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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难得有情郎(古风)[第5页] |
作者:旗木洛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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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停两天,把那个羞耻的番外更完再更这个。 |
秦皓并未在自己院中,他吩咐林玻去艾秋那边伺候,之后便去了若钧房中。 若钧犹睡未醒,细瘦身子侧趴于床榻之上,一条丝被横搭在腰际。 秦皓本是一腔怒火而来,却是见到这般闺阁美景,怒气得以稍减。他在榻边坐下,思绪纷乱。若钧一向温柔得体,遇事隐忍斟酌,何以今日做出如此毫无经纬之事?莫不是同采菱一般拈酸吃醋,皆是怕自己纳艾秋入房?想到艾秋,秦皓又是一声叹息。那孩子纯善执拗,若是因今日饮酒之事重罚了若钧,他怕是会心有怨怼。若是不罚,若钧又实在错得离谱,真真令人为难。 秦皓沉思不语,不觉间已过了小半个时辰。若钧幽幽转醒,稍一动弹,依旧是头晕目眩。待他略清醒些,一眼便看到秦皓坐于榻上看着自己,神色甚为肃穆。若钧心头一震,心知秦皓这是动了气,忙趔趄起身,贴膝跪在秦皓面前。 秦皓既怜他酒醉身乏,又恨他贪杯多饮,少不得将脸色冷上几分,问道:“若公子喝得可还尽兴?” 若钧更是胆寒,垂首道:“若钧知错,请少爷责罚。” 秦皓冷笑道:“知错?但不知若公子何错之有?” 若钧怕得几欲落泪,强忍道:“若钧不该引诱艾秋公子肆意饮酒。” 秦皓瞪眼问道:“只有这些?” 若钧伏下身去,滴泪道:“若钧亦不该逾矩胡闹,不体贴少爷。” 秦皓险些被气糊涂,起身拂袖道:“既是不知身犯何错,我罚你亦无用处,你且起来歇息罢。”说罢,竟要离去。 若钧登时慌了神,他自跟了秦皓那日起,便从未被他秦皓冷落过,便是有了错处,秦皓打过罚过,依旧疼爱。若是罚得狠了,还要故意撒娇作痴,引来秦皓怜爱。似今日这般冷若冰霜之态,乃是若钧未受过的。 秦皓尚未走出门口,便听到身后若钧痛哭出声,抽泣道:“既是少爷不屑于亲自动手,若钧自去传杖。依府内规矩,或是少爷高兴赏板子罢。” 若钧言罢,抹干眼泪,起身踉跄几步,要去院外唤小厮传杖。 秦皓又气又怜,一把揽过若钧腰身夹于腋下,大掌接连落在一双臀上,且打且骂道:“本想待你清醒些再同你算账,你既是皮痒找打,也不用别人,少爷我今日便好好教训你一次!”巴掌又盖了十数,秦皓停手道:“去将大板拿来!” 若钧身上只穿了了薄薄一件中衣,巴掌落在臀上,无异于裸身受刑。他身后虽痛,心下却稍安,只因秦皓并非有意冷他,为得是等他酒醒。又听秦皓吩咐拿大板,吓得浑身发抖。那大板亦是方竹打磨,二尺长,三寸宽,一寸厚。自制成之日起,秦皓只玩笑着打过他两下,尚疼得他咬牙忍耐。以今日秦皓之怒,力道必是不轻,那大板怕是要将腿骨打折。 秦皓本以放了若钧起来,见他呆立不动,气得又扇他两掌,道:“还不快去?这会子怕也没用!” 若钧脸色惨白,步履蹒跚着走至外间橱柜前,开橱门取出那块簇新大板来。他双手捧了,两腿似灌了铅一般,一点点移进里屋,奉于秦皓眼前。 秦皓一手接过板子,一手推了若钧道:“该是如何,你心里清楚,莫同我迁延!” 若钧沉了心,低头道:“是,若钧遵命。” |
再说艾秋在秦皓院中未寻到人,颇为沮丧。他料到秦皓必是去了若钧住所,只是家下人皆知大将军动了怒,无人敢引艾秋前去。艾秋失魂落魄回到枕翠阁,一想到若钧受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屋里团团转。 林玻虽在艾秋面前吃瘪,对他极为不喜,但不敢违了秦皓命令,仍是亦步亦趋跟随艾秋。他眼见着艾秋急躁,便知他是真心对若钧好,加之前几日若钧待自己之情,斟酌再三,想着若钧如若真挨打时,别人不敢劝,自己更不敢劝,只有艾秋方可阻拦。遂冒着再次被秦皓狠罚之险,偷偷将若钧住所告诉了艾秋。 艾秋大为不解,遂问林玻为何改变主意,偏帮自己。 林玻苦笑道:“刚才不知公子何意,现如今明白公子乃是一片好心。前些时日,因我一时糊涂做了错事,险些被大将军赶出府门,多亏若钧哥哥救我。今日大将军发怒,谁人敢劝?怕是只有公子才行。” 艾秋听去有理,亦知林玻不敢随同自己前往,只得按照他所说路径独自前去。 走了不足盏茶功夫,艾秋就找到若钧住所。并非他对将军府熟悉,而是走近一所院落时,四处看不到下人,又隐隐听到院内有啪啪声传来,想来就是此处无疑了。 艾秋来时心焦得不行,眼下若钧就在眼前受难,他却又滞步不前了。救人虽急,但听屋内动静,若钧必定是去衣受责,若是冒冒失失闯进去,不知他是否尴尬。艾秋咬唇斟酌再三,耳听得里面板子声愈发紧了,间杂着隐忍呻吟声,他再也顾不上许多,迈步闯了进去。 果然不出所料,卧室之内,若钧下裳褪了干净,手脚俱被束在榻脚上,连腰上亦缚了一道绳索。秦皓手持一块比那戒尺大了厚了不知几倍的板子,高举起、重落下,实打实的盖在若钧臀上。那一双肉臀早已失去本色,深红透着紫,僵僵胀发起来。若钧一动也动不得,板子每落一下,身子便抖上一抖。其痛状不言而喻。 艾秋看得心口发堵,情急之下顾不上若钧颜面,飞跑过去一把抱住秦皓再次扬起的手臂。 秦皓气头上下手颇为狠戾,简直有些打红了眼,突然被艾秋拦下,竟呆愣住了。 艾秋红着眼圈,仰望秦皓道:“你要打死他么?” 秦皓缓了缓方道:“你来做什么?回去!”说罢就要挣脱艾秋继续打。 艾秋死命抱住,不肯松手,软着声音求道:“饶过他罢,原是我之过。” 秦皓松了力气,眼望艾秋问道:“若是他不去劝你饮酒,你可会独饮?” “我……”艾秋不知该如何作答,说会,违背本心,说不会,若钧罪名更是坐实。“我……”终究是未答出。 秦皓趁艾秋出神,振臂甩开他,沉声道:“若钧有错,该当受罚,我自有分寸。你回房去歇息,明日再与你算账!” 若钧脸朝下趴着,是知道艾秋来求情,虽说是好意,但如此不堪一面俱被他看去,哪里有脸再说话,只好装作痛得说不出罢。直至听到秦皓明日还要罚艾秋,实在装不下去,忍着身后剧痛,气若游丝道:“少爷……此事不怪艾公子……皆是若钧一时鬼迷心窍……招惹他喝酒……少爷要怪……一并罚了若钧……放过艾公子罢……” 艾秋扯不到秦皓,听若钧如此说,便蹲下身去看他。眼见得他臀上无一块好肉,还句句为己开脱,眼中强忍之泪纷纷落下,哽咽道:“你再这样说,他便真要打死你了!” 若钧咬咬牙,强笑道:“无妨……原是我错了……少爷要罚……亦是应当……” 秦皓看他二人宛若共患难的情侣一般,不由得心里发酸,冷笑道:“你二人倒是亲密!放心好了,哪个也躲不过!” 艾秋见秦皓言语间无半点情分,断无饶过若钧可能,遂闭了闭眼睛,屈膝跪下,流泪对秦皓道:“若钧虽有错,且是大将军房里人,艾秋本不应多嘴。只是他已被打到这步田地,再罚恐怕要伤了根本,还请大将军看他往常小心伺候份上,高抬贵手。” |
艾秋见秦皓言语间无半点情分,断无饶过若钧可能,遂闭了闭眼睛,屈膝跪下,流泪对秦皓道:“若钧虽有错,且是大将军房里人,艾秋本不应多嘴。只是他已被打到这步田地,再罚恐怕要伤了根本,还请大将军看他往常小心伺候份上,高抬贵手。” 若钧已知艾秋身份,见他如此高贵之人,如今只为了与自己求情,不惜向秦皓跪拜,心口一股热流涌出。自己动不了,无法拦阻艾秋,只得哭泣道:“艾公子,若钧草芥一般,不值得公子如此。” 秦皓亦惊诧万分,想不到艾秋肯为若钧做到这般地步。他不待艾秋说完,忙弯腰搀扶。却不料,艾秋不肯起身,只举着一双泪眼看着秦皓。 艾秋又道:“我此生除却父皇母妃,连我朝皇后也当不得我一跪。今日这般求你,亦是我心甘情愿,不但如此,明日我自在房中等候大将军责罚,绝无二话,只求你别再打他了。” 眼前情景,秦皓便是铁石心肠也要化作春水。他丢掉手中大板,强抱了艾秋起来,搂在怀中,叹息道:“你何苦作贱自己,我不打他便是了。” 艾秋只闻得“不打”二字,心里一块巨石落下,全然忘却身份立场,伏在秦皓怀里哭将起来。 若钧听见秦皓允诺不再打,亦是松了一口气,却又难免一阵悲凉。虽是看不到他二人行径,可艾秋阵阵压抑哭声传来,必然是秦皓在哄劝,亲密之姿在所难免罢。 艾秋哭了一阵,忽而想起若钧还趴在榻上,自己却被秦皓抱着哭泣,未免引人多思多想。他忙止住哭声,推开秦皓,脸颊羞涩红艳,压过桃花。 秦皓倒未觉有何不妥,他顺着艾秋心思放开手,转身去解榻上之人。 若钧手脚被缚得久了,再解开时酸麻难过,加上身后之伤,当真是动不得了。 秦皓为人磊落,无那些回转心肠。错了便打罚,罚过后照旧疼爱。他眼见若钧惨状,亦知是打重了,遂弯腰将人抱起,小心安置于床帐之内。 艾秋看他二人并无嫌隙,亦觉心安,只是秦皓眉宇间难掩心疼之态甚为刺眼。他知秦皓乃是重诺之人,说不打便不会再打,自己在此显得多余,便想悄然退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便被秦皓叫住,道:“你往哪里去?” 艾秋亦不回身,只背对他道:“自然去该去之处。” 秦皓几步走到艾秋面前,挡住他去路道:“你莫怪我心狠,你自当知道自己身份,若是在我府中出事,莫说是若钧,便是我也担待不起。” 艾秋垂首,苦笑道:“终究是我连累他。” 秦皓皱眉,恼道:“你只想若钧受连累挨打,为何不想想自己?先时我如何对你说来,若再使性子不珍重自身,便该怎样?” 艾秋怎会不记得当日秦皓以戒尺责他之时所言之语?只是要他自己说出,可不是要羞煞人也?因此只别开脸道:“不记得。” 秦皓笑道:“你也不用和我装。”说罢又贴近艾秋耳边低语:“若真不记得,明日便打狠一些,叫你记住!” 艾秋登时羞得满面透红,用力推开秦皓,一路跑出去了。 秦皓眼望艾秋背影,犹笑不止。唯有趴伏在床的若钧,眼看着二人暧昧景象,心头泛起浓浓酸涩。 |
今天不高兴更文,不高兴,不高兴 |
艾秋自若钧房内仓皇逃出,疾步回到枕翠阁,心口犹狂跳不已。林玻依旧等候在他房中,见艾秋满是慌乱之态,以为他未能劝阻。 “公子……”林玻皱眉低唤一声,“若钧哥哥他……” 艾秋抚胸坐下,喘息未定,半晌方道:“我去时已是晚了,不过现下无事。” 林玻闻得“无事”,便先吁了一口气。他晓得艾秋意思,打是打了,没打伤就是。他亦知晓秦皓脾气,往常若钧虽说受宠,可风言风语听着,也是三天两头挨打。如今犯错在先,断无不打之理。因此,林玻恭敬向艾秋作揖道:“多谢艾公子搭救若钧哥哥。” 木莲倒了茶来,艾秋猛喝了几口,这才压下惊魂,对林玻道:“我救他自有我的道理,你不必感怀于心,早些回去歇息吧。” 林玻虽不知艾秋底细,亦察觉他非一般人,因此也不同他客套,告了罪退下去了。 林玻去后,艾秋独自一人发呆,回想适才情景,由不得面红耳赤。确如艾秋所说,他身份尊贵如斯,无有几人当得他一跪。今日为了救下若钧,亦是舍了膝盖颜面与秦皓行了大礼。再想若钧当时被打成那般模样,跪一跪便也不算何大事了。只可恨秦皓为人冷酷,全然不念枕席之情,把个房里柔情似水之人当做锤布石一般捶打,若是自己晚去了片刻,他把若钧筋骨打伤,又该如何是好?忽又想起自己说下大话,明日在房中安分待罚,想想便是一身冷汗。莫说打作若钧那样地步,便是一半力道自己也受不住啊!话又说回,哪怕自己不说此话又如何?秦皓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少不得要来的。思及至此,艾秋只觉浑身寒浸浸起来。 |
身残志坚的楼主来更文了,不要嫌少 |
却说秦皓目送艾秋急奔而去,面带笑容回转身来,一眼对上若钧半含隐忧的双目,心头愁绪又起,遂收敛笑意侧身坐在若钧身畔。他将手掌置于若钧背上,依旧能感到若钧在瑟瑟抖动,忍不住又怜他受了重责,叹息道:“平日里你是如何谨慎有度之人,为何今日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若钧眼中含泪,本想别开头去不看秦皓,但又于理不合,只得半垂了眼眸答道:“原是我一时糊涂,少爷不必再问了。” 秦皓岂是能轻易被蒙蔽之人?他与若钧自幼一同长大,圆房后几乎夜夜同眠共枕,哪能不知若钧心思如何?他唯有一事不明,亦与早先所问之话有关。 秦皓摸着若钧浑身被汗水浸透,自己身上朝服厚重,亦是闷了一身汗水,遂去外间命人用大木桶备下热水,要与若钧沐浴。 热水很快送来,秦皓摒退下人,亲自抱了若钧与他褪下衣衫,送入木桶内。自己亦将朝服里衣脱下,挨着若钧坐入水中。 若钧臀伤甚重,虽未破皮,浸了热水也杀痛得厉害。他“嘶嘶”吸气,只敢半蹲泡水,并不敢坐下。 秦皓入水后,揽了若钧过来,使他坐在自己腿上。小心避开肿胀,并趁水热,慢慢与他按揉起来。 若钧自跟了秦皓以来,极少挨这样重打,连臀肉里都淤积了肿块。眼下这一揉,又是痛彻心扉,禁不住咬了嘴唇,眼泪复又落下。 秦皓性情最是直率,不屑于旁指曲谕。他揉了一阵,直觉掌下肉团渐软,怀里人儿气息平和下来才慢慢说道:“自你入府以来,我有了心事从不瞒你,今日也实话对你讲。那艾公子……我确是心悦于他,可我也明白,与他身份难以匹配。” 若钧往日还拿艾秋打趣秦皓,如今听见秦皓亲口承认,心口却是一阵闷痛。既感念秦皓对他另眼相看,将心事说与自己,又因他钟情于他人而倍感失落。 秦皓又道:“可是我问了你那些话,叫你心里烦闷,才怂恿艾秋陪你喝酒的?” 若钧虽不愿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只得缓缓点头。 秦皓笑道:“就你那点心思,我早已看透,还想瞒我?只是……”秦皓顿了顿又道,“只是,少爷我有一事想不通。早先母亲将采菱指与我,另有林玻入府之时,皆不见你多有介怀,为何此次我只说了一句话,你便要借酒浇愁起来?” 若钧直觉心头空落落的,多少话到了口边又说不出,似嚼了橄榄一般,万般滋味无法言叙。他侧头贴着秦皓脖颈,蹭了蹭,道:“少爷,若钧害怕。” 秦皓见他如此,怜意顿生,忙抱紧了问道:“有少爷在,怕什么?” 若钧在秦皓怀中道:“采菱姐与林公子虽都是少爷房里人,可若钧从未因他二人争风吃醋过,便是少爷同他们圆房之时,若钧也从无担忧。此番不知为何,一见那艾公子便知是少爷钟意之人,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艾公子肯委身于少爷,少爷必是只以他为意,再也容不下若钧半分。” 秦皓听罢,又好气又好笑,捏捏若钧腰际的软肉道:“你这个小多心的!八字尚无一撇,你却给少爷都想好了?” 若钧委屈更甚,竟是又呜咽起来。 秦皓因劝道:“你我一处长大,还不知我的心么?少爷我虽非那专情之人,却绝不做滥情之事。我与艾公子乃是云泥之别,况他早晚要回故国去,我如今不过是多尽些心意,以防日后悔之晚矣罢了。” 若钧哭着点头道:“是若钧见识短浅,惹少爷生气了。” 秦皓道:“说到底,你亦是心里有我才会这般,我又怎能真的恼你?” |
秦皓虽是重责了若钧,心里却是依旧疼爱。不但亲身伺候他沐浴上药,更是喂水喂饭,直到掌灯时分才安顿他躺下。秦皓眼见若钧疼得睡不着,又命人煎来止痛安神汤来喂他服下。待若钧昏昏睡去,秦皓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房中,秦皓遣人唤来木莲,细问她艾秋心口疼得可好些,晚膳用得多寡之类。木莲一一作答,不敢有遗漏。说到最后,却是欲言又止。 秦皓因问何故如此,木莲答道:“奴婢见艾公子郁郁寡欢,便问他可是身子不爽。艾公子只答无事,不用奴婢伺候。现下连木香亦在外间,并见不到公子。” 秦皓心知艾秋心里缘故,只是拿不准该不该去劝解。他沉思片刻后道:“你且去罢,过一时我自去瞧他。” 木莲闻言心下稍宽,她虽伺候艾秋有些时日,却摸不着这位主子脾性,动不动便要悲春伤秋,全无半点少年应有的英姿勃发之气。如今他病着,菜饭吃不下几口,眉头无有舒展之时,若是有朝一日病得重了些,那罪过怕是要下人来担。大将军肯去照管,实在是一桩幸事。且不论能否劝动艾公子看开些,只教大将军知晓艾公子是因心事太重之过,并非下人伺候不周便好了。 因此,木莲遵命退下,只待秦皓前去安抚艾秋。 秦皓吃了半盏茶,看看时辰钟已是交了亥时。他想去探望艾秋,又怕他睡下,反倒是惊扰了。心里很是放不下,尤其回想起黄昏时分,艾秋那般不顾身份为若钧求情,便更不是滋味。秦皓虽知若钧对自己乃是一心一意,却怕艾秋因入府以来的看顾之情过于依赖若钧。说起来还是私心,一个是自己倾慕之人,一个是房里公子,他二人若是生了情愫……秦皓当真不敢想。 想到这层上,秦皓不禁摇头暗笑。想那若钧自小便跟着自己,十三四岁便收房,便是适才一番抚慰中,亦足以可见他对自己真心,哪能对艾秋有别样心思?再说艾秋,他月余前还是龙血凤髓的南朝皇子,想必是不可一世之辈。如今算是落魄,却依旧清高,能得他屈尊一跪者,便是死也值了。他如此善待若钧,也是人心换人心之意,算不得暗生情愫。 如此胡思乱想一阵,已然是亥时一刻。夜风透过纱窗吹入房中,竟是比白日里冷上许多。 |
亥时二刻,秦皓站在枕翠阁花阴里,中衣之外,只披一件薄衫。他窃以为这个时辰,艾秋必是熄灯歇下了,却不想纱窗内仍旧点着油灯,艾秋正是临窗而坐。 只听得木莲在旁劝道:“公子,快到子时了,再熬下去怕是要生病。” 沉了好一阵才听艾秋说道:“子时了么?我这就睡了,你且去歇息罢。” 木莲声音里带着焦急道:“夜间风寒,公子体弱,若真是着了寒凉,奴婢便罪该万死了。” 艾秋叹息一声,道:“是了,点支安息香来。” 秦皓听得屋内一阵脚步,且有悉悉索索之声,紧接着油灯便熄了,心知艾秋这是睡下,遂是放下心来。 又等待片刻,秦皓见木莲木香回下人房去安歇了,这才放轻脚步,慢慢进去艾秋寝室。 屋内暗作一团,若不是尚有几分月光可借,秦皓还真是寸步难行。 艾秋睡觉并未放下床帐,只盖了一床丝被向内躺着。秦皓走进前去想要细看,却是看不真着,只好慢慢在床边坐下,俯身再看。 不成想,艾秋并未睡着。他只觉有人贴身坐下,吓得猛然坐起身来,张口欲叫喊。 秦皓忙掩了他的口,低语道:“莫怕,是我。” 艾秋松懈下来,瞬时又想到秦皓夜半来此,不知所为何事,便推开他手,问道:“大将军为何来此?” 秦皓道:“看看你可睡下了。” 艾秋遂看不清秦皓面貌,但听得他声音沉肃,便遮掩道:“已是睡了,被你闹醒。” 秦皓低笑道:“便是睡着也不过盏茶功夫,休想蒙蔽我。” 艾秋不欲与秦皓争弛,况他说的亦是实情,遂扭头道:“夜半更深,大将军还是回房去罢。” 秦皓随着艾秋也偏了头,道:“你也知是夜半更深?方才若不是丫头苦劝,你要坐到几时去?” 艾秋一怔,回头看向秦皓。恰好一道月光照到秦皓脸上,显得他眸色分外清明。艾秋躲避道:“大将军不觉得窗外偷听甚是无礼么?” 秦皓笑道:“此处尽是将军府所属,何来偷听之说?” 艾秋哑口无言,半日没得话回。 |
艾秋哑口无言,半日没得话回。 秦皓又道:“你不必同我毛举细故,我知你心内有事,睡不安稳,不然亦不会夜半而来。” 艾秋半靠在床头上,默然不语。 秦皓自顾道:“白日之事可是吓着你了?连晚膳都不曾好生吃,你若这般胆小,岂不是枉担了皇子名号?” 艾秋以手臂遮面,道:“我乏了,大将军请回罢。” 秦皓笑道:“你哪里是乏了,分明是害羞又害怕。我这会子若是去了,只怕你睁眼到天明也睡不着。” 艾秋被秦皓看穿,心内着实不甘,因此赌气道:“我睡与不睡,与你何干?” 秦皓也不恼,反倒是笑意更浓,道:“你又说这话!如今你一身安危康健俱是我承担,怎能无干?” 艾秋咬唇,无从反驳。 秦皓扶了艾秋肩膀,强压他躺下,道:“又怕打雷,又怕人玩笑,可见你父皇疼爱你,凡事未曾历练过。” 艾秋被秦皓压制,挣脱不开,索性背过身去不看秦皓,亦不管身份礼数了。 秦皓褪了鞋子歪在一旁道:“睡罢,我看你睡了便走。” 艾秋半撑着身子道:“昨夜雷雨,劳烦大将军安抚。今夜晴好无雨,大将军再如此,怕是有人要闲话了。于我倒是无妨,我自身正不怕影斜。只是大将军房内姬妾公子众多,若因此事闹将起来,扰了大将军清净,岂不是艾秋的罪过?” 秦皓闻言笑道:“皇子你身正影端,难道我行了歪斜之事不成?有这功夫与我斗嘴,倒不如早些歇息。白日里饮酒,又犯了心口疼,替若钧说情哭了那许久,这桩桩件件,哪样于你身子有益?我看你心事重重,与你玩笑几句,你倒是得意起来。” 艾秋还要再说,被秦皓再次按倒,低喝道:“再不睡时,我现在便去拿御赐戒尺来,咱们且算算账!” 艾秋气得呼呼喘息,却不敢造次,只得忿忿转过身去再也不理秦皓。 秦皓稍候片刻,见艾秋气息喘匀一些,才将手掌慢慢附于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着,哄他入睡。 艾秋初时想躲,但想到“御赐戒尺”后,堪堪忍住。却不想不足半柱香功夫,竟真的睡着了。 秦皓见艾秋沉沉睡去,便放下心来,如来时一般轻手轻脚离去。 |
写了一个新的番外,开始定义为无下限的羞耻,后来写着写着就变成了虐待。想趁着五一放一点出来看看,不知道大家能否接受。 |
放到小金毛那边了,去看看吧。只有一点,算是试水。 |
次日天明,秦皓一早进宫早朝,加之身受皇命要主持三年一次的武科举,因此下朝亦不曾来家,只在朝房中用了些点心,便与同僚一同谋划考场事宜。虽说有前车之鉴可循,秦皓却半点不敢马虎,生怕出了一丝一毫的纰漏,被他皇帝哥哥教训。 艾秋因晚间睡得迟,早晨便不能起来,直至日上三竿方转醒过来。细思昨日种种,亦甚感荒缪无稽,后悔冲动之下饮了那许多酒,累若钧受责,自己也出丑受辖制。 木莲木香闻得艾秋醒来,便伺候梳洗早膳,又殷勤小心着请问身子可大好。艾秋只说已无大碍,叫她二人去打听若钧如何了。木香去了片刻回报,若钧公子虽是受了重责,却因昨晚大将军妥善照料,今日已可下床行走。 艾秋心头重石落下,连早膳亦多吃了几口。饭后等不得服药,便前去若钧房中探看。 其时,若钧正扶了腰在地下行走。在床榻上趴卧久了,难免腰腿酸痛,站立虽也扯得臀后疼痛,却稍可缓解身子劳乏。他见艾秋来了,忙要上前行礼,却被艾秋一把扶住。 二人相对无言,唯有泪目流转。最后还是艾秋先开口,颤声问道:“疼得可好些了?” 若钧含泪笑道:“无妨,公子不必挂怀。” 艾秋掉了眼泪道:“是我害了你。” 若钧摇头道:“公子莫要自责,皆是我一时油脂蒙了心窍,引诱公子饮酒,才叫公子损伤了身体,自己也受责罚。” 艾秋满面悲切道:“古语云:楚国亡猿,祸延林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只因我未珍重自身,肆意饮酒,害你受了这样责罚,叫我如何过得去?” 若钧扶了艾秋坐下,自己立于他身侧,道:“公子这样讲便是见外了,昨日公子舍身相救,若钧还未拜谢,今日公子又亲身来探视,若按公子所言,若钧岂不是要折寿?” 艾秋拭泪道:“昨日那番景象,几乎将我魂魄吓丢,你莫要笑话。” 若钧倒了一盏茶与艾秋,道:“谢还来不及,哪能笑话?若不是公子,若钧怕是还要再捱一阵子呢。” 艾秋听了这话,脸红了红道:“你家将军当真是心狠手黑,怎可把人打成那般模样!” 若钧苦笑道:“公子乃是天潢贵胄,不曾见得世间腌臜之事。若钧所历者,实在不值一提。想我年幼入府,本是卖倒死契与人为奴,却不想被挑上来做了少爷书童。那些年确实替少爷挨了不少打。一个奴才,有何体面?少爷犯错,老夫人怪罪时,便命人打我使少爷警醒。那时节,周围伺候之人不下十数,还不是绑在木凳之上,任人剥尽下裳,打得死去活来?后来被少爷收了房,我便再未当众受责。若是犯了错,也是少爷亲自赏板子。相较之下,若钧很是知足了。” 艾秋听得既惊且叹,若钧之言虽是直白,却也不无道理。由此亦可见他对秦皓用情之深,又岂是一番重责可以撼动。艾秋想想又道:“可否让我看看伤势如何?” 若钧尴尬一笑,道:“本来无何不可,只是……只是……” 艾秋会意,道:“前些时日,我骑马受伤,还是你帮我料理,今日权当还你人情。便是我不能帮你,看看也可放心。” 若钧无可推拒,只得解了汗巾子,趴伏在床榻之上,由着艾秋去看了。 艾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登时冷汗涔涔。昨日一瞥,不过是肿起深红色僵痕。今日一见,似乎比昨日肿得更为厉害,板痕虽无,却是成片青紫。艾秋伸手一触,便痛得若钧身子发抖,口中“嘶”声不断。 艾秋咬了咬牙,问道:“可曾用药?” 若钧侧头答道:“昨晚少爷赏了药,今日还未准许用药。” 艾秋咋舌道:“这等伤势不用药,何时才能好?你家少爷还有这规矩?” 若钧苦笑道:“责罚非同儿戏,少爷不赏药,何人敢用?” 艾秋撇嘴,不屑道:“你也忒迂腐腾腾的,这点转寰也没有么?罢了,药在哪里?我与你上药,便是你家少爷怪罪,自有我一力承当。” 若钧忙道:“公子还是别了罢,少爷午膳时必回,请问过之后再用亦不迟。况且……少爷昨日还说……” 若钧之意不言而喻,犹如当头棒喝一般提醒了艾秋。臊得他连耳尖也红透,背过身去,默不作声。 若钧撑起身子下来,一面整理衣衫一面道:“虽说公子身份在此,少爷必不敢冒犯。只是少爷一向言出必行,若钧劝公子到时说话和软一些,或可少吃些亏罢。” 艾秋眉头紧蹙,咬唇不语。 若钧转至艾秋面前,柔声哄道:“公子便听我一言,昨日若钧受罚之时,公子拼得一跪为我求情,今日若是少爷真要责罚公子,且莫论若钧敢不敢求情,那等情景,公子必不愿若钧瞧见。公子细想,若钧说得可在理?” 艾秋抬头看看若钧,亦觉他言之有理,遂缓缓点头。 若钧欣慰笑道:“少爷看似严厉,其实心软得很,公子切莫只想着脸面尊荣,不妨替少爷想想,便能明白他的苦心。” 艾秋闷声道:“你所言之意我亦明了,不必再多说。” 若钧见艾秋虽不情愿,却能听进些劝去,遂是放心不少。只是如此一来,他二人或可更进一步,待得互通心意之时,不知是否还有自己容身之处,想想亦是悲切。 |
果然如若钧所言,秦皓午时回了将军府。进门就吵嚷饿了,命人速速预备午膳。又嚷天热,一路将朝服脱掉,只剩了一身中衣,命婢女一旁掌扇。 若钧昨日挨了打,尚在养伤。林玻尚在禁足中,无秦皓之命不敢擅出。采菱虽说昨日亦被秦皓申斥,只因实在是无人,只得打点精神来伺候。 秦皓见她来了,亦不提昨日之事,只叫快盛饭。采菱依言盛了一碗粳米饭,又替秦皓搛菜、盛汤,面面俱到,却又一言不发。 秦皓见采菱面上有不悦之色,遂问她何故如此? 采菱亦不遮掩,老实答道:“采菱从此不敢玩笑,只小心伺候少爷。” 秦皓知她为若钧抱不平,遂道:“前些时日罚了林玻,昨日罚了若钧,亦让你受了几句大话。只是少爷我可曾有一件事是恣意妄为?可是无缘无故罚了他二人?” 采菱闷了一阵道:“林公子年纪小,少不得弄些孩子脾气,少爷罚也罚了,不提也罢。若公子自幼跟着少爷,老夫人在时,不知替少爷挨了多少打,都是我亲眼所见。如今为了一个艾公子这样罚他,少爷也不怕人心寒?” 秦皓听了这一番话,只觉采菱与往常不同,便叫她在身边坐下,一同用些饭食。采菱初时不敢,后见秦皓情真,也只得坐了。 秦皓道:“我知你与若钧相识久了,素来有些情分,彼此扶持谦让,从不因我多疼了哪个而拈酸吃醋。后来林玻来了,你们也不排挤他,偏他是个不省心的。如今我看他还好些,倒是叫你二人打动了。若钧因何受罚,想必你也听说了,难道我错罚了他不成?” 采菱垂眸沉思片刻后道:“少爷并非罚错,只是若钧虽有错,少爷也不该下那样狠手。” 秦皓笑问道:“你去瞧过他了?” 采菱摇头道:“我与若钧虽都是伺候少爷,毕竟男女有别,他伤在那处,我怎好去瞧?不过遣人问候罢了。” 秦皓不以为然道:“你明知少爷我从不讲究这些,该去安慰他一番才是。” 采菱又道:“我虽不曾去,却听说艾公子去了,他二人见面倒是相对无言、执手落泪呢。” 秦皓闻言,险些喷饭,笑道:“你有所不知,我昨日打罚若钧之时,那艾公子亦去求情,痛哭流涕。我看他二人倒是有些缘法。” 采菱惋惜道:“上次少爷罚林公子,我还为他讲了几句情,昨日听见时已是过去了,竟不能相帮。” 秦皓无谓道:“过一时我去瞧他,你与我一同前去可好?” 采菱忙笑道:“若公子此时定是盼着少爷去的,我若跟去岂不是没眼色?还是过两日我自去罢。” 秦皓听她言之有理,亦不强求,只安心用饭。 一时饭毕,采菱看着收拾了桌子,要告退出去。秦皓因要换家常便服,采菱便近前伺候。 秦皓一面换,一面对采菱道:“你与忠叔商议,挑个稳妥的掌柜,派林玻去铺面里习学习学。” 采菱不解,因问何故如此。 秦皓道:“他如今虽服帖,却不是我心头所想,留他在府里终不是长久之计,若一味撵出去,不但我难见友人,亦是太过无情。不如令他有一技之长,送他两个铺面,也就罢了。” 采菱闻言,一时默然。她与秦皓整理好衣衫方道:“少爷虽是不喜欢,还为他做如此打算,可见他是个有福气的。只是不知我将来……” 秦皓皱眉道:“我才夸你是聪明人,怎就不知适可而止?” 采菱眼里含了泪,贴膝跪下道:“少爷莫怪,采菱也是见识短浅。自打艾公子入府之后,少爷对他青目有加,昨日为了他,连若钧也罚得起不来,想来日后宠爱必要多过若钧。采菱……采菱自思无才无德,只因是老夫人所赐,才得以在府中容身。如今少爷打发了林玻,虽说是出府,却还得了体面。采菱只怕步其后尘,免不了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况且他终究是男子,可另立门户,过自己日子去。采菱一个丫头,本应听凭少爷处置,只是贞女不事二夫,因此提心吊胆。” 秦皓扶了采菱起身,只觉她言语间倾心吐胆,俱是肺腑之言,亦是动容。因此缓缓将其抱入怀中,哄劝道:“你莫要胡思乱想,林玻怎可与你相提并论?你安分在此,我必不会亏待与你。” 采菱伏在秦皓肩头啜泣道:“采菱自知所思所行已是逾矩,只是忍不住……” 秦皓轻拍采菱后背道:“你虽不比若钧同我日夜相随,却也是自幼的情分,又比我年长两岁,便如同姊妹一般,我怎会那般待你?” 采菱听后心下稍安,只叹与秦皓情缘仅止于此,终是连若钧都不如。因此哭了一阵,嗫嗫道:“采菱蒙老夫人恩赐、少爷不弃,自是无以为报。因想着少爷已是婚配年纪,却未娶得正房夫人来家,且有两房公子伺候,旁人难免诟病。若是少爷不嫌弃采菱身份低微,采菱愿意……愿意……” 采菱毕竟是一女子,有些话并不好出口,她涨红了脸颊亦未说出下半句。 秦皓止住她道:“不必再说,你心意我已尽知。你且去歇息,待晚间再来伺候。” 采菱虽是早与秦皓圆房,却并未伺候几夜。见秦皓如此吩咐,心内自是喜欢,亦有难掩的羞赫。因此脸红更甚,慢慢擦拭了眼泪,告退回房去了。 |
采菱去后,秦皓着实烦闷了一阵。他适才头脑发热,答应了晚间与采菱共枕,实则心头不乐如此。只是采菱所言亦是属实,自己这承办武科举之差事从何而来?还不是皇帝为爱妹求配不成,恼羞成怒强派于他的?淳于昆尚且如此,那起小人背后还不知如何嚼舌根。 秦皓一面想一面走,不觉来到若钧寝室,里面小厮刚收了碗碟出来。只因若钧有伤,厨房不曾预备油腻饭食,不过是些清粥小菜。即便如此,碗里粥饭亦未曾去了多少,只草草吃过几口罢了。 秦皓看过后,挥手摒退小厮,信步走进卧室去。 若钧刚刚用过饭,并不敢卧床歇息,生怕积了食在腹中。他撑着腰在地上行走疏散,不时揉揉身后。 秦皓冷不防问道:“只吃了那一点子也至于消食?” 若钧并未见秦皓进屋,乍一听到声音,吓了好一跳。他见秦皓脸色不好,便不敢造次,要依礼跪拜,却被秦皓一把捞住。 “可是不痛了?”秦皓口气中带了怒意,“还是要与少爷我生分?” 若钧忙垂首道:“若钧并不敢。” 秦皓一手挑了若钧下巴,迫他抬头看向自己。只见他眼睛肿得如同春桃一般,脸色亦是蜡黄,想必又哭了许久,不免心中怜惜。他理了理若钧鬓边发丝,问道:“上药了不曾?” 若钧摇头道:“少爷并未赏下若钧用药,若钧不敢私自做主。” 秦皓气得咬牙,更是心疼,他掐着若钧脸颊质问道:“当日我罚了林玻可曾赏了他用药?你还不是巴巴送了去?” 若钧一时哑口,想了一想,只得撒娇作痴道:“少爷打的,自是少爷亲自替若钧涂药才好。” 秦皓气得发笑,松开若钧脸颊,在他臀上轻拍一掌,道:“你真真是要成精了!” 不成想这一掌竟打得若钧“哎呀”一声,软了腰肢跌进秦皓怀中。 秦皓情急之下,忙架住若钧胳膊,弯腰将人抱起,小心安置于床榻之上。 若钧本就强忍,这一掌刚好打在昨日责打重叠之处,瞬时疼得他冷汗直流。 秦皓轻轻解了若钧衣裤,褪下后才看清,那一双肉臀紫胀得厉害,皮肉亦是僵肿着,比之昨日刚罚过时更为严重。秦皓一时心疼得胸口发闷,暗怪自己下手没个轻重。又恨若钧不知用药,伤势愈发严重。 只是生气归生气,若钧痛成这般,秦皓亦不忍再责骂。自床边小柜里取了药膏出来,慢慢与他涂抹,终究一言不发。 若钧岂能不知秦皓心事,因此强忍疼痛,不肯呻吟一声。 待得药膏涂毕,若钧已是忍得一头汗水,他见秦皓收了药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秦皓自外间洗了手,又沾湿了帕子与若钧擦脸,之后便坐于榻前,哄他午睡。 若钧不忍心,向内挪了些,道:“少爷上来一同歇息会子。” 秦皓叹气,褪了鞋,躺在若钧身侧。 若钧困乏,半闭着眼睛道:“少爷莫气,是若钧不知好歹。” 秦皓轻抚其发丝道:“我若是认真同你治气,也早就气死了。” 若钧微笑道:“少爷若真不气,若钧还有一事相求。” 秦皓手掌顿住,沉声问道:“可是要与他求情?” 若钧抿嘴笑道:“正是,少爷还是高抬贵手罢。” 秦皓不悦道:“此事本就是你二人之错,如今反倒落得我里外不是人。” 若钧讨好道:“所谓能者劳而智者忧,少爷乃是宽宏大量之人,自然要多担待一二。” 秦皓按住若钧臀部道:“这药可真是好药,才刚疼得那样,这会子又能贫嘴了?” 若钧忍痛央告道:“少爷便答应了罢。” 秦皓闭眼道:“睡觉!” 若钧心下了然,秦皓虽未答应不罚,但此时看来必是不会再下重手了。 |
秦皓本不惯午睡,奈何近两日劳心劳力,难免精神不济。若钧睡去不久,他亦睡眼朦胧,遂小睡片刻。醒来不过未时,屋外依旧炎热,若钧缩着身子睡得踏实。秦皓悄然起身,略理了理衣衫,出门去书房,取了盛戒尺的盒子,碰了往枕翠阁去了。 枕翠阁院内绿植遍地、郁郁葱葱,倒是比别处凉爽一些。秦皓绕过鱼盆,进得屋里,只见水晶帘内,木香手执一柄团扇,坐于脚踏之上,与榻上正在安睡之人慢慢打扇。木香亦是困倦不堪,扇子扇两下,便要点头瞌睡两下,眼看快要睡着。 秦皓撩帘进去,惊得木香起身行礼。秦皓接过她手中扇子,挥手令其出去。木香待要告退时节,秦皓又轻声唤住她,吩咐道:“守着院门,无我之命,不得靠近。” 木香虽不解其意,亦恭敬答应,退了出去。 秦皓见木香远去,方敛衣坐在床榻上。他探身细打量艾秋,只见他身着一袭纱衣,平躺于玉枕之上,丝被搭在腰际。一双星眸紧闭,睫毛犹如一排羽扇一般俏立于眼睑外缘。艾秋睡得不踏实,眉尖微蹙,不知再作何恼人春梦。 秦皓含笑赏着眼前春景,缓缓替他打扇扇风,等他自己转醒。 足足过了一柱香功夫,艾秋才幽幽醒来。初时并未觉不妥,睁眼看了秦皓一阵。片刻后才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秦皓忙倾身扶住他,嗔怪道:“慢些!看起猛了头晕。” 艾秋不领情,推开秦皓手臂,自己穿鞋下床。 秦皓暗笑,随即收敛笑容,正色道:“艾公子想必是知道我来意的。” 艾秋顿时局促不安,乱走几步,默然不语。小脸绯红,不知是害羞亦或害怕。 秦皓淡然起身,行至艾秋身边,一臂揽住他纤腰,柔声道:“莫怕,我轻些就是了。” 艾秋连耳根亦红透,双眸湿漉漉看向秦皓,如同受惊幼兽一般,惹人怜爱。 秦皓心头一片柔软,险些要允诺不罚。只是昨日之事是非对错且不论,光是那纱裤下景致便令人向往,良机岂容错过?他半扶半抱,将艾秋带至榻前,轻拍了他肉臀一下,道:“自己去衣趴好。” 艾秋惊惧异常,身为皇子,他有不可一世的尊贵荣宠,求饶之语断不肯说出口来。只是他何曾被如此对待?羞恼之意灌满心口,红了眼圈道:“我既是答应你,便不会反悔。但你何必如此羞辱于我?” 秦皓耐心解释道:“我并未羞辱你,只因我说了要轻罚,若是不去衣,受罚之处被纱裤遮蔽,看不真着,万一失手打伤了你,又该如何是好?” 艾秋明知秦皓胡搅蛮缠,却又无可反驳,更不会顺他心意,只别过头去不理不睬。 秦皓早就安了心,怎会知难而退?他拉艾秋坐在榻上,先吓道:“昨日罚若钧时,你已亲见。难道也要我绑了你不成?” 艾秋本就是强弩之末,再被秦皓一吓,更是难掩恐惧,身子竟微微发起抖来。 秦皓又哄道:“你早已不是稚童,该有些担当。既已知错,为何怕罚?” 艾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静道:“我与若钧终究不同,怎可在你面前宽衣解带?” 秦皓缓缓道:“你我虽是身份有别,我好歹大你几岁,便是唤我一声长兄亦不为过。长兄教导幼弟,去衣——又有何妨?” 艾秋眼睫转动,鼻翼翕合几下,认命一般慢慢褪了纱裤,趴伏到软榻之上。 |
今天更那个现代版的艾秋好不好?这一个我要修改、修改,再修改…… 昨天回复我的宝宝们,我就不一一回复了。谢谢你们喜欢,我想做的更好。 |
秦皓强压躁动心绪,取了戒尺过来。他立于艾秋身侧,满眼皆是艾秋那半露不露的粉白肉臀,简直晃人眼目。秦皓费力吞咽口水,用戒尺一端将其纱裤向下挑了挑,使得两瓣肉丘全部露出。 艾秋以为要打,顿时浑身绷紧。却不料是秦皓嫌他褪得太少,顿时更为羞涩。 秦皓举起戒尺,在艾秋面前晃了晃,道:“昨日之错不全在你,罚你三十记戒尺,你可服气?” 艾秋闻得这个数目,吓得几欲哭出来。想那日十记戒尺尚且痛麻许久,害他整晚不能安睡。今日要罚三十,不知罚过后可有命在?因此也顾不得身份颜面,只颤抖道:“少罚些可好?” 这一声问得秦皓肝软肠酥,险些就要不顾一切将人搂抱入怀,又思及自身立场,硬了心肠道:“这数目已是不能再少,你若不服气,罚过后多多自省罢。” 艾秋自知此时自己已然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人施为,只得扬起小脸,两眼含泪看向秦皓,半日方道:“你……轻些……” 秦皓再难自持,俯身将空置手掌按在艾秋臀上。那对肉臀微凉,且滑不溜手,简直是人间极品。秦皓暗哑了嗓子道:“你放心,痛是痛的,我决计不会伤你。” 艾秋两下里请求不成,心内凉透,忍了眼泪,埋首于双臂之间。 秦皓重举戒尺,一手按住艾秋腰肢,沉声道:“忍忍便过去。” 言罢,手臂落下,戒尺正中臀峰。一声脆响同时,软肉被拍扁,瞬时又弹回,一道绯红尺痕立现。 艾秋受了这一下方才知道,那日秦皓在书房罚他,实在是微不足道。那时虽也疼痛,却不及今日这般灼烈。如同油烹一般,似是要揭开一层皮肉去。艾秋忍不住“啊”了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秦皓因常常打罚若钧,对手上力道甚为自信,因此亦不理会艾秋呼痛之声,沉了沉便落下第二记。 “唔……”艾秋痛得紧闭双目,低声呜咽。细瘦身子僵挺着,连臀肉亦是紧绷。 秦皓生怕他肌骨受伤,遂道:“放松些。” 艾秋只顾着提防下一记戒尺落下,兼顾哭泣,哪里就听进秦皓的话去了?依旧是紧紧绷着身子,试图以咬唇断绝呜咽之声。 秦皓再不同他废话,连续两记落在臀腿交接之处,力道尚可,却是令人痛极。 “啊!啊!”艾秋叫得凄惨,不解秦皓为何突下重手。 秦皓道:“再不松些,便一直打你那处!” 艾秋落泪,强迫自己放松身子。只是哭声如何都忍不住,听着令人肝肠寸断。 秦皓觉出掌下身体松了些,戒尺复又落下。不再击打臀腿处,只在腰下与臀峰来回抽打,噼啪声不绝于耳。不过十几下,小臀便被打了一个遍,肤色转作艳红,诱人可爱。 艾秋哪里受过这些?他只觉身后疼痛铺天盖地,且带着热辣。戒尺每落一记,都痛得他直哆嗦。倒是最初羞耻之感渐消,也不过是疼得顾不上罢了。 |
秦皓眼看着艾秋的屁股愈发红肿,耳中灌满艾秋哭泣声,压制艾秋的手掌亦能感知他止不住的颤抖。若说不心疼,那才是欺心之语,因此戒尺落得越来越轻,却不见艾秋疼痛稍减一些。戒尺抽了廿二记,秦皓停手伫立。 艾秋痛得几欲晕厥,哪里有心思去数受责数目。他窃以为已经罚够,神思松怠下来,身后疼痛更甚。他大口喘息几次,哭声再难抑制,悲悲切切哭将起来。 秦皓见艾秋大放悲声,心软得一塌糊涂。他将戒尺搁置一边,侧身坐于榻上,展臂将艾秋抱起,搂在怀里,替他拍背顺气。 艾秋埋首于秦皓肩头,哭了个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又察觉自己正光着屁股被秦皓搂抱,一时羞耻心起,扭着身子想要逃开。 秦皓却不容许,箍紧了怀里细软身躯,在艾秋耳畔低语道:“尚余八记……” 艾秋顿时停止挣搓,举泪目看向秦皓,好一会子才憋出一句话来:“别打了罢?” 那一声低低切切、软糯可怜,弄得秦皓脑子里轰然一响,未及细思便低头含住那一对水润小唇。那小唇被艾秋反复咬过,早就如樱桃般红润,含在口中带了些香甜口感,余者皆是生涩,令人欲罢不能。 艾秋亦是傻愣愣呆住,瞪大眼睛看着秦皓偏开的发髻侧颜,虽未迎合,却忘了推拒。 秦皓辗转许久,将艾秋樱唇蹂躏个够才万般不舍得放开。他眼神迷恋着与艾秋对望,几度想要将人按倒占有,心思翻滚几次才堪堪忍住。 艾秋未得到回复,心内一片寒凉。他慢慢将秦皓推开,抽噎着要趴回榻上去。 秦皓一把将他抱回,搂着哄道:“莫怕,不用戒尺就是了。” 艾秋更是迷茫,不用戒尺,换作何物? 秦皓浅笑,亦不解释。只将艾秋身子压低,缓缓按倒在自己腿上。 艾秋不解秦皓之意,由着他摆布,直至趴伏之后,臀部高高隆起,犹如祭献一般耸在秦皓面前,他方明白过来。 秦皓将手掌覆在艾秋红热的小臀之上,沉声道:“余下八记用手罢了。” 艾秋羞涩难当,这如同惩戒幼童一般的罚法,他怎么认同?因此便挣搓着要起身,只是还未等起来,巴掌便落下,掴在臀上。 “啪!”比戒尺还要响一些,更是难堪。 艾秋还欲再挣,秦皓打得更快,噼噼啪啪,八记瞬间打完,只留着艾秋伏在膝头呆呆得落泪。 秦皓故计重施,连裤子也不与他穿好,复又将人抱入怀中,眼看着小人儿委屈,故意轻笑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艾秋抽抽搭搭,将头别开一边,默然不语。 秦皓轻轻扭过艾秋小脸,故作严肃道:“说话!” 艾秋泪眼婆娑,看了秦皓一阵,缓缓摇头。 秦皓禁不住在艾秋额头亲吻一下,道:“你要好好保重身子,若是有个好歹,我岂不是要心疼死。” 艾秋瞪了秦皓一眼,本应是怨恨之情,却被眼泪衬得含娇带羞,由不得人不爱。 秦皓喜得心头发痒,搂着艾秋爱不释手。日思夜想之人终于纳入怀中,岂不是人间第一美事?因此,秦皓不住用手摩挲着艾秋脊背,最后干脆兜住被自己揍肿的小臀按揉起来。 艾秋这才想起自己还光着屁股坐在人家怀里,恼怒着要推开秦皓,几次推拒不成,便埋怨道:“你这又算什么?” 秦皓逗他道:“九皇子冰雪聪明,连这也不明白?” 艾秋不由得想起若钧来,遂悲伤道:“你房中姬妾公子众多,何苦再招惹我?” 秦皓一面揉伤,一面正色道:“你以为我想?情难自禁罢了。” 艾秋顿觉浑身无力,不得不靠在秦皓肩头,叹息道:“此事原不可肆意妄为。” 秦皓深知艾秋所虑,亦是怜爱有加,奈何无话劝解,只得细致揉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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