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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 不负(父子 兄弟 君臣)[第13页] |
作者:白纹_竹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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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要到御书房便要路过御花园,云谦刚走过御花园,便看到云泽迎面走来,旁边还跟着云修。 “云谦,你这是去哪?” “父皇给我挑了几处宅院让我选,我挑了三个让父皇定夺。”云谦没有隐瞒,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云谦都这么大了,都要开衙立府了。”云泽忽然想起什么,“你在宫外离云修近,要是无聊的话可以去找他。” 云修看云泽提到他,连忙接道,“正好我父亲不在,现在府中就我自己,我也是无聊的紧。” “那云修,到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云谦开着玩笑。 “怎么会嫌弃,欢迎还来不及呢。” 寒暄完之后,他们又各走各的,一个往御书房,两个前往东宫。三个人两个方向,到底嫌不嫌弃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除了在宫中碰面会打个招呼,其他时候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虽然是兄弟,但明显就是点头之交的感情。 这也许就是穆成越的苦心吧,他没有给云谦丝毫机会,也没给云泽对这个弟弟心软的情感。穆成越的想法很简单,让云谦从小就不对那个位置抱有什么幻想,即使他将来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云泽也不会因为他是自己的兄弟而有什么顾虑。换言之,云谦的一切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将来是好是坏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云谦离开御花园后直径来到御书房,穆成越此时正在看书,虽然拿着书,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没看进去,可是眼下又没什么大事,他这是在为什么操心呢。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穆成越将视线收回,又将书放到了案几上,“你怎么来了?” “父皇让儿臣选的宅子儿臣已经选好了,特来向父皇禀明。” 穆成越有些讶异,“这么快。” “父皇为儿臣甄别过,自然都是好的。” 穆成越看了看云谦刚刚选好的那三处宅子,都是普通的宅子,在那里面都不起眼,穆成越不禁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选这几处。 一处是因为之前所住之人是文学大家,整理过很多典籍。另一个是将军,虽然是将军可是却没有大的作为。最后一个便是穆成泺选的白府了,云谦将它留下就是因为这是穆成泺给他选的。 如果从府邸的结构和装饰来看,白府首屈一指。 穆成越看着这样的结果没有直接做定夺,而是让云谦去各个府邸亲自看一看。 白府是穆成泺推荐的自然是由他带着参观,可虽然是穆成泺推荐的,却属于任杨,所以穆成泺就把任杨也叫了过来,陪着他们一起参观。 |
昨天光棍节,突然想到去年光棍节我和老爸的对话。 老爸:为啥叫光棍节啊? 我:你看11.11,四个1,多孤单,这不就像四个光棍一样。 老爸:我看不对,11.11,如果一个1代表一个人,那一共两组11嘛,这不是两对嘛,应该叫情侣节啊,怎么能是光棍节呢? 我竟无言以对 |
任杨不愧是生意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宅子虽然没有什么故事,任杨硬是编出来一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认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要觉得是假的,那就听个乐呵,生意人那些特点在任杨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从前院参观到后院,从正院参观到偏院。花园中,假山和池塘的配合,花草树木的点缀,再加上长廊的映衬,众人都舍不得离开。参观了好一会儿,穆成泺才带着云谦才来到主厅落座,而任杨却因为身份的原因,主动回避。 “云谦,你看这里怎么样?” “此处如皇叔的性格一样,温润如玉。” “原来你对皇叔是这样评价的。”穆成泺微微点了点头,“听说你没有选择那些名声显赫的人的宅子,反倒是对此处有些兴趣?” “皇叔推荐的东西自然有皇叔的道理,这里确实很好,与那些高官厚禄的人的府邸不同。”云谦自然不会说选这里的真正原因。 “你不喜欢那样的?”陪他逛了这么久,穆成泺终于说到了正题。 云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皇叔喜欢吗?” 看来到正题了,穆成泺摇了摇头,“你看我这样也不想喜欢的。” “皇叔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呢。”云谦紧盯着穆成泺的眼睛,“我的性格与皇叔有些相似,有时候还羡慕皇叔这种闲情雅致的生活呢。” 用闲情雅致一词来形容穆成泺的生活,云谦可是第一人,一般人都说他游手好闲。 “羡慕我的生活?你可别羡慕,你父皇还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呢。” “我知道父皇对我的期许,不会让父皇失望。” 穆成越对他有什么期许,无非就是安分守己,将来尽心尽力辅佐太子。 “好孩子。” 穆成泺听懂了话中的意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感慨一下眼前这个是懂事的孩子。 生在皇室,有几人不懂事,不懂是非之人怎么会生存下来,穆成泺暗中感叹生活不易之时,也产生对云谦保护的欲望,但是这种保护要在皇兄默许的情况下。 云谦走了之后,任杨才从偏厅走了出来,大咧咧的坐在主厅中,和刚才小心翼翼的样子派若两人。 “云谦是挺喜欢这里,就是不知道皇兄是怎么决定的。”穆成泺看任杨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会再向皇兄说一说的。” 穆成泺是任杨的贵人,这点真没话说,要是最后真定下来这套宅子,云谦将来住的地方还是从他手中买下来的,那任家可是又风光了一回。不仅与两个王爷攀上了关系,现在还与皇子有了联系,这在商贾之中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许是穆成越尊重云谦的同时又不想让他因为宅子简陋而失了面子,故而穆成越最后决定将白府作为府邸赐给云谦。 不过在赐府之前,穆成越还是通过穆成泺先将宅子买了下来,随后让户部再买过来,然后再将宅子赐给云谦,这样也不算失了皇室的颜面,穆成泺亲自带人办好了手续。 当房契和地契呈到穆成越面前时,穆成越又吩咐了一件事情。既然宅子是他选的,那里面的修整也由穆成泺负责。看来穆成泺这回又有事忙了。 穆成泺先是和穆成越商量,穆成越一句“全由你决定”将他打发回来,他又去找云谦商量,云谦一句“全由皇叔做主”将问题又推了回来。 无奈之下,穆成泺只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到各个朝廷大员的府上参观。这个举动还让大家惊诧了不小,以往都是找不到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怡王爷,现在居然主动上门。 参观了一圈,最后还是找到了任杨,看看他有什么想法,毕竟论起享受生活还是商贾要擅长一些。 转了一圈之后,穆成泺才来到工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毕竟是由他们来动工,还要结合他们他们的意见。确定好修整的意向之后,工部就大张旗鼓的开始忙活了。 穆成泺忙前忙后的样子大家都看在眼里,包括云泽与云修。 |
这天,云泽忙里偷闲将云修叫到高处,看着穆成泺在工部跑来跑去的样子,“你说,五皇叔是不是对云谦太上心了,以往没见他对什么事情这么上心过。” 云修也不知穆成泺为何会这样卖力,指得随意找个理由,“五皇叔性格随和,既然答应的云谦,就会小心仔细,不会出任何差错。” “话虽如此,可还是觉得不对劲。” 云修转身看着云泽,打趣道,“五皇叔对云谦好,你嫉妒?” “要嫉妒也是他嫉妒我,有四皇叔向着我就够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穆成翊不愿与官宦往来,这是整个金陵城都知道的,能让穆成翊上心之人更是屈指可数,云泽就是其中之一,不管是什么原因,但这就是事实,说到这里,云泽还颇为骄傲。 云泽自豪的同时,还没忘了云修,“还有你,我有这么个好兄弟足够让云谦嫉妒了。”说着还将胳膊搭在了云修的肩上。 云泽说这话是真心,他们本就没有朋友,兄弟之间也大多是相互猜忌,可是他俩却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因此他们之间的感情最纯真最美好,也最令人羡慕。 |
时间转瞬即逝,短短几天程大爷家的秧苗就已经栽种结束,穆成翊留下来本就是帮忙,现在都忙完自然是要离开前往兴城,秦天已经在那里等他们好久了。 程大爷和程大娘对这个勤快懂礼的孩子十分喜欢,不舍得让他走,可是他们也知道对方不是普通之人,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只能帮他准备着离去的物品,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那样。 穆成翊这些天一直穿粗布旧衣,现下要走了也没说要换一下,千凝只好收拾着行李,程大娘见状也来帮忙。程大爷则和穆成翊在小院中话别,说是话别,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程大爷对对方了解的甚少,最后只能嘱咐万事多加小心。 离去前,程大爷又留了一句话,将来要是还来江南的话,一定要来他们家坐坐。 走在去往兴城的小路上,穆成翊有些说不出的失落,短短几天的相处,他便习惯这种粗茶淡饭、恬淡宁静的生活,习惯没有阿谀奉承、尔虞我诈的生活。虽然皇兄把他保护的很好,但是从小到大,他见得不少,或多或少也经历过几回,可是他依旧不喜,这可能与他从小便离开皇宫跟在穆成越身边有关,更与他身在军队有关。 军队中只看实力,不看其他,想要在军中有一番作为,要不像穆成翊一样有一身好的武艺;要不就要像秦天一样有一肚子好的计谋。 偏偏穆成翊二者皆具,这也是穆成翊可以得到将士的拥戴的原因。 |
第五十四章 从程大爷家出来后,二人走了好一会儿,千凝一会儿跑到路旁摘一枝花,一会儿跑到溪旁为穆成翊取一些水,一路上就没闲下来。穆成翊看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没有丝毫为人妻为人母的样子,仿佛还是少女般,一副宠溺的表情,在穆成翊心中,无论千凝是什么样子,她依旧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子,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看着千凝头上的汗珠,穆成翊将她拉到溪边的树旁坐下,打算等着正午的日头过去再走。可是千凝却想赶快赶到兴城,一是可以与秦天汇合,二是可以好好洗个澡。这些天在程大爷家都没好好洗个澡,千凝嘴上没说,穆成翊当然也没注意。 穆成翊不知道千凝为何这么着急,早知道这么着急,就让徐真雇个马车好了,可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何况马车。拧不过千凝,穆成翊只好起身陪着,好在走了一会儿,便从他们后面驶来一个马车,只不过是往兴城酒楼送菜的马车,穆成翊也没嫌弃,给了赶车那人几钱银子,便和千凝上了马车,一路晃晃悠悠来到兴城。 进了兴城穆成翊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秦天在哪,所有的消息都在徐真那里,而徐真被自己甩在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就这样,穆成翊站在城门口好久,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只得苦笑了一下。 千凝看出他的窘迫,脸憋得通红,强忍住没笑出来,穆成翊不知所措的样子只有自己能看到,这也是一种幸福。不忍再捉弄他了,千凝说出一个客栈的名字,就是徐真那次带她去的那个客栈,秦先生既然已经在那里住下,便不会随意离开。 二人一路打听,一路寻找,终于找到客栈,可是二人却没敢进。站在门口,看着客栈的名字——友来客栈,不是“悦来客栈”吗,什么时候换名字了,难道自己走错了? 正当二人在外面徘徊的时候,里面出来人招呼将他们请了进去。穆成翊也没推辞,直径走了进去,就算走错了,进来歇歇脚,吃点东西还是可以的。 千凝叫来小二问道,“小二,我前一阵来的时候这还叫悦来客栈,怎么这么几天就换名字了?” 小二也很热情,“我们这昨天刚换的老板,名字也就换了。” “换老板?好端端的换什么老板?” “那就是老板们的事了,我也不好打听是吧。” “那你们现在的老板呢?” 小二看了一眼柜台,柜台上摆着几个酒坛,不仔细看还看不到酒坛后面有个人。顺着小二的眼光看过去,穆成翊笑了出来,那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秦天。 |
秦天靠在椅子上闭目眼神,说是闭目养神,可好像是睡着了,要不然穆成翊说了这么久的话他不可能一直呆在那里不动。 穆成翊悄悄走到柜台旁,捡起掉落在地的扇子,安安静静的扇起扇子。好像感受到凉风袭来,秦天砸了砸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也不知道秦天最近在忙什么,在这么热还有些嘈杂的地方睡的这么香。 小二看穆成翊没有恶意,看上去还和老板有些交情,也就没有阻止,而是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穆成翊就这么蹲在秦天的身旁一直扇着扇子,直到秦天悠悠转醒。秦天睁眼的一瞬间就看见穆成翊蹲在自己脚边,用孺慕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他也没诚惶诚恐,仿佛这一切是那么自然。 “先生怎么这么疲惫?” 秦天将穆成翊扶了起来,穆成翊顺着他的力道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蹲了这个长时间,腿早就麻了。 “这不新开个店,总要忙上一阵。” “先生怎么想到开店了?”对于这件事情,秦天穆成翊还是不理解,好端端的开个店做什么,况且秦天可不是愿意操心之人。 “闲来无事,开个店找些事情做。” 秦天这话很是敷衍,穆成翊看他没有说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秦天做事总有自己的想法,有些时候穆成翊并不知道其中的意思,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才会知道秦天当时的举动是何意。 “正好你来了,我这缺人,你来帮帮忙。”没有丝毫的商量,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能这样和穆成越说话的也就是秦天了,连穆成越和千凝都要和他商量一下,很少有独断的时候。 “好。”穆成翊没有拒绝,秦天要他做的事情他不会拒绝,只会努力完成。 “先生怎么总欺负我夫君。”千凝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款款走了过来。 千凝这话是玩笑,秦天听的出来,“怎么可能欺负他,我要是欺负他你还不找我拼命?” 穆成翊难掩笑意,他总是享受着像这样被在乎的感觉,身边有几个能这样在乎自己的人穆成翊心满意足。 “好了好了,先生也醒了,你是不是该去收拾一下自己了,看你脏成什么样子了。”千凝将穆成翊推到楼梯旁,将他撵上楼。 秦天伸个懒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柜台里本就狭小,自己又在里面放了个大的椅子,难为穆成翊挤在那里那么长时间。 “黑了。”这是秦天对千凝的评价。 “天天在田中晒着,有时候还要到兴城买些食物,来回都是靠走的,怎么能不黑。”千凝只是陈述了事实,却没有丝毫抱怨,这也是她的幸福。 “我这还要忙上一阵,也不用你帮忙,这两天好好休息吧。” “好。” 这或许是他们的默契,千凝也没有问秦天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只是按照他的安排保证他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这几天秦天并没有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只是安分的做着生意,天天看着账本,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谁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不过这几天下来,秦天将友来客栈的名气打了出去,它虽然不是兴城最大,最豪华,位置也不是最佳,可是大家都知道兴城有个友来客栈生意兴隆。 突然有一天,客栈不再接人,只让出不让住,这可让穆成翊十分不解。住店的都是赶路的人,几天下来,客栈便空了下来,不止穆成翊,就连这附近的百姓都不知道老板打的什么主意,有好奇心大的问了问小二,可是小二也不知道老板此举何意,他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拿着自己应得的工钱就够了。 |
好几天没更文了,最近太忙了,回家之后先吃饭,然后睡觉。现在终于忙完了呢,从今天开始陆续把前面落下的四天的量补上~ |
三天后,兴城来了一个大人物,说是大人物,跟穆成翊他们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可对于兴城的百姓和官员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这一行人没有暴露身份,百姓们只知道他们来人众多,衣服华丽,随身携带数个箱子,想必里面装了不少的宝贝。 这些人走进一个又一个客栈,可是却被告知,没有足够的房间,他们又不能分开投宿,只能继续寻找。 兴城有什么大的消息自然瞒不过穆成翊与秦天,这一行人找不到地方住也传到了他们的耳中。 “先生把客栈空出来是留给他们的?”穆成翊不解。 “嗯。” “他们是何人,竟然让先生如此上心。” “等会儿他们来了你不就知道了?”秦天从座位上起来,对着后厨吩咐着,“都开始准备了,客人要到了。” 果然如秦天所料,没过多长时间,那一行人便走到这里,为首之人看了看客栈的名字——友来客栈,看来这老板喜爱交朋友,我亲自去看看这里有没有足够的空房间,说着下了马,带着一个随从走进客栈。 “老板,你这……”那人看到里面坐着的人住了嘴,仿佛不相信一样,又眨了眨眼睛。 “怎么,不认识了?”秦天笑道。 “认识认识,怎么能不认识,秦先生,王……”王爷两字还没说出口,便被打断。 “是少爷。” 那人低了低头,叫了声“少爷”。 “沈继,看你现在过的很是潇洒啊。” 原来此人叫沈继,三年前由皇上亲自指派到江南的州刺史,代表皇上,掌监察之职。三人相识已久,只是一个是将军,一个是文臣,平时见面的机会太少而已。 要说识人,还是秦天厉害,当初就是秦天要穆成翊想皇上举荐沈继,可是沈继资历尚浅,终究不能在金陵任职,皇上也没驳穆成翊的面子,而是暗中考察了一段时期,看沈继为人心向百姓、安民济物便将他派来江南,如果此番表现深得皇上心意便能回到金陵得到重用。 虽然是秦天推荐的人,可是他们却不是很熟,只是见过几面打过招呼而已,也不知道秦天是从哪方面看出来沈继的才华。沈继不知道从谁那里打听到这个消息,对他很是感激。 江南物华天宝,丝绸,茶叶,丹砂,玳瑁等都是进贡的好东西。春天刚刚开始,这些东西都挑上好的准备进贡,那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想必就是要进贡的宝贝。 沈继的任务是将这些宝物送到下一位州刺史的手中,因为两人要查验宝物是否有损坏,也就没有封箱,新城的百姓要是知道他是皇上亲自派下来的官员也就不敢指指点点了。百姓们不知道,可是兴城知府早就得到消息,州刺史要途径本地亲自护送贡品。 |
第五十五章 沈继正与穆成翊秦天想聊甚欢的时候,兴城知府潘和便匆匆赶来,也不知他是从哪得到的消息来的竟如此之快。 “沈大人。”还没进客栈,就听见潘和在门口行礼。 “潘大人。”沈继回礼。 “沈大人途径兴城何不到府上一坐,正好让我尽尽地主之宜。” “这就不用了吧,随行的人甚多,打扰大人处理公务可就不好了。” 潘和不死心,继续邀请,“大人说的哪里话,怎么会打扰。” “算了,我还有一批人在后面,你那个府衙也住不了那么多人。”说着他还环视了一圈,“我看这里就不错,人少清净,我只是在这住上一天。” 他身边的随从已经开始收拾行李,看来非要住在这里不可,潘和识趣的闭上了嘴,余光瞟到老板秦天,便来到他跟前,恶狠狠的说,“这是沈大人,你要伺候好了,要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如此粗俗的语气,秦天没有恼怒,更没有迎合,而是冷冷的回了句,“大人放心。” “你这是什么态度……”面对秦天的话语,潘和有些恼怒,还好让沈继打断了。 “好了好了,别耍威风了,你要是有心就看严点这的秩序,别出了什么乱子,要不然到时候你才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下官一定尽心竭力。”潘和面对沈继又是一副谄媚的样子,不禁沈继,就连一旁的穆成翊都有些作呕。 “好了,你也别在这呆着了,赶了半天的路,我要休息了。” “那下官就回去了,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终于将潘和打发走了,沈继松了一口气,要是潘和再给秦天眼色看的话,他可不知道穆成翊会做出什么举动。 刚刚潘和的话提醒了沈继,“秦先生,您是这儿的老板?” “不错,知道你要来特意给你准备的。” 秦天这话在沈继耳中也不知是真是假,只能按着他的想法继续说,“那可麻烦秦先生了。” 秦天抿了口茶,没有说话。 三人伴着酒聊了聊金陵的事情,不知不觉沈继醉了,看来是想念金陵的生活,无论在江南是怎样得志,终究比不上金陵,比不上天子脚下。 沈继第二天起的很晚,起来后就要准备离开,身在异乡,见到金陵的人本就亲切,更何况其中还有他的伯乐。即使再不想走,也由不得他,毕竟是皇上的贡品重要,沈继在潘和的相送下离开了客栈,秦天和穆成越也颇给面子送他到店门口。 沈继是走了,可是客栈依然开着,秦天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穆成翊不明所以,也就一直陪在店里。直到一天徐真将一个消息传了到穆成翊的耳中,穆成翊才知道秦天此举究竟是何意。 |
这天清晨,客栈外便人声鼎沸,有秩序的站在街道两旁,任谁看了都知道要有重要的人经过。 穆成翊一头雾水,不知道谁会有这么大的排场,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离主街甚远,不知道谁会经过这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徐真领会穆成翊的意思,想要派人去打听,可是却让秦天阻止了,告诉他这种事情要是提前知道就没什么惊喜了。 看秦天胸有成竹的样子,穆成翊便知道秦天肯定是知道什么的,只是这个惊喜到底是什么呢? 穆成翊本不是好奇之人,可现在去也忍不住去猜测到底是谁要来兴城。在秦天的示意下,穆成翊走到门口,徐真也跟了上来,他们就站在店门口注视着远方,看看那个远道而来的人到底是谁。 与穆成翊不同,兴城的百姓们都知道要来的是谁,也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一大早就跑来围观。 春季是征兵的季节,刚刚过完年,有一部分老兵要离开,需要新兵补充,征兵环节已经结束,考核也已经完毕,现在就是要将他们送到各个军队。 今天要来的这些就是要送往广宁军的人,足足上千人,场面很是壮观。既然是要送往广宁军,那自然要有广宁军的人来引领,而是按照这次人数来看,广宁军派来的人至少应该是主将级别以上,也就是说穆成翊能见到他的兄弟,只是这人到到底是谁,不要说穆成翊,就连秦天也不知道。 秦天不是神仙,他也没有派人去具体打听这件事情,只是前一阵在闲来无事的时候突然想起现下是征兵的时节,所以一推算,再向周围的百姓一打听,这才比穆成翊多知道一点。 不大一会儿,便看见远方有队伍走来,穆成翊也是伸长脖子眺望。打头之人一身铠甲,骑着战马缓缓而来,在他身后紧紧跟随的是便是广宁军新鲜的面孔,一个个精神抖擞,虽然很是兴奋,可是依然按照要求,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步伐整齐,虽然青涩,可是每个人都能在他们的脸上看到决心与忠诚。 穆成翊已经无暇探听百姓们在说些什么,眼神一直望向打头之人。骑在那匹战马上,威风凛凛走在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主将张岩。张岩目视前方,带着队伍缓缓前进,无视周围百姓的议论或是赞赏。 穆成翊盯着他缓缓而来,奈何周围百姓实在太多,加上他又站在人群外面,更何况张岩的眼神又直直的注视的前方,自然是看不到穆成翊的。 |
张岩正专心的行进,在心里悄悄计算还有多久才能到达广宁军,可是一声口哨打断了他的思路。口哨的声音如此熟悉,是他们兄弟平时打闹玩乐时吹的,再说哪个百姓有胆子冲着主将吹口哨? 广宁军的主将都会听声辨位,张岩也不例外,顺着声音寻去,没有见到眼熟之人,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又一声传来,这回他总算找到了站在客栈内的穆成翊、秦天以及徐真。虽然看见了,可是他满脸的不相信,但是他没有停下,而是继续行进着,但是他的头却一直向后看,盯着穆成翊,仿佛在证实自己的想法。 直到队伍全部走过,穆成翊才回到客栈,“想不到在这里能碰到张岩。” “是啊,快三年没见了,想想这时间还真有些长呢。” 见到穆成翊身影的张岩自然是欣喜若狂,可是他却不能公然停下,只能耐着性子将队伍带到兴城外,便赶紧吩咐扎营。 不要说士兵,就连他的副手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岩突然要扎营,他们今早刚从兴城的北面走到南面,刚走了一座城,从时间上看也才走了一个上午,按理说不应该这么早休整,可是主将的命令没人敢违抗。 就在他们搭营帐的时候,张岩将几个心腹叫到了一旁,“你们派人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我等会要去趟兴城。” “主将要去兴城?”大家很是疑惑,刚从兴城过来,也没什么大事,为什么突然要去兴城。 “刚刚好像看见主帅了。”张岩不打算瞒着他们,毕竟他要是出去的话还要带着他们中的几人,这些到时候注定瞒不住。 “主帅?在兴城?”听到这个消息,大家还是很意外的。 “那你擅自离开队伍,主帅不得骂你啊。” “不管了。”对于张岩来说,能见到穆成翊一面比挨不挨骂更重要。 主将不是不可以离开,而是不可以擅自离开,眼下没有什么要事,想要找些借口离开队伍还是很困难的。再说凡事都有副手,也没什么大事需要主将亲自出马。 既然是找借口,当然会有很多理由,比如,他们途径某地的时候都要让当地的官员在他们的文牒上印上官印,代表着他们走的是既定的路线。通常来说都是手下人去官府完成这件事情,看来这次要张岩亲自跑一趟了。 |
拿着文牒,张岩带着几个心腹往回返,一路快马加鞭,一会儿便到了官府。对于张岩亲自前来,潘和十分意外,连忙将他请进府衙,张岩跟他客套了几句,便要挑明正事。潘和不敢耽搁,连忙在文牒上印上官印,恭恭敬敬交还给对方。本想着讨好对方一下,可谁知张岩在拿到文牒之后便几句话打发了潘和起身离开,就连潘和提出想要派人送送他也被他拒绝了。 从府衙出来,在新城的街上转了几圈,看没有可疑的人跟着便放心的来到友来客栈。 张岩踏进客栈的时候,穆成翊、徐真、秦天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穆成翊迎着张岩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等你半天了。” “主帅,刚刚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穆成翊将他引到桌子旁坐下,许久未见的几人开始聊着家常。千凝拿了拿了些小菜悄悄的坐在穆成翊的旁边。 张岩从府衙离开后没有返回队伍,反而来到客栈,这本身就不应该。为了不走漏风声,徐真留下的都是心腹,而且还要远远的守着,其他人都被徐真打发走了。 “主帅,你怎么在这里?” “我带着夫人赏一下江南的风景。” “主帅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回广宁军看看吧,大家都想你了。” “会回去的,会回去的。”穆成翊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说了自己就会抑制不住要回去的冲动,可是千凝怎么办?无奈之下,只能将话题引开,“主将擅离队伍,说说吧,你是怎么偷跑出来的?” “还偷跑?您当我是明戈啊,我是正大光明来兴城的。” “哦?” 张岩将事情与穆成翊一说,穆成翊笑了笑回应,“那来客栈也是正大光明?” 这次张岩想了一下才开口,好似委屈道,“这不是路过客栈进来吃个便饭嘛。” 这几个人一直聊到天黑,最后实在不能再呆下去,张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看着纵马而驰的张岩,穆成翊心中有万千感慨,可是却无处诉说。 |
第五十六章 这晚穆成翊早早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便起来,叫上徐真,他们悄悄的来到城外,在远处注视着一个个营帐,想起了他们当年在战场上驰缰纵马的时候。 士兵们一大早集合准备出发,一个个营帐都收下去之后他们才看见张岩指挥的样子,镇定自若,意气风发,大将之态尽显。 以张岩的机警再加上哨兵的观察,他很快便发现远处有人观望,虽然看不清人,可是他却能感知到来人是穆成翊。 不知道他对手下的士兵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身姿更加挺拔,口号更加响亮,动作更加整齐。穆成翊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众目睽睽之下,张岩不可能再来和穆成翊打招呼,只能用这些来表达自己的感情。他们昨天已经耽搁一天,今天需要加快脚程才能将昨天少走的路追回。于是,就在穆成翊的注视下,张岩带着队伍,踏上了回往广宁军的归程。 直到视线中连影子也都消失不见,穆成翊才往回返,回到客栈之后,穆成翊发现秦天正和一个人谈生意,本来穆成翊是不关心这些事的,按照常理,他们要离开,这间客栈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是穆成翊无意中听见,秦天不是要把客栈卖出去,而是找个管事的帮他打理。 王府在江南不是没有宅院,不知道秦天如此是何用意,总不会打理了几日客栈,反而对它产生了感情吧。穆成翊即使不解,也不会去问,秦天喜欢什么就去做好了,更何况王府又不差这点银两。 张岩已经走了,他们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当初买下它就是为了与广宁军的将领见面不被旁人发现。要知道这个擅离职守的罪名可大可小,秦天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而给大家带来麻烦。 为什么不让穆成翊去城外与张岩见面呢,秦天也是有考量的。 一是,穆成翊虽然身为主帅,可已经长时间没有回到广宁军,这种再次出现的场景应该出现在广宁军的军营中,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城外。 二是,穆成翊就算去了营帐又能怎么样,除了说上两句话还能做些什么,虽然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无妨,可是秦天却考虑到千凝进不去,难道要千凝自己留下来,让他们去叙旧吗?这显然不可能。 最后,他不想暴露此次行踪,要是突然出现在军营中,有心人肯定会查探此人是谁,他们从暗转明,这会给他们带来很多麻烦。 一时去寻个管事的还不太好找,秦天便问了问店小二,这小二听到老板要将管事的位子交给自己,连忙摇头,自己没那个能力,万一赔钱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可赔不起。 可是秦天不会考虑那么多,这个店是赚是赔他不在乎,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店必须一直开下去。 店小二看老板对他如此信任,连连保证,一定让客栈开下去。秦天敢让店小二成为管事,一是,这几天秦天摸清了店小二的秉性,绝对是忠厚老实之人;二是,这人在这个店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小二,从自己买下这个客栈前,他就在这里干活,维持着生计,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店的感情,定会用心经营。 他们离开前,秦天特意教了小二怎么打理客栈,还给他留下了少许的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
一行人再一次踏上了归程。 这次他们都坐上了马车,没有再用走的方式。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去一个重要的地方,大家也都没有玩乐的心思,只想快点到达。虽然要去的地方重要,但是他们也没有日夜兼程,该休息休息,该赶路赶路。 金陵城中,安稳而平静,大家都循规蹈矩,没有人敢在天子脚下无端生事。 表面上没有,可暗地里就不是那么安分守己了。穆成翊去江南巡视,留云修一人守着王府,云修虽然小,可是也要早些学习处理事物,毕竟他是瑾王的孩子,大家对他的期许太大,导致他小小年纪便要承担许多。 既然是开始学,自然要从简单的学起,可是要学些什么,府里除了他之外再没有能做主之人。就连他一时还没有头绪。云修现在没有资格处理政务,没有穆成翊在身边谁也不敢将重要的事情拿到云修面前让他解决。家中的琐事也不用他操心,一切都有齐叔打理。 直到有一天,齐叔手中拿着一个请帖,是要让云修参加一个踏青活动。云修拿着请帖看了半天,最后的决定是去。 齐叔仿佛不解地问道,“以往都是不去的,这回怎么突然想去了?” “凌轩是国舅爷的儿子,这个面子我不能驳,再说他与云泽有血缘之亲,云泽断不能参加这样的活动,他必定会选一个人替他参加,这个人无疑是我。还有……他与姐姐是好友。” 云修分析的很好,可是还是差一点,齐叔等了半天没有下文,便知道他没有想到,只能补充,“你说的这两点很对,但还有一点你要知道,王爷注定征战沙场,所以他的兄弟们都是将领,但是你不同,将来你不仅要经历战场,还要陪着太子游走于朝堂,去踏青的这些人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你的同僚,现在正是认识的机会。” 齐叔虽然说的是认识,可云修明白这不仅仅是认识,而是通过这次机会结交几个人。云修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父亲从不与官员往来,云修也因此从未通过父亲结交官员或是官员之子,太子云泽高高在上,见到的官员都是朝廷的老臣,不存在结交一说。 云修思索了一番,齐叔说的是实话,自己的朋友少得可怜,除了云泽之外,便是之前在学堂认识的那几个。他虽然小可是也知道朋友的重要性,金陵城中的人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找个知心的朋友太难,他们身上都背负着家族的重任,虽然他交不到像父亲那些兄弟一样以命换命的朋友,但是混个脸熟之后,最起码可以做到不落井下石。 “我明白了。” 齐叔来到云修的座位旁,研着磨,“那现在来写个回信吧。” 云修坐在座位上,拿起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样措辞,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写这种正式的回信,只得求助于齐叔。云修不是不会写,是没有见过这个该怎么写。 齐叔叹了口气,看来要学的还有很多。他从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封信,“仿着这个,自己写。” 齐叔拿出的是穆成泺写给瑾王府的回信,虽然这与踏青相差甚远,可是以云修的聪明,这些东西只要见过一次就能知道该怎样下笔。 果然,读了一遍之后,云修便开始动笔,最后在齐叔的简单修饰下,这封信便被送往国舅府。 |
一路向北而行,江南水乡的景色也渐渐变少,相比江南景致的柔情,这里似乎多了一丝浑厚。 穆成翊来到著名的玉常,玉常是燕国的粮食的主要产地,每年都会有数以万旦的粮食从这里发往燕国各个军队,甚至这玉常大米还是给皇室的贡品,玉常的百姓也因种粮而富足,百姓都如此,何况粮食大户呢。 穆成翊坐的马车很是华丽,如果有识马之人,也能看出他们的马是匹良驹,可是这些在玉常中都稀松平常。马车停在一家药房门口,穆成翊和千凝下车挑了几棵人参和灵芝,看样子是要送人。 从药房出来后,他们又找到玉常出名的酒窖,在老板的推荐下,买了一坛上好的秋露白,顾名思义,是用秋天的露水酿制而成,而且要在秋天露水繁浓时采集,也就是说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收集露水,这么看来那些露水十分珍贵,自然而然,酿制而出的秋露白也就十分珍贵。 买完了酒,他们又在街上随手买了些玩具,食物,看来这些是给小孩子准备的。 一切都准备好了,看来现在要正式去拜访了。千凝从没像现在这么积极过,难掩兴奋,看穆成翊的眼神中都带着浓浓的爱意。 马车在玉常内一处叫“柳宅“的地方停下,千凝跳下马车,穆成翊紧随其后,他们在管家的指引下走了进去。 柳源已经在院中恭候多时了,看见他们前来刚要叩拜。千凝一把扶住,“父亲这是做什么?” 原来这柳源是千凝的父亲,自千凝与穆成翊成婚之日起,柳源便上缴了兵权,从此离开了金陵。柳家在江南辗转了数个城池,最后才将家定在了玉常。 “快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柳夫人将他们请进了屋内。 刚一进屋,一个小孩子便钻进了千凝的怀中,千凝捧起孩子的脸蛋,“这是清儿吧,快让姑母看看。” 眼前的小孩正是千凝哥哥千行的小儿子,千行随柳源一起离开金陵,定居在玉常后,总要找些事情做,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柳家既已离开官场,几代之内便不会再涉足,所以千行从没有做官的想法。 按理说在玉常这么个地方,从事农耕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千行又对这个不感兴趣,要说手艺,他还真不会什么,商人就不用提了,他从未想过要成为商人。 思来想去,千行决定开一家武馆,他自小习武,本以为会守卫燕国大好河山,可是现在却全无用武之地,虽然不能征战沙场,但是多年练就的武艺又不能就此荒废,于是他便开了一个武馆。习武的多数都是小孩子,在武馆一呆就是一天,大都等着傍晚才离开,那时候他们的家人也都回来了。这么说,千行开这个武馆一方面是教人习武,另一方面顺便帮人看了孩子。 千凝来的时候是晌午,千行的武馆正是忙的时候,所以千行没能赶回来为妹妹接风。 没看到哥哥,看到哥哥的孩子千凝也喜上眉梢。清儿好像不怕生,明明是第一次见姑母,可是毫无怯意,这也许就是家人,无论相距多远,他们的血脉连在一起任谁也割舍不断。 千凝拿出刚刚买的玩具,小孩子一看见玩具便拿到一边玩去了,离开时还没忘记说“谢谢姑母”。 千凝喜欢清儿的样子,柳源看在眼里,他是知道云容嫁到楚国,也能想到他们为什么没有回金陵,知道归知道,可是却不能说,这是她的伤疤,现在已经开始愈合,断没有再撕开的道理,他倒是想让千凝在这里能多体会一下家的感觉。 穆成翊看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每个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想找寻家的温暖,穆成翊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可是他仍然感觉不够,现在有柳家所有人围在千凝身边,这让他放松了很多。 |
第五十七章 赶了多日的路,千凝疲惫不堪,虽然当时没有说什么,可是到家之后,所有的倦意便涌了上来。柳源早让人将院子收拾好,现在亲自带人过去,又将能遇到的事情都嘱咐好才离开。 白天千凝总是和柳夫人在一起,说着家常话,穆成翊不好听着,只能离开院子,去找自己的岳丈。虽然柳源早已不在军中,但是他却一直关心着边疆的战事,前年的两场战争都是穆成翊领兵,对于一个曾任大将的人来说,这个话题比其他的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二人就这样聊着,从下午一直聊到了傍晚,最后还是柳夫人来叫的他俩,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 此时,千行已经带着他的大儿子阳辰等在偏厅,就等人来齐了。 晚膳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时候,大家其乐融融的聚在一起,欢声笑语,这才有家的样子。 这一晚,柳家的灯火燃到很晚。 刚到玉常的时候柳源本想隐瞒身份,但是不知道玉常的大小官员都怎么知道的他的身份,都纷纷前来拜访。虽然他不再是大将,但是他是燕国最受敬仰的王爷的岳丈,他所处的是燕国最重要的一座城池,柳家中来了客人,并成为座上宾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玉常大小官员的耳中,大家都在打听来的是什么人,可是却什么也打听不到,可是往往打听不到更能激起别人的好奇心。 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不漏痕迹的在城守府的门口已经呆了两天,暗中观察的府内的动静,他隐藏的很好,奈何碰上的是穆成翊,从他在门口呆上的那一刻起,穆成翊便知道了。 除了他当然还有很多人,这两天来府上拜访的人不少,虽然平常也总会有人来拜访,但是两天之内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这不就是来打探的。没有穆成翊的示意,柳源当然不能将他的身份告诉旁人。 不久之后便有人猜会不会是瑾王来了,穆成翊之前在新城露面,随后就消失不见,现在柳源家中又出现这么重要的客人,有人将他们联想在一起,得出这个结论。 柳源很是无奈的看着穆成翊,这可是他们猜出的,他们能在玉常站稳脚跟,哪个不是人精儿。 既然瞒不住了,也就不用再瞒了。 柳源邀请玉常所有官员到府中一坐。所有人都按照时间来了,没有一人缺席,柳源坐在副位上,看来主位是特意留出来的。 就在大家互相寒暄的时候,柳源一声轻咳让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纷纷注视着门口。 |
穆成翊身着官服缓缓走来,他迈进厅内的一瞬间柳源站了起来,旁人也跟着站了起来,就在大家的注视下,穆成翊坐在主位上。 “大家坐吧。” 柳源率先坐下,别人相互看看也纷纷落座。虽然猜到这人是谁,可还是想亲眼证实一下,只见那人官服上印的是蟒,是官职最高且只有皇亲才能穿的的蟒袍。 “大家的消息很灵通啊,我前脚刚到府中,后脚你们便派人打听到了。” “之前不是都在打听我吗,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现在我就坐在你们面前,怎么不说话了?” 穆成翊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低着头,没有人开口。 “嗯?” 刘敏身为知府不可能躲在后面,这种情况只能由他开口,“听闻王爷驾临江南,赏江南之美景,不知道王爷是否会驾临玉常,我等怕有所怠慢,只好多方打听。” “刘大人很有心。” 听了这话,刘敏诚惶诚恐,“哪里哪里,这是下官应做的。” 一上午的时间穆成翊就在主厅与各位大人打着官腔,许久没有这样,一时间还不太适应,说话的时候都要想上一下,这让穆成翊有些吃不消。 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走了,穆成翊松了一口气,“这帮人往外套话的手段真厉害,一点不比金陵的官员差。” 柳源点了点头,“不会察言观色,不会说话的人,在玉常是呆不久的。” “看来玉常官场的水很深。” “有些人打破脑袋都想进来,哪怕只是做一个小官;有些人不想调任,哪怕官职再大也不肯走。” 这是柳源这几年总结出来的,这几年在玉常任职的官员几乎没有变过,重要的位置上永远都是那些人,往下都是他们的心腹,就连那些不重要的位置上都安排着放心的人。 “明天还要与那些粮商们打打交道。”穆成翊说道,“岳丈就不用去了,我一人足矣。” 来到玉常怎么能不与粮商打交道,让他们带领着看看稻田,看看选米的手艺,要是有时间的话,还要亲眼看着大米被装运送走。这都是以往上面派人下来检查的一套流程。 柳源提醒道,“他们的心思不比这些官员差,你要打起精神。” “我知道。” |
千凝此时悠闲的很,就在穆成翊在主厅与官员们谈论的时候,千凝与她的嫂子静怡带着清儿走在主街上。 不得不说玉常是千凝走过的这些城池中最繁华的,小商小贩就不必说了,街上居然还有杂耍,舞狮、顶缸、吞刀、吐火,看清儿感兴趣的样子,千凝便带着清儿和嫂子挤到了中间,清儿乐的直拍手,想必是第一次看到这些。 可是不知道是哪个动作出了问题,舞狮的那两个人没有站稳,直接从箱子上摔了下来,旁边顶缸的人心一惊,腿不知道怎么就发软了,顶在脚上的缸冲着清儿就砸了过来,静怡捂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千凝抱起清儿,飞身一脚,将那沉重的大缸踢到了一旁。 那缸落地后,马上就变成了碎瓷片,在暗中护卫的人连忙跑了过来,将千凝他们围在中间,怕还会什么意外。 “清儿,有没有事,快告诉姑母。”千凝掐着清儿的胳膊着急的问着,她第一次知道会武功是如此重要。 清儿还是太小,浑然不觉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还咯咯直乐,“姑母好厉害。” 清儿没回答问题,千凝只好自己来看,大概检查了一下,一点伤都没有,千凝这回放心了,将清儿交回静怡的手中,“让嫂子担心了,对不起,清儿没事。” “幸亏刚才有你在,要不然清儿就危险了。”说是没事,但静怡还是又检查了一遍,果然没有受伤,这时候她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想到刚刚千凝踢飞大缸的样子,静怡也关心的问道,“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没事。” “那去茶楼压压惊吧。” “好。” 茶楼没有去成,原因是千凝的脚受伤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更别提接着玩了。刚刚千凝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清儿的身上,没有发觉自己哪里不舒服,现在想想用脚踢飞那么一个大缸,就连男人也得小心一下,何况是一个女子。静怡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千凝是因为清儿才受的伤。 千凝受伤,他们匆忙回家,走路是不行了,还是临时雇了个马车,这才将他们安稳的送回家。 千凝受伤的消息在一进大门就传到穆成翊的耳中,他连忙从后院跑到前院,握住千凝的肩膀,焦急的问,“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还不忘吩咐人去请大夫。最后在大家的注视下,抱起千凝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期间没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俨然千凝是他的全部。 将千凝放到床上,仔细检查了他的脚,好在只是扭伤,骨头没有问题,有些微肿,养上几天就会好。 穆成翊刚检查完,大夫就来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与穆成翊说的一样,大夫嘱咐不让下地,还要忌口,然后又留下一瓶药,告诉穆成翊要一天揉三次。 穆成翊接过药道了谢,将大夫送到门口便回来守在床边。 看着穆成翊打开大夫留下的药,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脚,看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千凝也有些自责。 “你不要担心,没事的。” “以后小心一些。” “我知道,好在清儿没有什么问题。” “相对于清儿,我更关心你。” 穆成翊这句话虽然让千凝羞红了脸,可是却甜在心里。 |
第二日,穆成翊在官员和粮商的陪同下参观了稻田,这一路上,粮商除了讲述水稻的种植的过程外,还讲述了玉常大米的起源,听的穆成翊很是头疼,一方面是因为他对这些本不感兴趣却要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另一方面,穆成翊总觉有一股浓重的臭味传到鼻子中,想必是施的肥料。但是看别人却没有丝毫不适的反应,他心想可能是自己初来的原因。 好不容易参观完稻田,穆成翊推辞了去下一个场所的提议,打发走粮商之后,他便随刘敏的回到府中,刘府中的管家好像提前得到消息一样,刚踏进知府的院子,便有人来报,午膳已经备好。 穆成翊看了看日头,离正午还有一段时间,看来这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了。 “王爷?您看,这午膳已经备好,还请王爷移步。” 穆成翊看了看周围一干人等,都是希望他留下的眼神,可是他偏偏不随他们的愿,“夫人还在家中等候,昨日还扭伤了脚,我实在放心不下,这午膳就不吃了,等明日,我在城守府设宴,请大家赏光前去。” 这是什么理由,哪有人将夫人当成借口来推辞宴请的,传出去不是会被人笑掉了大牙。可是他们似乎忘了,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凡事以千凝为先早已成为穆成翊生活的一部分。 没有给大家挽留的机会,穆成翊道了一声“告辞”便带着徐真离开,留下盐城大小官员面面相觑,这怎么自己还没有做东,穆成翊就要在城守府上摆宴席了,这不符合规矩啊。 穆成翊一句话,将本是客人的自己瞬间变成了主人。借柳源之名宴请大家,目的是不留口舌,自己本不是来考察官场,只是来散心而已,可要是真碰上什么事情自己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穆成翊此番举动自有自己的考量,虽然简简单单的一顿饭表面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自己面对这么多人,不知道他们会给自己下什么套,要是无意中许诺了什么,可会带来大麻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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