脸颊都凹陷下去了,平时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吧!”老妈对方延乐格外的照顾,我和大表哥面面相觑,大表哥或许是近来经常熬夜,面黄肌瘦不说,脸上还起了不少的痘痘,尤其是眉心,这儿的痘痘一般因为压力大或心脏负荷太重才导致的,我见他狼吞虎咽,好像一连好几顿没吃饱似的,笑着说:“表哥,你慢点儿,不烫么?你脸上油脂分泌的这么厉害,还是少吃辛辣的为好。” “你是不知道,得多吃点辣的才能减轻心理压力。”大表哥一直游离在继续在程序员的工作上埋头苦干还是索性撂挑子,直接去当外卖员,但前者顺应了妈妈,自己却只能咬牙硬撑着,后者顺应了自己,却会越过老妈的高压线,左右为难之际,也只好拿吃的东西发泄了,我旁敲侧击的说:“你这是打算吃完继续卖命工作还是想去送外卖了?” “我当然是想去送外卖了,但我妈死活不同意,以为送外卖的太丢人,这有什么呀,行行出状元不是?而且程序员的压力太大,又时常加班,我那个意外猝死的同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有了这个前车之鉴,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天在灵堂上她妈哭得死去活来,我怎么着也得先保住自己的命。” 大表哥早几年就有想离职的念头,但碍于老妈不同意,只能闭着眼往前走,现在到了强弩之末,再加上有同事也因为过劳死而丢了命,这更是大大加重了他的焦虑和不安,“老妈一直说扛一扛就过去了,但我总觉得再扛一下就得歇菜了。” “你一直撑着,要是哪天突然爆发了怎么办?”我给他碗里拈了个香菇丸,老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方延乐的表情也就得很奇怪,好像按他的了解,我和大表哥的关系不该进展的这么快,大表哥只顾着吃了,“就算爆发也得想办法缩小范围,老妈把我养大不容易,我要是太自私,老妈心里就会不舒服,总说我不会顾全大局,还说外卖员以后连个老婆都娶不到,你看这偏见也太过分了,要是没有送外卖的,得饿死多少宅男宅女,我妈就是思想太保守太古板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要说清华毕业的还去卖猪肉不也过得好好的么?上了年纪的人就喜欢固执己见。” 大表哥的手机吃了,他去阳台接电话,方延乐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小玉姐,你和表哥是真的么?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
“没关系,他是黄莹的大表哥,小玉和黄莹又是要好的朋友,所以黄莹的大表哥也就是小玉的大表哥了,不存在任何血缘关系,看来我们家小玉这是越来越开窍了。”老妈很满意,我也往她碗里拈了个牛肉丸,“老妈,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行不行,表哥现在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儿女情长,对了妈,怎么这阵子没看到老爸?” “说到你爸还真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爸他原地踏步那么多年终于升职了,现在已经是他们部门的副科长了,以前只要做好份内的事儿就行了,现在位高权重,责任也大,昨天刚去云南出差,具体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现在工资比以前多了好几倍,小玉,你得抓住大表哥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别再错过了,我看他就挺不错的,知根知底不说,人也老实本分。”老妈的话锋比翻书还快,之前还怂恿我想办法和汤明昱在一起,现在又转过头来让我抓住大表哥,老妈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尴尬的笑了笑,“先前老妈做的工作不充分,那个人已经有女朋友了,而且长的太漂亮,但凡有一点点的可能,老妈都会不顾一切的为你争取的。” “你们在说什么呀?”方延乐饶有兴趣的问,老妈功亏一篑,哪还好意思提,故意含糊其辞的说:“就是以前见过的一个医生,我觉得不错,小玉好像也挺喜欢的,就琢磨着给他们制造一些像电视上邂逅的机会,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医生还主动说是小玉的朋友,一来二往,眉来眼去,处着处着感情的火花不就燃起来了嘛!我认为功夫不负有心人,但医生挑人的眼光太毒辣了,他女朋友长的简直跟花一样,小玉·····我不是说小玉长的不如她,但人家看惯了美女,要是再看到不如她的,就会有视觉上的落差,与其这样瞎折腾,还不如老老实实找个本本分分的人过日子。” “阿姨,您好像不是那种轻易就认输的人,万一她不是那个人的女朋友,或者是远房表内什么的,要是因为这么点的误会而让小玉姐错失了大好姻缘,这也太不值当了!阿姨,您忘了您当初赢的五百块不是越挫越勇才在最后咸鱼翻身地么?难得小玉姐有喜欢的人,她要是没有自己的想法,随便找个人结婚了事了,肯定也不会拖到现在还单着,反正就当那天的牌局再赌一把,这一次我还是站在您身边奉陪到底。”方延乐摩拳擦掌,怂恿老妈下这一局,老妈有些畏怯,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小玉,老妈为了你那可真是准备破釜沉舟了,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气 “我才是当事人,你们·····” “话是客以说的,但主角在入戏之前不也得要几个配角进行提前铺垫的么?这样剧情才能更加饱满和充盈,只要你想,我和阿姨愿意助你一臂之力,我想离最终皆大欢喜的结局也不会太远,我都有这个信心,你就不用前怕狼后怕虎的,前去的准备工作就交给我来做,不对,还有阿姨,我们可是黄金搭档。” 方延乐和老妈一唱一和配合默契,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萍水相逢的人,我甚至怀疑老妈早就知道方延乐的存在,甚至在我认识他之前,老妈难以置信,“我就知道延乐你最善解人意了,阿姨第一眼看到汤明昱就认为那是小玉最终的归宿,但人家的条件实在太好了,长的又帅气,工作又体面,你看小玉年纪那么大了,长的不算太丑,但和他见过的漂亮女人相比还是稍逊一筹的,但我相信我们的小玉可以用年纪上的成熟碾压一切在美貌上有优势的竞争对手。” “你们吃吧,我不吃了,还有,不要将事情搞得太大,要是让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你们对汤明昱准备上下其手,估计没等我用年纪大的成熟碾压掉所有的竞争对手,我们一大家子又得沦为街坊邻居们茶余饭后的笑柄,这也没关系,反正我在网上也挺出名的,只是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事儿,也随便你们怎么折腾,但要是影响到人家正常工作和休息,这就是你们太过分了,还会适得其反,让人家不用见我的面就已经讨厌的不得了,你们是黄金搭档,希望我的婚姻大事不仅仅只是赌赢了五百块。” 我说完放下筷子就去卧房了,老妈有点不高兴了,“你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儿,我和延乐好心好意帮你难道还错了么?你自己脸皮薄不敢去,我们帮你出头了你又阴阳怪气的,你说怎么着才能好?老妈不是希望你以后能嫁一个和你有感情基础的人,没有感情的婚姻和战场差不多,战场是要分胜负的,老妈不想看到你走出年纪大的困境后又掉入另一个火坑,再说学历高一点的人,整体的涵养也比一般人要高得多,就算你做错了什么,也不会跟你斤斤计较的,你看你高不成低不就悬在这儿,大表哥经济实用,但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汤医生的门槛又太高,你望尘莫及,只能干瞪眼,我踮起脚尖帮你够了,你还不乐意了你!陈小玉,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么?” |
“阿姨,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保护的秘密,有些事情外人是帮不了忙的,但我们却可以在外围打攻略,他们两个虽然不是同一个圈子里生活,却在同一座城市,同一个小区,你看反问缩短了吧?天时地利差不多了,剩下的人和得由我们出手干预才能将整个局面推向小玉姐想看到的趋势。” 方延乐果然和老妈是一伙的,而且两人的交情肯定不止帮她赢了五百块,“其实也不必告诉她的,省得她在面对心上人时会做贼心虚,阿姨,这件事儿我一定会帮你到底的,只要小玉姐幸福,所有的努力才会变得有意义,慢慢来吧!姐姐是也是自尊心的,需要帮助的都是弱者,小玉姐或许会用自己的办法拿到自己要的。” “延乐,吃完饭你还有事儿么?要不陪我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小玉的弟妹明天就要回来了,先前和她弟弟赌气才回的娘家,他这会儿又失踪了,不知跑哪儿逍遥自在,将老婆孩子甩给我照顾,我这个当妈的不能坐视不管,花点钱多买点东西让她高兴高兴,省得在家又唧唧歪歪瞎折腾。”老妈是顾我还得顾弟弟的媳妇孩子,恨不得给自己弄几个分身才够用的,没一会儿,方延乐就陪着老妈去买东西了,大表哥接完电话后一脸烦躁,我将黄莹给的盒子拿出来,“东西都在里面,我是真的看不出任何头绪来,不过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奇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大表哥问,我将所有的碎片都倒在了桌上,看着这些碎片,我一头雾水,试着从不同角度来寻找它们的相似点或关联点,却怎么也拼凑不起来,不过我却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张碎片上都会有些长长短短的黑线。 有一张上面还有一个方框,里面还有一个实心的方框,有的上面什么也没有,还有一张残留着一个粉色的边角,很像鲸鱼的尾巴,又像是嫩芽,不管我怎么拼接,都找不到合适的连接点。“你看这些碎片残缺不全,又拼凑不出个整体事,会不会这只是整体的一小部分,其他的还在别人那里或者被什么人给撕毁了?你看这些碎片的痕迹形态不一,显然还有缺失的部分,以我对黄莹的了解,她是不允许任何无关紧要的东西浪费时间的,这个东西是她藏起来的,说明它的重要程度非同一般,但我们现在一头雾水,连这个东西的来源也没弄明白,这样没头没脑的查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这事儿暂时不说了吧!我刚才接到同学电话了,他给我发了邮件,你自己过来看看。”大表哥面色沉重,将笔记本的屏幕转向我,“这个是我同学通过案发时间段从周边调取的监控,这个人就是先前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的小混混黑苍蝇,你说过他还抢过你的钱,看到没有,这个混蛋八点十五分提着袋子进了门楼,袋子沉甸甸的,可以确定装的是啤酒,差不多五六瓶,他平时是不喝啤酒的,喜欢喝韩国烧酒,因为度数低,不容易醉,你能想像一个不会喝酒的混混是怎么当混混的么?你看过了十五秒他又折道出来了,去了超市买了两个玻璃杯。” “你是说他买酒和杯子是为了应酬客人?也就是说那天晚上除了他之外还有另一个人!” “没错,再看这儿,这是前一天晚上的视频,这个女的是个记者,叫纪蓉,是知名报社的记者,相当有手段,现在已经是副总编辑了,在此之前,这个小报社名还名不见经传,也是因为纪蓉知名度的暴涨而水涨船高,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春风得意,不过她先前在另一家更出名规模更大的报社工作,因为在超市盗窃被当场抓住,由于是从事媒体工作,又被竞争对手抓住把柄故意扩大事态发展,这才被排挤出去,但她后来的逆转和开挂都是在现在的公司形成的。” 大表哥又打开另一个视频,“你看她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去了黑苍蝇家,他本人是不太喝啤酒的,据说这个叫纪蓉的人酒量也不咋地,两人都不喝啤酒的人,为什么黑苍蝇会买这么多的啤酒回来,还顺带了两个杯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现成可能不止纪蓉一个人,至少超过两个人以上而且很爱喝啤酒的人在他家。” “我在他家小区的后门查到一辆私家车,银白色的凯迪拉克,纪蓉就是从这辆车上下来的,而且还是主驾的位置,说明是她的车,但我同学查了下这辆车的车主信息却发现这辆车根本就不是纪蓉的,而是袁警官的老大吴警官的,我要是有车,你要是问我借,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借给你的,但要没有一点的信任基础,估计也很难借到车,所以我推测纪蓉和吴警官十有八九是朋友或超过朋友界限的关系。” |
大表哥的勘察能力不容小觑,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我也连续看了两遍视频,那辆凯迪拉克的车里也只有纪蓉一个人下来,“黑苍蝇的案子就是吴警官负责的,如果真是纪蓉杀了黑苍蝇而且还精心伪装了现场,就算她做得天衣无缝,各个方面都处理干净了,但她在黑苍蝇的房子里呆了一天一夜不可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和她串通一气,将所有的关键证据全部抹除了,这样才能排除她作案的可能,吴警官能将车借给她,警方在调取监控时肯定也会将吴警官卷入其中,就算他没有嫌疑,就他和纪蓉的特殊关系也不能完全处理这起案子里更多的关键信息,毕竟要避嫌的。” “所以关键问题就在于警方也没找到那天黑苍蝇是为谁买了啤酒,根据警方勘验现场的结果来看,啤酒全部喝光了。”大表哥侦探附体,连这种级别的消息都能摸索得到,看来都得益于那个方便近水楼台的同学帮忙,我忽然想起关小姐之前给我的档案袋,我急急忙忙的打开,大表哥大吃一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先不说这个,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省得浪费时间,以后有空再慢慢跟你慢慢说。”关小姐似乎比大表哥的同学更厉害,不仅有照片还有大量关于黑苍蝇以及纪蓉的详细资料,大表哥瞠目结舌,他不可思议的拿起一张吴警官和纪蓉的亲密照,两人勾肩搭背亲密无间,背景应该是电影院,我看到有一张近期刚上映的好莱坞电影,我原本想抽个时间看的,“吴警官怎么会和纪蓉在一起?” “这个是谁?好眼熟呀!”大表哥拿起另一张照片,上面是纪蓉和另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合照,我一眼就认出这就是老妈从她手上赢了五百块的罗素芬,“这个人应该是纪蓉的房东,在市中心,十几年前的复式公寓才三十万,现在寸土寸金,又在繁华地带,都快涨到三千万了,纪蓉如今是年薪一百多万的副总编辑了,哪能再住一两百块的小房子,当然得挑个符合她身份地位的房子生活。” “话是这么说的,小玉,难道你不觉得纪蓉选的这个地址很奇怪么?”大表哥很快就查出罗素芬小区所在位置,“你看她上班的地方离她租住的小区挺远的,要说符合她身份地位的房子,她公司后面就有一个相当不错的青年公寓,干净舒适,物美价廉,都是周边上班族最合理的居住选择,租金不会比她现在租的房子少的,但她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而且她上班的话还得转三趟公交车,就算她开着吴警官的车,遇上交通堵塞也得半个小时左右,开车是要烧油的,总不能拿练车和跑里程来解释她这种一反常态的举动。” “我是说她是故意住在罗素芬家的?” “而且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这个好办,刚好方延乐也住在那一片,可以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
我们虽然不知道纪蓉租她房子的目的,但肯定是另有所图的!”大表哥的话让我醍醐灌顶,但很快又觉得不可行,“我妈和罗素芬唯一的交往就是打麻将,老妈好不容易才戒掉,已经宣布金盆洗手了,我怎么能再让她重新跳下去,老爸要是知道了少不得又得吵架,能不能换个其他办法。” |
“纪蓉本身就是块难啃的骨头,再加上后面还有一个吴警官撑腰,我们算什么?要是真闹出了事儿,你觉得吴警官会偏袒我们而大义灭亲么?这想想也不可能!何必铤而走险,往他们枪口上撞,我们换个思路曲线救国,绕开他们,想办法从罗素芬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再加上方延乐的配合,这件事儿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大表哥仔细将照片分类和整理,程序性多少都会有点强迫症,什么东西都得整整齐齐的,我看着那些照片,“你的办法虽然可行,但我就怕老妈那边不想配合,先前你也听到了,弟妹就要回来了,她还得帮忙照顾孙子,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和罗素芬打麻将,她上次赢也纯粹是运气再加上方延乐的助攻,运气可不是她手上的包子,花几个钱就能随随便便买到的,她也是知道这个才决定赢了一把过后金盆洗手的,她要是不答应,我们还得在纪蓉身上下功夫。” “这个简单呀!”大表哥胸有成竹,我有些愕然,“什么简单?你是说让老妈打麻将还是推迟弟妹回来?打麻将是发不了财的,孙子多值钱了,老妈平时是嘻嘻哈哈的,但她不会因为赢了几百块就分不清轻重缓急,谁行谁后的。” “这个交给我处理就好了,大概也就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搞定,你放心好了,我会做到滴水不漏的,不会因为这件事儿而破坏你们家庭和睦的。”大表哥难得这么自信,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那你以后面对吴警官可就要小心了,千万别露出马脚,让他知道你在调查黑苍蝇的案子,还有那个袁警官,他好歹也是跟在吴警官后面的人,我们对他也得小心点儿,反正我们这些事儿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省得节外生枝。” “这个我明白。”我也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说服老妈当我的奸细,大表哥的工作压抑又乏味,他几近崩溃,尤其是他同事过劳死之后的各方面反应,更是给他自己的想法加了一针强心剂,他厚厚的眼镜片丝毫掩盖不了他眼底想要逃脱框架和重获自由的欲望。 “还有小莹留下的这些碎片,还得想办法破解,那天你说得没错,小莹的死绝不会那么简单的,我这个做表哥的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关心过她,等真正想为她做点什么的时候,她又英年早逝,我一直太懦弱,连自己想要的生活都没积极争取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决心 大表哥将眼镜摘了下来,长时间佩戴眼镜,让他的眼袋比一般人要大得多,但依旧挡不住他崩裂出的火花,从一个循规蹈矩的小程序员变成一个豪情万丈的侠客,这才是他想在人生大戏中扮演的角色,“小莹的死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生苦短,我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别人的期望,与其痛苦挣扎,不如活成自己想像中的那个样子,再坏再狼狈再受罪,也会心甘情愿承受,亲戚朋友让我安分守已,老妈认为工作本身的体面要比我愿不愿意更重要,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像个人,就像一个机器,每个人都想在我身上按下他们认为是对的按钮,但我呢?没人在意我的想法?就连随便吃个饭都会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建议和危言耸听的各种预言。” “大表哥,你能有这份决志,我可是举双手赞同,只要我们愿意,并且付出实际行动,总能从束缚我们的条条框框中逃出来,做回真正的自己,只有攒足了资本,才能有资本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就是因为时间不够了,所以才要认真的再为自己任性一次!或许改变我们人生的机遇就在眼前,就等着我们输入最后一把力气和努力。” |
我很高兴大表哥想要打破常规,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老妈第一个会打拦头板,大表哥双手握拳,眼神坚定的说:“我不想再这么怂下去,小玉,我想爆发,不想再籍籍无名,就像我那个同事一样,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为公司拼死拼活的,最后死的时候,公司从头至尾连个电话也没给家属打一个,成了名副其实的无名氏,而他的位置没超过七十二小时就被另一个人顶替了,所以我不想变成第二个他,人生总得轰轰烈烈一次,不管在哪儿,至少我不在了,还能给这个世上留下点痕迹,要不然来无影去无踪,就真的在这个世上白来了一趟,我不想再这样沉寂了!再不爆发,堵在我心里的压抑就要活活憋死我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刚才还精神焕发的大表哥转脸间就耷拉了脸,不用看都知道是他老妈打来的,儿子都那么大了,还当作小孩子,控制欲太强,随时随地监护,稍稍有点反应就会大动干戈。 大表哥仿佛一下子又变回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反而她妈妈因为他没有及时回家而大呼小叫,我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大表哥的志气再强,在老妈三言两语下就原形毕露了,神态尴尬的说:“小玉,我妈做好的饭菜等我回去,那我就不陪你了,要是再不回去,她指不定得找到这儿来,你放心,不管是你的事儿还是黄莹的事儿,我都责无旁贷,会尽全力帮忙的。” 我抱着盒子准备回去睡觉,这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对方是个男人,声音带着某种特别好听的沙哑,“今天晚上上的火锅吃得还好么?” “你是谁?”我大吃一惊,又确认了一下号码,以前没见过,也没标注,男人笑,“回答我,吃得开心么?” “是不是你,先前弄个不男不女的声音骚扰我,现在又换了个手法,你的卑劣还真是层出不穷,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要是个男人就正大光明的出来跟我面对面的聊,鬼鬼祟祟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儿!”我火冒三丈,但给我的感觉又不像之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无名氏,男人笑,“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抓不住重点,好坏是非一点也听不进去,网上风波刚过去你就掉以轻心了,要不我再给你加点料,这样你就可以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一会儿我给你送点大礼包,你要是觉得力度不够,不足以让你正视我的存在,那么我手上还有更劲爆的画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听他的话音,我应该是被监视了,但对方果断挂掉电话,很快手机传来简讯声,打开,却是我晚上睡觉的画面,睡觉只穿着小褂,难免有露骨的地方,我看着画面心惊肉跳,会不会是纪蓉,想想也不太可能,她虽然在我家门口放了一堆死老鼠,也记恨我之前没有站出来帮她撇清嫌疑而身败名裂,但以她目前的高位也不至于对我做出这么下作的举动,老鼠门的事件是吴警官处理的,而我和她的恩怨情仇也是由他解析的,他们要真是恋人关系,那么吴警官在明知我们之前有芥蒂的情况下将纪蓉的情况向我抖搂出来,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很快,手机的另一头又传来一个视频,竟然是我洗完澡在卧室里换衣服的过程,我恍然大悟,忽然想起之前在超市里看到的满天星,会不会是小燕儿搞的鬼,我连忙将桌子上的满天星从瓶子里拿出来,仔仔细细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鬼,然而让我措手不及的是,在满天星的一个枝桠上果然用丝线绑着一个针孔摄像头,我大惊失色,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
我打开通讯录,刚要打给孔元天,但先前的那个号码又出现了,我打开,劈头盖脸的就骂:“你又想干什么!你这么喜欢装神弄鬼!角色扮演是么?我是你捉到的老鼠么?很好,你越是这样,我越要好好的活给你看!就连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我都能顶得住,何必是你这个以耍弄人为乐的无耻之徒,有本事儿你给我出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不怕的,不管你有多卑鄙,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会拼上命和你们争斗到底的。” “找上几个身手较好的人去安乐街,我在那儿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现在就去,要是去晚了,他可就要被警察给截胡了,我会发位置给你的。”那个不男不女的人说完再次挂了,我这大半夜的去哪儿找几个身手好的人。 忽然,孔元天就是干这一行的,看来那个人还真是和我相关的人都摸实清楚了,不过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和之前的男人并非一伙的,我果断打通了孔无天的号码,但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之中,没办法,我又打给关小姐,她说天哥出去应酬还没回来,我向她说明了情况,关小姐二话不说,立刻让山炮带着人过来了,我和山炮并不熟悉,思来想去,又叫上了方延乐,大约十五分钟后,山炮开着一车人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山炮,你的胳膊上什么东西?怎么看像烫伤又像是纹身?”我好奇的问,关小姐忍俊不禁的笑出声,看向山炮说:“我就说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的。” “你们就别取笑我了,都什么眼神,这很明显是纹身,怎么能像是烫伤的疤痕呢?要说纹身小哥的技术过硬,把纹身都能做出3D视觉效果了,这是蜘蛛,黑寡妇懂不懂!艺术本来就是含糊的。”山炮一脸认真的辩解,我凑近打量,“你也真是的,别人都是纹狮子老虎,你却往身上纹了个毒蜘蛛,而且名字又这么不吉利,你每次看到都会有什么感想?” “这哪能怪我呀!我明明是要纹身师给我纹一个霸气外露的狮子,刚好就在三角肌上,纹身师问我选哪一个我,我的手指明明指在狮子图案上的,哪想偏偏在这个时候天哥给我来了电话,手指不知怎么就偏到了旁边的蜘蛛上,等完成后我才发现不对劲儿,但还能怎么办?纹身哥已经免了我的费用,木已成舟,只能认命了。” 山炮一提起这事儿就来火,却也无能为力,“蜘蛛虽然没有狮子霸气,却也不差,只能拿这个安慰自己了,不过在视觉效果上却也挺奇特的,我们这些人身必须有个纹身,这是规矩,至于是什么,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上回天哥见了还以为是八爪鱼,反正马马虎虎算了,实在不行,再找个机会洗了,重新做个更霸气的。” |
“对了小玉姐,你说你要是遇到了危险不方便求救的话,我胳膊上的这只蜘蛛就可以作为你的求救信号怎样?”山炮提议,“你可以将你身边具有代表性的东西稍微加工一下,这样一来,我会结合你给我的信息寻找线索,不管你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你的。” “这样最好了。”关小姐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在我的潜意识里,我认为以后不会和他有过多的交集的,不过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推辞,指不定哪一天,这个暗号就能救命了。 到了安乐街,我的手机响了,那人给我发了定位,我身上背着吴警官先前送给我的小白包,但不小心落到了山炮车上,等我想起来时,山炮已经让人将车停到安全地方,省得惹人注目,方延乐走在最前面,山炮的人则在走在后面,根据手机定位,最后在一个三层小洋楼面前停了下来,方延乐看向我说:“你确定那个人给你的就是这个位置?” “没错,就是这儿,定位是不会有错的,那个人的确帮了我不少,不像是想要害我的,而且里面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监视我的,我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也太可怕了。”我现在想想还心惊肉跳的,山炮让我和方延乐退到后面,他带着两个人从墙头翻进去,里面很快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五分钟后,山炮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给揪了出来,方延乐拿着手电筒照在他手上,扬手就是一巴掌,男人皮肤细腻,五官精致,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女人,就连眉毛也纹过,嘴唇也纹了一圈唇线,看上去妖娆又性感,男人见方延乐又抬起手,哭着求饶说:“别打脸,我的鼻子上个星期刚做的假体,会断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看上去怎么那么假,你说你一个男人怎么弄得跟女人一样,是你个人爱好还是你本身就有这方面的倾向?”方延乐故道在他牌子上捏了一下,男人大惊失色,用手捂着鼻子,我看着都觉得好笑,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警笛声,男人欣喜若狂,刚要张嘴叫嚷,哪想山炮一挥手就打在他的后脑勺下,那个人翻了个白眼就晕了过去。 “哎,别睡了,醒醒,就知道你是装的。”半个小时后,我们避开警察,从后面偷偷溜了出去,方延乐租的房子是有地下室的,刚好隐蔽,我们一行人又将那人转移到了地下室,方延乐一脸狐疑,“我们前脚刚到,警察后脚就追来了,这也太巧了吧?我们是突然闯进去的,这小子当时还在睡觉,根本没时间报警的。” “你是说我们这几个人里有人给警察通风报信了?”山炮的人最多,又是关小姐派来帮忙的,这个通风报信的人肯定不是他,但也绝不可能是我和方延乐,我看了眼眼皮微微跳动几下的男人,他被方延乐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还没完全苏醒,方延乐总觉得哪儿有问题,“我们就这几个人,从出发到现场滴水不漏,不可能有人察觉的,要说邻居,这个混蛋这么诡异,估计也不会有几个人关注他的。” |
“你怀疑我?”山炮有些不高兴,我连忙调节说:“不是怀疑,这里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我们都是自己人,这不能说是怀疑,出了问题就得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把时间用在相互怀疑上,你说会不会是这个人做了什么特别装置,就是他一旦遇到危险就能第一时间触发警报的东西?” “不可能,你别看他妖里妖气的,但他没那么快的身手,当时抓住他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之中,问题出在他身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方延乐斩钉截铁,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山炮身上,“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现在警察盯上了,肯定是听到了风声,而且堵到的还是你的人,所有针对都是为了更快的解决问题。” “不对,等一下!”我脑子里忽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方延乐和山炮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说:“怎么了?” “我的包!”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包!在车上了,要是顺利的话,这会儿开也该开回来了,还好我们没将那小子弄到车上,要不然这个绑架的罪名可就人赃俱获了。”山炮说,方延乐似乎猜到了什么,“那个包是你自己的么?” “是吴警官送给我的,他说她女儿之前养过一个仓鼠,后来死了,她哭得稀里哗啦很伤心,后来在街上买了一只花栗鼠的包,还说用小孩子一眼看中的东西都会很幸运的,我原本以为一个警察不该说出这么怪谈谬论的,但盛情难却就收下了,我的包就不小心落在车上,警察刚好拦截的就是车,这么说来,吴警官送我包是假,而在包里放了追踪器才是真的?”我现在想想都后怕,方延乐的思维最清晰,“不对,这肯定还不对,前几天你不也背着包的么?那你有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当然去过了。” “那问题来了,为什么你去别的地方没引起警察的注意,而你今天到了安乐街,却将警察给招了过来,吴警官将跟踪器放在你身上,为的就是提前监视你会不会来这个地方,这个娘炮身上多少有点他不想让你或者其他人知道的东西。”方延乐说着就看向神志不清的男人,山炮神色吃惊的说:“陈小姐,你怎么会被警察盯上的,这事儿我得向天哥汇报一声,他一定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 “天哥?”方延乐皱眉,似乎对他了解一些,我现在不想解释太多,毕竟我和他的关系会揭开我的真正身份,含糊其辞的说:“就是大头菜先前借高利贷的债主,之前打电话给我,要了两万块钱的滞纳金,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山炮的老板就是他。” “那这儿就交给你们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得回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天哥说清楚,毕竟老板的生意多少不太光明,现在撞到了警察的枪口上,就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山炮留下两个人,带着其他两个人先回去了,方延乐用手捏着那人的鼻子用手晃了几下,果然没几下就彻底清醒了,那人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发现全身动弹不得时才恍然大悟,眼泪立刻就流下来了,我用纸巾在他脸上擦了几下,啧啧称奇,“你的皮肤是用什么护肤牌子,怎么这么细腻!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下。” “兰蔻系列的。”男人说话也很娇气,我拿出手机,将先前给我打电话的号码在他面前晃了晃,“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一看,这个威胁电话是你打的么?” |
“对不起,我只是照本宣科!先前跟你说的都是别人事先给我准备好的台词,我照着念就行了。”男人眉目婉转,像极了女人,就连抽鼻子的动作也比一般女人要精致优雅的多,方延乐拿了椅子坐在他对面,“那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监控别人被抓到了会的坐牢的,你长的这么美丽动人,到了那儿可就没时间保养皮肤了,别人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他是你爹还是指挥官?你连好坏是非也分不清么?整鼻子很花钱的,看来你给别人卖命的动力就是为了让自己向女人更靠近一点,这个好办,我最拿手了,但不管你脸上动了不少刀,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我只要一刀就能让你一劳永逸。” 第一百五十六章 揭开谜底 “不要!”男人嚎啕大哭,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方延乐学着他的腔调说:“怎么不要,当那个人要求你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时,你有没有像现在这样说不要?” “我也是迫不得已,要是不照他的话去做,他就会杀了我的。”男人吸了吸鼻子,娇气的不得了,我拍了拍方延乐的肩膀,坐到椅子上,“我们没那么粗鲁,我就是被你一天二十四小严密监控的人,别人问你有权利藏着不说,但我是受害者,你总得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交待,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我郑重向你道歉,但现在你侵犯了我的隐私,还拍下那么多不堪入目的视频,要是泄露出去,我会身败名裂的,虽然我现在在网上早已被人骂得体无完肤,造的谣再逼真也有不攻自破的一天,但你躲在屏幕后面监视的我一举一动,这个就说不过去了。” “我起先也不想这样的,因为我所有的钱都被一个朋友骗光了,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真的是那种很好很好的那种朋友,他前阵子说是被两个一男一女的混蛋给整了,想要借我一点钱跑路,还说要带着我一起远走高飞,我这个人就是单纯,以是他是真心实意的,当时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没想到江龙这个挨千刀的,把我的银行卡都偷走了,我没钱整鼻子,就只好答应那个人的要求,帮他干活了。”男人说得一脸委屈,方延乐手里拿着一个夹衣服的夹子,夹在手上又紧又疼,“瞧你这死相,他让你干你就干了,为了一个假鼻子你真的有必要出卖自己浑身上下最高贵的灵魂么?那你下一回会不会为了尖下巴再去伤天害理?” “我····”男人张口结舌,我挡开方延乐的手,示意他先等等,“江龙不是咱们的好朋友么?好一阵子没见了,要不请他过来喝个茶吧!刚好这位小哥被他骗光了钱,从人道主义上,咱们多少帮上一把才好,他要是开心了,说不定不用严刑逼供也能将我们想知道的都当作福利吐出来。” 十分钟后,鼻青脸肿的江龙来了。 “江龙,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骗我呢!我对你这么你,你怎么能骗我呢!”男人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情绪立刻就崩溃了,方延乐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但男人就是不依不饶,我见男人哭得挺伤心的,我虽说不反对同性恋,但心理上对这些离经叛道的行为还是有点排斥,方延乐早就看出点什么来了,一脚踢中了江龙的肚子,疼得他满地打滚,男人突然就不哭了,老老实实的坐着,还不停的求着别再打了。 “你看我们对你多好,他骗光了你的钱,你找不着他,现在我们将他给你带来了,你想怎么处理我们就怎么个处理,保证会帮你出气的,也没辜负你为了一个假鼻子而低三下四给别人干活的决定。”方延乐又将江龙绑在椅子上,让他们俩面对面的坐着,江龙似乎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钱,现在又被抓回来,无言以对不说,最多的还是面对他质问的恶心,方延乐手里拿着刀,将刀在江龙的脸上比划几下,“我们的游戏很简单,我问你什么你就得老老实实实回答什么,要是有半点假话我也能听得出来,我一生气就喜欢用刀划东西,刚好你的这个相好皮糙肉厚,这把刀好久没用了,我也想知道还好不好使。” |
“方大哥,一切好说,你别乱来!”江龙提心吊胆的说,他能这么老实过来,脸上青一片紫一片的伤痕就是给他最好的教训,方延乐将他的头扳着,指着对面的人说:“现在他的嘴就是我手上的刀,他要是说了假话或故意兜圈子,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当然了,这也不排除他公报私仇,故意惩罚你骗财骗色给他心灵带来的伤害,你看他的鼻子多挺,还不是为了变得更加漂亮一点,人家良苦用心你却不识好歹,我给你二十秒好好和他沟通一下,嘴巴里心情说点有用的东西,要不然你的脸可就要报废了,毕竟你妈还在监狱你服刑,要是时间长不去探视,你妈的心会和他的心一样七零八碎,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初你是抱着什么心态面对他的,现在就当逢场作戏,把他哄开心了,我们好过,你也好过,你妈看到你之后也会好过的。”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犯法?”我将方延乐拉到一边,江龙正死皮赖脸的向对面的男人求头上什么,但男人却故意将头扭到一边,还没摆好姿态却是对着我们的,又连忙将脸转到另一边,方延乐胸有成竹的说:“犯法?吴警官在你的包里放跟踪器算不算犯法?人家可是警察,法律在不同的人面前有着不同的标准,谁厉害谁就是法,讲这些有用么?如果不用这些特殊手段,你认为你得到的真相就是真正背后的真相么?” “好了,方大哥,小轻答应会跟你们说实话的。”江龙帮着是讨好的说,方延乐将胳膊肘搁在江龙的肩膀上说:“你拿什么保证他说的就是实话,这样吧!既然你做出承诺了,我们也算是老朋友,这个面子总要给的,但你应该不会联合他来糊弄我,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欺骗了,你的脸要是在他那儿不起作用,那我就将他的生辰八字都刻在你脸上,让你这辈子都知道是这个人害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我就当是试金石,看看你们这段惊世骇俗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又有多少是水分。”方延乐说完就意味深长的看向对面叫小轻的男人,故意说:“江龙这张脸现在就正式交给你了,随便你怎么处置,我以前学过素描,可以用刀尖刻出任何抽象复杂的图案,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办不到的。” “小轻,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是被人给套路了,被人出老千,他们都知道我俩的关系,我要是再去找你,很容易让你惹火烧身的,我是为了保护你才没去找你的,你得相信我,要是不信也是你的权利,我不会怪你的。” 江龙的药还真是多,小轻抽了抽鼻子,一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的样子,方延乐向看使了个眼色,我拿出小燕儿的照片给他,“这个人你认识么?这个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你?你手上的这把满天星最后是小燕儿送给我的,摄像头就是那会儿给装进去的吧?你们俩是串通好了,还是单纯的利用她?是谁指使你利用摄像头监视我的!” “是刑娜娜。”小轻说,方延乐一挥手就在江龙的脸上划了一刀,江龙尖叫,却被方延乐堵上了嘴,身体疼得直抽搐,小轻大惊失色,“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她指使我的,那个小燕儿也是她派来的,她给了我们很多钱,为的就是给她提供关于你的消息,小燕儿的老公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就和别的女人跑了,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还是女孩儿,她····刑娜娜知道你们俩曾经是同学,她有一次····大概在两个月之前吧!小燕儿因为贫血就在街上晕倒了,是刑娜娜将她送去了医院,之后花了点钱,三言两语就将她给收买了,你会因为同情她而不会对她的身份起疑,那束花也是我们相互配合才送到你的房间的,那些台词也是她事先写好让我照着念,我收了她太多的钱,想要退出却遭到她的恐吓,说要找人割掉我的鼻子,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要再在江龙的脸上划刀子了。” “你是刑娜娜的人,为什么小玉一来这儿就会引起吴警官的注意,你千万别说不知道,要是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在江龙的脸上将你的鼻子刻上去!”方延乐说着就将刀尖抵在江龙的脸上,小轻吓得着实不轻,“你先将刀拿开,我看着害怕!我说,我全说,刑娜娜和吴警官好像是朋友。” |
“什么叫好像,给我具体一点!” “是····刑娜娜之前和····她····”小轻的舌头因为过度紧张而口齿不清,方延乐故意对我说:“去把桌子后面的辣椒油拿过来,那东西弄进伤口里肯定要比撒盐刺激的多!” “小轻,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就不能拉我一把,快点说实话,你想看到我的脸烂掉么?”江龙全身瑟瑟发抖,我顺水推舟的说:“延乐,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万一把他吓傻了就得不偿失了,慢慢来,让他先缓一缓再说也不迟。” “再缓一缓就要天亮了,他这是不见棺材不下泪!神经得刺激一下才能进入最佳状态,”方延乐说着就用夹子甲住小轻的鼻子,笑着说:“这才是让他冷静下来的最好办法。” “刑娜娜在没有加入黑牙公司之前是王从刚小舅子的情人。”小轻鼻子被捏住了,所以吐字不清,但我还是听到了大概,方延乐不紧不慢的将夹子拿开,郑重其事的说:“再给我卖关子,我就用夹子将你的假体夹到变形!还有,我真的会将你变形的鼻子刻到江龙的脸上的,到时候你得拿个主意,是刻在左边呢还是右边!” “刑娜娜是怎么会和王从刚的小舅子在一起的?这两人轨迹不同,八竿子打不着,难道刑娜娜就是因为爱慕虚荣才会和她男朋友分手的?”我之前见过她和那个远在上海追过来的男朋友吵过架,他现在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当厨师,小轻点了点头,“没错,王从有钱有势,在南方省里是个很大的官,他的小舅子秦志九狐假虎威,跟在后面仗势欺人,因为头上有保护伞,所以在当场势力很大,即使做了过分的事儿也会受到王从刚的保护,从此化险为夷,他就喜欢漂亮又高挑的大学生,听说···听说刑娜娜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被她的一个男同学介绍给了秦志久,他看到了刑娜娜的视频,她之前是做模特的。” 小轻尽量回忆知道的每一个细节,生怕说漏了什么,要不然江龙的脸上就真的变成鬼画符了,“秦志久名下有家传媒公司,就以招募女演员为由将她骗了过去,之后她就被秦志久软禁了将近半年,拍了好几部色情片,他那个传媒公司有名无实,挂羊头卖狗肉,的的确确是拍电影的,但拍的都是那方面的动作片。” “你是说刑娜娜拍过三级片?”我大惊失色,很难想像那么精明强干的人会遭遇过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居高临下的冷漠和高傲下面也遮盖着千疮百孔,小轻的鼻涕都流出来了,甩到嘴唇上,他用力一吸又给吸了回去,但一呼吸,鼻息直接垂落到了下巴上,我刚要伸手帮他擦一下的,却被方延乐制止了。 小轻的鼻孔里忽然吹出个浑浊又膨胀的大泡泡,这下却把方延乐恶心到了不行,小轻略显尴尬的说:“刑娜娜就是因为这个才被王志久彻底控制住的,之后她也成了王从刚的人,还被派去黑牙公司做卧底,就是想盗取公司新产品的研发机密以及延迟上市时间,但她出师不利,并没有得手,反而还被她的顶头上司抓住了蛛丝马迹,要是盗窃证据坐实了,她少说也要进去坐几年,反正我也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做的,好像和一个姓商的人串通一气里应外合,找了个替死鬼金蝉脱壳了 ,这才免了牢狱之灾,陈小姐,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等一下,那个姓商的好像和那什么姓····我想想,叫沈加贤的人又是什么关系?这两人曾经给我讲过相同情节但都是相互诋毁的证据。”我知道沈加贤并非没有能力对付刑娜娜,这里面肯定有他不方便出面的地方,小轻怔了一下,方延乐对着对着江龙磨刀霍霍,小轻急忙说:“我知道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但我现在脑子乱的很,我先整理一下····不知乱七八糟你们也听不清楚,我自己都能被自己给绕糊涂了,沈····沈加贤····我没见过他。” “你真会开玩笑,刚才不是信誓旦旦说来龙去脉都清楚的么?”方延乐一脸无奈的看向江龙,“这回你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小轻似乎还没进入状态,他跟我开玩笑,就是拿你的脸不当一回事儿,这笔帐,你得记在他头上,除非他再拿一个比刑娜娜拍过三级片更为劲爆的消息来抵消他的三心二意。” |
“你快说呀!故意报复我是不是!我的脸上要是再多一条口子,我就不活了,看谁以后还跟你交朋友!这个世上,除了我,谁还愿意理你?你放心,过了今天,不对,现在只有陈小姐和方大哥能帮助你彻底摆脱刑娜娜了,那个女人最喜欢用替死鬼给自己找活路,我的机车后面永远是你的位置,你的鼻子·····不管挺不挺都好看,我不会在意的。” 江龙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感动了,他是个天生的演员,声情并茂,很有渲染气氛,小轻的情绪似乎比吃了安定更有效果,“老商的全名叫商应海,毛顺英是他一个堂兄家的女儿过继给他的养女,他是黑牙公司的一个代理商,他也一直住在上海,在黑牙公司的所有代理商里虽说不是最大的一个,却也是最出色的,地方小,但走货快,但这个人喜欢贪图小便宜,刑娜娜上任后故意投其所好,前前后后给了他不少好处。” 我还以为刑娜娜敛财的手段有多高明,原来是干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小轻精神高度集中,方延乐从急救箱里拿出几片创可贴,将江龙脸上细长冒血的口子贴起来,防止不必要的失血伤害。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交待 “等他察觉到刑娜娜的别有用心后却已经为时过晚了,他要是不配合她,刑娜娜只要一纸报告就能撤掉他的代理权,老商自然是不愿意的,只能委曲求全,更重要的是,刑娜娜本身的确有点才华,但老商的养女毛顺英也在公司工作,却一直受到刑娜娜的打压和排挤,就是害怕她会和她爸一个鼻孔出气对付她,毛顺英性格木讷,不擅言辞,到哪儿都跟闷葫芦一样半天也不说一个字,但她的方案和设计很出色,要是左右逢源,估计早就做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了,也没刑娜娜什么事儿。” 小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都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渠道打听到这么详细的情报,“刑娜娜之所以能在公司崭露头角,很多设计和方案都是从毛顺英这儿拿走的,最后挂的都是她的名字,她的身价在才华得到认可后一路飙升,平步青云,刑娜娜只用了一年半就从普通员工爬到了部门经理的位置,而作为功不可没的毛顺英则被提拔成了她的助理,顺英····顺英是我的同学,我们一直都有来往,这些事儿都是她告诉我的,刑娜娜和老商背着黑牙公司做了不少偷梁换柱的事儿,老商尝到了甜头,赚了不少钱,也就彻底沦陷了,她被要求死心塌地的跟着刑娜娜干活。” “是啊,都被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好的坏的谁也跑不掉,拍过毛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她这是彻底放飞自我了么?”方延乐动作笨拙的贴好创可贴,又亲密的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这故事听得他津津有味,江龙却苦不堪言,却又不敢有半句牢骚和反抗。 “她要是翻了船,他们父女俩都得卷铺盖打道回府,老商还要挟过顺英,要是不答应,就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而且刑娜娜也曾警告过她老实一点,要不然她在垮塌之前也会拿她当垫背的,顺英从小就因为家庭背景不好才养成性格上的懦弱,胆小怕事不说,就连咳嗽也会刻意控制音量。” 原来他和毛顺英是同学关系,看得出来,能得到这么私密消息的,两人的关系肯定也很要好,“刑娜娜和老商就是看中她的这个缺陷才会不顾她的反对肆无忌惮的利用她,刑娜娜在公司的每一次风光和肯定其实都是属于她的,自己反抗不了也不敢反抗,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穿着她的战衣叱咤风云,时间长了她就心理崩溃了,刑娜娜在东窗事发后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身上,她在被公司开除后的第二天还给我打了电话,之后我就收到了她自杀的噩耗,刑娜娜就连死后的清白都不肯给她,她不是被开除的,而是主动辞职,大摇大摆的离开的,沈加贤和毛顺英是男女朋友关系,他对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也很清楚,当时他也在上海,顺英的心里话只会说给两个人听,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他了,老商也在事件爆发后被公司撤消了代理权,毛顺英对他来说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 “笨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人都是这样欺软怕硬,谁会挑硬柿子来扎自己的手,毛顺英自己不争气,要是有几分骨气和脾气,也至于被刑娜娜榨干了才华和价值,人要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奋发图强,不过是给别人的梦想添砖加瓦,这就是现实,善良在不同的人眼里会有不同的解释。” |
方延乐对此似乎深有体会,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因为我也不比毛顺英高强,之前也因为所谓的好心被人利用成了白痴,“善良过了头就是懦弱,就像狗一样,你总是咬尾巴,别人就认为你的獠牙再长也只是徒有其表,咬不了人的,最能驾驭自己命运的东西最后却成为别人飞黄腾达的发动机,这能怪别人心狠手辣么,谁不想走捷径?天赋就是人才,遇到卑鄙无耻的人就得拿出相等的魄力保守自己,连这个都做不到,还有什么权利气愤别人压榨她的?毕竟这个世上没有太多行侠仗义的英雄替她讨回公道。” “后来呢?”我现在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我不出手,自然会有人对我出手,要是连最起码的正当防卫也没有,死了也活该,小轻想得很仔细,不敢有半分差池,“听说她的骨灰还是沈加贤给带回来落叶归根的,老商对她不管不顾,要不是她有设计方面的天份,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刑娜娜回来之后,又和老商故伎重演,干起了在黑牙公司干过的勾当,两人里应外合,将所有的买卖做得滴水不漏,每次货品走的量少,但积少成多,公司要查出查不出什么来的,他们每个月做一次就能赚到好几万块钱,再加上代表的品牌没有走入正轨,她能擅自修改的数字还有很大的空间,这就会让她找到可乘之机。” “原本她这是故伎重演,还打着汤明轩的旗号干这事儿的!”汤明轩不是汤家的孩子,所以在别人觊觎自家公司的财产时才会表现的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的姿态,他的故意放纵是因为钱太多,被刑娜娜挖走几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因为他本人对钱根本就没什么概念?但人都有护已的本能,公司是他的,钱也会进入他的口袋,他怎么能任由别人从他口袋里拿钱?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留意过她,好像和黑牙公司的一个董事会的人有所瓜葛,她进入公司也正是得到那个人的授权,好像叫汤明轩,这是他自己家的公司,却任由别人偷鸡摸狗的,我是怎么也想不通的,前段时间,有个叫朱雅一的女人和老商走得很近,好像是沈加贤派去的说客,想要一起推翻刑娜娜的控制,这样才有机会给顺英报仇。”小轻用舌头舔了舔干裂但依旧红润的嘴唇,方延乐看着他那张和他性别格格不入的红嘴唇,特别反感,无法相信两个大男人是怎么能像恋人那样接吻拥抱。 “但刑娜娜太聪明,那个女人又太笨了,计划还没展开就被暴露了,刑娜娜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沈加贤的,听说他还是公司业务部的经理,和刑娜娜接职位等级来说也是平起平坐的,他们之前有着血海深仇,现在又是竞争关系,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迟早得有一个人败阵的。” 小轻口干舌燥,忽然撒娇似的看向方延乐,还微微抖动着身体,看得方延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嘴角也撇得老长,我恍然大悟,“原来被刑娜娜选作替死鬼的人不是我,而是沈加贤!怪不得他那天会旁敲侧击的跟我说那么多,原来是变相的向我求救,看来他已经预感到了刑娜娜的下一个动作,我承担毛顺英的角色,但下场却是由沈加贤兜着,她多半会和老商一起密谋这个计划的,我也太笨了,怎么想不到这一层呢!” “小玉,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方延乐对公司的内部结构并不了解,我脑子一片空白,一个男人做到求人的份上也算是走投无路了,我连忙去打沈加贤的号码,却发现他关机了,这时小轻又说:“我又想起一件事儿来,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你不说出来哪会知道有没有用?”方延乐没好气的说,小轻看了眼江龙,他刚要使眼色,刚好被方延乐给抓个正着,“你刚才的眼睛转的可不太正常,小轻的态度那么好,你都到这一点了还给我藏着掖着,看来你还真想在脸上留下点纪念品!你当我跟你是开玩笑的么?现在不用他说,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要在机车后面给他留位置么?也得看人家看看你刚才的急切是为了保命还是真情实意!” |
“对,江龙,你说,你之前骗我那么多次,这一次,你得给我一个交待。”小轻身上的女人气息太重,方延乐下意识的看向他的下半身,小轻嘟着嘴白了他一眼,骂了句讨厌,方延乐除此吐出来,向我招了招手,他一分钟也撑不下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江龙支支吾吾的,看来这件事儿显然不是他本人能承受得了的,我毫不犹豫将手伸进辣椒酱里,随后抹到他的脸上,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显然以为我是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的。 江龙疼得龇牙咧嘴,我又用纸巾将他脸上的辣椒酱擦掉,“你真以为我不说话就能敷衍了事了?我告诉你,下三滥谁都会,只是我不屑于那么做,刑娜娜最擅长的就是这方面,她能利用这个专长在任何地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我不想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将自己变成没有底线,没有原则甚至连人性都没有的鸡鸣狗盗之徒,你可以不说,我会想办法将这些旮旯旯旮弄明白的,但你也别想轻轻松松的从这儿走出去的,不信我们走着瞧。” “可以呀小玉,就用你刚才的姿态去和刑娜娜过几招,或许不会稳赚不赔,至少也不会让她小瞧了你,这就叫威慑力。”方延乐一直认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手把手的教都不会,没想到现在却无师自通了,江龙吃到了苦头,绝望的闭上眼,看来他接下来要说的这事儿搞不好就会会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那天····就是秦志九被人杀害的前一天晚上,他在家里开了个派对,像他那种无所事事的人就喜欢聚集一波人寻欢作乐,他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给他送点那什么东西过去助助兴,我就去了,结果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看来你的脑子还挺活络的,能将这东西弄到王从刚小舅子那儿也绝对是个人才,说说是什么违禁品?别担心,我又不是警察,变想看看貌不惊人的你能有什么值得秦志九另眼相看的。”方延乐一脸好奇。 江龙的脸色比被打的时候还要难看,他在看到我满手的辣椒酱时,眼下也只能和盘托出了,“是摇头丸,他不碰毒品,王从刚也坚决不让他碰,摇头丸这东西即使成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真碰上海洛因,他一旦被警方起获,那么他背后的王从刚也会被连根拔起,我这个生意做的也不是很长,差不多两三年吧!我也没什么一技之长,运气背,走在马路上都能被自己绊一跟头,要说赌钱那就更不行了,十把得输到九把,那一把能捞回个打车费就算不错的了,我···我和秦志九也就在这事儿有点关联,他也不想和我这种无名小卒纠缠不清,我就是单纯的图财,他从我这儿拿货也方便,说句难听话,要是哪天兜不住了,他随便几下就能将我灭了口。”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能和他成为生意伙伴,足以说明你有刀尖舔血的魄力!”方延乐还是挺欣赏他的,江龙受宠若惊,神情惊恐的看着他,仿佛暴风雨来临来之前的短暂和谐。 |
我的手开始火辣辣的,瞪了他一眼,江龙见了眼色,连忙说:“我当时就想着将秦志九的东西放在固定地方,虽然时间没能走赶得上,等他看到东西也就不会跟我一般见识了,他也不允许我进入他的房间,总说我会将他的俄罗斯地毯踩脏了,那东西比我整个人还贵,所以他的卧房窗台上的空调机隔板上就成了固定放货的地方,他的房间就在一楼右侧的方位,但空调的隔板比较高,我还得爬到上面去,这样才能够到隔板,虽然费事儿,却是最安全的,我····我爬上去的时候,窗帘是半天着的,秦志九做了很多亏心事儿,所以晚上都没有拉窗帘的习惯,而且也不关灯,那天就特别反常,我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的一切,哪想我却看到了苏涵!” “苏涵?哪个苏涵?”我认识的苏涵是大学老师,而且和大表哥有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是苏妍的姐姐,汤明轩是她的妹夫,要是苏妍和汤明轩结婚的话,江龙怔了一下,似乎没听懂我说的是什么,方延乐用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就把你刚才说的那个苏涵详细情况说一下就好了,这样小玉姐才有足够的参照物来验证她认识的苏涵和你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还有个妹妹叫苏妍,苏涵是秦志九的女朋友,刑娜娜心眼儿多,到哪儿都不老实,想方设法捞钱,呆得时间越长,她身上的新鲜感也就越少,秦至九也越来越厌烦了她,却不打算放过她,后来结识了大学老师苏涵,她这个人很像大家闺秀,知情优雅,落落大方,秦志九从未胁迫过她任何事,当然也不会拿对待刑娜娜的标准对待她的。” 江龙的第一句话就验证了他所说的苏涵就是我在麻风病村遇到的那个人,“就连这套房子都是秦志九送给苏涵的见面礼,房产证也在他们认识一个月左右办的过户手续,苏涵本身就有一种能让男人死心塌地,服服帖帖的气质,秦志九一门心思想要和她结婚,对她那个好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再也没有心思用在其他女人身上了,刑娜娜也是因为这个才逃脱秦志九的掌握。” “她妹妹已经死了。”我说,方延乐一脸惊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说话,江龙见缝插针,“那你肯定不知道苏涵的妹妹并非她的亲妹妹,好像是她妈在河边洗衣服无意中捡来的。” “河里?”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哭泣 “没错,我就说说你不知道吧!苏涵的老家住在刘家村,后来上游不是搞了什么金矿开发,临近几个村的男人都跑去挖金子了,但金子没挖出来多少,反而很多人都因为矿井塌方被永远埋到了几十米深的地底下,苏涵的爸爸就是其中一个,进去头一天就没能出来,老板赔了钱,就是秦志九的姐夫王从刚,苏涵妈妈还去闹过,结果却被打王从刚打断了一条胳膊。” 江龙回忆的很仔细,伤口里浸了辣椒酱,疼得他的眼皮都跟心脏一个节奏,上下飞舞,眼泪横飞,“孤儿寡母无权无势,就只能被人欺负,就在那天下午,苏涵的妈妈去河边洗衣服,她不能洗,就让苏涵下去,就是她发现趴在周边的苏妍,应该是从上游不小心落水一路漂下来的,苏妍大难不死,这才被人救起来的,但昏迷了很久才被救过来,由于呛了水,喉咙受损,将近半年才发出一点声音,矿难大概发生不到一个月左右,村里突然闹起了麻风病,苏涵的妈妈就住在河的下游,吃着同一条河的水,为了避免被感染,政府的人将他们全部搬迁到了二十公里外的镇上生活,苏妍的家就在麻风病村,那儿都已经被隔离了,谁也进不去,苏涵的妈妈于心不忍,就一直带着她生活,她好像叫·····” “她叫陈小玉对不对?”我两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那才是我老妈真正的女儿,方延乐还以为我说胡话,笑着说:“这个名字也太俗了,朗朗上口却容易重名,我最讨厌和我一样重名的人,叫别人的名字同时好像又在叫自己的名字,这种感觉怪怪的,总觉得这种专属权利受到了莫大的侵犯,小玉,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受。” “是啊!那···那她就一直和苏涵生活在一起么?她···我是说她长大之后有没有去找过她的亲生父母?”我的心和身体一个劲的颤抖,江龙吸了吸鼻子,“肯定找过,但她之后就去了麻风病村当义工了,前前后后得有七八年的时间,像她这种深明大义的女孩子几乎已经找不着了,因为那儿是她长在的地方,听说她的父母在麻风病爆发之前就已经搬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不过苏妍很聪明,她中学和大学都是在北京念的,离这儿十万八千里,估计她的亲生父母想找也找不着,人海茫茫,犹如大海捞针,不过苏妍从来不会在家人面前暴露想要寻亲的想法,她妈因为那次被打而落下了病根,病情时好时坏,在苏妍考上大学的那一天病逝的,苏妍念完书就回来了,她只要想找,就没有找不着的道理,十有八九是找着了吧!听说他的父母又收养了一个女儿,还生了一个弟弟,和她长的很像,也算是劫后余生,苏妍是不想破坏她亲生父母现有的家庭生活才没有相认的吧!” “说得也是,她要是没找着她的亲生父母,又怎么会去麻风病村当义工那么多年,她还是记得父母,记得家的。”江龙仿佛反应过来,神情惊悚的看向我,“苏妍是陈小玉,那你是谁?” “这是该问的么?你还知道些什么?”方延乐果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江龙大惊失色,“我就知道这些,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很多东西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苏妍的事儿难道也是道听途说!江龙,你是个人渣你知道不?人渣是不需要活太久的,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天,结果你知道的太多了,贩运摇头丸,到了警察那儿也有你好受的!” 方延乐眼里忽然闪过一道凶光,吓得江龙屁滚尿流,这时惊慌失措的小轻挣扎着说:“苏妍的事儿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也是从我这儿听来的,我····其实我是网络主播,平时在网上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江龙是因为和秦志九做生意才会结识苏涵的,是个大学老师,网上有个····有个叫仙桃君的人说我笑起来有点像他的大学老师苏涵。” “仙桃君,这是人名还是网名?”我心里直发慌,小轻急切的说:“这都是网名,真名叫杨守君,外号叫何首乌,今年念大三了,苏涵是她·····” “说重点····”方延乐匆忙打断,小轻立刻又说:“我就是因为这个关系才和他聊上的,最后也确定他的大学老师就是秦至九的女朋友,有了这个共同点我们才聊得开,之后我们也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苏妍隔三差五也会去学校找她姐姐,所以也就认识她了,当时他还说暗恋过苏妍,但她身边已经有护花使者了,好像就是汤明轩,我对苏妍的了解基本上都是来自何首乌。” |
“对啊方大哥,我就是听了小轻提起过,再加上偶尔也能和苏涵见上面,有时候秦至九也会跟我叨唠一阵子,而且苏涵生性冷僻,对他不冷不热,若离若即的,他之前用在女人身上屡试不爽的招数却对她不起作用,所以很苦恼,有时不用交货也会找我过来念叨几句。” 江龙一脸哀求,方延乐神色悲戚的看着我,很多话不用说也都心知肚明了,我避开他的视线,整个人晕乎乎的,苏妍要是真来找过老妈,看到我占用她的身份,一定会很伤心吧!老妈对我都那么用心,何况是她这个亲生女儿,要是知道她还活着,老妈或许···好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了保护我才离开的老家? “你们俩个给我认真听好了,谁要是将今天的话泄漏出去半分,小轻,我会将你整容做鼻子的照片发布到网上,对了,你还冒充女人对着万千喜欢你的男人们搔首弄姿,他们知道真相后必然会恼羞成怒的,他们当初怎么人肉小玉的,想来也会怎么人肉你的,将你的面具撕开,尤其是你的下半身知道不?”方延乐意味深长的将夹子夹在小轻的领口上,又看向江龙,“你就更惨了,贩卖违禁品是国家一贯重点打击对象,你还顶风作案,就是因为秦志九是王从刚的小舅子么?这件事儿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秦志九是死了,但王从刚还是有办法杀你灭口的。” “忘了说了,我····我先前····就是秦志九并非是苏涵杀的,是王从刚动的手,我当时看到的时候秦志九已经血肉模糊,躺在地上不动弹了,十有八九歇菜了,但王从刚当时的样子很古怪,样子很像,只是看上去没有平时那么威风八面,还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官威,特别喜欢摆架子,但那个时候的他连走路都踉踉跄跄的,身体也很消瘦,都有点脱相了,我记得王从刚····就是昨天他还上了电视,挺着孕妇肚,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他小舅子死后没几天就瘦成了萝卜干,这反差也太大了,我总觉得他应该有替身或双胞胎兄弟!” 江龙的话刚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落下一个巨大的把柄,方延乐晃了晃手机,“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帮你录下了,我也没逼你说,但监狱你主动坦诚更多的细节,我会念在这个份上放你一马,这个录音我会交给朋友保管,你要是敢出卖我,那么他会第一时间将这份录音送到王从刚那儿,到时候你就会知道那个杀你灭口的人是替身还是冒名顶替他的双胞胎兄弟。” “我····”江龙张口结舌,小轻看向江龙,一脸生气的说:“你还是跟着方大哥吧!秦志九都已经死了,你当时又给他打了那么多通电话,真要是王从刚下的手,他为了以防万一,肯定会来杀你灭口的,毕竟你知道他们那么多的秘密,还有那个刑娜娜,她要是再来找你,不管给你布置什么任务,你都第一时间通知我,她那个女人最喜欢替死鬼了,你要是想活命,就得听我的安排,否则你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尤其是你的主播情人小轻。” 就在这时,大表哥给我发了条短信,说是查到我弟弟和大头菜打赏的主播资料了,然而我始料未及的是,竟然就是小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轻这个假女人一个小时随便矫揉造作几下就能轻松赚到比我一年还多的工资,想想心理真是不平衡,我让大表哥将所有的账单全部调出来,小轻吓得不轻,我弟弟要是知道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网络主播其中是个娘炮,而且和他还是一个性别,他得自废双眼也不足以抵消他心甘情愿投出的金币。 包括大头菜前前后后投入进去的钱也都退了回来,至少可以拿去偿还他欠孔元天的高利贷,江龙在临走前,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将他拉到一边说:“你能不能实话告诉我,大头菜是不是也是刑娜娜的人?” “什么大头菜?”江龙一头雾水,我的心几乎要掉进湖底,“他叫孔海鹏。” “你是说那个胖子呀!他之前也在黑牙公司上班,那些账目都是他替刑娜娜做平的,这个人可了不得,不管多大的款项他都能搞定,所以他是刑娜娜身边的自动提款机,小轻最清楚了,我听说她说过,那个叫大头菜的人其实也挺可怜的,一直被刑娜娜利用,但离开了她,自己又生存不下去。” |
江龙看我的眼神有些害怕,我的手火烧火燎的,几乎快要冒出火花,相信他抹了辣椒酱的脸也同样燃着火,“他看上去挺蠢笨的那种,谁个单位愿意聘用他?商应海和刑娜娜以及大头菜走到哪儿都是拆不散的铁三角,臭味相投,一丘之貉,但说他可怜也有他自甘堕落的地方,就像口香糖一样往哪儿一贴就牢牢粘在哪儿,没有自己的主见,也活该任由刑娜娜一次又一次的扒皮,你们俩应该是朋友吧!他····想来他是刑娜娜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以前不注意,现在得注意了。” “你告诉小轻,满天星里的摄像头我不会动的,一切照旧,不要让刑娜娜看出端倪来,你妈妈的事儿我很遗憾,但你对黄莹做的事儿我也会····等这些事情平息之后,我会和你算个总帐的,也算是告慰黄莹的在天之灵。”我转过身,眼泪禁不住的滚落下来,方延乐拍了下江龙的头,“你是不是又胡说了什么?” “我没有!”江龙一脸冤枉,方延乐用手指从我脸上拈了一点眼泪,“那她好好的哭什么,难道是舍不得放你走!我告诉你江龙,不要把我的话当作威胁理解,这样对你没好处,毕竟相对于我,你们俩四面楚歌,真正能救你们的也只有我了,抓住我这根救命稻草,到了关键时刻,你会知道我今天的话对你说得有多客气,还有,照顾好小轻的鼻子,整的那么次,一看就是假的,我想会影响直播效果的吧!也真是的,他人气那么大,每分钟都在赚钱,你还卖什么摇头丸,侍候他吃喝拉撒不就得了!省得天天提心吊胆,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过日子。”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是说我不是我妈的亲生女儿?”我和他面对面的坐下,方延乐神情狡黠的一笑,“你还不算笨,我还以为过段日子再亲自告诉你,害怕你会承受不了,所以还特别做了许多防范措施,比如说该用什么方式和你摊派,从小到大你一直都用着陈小玉的身份生活,忽然要改名换姓,去到一个陌生的家庭重新开始,我怕这么大的变故你会承受不了。” “你们怎么都坚信我会回去,就是因为黑牙公司还有三十亿的遗传等着我回去继承?”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信念会不会像他们所认为的那么不堪一击,方延乐握住我的手,“姐,回家吧!” “但陈小玉再也回不来了!”我甩开他的手,方延乐蹲在我面前,“我千辛万苦才找到你,就是要带你回去认祖归宗,我知道你现在割舍不下现在的家人,丁家还没冷漠到让你和现在的家人划清界限,不是你想的这样不近人情,你别那么过激行么?人心都是肉长的,丁家现在就剩下爷爷和我了,再过一个月就是他九十大寿,我答应过他会带你回去的,他一直坚信你还活着,也因为这个才支撑到现在,你要是不愿意也行,但你在生日那天回去陪他演一场戏好不好?你是他的亲孙女,不行我们可以去做个生物鉴定,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姐姐,爷爷这辈子不容易,他说要是撑不到见你的那一天,他会死不瞑目的,看在老人的份上,你就······” “好,我答应你,但这件事儿我不需要任何人知道,我妈她······她是不是知道你是谁了?先前在吃火锅的时候,大表哥还说我们俩长的特别像,他都能看得出来,相信老妈她······你这么处心积虑的靠近她,不用猜也能知道你的用意,只是没有拆穿你而已。” 我忽然发现自己这些年来有多过分,一直辜负了老妈的疼爱,她一面承受失去女儿的痛,另一面又视如已出的抚养别人家的孩子,方延乐轻轻叹了口气,“你妈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爷爷说过会重谢的,不会亏待这些年对你的抚育之恩,你说不愿意回去,我就会按照你的想法处理,我也能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被人贩子偷走这是不幸,但你又被陈家收留却又是万幸。”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化解 “真正的陈小玉流落在外,冒名顶替的却享受正主的待遇,之前一直埋怨老天没有给我一副姣好的面容,性感的身材以及更高挑的个子,现在想想我得到了老天最好的眷顾,人就是这样,得到了这个还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得到的都不珍惜,却对得不到的耿耿于怀。” 我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方延乐用纸巾替我轻柔的擦着,“这段时间你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在我收集来的资料中,你总是风风火火的,做事儿急躁,过分的安定让你止步不前,或许是父母太过宠爱你的缘故,现在的你脱胎换骨,比之前更稳重成熟了,发生在你身上的那些艰难险阻也都像沙砾一样磨去了你的棱角,还聪明了许多。” “其实你妈应该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要是摊开来说,估计她也会支持你回去的,但这些我都尊重你的要求,你说不愿意改名也可以,不过我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你继承到黑牙公司的那三十亿。”方延久忽然一脸调皮的说,我也挺好奇的,但也想到了原因,“你是说汤明昱?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拽着封建迷信不放,娃娃亲早就作废了,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这有什么呀!字句还在爷爷手里攥着呢!就怕汤家人忽然反水,有了这个东西,你得不到汤明昱的人,那么他会付出和他身价相等的····那个家伙简直比他弟弟还要混蛋,好像把他的股份全部转给了他弟弟。” 方延乐仿佛想起了什么顾虑,忍不住拍了下脑袋说:“这····也就是说,拿着这一纸婚书也····不过没关系,当初爸爸和汤家签署的合约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是没找着你,不管你和谁结婚,不管生男生女,给你的配额还会原封不动的给你的孩子,姐,要我说,你现在要是搞不定汤明昱,那赶紧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尽快老爸寄存在汤家的那份遗产拿回来,一直放在别人家算什么事儿!哪有放在自己身边安心的。” “那爸爸没有给你留点什么么?”我问,方延乐一脸无奈,“谁叫你生的比我早,等我能分得清左右手的时候,老爸老妈都已驾鹤西去,他们提前将你妥妥当当的安排好了,却没有给我留下个什么东西当作念想,不对,也不能说没有,不是给我留了个成天念叨你快回来的爷爷嘛!我把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用在侍候他身上了,还指望他老人家在见到你之后,能够让你慷慨的将爸爸的遗产分我一半,要不然我心里也太不平衡了,凭什么对吧!” “原来这才是你找我的动力?”我笑,方延乐握住我的手,“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你姐姐了,不过在你妈面前我还是·····不到万不得已,或者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们还是保持这种互不揭穿却心照不宣的默契,而且你妈对我也太好了,我从小就没体验过母爱,想想你真是幸福,人生是最美好的最不好走的路都是由她陪你走过来的。” “我还有个弟弟。” “我知道,陈小哲嘛!我已经搞定他了,他跑路的钱还是我给的,昨天晚上还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在恐龙园玩得很开心,他·····”方延乐在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连忙讪讪的说:“你也真够坏的,故意诱导我,真是的,我舌头也太快了,不小心就说漏了嘴,我们俩关系不错,他说过我长的像你,但他还不知道我们俩才是货真价实的姐弟。” “我是说给人放高利贷的孔元天,他也是我弟弟,小时候我不是被人给拐了嘛,第一个收养我的人就是孔元天的妈妈,她临终之前还将他托付给了我,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得当他是弟弟,一辈子都不能丢掉,这下热闹了,亲的不亲的都给凑了一大波,按你刚才的意思,老爸留下的遗传好像还不够分的。”一下子有了那么大的一笔钱,哪有不心动的,方延乐可不是缺钱的人,故意拉高音调说:“都哪来那么多的讨厌鬼,跟我争姐姐也就算了,现在还都排着号来跟我争遗产,那个是我亲爸留下的,他们俩个也太走时了,我看孔元天的老妈不简单,能有先见之明的就更不简单了,肯定看中你日后必成贵人这才将儿子托付给你,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沾着你的光了。” |
“在我眼里,你们超越了三十亿,我把钱都分给你们,之后大家各奔东西还愿意么?”我就想知道方延乐的态度,他眉头皱成了疙瘩,“姐,我说你脑子没问题吧!现在还有几个拾金不昧的呀!那么多的钱,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有钱不拿是傻蛋么?你弟弟肯定是第一个一马当先,你那个半路插进来的孔元天,他是放高利贷的,还会嫌钱多?我就更····你在我心里超越三十亿,但我的辛苦费还是要拿的,你不分一点给我,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么?” “痛又怎样,想想我还有三十亿可以继承,这比什么止痛药都管用,走吧!以后还有很多仗要打,那什么····你说过会帮我铺垫的是不是真的?”我和方延乐一起走了出去,外面的空气有些冷,却让我更加清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方延乐故意装迷糊,“我先前听你的语气好像想靠自己自力更生,这一点挺有丁家的家风,我这个做弟弟责无旁贷,当然会全力支持你了,在这儿我就提前祝你大功告成了。” “你就贫吧!小轻和江龙那儿你还得时刻盯紧了,小轻还好,江龙就太滑头了,小心被他倒打一耙,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还有沈加贤那儿,他的电话也打不通,我还得提前去公司,免不了还得和刑娜娜气冲突,不管她是怎么利用大头菜对付我的,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延乐,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还刚蒙蒙亮,方延乐就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江龙昨天晚上回去后痛定思痛,整整想了一宿,决定和我们合作,他将毛顺英的墓地地址发给了方延乐,方延乐又转发给了我,还说小轻一个小时前已将我弟弟以及大头菜给他打赏的钱全部退到各自的账户。 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特意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按照方延乐发来的地址找到了毛顺英所在的墓地,这儿的肃静和萧瑟几乎和人声鼎沸都市是属于两个不同的空间,门口击败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哀思和静默,毛顺英的墓地在B区,阶梯式的构造井然有序,商应海对他这个养女不闻不问,自然没钱将她安葬在这个比活人房价还要高两倍的豪华墓地,方延乐说这是沈加贤出的钱安葬的。 每个墓地上都镂刻着一段人生,短短几十年恍然而过,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穷困潦倒的一生,功成名就的一生,灿烂的,狼狈的,在死亡面前变得一文不值,再成功的人生最后留下的却是镶嵌在墓碑上的两寸照片里。 寥寥几个字就能概括了一生的荣耀和功名,生于何时,卒于何时,中间的这一段无言诉说,只能掩盖在狭小的几平方的墓地里无人知晓,黄泉路上无老少,照片上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甚至还有孩子的,两边的青松毅然挺立,大理石的墓碑在阳光下闪着浑浊又圆润的光,有些墓碑前摆放着新鲜的菊花,有的则已在周边长了杂草,我的心在这个仿佛与世隔绝的地方一阵阵的颤栗,苏妍又葬在了哪里? 老妈要是知道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活着,而且和她还在一个同城,仰望着同一片蓝天,甚至苏妍早已知道她的存在,必然悄悄打量过她,看看自己的妈妈过得好不好,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活得太任性了,过度消费了父母的疼爱和耐心,我无法想像他们百年之后我该如何面对没有他们的生活? 前面就是毛顺英的墓碑,她的墓碑前摆着一束粉红色的菊花,花瓣上还残留着露水,显然祭拜她的人刚走,或者就在附近,毛顺英的照片和其他人一样镶嵌在墓碑上,眉眼清秀,披着长头发,那双大眼睛明亮中却又有几分黯然,我算了下上面的时间,去世时年仅二十三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原来是你。”这时沈加贤的声音从墓碑后面走了出来,他果然没有离开,我将菊花放在毛顺英的墓碑前,知道毛顺英的人寥寥无几,既然找到了这儿,必然也知道她的前世今生,沈加贤穿着黑色的西装,神情萧索到了让人觉得萎靡不振,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毛顺英的眼睛,低下头,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你能找到这儿,想来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沈加贤抬起头,眼眶湿润,空气里弥漫着花香以及烧纸的刺鼻味道,不禁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沈加贤说:“去那边的亭子里坐一坐吧!后面一连好几个都在烧纸,乌烟瘴气的,空气不好。” |
“商应海也真够狠心的,好歹也是自己一手抚养大的女儿,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最后还被逼得自杀了,和动物一样狼心狗肺,为了一点吃的连最起码的人性也没有了,现在姓商的又和刑娜娜故伎重演,还算计到你头上,在这种情况下,你很难再为毛顺英报仇了。”我不是故意戳他的伤口,沈加贤脸上有些挫败,“陈小玉,有时候看你好像反应迟钝,但你能那么快的发现刑娜娜的秘密,显然思维逻辑还能跟得上我的节奏,真是有点低估你了,我原本对你都没抱多大的希望,你反应不过来,见着你的面,我也不必尴尬,就当之前什么也没跟你说过。” “双拳不敌四手,我一个人单枪匹马肯定不是刑娜娜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老板也给她撑腰,你发现了她和老商狼狈为奸的证据,再加上毛顺英的死也是被他们一手造成的,不管是老商还是刑娜娜,都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不能一个人单干,我得找到和我志同道合的搭档,才能在关键时刻抵挡我一个人无法承受的冲击力,“你在眼皮子底下多呆一天,他们就得多一天的寝食难安,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轻举妄动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暗,要说偷袭,我们防不胜防,尤其是你之前秘密派去老商身边挖消息的朱雅一。” “我要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想到她,那个女人的脑子应该是豆腐做的,真是让我一言难尽,她只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但凡小心点儿也不至于被刑娜娜抓给住把柄,老板突然提出要将新部门和业务部重组的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刑娜娜在背后搞的鬼,就是想将我从公司踢出去。”沈加贤现在时刻面临被扫地出门的危险,之前他为业务部甚至是整个公司都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眼下却敌不过一个女人在老板耳边几句挑拨离间的话,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那你就准备坐以待毙了么?你在公司的份量举足轻重,要是连你也被刑娜娜给设计了,你认为我有多大把握可以力揽狂澜,以一个愣头青的身份将一个在职场上老奸巨猾的老油条给打下去?” “你不是有汤明轩么?”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汤明轩之间有血海深仇,你认为他帮我的机率会有多大?我就是他抓住的一只老鼠,你见过哪只猫捉到老鼠之后立刻就给吃掉的?汤明轩把我扶到部门经理的位置上,就是想一跟头摔死我,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嘛。”现在想想连我自己都啼笑皆非,沈加紧满脸押错宝的表情,我和他一样都自身难保,我将袋子里的买的两瓶酸奶拿了出来,递给他一瓶说:“先喝个酸奶补充一下能量。” “你有办法了么?”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又不是放心早餐,付几个钱就能买到现成的。”我忽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原来你也有一筹莫展,等着我拿主意的时候。” “真是搞笑,我看你也不像能拿出主意的人,我的对手只是刑娜娜,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哪有什么大不了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说工作经验,我给公司创造几个极限也够我在其他地方东山再起的,要不是因为要给顺英报仇,你以为我会甘心呆在这个破地方。” 沈加贤的工作能力和职场经验是没话说的,到哪儿都能吃得开,难得他还记得毛顺英,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其实说到底也不是我仗义,毕竟我和刑娜娜也积了不少恩怨,我不去找她,她会也想方设法找我麻烦的,我拧开瓶盖子,但怎么用力手指总是打滑,沈加贤将自己的那瓶拧开了递到我面前说:“你喝这个吧!这东西讲的是办法,越是用蛮力越打不开,恰到好处的力道才是打开它的最好方式。” “现在问题出在朱雅一的身上,她这个人没一点的主心骨,完全是她女朋友手上的牵线木偶,除了她男朋友的话能让她全力以赴外,她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忠心的,这样的女人活得真是可悲,越是这样迁就和讨好,男人就越轻贱她,还把她所有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做女人做到她这种地步也是无药可救了。” |
第一百六十章 约定 我不是看不起她,只是觉得她这种对男人逆来顺受的做法只会贬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地位,沈加贤皱眉,用纸巾将嘴唇上的酸奶擦掉,“你别告诉我你还想在她身上想办法!我栽的跟头还没给你前车之鉴么?刑娜娜心狠手辣无孔不入,她一定会想办法揪住朱雅一这个把柄,是我让她去接近商应海的,她要是借着这件事儿小题大做,混淆视听,再将她和老商狼狈为奸的所有证据全部在朱雅一身上找到突破口,往我身上泼脏水,老板又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再有老商在后面敲敲边鼓,那么这个替死鬼就由不得我不扛了,百口莫辩不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朱雅一当然是靠不住的,你在她身上跌了跟头,难道刑娜娜在她身上就能如履平地?”我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沈加紧眼前一亮,“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肯定是有的,但需要你的紧密配合,刑娜娜不是喜欢挑拨离间么?我虽然没她做得好,但照葫芦画瓢谁不会?现学现卖也够她喝一壶的,具体的细节我还得琢磨琢磨,确保万无一失,以前吧总想做个老好人讨个安稳,现在被人搅得七荤八素,要是再这么怂下去,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的,是时候让刑娜娜挤几滴眼泪的了。”我拔通了大表哥的电话,让他将先前拜托他查的东西发过来,我又转给了沈加贤,他大吃一惊,“你到底想搞什么?这个能行么?” “行不行也得试一下才能知道,难道你还有比这个更好更直接的办法么?时间紧张,虽然冒险了一点,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不要再说风险了,吃一根油条还会有遗患胃癌的风险,但你会因为这个概率就放弃吃油条的欲望么?”我现在也喜欢上了高深莫测的风格,这才发现原因别人脸上惊讶又不可思议的表情是那么有意思,沈加贤还是一脸担忧,“你还真会比喻,那什么你···你二叔现在怎么样了?” “他呀早就想开了,这么大岁数还被别人骗财也够倒霉的,这也好,省得他手里有几个钱就胡思乱想了,每天老老实实经验他的大排档就不错,你要是找我找不着的话,可以去二叔那儿等,我每天晚上都会抽时间过去一趟的。”我说,沈加贤大惊失色,“我怎么能去那儿呢!你二叔那天应该是想来找我的,结果却让小刘给撞上了,他替我挨了一顿打,要是看到我了,岂不成了自投罗网?” “不会的,我二叔这人特别开明,没你想的那么小气,那是我的一个据点,以后有问题都去那儿集合,有二叔给我打打掩护好多了,而且他那儿人来人往的,听到的消息也多,我们想不通的问题到了他那儿分分钟就迎刃而解了,再说这也是老妈给我布置的任务。” 我现在才明白老妈的良苦用心,她肯定知道丁家和汤家的基本情况,这也让我明白当初为什么反对我和汤明轩在一起的事儿,或许从头至尾她都是清楚的。 只是演技太好,不想让我看出来罢了,而且要是我继承了二叔的家当,或许就不会再想着回丁家或汤家的家当了,虽然两者没法比,但她总是想方设法的想要留住我,沈加紧忽然吃惊的说:“你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要掉眼泪了,这儿的气氛虽说适合多愁善感的,但你这转化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儿,让人措手不及。”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不开心的事儿,在消化的过程中出现不良反应了,你放心,不会影响大局走向的,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努力克服一切问题,最后的成功肯定是属于我们的,刑娜娜的确有几下子,我们各个方面的处境和优势都不如她的好,但我有信心翻过她这座火焰山,而朱雅一就是唯一能灭掉她的芭蕉扇,你只要按我刚才说的去做,多少都会有点成效的,不管怎样,先保住你的业务部再说,要是真的避免不了合并,要走也得她走人才对。”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就是因为不好走才要试着迈出这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也就带着抗体好走多了,沈加贤刚要站起来,忽然拉着我往后走,小声说:“你的那个好朋友大头菜来了。” “还真是他。” |
“他之前也在黑牙公司工作过,他比你之前进入公司,就是为了给之后刑娜娜的入驻提前铺垫的,你以为他真的傻?我告诉你,他一点都不傻,精得很,他借着给别人免费修电脑的名义偷偷下载了很多人的资料,公司的电脑包括老板的电脑都是由他经手的,但凡对刑娜娜有用的人,大头菜都会想办法将最私密的资料弄出来传给刑娜娜。” 沈加贤现在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失去部门经理的职位,只有离得近才能打得痛,要是离开了公司,以后再想对付她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刑娜娜在没进入公司之前就已经地公司的每个人和每个部门的运营了如指掌了,我是和刑娜娜打过交道的人,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手,做了很多应对措施,但最后还是没能幸免。”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他的重点盘查对象对吗?” “那你以为呢?你都被刑娜娜列入黑名单了,当然得反复盘查了,但我也不怪他,好在他还算厚道,被他拿走的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对我还够不成任何威胁,他一直都受刑娜娜的牵制。” 沈加贤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头菜的一举一动,“人是容易麻木的,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这种受制于人的生活,这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奴性,他一直不想回老家种地,谁不喜欢大城市的繁华,他情愿在刑娜娜面前低声下气,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想回去他曾拼命读书才逃离的地方。” 大头菜将一捧白色的小雏菊放在墓碑前,又蹲下身,将墓碑四周生出的细杂草拔掉,累得满头大汗,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将整个墓碑上擦了一遍,毛顺英的死和他无关,但他是给专门刑娜娜做假账的会计。 他将一笔笔有问题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毛顺英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刑娜娜头顶上引人瞩目的光环,给她带来了无数荣誉和平步青云的前程,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却被刑娜娜占为己有,他只要将这些关键性的证据放出去,那么刑娜娜的真面目就会暴露无遗。 而她也将得到自己该得到的一切荣耀,但大头菜没有这么做,他是刑娜娜的帮凶,要是东窗事发了,他得去坐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实的残酷容不得他有更多的商量和余地他,他想要在这个繁华乃至全世界都闻名遐迩的大都市生存下来,就得保住眼下的工作,解决了温饱之后才能谈及生活质量,不然都和动物一样为了生存而被迫生存。 他最终在利益和人性之间毅然选择了前者,毛顺英和他一样,都想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公司崭露头角,但没有背景和人脉的他们处处受挫,只能默默的而又忍气吞声的在少的可怜的缝隙里求生存。这是一个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竞技场。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要是心慈手软,那么毛顺英的下场也有可能就是他的下场,他虽然勉勉强强的保住了工作,但内心的谴责和良心的不安还是迫使他带着负罪感生活,这是赚得再多钱都消除不了的伤痛。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看望她,毛顺英在这儿入土为安,而他被金钱和利益所贬值的灵魂却无处安放,只能借着祭拜和忏悔来弥补内心强烈的愧疚,以求灵魂的宽度能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
“他之前也在黑牙公司工作过,他比你之前进入公司,就是为了给之后刑娜娜的入驻提前铺垫的,你以为他真的傻?我告诉你,他一点都不傻,精得很,他借着给别人免费修电脑的名义偷偷下载了很多人的资料,公司的电脑包括老板的电脑都是由他经手的,但凡对刑娜娜有用的人,大头菜都会想办法将最私密的资料弄出来传给刑娜娜。” 沈加贤现在风雨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失去部门经理的职位,只有离得近才能打得痛,要是离开了公司,以后再想对付她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刑娜娜在没进入公司之前就已经地公司的每个人和每个部门的运营了如指掌了,我是和刑娜娜打过交道的人,就知道他会来这一手,做了很多应对措施,但最后还是没能幸免。”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他的重点盘查对象对吗?” “那你以为呢?你都被刑娜娜列入黑名单了,当然得反复盘查了,但我也不怪他,好在他还算厚道,被他拿走的也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东西,对我还够不成任何威胁,他一直都受刑娜娜的牵制。” 沈加贤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头菜的一举一动,“人是容易麻木的,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这种受制于人的生活,这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奴性,他一直不想回老家种地,谁不喜欢大城市的繁华,他情愿在刑娜娜面前低声下气,夹着尾巴做人,也不想回去他曾拼命读书才逃离的地方。” 大头菜将一捧白色的小雏菊放在墓碑前,又蹲下身,将墓碑四周生出的细杂草拔掉,累得满头大汗,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将整个墓碑上擦了一遍,毛顺英的死和他无关,但他是给专门刑娜娜做假账的会计。 他将一笔笔有问题的账目做得滴水不漏,毛顺英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委屈,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刑娜娜头顶上引人瞩目的光环,给她带来了无数荣誉和平步青云的前程,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却被刑娜娜占为己有,他只要将这些关键性的证据放出去,那么刑娜娜的真面目就会暴露无遗。 而她也将得到自己该得到的一切荣耀,但大头菜没有这么做,他是刑娜娜的帮凶,要是东窗事发了,他得去坐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实的残酷容不得他有更多的商量和余地他,他想要在这个繁华乃至全世界都闻名遐迩的大都市生存下来,就得保住眼下的工作,解决了温饱之后才能谈及生活质量,不然都和动物一样为了生存而被迫生存。 他最终在利益和人性之间毅然选择了前者,毛顺英和他一样,都想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公司崭露头角,但没有背景和人脉的他们处处受挫,只能默默的而又忍气吞声的在少的可怜的缝隙里求生存。这是一个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竞技场。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要是心慈手软,那么毛顺英的下场也有可能就是他的下场,他虽然勉勉强强的保住了工作,但内心的谴责和良心的不安还是迫使他带着负罪感生活,这是赚得再多钱都消除不了的伤痛。 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看望她,毛顺英在这儿入土为安,而他被金钱和利益所贬值的灵魂却无处安放,只能借着祭拜和忏悔来弥补内心强烈的愧疚,以求灵魂的宽度能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
“那是刑娜娜么?她怎么也来了?”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刑娜娜也捧着白玫瑰来了,我们都送菊花,而她则带来了符合她身价地位而且更贵的白玫瑰,她脸上戴着墨镜,在面对毛顺英时,她还是放下了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傲慢和居高临下的气势,对着墓碑三鞠躬,大头菜战战兢兢的呆在一旁,仿佛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刑娜娜四处看了一下,她这警惕心也没谁了,我和沈加贤悄无声息的绕到后面,只有近点儿才能听到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 就在我还往前慢慢挪时,忽然前面传来一声清脆又激烈的巴掌声,透过墓碑之间的缝隙,我能隐约看到刑娜娜当着毛顺英的面抽了大头菜一耳光,那么大的声音在这空旷又阴森的地方竟然传出了回声,想来她是用打高尔夫球的臂力来打大头菜耳光的,现在想来,她压根对毛顺英的死毫无悔意,只是故意挑在大头菜来祭拜毛顺英的当口来教训他的。 “你知道大头菜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么?”刑娜娜神色不仅傲慢,还很恶毒,大头菜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就在这时,沈加贤悄然跑到了通道的另一头,花了点钱,将一个老太太手上的篮子买了下来,还有一套行头,我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还是给我吧!” “本来就是给你的,你小心点儿,随便挑个地方烧就可以了,这事儿你得看着做,千万别给刑娜娜给看出猫腻来,今天中午老板就要召集各个部门的管理层会议了,有可能会宣布关于新部门和业务部合并的事儿,所以在中午之前还不能让她那么快回去,得给她制造点麻烦才行,这边你自己小心点儿,要是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沈加贤也有如临大敌的时候,有些慌张凌乱,却又强作镇定,看得真是过瘾,怪不得别人总喜欢取笑我,就是因为我遇事儿时总是慌里慌张的,和他差不多狼狈,我头上戴着老太太的帽子,身上也换了衣服,她比较胖,我穿在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我镇定自若的从他们身后走过,隔着两个墓碑随便挑一个开始点火。 刑娜娜背对着我,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铁石心肠,不近人情的样子,大头菜的下巴几乎要戳到了胸口,死气沉沉的,胳膊无力的垂在腿上,有一只手上还握着一只狗尾巴草,无意识的掐动着,我将火盆拿出来,但打火机怎么也打不出火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很大,连续几次都只是冒出几朵火花,这也引起了刑娜娜的注意。 我隐约看到她调过头来,没办法,只好打出哭腔故意抽了几下鼻子,这几天有些上火,鼻子也不舒畅,喉咙里有浓痰,吸鼻子的时候吸过头了,引得我剧烈咳了几下,痰液的喉管里滚动的声音别说是刑娜娜了,就连我自己都恶心到了不行,还干呕了。 |
“真是恶心!”她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大头菜还是低着头,刑娜娜声音冷厉的说:“你最好清楚自己是谁的人,陈小玉只对你好了一点点你就晕头转向了,我是让你跟着她调查她和丁小兰的关系,你怎么还喜欢上她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手机上动的手脚,那些东西已经被我让人截获了,我就知道信不过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还玩这些心眼儿,我随便一下就能将你打回原形,你不是不想回乡下种地才帮我干事儿的么?吃我的饭却给陈小玉的事儿操心,要不是看在你在于姗姗的事情上立了功,我早就让你和毛顺英一个下场。” “我以后不会了,而且我要是不那么帮她,也很难取得她的信任,对不起。”大头菜抬起头说,刑娜娜冷冷的盯着他,“这才是你做错事儿该有的态度,毛顺英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来这儿祭拜她,是她自己想不开,把自己吊死的,我可没有强迫她这么说,她老爸也答应过她,等我们事成之后就会还她自由,我们赚到了钱,她本身就有才华,以后有的是机会大展拳脚,没错,我是利用她的设计和方案爬到高层的位置,但这也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她爸也是其中一份子,你情我愿,童叟无欺,每次赚来的钱也没少给她一分。” 大头菜低头不语,我一张一片的往火盆里扔黄纸,刑娜娜一副受了委屈无处发泄似的,按她的计划,她本可以借着毛顺英与众不同的设计风格为自己迎来锦绣前程,而她将给予毛顺英双倍的酬劳,也没冤枉她,没想到她不甘寂寞,也想出风头,事情要是暴露了,她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毛顺英取代,当然了,这也威胁到了她老爸的敛财渠道。 “她也真是的,何必在意头顶上的那个虚名,真是死脑筋,平心而论,我也不想看到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要不是她急于求成,故意去万齐香那儿打小报告,还拿设计方案引起她的注意,我也不至于被她抓住把柄,丢了黑牙公司的饭碗,她这会儿死了一了百了,却将烂摊子丢给了我,不是我逼死了她,这一切都是他那个贪得无厌的老爸一手造成的。” 事情虽然已经尘埃落定了,但刑娜娜依旧对黑牙公司的一切依依不舍,她在那儿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现在却被一个小罗喽打回原形,哪会服气?却也没有余地挽回了,“我都警告过他好几次见好就收,他拿到了一万还想拿十万,得到十万还想拿更多,最后却将自己的女儿给逼死了,那个混蛋在东窗事发之后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到我头上。” |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真相 大头菜一言不发,但整个人却没刚才那么紧张,显然习惯了刑娜娜的牢骚和劈头盖脸的教训,我的手指被火苗烫伤了,疼得我险些叫出声来,好在刑娜娜忙得狠,也没察觉到异常。 她似乎很不甘心,向来都是她算计别人的,现在虎落平阳,被人抓住了小辫子拽着鼻子走,“我在明,他在暗,为了逃避逼死自己女儿的罪名,把所有的一切都营造成是我为了金蝉脱”“壳才拉她女儿当替死鬼的假象,这个老东西现在咬住我了,还想让我帮他弄到和黑牙公司一样的钱,他这是把我当作摇钱树了,岂有此理,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那么大的教训还是没能给他长上记性,这次又变本加厉了。” “那我还能做什么?”大头菜终于说话了,刑娜娜不耐烦的说:“这件事儿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于姗姗的事情虽然解决的很圆满,自己拔掉了氧气管,谁都没有责任,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偷东西也得掂量着偷,竟然偷到了秦志九身上,得罪了他谁也别想活,好在她拿走的也只有一小部分,剩下的还在我这儿,杂乱无章的,一般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出于姗姗在临终之前还见了谁,东西没在她那儿,她肯定是交给谁了,要是在天哥回来之前找不回来的话,我们都得完蛋。” “会不会是黄莹拿走了?”大头菜说,刑娜娜冷笑,“你在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她?于姗姗早就知道她被偷走的肾就在黄莹的身体里,这些年不动声色就是想拿回当初约定好的钱,黄莹和她杠上却是因为于姗姗和郝主管串通一气掉包她钻戒的事儿,但她绝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肾源就来自于姗姗,除非有人告诉她。” “我····我从来就没和黄莹说过,因为陈小玉的关系我和才她搭上交情的,但相较于陈小玉,她对我并没有太多信任,顶多也就是比普通同事的关系要近一点点,整个公司,除了于姗姗之外,没人知道我在为你做事儿,你说会不会是于姗姗自己告诉黄莹的?” 大头菜急着想要证明自己的清楚,刑娜娜将手搭在墓碑上,似乎也很困惑,“那天的监控我看过,于姗姗去世前曾有一段十五秒的画面被剪切过了,这十五秒至关重要,于姗姗显然是在最后关头将东西交出去的,你不是对这个挺擅长的么?尽量快点将丢失的画面找出来,我倒想看看于姗姗在临终之前到底和谁见了面,那个拿走东西的人肯定知道花名册就在我的手上,不拿到全部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是我最后的护身符,千万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 “陈小玉和黄莹的关系那么要好,而且她也表态过一定要查出她自杀的原因,再加上她那个真正擅长电脑操作的程序员表哥相助,很快就会查到蛛丝马迹的。”大头菜的目光忽然看向我,我下意识的避开了,连忙往火盆里添纸,突然窜升的火苗险些将我的袖子点着,不过从大头菜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好像在故意套刑娜娜的话,至少让我知道黄莹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有什么呀!黄莹是死于自杀,警方不是已经结案了么?我只是给她看清了事实,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和毛顺英一样将自己挂到了房梁上,这能怪得了我么?要说真正杀了她的人其实是她的未婚夫,那个混蛋命硬,矿难发生的时候他刚好爬到了电梯上逃过一劫,他是不想再和黄莹纠缠不清才会跟着秦志九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当矿工的。” 刑娜娜和秦志九合作过,所以对他身边的人也了如指掌,她知道黄莹未婚夫背后的真相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为了制造自己遇难的假象,王从刚为了息事宁人也配合他演了一场苦肉计,他拿了钱随便买了个钻戒就托付老板回去善后了,自己却改名换姓,一直跟在秦志九身边做事儿,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吃香喝辣的不说,还有大把大把的钱赚着,再加上他也不喜欢黄莹,一个钻戒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
“这个人也太可恶了,不喜欢就直接回了黄莹,何必要装死呢!”大头菜壮着胆在后面附和了几句,刑娜娜不屑一顾,“黄莹对他总是死缠烂打的,跟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就撕不下来,只能装死摆脱她了,秦志九就看他长得白白嫩嫩的,五官又标志,这才给他一个机会,缺人的时候也会拉他顶一下,黄莹这个大傻子这些年一直活在对未婚夫的美好追忆之中,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其实早就将她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一个劲的往火盆里扔纸。最后烧得太快,浓烟滚滚,把我的脸都熏黑了,呛得我更是喘不过气,刑娜娜似乎对黄莹的遭遇还是挺同情的,“她要是对生理教育片感兴趣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她的未婚夫和别的女人拍的香艳桥段,这个傻女人死于自己的痴情,我不过是将这个真相点破了,现实虽然残忍,但它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由不得她不信,作为女人,我不想看到她被蒙在鼓里,没想到她和毛顺英得了同一种病,矫情,随随便便就将自己给弄死了,这笔帐要是算在我头上,那我可真是比小白菜还要冤枉。” “黄莹的事儿现在已经盖棺定论,再加上吴警官帮了不少的忙,万一有事情发生,想来他也不会坐视不管的,缺失的花名册我会找回来,于姗姗临终之前见了谁,我也会想办法找出来的,只是沈加贤那边可能不太容易搞定,现在新部门和业务部合并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作为业务部的当家人,不可能一点准备也没有,坐以待毙的。” 大头菜表面上是替刑娜娜的处境考虑,但他还是透露出更多关于和老商之间的矛盾,“我就担心他会和老商联手再反咬您一口,毕竟他是毛顺英的男朋友,老商虽然不待见他,好歹也算是半个儿子,您现在和他生出这么大的嫌隙,就怕他会乘虚而入,抓住您的把柄倒打一耙,这样就能帮助沈加贤取代您的位置了,我以后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 “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你要是再和陈小玉假戏真做,生出什么感情来,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你得不偿失,毛顺英好歹还有沈加贤帮忙收拾残局,你好好想想自己还有什么?” 刑娜娜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这时我的手机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响了,我手忙脚乱的拿出来,刚好手背又被火苗给灼伤了,刑娜娜听到铃声立刻转过头来,似乎发现了什么,我接通电话,装模作样的哭着说些口齿不清的话,大头菜也只剩下干瞪眼,要是有什么动静,很容易暴露先前故意套话的嫌疑,就在这时,一个和我手机一模一样铃声的人从我对面的方向传来,是汤明昱。 他捧着一大束的花在我对面的墓碑前放下,刑娜娜显然认为他,连忙向大头菜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又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笑得花枝乱颤,嘴角都快撕到耳朵边,和刚才气焰嚣张的样子截然相反,踩着小碎步跑了过去,没想到汤明昱根本就不搭理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刑娜娜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凝固在了脸上,汤明轩温润优雅,一举一动都透出良好教育的涵养和绅士,但能让交际达人黑着脸的话显然不那么温柔,刑娜娜的一厢情愿受到了冷遇,自讨没趣的又回来了,我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她又杀回来了。 |
我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趴在墓碑上嚎啕大哭,这时有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是两个男女,我这才发现墓碑上是个老太太,他们两个应该是老太太的子女,我尴尬的恨不得后背上长出翅膀飞出去,刑娜娜一脸狐疑的盯着我看,尤其是那两个神情惊愕的男女,我急中生智,一把扑到女人的怀里,哭着问她为什么不将奶奶去世的消息瞒着她那么久。 那男的更是大惊失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的眼角余光刚好看到刑娜娜的手就要向我伸来了,哪想通道的那一头传来大头菜的嚷嚷声,说是刑娜娜的车冒烟了,刑娜娜一听这话,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过去,沈加贤也真够毒的,竟然将她的车给点着了。 刑娜娜毫不犹豫就向她的车跑去,女人吓得毛骨悚然,我的心也七上八下的,尤其是刑娜娜向我伸手的那一刹那,几乎就要崩溃了,还好有惊无险,她的车在关键时刻起尴尬的不知道抬头时该向他们说些什么。 “原来是汤医生,您这是·····”男人忽然笑着跟走过来的汤明昱打招呼,我难以为情,女人一脸嫌弃的将我推开,刚要说话,汤明昱礼貌的向她道歉说:“她是我朋友,一起过来拜祭我奶奶,没想到我没留神她就给走岔了,还认错了人,真的不好意思。” “谢谢你帮我解围。”我脸上脏兮兮的,他们两人在看到地上的证据时也深信不疑,汤明昱带着我去了他先前去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汤明轩的眉眼很像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我向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汤明昱将花放在墓碑前,凝视着她母亲的照片,随后就带着我离开了。 “汤医生,你什么时候搬到我们的小区的?”我好奇的问,却又不敢刨根问底,汤明昱带我去了公墓后面的卫生间,我将脸上的黑烟仔仔细细的洗干净,在他面前必须让自己比平时更优秀更出色才行,汤明昱将一瓶水递给我,“那儿离我工作的医院近。” “上次的事情还没好好感谢过你,这次你又给我解了围,要不有时候我请你吃个饭吧!”我觉得处朋友这种事情还得自己来比较靠谱,我生怕他会不答应,又赶在他说话之前抢先说:“我明天休息,要是方便的话,汤医生可以····” “我工作没有规律性,突发事件比较多,要是现在答应你,到了时间又来不了,这个也不好,要不这样吧!我这边要是有空,你正好也是休息的话,我们再一起吃饭。”汤明昱婉言拒绝了我,我只好借坡下驴的说:“好,那我等你电话。” 刑娜娜的车原本离墓碑很远的,但有几个老太太却另辟蹊径,在空地上点起了火盆,另一个则是在火盆里烧着电缆,外皮燃气的滚滚浓烟刚好从她的车身掠过,从远处看好像着火了似的,汤明昱开着车经过时,我下意识的将头放下,哪想却“砰”的一声撞到了前面的盖子上,疼得我脑门都快开裂,刚要抬起来,我的后脑勺忽然被他用手按了下去,刑娜娜就算有千里眼也看不到我,直到开出大门才松开。 “你没事儿吧?”汤明昱放缓车速,我用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口是心非的说:“还好,就是磕了一下,没多大事儿的,刚才····谢谢你呀!不到十分钟之内,你都救了我两回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
“刑娜娜这个人的手段挺厉害的,估计和你应该有点矛盾吧!而且你看上去似乎也挺忌惮的,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汤明昱说,我生怕就这么和他撇清关系了,却又不好强行扯关系,心里有一大堆的话要说,但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到了小区门口,老妈刚好和几个妇女在聊天,看到我从汤明昱的车上下来后,笑得合不拢嘴,我有手捂着依旧有些疼的脑门,我原本以为她怎么着要来问问我的,哪想我还没主动开口,她就跑去汤明昱那儿问东问西的了。 “妈,你有没有搞错,我的头都受伤了,你怎么就不问问怎么弄的!”汤明昱走了之后,我终于发火了,老妈还在向他的车挥手,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我说:“你在他车上受的伤,人家又是医生,要是有个好歹,刚好让他负责也合情合理!” “妈!” “跟你开玩笑的,过来给我看看!”老妈这才用手正视我的伤处,她忽然在我脑门上弹了个爆栗,疼得我眼泪都快飞出来了,老妈用心良苦的说:“你脑门上连个红印都没有,你站好了,我给你拍张照片,这样我就有借口去找汤医生研究研究关于你脑门的事儿!你说我平白无故去找他也不好,他不介意我还心虚呢!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得拿着能让我有底气的东西才么。” “妈,我很痛的。”其实我心里很高兴,也觉得老妈这一招很高明,老妈仿佛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说:“你们刚才都聊了什么?” “我刚才遇到点事儿,刚好是他帮了我的忙,我就说请他吃饭,他却以工作忙为借口给推脱了,不过他说有时间会给我打电话的!”我一脸得意,认为靠自己争取还是有机会的,老妈一脸鄙夷,“人家的言外之意就是不想和你吃饭,他一年有时间,难道你还得等一年?时间不等人了!你也真是的,说话不动脑子,人家好歹也是一个体体面面的医生,又怎么会因为帮了你一点小忙就吃你请的饭,这也太没出息了,要是换作你弟,他当时就能答应了,但人家的人品和你弟弟不在一条线上,所以你得主动出击,除了这个,那你们还聊什么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东窗事发 “我就是在他车里磕到头的,他问我有没有怎样,我说····”我忽然觉得我当时的回答太没脑子,老妈仿佛猜到了,没好气的说:“你肯定说没事儿对不对?我说你怎么就不能开点窍,没事儿的话,人家当然不用负责了,你····你就说头有点晕,又有点疼,这样人家出于礼貌也会关心关心你的情况的!真是笨,我教你那么多,你怎么一条也没记住,真是气死我了。” “我话都说了,现在怎么办?请他吃饭他又不愿意,当时我都说脑门没事儿了,你现在拿着照片去找他,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你这是奔着敲诈去的,我给他的印象本来就不好,妈,你还是省省吧!好歹他还愿意帮我,和我说说话,要是弄不好了,人家以后都不愿意和我们走一个大门。”我说,老妈忽然笑得很开心,“这么喜欢他?” “我有么?” “你敢说你没有?” “就没有!” “你没有就算了,刚好我手上有个姑娘,我牵线搭桥介绍给他,以后要是有个小打小痛的还能就着这个人情免费治疗一下。”老妈这个激将法也太毒了,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拿我开玩笑?” “喜欢呢!老妈就帮你争取一下,哪怕是头破血流,老妈也会想办法帮你搞定他,当然了,老妈能做的也只是周边的次要工作,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酸甜苦辣,好的坏的最后不都是你自己担着的嘛,老妈也不指望你出人头地,能帮上多大的忙就帮多大的忙,尽量陪你走远一点,在我腿脚还好的时候,最好还能抱上外孙子,光想着都挺好的,别让我一个人努力,你也别全指望我连你的女婿也给你整个现成的。” 老妈用手在舌头上沾了点口水,按在了我的脑门上,我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尤其是想到苏妍,我抱着她嚎啕大哭,老妈吓了一跳,“我就按了一下你犯得着哭得这么大声么?老妈不弄你了,不弄你了,还疼么?要不老妈的脑门也让你弹一下!” “妈,对不起!从小到大我好像都没让你省心过,对不起,我一定好好的····好好的孝顺你。”我紧紧抱着她,老妈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老妈可没指望你怎么孝顺,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报答,哎呀,难得你有良心,你不是说要孝顺老妈么!你要是能在一个月之内将汤明昱搞定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孝顺了。” “不对,之前你不是说他有女朋友了么?” “搞错了,那个人和他是邻居,握我的观察,那个女的好像对他挺感兴趣的,刚好老朱就在他那幢楼上,她已经答应做我的线人了,随时随地将那个女人的情况向我汇报,尤其是她有没有深更半夜跑去汤明昱的门!一会儿我还得找延乐商量一下,准备一个万全之策,在他身边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自投罗网了。”老妈煞费苦心的说,我被她逗乐了,到了房间,我口干舌燥,拿起矿泉水就喝,忽然想起包里还有他送我的那一瓶矿泉水,老妈说:“你手里拿的什么?怎么水里有东西?” |
“这是汤医生送给我的,这个牌子好特别呀!我说怎么喝起来和其他的不一样。”我越看越觉得与众不同,老妈哈哈大笑,“之前我还以为你对男人不感兴趣了呢!原来是没遇到投你喜欢的人,现在遇到了,这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慢性中毒了,汤明昱是你的解药,老妈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毒发····呸呸呸,老妈一定会帮你心想事成,对了小玉,老妈问你一件事儿,你知不知道你爸问楼上的老韩借过两万块钱?” “什么?”我做贼心虚,忽然就被水给呛住了,老妈一脸好奇的打量我,总觉得这事儿我多少知道一点,我故作从容的说:“老妈,什么两万块钱?你是要给我的么?惊喜来得太快,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你爸怎么会平白无故向老韩借了两万块?他拿着这么多钱干什么去了?我也没听他说过要花这么多的钱?你说会不会是给你弟弟用了?或者····我了解你爸,他不是那种敢在外面乱来的人。” 老妈百思不解,我的嗓子先前就已经被烟熏着了,刚才又剧烈的咳了几下,更是跟刀刮了似的,火烧火燎的,“就算他有,两万块钱也绝对不够的,我还以为你爸是借给你用的,今天一大早,老太婆就和韩老头干了一架,惊天动地的,韩老头的牙都被打掉了一颗,最后招出来说是借给你爸了,但奇怪的是,你爸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儿呀!你说会不会是老太婆故意讹我的?” “应该不会吧!楼上楼下的邻居怎么会干这么缺德的事儿!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她下楼还得走咱们家门口过,那你有没有打电话给我爸了解·····”我几乎就将这事儿给忘了,没想到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老妈仿佛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端倪,“陈小玉,你爸不会乱来的,他借这笔钱,不是为你就是为你弟弟,现在你弟弟跑去常州了,我问过他,说是没拿过你爸的一毛钱,现在就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给你用了,我可是你妈,不要瞒我,从实招来,要不我就要去调查你爸了,看看他是不是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在我没把事情搞大之前,你现在就去和你爸爸商量商量,找个合情合理答复给我,不然,你们俩个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听到没有!” “妈,你听我解释,其实这事儿····”门铃响了,老妈现在已经认定是老爸背着她找老韩借的钱最后还是给我用的,老妈很伤心,“你们俩个欺人太甚,我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任劳任怨,老黄牛也没我这么苦,最后还给我在背后搞小动作,你问我要什么我没给你,你爸······等他回来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妈····不是·····”没想到事情就这样给败露了,打开门,是方延乐,我向他挤了挤眼睛,老妈看到方延乐挺高兴的,笑着招呼他说:“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阿姨好去超市买点好吃的给你。” “阿姨,我今天是来····哦,是这样的,我先前···当时您不在的,我遇到点事儿,手头紧了一点,就问小玉姐借了点钱,但她手上也没有,刚好叔叔在,小玉姐就请叔叔帮忙借点儿,今天手头宽裕了,就过····就过来把钱还上,省得再因为我闹出矛盾来。”方延乐也是临时收到我的求救短信,老妈转过头来看向我,“那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楼上的韩老头可是出了名的老油条,他老婆又是小区远近闻名的大舌头,什么话都往外面倒,别人就是借她一块生姜,她转脸就给说出去了,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现在好了,这老太婆一大早就在外面嚷嚷,好像欠了她两百万似的。” |
“阿姨,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钱····钱我是还了,这个误会也太那什么了,要不我去跟楼上的韩阿姨说一声,让她以后别······”方延乐也是手忙脚乱的,我总算喘过一口气,老妈要是知道我用这借来的两万块钱还了高利贷,老弟回来就得被她打个半死,老爸多少也会受到一点牵累,毕竟他也不知道我拿这个钱干什么去的。 “你们俩个没串通骗我吧?”老妈火眼金睛,她很不信任的看了我和方延乐一眼,这时门又响了,方延乐吓了一跳,老妈看他这么个反应,心里就八九不离十了,原来是大表哥,他提着电脑包来了,老妈看向方延乐说:“小乐,你去下面给阿姨买包盐上来。” “哦,好。”方延乐迟疑了一下,神情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老妈要干什么,大表哥见我们都怪怪的,也有些迷糊,我刚要说话,老妈瞪了我一眼,随后笑容满面的拉住大哥的手说:“小玉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啊?”大表哥一头雾水,我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大表哥心领神会,“没有呀!” “哦,我也说是,你看她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有事儿的人,楼上的韩老头你知道吧!他家的老太婆今天早上在我家门口废话一大堆,说是小玉请她爸爸问韩老头借了两万块钱,她没事儿,这钱都花到哪儿去了,她自个儿也说不清楚。”老妈明摆着就是套大表哥的话,大表哥胸有成竹,忽然将脊骨挺直了,自告奋勇的说:“阿姨,那天我手头紧,遇到点事儿,所以就问小玉姐借了,但她身上没有,刚好您又不在,所以叔叔帮我借了点儿,钱,我刚好带来了,没想到小玉姐没跟您说这事儿,要是说了,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原来是这样。”老妈给我投一记犀利又尖锐的眼神,大表哥见我哭丧着脸,神情惊愕的说:“小玉姐,你这是怎么了?” “她今天脑门被撞到了,有点不舒服。”老妈已经知道这两万块钱后面必有来头,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小刘,老妈一把抢过我的手机,替我接通了说:“小刘,今天来阿姨家里聚餐吧!大伙都在呢!大表哥也在!” 十分钟后,小刘来了。 老妈还是一样的套路,在大表哥我和欲哭无泪的反应上,似乎起到了反作用,他也承认老爸从韩老头那儿借来的钱是给他周转的,这么多人里,就他一个人知道这两万块钱是还高利贷了。 现在就差大头菜了,方延乐拿着一包盐回来了,现在大家都承认问我借了钱,三个人异口同声,两万块钱显然也不够分的,老妈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大表哥和方延乐以及小刘都为了给我打掩护而撒了谎,老妈拿起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实告诉我这两万块钱你到底干什么用了,第二,我现在就让你爸回来,不管他在哪儿出差!你们父女俩不能背着我搞这一手,把我当什么!啊!” “阿····” |
“你们还要帮她撒谎么?”老妈很生气,我心急如焚,就怕将弟弟借高利贷的事情给扯出来,她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只要不触犯她的原则,什么事儿都好商量,一旦碰到了高压线,她就不会轻易松手,我嘴唇哆哆嗦嗦的,大表哥和方延乐仿佛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相互看了一眼,好心办了坏事儿,小刘站了出来,老妈现在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我向他摇了摇头,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我拿去帮大头菜还了高利贷,那天小刘也在。” “高利贷?”老妈难以置信,“为什么要你还?这什么意思?陈小玉,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你借的还是拿别人借的说事儿!” “阿姨,小玉姐真的是替大头菜还的钱,当时把我也给抓去了,我身上是真的没钱,天哥知道大头菜和小玉姐关系好,就给她打了电话,交了延期的滞纳金,要不然天哥就得砍了他的手,当时的情况也就是这样,我这次没有说谎!要是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小刘信誓旦旦的说,老妈眼神锋利的看向我,“天哥是吧!打电话让他过来,我女儿凭什么让别人呼来喝去的!陈小玉,不管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你最好老实跟我交待清楚,能帮你抹干净的,我不会作壁上观,要是抹不了了,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扛,你要是连一句实话也不说,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侍候你吃喝拉撒的老妈子?我把你当作公主鞍前马后,你却把我当作免费的菲佣!” 半小时后,孔元天因为有事儿不能来,就派关小姐过来了,老妈在看到她的一刹那,笑容满面的握住她的手,却又很疑惑,“彤彤,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到阿姨这儿来了?上回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没小玉高,几年不见,现在倒比小玉高出一个头来了。” “小玉,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大表哥将我拉到一边,神色尴尬又狐疑的问,小刘也凑了过来,“那个姓关的不是天哥的女朋友,你妈又和她认识,就以关小姐和天哥的关系,天哥有必要放高利贷给你弟弟么?而且当时天哥跟你说话的态度斩钉截铁的,好像没把你妈和关小姐沾亲带故的关系算在上面的。” “我也不知道她们俩个怎么会认识的!”我也一头雾水,大表哥以我在装傻充愣,“小玉,刚才我可是为了帮你才故意骗阿姨的,等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和阿姨解释一下,她一直说我老实,现在这么不老实,以后我还怎么见他?” |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串戏 “我就觉得你还是跟你妈实话实说的好,反正她现在已经发现问题了,你再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露馅儿的,阿姨再怎么生气,有咱们几个在这儿好歹还能帮你托着点儿!” 小刘说,我神情紧绷,“老妈要是知道弟弟借了高利贷,肯定会发疯的,而且楼上的老太婆舌头太长,成天巴望着我家里能出点事儿才好,要是咱们这儿传出什么动静,不出五分钟,整个小区的人都会知道,我弟妹也很恨高利贷的,她爸就是因为借了高利贷无力偿还才丢下一家人跑路的,都过去五六年了,这会儿还没一点的消息,她说过,要是我弟也碰高利贷的话,就会跟他离婚,我怎么着也得将这事儿给堵住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钥匙在钥匙孔转动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老爸回来了吧?随着门缝的开启,老弟却背着包意气风发的回来了,这更是让我大惊失色,老弟浑身上下焕然一新,好像在哪儿发了横财风光回乡了,还特意梳了个背字头,油光光的,一丝不乱,踩着皮鞋,胳肢窝还夹着个皮包,手里提了两大盒高沟捆蹄和一大包的营养品,他看到一屋子的人时吓了一跳,老妈不动声色的走到他面前,老弟不知是心虚还是故意故弄玄虚,笑得有些不自然,小刘和我对视了一眼,眼下也只有我们两个是知情的,老弟也太会挑时间回来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表哥还是稀里糊涂的,只知道顺着我的暗示演错了戏,关小姐是孔元天身边最亲密而且也负责很多事务的人,想来也是知道我弟从他那儿借高利贷的事儿,我弟没见过大表哥和小刘,但是看到关小姐时,还是有些害怕,或许是担心这是天哥派好来收钱的,老妈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老弟下意识的看向我,老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儿子,你就别再看你姐姐了,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就等着你回来自己跟老妈说清楚。” “妈,我·····”没想到老妈又故意套老弟的话,大表哥更是一头雾水,小刘低声对我说:“要不要将大头菜找过来,让他先背个锅?我们好歹也为他闯过龙潭虎穴了,他要是连这点忙也不·····” “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大表哥不明就里的问,他的声音大了点儿,立刻引起老妈的注意,一看就知道我们准备串供,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关小姐说话了,“阿姨,其实我今天来是要小玉有点事儿!刚好小哲也回来了,天哥交待过,这事儿得他们俩个一起解决。” “不是,这个····”她果然是孔元天派来秋后算账的,但他之前不是明确告诉我不会拿我弟弟的事情说的么?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刘也是大惊失色,老妈看向他说:“我知道你和小玉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她有什么难处,你总会义不容辞的冲在前面帮她一起度过,这是好事儿,但有些事儿是犯不着同舟共济的,友情再多,也省着点用不是么?这个世上哪有从身家性命更严重的事儿,不管做错了多大的事儿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你找这么多人来是为了开庭审大会么?”老弟的表情挺有些不自然,却也没有如临大敌的畏惧,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而我早就满目疮痍了,老妈知道我出了事儿,但她认为还得我自己说出来才好,毕竟是我找了这么多为我瞒天过海的人助阵。 “首先这个态度得端正了,要是自己解决不了也不能一味的扛着,扛到最后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浪费时间,家人除了存在血缘关系外,最重要的不是怎么要才能幸福,而是在问题面前要怎样才能一起解决问题,我知道你们几个都是为了帮小玉瞒着才故意撒谎的,我要是连这些伎俩也识破不了,也不配当陈小玉的妈。” 老妈还在做我的思想工作,“小玉这孩子性格比较古板,不会灵活运用,从小我们教育也有缺失,但凡做错了事儿少不了要挨打挨骂的,时间长了就让她变得····她以后有什么事儿尤其是犯了错的事儿都不敢跟我们讲,就怕我会骂她,这是我的问题,但你们一个个的帮她逢场作戏,显然这事儿大了去了,别再藏着了,你们这儿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的,早点知道还能早点做好思想准备!你们几个谁能告诉我陈小玉这两万块钱到底是给大头菜还了高利贷,还是以大头菜的名义自己借了高利贷,最后还拿人家大头菜当挡箭牌?” |
“阿姨,我想您是误会小玉了,她····她的的确确是给大头菜交的滞纳金,他在天哥这儿借了不少高利贷,因为延期太长,又联系不到他的家人,小玉又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就请小玉过去先交两万块钱延长还款期限,小玉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着实让我们很感动,而且小哲在天哥这儿······” 关小姐忽然意味深长的看向小哲,我更是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喘,孔元天再怎么两面三刀,也不至于挑这个时间给我沉重一击,老妈神情凝重又害怕,关小姐又意味深长的看向我说:“小哲在天哥这儿投资了一个项目,先前将小玉叫过去,一方面是为了解决她朋友的事儿,天哥也是看她的份上才对大头菜网开一面的,另一方面就是想跟小玉商量一下关于小哲参与天哥项目的保密性工作,天哥虽说是放高利贷的,却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种事情毕竟还是低调点比较安全。” “小哲他去常州是去工作的?”老妈半信半疑,老弟整个人焕然一新,看得出在外面混得挺好,连脊骨也挺了起来,一副扬眉吐气,终于可以活成他想要的那种样子,我这才听出关小姐的到来并不是为了火上浇油的,而是为了给我助力的,不过看得出来,老弟和孔元天的关系肯定不是单纯的高利贷关系,他在跑路之前还给我打电话求助,让我做好保密工作,没想到关小姐几句话就将整个局面都逆转了,看得出来,老弟的回来多少和孔元天有关,或许一早就已做好了计划,害得我成天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没能跟阿姨说明白也是出于对项目的负责以及天哥再三强调过的叮嘱,现在时机成熟了,也不必藏着掖着,常州那边的项目进行到了尾声,天哥就将他那边调回来,要是还有适合他的项目,天哥还会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宗旨再给小哲放点水的,我今天来就担心阿姨这边会对小玉以及小哲的事情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说清楚了,大家心里都有底,也不必提心吊胆的。” 关小姐礼貌的说,她打开包,将一个文件袋递到老妈面前,“阿姨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投资,我妈和阿姨那么好的朋友,她重病的那段时间,您还帮了不少的忙,念着这份恩情,我也不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刻意挖坑给阿姨跳的,丧尽天良不说,我相信老妈在天之灵也会怪我的,天哥那边的生意和所有项目都是合法经营的,上面的文件号以及相关材料都是可以在网上以及单位核实到的,我们也不是黑社会,况且您也是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违法犯罪的事儿我们可不碰,我们可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您千万别受了高利贷这个词汇的影响从而曲解我们的工作。”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小玉在外面借了高利贷呢!这东西······”我妈当然不会在关小小姐面前说害人不浅的话,老弟将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姐,你看我这一身行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帅?” “陈小哲,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要被吓死了!”我一把推开他,老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有什么呀!大惊小怪的!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就是手头紧了点儿才去借钱的,天哥人那么好,我不是因为他帮我化险为夷这一次就认为他是好的,而是他对我就像大哥一样面面俱到,姐,你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回来了嘛,天哥真没给我指派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在杭州开了好几个酒吧,也不是我一个人过去的,人家那边的人也不认为,我干的就是跑跑腿的小事情。” “你也真是的,干吗不提早跟我说清楚,害得我每天都不敢在老妈面前露面,你在外面逍遥自在了,我在家里却提心吊胆的,这几天的我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弟却不以为然,好像我就该这么做似的,“你还别说,这个天哥也太会做生意了,每个城市好像都有他的场子,还有,他对你好像挺好的,我妈要是知道我借了高利贷,非得打断我的腿,我就随口跟他这么一说,就提前给我安排妥当了,姐,平时没看到出来你有多大的交际能力,但在关键时刻,部能有贵人相助,真不愧是我的亲姐,你今天帮了托了这么大的底,老妈的怀疑也彻底消除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鼎力相助!不会让你白白帮我背这个锅的。” “陈小哲,我再告诉你一个惊喜。” “真的吗?我就知道跟了天哥之后,人生就像开了挂似的,总能逢凶化吉,贵人相助,尤其是姐姐你,以后你得多多罩着我!”老弟嬉皮笑脸的说,我将手机打开,老弟看到后,一脸心虚的说:“姐,你····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这是惊吓好不好!” |
“你打赏给他的钱,我都已经让他退给你了,以后,你要是再在这方面动歪心思,我第一个就去老妈那儿老账新帐一起给你揭出来。”我知道弟弟心不坏,也没其他恶劣的爱好,他多半是心血来潮或一时迷惑才给阿轻打钱的,老弟连忙说:“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以后再也不敢,我要是再敢胡来,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便你。”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关我什么事儿,我只能尽到我该尽的责任,总不能天天拿绳子把你当作小狗一样拴在柱子上,这个人是男扮女装,不过本人卸妆之后还是挺清秀的,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娘炮,我管得了你眼前,管不了你眼后的,你要是不嫌恶心,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过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但凡发现你再联络他,我还会将这事儿捅到老妈那儿,她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彻底断了这个念头的。”我的话刚说到一半,老弟的眼神就开始发直了,等我说完,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姐,你可不能跟我开这么荒唐的玩笑。” “你现在知道荒唐了?家里有老婆孩子不要,非要跟一个阴盛阳衰的男人眉目传情,你自己想想好意思么?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给你留点尊严,就怕你会得意忘形之后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去找他,当初你是怎么嘲笑大头菜的!你打赏的那点钱是没大头菜的多,但你背叛了家庭,你儿子长大之后要是做了同样的事儿你会作何感想?长点脑子吧!”我看了眼坐在对面沙发上和关小姐想谈甚欢的老妈,以及依旧云里雾里的大表哥,老弟瞪大眼,仿佛无法接受这个悲催又荒唐的事实,一脸失落又恶心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大表哥凑过来疑惑的问,“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你说了几句话变变成这样了,好像受么很大的打击,他刚回来,一路舟车劳顿的你就跟他闹不愉快,这好像不太好吧!” “他是不太好,所以回房间休息去了,今天这事儿算是顺利收尾了,对了大表哥,”我将他拉到厨房,“黄莹留下的东西是什么花名册的一部分,这件事儿得用到你的专长,就是帮我好好查一查关于刑娜娜这两个月的行踪,网络方面谁都没你做的到位,你帮我查查她段时间,尤其是前段时间她消失的一个星期到底去了哪儿!你可以将她住的地方画出一个范围,顺着这个范围去找出她的活动轨迹,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的。” “这个没问题,有了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大表哥表完态之后就接到了电话,是他顶头上司,又对他大喊大叫,嗓门比他老妈的还高出两个分贝,大表哥挂了电话后,轻轻叹了口气,“真是个催命鬼,我只离开了十分钟就给我打电话了,这哪是工作,简直是劳工,小玉,那我先走了,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对了,上次我请同学帮我查的事情已查出眉目来了。” “是关于延乐么?”我问,大表哥点了点头,“没错,你说就是他老爸往你家门上泼了油漆,但根据我的同学调查,他儿子早在六年前就已经下落不明了,听说是因为这个叫方守军的人嗜酒如命,一喝醉了就拿老婆孩子出气,方又军的老婆不堪家庭暴力就和他离了婚,当时他儿子方丛庆才六岁,她老婆本想带他走来着的,但方守军死活不同意,还指望她老婆每月给他一千多块钱的抚养费,可能也想她老婆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回心转意,但他老婆重组家庭后不到半年就怀孕了,复合无望,方又军就开始日复一日的酗酒,还和以前一样,喝醉了就对他儿子大打出手,终于在方丛庆十九岁那年离家出走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他的名字也在警方的失踪人口名单上,所以以凶手儿子名义靠近你的方延乐压根就是冒名顶替的,这个人来历不明,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揭穿 “大表哥,你不是程序员么?怎么还背地里还查户口,变身私家侦探了?”这时方延乐忽然从后面冒了出来,一手抱住我肩膀,另一只手则抱在大表哥的脖子上,大表哥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说:“我····我哪有调查你!” “你那个同学一定还跟你说了方从庆失踪之前最后一次是在马尾街的一个肯德基店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的踪影。”方延乐说着还强调似的用手晃了晃在大表哥的肩膀,大表哥目瞪口呆,“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在调查方丛庆?但···但你是怎么知道我同学的?” “他刚好也是我同学呀!有个很牛叉的外号,叫犬夜叉,他可不是日本动画片里的半妖,也没一个和他水火不容的哥哥,他叫犬夜叉是因为他有着狗一样灵敏的嗅觉,又是出了名的夜猫子,至于叉嘛,他在大学里曾是远近闻名的代考黄牛,由代代考,就从来没有失手的记录,也从来没被抓过,很牛叉的意思,综合起来就叫犬夜叉,大表哥,我们就着这个共同点,应该更亲近才对,你说是不是?” 方延乐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段子手,或许早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查他,我做贼心虚,方延乐又转过脸来看我,“姐,你对我还有什么不了解的?现在可以当面问我,或许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要是解决不了,可以派我的同学犬夜叉帮忙,大表哥虽然和他关系不错,但请人办事儿总是欠人人情,这个人有个坏毛病,那就是借着人情得寸进尺,大表哥为了你的事儿也没少低三下四,我就不一样了,犬夜叉欠了我好几个人情,有几个大的,随便挑出一个也够他还个二十年的。” 大表哥用手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方延乐将他搂得更紧了,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可以巧合到这种程度,大表哥很尴尬,却也释然了,方延乐看向我,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又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暗示,“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大可以交给我好了。” “延乐,我····”我必须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要是落下什么误会就不好了,方延乐却冷冰冰的打断了我的话,“犬夜叉欺软怕硬,这会儿又指望我给他的工作寻个出路,大表哥在他面前虽说能就着同学关系攀上交情,但总是欠人家的,而且大表哥这么老实,也经不住犬夜叉三两下忽悠的,你之前对我不了解才会找人调查我的,现在你都差不多知道了,就不必再麻烦别人插手,万一再扯出别的什么东西来,你说这画蛇添足的后果不管是大表哥还是犬夜叉都兜不了,小玉姐你的话就更兜不了了。” “我不会怪你的,你能有这份戒心也不错,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方延乐说,但我总觉得他一前一后的反差太大,这时关小姐走了过来,“小玉,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弟弟的事情天哥已经给予最大的帮助和解决,从此以后就没什么瓜葛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去我那儿坐坐,要是不想喝酒,我那儿适合你的喝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也别对我们的职业抱有偏见或不好的想法,毕竟,他也是你的亲人,对了,上次给我的东西你看了么?” “你是说黑苍蝇的事儿?”我不知道她这么问的目的,关小姐微微一笑,却也没做任何解答,“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其他方面的疑问,随时可以来酒吧找我,天哥这边生意忙,一出差就得十天半个月,他临走前跟我说了,你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我会全力以赴的。” 就在这时,小刘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不知说了什么,忽然兴奋的笑了起来,小刘说是欢欢已经被平安解救了,没有通过警方这条线,而是她靠着自己的机智和灵敏逃出来的,光着脚跑到了大路上,刚好被一辆路过的大货车司机发现了,及时送医后又报了警。 周梦莹被捉拿归案。 |
周梦莹被捉拿归案。 小刘的妈妈堵在心口的一口气终于疏通了,欢欢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和惊吓,经过救治后依旧处于昏迷不醒中,欢欢的妈妈王佳瑜哭得撕心裂肺,还好女儿险象环生,经过几天的煎熬,她整个人一下子好像瘦了十多斤,憔悴又枯瘦,黯然神伤,几近脱相。 头发披散着,眼袋深沉,和之前珠圆玉润判若两人,她被自己的先生扶出了病房,周梦莹被关押在看守所里,手上戴着脚镣和手铐,目光呆滞无神又很空洞,一动不动,仿佛被人点了穴道。 她似乎还不知道黑苍蝇烧碳自杀的消息,精神恍恍惚惚的,在得知黑苍蝇死亡的消息时,大惊失色,忽然变得很狂躁,不停用手拍打桌子,还说自己被人陷害了,小刘和妈妈现在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妈妈还一如既往的照顾还在昏迷之中的欢欢,小刘心里气不过,非要当面质问周梦莹为什么要那么做,欢欢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侄女,她于心何忍? 在袁警官的同意下,我和小刘进了审讯室,可以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周梦莹全身瑟瑟发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罪,小刘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反正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和妈妈的生活也恢复到了正规,而她下半辈子的很长时间都得呆在监狱里服刑,还有什么惩罚力度比这个更能让她痛不欲生的。 “小玉,我是冤枉的。”周梦莹忽然眼巴巴的看着我,袁警官用手敲了敲桌子,“你想好了再说,神经不对了是吧!在关押欢欢的地方已经找到你留下的痕迹,欢欢就是由你看押的,那儿还有一张DV,上面详细记录了你将欢欢带到案发现场的一切画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毫无悬念,这个是作不了假的,等欢欢醒了就能指证你,一切将会真相大白,事到临头,你现在却说自己是冤枉的,你扪心自问,欢欢是不是你和黑苍蝇一起带走的?” “我···”周梦莹哑口无言,袁警官冷冷的盯着她,“你现在最好·····” “我要和陈小玉单独谈谈!”周梦莹的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冷静,事实胜于雄辩,她确实为了尽快拿到属于她的那份遗产才迫不得已和黑苍蝇里应外合绑架欢欢的,事情现在败露了,铁证如山,她无话可说,袁警官用力拍了下桌子以示威严,也提示她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周梦莹的表情里流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绝望和微弱却又不敢奢侈的希望,“我现在就要和陈小玉聊一聊,你不是要给我做笔录么?我就是咬牙不说你又能把我怎么办?为了方便你的工作,你还是应了我的请求,审讯室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陈小玉又不会协同我逃离出去,你应该是吴警官的手下吧地!破了这起案子你就多了点履历,也不必再跟在吴警官后面鞠躬哈腰的,难道你想一辈子在别人手下干活么?只要你满足了我的要求,我也会配合你的,毕竟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警方掌握的证据也只够定我的罪,但我要是咬牙不招的话,想来会给你的工作带来很大的麻烦,要是连我也搞不定,你也活该在别人手下低眉顺眼的生活。” “周梦莹,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袁警官无计可施,难道她还有点自知之明,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满足她一下也没什么,反正有监控,他在外面盯着也是一样的,小刘也还坐着,周梦莹最讨厌他了,即使在这个时候还是表现的很明显,小刘站起身,当然不会等着她瞪眼再走的,冷嘲热讽只会损害他自身的修养和作为男人该有的气魄。 “你想跟我说什么?”我对她毫无好感可言,周梦莹看了眼手上可以反射出自己面容的手铐,和她的人生一样被扭曲变形了,“上次在医院辱骂你的事儿真是对不起了。” “这件事儿我早就忘了,你都这样了还敢对警察吹胡子瞪眼,大概不是为了清场之后好对我道歉的,你想说什么就开门见山的说,这儿不是咖啡馆,袁警官给你的时间也不会太多的,我们直入主题,都不要浪费时间了好么?” |
“黑苍蝇胆小怕死,他这个人可以有任何死法,但绝不会自杀的,我认识他也有好几年了,这个人的求生欲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烈,就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自杀呢!况且我们就要大功告成了,按计划,只要我拿到属于我的东西,就会分给他五十万,像他这种为了一百块都能跟人拼命的人,放着就快到手的五十万却在事情暴露之前畏罪自杀了,这分明是被人杀了灭口又故意伪装出自杀的假象,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我哥。”周梦莹忽然向我努努嘴,示意我给她点支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着她的要求将烟塞到她嘴里,又用打火机给她点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又不是警察。” “你以为警察就是好的了!我告诉你不是因为我走投无路才这么做的,要交待我也得跟警察交待不是?黑苍蝇都被人给整死了,我现在显然也是中了别人全套,唯一有黄雀嫌疑的就是我哥,他为什么千方百计阻止我拿到玉簧?还不是想一个人占为己有。” 周梦莹心满意足的吸了两口烟,从刚才的疯癫很快又变得不紧不慢的,好像对于某个因素很笃定,“欢欢是怎么来的?是他为了抢在我之前满足继承遗嘱的所有条件,我嫂子吧!她和我哥结婚也是别有所图,这两人当初肯定是商议好了的,这些年我虽然没有抓住她的什么把柄,但她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成天在我哥身边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我和我哥为什么关系会恶劣到这个程度,还不是她给害的,陈小玉,我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丁小兰和陈小玉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你现在明白了多少,但你想知道的,我这儿都有,你只要帮我将黑苍蝇自杀的事情查清楚,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我是谁重要么?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资本要挟我?就以你目前的身份和嫌疑,谁又会相信你?我不想和你这种人纠缠不清,你想从我身上动歪脑筋,这就是你不切实际了,我很好说话,但也得看对方是谁,一个连自己亲人都敢下手的人还配作人么?我这儿也是有又标准的,对人有人的态度,对动物也有动物的标准,不好意思,你属于后者。” 我毫不留情的说,烟头因为周梦莹过去紧张而急促的吸吮而迅速燃烧,“我是禽兽不如,但我好歹也是周家的女儿,我哥凭什么将我扫地出门?为了我妈留下的遗产,他连最起码的亲情都不顾了,我还跟他顾什么?绑架欢欢那也是被我哥给逼出来的,他要是将属于我的那东西给我,大不了一刀两断,我又何必走到绑架欢欢这一步?退一万步讲,我还没丧心病狂到为了遗传而做出伤害欢欢的事儿,我就是借此机会吓唬吓唬他,不管从道德人性还是法律的层面讲,我这么做的确是罪该万死,但陈小玉,你又比我高强到哪儿?方婧是怎么死的?汤明轩为什么会处心积虑的接近你?冤有头债有主,我今时今日呆在这儿就是老天给我最好的报应,但你的呢?你不也活活逼死了一条人命?你以为过了二十多年就没人知道了?还敢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摆架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大惊失色,鬼使神差的,伸手将桌子下面的开关给开了,这样外面就听不到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周梦莹吃定了我的这个软肋,整个人再次变得悠然自得,“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再浪费时间讲一讲你过去干的那桩缺德事儿!实话告诉你吧!我不仅知道,还知道陈小玉本尊的消息,你是丁小兰冒名顶替的,陈小玉的父母以为陈小玉死了,所以才把你当作替身抚养的。” 我的手一阵阵不受控制的发抖,周梦莹的笃定似乎从我一系列的反应上得到了更深的认定,“作为丁家前途无量而且在黑牙公司有着很大股份继承权的丁小兰前半生虽说是命运多舛,但长大之后就要开始荣华富贵,财大气粗的人生了,我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我爸也是当事人之一,他哪来那么多的钱一手将三代贫民的家底子抬起来的?还不是拿了黑心钱,他也是帮凶之一,所以讨债的就来收债了,所以在他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就挂掉了,连带着我妈跟着也活受罪,车祸发生后,我爸当场死亡,没一点的痛苦,我还是比较欣慰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
“你到底想说什么?” “急什么?开场白是枯燥无味了点儿,但好歹也是用来铺垫的,不然我一下子跳到了后面的重点,你会听不懂的,放心好了,袁警官不会连给我讲故事的时间也不给,你只要竖起耳朵仔细听就可以了,话得一次性说完,我和你一无瓜葛,二没深仇大恨,你是没有任何借口来探监的,万一被人发现了秘密怎么办?不作死就不会死。” 周梦莹笑得很开心,算是把我彻底拖下水了,“我妈在医院拯救了一个月也没救过来,我爸一直以来都有文字记录的习惯,他也将过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详详细细的记录下来,我在整理他遗物时刚好发现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整本日记从头至尾都记下来了,当然是记在脑袋里,这是我爸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在他头七时,就将日记本烧给他了,现在除了汤明轩,估计再没第二个人比我更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追查 我有些措手不及,周梦莹故意装腔作势的说:“当然了,我多少也触犯了其他一些人的利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黑苍蝇被人收拾了,剩下的就该轮到我,我要是死了,你就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你当年选择逃避,是因为年纪小害怕,这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你如今都三十岁了,应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这么说不是为了帮你继续逃避责任,而是更大可能的帮你面对汤明轩时可以死得其所,带着尊严离开,要不然在别人眼里,你就会变成死不足惜了,我知道等你知道这些眉目的时候,我就该来给你雪中送炭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对,你这么说不对的,应该是你能为我做什么,我虽然锒铛入狱了,但不能白白被人陷害,要是我哥,看在血缘关系上,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就当没有这个哥哥的,十有八九还是王佳瑜在后面推波助澜,我哥····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没有被证实,之前黑苍蝇告诉过我,说是一个叫纪蓉的记者前一阵子和我哥走得很近,我哥这个人一直对王佳瑜死心塌地的,虽说我哥是为了抢在我之前拿到玉簧才临时和王佳瑜结婚的,但日久生情,感情慢慢也就来了。” 周梦莹对他哥恨之入骨,更恨的还是一直离间他们兄妹感情的王佳瑜,“再说王佳瑜长的这么漂亮,又知书达理的,我是说她看上去像是这种大家闺秀,有学识有涵养的女人,但私底下就一言难尽了,我哥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她也就没什么奇怪的,而且他也很少和其他异性来往,即使来往,也会保持安全距离,从来不会和任何女人暧昧不清的,但黑苍蝇拍到了他们俩个勾肩搭背的照片,我虽说没亲眼看见过,但是在我哥的公司门口曾撞见过一次,一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要是没有超越男女界限,也不可能是单纯的朋友,应该是臭味相投,密谋了什么不为人敌的秘密。” 周连生和王佳瑜给我的印象很好,尤其是欢欢在事发后,他们还专程过来安慰小刘和他妈妈,并且还承诺不管事情怎样都会无条件履行老太太生前嘱托,承担小刘的留学费用和资助,但从周梦莹嘴里描述出的两个人和我看到的大相径庭,完全又是另一副势力自私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纪蓉还和吴警官有点关系,吴警官他爸在当年的案件里也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且和你也有关系的角色,他父亲可真会做人,死的时候还带走了他根本不配得到的勋章和荣誉,这个我以后会跟你细细讲的,这个吴警官可不是好人,我不敢说他和黑苍蝇被自杀的事儿有关,但只要和纪蓉扯上关系,那么他不是知情人,多少也参与了一定的工作,要不然黑苍蝇烧碳自杀的案子怎么会那么急促又了无痕迹的得出定论了。” 周梦莹的话一语双关,她一方面怀疑纪蓉和哥哥预谋了什么,另一方面则认为吴警官在这件事里或多或少都出了力,她眼下的处境很不好,要想咸鱼翻身,就得从纪蓉和吴警官身上下手,但这两人又如何是她能对付得了的,所以她就以互惠互利的方式将化险为夷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欢欢脱险后,小刘也能安安心心的工作了,准备下个月准备出国留学的事宜,也算是有惊无险,虽然欢欢现在还在昏迷之中,现在的医学水平那么发达,只要她还活着就有转圜的余地,到了外面,袁警官试探性的问我:“黄莹的父母现在还好么?你有没有去看过他们?” “袁警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故作镇定的说,袁警察向我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这是什么?” |
“这是什么?” “这个东西有段时间了,和方又军的案子有关。”袁警官漫不经心的说,我知道他话里有话,不动声色,“就是他往我家门上泼油漆的,这个人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成天不是去赌钱就是去赌钱的路上,要不就是喝得烂醉,他往我家门上泼了油漆的第三天就不小心摔进茅坑里淹死了,事发在半夜三更,所以没人发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和他的人生一样臭不可闻,最后还是死在了酗酒上,他儿子在十九岁左右下落不明,一直还没找着,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算失踪的,袁警官好端端的跟我提这个,难道泼油漆的背后还另有隐情?” “我们找到方又军一直失踪的儿子,他离家出走后就改了名字,换了新的身份证,叫牛加强,跟他妈妈一个姓,曾在十九岁那年有过半年三次的盗窃记录,最后一次在盗窃的时候被屋主发现了,先后杀了一家三口,手段残忍,穷凶极恶,两个老人和一个二十岁的孙子,孙子的后背和颈脖受了重伤,但在送医的过程中不治身亡了,牛加强被判了死亡,第二年春天执行的死刑。” 袁警官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悲痛,我不知道他将这些告诉我的原因,“袁警官,我想你是误会了,泼我家油漆的是牛加强的爸爸,如果按袁警官刚才的说法,方又军在往我家门上泼油漆的时候,牛加强早就因杀人罪被执行死亡了,所以我再追究也追究不到一个早就死去的人身上,袁警官,我这个不太聪明,你要是想让我明白你的意思,最好开门见山,不要再兜圈子,我时间多的很,袁警官旧事重提,肯定是很重要的,所以就不必在这些跟我绕圈子,最后浪费的可是袁警官您的时间。” “六年前案发的那天是外,我刚好就在家,而被牛加强杀害的那一家刚好是我邻居,死去的那个男生刚是睡在我商铺的同学汪伟,他让我七点半去他家打游戏,还说他爸给他买了一个新的DV,他之前有一个,但款式不好看,他一直想让我帮他看一下两部DV的录制效果哪个更好一点,我对这个也挺感兴趣的,心里痒痒,但被爸爸强行抓回去了,因为面临高考,爸爸几乎将我软禁在了家里,他让我在家复习功课,哪儿也不许去。” 或许袁警察就是因为这个才立志做了个警察,“我在窗口隐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个子很高,瘦瘦的,他的胳膊上受了伤,半边身体几乎都变成了红色,挺吓人的,我跟爸爸说他却骂我胡说八道,之后我就被爸爸锁在了房间,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我从窗户偷偷爬了下去,准备通过老办法爬进他家的院子,哪想我刚爬到墙头上,透过窗户就看到小个子的男人将汪伟推开,穿的是花衬衫,根本不是一个小时之前的那个高个子的男人。” “你是说一个小时内,有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进入了你同学家,而导致你同学家被灭口的就是后者出现的那个小个子的人?” 我知道袁警官不会毫无头绪跟我在这儿讲故事的,他目光变得悠远又悲伤,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让他一直到今天都无法释怀,“他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刀,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我,或许是因为害怕,他手里的刀就掉到了地上,但奇怪的是,他当时的反应不像是杀人后会有的那凶狠,我要是杀人犯,肯定会将知情者斩草除根的,但他转身就跑了,我打电话报了警,两个小时后,警察就抓到了那个人,就是穿花衬衫的那个小个子。” |
“那个小个子的就是牛加强?那么先前那个穿白衬衫的人你找到了么?”我问,袁警官忽然有些恍惚,“那个人····他就是队长吴警官,吴世光,而负责侦办的也是他,我确认过,他胳膊上的那条伤疤和我当年看到的位置一模一样,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不求别的,只想让我同学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还他一个公道吧!而且····我怀疑牛加强是被吴警官陷害或无意中潜入盗窃,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撞进了案发现场。” 现在跟吴警察扯上关系了,相信以他一个警察的敏锐力,很快就会查到和我擦边的事儿,怪不得他会跟我说这些,“吴警官顺水推舟就给自己找了个替罪羊,刚好他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甚至处理案件的一切权限,但我一直没有想通牛加强转身离开之后又突然蹲到地上的那个动作,当时汪伟刚买的DV也在现场,作为物证拿走了,我后来检查过,里面没有带子,我不知道刚买的DV会不会装带子,也有可能是被他自己拿掉了,反正DV是空的,后来汪伟的父母听到噩耗就回来了,我很内疚,当时要是甩开爸爸或者直接报警,或许这个惨案就不会发生了。” “你刚才说汪伟有两部DV,除了被警察作为物证拿走的新机器,那剩下的那一个呢?他要是作对比,就必须两台机器一起录制,难道新机器里的带子刚好录下的整个惨案发生的过程,是被吴警官拿走了,而剩下的另一个则位置相对隐蔽,警方没有发现,你是不是拿到那个机器的带子了?” 我急切的问,袁警官笑容变得诡秘又神秘,“我现在才明白牛加强为什么突然蹲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了另一部正在录制的DV,被拿走的只是其中一个,它们折扣的角度不同,警方没找到是因为他把旧机器带走了,拿走了里面的带子,将机器随手丢在了巷子口不远的枯井里,牛加强见过我,我也知道凶手不可能是他,所以在他临行前见了他一面,他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也就在那一年,我背着父母将志愿偷偷的改掉了。” “都过去六年了,你也拿到了实质性的证据,只要将这个交给法官,不管吴警官有多大的后果也会锒铛入狱的,但你为什么还按兵不动?难道那部DV里的带子并没有录下任何东西?” 我真的很想知道袁警官这么做的目的是为民除害还是想借着我达成什么目的,袁警官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意味深长的说:“以前我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水有多深,有的东西不是光顾一股热血就能大功告成的,当初牛加强的确是拿走了带子,他逃走后并没有跑路,而是将带子藏了起来,他命不好,刚好就撞到枪口上去了,牛加强并没有看到吴警官,但他在带子里却看到了惨案发生的整个过程,汪伟当时只是昏死过去,牛加强进来时,他刚好醒了。” 我就知道会有这种巧合,袁警官又说:“牛加强说他当时看到满地的血和死人害怕的要死,忽然看到汪伟从斜刺里冲出来想要抓住他,他一时害怕就拿起桌上的刀向他捅去,杀一个人和杀三个人是一样的,负责审讯的就是吴警官,他也没敢将他咬出来,否则吴警官就会知道另一部DV的存在,那么在他临死之前,吴警官肯定会利用一切办法逼迫他将带子交出来的,那么他的家人都会沦为吴警官胁迫他的工具,他之所以把带子交给我,就是想让我帮他洗脱冤屈。” |
“事情都过去六年了,牛加强头上依旧顶着杀人犯的头衔,袁警官不去履行自己的承诺,怎么跟我在这儿讲这些?难道想让我出面么?”我知道袁警官肯定是忌惮于吴警官是他顶头上司的身份,再加上他身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蛮干是行不通的,尤其是自己势单力薄,而对方有钱有势时,这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 袁警官一直在忍,想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将这笔血债大白于天下,所以眼下他是在吴警官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他其他的事情一块儿连根拔起,小不忍则乱大谋,免得那么多年努力功亏一篑之外还打草惊蛇,这些人有了警觉性,以后再想抓就难上加难了。 “我有那么卑鄙么?吴世名好歹也是干了十多年的老刑警了,我这点把戏他还能看不出来?我再怎么着也不能拉你下水,但这件事儿涉及到了你,刚好我一个人单枪匹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俩个人私下里联手一起处理这件事儿,相互帮助,你遇到困难我决不会坐视不管的,当然了,我的遇到的问题你也责无旁贷。”、 袁警官说,我觉得他有点幼稚,我凭什么要帮他的,这时他将一只小盒子递给我,“里面就是当年的带子,当然是我拷贝给你的,吴警官现在已经盯上你了,上次黑苍蝇的事儿就是很好的例子,你不管去哪儿最好给身边亲近的人知会一声,要是有个好歹,最起码还有人知道你遇到了危险,我也能及时救你的,要我说,最好别单独行动,还有,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代帮忙,要我是能办到的,或者我能请得动的其他人,也绝不会麻烦陈小姐你的,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没人知道的,你可以拿这个号码单独联络我。” 我当时也没敢给他任何承诺,他潜伏在吴警官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找到机会绊倒他,更何况他手上还有当年的DV,我一个连自己都快保不住的人又哪能和吴警官一争高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吴警官盯上了。 他急着将DV带子甩给我,多半是出于带子的安全,我是汤明轩的猎物,我自然是没办法和吴警官抗衡的,但汤明轩不会允许任何人抢占他未雨绸缪多年的目标,袁警官一方面在自保之外,也在试探我背后的这些复杂又密切相连的关系,免不得有些鸡贼和阴险。 不过他的处境比我危险的多,吴警官要是找他麻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难得他这些年来还想着为汪伟一家讨回公道的信念,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刚上车,我就接到了电话,又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让我去一个叫仙女台的地方,我几乎都没听过这个名字,认为他是胡说八道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审问 但我还是问了问司机,但司机却干脆利落的答应了,还说仙女台在郊区,那儿以前发生过一次化工厂爆炸事件,大量毒气在爆炸中扩散开来,虽然政府做了相应的补救措施,但仓库里五十多吨的化学品释放出的有毒气体还是严重影响到了周边居民的生命安全,所有人全部迁离此地,避免受到侵害,搬到更安全的地方,那儿几乎变成了一座空城。 十多年来杳无人烟,剩余的只是一些孤寡老人或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化工厂事件在当年虽然造成惊天动地的波动,令无数家庭陷入家破人亡的绝望,尤其是那些死于爆炸事件中的工人更是令人揪心不已,几乎成了这座城市难以愈合的伤疤和挥之不去的阴影,我心里忐忑不安,怎么能因为一个不明来历的电话就单枪匹马去一个陌生又荒芜偏僻的空城? 等我问及原因时,对方却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我让司机靠边停车,然而让我吃惊的是,竟然是上次送我去天哥那儿的师傅,他和我爸爸认识,知道是他后我心里不禁安定了许多,他带着我原路返回,我才不会一个人只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又不说明原因,我哪知道是拿我当炮灰还是免探路仪? |
到了家,翻箱倒柜终于找到老爸在我二十岁生日时送我的一台DV机,我将袁警官送我的带子迫不及待的塞了进去,然而让我啼笑皆非的是,带子里却是空的,但空白的画面只持续了十五秒,很快切入了一个诡异又阴影的画面,显然这才是主题,袁警官口口声声说是当年牛加强从汪伟家拿出的带子,为什么里面却和他所描述的截然相反。 房间里的视线并不清晰,唯一的光线就是从半天的窗户投进来的阳光,看上去应该是白天,拉着窗帘,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透过窗户我隐约看到对面的天台上好像有个牌子,破破烂烂的,我反复倒退了几次才看到牌子上仅有的几个字——皇马街···之后就看不清楚了,紧接着下面还是一阵沉默,这时视频里忽然传来一阵微弱却又极其痛苦的呻吟声,这样的画面和声音像极了恐怖片,拍摄的方位果然藏匿在了角落里。 那个人的眼睛忽然贴在了镜头前,几乎就要从弥凸突出来,吓得我魂飞魄散,一屁股从床上摔了下去,还好机器没有摔坏,在昏暗不清的光线下可以看出那只突然贴上来的眼睛浑浊又呆板,应该是视线不太明光,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出他是误打误撞才碰到的,并没有发现偷拍的机器。 老人从体貌特征上看得出应该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头发也结出大大小小的疙瘩,眼睛不灵光,腿脚也不利索,我仔细看了看,他身上还捆着绳子,怪不得他的脸会突然贴近镜头,整个人的身体也剧烈颤动着,镜头下面十有八九肯定有什么锋利的东西,他一下又一下的在上面反复磨砺,我还能清晰的听到绳子断裂的声音,他似乎有严重的唇腭裂,发黄的门牙在扭曲分裂的上嘴唇上一览无余。 在他远离镜头时,我才发现他遍体鳞伤,尤其是先前贴到镜头上的眼睛,不是不灵光,而是眼球血管破裂,整只眼睛都充血了,几乎变成了一只血眼,他一瘸一拐的走到窗口,猛地将窗帘拉开,之前看到的大牌子也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看得出这是一块经历了风吹雨打却毅然挺立的一块广告牌。 上面的内容残缺不全,只能勉勉强强的看到下面一行字迹斑驳不清的地址,位置就在仙女台附近的皇马街,怪不得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会让我去仙女台,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流浪汉?我心里一阵发紧,总觉得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一直在监视我,会不会是汤明轩?但我又不确定,他要是因为当年我做了伪证而害死了他姐姐,他大可光明正大的找我报仇。 况且我们是打过交道的人,他犯不着鬼鬼祟祟藏着掖着的?难道就不怕我怀疑他?但出于女人的第六感,却又觉得不太符合他的风格,毕竟他现在拥有着常人望尘莫及的一切,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我要是重点打击的目标,他应该不会为了报仇而故意贬低自己的身价,还用这种方式操控我,这个人到底是谁?或者有可能是谁。 |
流浪汉是从窗户跳下去的,说明这儿并不高,只是普通的一两层民宅建筑,没过一会儿,吴警官出现了,他穿着一身暗黑色的运动服,打开灯,房子里的一切就变成一目了然,至少在镜头里的视角清晰了许多,机器应该是安装在了犄角里,流浪汉顶多也就一米七多一点,那么它的位置应该还不到犄角的顶端,吴警官那么警觉的人也没发现,显然这个位置是被精心伪装过的。 吴警官捡起地上断裂的绳子还斑斑血迹,尤其是窗户上,由于攀爬时挤压到了伤口,在台子上以及窗帘上都留下大量鲜红的血迹,这时又有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我仔细一看却是纪蓉,她原本可以拥有一个前程似锦而且赋予正义和人性的职业,结果却因为我一时的懦弱和害怕承担责任而被无情的扼杀了,她的自甘堕落有着我推卸不了的责任,但好与坏还是她自己选择的,我除了忏悔和自责,又能为她挽回得了什么? 然后接下来的画面让我措手不及的是,纪蓉在镜头拍摄不到的地方将昏睡的欢欢抱了出来,吴警官用手探了探欢欢的鼻息,纪蓉将欢欢放在了桌子上,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缓缓推入了欢欢的静脉上,欢欢一直昏迷不醒,多半是因为纪蓉给她注射的这个药物导致的。 “世名,现在怎么办?我们骑虎难下,这个孩子又不好处理,黑苍蝇那个混蛋似乎发现了什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纪蓉将依旧昏迷的欢欢又放回到原来的地方,她握住吴警官的胳膊,却被他给恰到好处的推开了,也没携带任何情绪,“还能怎么办,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杀人了,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将那个逃跑的流浪汉找回来,他失了那么多的血,要是死了也倒好,要是没死,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不光我会完蛋,你这个前途无量的副总编辑也会万劫不复。” “这事儿要怪都得怪王佳瑜,我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为了钱和名利不择手段的人,但能做到她这种敢对自己亲生女儿下手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还真是蛇蝎心肠。”纪蓉似乎也被彻底卷入这件事情无法抽身了,吴警官面色凝重却又不动声色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是在这个危急关头越不能轻举妄动,稍不留神就会落下马脚,我手下的袁成志已经怀疑到我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先不要联系的好。” “吴世名,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将所有责任和包袱全部甩到我头上?你是警察,欢欢出现在这儿您可是功不可没,别拿这些幌子敷衍了事,我能走到今天可不是靠运气撞上来的,我脱不了身,你也别想挥一挥袖子就干干净净的走人了,欢欢的事情现在闹得这么大,总要有个结果的,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给任何人背黑锅,你可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能让你风光无限,也能随便写个报道让你身败名裂!” 两人现场就撕破脸了,不过吴警官是个老江湖,自然知道为人处事之道,他当即脸色缓解,“我身败名裂了能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把我掀翻了,我想你也会避免不了的跟我一块儿下水,我没指望在队里出人头地,但你就不一样了,坐上副总编辑的位置的的确确是你的本事,但要是从这个位置上摔下去或被人拉下水,以你不屈不挠的个性,你能将这个奇耻大辱咽下去么?我大不了不干了,你能不干么?” |
“威胁我?”纪蓉的表情反应和表情的确证明她无法割舍眼下来之不易的一切,吴警官的表情依旧宠辱不惊,我几乎无法相信这个在外人面前正直刚烈的人背后却和鸡鸣狗盗之徒狼狈为奸,“我是有些把柄落在你手上了,但这并不能代表我就必须被你牵着鼻子走,你以为你就干净了?我也能随便利用我现在能使得了的特权将你打回原形,你这个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我顺从是因为我们还有合作共赢以及各取所需的空间,断了我的后路只会给你带来没完没了的麻烦,我能谅解你的不容易,但你是不是也得站在我的角度上理解一下我的苦衷?” “吴警官真会说话,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我不是你的对手,也没资格和你玩心眼儿,但你也不能拿这个把我当作傻子耍,我们能达成联盟那也都是穷途末路,你不比我高尚,我也没有你的优势,所有的信任都是为了促使各自的需求能以最小的成本和机会从而达成最好的满足,至少吴警官也得将事情推送到万事俱备水到渠成的局面,剩下的才是看各人的真本事儿和造化。” 纪蓉当然不会甘心成为别人的垫脚石和挡箭牌,吴警官冷冷的看着她,两人也算是不同行业内的精英,高手过招,棋逢对手,“欢欢的事情虽然棘手,但还在我的掌握之中,不管是起先提出绑架欢欢的罪魁祸首周梦莹还是帮凶黑苍蝇,我都有办法让他们俩个为这件事儿善后,但你就不一样了,何必为了一点眼前的这点委屈和见地就自毁前程,我们是一路人,越是关键时刻越要相互信任和扶持不是么?” “吴警官也不必和我讲这些场面上的大道理,丑话说在前面,这是秉着对双方负责的态度,我们现在面临的挑战很艰巨,不希望吴警官在关键时刻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前途或为民除害的好警官标签而拿我当替死鬼给这件事儿画上圆满的句号。” 纪蓉也是个狠角色,她在和吴警官合作之前就应该权衡利弊,考虑过任何一种可能性,“您是事业名声双丰收,我呢?不管落得什么下场都会被人当作反面教材警醒世人还落个得咎由自取的坏名声,事情要不是走到无路可退的分水岭,我们也没必要聚在这儿还说这些伤感情的话来消费之前所积累的信任和依托,昨天晚上,黑苍蝇还给我发了条短信,要我给他一百万封口费,不然就去报社举报我,像他这种贪得无厌的人,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是绝不会拿这笔钱的,也拿不出来,任何纵容都会产生恶性循环。” “黑苍蝇找过你?”吴警官有些吃惊,不像是装的,纪蓉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却笑着说:“我相信他从我这儿弄不到好处,也会去你头上敲竹杠的,毕竟我们俩的事儿,他也知道的不少,这关系到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死存亡,我知道吴警官有足够的能力和职权为自己摆脱这个麻烦,但千万不要将我和这个人渣混为一谈,我们是要长期合作的,不能因为一个无耻之徒就坏了日后更多的利益,这笔帐怎么算都不划算的,吴警官有着那么发达的经济头脑,不该算不出个好歹来的。” “黑苍蝇的事情我会解决,你现在给欢欢注射的药物可能还会让她继续沉重一两天,这个也无妨,反正绑架欢欢的主意是周梦莹和黑苍蝇主使的,所以这件事儿不管受到哪方面的干涉,最后也只能由他们俩个负责,现在周连生不但知情反而还顺水推舟,想要彻底断掉周梦莹的继承权,我和他之前也有过一段交情,也是因为这个才答应出面帮他的,现在他老婆王佳瑜也参与到这件事里,她也知道欢欢是被周梦莹绑架的,但她是怎么知道你是知情人的?” |
吴警官一直没想通这件事儿,纪蓉眼神闪烁了一下,“黑苍蝇就是个喂不饱的狼,他不光拿欢欢的事情敲诈我,还跑去找了王佳瑜,还将我和周连生的关系故意夸大其词,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合作关系,他的公司开发了新产品,我就接了他这单的任务,很多后期采访和刊登都是由我一手负责的,他这个人各个方面都还不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破坏他的婚姻生活,只是作为朋友和他吃了几次饭,看过一次电影,其实的也没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他,一个女人愿意和一个男人单独吃饭看电影,难道还不能说明原因么?你当我是傻子么?按我原先的计划,本不该出现这么大的漏洞,我们的确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我免不了也得落下水,但要是造成翻船的直接原因是你的话,那你就没有资本再指责我见死不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话了?” 吴警官似乎察觉到黑苍蝇这个隐患就是纪蓉因为把持不住自己和周连生的感情才造成的,他却成了冤大头,纪蓉现在就抓着他不放,“我步步为营,也在谨小慎微的执行你指示我的每一步,结果还是被无孔不入的黑苍蝇给抓个正着,他拿这些照片跑去王佳瑜那儿煽风点火,我估计就是他将周梦莹绑架欢欢以及我和周连生的关系说出来的,其实他们夫妻两个都对欢欢被绑架的事件心知肚明,黑苍蝇能查到我是参与者,想来也会顺藤摸瓜查到你身上去的,我不是为了让你帮我除掉黑苍蝇这个麻烦,他的存在不也随时随地让你面临东窗事发的危险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寻找 “你是意思是说王佳瑜知道周连生和你的关系,所以将计就计,想和黑苍蝇联手对待周梦莹和周连生兄妹俩,这么说来的话,他们夫妻俩眼下最关系的并不是欢欢的安全,而是老太太生前留下的那些古董,要是法院判定周梦莹兄妹俩绑架罪成立,那么王佳瑜就会以欢欢的名义将所有遗产占为己有,他们这一家子还真够有意思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比一个厉害。”吴警官算是知晓了整个事件的框架,纪蓉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傻到将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分享了,拿些无关紧要的也足够打消他的顾虑和疑心,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有些犹豫不决,吴警官似乎也看出来了,瞪了她一眼,“现在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动都有可能改变事态发展的趋势,你最好对我不要有任何隐瞒,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你要是自己有能力解决,那么你就自己解决,要是不能,那你自己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了!” “周连生之前送我一颗猫眼石,你不要误会,周连生的公司存在一些灰色交易,这里面的潜规则相信吴警官以多年办案经验应该能充分理解的,我不是为自己的虚荣找借口,只是这件事儿责任挺大的,我也承担一定的风险,他要是说翻脸就翻脸,我手上也好有个足够撼动他的东西作为定海神针,不管是贿赂也好,还是真心实意的馈赠,我可不敢白担这么大的风险。” |
纪蓉的表情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理直气壮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颗猫眼石是他老婆的,也是老太太生前留下的遗物,王佳瑜以后要是拿这个认定是我和周连生的定情信物,毕竟这只有周家媳妇才有资本佩戴的,现在在我手上,我····我怕以后也摆脱不了这个嫌疑。” “你跟我说这个是向我证明周连生对你情深意重还是故意耀武扬威的?” “这个东西我···不知怎么就给丢了,要是给不知情的人捡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偷去了,那么····那么我和周连生的关系就真的百口莫辩,再也洗脱不干净了,我怀疑不是黑苍蝇就是王佳瑜,多半····多半有可能是黑苍蝇,我和周连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监视之中。” 纪蓉现在面临的危险就是和周连生从合作上的关系变成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发展,王佳瑜一旦占到上风,势必会对她穷追猛打的,相对于只是一心求财的黑苍蝇,她存在的威胁则更大,“他那天是在西餐厅将猫眼石送给我的,要是黑苍蝇将这件事儿告知给了王佳瑜,那么这个东西就会成为她日后判定周连生和我暧昧不清的证据,他们不管是离婚也好,还是和平解决这件事儿,猫眼石终究是周连生最大的软肋,她怎么着都是最后的赢家,我得弄明白猫眼石到底有没有在她手上,或者是····对了,我那天特地去找一个叫神算子的大师算命,就在天桥下面的废弃涵洞里,我记得在那儿呆了大概半个小时出来的,第二天·····我也记不清楚了,反正东西不是落在神算子那儿就是被王佳瑜给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偷走了。” “这不好办,你随便买个猫眼石不就得了,何必这么伤脑筋,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吴警官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以为然,纪蓉却一脸颓丧的说:“不一样的,猫眼石下面刻有周家老太太的名字,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模仿出来的,要是东西真在王佳瑜的手上,那么我再拿出个冒牌货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么?” 我说那天怎么会在大师那儿捡到一块猫眼石,原来是纪蓉不小心落在那儿的,她做了亏心事,当时肯定是无意识的拿出猫眼石,在聚精会神的情况下很容易分心的,手上的东西掉了也不容易察觉,再加上大师讲解完了之后还有一大堆繁文缛节,注意力被彻底分开后也就意识不到猫眼石是否还在手上了。 “神算子,没想到你这么迷信,你不是遵行事在人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么?怎么端到了云端上却相信这些牛鬼蛇神,乱力怪神的事儿!猫眼石的事儿是你个个的私事儿,和我没一点关系,你也别想不分青红皂白都捆绑在我们合作的事宜上,我会给予你最大限度的帮助,而不是擦屁股,这件事儿你自己解决,我会对我认为该负责的部分全力以赴的。” 吴警官说完就准备走,纪蓉有些不甘心,却又自知理亏,“我知道你现在的全部重心都用在了苏涵身上,我被黑苍蝇和王佳瑜抓住把柄的确是因为在处理感情上疏忽大意了,而你又在犯和我同样的错误,苏涵杀了秦志九,这是她自己承认的,她为了汤明轩可以连命都不要了,汤明轩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不需要做任何投入就能让苏涵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并不是因为他是苏妍的男朋友,而是因不她比苏妍更喜欢他,苏涵是个思维慎密又冷静的女人,但她同样在感情上走火入魔了,你救不回她的,何必又将自己赔进去?”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的!”吴警官火冒三丈,这应该是他唯一被人纪蓉抓住的把柄,纪蓉太明白自己手上的这张牌的用处有多大,反正事情再坏也有人给她拖地,也不必太担心,直言不讳,“不管你为她牺牲多少,她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因为她从未喜欢过你,那个流浪汉是目击者,他现在逃跑了,就算你抓住他也无济于事,她情愿去死也要在汤明轩心里留下一席之地,就算不爱,偶尔也能因为她舍生取义的成全也会心痛一阵子的,而你却在破坏她视死如归的计划,还有就是陈小玉。” “她很单纯,没什么脑子的,我随便丢几个烟雾弹就够她晕头转向的,她算不上是威胁,而且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不会给我造成任何困扰的,而且我派去的人已经到位,但凡她有越格的地方,他们都会及时做好应对措施的,你与其将心思花在她身上,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将自己的事情妥善解决了。” |
吴警官对她不屑一顾,对我更是不屑一顾了,纪蓉双手抱在胸口,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你也太掉以轻心了,现在的陈小玉早不是从前笨头笨脑的那个傻女人了,汤明轩前段时间重力扶持她,很有可能会成为架在你脖子上的一把刀,以前呆头呆脑的,现在好像开窍了不少,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麻烦,我和她···算不上是恩怨,但她欠我的,我总要收回来的,将我这些年所受的屈辱全部还回去,但她在汤明轩别有用心的指引下很容易在你身上查出猫腻,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还是管好你自己的麻烦比较好,下一次,你可别再指望我再帮你收拾残局了。”吴警官的脸彻底冷却了,屋子里现在就只剩下纪蓉一个人,她孤独无助的坐在地上,这时她忽然看向镜头,这显然是知道有拍摄角度的,嘴角卷起两朵高深莫测的笑容以及令人头皮发麻的笑意,紧接着她就关DV机取了下来。 这显然是她故意放这儿的,但奇怪的是,带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袁成志的手里,还故意骗我说是当年牛加强拿走的带子?难道纪蓉和袁成志也达成了合作关系?毕竟吴警官已经察觉到他的异常,知道他在调查六年前牛加强被他当作替罪羊的冤案,我特意看了视频录制的时间,刚好就是黑苍蝇烧炭自杀的前一天晚上,看来黑苍蝇的死还真是吴警官一手布下的局。 我关掉DV,又给孔元天打了电话,他刚好回来了,我将带子交给他,这件事儿光靠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必须找到和我志同道合的人才能找开更大的局面和势力,现在有那么多的人把我当作盘中餐,我又怎么能干瞪眼坐以待毙?我拿出那天关小姐给我的档案袋,刚才在带子里已经弄明白了两件事儿。 第一,起先设计绑架欢欢的罪魁祸首就是周梦莹以及和她一拍即合的黑苍蝇,这个人贪得无厌,肯定没有满足于周梦莹答应给他的份额,私底下又得知欢欢的爸爸周连生和大名鼎鼎的记者纪蓉勾搭成奸,在他的严密监控之中应该会发现周连生在西餐厅赠与纪蓉的猫眼石,只要他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周连生的老婆手上也佩戴着同款猫眼石。 光用脚丫子也能想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为了获取更多的钱财,就将周连生出轨纪蓉的消息以明码标价的形式出售给了王佳瑜,并且将自己伙同周梦莹绑架欢欢的事也一并倒出。 周连生和纪蓉勾搭在一起无非是想借着这件事儿将绑架罪在周梦莹的头上板上钉钉了,这样他能完全继承老太太的遗传,省得她将获取的遗传花在黑苍蝇这种无耻之徒的混混身上,王佳瑜痛定思痛,周连生背叛了她,也玷污了婚姻,甚至连女儿的生死也不管不顾,他最看中的还是遗产。 索性也伙同黑苍蝇将计就计,让这对狗男女以及罪魁祸首周梦莹一起为绑架欢欢的事情付出惨烈的代价,但我还是推算不出那天晚上除了纪蓉外,另一个让黑苍蝇买啤酒的人会是谁!会是吴警官么?还是另有其人,就连吴警官也不知道的其他人,而且纪蓉为什么要故意将自己和吴警官的所有事情全部录下来。 但那个人会不会是袁警官?应该不是,他现在受到了吴警官的防范,又同在一个队里,纪蓉和吴警官又是互惠互利的关系,那么也就是说,在纪蓉和袁警官之间还有一个和双方都有关系的第三人,他也有可能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黑苍蝇家甚至是制造了黑苍蝇烧炭自杀假象的人。 这是吴警官最乐见的结果,他只要顺水推舟就可以定案了,如果那天晚上出现的人不是吴警官,那么他一定也会想方设法去查明真相的,纪蓉不可能独自完成这件事儿,作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本能反应,吴警官一定会怀疑纪蓉背着他和另一股势力相互往来。 这么说来,吴警官也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之中,我是汤明轩最终报复的对象,在他没有得偿所愿之前,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伤害到我的,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那个不男不女一直和我保持联系的人有可能就是汤明轩派来帮我冲锋陷阵的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放开膀子去和吴警官谈一谈我们是否可以扩展合作空间。 至少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都四面楚歌,我没纪蓉那么聪明伶俐的脑子,他防范远我远比防范纪蓉要容易得多,纪蓉城府极深,又反复无常,没什么立场原则,无孔不入,利欲熏心,要是发现更有利于她的处境,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吴警官,他们的合作用不着多久就会开始自相残杀的,我想此时此刻的吴警官也不会拒绝我的邀请函。 孔无天来了,仔仔细细的看着视频,他忽然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你觉得那天晚上会是谁杀了黑苍蝇?又帮着吴警官完成了这个危险却又一箭双雕的好戏?”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要让关小姐将黑苍蝇的案子细节告诉我?”我百思不解,孔元天冷冷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说法问:“你认为我在帮么?” “黑苍蝇的事情跟我毫无关系,要不是因为涉及到欢欢的案子,小刘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的胳膊再长也不会多管闲事的,难道····我说你怎么会对黑苍蝇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那天和纪蓉在一起的人是你?” 我恍然大悟,孔元天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你也太笨了,总是后知后觉,要不是看到纪蓉留下的这个带子,你估计再过三年也想不到会是我,是我太高估你了么?还关照过关月云,让她尽量给你多一点的暗示,结果你还是没听出头绪来,真是急得我上火,难道你就想不明白我一个局外人又是怎么能在第一时间拿到黑苍蝇那么多的信息,你现在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吧?” “去找吴警官?”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我这么做也是想将事情推送到今天这个局面,你千万别误会我和纪蓉的这次合作就是一丘之貉了,她所在的那个报社也有我的股份,从某个层面来说,她是给我打工的,作为老板,我怎么能任由她傻不拉几的被吴世名敲骨吸髓,刚好你的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和事情多多少少都能从他身上借点力,你是我姐,即使是名义上的,我也不会将你推下火坑的,再说你身后不是有个处心积虑找你报仇的汤明轩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受伤 孔元天打量我住的房子,似乎有些惊愕,“你他计划中的重中之重,就是因为这个,他想护你周全的心愿会比我更加强烈,有那么多大咖给你保驾护航,你就不用畏手畏脚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干出漏洞出来,我相信汤明轩会主动出面给你清场的,说不定你就能和他面对面的交流一些关于过去那段恩怨情仇的事儿,这也是强迫他出来的方法之一,当然了,你也得面对一定的风险,我相信你不会为了见他一面而傻到这个地步的,你要是成功感化且打开他的心结,这不是给你们俩最乐观美好的结果么?” “你们这些人欺软怕硬,就是因为我老实才会把我当作傻子一样利用的对不对?这样好玩么?明知道我笨,为什么不开门见山的跟我说清楚,还费了老大的劲儿兜圈子,真的是我太蠢拖了你的后腿还是你太矫情!” 我最讨厌这些以聪明绝顶为自居却又洋洋得意的人,“还有,你最好小心点儿,我这儿到处都是摄像头,卧房里还有一个,是刑娜娜利用一个网络主播监视我的,其他房间应该也有,所以我现在根本没有一点隐私可言,就连上厕所也得打着伞,指不定很多人都在屏幕前仔细分析和琢磨我们的表情和动态。” “刑娜娜在你的人生里,你用得对了就是你的试金石,用不对就是你的五指山,她对你做了这么多,你好歹也能予以反击了,心慈手软确切的不能算是优点,很多原本可以干成大事最后却功败垂成的人就是死在心慈手软上,人心哪有一样的,你不害人,别人却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你,想要自保靠的从来就是外在的不暴力。” 孔元天说得从容不迫,似乎也不怕别人看到,“那些都是目光短浅的蠢货惯用的杀手锏,而是在合适的机会给自己树立一个令人不敢小瞧的威信,别人可以瞧不起你,但不要让别人认为你是钻在泥土里永远都成为了龙的蚯蚓,这才是最悲催的羞辱,这件事儿我可以帮你,关云月会······” “我弟弟的事情能那么好的瞒过老妈,你在背后出了力,功不可没,欠你的人情我会还的,至于你刚才说的姐弟情分,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拿过去的事情相互煽情了,你是个干大事儿的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也不求大富大贵,出人头地,只要能守在家人身边,就算当个没出息的蚯蚓也没什么,你的鸿鹄之志我可学不来,也高攀不起。” |
我很恼火孔元对我理所当然所做的一切,我摸不着头脑,他却乐此不疲,“你口口声声说是姐弟,但你哪回不是以旁观者的名义看着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事情有了结果才姗姗来迟,你对马后炮就这么情有独钟么?我的事情也不必你来指点江山,我知道怎么处理,是好是坏最后还不得我自己兜着不是么?” “为什么你总是曲解我的好意?我帮你也不好!”孔元天却也没生气,只是不理解,我和他才小时的交情,犯得着大张旗鼓的要行使所谓的姐弟责任和在这个范畴之内一切的权利,“不要怪我不识抬举,我本来就是这种缺心眼儿的人,要不要找吴警官,怕是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的,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有什么意图,但我只想告诉你一点,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也不要再打着姐弟的名义再自以为是!我和刑娜娜的恩怨再深再长也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儿,要是劳驾你出手了,那我不就成了仗势欺人?” “算了算了,你难得叫我过来一趟,我不想因为别人的事儿而和你吵架,原本感情就不多,我们最后要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给决裂了,这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羞辱,我是真心实意把你当姐姐了,最后却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作多情,我永远都成为不了你的家人,找了你那么多年,从来就不是为了嘲笑你不够聪明的,就是因为你反应迟钝,又四面楚歌,所以才会用心帮你的,我把你当作家人,你却自始至终把我当作外人。” 孔元天似乎很纠结于我对他的客气,“你的家人给予你的一切你都理所当然,我只想替你挡住一切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却害怕欠我的人情以后会还不清,我帮你弟弟不就是帮你么?你还给我道谢,我没见过像你这种油盐不进的人,你的心里就没有我,我接到电话就来见你了,结果却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不是这个意思 “很好,陈小玉,我一厢情愿的帮助严重影响到你的正常发挥了,要不这样,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干涉你的事情,这么多年,我没姐姐也活得好好的,就当你这个插曲从来没存在过,黑苍蝇的事情我是知情者,但我并不是具体的实施者。” 孔元天的心意在我这儿遭到了冷遇,我不想再当别人眼里一事无成的大傻子了,越想证明自己就越发现自己总是比别人慢一拍,我没有怪孔元天的意思,就是恼恨自己太没用,负面情绪总是让我不受控制的说出一些违心或口无遮拦的话。 “在悲剧没有发生之前我就已经离开了,那天晚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在,你不是很聪明么,不是想证明自己可以的么?关云月给你的那份资料里,只要你明察秋毫,一定会发现线索的,我在这儿就提前恭祝你大功告成了!”孔元天故意揶揄我,我知道该向他道歉的,一时半会儿也放不下面子,他说我没把他当作弟弟,其实不是的,就是因为太意外了,直到现在还有些难以置信。 喜从天降,我必须十分谨慎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所以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就不想劳烦他,我负了很多人的债,他无疑成了我求救自己的方式,我不敢有半分马虎,对弟弟我可以肆无忌惮的折腾他,不是因为我们感情深厚,经得住折腾的,而是我们知晓彼此的底线,我害怕伤他的心。 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他给予我的感情达到了一百度,但我对他也只能勉勉强强的达到六十度,剩下的四十度还得谨言慎行,仔细斟酌,我们还是小时候有过交集,我也受了他生母的临终嘱托,明面上是姐姐,但我们太陌生了,突然的拉近在没有共同经历的情况下很容易变质,我们都会无所适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很多事情,即使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得循序渐进。 |
孔元天走到门口还故意停留了一下,我刚要张嘴说些挽留的话,他却扭头走了,我晚上也睡不着,就给大表哥打了个电话,他说在公司加班,我下意识的看了眼手表,都快十点钟了,我必须要赶在吴警官之前赶到仙女台找到那个从黑屋子里逃走的流浪汉,大表哥声音押得很低,说是他同学查到了关于方又军的消息。 但他手上有个急着要完成的工作要做,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和我汇合,他的声音忽然停了,好像很害怕,很快,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劈头盖脸的辱骂声,大表哥连忙挂掉电话,我心里一惊,叫上了方延乐,一起去了大表哥的公司,之前就听他说过关于他受到顶头上司故意欺凌和私下扣留奖金的事儿,但大表哥老实,面对凶神恶煞的上司也不敢争辩。 之前曾向老板高发过一次,哪想上司只是挨了顿批评,什么事儿都没有,但对他的态度就越来越恶劣了,越级告状可是办公室规则中最为忌讳的一种,而且对方又是个硬茬,恼羞成怒的上司就和大表哥杠上了,公报私仇不说,还利用职权鸡蛋里挑骨头。 害得大表哥苦不堪言,钱是拿得最少的,但工作量却是别人的好几倍,大表哥为我做了这么多,但面对水深火热的大表哥我却束手无策,一点也帮不了他,我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我们越遵守规则,而这些不守规则的人就越会变本加厉?是我们将遵纪守法表现的太懦弱了,给这些欺软怕硬的人提供了得寸进尺的标准?孔元天有甩袖子之前说过,以暴制暴从来就不是给自己树立威信的最好办法,得在合适的时机让别人不敢小瞧才是。 “看到没有,那个混蛋就是压榨大表哥的人。”方延乐来了,我和他躲在地下室的角落里,这么晚了还在公司监视大表哥工作,这也是绝对了,显然他在其他人那儿受到的羞辱全部发泄在了大表哥身上,大表哥是来这儿养家糊口的,又不是为了给他当出气筒才存在的。 方延乐戴上眼镜,穿着和大表哥差不多的衣服,又用手在头上胡乱抓了几下,但他是尖下巴,大表哥则是方块脸,不用仔细看也一目了然,很容易露馅儿的。 他似乎并不担心,不知从哪儿拿出一顶帽子,几乎盖住了鼻子以上的部位,我将防狼喷雾递到他手上,大表哥的上司一路哼着歌走入停车场,他忽然鬼鬼祟祟的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条红色的蕾丝内裤,他将鼻子压在上面用力的闻了闻,然后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神情猥琐又下流,这时另一个女人也走了过来。 他惊慌失措的将红内裤塞到了包里,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女人只是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现在停车场空无一人,他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女人吓得花容失色,快步跑向自己的车,大表哥的上司似乎从女人惊慌失措的反应上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表情已经给女人造成了威胁和一定的错觉,他做贼心虚,想要和她解释,女人更是吓得毛骨悚然,踩着油门就逃离开了。 |
“嗨!”方延乐从后面拍了下他的肩膀,紧接着就是喷了他满脸的辣椒水,疼得他撕心裂肺,惨烈的叫声在巨大的停车场里跌宕起伏,方延乐一脚将他踢到了地上,拳打脚踢之后,大表哥的上司跪地求饶,方延乐蹲在他面前笑着说:“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任···小任···任学言(大表哥的名字)?”上司鼻青脸肿的,再加上眼睛进了辣椒水,视线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概的样子,方延乐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脸,“仔细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你不就是任学文么?我····你·····” “什么你呀我的,你瞎了眼么?任学文是我表哥,你是不是许海涛?”方延乐忽然从口袋里拿出刀来,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以为你装疯卖傻我就不认得你了?偷了我那么多的钱总不能不认帐吧!”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许海涛!我姓吕,叫吕成贤,在楼上的电脑公司工作,不信你可以去查。” “原来你不是呀!哦,那我真的是认错人了,那个混蛋和你长的挺像的,看到我今天带的刀了么?欠了我一百多万,转脸就给跑了,我花了那么久才找着他,原来是个美丽的误会,还好你眼神好使,刚才真是对不住了,有没有打疼你?”方延乐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来,我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吕成贤心惊胆战的看着他手里的刀,“你能不能把刀拿开?这样好吓人的,你···你刚才说是任学言的表哥?怎么从来没听别人提起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呀!你偷了你顶头上司的内裤也会跟你的下属说么?或者跟你老婆说?”方延乐意味深长看了看他的包,吕成贤大惊失色,“你·····” “我这不是认错人了么?还以为你是欠了我钱的那个人,所以就花了点时间在你身上做了一系列工作,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开门做生意,和普通生意不一样,什么人都来者不拒,只要有个信得过的中间人相互联系就行了,说白了就是担保,和你长的差不多的那个混蛋骗了中间人一百多万。” 方延乐一脸无奈,吕成贤一看他不像什么正道上的人,紧紧抱在包,瑟瑟发抖,“但那个中间人又是我很信任的人,这不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于上个月跳楼自杀了,我的钱不能白白没了,所以就一路追查过来,没想到还给查错了,真是不好意思,原来按我的计划,要是追讨不回钱,那就按五十万的标准来做,再加上中间人的一条命,死者为大嘛!这一百万的钱我也就不要了。” “五十万的标准?”吕成贤提心吊胆的问,生怕因为几分相似又给那个欠债的买了单,方延乐笑着说:“断两条肋骨,一条腿,或砍了一条胳膊,要是不够就再割一条舌头挖一只眼什么的,但可以自己选择是左眼还是右眼,我们是生意人,也得讲人权不是?” “我真的叫吕成贤,这是我的身份证!” “都说是误会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呢!看在你是我大表哥的份上我怎么能为难您呢!我大表哥太老实了,在工作上免不了会被几个不长眼的混蛋欺负,他逆来顺受惯了,对的错的什么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相信吕经理的身边也能找到几个欺大压小的王八蛋,想想都很讨厌,我平生最恨这种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砍一双。”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收拾 方延玉故意夸大其词,吕成贤的脸几乎都白透了,仿佛被抽光了血,畏畏缩缩一动不动,方延乐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跟他攀上了交情,“你看今天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是经理,我表哥是程序员,要不这样,你帮我盯着点儿,都有谁欺负了大表哥,你帮我拉个黑名单什么的,毕竟我和大表哥一起长大,最见不得他被人欺负,这比欠债不还的更可恶,所以我准备一百万的标准来收拾欺负大表哥的人,这个比五十万的要简单的多!你想不想了解一下,毕竟大家都是同事,不必要因为一点矛盾就弄得你死我活的,但你有必要提醒一下大表哥的顶头上司,你认识他么?” “不···不太熟!” “是男的吧?” “好像是吧!我们不在一个部门。” “哦,原来是这样,反正你们在一个公司就行了,你有机会就好好关照关照他,要是能将他弄到你的麾下就最好不过了,你得友情提醒一下大表哥的同事,一百万的标准对他们来说有些丧心病狂,男的····男的直接按照葵花宝典的标准来,女的呢····不会是女的的,磊表哥老实起来很可爱的,女的天生有强大的母性,任何女的看到他都会母爱泛滥的,又怎么会忍心欺负他呢!” 方延乐将帽子拿下,戴到吕成贤的头上,见他满头大汗,故意笑着说:“吕经理,那咱们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我隔三差五会询问大表哥的,要是被我发现您阳奉阴违,故意亵渎我的信任,那么我会给你准备二百万的标准,那个和腰斩就没大分别了,您要是有痔疮的话,一刀下去,连根拔起,永不复发。” “我没痔疮!”吕成贤全身都在抖,方延乐笑,“那么吕经理的身材还是相当结实的嘛,但您打着加班的名义盗窃同事的内裤,这事儿下流又阴损,偷什么不好非要偷内裤,和您冠冕堂皇的头衔就格格不入了,不过我会帮你保密的,就是先前被你用眼神骚扰的那个女同事吧!我表哥要是被人欺负了而你却袖手旁观的话,不仅二百万的标准伺候,我还会将您的内裤门事件炒到惊天动地,甚至引起海内外媒体的注意,到时候您就红了。” “我····我····”吕成贤十分钟前还压榨了大表哥,这会儿当然心虚了,方延乐将内裤从他包里抽了出来,又让他双手拿在手里,给他拍了张照片,不紧不慢的说:“我一直不住在这儿的,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找了他好几次,不是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程序员的工作怎么比十八线的小明星还繁忙,我都快五六天没看到他正常下班了。” “最近工作比较紧!”吕成贤战战兢兢的说,方延乐脸色阴沉下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工作再紧怎么能紧在大表哥一个人身上,他是公司的顶梁柱么?那要你干什么?吕经理,你是不是知道谁在压榨我的大表哥?毫无底线的在消费他的老实?告诉你,你要是敢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作为同僚,你得跟他的顶头上司说说,别得寸进尺,大表哥好说话我,我可是个爆脾气,免得他有个好歹就是你害人不浅了,而且给您的标准也会水涨船高。” “我一定说,一定说。” “当然了,内裤门也得在短时间内成为各大媒介争相报道的热搜,我不希望这张照片会像屎一样根深蒂固的扣在您的脑门上,我要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相信在公司位高权重受人敬仰的吕经理竟然可以猥琐到令人一言难尽的地步。” 方延乐说着就亲自替吕成贤打开车门,吕成贤受宠若惊,刚要关门,却被方延乐截住了,“大表哥还在班上加班,你也是刚下来,那个欺负大表哥的顶头上司该不会是你吧!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刚好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葵花宝典可是个技术活,我手里的这把刀削铁如泥,吕经理·····”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收拾 方延玉故意夸大其词,吕成贤的脸几乎都白透了,仿佛被抽光了血,畏畏缩缩一动不动,方延乐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还跟他攀上了交情,“你看今天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是经理,我表哥是程序员,要不这样,你帮我盯着点儿,都有谁欺负了大表哥,你帮我拉个黑名单什么的,毕竟我和大表哥一起长大,最见不得他被人欺负,这比欠债不还的更可恶,所以我准备一百万的标准来收拾欺负大表哥的人,这个比五十万的要简单的多!你想不想了解一下,毕竟大家都是同事,不必要因为一点矛盾就弄得你死我活的,但你有必要提醒一下大表哥的顶头上司,你认识他么?” “不···不太熟!” “是男的吧?” “好像是吧!我们不在一个部门。” “哦,原来是这样,反正你们在一个公司就行了,你有机会就好好关照关照他,要是能将他弄到你的麾下就最好不过了,你得友情提醒一下大表哥的同事,一百万的标准对他们来说有些丧心病狂,男的····男的直接按照葵花宝典的标准来,女的呢····不会是女的的,磊表哥老实起来很可爱的,女的天生有强大的母性,任何女的看到他都会母爱泛滥的,又怎么会忍心欺负他呢!” 方延乐将帽子拿下,戴到吕成贤的头上,见他满头大汗,故意笑着说:“吕经理,那咱们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我隔三差五会询问大表哥的,要是被我发现您阳奉阴违,故意亵渎我的信任,那么我会给你准备二百万的标准,那个和腰斩就没大分别了,您要是有痔疮的话,一刀下去,连根拔起,永不复发。” “我没痔疮!”吕成贤全身都在抖,方延乐笑,“那么吕经理的身材还是相当结实的嘛,但您打着加班的名义盗窃同事的内裤,这事儿下流又阴损,偷什么不好非要偷内裤,和您冠冕堂皇的头衔就格格不入了,不过我会帮你保密的,就是先前被你用眼神骚扰的那个女同事吧!我表哥要是被人欺负了而你却袖手旁观的话,不仅二百万的标准伺候,我还会将您的内裤门事件炒到惊天动地,甚至引起海内外媒体的注意,到时候您就红了。” “我····我····”吕成贤十分钟前还压榨了大表哥,这会儿当然心虚了,方延乐将内裤从他包里抽了出来,又让他双手拿在手里,给他拍了张照片,不紧不慢的说:“我一直不住在这儿的,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找了他好几次,不是加班就是在去加班的路上,程序员的工作怎么比十八线的小明星还繁忙,我都快五六天没看到他正常下班了。” “最近工作比较紧!”吕成贤战战兢兢的说,方延乐脸色阴沉下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工作再紧怎么能紧在大表哥一个人身上,他是公司的顶梁柱么?那要你干什么?吕经理,你是不是知道谁在压榨我的大表哥?毫无底线的在消费他的老实?告诉你,你要是敢知情不报,罪加一等,作为同僚,你得跟他的顶头上司说说,别得寸进尺,大表哥好说话我,我可是个爆脾气,免得他有个好歹就是你害人不浅了,而且给您的标准也会水涨船高。” “我一定说,一定说。” “当然了,内裤门也得在短时间内成为各大媒介争相报道的热搜,我不希望这张照片会像屎一样根深蒂固的扣在您的脑门上,我要不是亲眼看到,还真不相信在公司位高权重受人敬仰的吕经理竟然可以猥琐到令人一言难尽的地步。” 方延乐说着就亲自替吕成贤打开车门,吕成贤受宠若惊,刚要关门,却被方延乐截住了,“大表哥还在班上加班,你也是刚下来,那个欺负大表哥的顶头上司该不会是你吧!要真是那样的话,我刚好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葵花宝典可是个技术活,我手里的这把刀削铁如泥,吕经理·····” |
“不是我,我可以····可以将他调到我的部门,我会尽量减小他的工作量,再也不扣了的奖金了,不是,我是说只要在我的部门,没人敢碰他一根毫毛,也不会加一分钟的班,只是您千万别手滑将那张照片给·····”吕成贤可怜巴巴的瞅着他,方延乐笑得很阴,“那得看你有什么表现了,我的手指也很势力的,你不要脸,我的手自然也就不必厚道了!这些话加说不好听却也通俗易懂,以吕经理的阅历理解起来应该不难吧!” “这样满意了么?比你之前计划的结果要好上一万倍,你就等着看吧!以后他会把大表哥当作身家性命侍候的,而且他做了亏心事,现在又有吕经理为大表哥保驾护航,你担心的任何一个顾虑都不会再发生了,只是他在面对吕经理的突然改变时,估计一时半会儿会接受不了。”方延乐将喷雾递到我手上,他忽然有怪异的表情看着我,“原来你坏起来也够吓人的,一前一后的反差也太大了,这么阴影的一面你还用在过谁的身上?” “我不过是对症下药罢了,对方不要脸,你给了他脸,这不是给他提供变本加厉的资本?我心里没有阴影的一面,也没对谁用过,我只是用自己的本能保护自己或想要保护的人,这有什么错么?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狠一点?老实人就该被欺负么?反抗一下就成了惊世骇俗?这是谁规定的?” 我最讨厌这种双面标准,“那么像刑娜娜那些人,你们是不是又按照另一个标准评判?对坏人你们总能找到借口解释他们的罪过,对于我们这种从未越格的人,好像犯了一点小错也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老老实实做人好像就应该被人欺负似的,坏人的猖獗反而更让人肃然起敬!” “你看我就是随便说说你还举一反三了呢!先前你说要去仙女台,听说那儿早就变成一座空庄了,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想起往那儿跑?我们两个人单枪匹马,那儿的环境又有很多未知,晚上去太危险了,要不还是明天有空再陪你去吧!你又不是蝙蝠昼伏夜出,累了一天,晚上不精神抖擞的,难道不用睡觉了么?” 方延乐是随叫随到,任何危险都愿意陪我一起闯,这让我很感动,我心急如焚,就将带子里看到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但没有将黑苍蝇自然背后的真相说出来,免得很多事情缠在一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秦志九不是苏妍杀的,但她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给幕后真凶背黑锅,江龙曾经在秦至九的别墅看到他被杀害的情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是王从刚,当时你也在的,难道是他胡说八道,还是我们听错了?王从刚又怎么会杀害自己的小舅子?” “这件事儿我特别调查过,秦至九被害的那天,王从刚行踪不明,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江龙不会说谎的,有可能凶手就是王从刚,或许是因为秦至九曾经侵害过王春娇,但这也说不过去,不会等过了这么久他才向秦至九算帐的!而且王从刚又处于非常时期,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给自己找麻烦的。” 苍天饶过谁?王从刚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儿,现在已经引起纪检委的注意,只是他前期的工作和左右逢源的关系做得太好,既然是引起注意的,必然是抓住到相关证据,只是还没合适的机会继续深处而已。 “这件事儿的背后多多少少潜藏了不少鬼,江龙的一面之词也不可信,我们还得找到实质性的证据才好,逃往仙女台的流浪汉既然是目击证人,吴警官又急着找他,想来对于秦至九的死亡真相,他不是参与者也是知情人,羊毛出在羊身上,我们还得想办法从他身上找出突破口,这样才能拽出线索,从而抽丝剥茧。” |
方延乐的意思是在天亮之后再去,而我一刻也等不了,却又拗不过方延乐的坚持,他送我回去后,我在确定他离开后,又跑了出来,这时手机响了,依旧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人,但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再次传来声音时,却变成了男人,声音低沉,沙哑,透出某种淡淡的悲伤,“孔元天有危险,打电话给吴世名,就说在河山码头有毒品交易,一定要匿名举报,再找个你信得过的人和你一块儿去解救孔元天,那个人最好是警察,我相信你手上应该有现成的,不要惊动任何人,动静越小越好,地址我会发给你的,你要注意安全,可以带上你用来防身的东西,一定要和我随时保持联系。” 对方传来了地址。 就在这时,阿轻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刑娜娜要求我将今天晚上的监控视频发给她看,我大吃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她的监视之中,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了关小姐,她比我高,而且还瘦,不过这也没关系,这么晚了,卧室当然要关灯的,光线模糊不清,只要给刑娜娜造成卧房里有人睡觉的错觉就好了,她也不会察觉睡在床上的人到底是谁,不过我很好奇,刑娜娜为什么要在今天晚上确定我是否在房间? 我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让我不可思议的是,竟然还是那天送我去南马巷的司机,说是我爸爸的朋友,他带着我一路飞奔到了手机上的地址,他将号码写给了我,深更半夜的来这儿肯定没好事儿,要是有风吹草动或情况不对,就立刻给他打电话,该报警还是该找帮手,他就可以有定夺了,我知道爸爸肯定跟他交待过,不然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前面是座废弃又偏僻的宅院,这儿和南马巷的房子建筑形态差不多,因为这儿已经被划定了拆迁区,已经有一部分人拿到了拆迁补偿款陆陆续续的搬走了,但还剩下十几户人家,这儿处于划定区域的边缘,和中心部位不同,那儿是必须拆的,但边缘的这些人家可以按照情况予以妥协,因为这十多户人家里有十户都是留守老人。 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圈定的地方按计划要是建一所希望小学的,专门为那些外地来的孩子解决上学问题,政府资助一半,另一半则由当场的一个大老板筹建的,如果这十几户人家不愿意搬离的话也可以,建筑的地基可以往其他方向扩展,以后这儿离学校近,很多又是独家独院,人少房子多,可以用来出租或做点门面房的生意都是不错的,再说现在的房价那么快,政府和大老板补偿的那些钱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够买一套房子。 但在陌生的地方从头开始谈何容易?那些拿了拆迁补偿款还没欢天喜地几天,就发现了很多问题,以前都是政府为拆迁户准备安置房,但现在政策变了,很多地方都是给现钱用来买房子,这样就能失去滞纳不前的房地产再次活动起来,避免成片成片的楼房盖起来之后却变成了幽灵楼,他们懊悔不已,还好这些坚守阵地又在重金利诱面前摇摆不定的人在看到之前那一批血淋淋的教训之后全都义无反顾的留下来,有几户人家还是四世同堂。 不管给多少钱都不愿意搬的,少数服从多数,但也有三四户人家一门心思想要搬迁,政府也是采取同样的理想,少数服从多数,剩下的问题就该由大老板处理了,这些人成天给那些死活不走的人做思想工作,鼓动他们拿钱走人,何必守着这个破地方顽固不化,等开始施工时,这儿得有好几年都会惊天动地的,但他们心意已决,就是不走。 这也难怪的,老人们在生命最后一段时期当然是想在最熟悉的土地上走完一生,孩子们或多或少都在大城市买了房子,政府和大老板也是出于顾念这些老人的心愿才决定做出妥协的,却在无形中阻碍了那些想趁着拆迁发财的另一小部分人,他们绞尽脑汁想要改变这些人的想法,甚至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还往老人家里扔毒蛇和蝎子,甚至大半夜的还往院子里扔鞭炮,噼里啪啦仿佛雷管爆炸似的。 |
地方又空旷,回音特别大,将村里最长寿也最德高望重的老人给从床上吓得跌下来,晚上没人发现,第二天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为此,这些人还被警察抓住,这也使得他们更加坚定绝不搬离的信念,更不会向恶势力妥协,要不然老人就会白死了,想要搬迁的人最后也无计可施了。 他们拆不了迁,自然也拿不到丰厚的赔偿金,却又接受不了萧条落寞的生活,只能背井离乡,带着老婆孩子去外地打工,要是政策有了变动,再回来也不迟,但还是有几个财迷心窍,非要四两拨千斤,以极端手段继续对保守派们死缠烂打的混蛋。 更可怕的是,是不是的还会有黑社会过来骚扰他们,显然是极端分子请来的杀手锏,保守派里已经有人招架不住了,偷袭还只是少数,这些人越来越猖狂,甚至还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将人打得半死的情况,还会唱双簧,在最顽固的保守派面前将人打得遍体鳞伤以示威慑,老人孩子成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原本安宁祥和的村落变得鸡飞狗跳,还是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只要同意拆迁的多于保守派。 第一百七十章 对付 那么处于边缘区域的人就会整体搬迁,拿到比之前更多的赔偿金,但世事无常,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老板突然决定保留边缘区域,即使所有人同意搬迁也不会拿到一毛钱的赔偿金,这也是因为极端分子做出太多骇人听闻的举动,人性的丑恶和堕落在金钱面前赤裸裸的暴露出来,真正促使大老板决定放弃使用这片土地的还是村里的一个老光棍。 年轻时他老婆因为受不了家庭暴力就离家出走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警方也立了案,却也没找到一丝线索,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老人一直坚信老婆会回来,从在三十岁一直等到了七十岁,他并不是什么保守派,这儿是他赖以生存的家,也是他老婆回家的地方,要是搬迁了,他老婆要是回来就找不见他了,所以他才坚持不搬的。 由于势单力薄,他成了黑社会和极端分子威胁逼迫的重点对象,虽然伤害他的人都被警察处理过了,但这些人也只是被关了几天,出来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老人被一伙人打得血肉模糊,还断了肋骨,由于急火攻心,脑部又受到了强烈的撞击,直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这件事儿被媒体知晓了,第一个爆料人就是纪蓉。 这件事儿在各家媒体争相报道下沸沸扬扬,很多负责人也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政府和大老板当机立断,毅然放弃这片土地的使用权,只是还没有对外宣布而已,当然,这些还不是事件中不可抗力的因素,最后的决定权还在大老板的手里,这些事件早在半年就就已经爆发了,我也是从报纸和老爸那儿听来的,一直没放在心上,毕竟这是人家的事儿,我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我什么也不是,连政府和大老板都无计可施,我又能做些什么? 远远的,我就听到孔元天的尖叫声,吓得我心脏都跟着漏跳了一拍,院子里亮着灯,我下意识的躲到院墙后面,边上有个倒塌的墙壁,村子里狼籍一片,到处都是残圭断璧,挖土机将旁边拆迁的房子挖得千疮百孔,很多人搬离了这儿却将猫猫狗狗丢了下来。 十几户人家也占了很大面积,隔壁家的狗一阵狂吠,后面的狗也跟着附和,一时间吠声跌宕起伏,听得人头皮发麻,心里直发怵,又是深更半夜的,仿佛鬼子进村的前奏,我心里没一点的底,费了老大的劲儿才踩着断壁爬上了墙头,我一眼就看到孔元天被人绑在了柱子上,受了点伤,应该没有流血。 大门是关着的,一个梳着公鸡头的男人拿着棒槌不时的抵着孔元天的头,似乎在羞辱他,却也没敢对他怎样,旁边还围了四五个人,全副武装,不是拿着刀就是拿着棍,个个西装革履,笔直的站着,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黑社会,我在来的路上就给袁警官打了电话。 |
吴警官带队去河山码头了,我以匿名的方式举报那儿有毒品交易活动,用的是不记名的黑卡,又下载了浮动数据包,就算对方查准确无误的到我的IP,那也是虚拟的,怪不得那些混蛋那么热衷于黑卡,国家也重点整治黑卡行动,的确有很大的隐蔽空间,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人摔跟头的声音,我全神贯注看向里面,没想到后面会有动静,吓得我一大跳,还好我努力控制住了,悄无声息的从墙头上下来,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小燕儿,还挺着大肚子,她背着包,之前因为盗窃被警察抓了,看来刚被从看守所出来。 “小玉姐!”小燕儿在看到我时,心虚的恨不得变成苍蝇飞出去,我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我刚好需要一个熟人给我打掩护,我将她拉到一边,在确定四周没人时才松了一口气,小燕儿眼泪鼻涕一直往下掉,又故伎重演,我也不会再被她装可怜的演技给骗了,“之前的事儿我不跟一般见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儿,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退一万步,我们不还是同学么?” “小玉,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是走投无路才这么做的,你看我老公也不要我了,就嫌我生不出儿子,勾搭上别的女人,你是我同学,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多的忙,我于情于理也要感谢你的,但我现在挺着大肚子,我活不下去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出路!”小燕儿痛哭流涕,我用手捂住她的嘴,“我不要听这些,刚才我说的话你好像一点也没听进去,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听你哭穷的!你和刑娜娜串通一气欺负我,这事儿等抽出空子一定会找你算帐的,但我们眼下不谈这个,想来你是知道刑娜娜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我才是真心实意帮助你的人,这样,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帮我一个忙,咱们之前的恩怨是非一笔勾销怎样,要是弄得好的话,刑娜娜给你多少好处费,我给你的,只会比她多而不会比她少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明白!”小燕儿破涕为笑,这反差也太大了些,我最讨厌她这种表里不一,为了一已私欲损人不利己的小人,她被人利用的确是可怜,却也是她心甘情愿的,联合他人陷害帮助过自己的人,在利益面前没一点的人情味,这就是可恨了,我指了指前面的院子说:“你认识这里面的人么?他们都是什么来头?或者以前有没有见过,那你一直都住在这儿是么?” “我之前不是一直没地方住么?这儿···这儿就是之前那个新闻里的孤寡老人,他一直在等他老婆回来,半年前因为被人打破了脑袋,这会儿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我没地方住,就一直偷偷住在他家里,反正也没人发现,后来····” 小燕儿忽然中断了,故意卖关子,眼神也充满了暗示,“我的孩子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你们谁都把我当作过街老鼠,娘家没了,婆家人也把我赶了出来,我一个女人势单力薄,又没一技之长,找不着工作,也没人敢用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出世就得花一笔钱,我现在身无分文,在看守所又呆了那么些天,当时我就想着再也不会以任何名义再打搅你了,但眼下唯一能帮我也愿意帮我的也只有小玉姐你了,我不是故意吊你的胃口,就是厚着脸皮再求你帮我一把行不行,就看在孩子的份上。” |
不好意思,今天是东航MU5735遇难者头七祭,停更一天,愿逝者安息,悲剧不再,愿所有人都能得到命运的庇佑,成为自己的神,成为最好的自己,被世界温柔以待,感恩相遇,人间值得,再一次向所有遇难者致哀,安息。 |
“好,你现在说什么都行,孩子的产费我来帮你垫付行不行!这是我亲口给你的承诺,不需要任何字据什么的,我说到做到,之前的事儿也既往不咎,但你得帮我帮到实处才行,要是解决不了事情,你的事情我也没法解决,毕竟我没有责任和义务帮你的,咱们是同学没处,我以同学的身份帮了你不少,但你也得礼尚往来,在关键时刻以同学的身份再帮我一把,这里面到底什么人,你为什么又会回到这儿来?” 我真是气得咬牙切齿,但眼下还我需要她的帮助,小燕儿似乎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将我拉到另一个黑漆漆的空院子里,很多人家因为受不住死缠烂打就搬走了,所以这儿有很多空房子,人去楼空,“小玉姐,这些人你最好不要惹,我···我就是被他们给赶出来的,他们鸠占鹊巢,也是打伤那个老头的凶手,半年前我就呆在这一片了,想找个落脚点,我是亲眼看到他们将老头打个半死的,他们穷凶极恶,好像比黑社会的性质还恶劣,就差杀人放火了” “杀人放火?”我愕然,改革开放那么多年,哪还容得下这些人搞恶势力,小燕儿神情谨慎的看向门外,声音压得很低,“这些人唯利是图,要是没点油水也不敢和公家对着干的,但我敢保证,这些勾当他们肯定干过,还特意安排我住在这儿给他们打掩护,后面应该有人给他们撑腰的后台,要不然怎么敢光天化日之下在这儿胡作非为?” “难道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么?”我觉得小燕儿的话多少有些水分,毕竟她也是拿了这些人的好处,又受命住在这儿给他们瞒天过海的,小燕儿的表情变得微妙又怪异,“就连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后面的村民几乎都不敢惹他们的,要是去镇上,这儿是必经之路,以前就有人从门口经过而被他们无缘无故打了一顿,所以所有人都会从这儿绕过去,小玉姐,你大晚上的来这儿干什么,还是回去吧!惹了他们可没好果子吃,要不是看在咱们是同学一场的分上,这些话我可不会对其他人乱说的。” 我知道小燕儿还没有说实话,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两面派,谁给她钱谁就是亲人,同学的情分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小燕儿整个人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狡黠又模糊,就像她嘴里的话一样分不清真伪,“他们要是知道我吃里扒外,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我,这些人来历不明,他们几次三番警告过我,不许我对任何人透露关于他们的消息,否则就要追回先前给我的一些钱,我都无家可归了还怎么还钱,总不能拿肚子里的孩子还债吧!” “我身上有五百块钱,虽然不多,也算是给孩子的一点心意,当然了,这和后期的产费不会混为一谈的,这些钱再加上咱们同学一场的交情应该也能买到你的一句实话了,我再问你,刑娜娜和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关系?”我很想知道刑娜娜为什么偏偏要今天确认我是否在家,小燕儿犹豫了一下,大概她也看不惯刑娜娜对她令人发指的欺压,倒也知无不言,“这些人其实都是王从刚的小舅子秦至九昔日的部下,他表面上是体体面面的生意人,其实私下里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你是怎么知道的?”对于这个我比孔元天为什么被抓到这儿更好奇,小燕儿用手撑住后腰,艰难的坐了下来,又点了蜡烛,不紧不慢的说:“知道这个有什么好难的,我之前出于生计才给刑娜娜当作菲佣使唤的,在旁边呆得久了,也就慢慢知晓了一些,再加上用心打听,自然会挖出更多的爆料,难道你不知道么?” |
“知道,只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的,原来是这样,言归正传,别把话题跑远了,继续说关于那些人的事情。”小燕儿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她在哪儿都能混出点模样来,只是拿着孩子当借口会不会太缺德了? “别看秦至九他们无法无天的,其实是有王从刚在背后给他们充当保护伞,所以生意做得很大,秦至九有了钱就开始招摇过市,所谓树大招风,秦至九从事的几个非法生意被王从刚察觉到了,就强迫秦至九将他手下的那群人解散了,省得节外生枝,惹火烧身。” 小燕儿知道的似乎比我想像的还要多,刑娜娜指使她靠近我是一方面,或许她靠近我也有她自己的动机,“王从刚在当场的势力很大,各个方面左右逢源,都有他的关系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了不折不扣的土皇帝,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怕背后不干净的东西被人抖搂出来,秦至九和他是一丘之貉,警方抓住秦至九的把柄,那么离王从刚的翻船也就不远了,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保护他,王从刚肯定不会让秦至九在这些无名小卒的身上摔跟头的,只有强行解散势力才能缩小事件影响的范围,以秦至九这些年犯下的案底,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进去就出不来了,当年事情闹得太大,所以秦至九的一个叫三文鱼的部下就自告奋勇给他顶了包,在王从刚的斡旋和干涉下,没过几年就给放了出来。” “秦至九不是已经死了么?这个三文鱼的人是不是接管了秦至九手下的人?”我问,小燕儿从包里翻出一包火腿肠,递给我一根,我看了眼日期,都已经过期了,小燕儿却不以为然。 用嘴咬断顶头的部分,再将中间的线从上至下的撕开,一张嘴就咬断了一小截,吃得津津有味,“当时秦至九答应等他出来后就会将南马巷附近的一个叫嘉年华的酒吧送给他当作赔偿,但三文鱼出狱后去找秦至九,他却翻脸不认人,还说当年承诺给他的酒吧因为经营不善被一个叫孔元天的人给买走了,与此同时,他也是和政府合作筹建希望小学的大老板。” “孔无天?”我大吃一惊,忽然明白他被人绑到这儿的原因了,原来嘉年华酒吧的前身是秦至九经营的,孔元天是放高利贷的,这可不是好人能经营的行当,但你情我愿的交易,合同也是双方签署的,从某一方面也是给一些人江湖救急的人提供信贷平台,不能算是坏人,只是赚钱的方式没有走正规渠道,我也没想到他会筹钱搞慈善事业,毕竟希望小学可不是个小项目,小燕儿意犹未尽,一连吃了好几根,“王从刚防止他惹事儿,成天像防贼一样防着他,处处受限,很多生意都在敏感时期被处理了,他现在混得还不如当年风光时给他当小弟使唤的三文鱼,他说自己胳膊拧不过大腿,让三文鱼自己问孔元天要,还将他打得满地找牙,好像还断了一条腿,之前跟在秦至九身边的人最后都被三文鱼拢到了身边,他自立山头成了老大,就盘踞在老头的家里,而且三文鱼的老家就在这儿。” “新闻上不是说这儿是老大爷的房子么?他是为了等待离家出走的老婆才一直坚守在这儿的!怎么一转眼又成了三文鱼的了?”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勾结 “他风光的时候在外面花天酒地,嫌农村太破旧了,又正值风光无限的时候,开起了宝马,谁又会稀罕这个破院子,索性将自己的院子送给了邻居老大爷,老大爷是干建筑工的,就将自己的房子和三文鱼的房子合并到了一起,成了村里最大的一个院子,但房产证上写的却是老大爷的名字。” 小燕儿说起别人的悲惨经历免不了幸灾乐祸的,露出的牙齿上沾了片碧绿的菜叶,看新鲜度应该是前不久才吃的,“三文鱼现在是一无所有,穷困潦倒,又带着一大帮的手下等着他吃饭,他的小院子被划定在了拆迁区,只是和老大爷家的已经分不开了,面积也叠加到了一起,成了老大爷的私人产权,此一时彼一时,谁能看到以后,要不然怎么会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说法,小玉姐,你说讽刺不讽刺,所以千万别瞧不起人。” 我知道这话是小燕儿故意说给我听的,这个破房子应该是小燕儿临时落脚的地方,我看到桌子上有个小本子,封面脏兮兮的,我随手翻开,里面字迹潦草,但每一笔的账目却很详细,我也清楚的看到上次给她的一千块钱也做了记录,我知道她的生活不容易,现在用低三下四赚来的每一分钱都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得到和其他孩子相同的尊严和条件,我一直讨厌她拿孩子解释她所有的卑劣,却从未想过她作为一个母亲对孩子不求回报的疼爱。 “但老头坚决不走,也坚决不将房子还给三文鱼,还说打死也不早,还要和他死磕到底,不然他老婆回来就找不着地儿了,三文鱼恼羞成怒之下就将他打成了重伤,要我说老头也是顽固不化,拆迁的钱三文鱼也不会独吞的,总要分他一半,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他老婆都离开几十年了,万一死了怎么办?” 小燕儿的脸上并没有走投无路的绝望,而是天生的乐天派,只是在获取钱财的方式上用错了办法,但凡对自己有利的东西来者不拒,她是个明白人,我想她特意打听的这些就是为了今天才精心准备的,她不会给任何人做免费的无用功的,大概就想用这个人情套牢我,我知道她的念头,却又于心不忍,悄悄的将账本合上。 “就算还活着,几十年也该成立自己的家庭了,哪还会想着他,而且他老婆离家出走可是被他拳打脚踢打走的,他老婆要是还有点脑子,就不会再回来跳火坑了,之前就是他带人煽风点火,手下的人也对保守派们各种骚扰和迫害,我是因为孕妇才没人敢把我怎么样的,但他们也只是小打小闹,并不敢弄出人命关天的事儿来,但老大爷却是个例外,谁让他那么不识抬举,非要和三文鱼针尖对麦芒的。” 小燕儿说得很轻松,她见我好像不太相信,又强调说:“你别不信,我真没有夸大其词,反正他是这儿远近闻名的恶霸,刑娜娜之前不是秦至九工作室的演员嘛,这个三文鱼就看上了刑娜娜,秦至九也没什么东西能抵消他这些年的损失,三文鱼指名道姓的要刑娜娜,秦至九投其所好,就将刑娜娜租给了三文鱼。” “租?我有听过租房子的,逢年过节租女朋友回家应付家长的,可还没听过租人的!”我立刻反应过来,这和租女朋友还有什么区别,刑娜娜是秦至九手下的人,在合同面前是没有人身自由的,秦至九就是将她当作人情送人她也得照单全收。 |
小燕儿似乎也挺瞧不起她的,“别看她平时在公司有模有样的,其实私下面却是人模狗样,话都跟你说到这个份上了,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就是刑娜娜让我接近你的,给了我一点钱就让我给她当电子狗,你身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得如实向她汇报,不过小玉姐,你还真得感谢我,重要的不重要的我可都是挑出来掂量清楚了才向她那儿打报告的,她知道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说你弟弟欠了孔元天高利贷的事儿。” 我几乎无法再用之前的老眼光来对待小燕儿了,她似乎无所不知,“你的好朋友大头菜利用会计手艺在公司做了很多假账,又比如说你最近和一个在咖啡店上班的方延乐打得火热的事儿,这些事儿我可都帮你严防死守没说出来,再加上她现在分身乏术,也管不了那么多,三文鱼盯她也盯得很死,都已自顾不暇了,我说什么她差不多就信什么,和我一个团队的还有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阿轻,以及和他搞同性恋的男朋友江龙,前阵子,你和方延乐不是找过他么?上次送你的满天星就是刑娜娜要求我用来监视你的。” “为什么今天晚上刑娜娜要着重监视我在没在家?难道她今天晚上对我有特别的行动?”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小燕儿怔了下,随后摇了摇头,“小玉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今天下午才从看守所里出来,不过刑娜娜在你身上的确有个计划,你这么晚了还跑来这儿应该是为了被三文鱼抓住的那个人吧!他和刑娜娜其实也是狼狈为奸的关系,这个女人无孔不入,但凡有利可图,她都想分一杯羹,最重要的还是想彻底摆脱秦至九,现在他死了,她就彻底算是三文鱼的女人了。” 我目瞪口呆,没想到刑娜娜还可以惨成这样,小燕儿其实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以示弱扮傻的方式打消所有人的戒心,投机取巧的方式也一点不输于刑娜娜,“刑娜娜现在彻底沦陷在了三文鱼的手上,想要离开得花一千万给自己赎身,她哪来这么多的钱?当然得想方设法寻找能赚钱的渠道了,所以谁的钱好赚,她就向谁投怀送抱,孔元天是个大金主,刑娜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你是说刑娜娜知道三文鱼今天晚上会对孔无天动手?” “这个谁知道呢?不过话说回来,三文鱼抓他也是有很多原因的,第一方面他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嘉年华酒吧,第二方面是因为他手上有决定房子动迁的主使权,第三方面,他和刑娜娜走得那么近,三文鱼认为他们苟且到了一起也没什么不对,你是刑娜娜手上的最后一张牌,她好像知道了你和孔元天的关系,我想她盯死你的原因肯定是不想让三文鱼知道你和孔元天的关系,这样一下,为了对付孔元天,三文鱼十有八九会拿你下手的,你要是有个好歹,她在孔元天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投资就会功败垂成,说句难听话,今天是三文鱼给孔元天做的局,但孔元天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被一个无耻之徒得了手?一个功成名就的大老板,身边总要带几个身手了得的保镖的,要不是故意的,三文鱼又哪能轻而易举的得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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