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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 不负（父子 兄弟 君臣）[第14页] |
| 作者:白纹_竹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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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考，希望参加考试的人都可以取得一个好成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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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穆成翊回到家中，先来到主院告诉柳源自己要做东宴请一事，柳源二话不说，马上派人去准备。交待完之后，穆成翊便回到自己的院中。 刚走到院门口，穆成翊就听见“咯咯”的笑声，除了清儿还能有谁呢。千凝坐在院中晒着太阳，看着清儿一人在院中玩耍。清儿虽然很小，却是很调皮，上蹿下跳，乐此不疲。千凝那么看着，不会阻止，云修也是这么长大的，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负责照看清儿的下人却担心不已，生怕这位小少爷磕着碰着，千凝看着他们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虽然不赞同，可是她却聪明的没有插手。 “小少爷，您慢着点儿。” “您可别摔了。” “这树可不能爬啊……” 穆成翊走到清儿旁边，将下人全部打发了，“清儿到姑父这儿来。”说着将双臂展开，让清儿跳到自己的怀中。 “不能爬树了啊，要不然我将他们全都叫回来。”穆成翊指了指刚来那些聒噪的下人威胁道，说着将清儿放到地上，果然清儿没有再爬树。 穆成翊坐到千凝的身边，轻轻揉着她受伤的脚踝。 “父亲以前不这样，怎么现在这么宠着小孩呢？” “清儿比他哥哥小十多岁，现在是他的心头肉，这小孙儿自然受宠。” 说到清儿的这个哥哥，柳阳辰，现在已经二十二岁了，平常的时候陪着千行打理着武馆，许是将心思一门的扑倒了武馆上，二十二岁的阳辰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说起辰儿，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和哥哥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年他还没出生柳源就离开金陵到江南上任，一家人居然到现在也没见到。说到这里，千凝注意到正在自己旁边玩耍的清儿，刮了下他的鼻子，“连你哥哥都没见过几面，竟陪你玩了。” 看着清儿好像看着云修小的时候，千凝就这样看着，看着云修健康成长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也不知现在独自在金陵的云修现在如何，想想离家快有两个月了，云修就算再懂事，也会想父母，想到这里，千凝恨不得马上赶回去。 “怎么了？”这点细节穆成翊还是能观察到的，刚刚还是很自在的表情，怎么一瞬间便有些难过。 “咱们回家吧。”千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口。 “怎么想到要回家，你不是很想见你的家人吗，怎么突然想走？” “云修自己在家。” 原来是这个原因，看来千凝这两天看清儿看的多了，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需要照顾，尽管云修现在已经长大，可是千凝却总放心不下。 “那再等一阵，等我将这里的官员都打发掉，咱们就回金陵。” 对于千凝的想法，穆成翊一向赞同，况且现在要回家，这意味着千凝已经不排斥那个是非之地，或许她已经想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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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凝确实已经想通了，之前程大爷程大娘说的那一番话就让千凝想了好久。现在又来到玉常，看到自己的家人，他们不都是为了皇上，为了整个燕国而离开金陵，他们没有丝毫怨言。 柳千行空有一身武艺，却没用武之地，想当年他练武也不是为了开个武馆，一个男子的志向就这样被现实击垮。可千行没有怨天尤人，现在忙忙碌碌的倒像是乐在其中。 穆成翊身上大小伤疤都是为燕国而战，他没有丝毫怨言。自己当时独守空房，自己也没有怨言。可是为什么偏偏云容为燕国联姻，自己就怨言颇重。 皇上已经给了瑾王府太多优待，在穆成翊出征的时候，对自己，还有云容云修又颇为照拂，身在皇家本就舍不由己，自由都不属于他们，只是自己想的太好罢了。还有即使自己不想承认，可那也是云容亲自做的决定，旁人没有干涉。自己如此任性，让穆成翊徘徊在自己和兄长面前两难，想到这里千凝也是有些心疼的。 千凝仿佛下定了决心，“等咱们回金陵后去我去找二哥请罪。” 对于千凝的这个决定，穆成翊很是意外，不知道她是如何想通的，只想到千凝为了自己什么都能放下感动不已，千凝有什么罪，只是爱自己的女儿而已，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轻轻地握着千凝的手，穆成翊说道，“我陪你。”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给了千凝莫大的鼓励，知道她不是一个人，无论前方还要面临什么，还有最爱的人陪着自己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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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穆成翊做东的宴席在第二天上午就开始了，大家都来的很早，在穆成翊的要求下，大家都是空手赴宴，有那么两个人想带点礼物，还是被穆成翊退了回去。他的理由很简单，自己还要回金陵，路途遥远，带着东西不方便。 他们来的早是早，可是宴席却不能提前开始，大家只能坐在这里聊天，可是穆成翊看着外面，偶尔会接两句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听大家在说，显然没有做东的样子，亏了柳源挑起了话头，刘敏也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才没有出现令大家尴尬的情况。 穆成翊的眼睛一直望着外面，好像在等着谁。已经到正午了，可是穆成翊却没有丝毫要开席的样子，刘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敢询问，只能继续等下去。不知又等多长时间，徐真便悄悄来到穆成翊身边点了点头，示意人已经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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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翊起身走到院中，身后还跟了众多大人，他们不知道来的是谁，能让王爷如此重视。 可是当他们从主厅出来后，看到的是一名身着华丽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他们这么多人亲自迎接的人。陪着女子前来的婢女看见这么多官员都盈盈下拜，可是那女子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即使猜到这是穆成翊亲自等的人，但刘敏还是在在心中说道，“这女子好没规矩”。 就在刘敏发出就要发出轻视的目光前，穆成翊上前将女子扶了过来。 “这是我夫人。”简简单单的介绍，打断了刘敏的胡乱猜测。 “失敬失敬，原来是王妃。” 虽然大家嘴上都这样说着，可是让一个女人来参加官员的宴席好像不合规矩，大家冲着穆成翊的面子没有开口。 穆成翊好像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好心的又说了一句，“千凝是皇兄亲封的一品王妃。” 听到这里，大家连忙下拜，虽然眼前之人是女子，可是品级却比自己高了很多，没有不拜的道理。 千凝看眼前众人拜倒的样子倒是吓了一跳，要不是穆成翊的手牢牢扶着自己的腰，千凝可能会后退一大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居然是这么高贵，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拜倒在自己的面前，千凝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自觉的看了穆成翊一眼，穆成翊给了她安心的眼神。 “都到齐了，咱们可以开始了。”说着，穆成翊带着千凝率先走进主厅。 不得不说穆成翊真是聪明，有千凝在，很多话题都是不能说的，官场之事当着女人的面前是不能说的，即使眼前之人是一品王妃，也不能参与朝政，规矩如此，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寻花问柳之事更是不可能了，哪有当着别人正妻的面谈论这等事情，更何况穆成翊对千凝的爱意整个燕国都是清楚的，他们自然不会触那个霉头。 既然到了玉常，他们倒是可以谈谈关于粮商的事情，无外乎都是些夸赞之词，无外乎之玉常对燕国的贡献，甚至是粮商们对燕国对君主的忠心。 既然踏进了官场，那么他们就都明白，他们所在的位子看似风光，可是也很危险，可是他们偏偏都为了那一丝贪欲，愈陷愈深。 穆成翊很少带千凝赴宴，除了皇宫中的家宴，再只去过怡王府。去穆成泺那里是为了自己不在的时候，这个弟弟可以照顾一下。千凝心思活络，既然不是给自己介绍的，那就是要自己帮忙打发。千凝想明白之后看了一眼穆成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后，便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玉常是江南的门户，我第一次来玉常，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山水值得一去。” 千凝好不容易开口，大家自然想要讨好，“玉常东面的薄岭值得一去。” 刘敏看千凝兴致十足的样子连忙补充道，“薄岭山势平缓，而且是观赏日出的好地方。观赏日出后可以转到北峰上，向北望去可以看到北面沃野千里的土地，向南望去可以看到水墨江南的风景。” 千凝听到这里不由的望向了穆成翊，穆成翊没有作声，柔情的看着千凝。 刘敏又补充道，“许多文人墨客也先后登上薄岭，在上面题字。”刘敏边说边观察着千凝的表情。 “江南可真是个好地方，很多文士都出自江南。”千凝并没有接着薄岭的话往下说，而是又将话题引向了别处，“著名的诗人宋祁，号称燕国第一才子的钟路，还有之前在金陵一幅画作卖出天价的叶泠。” 刘敏看千凝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人士感兴趣，也只能附和着，他们哪里懂得这些，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渐渐的，他们所聊的话题就不仅仅是盐城，而是整个江南，包括如画风景，文人雅士，民间习俗。 到了最后，千凝也没有表示自己要不要去薄岭，还是刘敏主动询问，要不要派人保护，陪千凝登一次薄岭。这回千凝不说话了，穆成翊开口，以“前两天不小心将脚踝扭伤，现在行动还不方便，等养好之后再做打算”为理由打发了他们。 宴席终于结束，对于千凝来说，她只是聊了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对于穆成翊来说他省了很多麻烦，可是对于盐城的大小官员来说，就没那么轻松了，无论是巴结穆成翊还是讨好千凝，他们都没有做成，这令他们苦恼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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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自璃妃南秋进宫已有数月，每天依照规矩去长乐宫给皇后请安，也因此认识了很多妃嫔。 对于这个从异国而来的妃子，大家有的好奇，有的不屑，更多的还有讨好，毕竟皇上对她好感十足，现下后宫没有什么人比璃妃风头更盛。 不管心中作何感想，表面上还是要和和气气，南秋在楚国皇宫长大，从小便见识了后宫的人情冷暖，本以为等自己嫁人了便不会再见到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可谁知自己竟是从一个皇宫嫁到另一个皇宫，以前自己只是看着别人过着争风吃醋的生活，现在身临其境不知道自己能保持初心到什么时候。 楚国国度开放，他们不限制女子骑马学武，南秋在来燕国之前和云容一样也是洒脱之人，也喜欢骑马舞剑。可是，自从住进这个大的牢笼之后，她必须放弃自己这些喜好，做到端庄大方，虽然不至于是默默无闻，但相对未出嫁之前已是收敛许多。 南秋生性豪爽自然喜爱结交朋友，到了燕国也是一样，刚到皇宫中时她没有朋友，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直到被正式封了妃，随着皇上留宿的日子越来越多，她的院子才有人来拜访，鲜有真心祝福的，多数都是前来奉成的，不过有一人倒是意外，从来人的言谈举止能看出她是秀外慧中之人。 这种洁身自好的人来说应该最得皇上注目，可是她却偏偏只是得了一个嫔位，而且据南秋所知，她还有个儿子，是皇上宠爱的二皇子云谦。 云谦的母亲岚嫔名唤清浔，虽然她的这种性子在后宫不易立足，可是她却能安安稳稳地生活着，可能是母凭子贵，云谦出色懂事或许有一定原因，可是南秋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暗中护佑，能在皇宫中护佑妃嫔的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经过几天的接触，南秋确实很喜欢与清浔聊天，她能感受到自己想家的心态，知道怎样安慰自己，更是鼓励自己要对生活充满希望，渐渐的南秋也就没有那么孤独了，走出封闭自己的院子，想要去御花园走上一走，有时还会去清浔的清岚宫坐上一坐。 清浔比南秋大上不少，可是却平易近人，南秋与她在相处时很是自在，也就产生了想要亲近的念头。清岚宫少有人来，可现在南秋却成了清岚宫的常客。 云谦快要开衙立府了，以后自己的母亲独自一人在宫中也是有些牵挂，可是自己母亲性子恬淡，再加上父皇很少来清岚宫，所以旁人都不会正眼看母亲，这令云谦十分担忧，现在有人主动来与母亲说话，倒是解决了云谦的一桩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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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穆成泺主持的为云谦改建府邸的任务在云谦二十岁前就能完成，也可以说，这个府邸是皇上送给云谦二十岁生辰的礼物。对于府内的修缮，云谦只是简单的看过一次，他不在乎自己住的怎么样，现在他更多的要在乎自己以后的道路要怎么走。 穆成泺此时正指挥着佣人将装点府邸的摆件放好，云谦是没有这些东西的，这其中有怡王府送的，有瑾王府送的，有他的太子哥哥送的，还有其他皇亲送的，不过多数都是皇上送的，穆成越在这方面对待云谦还从未吝啬过。 只不过再大方也不能破坏规矩，云谦建府最多能封个郡王，这些名贵的宝贝还是不能给的太多，所以对于从小生活在皇宫中的云谦来说，这王府的摆设还是有些简陋。 穆成泺自然不能亏了自己的侄儿，他可以从别处下手，就像现在他就在花园中摆弄着前不久刚从别处移过来的山茶花，现在正是山茶花开花的季节，淡红色的花朵极为常见，可是不知道他又从哪弄来许多白色花瓣的山茶，很是精致。 除了山茶，这园中还有其他的花朵，会在不同的时节开花，这一年四季府中的花都不会断。 园中之前还种了许多树，垂杨，松柏，可穆成翊觉得单调又添了几棵杏树，说是到了秋天云谦看到在家树上结果子会很开心，只是不知道这小树苗要长多久才能结出果子。 有人不明白穆成泺为什么会对这种事情如此上心，堂堂王爷做这些难道不折面子吗，可他偏偏不这么想，反而乐在其中，有时候还将云修叫过来帮忙看看这样布置他们那个年纪的孩子会不会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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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翊的到来让不止让官员们慌了手脚，就连粮商们也都是战战兢兢。官商勾结历来都不少见，更何况是生意做的这么大的玉常。 商人们唯利是图，有时候甚至为了蝇头小利而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这些粮商们表面上虽然和和气气，可是暗地里却挣个你死我活。但是最近，粮商们的走动频繁，看样子是有什么大事需要商议，就近来发生的事情，这件大事肯定与穆成翊有关。 他们不知道穆成翊只是单纯的出来散心，并不是按着他们的猜测，奉皇上的旨意来调查什么事情。他们的亏心事做的多了，自然害怕露出什么把柄。 千凝的脚只是扭伤，修养个几天也就可以出去了。穆成翊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前呼后拥。所以，穆成翊带着千凝和徐真悄悄地从偏门溜走了。 那天千凝玩的匆忙，还带着清儿，自然是都依着清儿，现在就他们二人，一切自然以千凝为主。 其实千凝在金陵什么没见过，玉常再繁华能繁华的过金陵？不同的是，走在金陵的街上，达官显贵的人不少，总会有人认出自己，遇到好友还可以谈天说地，要是遇到趋炎附势、巴结讨好的人，这可让千凝作呕。哪里有机会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更何况身边还有自己最心爱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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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一个城池的情怀更多的是要穿小巷、访人家、寻古迹，而不是一味的看这个城池的繁荣。 穆成翊正和千凝漫步于巷中，踏在小巷中的石阶，看着石阶的角落长着青苔，甚至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花在努力的生长着。本是温馨的时刻，可偏偏有人煞风景前来捣乱。徐真跟在他们身后忽然被手下叫去，只见他们抓了一个偷偷摸摸跟着的老妪，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不开口，只留一句话“我要见王爷”。 原来这人听说大名鼎鼎的瑾王来到玉常后就想见他诉说冤情，可是穆成翊出城守府总被前呼后拥，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正愁眉不展的时候，机会来了。 穆成翊这回没有官员跟着，于是她也大胆起来，几次想要近身都被暗中保护的人挡住，无奈之下只好缓缓地跟着，跟的久了，护卫之人觉得她鬼鬼祟祟便盘问起来。 徐真的离开穆成翊察觉到了，给了他一个眼神，徐真便将那个老妪带了过来。 那老妪并没有近到穆成翊身前，而是在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她看见穆成翊和他的夫人说着什么，随后穆成翊便来到了她的面前。老妪并不像之前那样倔强，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个举动可把他们吓了一跳。穆成翊想要将人扶起，可那老妪说什么也不肯起，他们只好一站一跪的说着。 在穆成翊的询问下那老妪终于开口了，原来她夫家姓李，她被街坊邻里唤作李氏。 经过询问得知李氏的丈夫原来是司家的管家，可是却因为一场阴谋而被人害死。 司家？穆成翊对这个姓氏很熟悉，他在脑海里寻找自己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突然“司盛”这个名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穆成翊记得徐真调查过，司盛的家就在玉常，而且家中突逢变故，靠别人的帮忙他才侥幸躲过一劫。穆成翊没想到出来散个心居然能碰上这样的事情，司家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即使是冤枉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鸣冤，偏偏在自己来的时候将这陈年的案子翻出。 虽然不解可是穆成翊却没有打断老妪的话，小巷中幽静，鲜有人往，穆成翊就站在那里听着妇人的讲述着遭遇。 老妪一家承蒙司家照顾多年，自然不会忘了恩情，更何况，这里还有她丈夫的鲜血，这么看来要是不能为司家和他的丈夫洗刷冤屈，她是不是善罢甘休的。 其实司家的变故是很多老人看在眼里的，虽然都是粮商，可司家却深得民心，他们每次从百姓手中买粮食的时候都是给足了银两，偶有官府从中刁难时，司家也会从中周旋，尽最大可能维护着百姓。 可是司家倒台之后，代替司家的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小人，他总是从百姓手中赚取蝇头小利，压榨百姓们的钱粮，可是奈何他的手段太多，没有人敢跟他针锋相对。 司家本就是民心所向，这下子有了对比，司家更是成为百姓们心中的神，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 奈何司家已经成为过去了，数年间，大家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习惯被压榨，习惯着被奴役，习惯思念着司家，习惯着念着司家的好…… 瑾王到来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这让李氏重新燃起翻案的决心，为了司家，为了死去的丈夫，更是为了她的生计。她心想，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于是便出现了今天这一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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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听完司家原原本本的遭遇后，穆成翊让徐真派人将老妪送回去。 千凝看到人走了才回到穆成翊身边，“有事要忙了？” 穆成翊低头不语，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管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说大不大，可说小却也不小，一个粮商背后必然会牵扯出很多官员，他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刚刚即使听完了老妪所述，他也没有明确表示要重查这个案子。 “没能让你玩得尽兴。”穆成翊有些抱歉，本来是打算带千凝出来散心的。 “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还玩得尽兴。”千凝轻松说道，“你的事情重要，她直接找你肯定有什么大事，你能为她做主吗。” “你希望我为她做主吗？”穆成翊看着千凝灵动的眼神询问道。 千凝没有回答，她知道她会在一定程度左右穆成翊的想法，所以这些大事她向来都不参与，但是千凝知道穆成翊是心动的，他最见不得这种事情。 穆成翊倒是想插手，可是他想得却是很多，这件事情牵扯甚广，能做到什么程度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万一真查出什么是要将玉常的官场连根拔起还是为了皇兄的大局视若无睹。连根拔起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只会打草惊蛇，可要是视若无睹这也违背了自己为人的原则。 穆成翊不相信数年前司家的变故没有得到他的父皇一丝怀疑，可是父皇却默许了这件事情的发生，而且并没有派人来详细调查此事，这说明玉常的官场不简单，用“牵一发而动全身”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回到家中，穆成翊先与秦天讲了事情的经过，顺便请教，这事他到底该不该管，秦天稍微思考了一下便给出了一个回答，“不违本心”。 秦天也看出穆成翊太想管这件事，可是顾虑的东西太多，管与不管各有利弊，只是看他怎么选择。 其实秦天说的“不违本心”有两种含义，一是不违本心匡扶正义，二是不违本心顺应皇意，以皇兄为重本就是穆成翊的早已养成的习惯。在秦天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时，他选择了自己最能接受的一个。 能为百姓做主本就是穆成翊的心愿，要是能顺便将玉常的官场和商场整顿一番，也能了了皇兄的一桩心事，当然穆成翊也想明白了，要是此番动作没什么收获，这后果他一人承担。 既然想明白了，就要开始行动。穆成翊手中并无什么线索，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梁家，正是梁崇将司家置于死地，从此坐上了玉常第一粮商的宝座。 梁家凭空而起，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与府尹刘敏的密切关系，想到这里穆成翊顿时心生一计，他将徐真叫到身边，暗中嘱咐他夜探梁宅。 夜幕降临，徐真一身黑衣，穿行于梁宅的上方。整个梁宅占地很大，徐真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将整个宅子逛了一遍。 宅院中有女人的欢笑声，有婴孩的啼哭声，有护卫的醉酒声，与平常的商贾宅院没什么区别。可是徐真探查的仔细，没有落下分毫，不久他便发现了问题。 梁宅的一个偏院，不像别的院子那样欢声笑语，而是寂静一片，连一丝火烛都没有，偏偏这还不是一个空院子，徐真发现，这个院子中有着大量的人在把守，他们和外面的那些护卫不同，那些护卫也就吓唬吓唬百姓，要是真杀人的话他们肯定不敢上前。但是这些人与外面的那些根本不一样，无论从站姿还是握剑的姿势都透出狠厉的样子，他们警觉性很高，时不时扫视着周围，无论是地面还是房顶，每一个角落他们都没有放过。 徐真基本可以断定，这里一定有问题，不过他现在还不了解这些人夜间交接的时间、路线和特点，他便不会贸然行事。他用了两天的时间去了解这些问题，终于在第三天人员交接的时候，趁着仅有的一盏茶的时间，徐真潜入屋中，大致查看了屋内的物品。 穆成翊将事情交给徐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只需等着好消息即可。正如穆成翊所料，三天之后，徐真便将他探查的结果带了回来。 “那间屋子里藏着大量的黄金白银，而且都是官银，看样子是新运过来的。”一个粮商家中中藏有大量的官银本就值得一查，“更让人怀疑的是，我居然在那个屋子中看到了刘敏的师爷梁新，他与梁崇似乎在交谈着什么，最后梁崇还拿出一个账簿交到梁新手中。而且直到现在，藏在梁宅的银两还没有转移。” 既然刘敏的师爷露面，那么值得怀疑的还有刘敏，除了梁宅，徐真又派人悄悄跟着梁新，派去的人亲眼看到他将账本给了刘敏，刘敏又藏到了书房的暗格中。 听了徐真的话，无论是穆成翊还是柳源都惊诧刘敏的胆大包天，穆成翊都已经身在玉常，他们还不收敛，这是嚣张到什么地步才能将堂堂的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穆成翊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梁崇、梁新，都姓梁，这两人间似乎有着联系。 “这批官银应该是朝廷的拨款，是补给粮商稳定粮价用的。秦天猜测道，末了还不忘问上一句，“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要是与官府有了联系，往小了说是粮商打点官员，官员收受贿赂。要是往大了说，这粮商定价多少是刘敏上报的，报多少是他决定的，从而因此骗得朝廷大量的拨款，如此说来那么他们现在就是在分赃。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但是穆成翊敢猜，他有权力也有魄力，不怕得罪任何人，即使得罪人也没有人能拿他怎么样，毕竟他的所作所为都能得到皇上默许。 “徐真，派人去暗中调查梁崇、梁新、刘敏以及他们的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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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翊相信从这三人开始调查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如穆成翊所料，梁崇与梁新果然有亲戚关系，虽然是兄弟，但是关系远了些。出乎意料的是，徐真并没有调查出这两人与刘敏有什么关系。按理说，这种高收益高风险的事情应该让一个放心的人来做，只是师爷的话，梁新还没这个分量。 不过，徐真倒是还查出来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个梁崇不仅与刘敏，还与一些其他的官员走的颇近，把这些和那晚探查的结果一起来看，这梁宅分明是他们勾结，销赃，洗黑钱的地点。 要是这么推算的话，玉常的官员应该都与这梁宅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可据徐真情报来看，现在能抓到的人太少，这可能与官银刚到玉常的原因有关，或许要是再等几天，等人全浮出水面，一网打尽也不是不可能。 打定了主意，穆成翊便让徐真加派人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穆成翊猜的没错，这银子每人都有份，无论官职大小，只是官职越小，得到通知的时间越晚，分得的钱越少。除了官员家的账簿，这个梁宅也有账簿，只是被藏得十分隐秘，徐真也是花了好些功夫才将藏账簿具体的地点确定下来。 与此同时，穆成翊早就传书给皇上，询问皇上的意见，他表明这次有足够的证据能给予他们沉重打击，甚至是一网打尽。穆成越也是思索了良久，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打没把握的仗，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也不会冒险，再加上自己对玉常一直以来都是头痛不已，现在有人代为肃清他倒是乐的高兴。 穆成越太想解决玉常的问题，以至于听到这个消息只考虑它的利，从而忽略了它的弊。他本想回信，刚要下笔又停了下来，吩咐一旁的李默将玉玺准备好，自己则是拿出一个折子，斟酌好久才落笔，检查了一遍之后，才让李默用了印，随后又写了一封信，让派人快马加鞭的将它们送到穆成翊手中。 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可折子上端端正正写着两个字“上谕”，看来穆成越也下定了决心，一个普通的回信足以，可他却选择大张旗鼓的站在穆成翊的身后，做他坚实的后盾，不得不说，穆成越对这个弟弟的宠爱简直到无以复加。 除了上谕之外，穆成越还给他准备了几位大臣。御史台直接听命于皇上，按理说他们只要坐在金陵，审问监察从全国各地送来的犯人即可，可现在皇上却亲自点人，让他们往玉常走一趟，并让他们到玉常后听命于穆成翊。皇上亲自吩咐的事情，这帮大臣们自然是不敢耽搁，收拾行囊第二天就出发了，生怕耽误了皇上的事情。 上谕四天后到达穆成翊的手中，穆成翊跪接。 穆成翊拿到上谕之后第一件事情就让徐真收网，这趟出门他们带的人不多，为此，穆成翊还特意跑了一趟守护玉常及及其周边的长济军，亮明自己的身份后，请他们随自己前去抓人。 长济军将军叶荣听后连忙点兵随穆成翊前往玉常。穆成翊离开的悄无声息，可回来的时候确是大张旗鼓，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走进了玉常。虽是带着长济军进入了玉常，可是穆成翊却没有用他们动手，而是让他们将玉常的各个府衙围了起来，至于抓人，当然是穆成翊的人亲自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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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穆成翊将一干人等抓到之后马上打入大牢，并将让他们分开，让他们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串供。 除了人要关，账簿也要收，玉常大小官员数十人，再加上梁宅，光是账簿就有数十本。 穆成翊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请了三个账房先生来审查账簿，可是他将这些官员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人坏事做得久了，怎么会让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在账簿上查出问题呢。他们三人查了一天也只查出两处可以忽视的错误。 徐真急的直冒汗，穆成翊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么大的阵仗，要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丢脸都是次要的，肯定会有人弹劾自己，说不定还会连累皇兄。 正当他们愁眉不展的时候，门外来了一批人，自称是皇上派来的，穆成翊出去一看，自己全都认识，都是御史台的大臣，他们拿出皇上的谕令，表明自己的来意之后，双方稍寒暄了一下便进入正题。 御史台的大臣都正直的很，最厌恶枉法之徒，他们或许感觉到玉常事情急迫从而特意分成了两拨，一拨是体力较好的，日夜兼程来到这里，另外一拨最晚两天之后也会到了。 不愧是御史台的大臣，账簿刚翻了几页便发现有问题，他们一处一处记录，一个人检查完之后另一个人还会再复查一遍以免有所遗漏。 看到事情进展的顺利了一些，穆成翊这才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柳宅门外也来了一个妇人，这人柳源不认识，可是千凝认识，这人正是那日对穆成翊诉说冤情的李氏。 李氏将她这些年偷偷搜集到的刘敏杀害百姓的证据拿了出来，悉数交给了千凝，给刘敏的倒台再加上一道砝码。 这边正收集证据，可刘敏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为何会无缘无故被抓了进来，一天下来除了送饭的时候来个人，其他时间连人影都见不到，更别提想要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变故出现的就是这么快，没有给人一丝反应，刘敏转念一想是不是事情败露了，可是自己之前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批自己见都没见过而且武功高强的人。 这些人他当然没见过，都是穆成翊的人，而且出自广宁军，经过战场历练的人都不会手软，战场上不是敌死就是我亡，他们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习惯成自然，他们也将这里当成了战场，穆成翊往哪儿指挥他们就往哪上。 此刻他们的任务就是看住这些人，不要让他们串供，同时还要看住他们不要自杀。 穆成翊以雷霆手段将玉常官员全部收监，粮商们惶惶不可终日。等第二批御史台大臣赶来之后，粮商们便被一个一个叫来问话。问话的结果无外乎都是些表忠心的话，而且他们咬定自己没有做过丝毫对燕国不利的事情。 对于他们说的话穆成翊自然是不信的，还没等他们焚毁账本穆成翊就派人将他们控制住了，粮商不能多抓，要不然会引起百姓恐慌，所以穆成翊只是抓了以梁崇为首的几个大粮商，至于那些小粮商也就混了过去。 这几天御史台的大臣们可是忙坏了，查完官府的账还要查粮商的账，查完帐还要整理证据，可是他们却没有抱怨过一句。 穆成翊心想，要是燕国所有官员都能像他们一样，燕国才能真的日益强大。 大粮商们被抓，粮场自然由官府接管，但是在皇上派人来之前，还是由穆成翊代管。 对于这种场面，穆成翊自然高兴。玉常发展这么多年，粮食依旧是粮商们在收，朝廷一点也插不上手，现在由于穆成翊的果决，朝廷的一只手已经插到玉常中，粮商们不可能完全被朝廷取代，既然不能被取代，只能掌控。一个巴掌一个甜枣这些事情，久居官场的人都玩的很顺。 穆成翊他们几人用了数天时间将人证物证全部整理好，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开始正式审案。 审案的差事穆成翊不熟，可御史台的大臣们都是行家里手，知道哪些该松哪些该紧。 从官职较小的开始，告诉他们现在所有证据已经齐全，招不招供都无所谓，但是如果他们要是能指证别人，还有立功赎罪的机会。 本来他们的罪名就不严重，要是可以因此立功说不定皇恩浩荡能免除了几项罪名。在他们联合鼓动下，不少人都愿意站在穆成翊一方，列举出好多他们不知道的交易。 穆成翊拿着证供嘴角微微翘起，暗道“还算聪明”。 其中当然也有抵死不认罪的人，刘敏就是其中之一。 御史台想尽办法也没能让他们招供。这时候目光都集中在穆成翊的身上，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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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翊也有他的手段，军营里最不缺硬骨头的人，他能降服那么多铁血将士，让其终生追随，更能从战俘口中获取情报，自然有他的手腕。 穆成翊看了看时间，晚膳的时间到了。穆成翊一挥手，便有人将准备好的饭菜拿了上来，众人正要吃的时候，穆成翊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犯人，“给他也来一份。” “王爷真是宅心仁厚，对待如此劣徒还不忘施以恩德。” 穆成翊笑笑，“总不能饿着他们，又不缺这一点粮食。” 晚膳用完了，接下来该审案了，大家都注视着穆成翊，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让下面那些人说话，可是穆成翊却大手一挥，“今天不审了，回去好好休息。” “王爷，时辰还尚早……” 穆成翊揉了揉脑袋，不管众人的目光起身离开，“审了一天，脑袋都不够用了。” 留下的大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王爷的脑子里卖的什么药。徐真得到示意，将犯人带了下去。这王爷和犯人都走了，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他们纷纷对视了一眼也都起身离开。 距离刘敏被抓已经好几天了，消息早就传到了金陵。一本本上奏的折子就摆在穆成越的面前，他已经不想再看了，这么多的折子无外乎两种意思，一是恭喜皇上，玉常的事情终于有人出面解决；二是弹劾穆成翊，说他此举虽是好意，可扰乱玉常官场，大量官员的被抓导致玉常秩序乱成一团。 穆成越气的将折子摔在桌子上，“扰乱官场，我看那些人才是扰乱官场的罪魁祸首。” 李默将弄乱的奏折整理好，宽慰着自家主子，“皇上消消气，消消气，不要气坏了身子。” “你说朕能不生气吗，你看看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皇上知道王爷的好，可是别人不知道啊，皇上不必和那些人计较。” 听了李默的话，穆成越的怒火渐渐消失。要说还是李默懂得皇上的心思，提到穆成翊，自家主子的心情自然会好转。 虽然知道玉常出事了，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就连穆成越也不知道现在玉常的情形如何，虽然穆成翊说有把握将他们全部肃清，可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现在还是在提心吊胆，不容马虎的时期。 为了保证穆成翊能在玉常顺利查案，穆成越也是力排众议，无论大臣们怎么进言，他一律不回应，而且迅速将早已拟定好的填补空缺的名单拿了出来。 有些老臣很会揣测圣意，猜测出穆成越在暗中给及支持，要不然那么多空位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想出合适的人填补。既然揣测出皇上的意思，他们即使再有话说也都默不作声。 可是偏偏有些自以为是的人依旧进言，穆成越也没客气，一条“顶撞天子，干预圣意”的罪名压下，他们全部回家反省。 此举虽然不妥，可确实是快速有效的办法，省的他们在朝堂上蛊惑人心。 渐渐的，朝堂上的声音越来越少，没有人敢违逆皇上办事，可有些人的不满也就由此产生。 在穆成越看来，除了一下子造成大量官职的空缺之外，并没有什么值得参穆成翊的地方，而自己在他们不满的地方也做了弥补，他已经将适合的人派去了玉常，到玉常之后马上就可以上任。而且将粮商取缔不正是朝庭一直以来想要完成的事情，穆成越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此事有意见。 穆成越这边将事情以雷霆手段镇压，可有人却大发雷霆，不但将手中的杯子摔碎还忍不住破口大骂，发泄了之后便又坐回凳子上，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不知如何是好，玉常那些人保是保不住了，而且那块肥缺也派了穆成越的人，虽然刘敏与他官位差了好多，可毕竟与他有关系，也不知道刘敏手中有没有没有销毁的证据，要是牵连到他那他要怎样自保。 一想到自己一夜之间变得岌岌可危，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最后还是老周的一席话安慰了他。 “刘敏没有与您直接接触过，他孝敬您的东西也是隔着好多人送了上来，即使他手上有什么证据那也和您没有直接的关系，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听老周这么一说，他的心可算安定了下来，“你说的对，说的对。” “刘敏这个不省心的，让他们老实点，老实点……老周你再去给江南传信，让那些还有小动作的人都以玉常为戒，告诉他们要是真出了事我一个都不救。” 老周点点头应下了，虽然做坏事的都是有勇气的人，可要是真出了事还是会害怕的。 想了半天，老周还是做出了评价，“皇上这次的手段有些过于强硬，不是他以往的行事作风。” “关系到他的弟弟，他能不着急？”那人反问道。 在老周看来，这不仅是关系到他弟弟的问题，更多的是关系到穆成越自己，皇位坐的久了自然听多了顺耳的话，平时出现一个两个敢于谏言的人穆成越会听的同时也许还要夸赞一下那人的勇气，可是现在出现这么多直谏之人，说白了就是逆着他、干预圣意的人，颇有威胁之意，他自然不会高兴，他要是不高兴自然不会让别人好过。 当然，这些话老周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而那人想的是，不知道穆成翊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江南回到金陵，这样他才能将心安稳的放在肚子里。 |
楼主今天特别特别想吃锅包肉，可是找不到在哪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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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穆成翊再次提审刘敏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前一天穆成翊没有动刑，话也不多，还给了他一顿饭吃，这让刘敏感觉穆成翊不是狠厉之人，或许一直喊冤或者说点不重要的可以糊弄过去。 “冤枉啊……王爷……” “闭嘴”，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打断，打断之人正是穆成翊。 他的这个举动大家都有些看不明白，哪有让犯人闭嘴的，不管说些什么总比一个字不说要好得多，说不定顺着他说的还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不过既然是穆成翊开口，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好坐在座位上看着穆成翊到底有什么办法。 刘敏被这冷冰冰的声音吓得不敢说话，穆成翊面容严肃，不怒自威。穆成翊还真没生气，眼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拿着本书在公堂上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公堂上鸦雀无声，过了一会儿穆成翊才开口，可是他的目光依旧没离开手中的那本书，“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不想听，你要是能说些我想听的随时都可以说。” 穆成翊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就好像刚刚那“闭嘴”两字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我……” 刘敏刚开口，又被厉声打断，“想好了再说。” 不只犯罪的刘敏，就连在座位上坐着的陪审的官员听着穆成翊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心里也是有些胆怯的，这可能就是常年身在军营所散发出的威严。 这回刘敏跪着不说话了。地面很粗糙，跪的久了膝盖有些疼痛，刚想换个姿势，身后突然传来凌厉的风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板子便招呼在他身后，他也不由得趴在了地上，身体刚贴到地面又被人从后面拽起跪在地上。 穆成翊这回终于将目光从书上离开，“这可不是逼供，只是教教你规矩而已，莫不是当官当久了连这些基本的规矩都不会了。” 广宁军的士兵罚跪的时候可是要求纹丝不动，刘敏不是穆成翊手下的士兵，自然做不到穆成翊的要求，可是他却不能辩驳，这跪也有跪得规矩，跪着时随意晃动确实不和规矩，只是旁人对于这个规矩没有这么计较罢了。 只一板子就让刘敏冷汗直流，虽然可以忍着身后在叫嚣，膝盖也能忍着疼痛，可身体晃动有时是自己控制不了的，这就导致他每隔一会儿就要挨上一板子，最后他的身体都在战栗。 刘敏想了半天，盘算了一下别人都会说些什么，又猜测自己有哪些翻不了的罪名在他们手上握着，盘算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先招些简单的吧。 “王爷……” “等会儿。” 刘敏的话第三次被打断，此时的他都快哭了出来，他这次是真想说些什么，怎么不让说呢。 刘敏急切的目光注视着穆成翊，只见穆成翊大手一挥，“用午膳。” 陪审的人躬身建议，“让他说完吧，都在这儿等一上午了。” “既然他想说也不差这一会儿。”穆成翊挥手叫人将午膳拿了上来，临了还指了指刘敏，“给他一份。”随后又对刘敏说，“我给了你吃的，等会是不是应该多说一些。” 刘敏看周围人都享用着午膳，没有人看着他，悄悄的挪了挪膝盖，这一挪如针扎般尖锐的疼痛传进了大脑，疼得他差点没将手中的碗扔出去。 穆成翊看他的样子，大发善心的说，“坐着吧。” 这坐着不是坐在地上，而是跪坐，刘敏跪坐在小腿上，一手拿着碗，一手轻轻揉着膝盖。 正专心的揉着，穆成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怎么不吃？” 刘敏实话实说，“下官吃不下去。” 早上刚吃完饭就被带到公堂上跪着，什么也没做怎么会饿，再说膝盖和身后的疼痛怎么有吃饭的心情。 “你知道在军营中，对待这种浪费粮食的战俘该怎么处罚吗？”此时的穆成翊将刘敏当成了罪无可恕的战俘，自然不会手软。 浪费粮食还有处罚？不止刘敏，就连旁边的人都注视着穆成翊，在座的谁没浪费过粮食，要是真处罚的话在座的一个也跑不了。 徐真得到穆成翊的暗示，继续说道，“很简单，你要是不主动吃的话，我们帮着你吃也可以。” 所谓帮着他吃，其实就是将食物灌下去。 徐真这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要是有任何不满情绪表现出来，那他们就要帮着把刚才吃进去的吐出来。 至于怎么吐出来，当然是打的吐出来。意思是，既然不想吃就不要吃了。 刘敏拿着碗，一口一口吃了下去，他可不想让人灌着吃啊。 穆成翊看着刘敏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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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刘敏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能交待的都交代了一番，穆成翊知道金陵肯定有人给他撑腰，可无论自己怎么问他一口咬定“没有”，穆成翊也知道他是不能说，亦或是不敢说。 从这几天的审问来看，穆成翊似乎感觉到了金陵的那人官职似乎不小，手段也许狠厉，要不然刘敏到这个份上不可能什么都不说。不过从刘敏的只言片语中，穆成翊好像知道了金陵那人好像与江南好些官员都有联系，但是具体都有谁刘敏就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自己推断的是真是假，可是穆成翊却装在了心里，决定回金陵后将此事调查清楚，皇兄的江山不可以有如此胆大妄为、威胁朝政的人出现。 玉常事情虽然解决了，虽然没问出位于金陵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可牵连出的其他地方官员可不少，穆成翊一人不知如何处置，只好上奏给皇上玉常这边的进展。 穆成越拿着奏折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让穆成翊只处理玉常一事，其他人先不要管，他自会决定。 随后几天，被皇上从四面八方召到玉常上任的人陆续赶来。令穆成翊没想到的是，接替刘敏的正是沈继。 沈继虽然是新任知府，可事先没有打招呼，府衙现在被御史台和穆成翊霸占着，他这个正主却进不去，穆成翊将他暂时安排在柳宅中。 这两天穆成翊忙着办案，柳源为了避嫌没有参与分毫。千凝在家中与母亲说着话，家常话无外乎与家人有关，说到家人自然少不了云容。之前在柳源的暗示下谁也不想说云容的事，别人不说，千凝也不提，每天忙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心情不好憋在心里是要憋出毛病的，柳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最后还是她忍不住了，想要知道千凝到底是怎么想的，与皇上置气，最后倒霉的难道还不是她自己。 两人坐在廊上，看着院子里柳阳辰陪清儿玩闹的身影。 想了半天，柳夫人终于开口，“云修也不小了吧。” “是啊，快二十岁了呢。” “阳辰二十二岁，比云修大两岁多呢，现在在武馆也不错，虽然简单，但是安稳。” 柳阳辰是柳家长子长孙，人又勤奋好学，提到他柳夫人总是眉开眼笑的。千凝不知道母亲想要说什么，只好听着没有接话。 果然过了一会儿，“云修现在也学着做事了吧。” “是啊，在学着呢，我们出来的时候让他学着打理王府的事情。” “你们出来久了，他恐怕要想你想的紧了。” 想到云修千凝眼中满是思念，“是啊，前两天还收到一封他的信，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那什么时候回去？” “等王爷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直接回金陵，不在江南逗留了。” 这是千凝之前与穆成翊商量好的结果，那时除了这个千凝还决定要向皇兄请罪。 夫人想了又想，终于将话题引了上来，“听说你离开金陵是为了送云容？” “没错，我将云容送到了燕楚交界处。” 柳夫人拉住千凝的手安慰着，“你也别难过，楚燕关系还不错，云容在那里也会过的很好，更何况她嫁的是还是一个得宠的皇子。” “我没有难过，只是有些舍不得。”千凝之前对穆成翊的质问都只是借口，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云容离家太远，从将云容送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这两个月她真的想明白了，云容的身份虽然尊贵，可是不止是她还有很多人都身不由己，就像自己眼前的父母，哥哥，夫君，云修，还有怡王爷，太子，他们都有说不出的苦衷。 对于云容这个外孙女，夫人没见过面，对于她的了解都源于书信，云容的此举正能让人看清她的本质，“云容是个好孩子，深明大义，懂得王爷的心思和燕国的难处。” 说实话，夫人的性子和千凝不同，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当年老皇上收兵权，将千凝许配给穆成翊，让柳家离开金陵在江南立足，这哪一件是柳夫人愿意的，可是皇命不可违。举家南迁，把十几岁的女儿独自扔在金陵，夫人也是不舍，可为了柳氏一族的性命，他们走的决然。 “我为她骄傲，她没有辱没她父亲的名字。” 千凝明白，自己不能守着云容过一辈子，她与穆成翊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而穆成翊还要将他的一生奉献给他的皇兄、他所守护的燕国，她的性子使得久了，是时候站在穆成翊的身边为他考虑一下。 穆成翊为了云容到皇宫找穆成越求情的事情千凝也是知道的，那时候她在家中生气，皇上又不肯收回成命，穆成翊夹在中间受了多少委屈多少埋怨，他不曾说过，都埋在心底，现在想想千凝还是心疼的。云容嫁都嫁出去了，现在她也应该释怀了。 “能想通就好，云容都已经嫁出去了，现在重要就是云修了，不过你要做好准备，将来云修一定会到军队历练的，到时候你可不要舍不得。” “云修一直以来就想要上战场，要向他父亲证明他自己，我当然支持他。” 听到千凝这么说，夫人也算是放心了，她没赌气说出不让云修去战场的话，说明她真的想明白了，儿子都可以放手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女儿当然也可以。 母女二人谈了好久，金陵没有什么能倾诉的好友，千凝将心里话一直憋在心里，现在有母亲听着，又有人劝导，本来就想的差不多了，这回更是明白了不少。 千凝坐在门口等着穆成翊，已经很晚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柳源看着女儿“盼君归”的样子也不忍打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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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穆成翊回来了，不但他回来了，还带回了一马车的卷宗，徐真带人在旁护卫，看样子这东西重要的很。 这卷宗当然重要，他们整理好要呈给皇上看的卷宗，封条已经上好，徐真派人日夜盯着，生怕有不知死活的人来捣乱。 千凝盯着那一马车的东西问道，“结束了？” “结束了，马上就可以回金陵。”穆成翊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想在江南玩的话也可以。” 千凝摇了摇头，“回家吧，好久没和二哥说过话了呢，再说那日也与你说好了。” 那日千凝说要向皇上请罪，今日她又加上一句，还要与二哥说话，穆成翊听明白了，看来芥蒂似乎没有了。 第二日，沈继与穆成翊一起来到府衙办理交接的事宜，交接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说多是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必须全部告知，说少是因为有很多事情要重新开始，不必遵循以前的规则，毕竟刘敏将玉常弄的乌烟瘴气，是时候重新开始了。 穆成翊又在玉常停留了几日，这两天来玉常任职的官员都陆续到了。这些人都是皇兄信任的人，穆成翊将他们请到柳宅中，与之前宴请刘敏他们不同，这次他们谈天说地了好久，他自己也算是做个桥梁，连接一下众人的关系，毕竟将来还要在一起共事。 穆成翊临行之前，新到任的玉常官员都来相送，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还有一个老妪满脸感激的望着穆成翊的队伍。 柳夫人拉着千凝说了好久的话，这么些年才见了一面自然是不舍，不舍又有什么办法，该走的还是要走。 话别后，千凝与穆成翊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玉常，千凝掀开车帘看着母亲泪流满面忍不住的挥手，穆成翊只是拉着她的手给她勇气。 除了他俩之外，还有一起办案的御史台的大臣们，他们一道回金陵，穆成翊专门给他们雇了好一点的马车，以免路上颠簸。 在他们的远处还有一个囚车，里面囚的自然是刘敏，刘敏怎么说也算重要的朝廷命官，按照律令，应该将其带回由刑部和皇上做最后的判决，于是穆成翊便压着他一起上路。 除了刘敏之外，其他官员该处决的处决，该流放的流放，该抄家的抄家，刘敏自知死罪难逃，不知道多活几天对他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刘敏发现，除了逼供的时候，穆成翊还算温和之人，他有时会与他的手下们聊聊天，会关心关心他们的家人，他们跟穆成翊久了也不怕他，有时候也会跟他开开玩笑，穆成翊也只是笑笑从不生气。 除了关心自己的手下，穆成翊时不时与御史台的那些老大臣们聊聊天，还为了他们将赶路的进程放慢，就为了他们能有一个舒适的环境。 穆成翊很少与官员结交，在大多数官员眼中，穆成翊是个不好接触，性格孤僻，只会打仗的武将，可是通过这次办案，他们发现之前的那些看法都是错误的，从他办案时的条理、手段便能看出他能谋善断。之后看见他能周旋于官员之中游刃有余，现在还能与手下谈天说地，从而能发现他并不孤僻。 令这些这些老大臣们惊讶的是，他们聊天的时候自然会聊到经史典籍，可无论说什么穆成翊都能接上两句，他们这才知道穆成翊不只会领兵打仗，还学识渊博。 原来穆成翊一直隐藏自己的能力，用谦谦君子来形容他毫不夸张，这令那些老臣们赞不绝口。 穆成翊偶尔也会来到囚车前询问刘敏有没有生病，同时也不容许手下折辱他半分。 有时候，千凝坐马车坐的腻了，穆成翊还会带着千凝纵马疾驰，全然不顾跟不上他们的手下，当他们慢慢悠悠赶上的时候，千凝也许正躺在穆成翊的怀中休息，也许正与穆成翊嬉笑打闹。 这样的穆成翊与刘敏在玉常看到的简直派若两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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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就这样，他们不记得走了几天，终于看见金陵的城门了。早就知道城门口会有刑部的人来提走刘敏，穆成翊和千凝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恢复了那个别人眼中稳重成熟、不苟言笑的王爷和谨严持躬的王妃。 穆成翊看着眼前景物倒退，直到停下，终于到金陵了。 将刘敏交到刑部手中之后，穆成翊又和与他同路的大臣们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那些大臣们就没这么清闲了，他们还要与刑部办理交接手续，还要将带回来的卷宗入库，整理完之后还要呈给皇上，随后还要与刑部一同讨论刘敏的罪状，最后上报皇上请求圣裁。 秦天在御史台的大臣们出现在玉常时候便很少露面，毕竟他没有官职，在众多大臣之中也插不上话，穆成翊又天天忙着和他们打交道，秦天也乐得清闲，享受着江南的乐趣，现在回到金陵不免又感慨了起来，“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在江南买个院子，那里的风光比这里好多了。” 穆成翊打趣道，“先生还乐不思蜀了？” “什么叫乐不思蜀，我本来就不是金陵之人，是为了你才留在金陵的。”秦天反驳道，他与穆成翊说话的时候从来不需要顾及。 穆成翊这才想到秦天的家不在金陵，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他总说自己之前云游四方，没有固定的住所。 “等以后云修能独自打理王府的时候，你再陪我去江南住上一住？” “好，一定满足先生的心愿。”穆成翊嘴上是应了，可心里却想，云修能独立打理王府还要几年的时间，这住上一住的想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回到家中，云修没在家迎他们，只有管家齐叔站在院中恭候着他们的归来，看看时辰，云修现在应该在皇宫中与太子学习，没有因为他们的归来而逃学，穆成翊欣慰的同时还有些失落。 回到家中的穆成翊换了一身衣服便要去向皇上请安，这也是规矩，不过在离开王府前，千凝匆匆的追了上来，拉着穆成翊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 穆成翊注视着千凝，握紧了她的手。 穆成越听着李默的通传后眉头渐渐皱起，穆成翊返京后马上来请安是他可以料到的，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千凝会一起前来。 说实话他对千凝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只是这种愧疚让与云瑶间的父女亲情和国家大义压在了脑后，下旨后，听到百姓对云容、对瑾王一家推崇备至的样子更让他的这份愧疚逐渐降低。 看着下首两人规矩请安的样子，穆成越倒显得十分热情。 “翊儿，听说你离开玉常为兄就一直盼着你回来，现在可算是回来了。” 拉起了自己的弟弟，穆成越又转身看向千凝，“江南的水土就是好啊，养人，看千凝的容貌愈发精致了。” 千凝微微颔首，“皇兄说笑了。” “皇兄，此次臣弟与千凝前来是有事要和您说。”穆成翊说的严肃，穆成越也收起了笑意。 看着穆成翊拉着千凝又跪在了地上，穆成越推后了一步，眯起了眼睛，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话说。 “皇兄，之前是翊儿不懂事，翊儿只顾儿女情长，却忘记了自己是穆氏的子孙，要做的是守护燕国的土地，也差点违背了要助您守护着江山的誓言，与您发脾气更是臣弟的错，请皇兄惩处。” 穆成翊的话刚说完，千凝就接了过去，“是千凝的错，千凝罔顾圣旨，险些陷王爷于不忠不孝的境地，请皇兄饶恕王爷，千凝甘愿受罚。” 穆成越看着两人坦然的跪在自己的脚下说着认错请罚的话，他们何错之有，只是这话身为皇上他不能说，违逆圣意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错。他们当时即使再不愿意，云容最后不是也送到了楚地，既然结果是自己满意的，那过程也就不重要了。 穆成越想扶他们起来，可是转念一想，他们来请罪自己一句话都不说他们肯定不会起来，是恕是罚总要给句话，可是自己怎么忍心加罚于自己一贯疼爱的弟弟身上，至于千凝，穆成翊不舍得，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会动她。 “千凝，何来罔顾圣旨一说？朕从未发现你未遵圣旨，更是从未听到过瑾王府不遵圣旨的传言。至于你说的不忠不孝，他立下的赫赫功劳都是他的忠，听从兄长的命令这是他的孝，何来不忠不孝？”说着将千凝扶起，“你说的都不存在何来责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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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越用了三个反问将问题踢了回去，千凝被驳得哑口无言，自己是站起来了，可看了看身边依旧跪着的穆成翊，千凝想要求情，可穆成越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朕还有事要和翊儿商量，先让人送你回去，或者你去看看皇后，她这两天常念叨你呢，翊儿还要和我说一下江南的事情。” 逐客令已经下了，千凝不想走也没有办法，朝廷之事她参与不得，只能离开，可是事情的起因都是自己，即使知道皇兄宠着他的弟弟，可她怎么能放心穆成翊一个人在这。 穆成翊此时抬起头对千凝说道，“你也许久没进宫了，去看看皇嫂吧。” 千凝即使再不想走也没有不走的理由，只能悬着一颗心告退。千凝离开之后，殿内就剩他们兄弟二人，李默也借着送千凝离开殿内的机会出去了，没有再回来。 “皇兄……”穆成翊的声音有点糯糯的，欲言又止，好像有些害怕。除了穆成越别人都没听过他这个样子，包括千凝。 穆成越故作威严，“这回知道错了？” “知道了。”穆成翊连连点头。 “起来吧，跪着膝盖不疼？” 起来？这就结束了？对千凝还解释了一通，对自己什么也不说？就在穆成翊迟疑的时候，穆成越身手将他扶了起来。 “翊儿，你我兄弟，见外的话不必说，我能理解你的难处，所以当时我才任你为所欲为。现在你想明白了，能理解我的难处，二哥心里高兴。” 听了这话，穆成翊的眼眶有些发红，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二哥都不会生气，原以为二哥会心寒，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会由此不复从前，自己刚刚跪下的那一刹那还心怀忐忑，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其实什么都好，只要是二哥给的，自己都会坦然接受。 穆成翊已经四十岁了，不惑之年，可现在他却像儿时一样，想要得到兄长的注视，无论是对是错，都有二哥教导着。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可以回到小时候，自己或许可以再努力一点，除了守护边疆，现在也许还可以做点别的为兄长分忧。 其实，穆成翊的才能除了皇上，很多大臣也都看在眼里，穆成越更是一直以他的弟弟为傲，虽然给他无尽的宠溺，可是夸他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或许正因为如此，穆成翊一直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所以一直都十分勤勉，无论二哥交给他什么任务他都尽力完成。即使是他不擅长的政务，他也努力去做。 可是穆成翊忘了，仅仅凭着王爷的身份而没有真才实学，皇上怎么可能屡次将大的任务交给他。这几年，除了军务，穆成翊或多或少的参与了文臣的政务。 燕国的各地的百姓和官员尊敬穆成翊是因为他的屡屡击退敌国，守一方平安。可是熟悉他的人尊敬他的原因却不止这个，穆成翊贵为王爷，却待人和善，为人谦恭，即使皇恩浩荡，也没有丝毫骄纵的样子，尤其是他们在一起讨论政务的时候，穆成翊的见解总能得到一致同意，这让那些年过半百的老臣十分欣赏。 他们兄弟之间将话说开了，心事也就放了下来，两人都轻松了不少。其实，穆成翊今天来还有一件事，他没有忘，那就是仔细将玉常的事情讲给皇兄听，奏折上虽然写了，可那毕竟不是全部，御史台的大臣们稍后就会将奏折呈上，可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亲自禀明。 穆成越也知道金陵有人在他们的背后撑腰，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可现在那人隐藏的太深，这么多年都没有一点破绽，想要找出来绝非易事。可是不找出来，他残害的是江山社稷，这穆成越怎么忍得了。 看皇兄皱起的眉头，穆成翊知道此事棘手了，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任何证据不能怀疑任何一个人，毕竟在金陵的都是老臣，无凭无据猜忌他人不仅会让忠于朝廷的人心寒，还会让文武百官认为皇上心胸狭窄，甚至是昏庸无道。 看着皇兄难以抉择的样子，穆成翊思索良久还是开了口，“皇兄，这件事现在查到刘敏已经结束，可是臣弟既然发现有人妄图搅乱官场、无视皇兄就不能坐视不理，请皇兄下旨让臣弟暗中调查此事，为皇兄解忧。” 穆成翊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没有考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他只知道皇兄既然苦恼，那自己就应该为他分忧。 穆成越看了看眼前这个弟弟，他不知道这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吗，一旦揽在身上可能会出现无尽的后患吗。看着眼前之人坚定的眼神，穆成越知道他不是说说，而是下定了决心。穆成越的确想要有个人帮他查清楚，可他不希望这个人是穆成翊。 “暗中留意一下吧，不要让别人发现端倪。” 最终，穆成越只是让他暗中留意，并没有让他暗中调查，想必现在的时机还不成熟。可穆成翊想的是，既然让自己暗中留意，那将来皇兄想调查的时候，肯定落在自己的肩上，既然早晚都是自己的事，那现在还不如多留意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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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云修要去军队的事情穆成翊一人做不了主，他除了是自己的儿子外，还是太子的伴读，想要离开需请示皇上。 “你想好了？” “皇兄，我想好了，我当年去广宁军的时候比云修还小上几岁。” “朕以为你会再等个两年。” “云修已经在金陵呆了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 “也好，随你吧。”穆成越在穆成翊身边踱步，想了又想，随后说道，“云修虽然有着少将军的身份，可毕竟年纪不够，经验不足，这样的身份在广宁军任主将有些不妥，这样吧，秋天的武试让云修参加吧。” 听到这话，穆成翊眉头皱起，“云修并没有参加最初选拔，直接让他进入武试是不是不合规矩。” “朕可以推荐他去。” “皇兄，这不妥啊。” “没什么不妥的，就这么定了，你让云修好好准备一下，别到时候丢了我的脸面。” 穆成越说是这么说，可他一点也不担心，云修从小习武，学习兵法谋略，有穆成翊和其他将军亲自指导，旁人怎么比得上。 武试包括马科，步射，技勇和武经。 要说别的穆成翊还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是技勇，是指两人比试直到分出胜负。 云修在同龄人中武功超群，可参加武试的大多不是孩子，哪个不是膀大腰圆的壮汉，云修虽然招式规范，步伐稳健，唯一欠缺的就是力量。既然力量比不上别人，那就要做到身手敏捷、反应迅速，才有可能取胜。 往年只要穆成翊在金陵，武试的主考官肯定非他莫属，可今年不同，他要避嫌，不但不能做主考官，更是不能出考题。 徐真按理说也有做考官的资格，可穆成翊却不同意。最后皇上决定由兵部尚书杨展出任主考官。可按照规矩，考官中必须有军队的将领，他们选拔人才的眼光和别人不同，并不能只凭兵部做主，可目前在金陵中战功赫赫的将领都与瑾王府有关，无奈之下，穆成翊还是同意徐真出任考官。不过穆成翊再三交待，云修的评价由别人来完成，让他不要过多干涉。 武试在秋天举行，那时天气正好，阳光和煦，秋风习习，天气不再闷热，太阳不再毒辣。杨展命人在郊外的空地上围出了比试的场地，不允许旁人随意进入。 整场武试持续三天，通过这三天的成绩要选出三人，结束后会由皇上召见，根据这几天的表现，由皇上亲自决定状元、榜眼、探花的人选，所以无论如何，云修必须拿到前三名。 杨展在高台上宣布着比试的规则。所有考官按照品级站在他的身后。所有的武士站在高台两旁，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眼中难掩兴奋。 第一项，马科。 徐真看着云修潇洒的上马，绝尘离去。穆成翊的骑术超群，就连千凝也善于骑马，云修在这方面怎么会差。果然，没过多长时间云修便驾着马飞驰而来，不过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人试图赶超他，云修扫了对方一眼，压低了身子，将马鞭狠狠抽了下去，那匹枣红色的骏马跑的更快了。最后，云修以毫厘之差拿到了第一。 云修下马后冲那人笑笑，那人也没因失了第一而恼怒，倒是对眼前这个孩子有了一丝兴趣。 “我叫曹善，你叫什么？” “云修。” 曹善身体不算魁梧，可相对于云修，他还是精壮一些，看他的相貌年纪也不是很大。 “看你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平时没少下功夫吧。” 云修点了点头，“家父对我期望很大，我不能让他失望。” “那你可要努力，虽然这次你赢了我，接下来也不一定了。” 曹善说话很直接，这或许是武士们的特点，豪爽，更是直来直去，这样的性格很容易结交朋友。 他看了看云修，即使只比了马科一项，他便能猜出其他的项目云修也必定出类拔萃，这样害怕他父亲失望，难道小小年纪来参加武试就要拿武状元吗？ 短暂的休息后，第二项比试开始了，步射。 由于考生众多，比试被分为了三组，曹善和云修并没有分到一组，在考官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了各自的队伍站好， 每人只有三支羽箭，也就是说每个人只有三次机会。这就是比心态比定力的时候了，在场都是高手，手稍微一抖便失去了夺魁的资格。 云修站在场中，左手持弓，站定之后，取剑，拉满弓弦，瞄准，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在一旁观看的人看到这个身形稍显单薄的孩子不禁对他另眼相看，他的姿势挑不出任何问题，拉的弓甚至比别人的还要圆一些，突然间右手二指松开，众人顺着羽箭飞去的方向张望，正中靶心。 站在高台上的考官知道云修的来历，他们自然关注着云修的一举一动。徐真没有站在高台上，而是来到这些武士的身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云修的表现。 一连三剑，命中靶心，而且云修的这三箭不仅比别人的更接近中心，而且嵌入靶内的深度也比别人多上很多。 徐真不漏痕迹的点了点头。云修看着自己的靶子松了一口气，离开的时候路过徐真的身边，听到了一句小声的夸赞，“做的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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