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 【原创】暮雨沧梧（古风父子，虐）[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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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暮雨沧梧（古风父子，虐）[第4页]

作者:多多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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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沧睡得很好，很暖，很舒服。直到辰时才悠悠转醒，朦朦胧胧间还用小脑瓜蹭了蹭枕头，微微眯眼才意识到这已不是清晨，强烈的光线晃得他睁不开眼，却还没敢做丝毫停留的要下床。
他每日都要和大哥去上书房，上书房辰时开课，他和哥哥不能坐父亲的马车，只得卯时就起，比父亲离家更早。
可现在早已过了辰时，完蛋了，昨日刚被罚完，今早就又犯了个大错，想到这里，他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他还要挣扎着下床，奈何昨夜穆齐用毯子把他双腿裹得严实，身上有伤本就行动不便，这样一折腾，竟惊呼着跌下床去。
穆沧并未感受到跌下床随之欲来的疼痛，而是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接住。
“怎么毛毛躁躁的。”
穆沧听到爹爹责备的声音，不敢抬头看爹爹，连忙起身跪下去，却才意识到昨日睡前身上被爹爹剥了个精光，如今身上未着寸缕，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只得拽了床上的被子掩着下身，想要认错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惭愧的低着头，低低的叫着“爹爹”
穆齐被儿子弄得哭笑不得，儿子这样怕是怕了自己吧，他不禁露出痛惜的神色，可儿子却不敢抬头看他。
他连忙把儿子抱到床上，“大老爷们遮什么遮，爹又不是没看过。”穆齐不满儿子这么折腾自己，膝盖都跪肿了还跪，生气啊刚抬手想要给儿子身后两下，却想到儿子身后也有伤，已经抬起的手怎么也舍不得落下去，看到儿子正看着自己，只好尴尬的挠了挠头。
“爹今日不用上朝也不用去上书房，你也在家给我好好养伤，不许乱动。爹已经书信帮你请假，你哥带过去了。”
“可是沧儿还未去给娘亲请安。”
“去什么去，你娘已经来过了。”
穆沧低头黯然。
穆齐看儿子如此又一阵心酸，怎么总是控制不住呢？每次刚一和儿子说话便是说教的口吻，要是其他孩子也就罢了，可这是沧儿啊，离家七年的孩子怎受得了这个？明绮前几日刚因这事说过自己，我真是没记性！
穆齐暗骂，却还是动作轻柔的检查了儿子伤处，拉过躲着他的儿子细细上了一遍药。
怎么昨晚还那么可爱，现在又变得乖癖执拗！
穆齐暗恼，“快穿衣服，下来陪爹吃饭。”
穆沧穿上衣裤，感觉比原来厚了些许，翻过来一看才知道各关节部位已经加了毛里子，那细密精致的针脚一看便是出自娘亲之手。
桌上放了精致的早点小菜，小笼包，稀粥，酸豇豆，凤尾腐竹，藕片，都是些他喜欢的清淡菜肴。
座位上垫了厚厚的软点，爹爹不断的给他加菜，眼看着盘子里的菜堆得有小山高，不禁皱了眉头。
“你正在长身体，平日读书练武那么辛苦，不多吃点怎么行。这些要都吃光。”

爹爹语气虽严厉但却关怀备至，穆沧感觉心里暖暖的，撅着小嘴把盘子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
穆齐先没怎么吃，他更喜欢静静的看着儿子吃，那有点儿生气的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看儿子吃完，还给儿子倒了杯水。
“谢谢爹爹。”穆沧羞涩的接过。
傻小子，跟爹还客气什么。
杨漾轻推房门，刚好看到这父慈子孝的画面。
“沧儿给娘亲请安。”穆齐紧盯着儿子看，见他只是鞠躬没跪下行礼，总算松了口气，便开始大口吃饭。
拉住母亲落座，穆沧就坐在爹娘中间，爹娘都在身边，看起来自己就像一个被保护的孩子。
就像小时候一样。
“沧儿谢谢娘亲。”穆沧小声说。
“怎么了？沧儿？”杨漾微讶。
沧儿不说话，轻轻指了指身上的衣服。
哈，原来儿子是害羞了。这么爱害羞的小家伙，以后怎么讨媳妇儿啊。穆齐暗笑，满脸笑容的看着那娘俩。
一家人其乐融融。
“跟娘还客气什么，这是娘该做的，沧儿不需要和娘说谢字的。”
“娘您一定累了，娘您后背痛不痛，沧儿给您揉揉肩吧。”
沧儿站在妻子身后，神情专注的给娘子按摩着肩膀，仿佛世界里只有母子二人。
穆齐吃醋了。
明绮那日刚批评了自己，在儿子面前摆什么架子啊，对，对，我得拉下老脸求求儿子。
“儿子啊，爹爹腰也痛啊，沧儿给爹按按腰可好啊？”
“爹爹腰怎么了？”穆沧睁大眼睛问，那神情就像一只无辜的小白兔。
“爹昨日背你扭到了啊！”
凭什么你娘给你缝衣服就能得到你的照顾，爹还背了你呢～
杨漾憋不住笑，“真是越老越没正形。”
“爹爹先等一等，让沧儿先给娘按摩完。”说罢，都不看穆齐一眼。
穆齐暗叹，心里又欣慰又心酸。
哎，这么多年，还是跟娘亲啊。

糖已发完。

杨漾掩了房门出去，穆齐就坐在儿子床上，退了外衫，只着里衣，“过来给爹爹按腰。”
看着沧儿惊讶的神情，穆齐不禁皱眉，这小子，怎么，伺候伺候爹爹都不行了？
穆齐其实有点担心的，他从未叫沧儿服侍过，从前都是大儿子穆泓陪伴左右，可如今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倒是自己时常挂念起他。
穆沧只觉得餐桌上爹爹说得是玩笑话，没想到竟是真的，连忙在炉火边搓热了手，按起父亲的腰来。
“爹爹，这力度可好？”
“嗯，用点劲儿。”
穆沧此刻触摸着父亲的腰背臂膀，觉得那儿时曾经天神一般保护自己的父亲并不十分高大健壮，甚至有些清瘦，从来都挺得笔直的身形，竟然也有些佝偻了。
沧儿不在那七年，穆齐经常上朝回来后，就将自己锁到书房中，一坐就到深夜。
儿子一日不回，这个家就不叫家。
穆沧早就听大哥说过爹的腰不好，原以为大哥是为了让自己和爹多亲近些才夸大其词，如今亲眼看到爹爹微驼的脊背，亲耳听到爹爹哼鼻发出嗯嗯的吃痛声，才知道大哥所言非虚。
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爹爹，爹爹从不把脆弱轻易示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几年吧。”穆齐刚开口，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充道“爹忙，一坐就是一天，你也知道。”
前几年，是自己在太子坪的那几年吗？
穆沧记得自己刚回府时，对哥哥并不亲热，甚至不友善，可大哥从来都不会和他计较，直到那天晚，他知道了大哥要去军营。
穆泓把他拖回房中，高他半头多的哥哥举起的手却不舍得落到他的脸上，最终恨恨的砸向他的肩膀。
大哥说，你不要成天摆出一副谁都不理，谁都对不起你的神情，也不要对爹爹那么恭敬疏离，那样就不是一家人了。其实爹爹心里最在乎你。
爹爹最在乎他？穆沧本是不愿相信的。
可大哥说，爹爹是有苦衷的，爹爹是逼不得已的，哥常常看到爹深夜还在书房，就站在那曾经被烧毁的书房一角，每日下朝，爹都会去你房间里坐一会儿，或是亲自打扫，爹那时候陪弟弟妹妹玩，捏出的面人都是你的样子。你自己看看爹这些年苍老了多少？
穆沧尤记得爹爹曾经的眼睛，清澈的仿佛是碧绿色的，就像是被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像是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可如今望去，爹爹的眼角竟然布了细微的皱纹，仿佛每一道都蓄满了他这些年的忧患和难过。
爹爹从前是注意保养的，如今怎么会这样？
大哥说，哥知道爹最在乎你，爹这次再三与皇上商议，甚至欺君说你有哮喘，才保住你的，哥长大了，哥也许过些年就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担当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可是沧儿，你还在可以承欢父母膝下的年龄，哥求你，你一定要帮哥照顾好穆家，照顾好爹，爹承担的太多，可他从来不会说出口，他对你的爱也从来不会表达，他太难，太累了。
保我？做什么？在家多呆几年，算是对我离家的补偿？
穆沧还小，并不理解哥哥话的全部含义。可他也亲眼所见，他回来的那天，娘就坐在他的小屋，房间一尘不染充满童趣，和他离开时一般无二，他以为只有娘一直在照顾，心里一直埋怨着被爹责打，被爹送走的事情，可却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爹爹亲手所为，爹是那样在乎他。
可他不愿相信，因为爹爹从来没有对他解释过一句。
即使他是想相信的。
穆沧看着父亲的侧脸，那面容在刺眼的阳光下恍惚不清，“爹爹，你腰不好，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哎，儿子今天怎么和他说这个，平时不是一句话都不说的吗？
穆齐并未发现儿子的反常。
“爹操心的事太多，沧儿常常给爹按按不好吗？”
穆沧看着父亲略显疲惫的神情，仿佛又看到去年那个衣袍略显狼狈，额头发青，双颊凹陷，却坚定的看着自己，跪着抱着自己，要带自己回家的爹爹。
他恍惚间似乎理解了父亲多年的辛苦，可他不愿承认，他想要爹爹亲口说出来。
双手环上爹爹的脖子，穆沧这些年来第一次有这样大胆的举动。
伏在爹爹肩上，感觉这肩也不是如何宽广，如何挑得起这么多重担？
原本这担子就重于泰山，这一年多来自己的不理解，又在这担上添了多少份量？
穆沧的眼眶已充满泪水。
从小到大，穆沧从未见过爹爹弯过腰低过头，爹爹本就是一个骄傲的人。
自己还在执拗什么呢？大哥说得没错，爹爹腰真的不好，爹爹真的好辛苦。
“爹爹，您，您那些年，想沧儿吗？”
拍着儿子放在肩头的手臂，“你是爹的骨肉至亲，叫爹如何不想？”
穆齐感觉后背一片湿润，儿子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到他的背上，腰上。
穆齐转身搂住哭泣的孩子，儿子却一下扎进他的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口，抱着他，“对不起爹爹，是沧儿不懂事，是沧儿一直埋怨你，不理解你，让你苦了那么久。爹爹，沧儿错了，沧儿再也不要离开你，爹爹…呜呜…爹爹……”
穆齐听到这话，恍惚中又看到那冰天雪地里伏地痛哭的孩子，轻抚着儿子背，却平静的说，仿佛那话已经说了千万遍。
“是爹不好，爹爹知道你一直想听爹亲口对你说，可是爹不知道怎么表达，怎么对你开口，沧儿不要怪爹爹……”
可沧儿一直抱着他哭，就像个五岁的小孩子，穆齐只得哄着“好了好了，这么大男孩子，说哭就哭，羞不羞啊。”
可那小脑袋却更用力的往他怀里拱了，就像还是当年小小的孩子在和他撒娇，不羞，和爹爹哭才不羞呢。
“要是再哭，爹可打你屁股了啊”
那小脑袋可终于从他怀里出来了，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忽闪忽闪的。
穆齐笑了，终于全都回来了，不跟爹执拗着，真好。

今天没时间没思路，一会儿发一小块糖吧。

又是一夜未眠，相府的灯似乎从来都没灭过。
五更天，穆齐在相府的院子里随意的转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武场，一粒雪花落在他微颤的睫毛上。
一袭单薄的白衣，一路轻巧的剑花，竟在雪地里辟出一条整洁的通路。
昨日三更才睡，这个时辰就起来练剑，有必要这么刻苦吗？自己从来没要求过他什么。这两年，总听见上书房的各种师傅夸赞穆沧，皇上来查课时也常常褒奖勉励儿子，可这样真的好吗？
他曾和穆沧说，爹不要求你做得多好，你干嘛这么逼着自己累着自己？
可是穆沧却说他只是因为被书所感动，并没有逼着自己，所以也没觉得多累，却比逼迫自己收获的力量更大。读书用心不用勤，万物皆有其通法，此通乃寻万物之共性，唯有领悟的瞬间才是刹那永恒。
他曾听过类似的话，那是他少年，自己逼着自己饱读诗书时，还未出家的弟弟穆治对他说的。
穆齐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悟性不如儿子。
这也算是儿子从前吃斋念佛所得的智慧吧。
穆齐看着雪地里儿子的背影，觉得儿子仿佛能和这大雪融为一体，在这暗淡的光线和飘零的大雪中，愈发的不清晰。
可那孩子居然发现了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笑着向他跑来。
“父亲大人早安。”
穆齐笑笑，脱下外袍给儿子披上，嗔道“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加件衣服。”
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色的，镶着各种华丽宝石的小刀，递给穆沧，摸摸他的头“沧儿，一晃儿你都十五岁了，都这么高了，长得越来越像你娘。”
今天是穆沧十五岁生辰，这刀是穆齐三个月前就托人从北方越国的铺子里打造的，花纹暗雕精美生动，刀柄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沧字。
“谢谢爹爹。”穆沧笑着，眼睛都弯成了两个月牙。
穆沧长高长大了，却还和高大的穆齐差上一头，两人眉清目秀，俊朗潇洒，画里走出一般。
穆齐拉了儿子的手，“昨日睡那么晚，一会儿和爹一起坐马车去宫里吧。”
生日过得很简单，只是早餐吃了娘亲煮的寿面。穆沧却觉得很满足，他很忙，每日依然要上书房，回来后大伯还要指点他武功，大伯腿疾，行动不便，穆沧每次都加倍专注不敢怠慢。偶尔大哥回来还要和大哥切磋，有穆齐铺路，穆泓仕途平顺，虽无战功却年纪轻轻就封了卫将军，在军营治军有方，参军两年已小有成绩。
穆齐觉得疲累，本想躺下却又想起儿子，看那小东西房里灯还亮着不禁一阵心疼，想想自己从前应试也没这么用工，儿子看书真是如痴如醉啊。
推开房门，摆出父亲的架子，穆齐严肃道“沧儿，不许看了，睡觉去。”
可穆沧根本不吃穆齐这套，笑着说，“爹~儿子看完这章就去，爹先回去睡嘛~”那声音里已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爹回去睡？你不乖乖躺下爹怎么能安心睡着？自己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还早嘛~，爹您快去睡啦~”
“你成天熬夜，白天还要练武身体怎么受得了？爹今天就给你订个规矩，每日亥时务必就寝。”
穆齐看儿子每日都是这样不爱惜身体，有点生气了。
“不然爹就动板子，给你松松皮。”
穆沧这才发觉爹爹有点不对，可眼睛还贪着手中的书。
“沧儿不听话了？”
“爹爹~”
“去睡觉”
穆沧不动
“那去拿板子”
“不要不要，爹爹，沧儿这就去睡觉。”
穆沧还是很怕爹爹打他的，虽然他不常挨打，连忙换好衣服躺好，可穆齐却没有离开，从柜子里抱了枕头放在他身边。
“爹你还不去睡啊”
穆齐一把扯掉儿子裤子，大手啪啪的招呼上儿子的屁股。
“越来越不听话，老子是不是得看着你睡觉，”
很久没被父亲这样打，穆沧害羞，乱蹬着腿，想要甩掉父亲的手一样，头埋在被子里“爹爹别打了，沧儿听话，沧儿睡觉，爹爹…”
穆齐也没使劲儿，十几下，穆沧屁股上只是几个红红的掌印。
“把头拿出来”
穆沧闷闷的把头从被子里拿出来，小声的叫着“爹爹~”蚊子一样小的声音，小脸羞得通红。
揉了揉儿子屁股，提上裤子“再不听话，爹拿板子打你。”
“睡觉。”
熄了灯，躺在儿子身边，掩好被子，看着儿子撅起的小嘴儿，这么大了，爹想抱抱你，和你亲近亲近都不行？
搂过儿子的脑袋，“沧儿今天过生日，爹陪你睡觉都不开心啊？”
“哼，那你还打我”
“谁让你不听话，不称现在好好收拾你，等爹老了，不得被你气死啊。”
把那故作倔强的小家伙拉到身边，拍着儿子的后背，平静的语气，儿子一骨碌钻进他的臂弯
“爹你放心，儿子以后一定有能力保护爹孝顺爹。”
“你怎么这么肯定啊？”
“因为我是穆齐的儿子，我会和爹一样优秀。”
这回换穆齐脸红了，重重的拍了儿子身后一下，“睡觉”。

楼楼表示本不会写甜文，只会写感人的和虐心的，但今天没时间，冥思苦想中忽然觉得甜文更好写一点就写了这个让我牙疼的文，表示以后不会再甜了，不会拍的这么轻了，写甜文好难过

甜的我好难过，我要学会当一个大后妈大渣爹，从此只虐儿子不虐爹了！

刚刚写出来的东西简直是在虐我

今晚睡不着觉了

穆沧说得可是真心话，从小到大，穆齐在他心中的形象从来都有如天神一般，就算那几年在遥远的蜀地，偶尔下山听到穆丞相如何如何的消息，他心中也会涌起自豪和满足，摸着那小小的玉佩，就像爹爹从来都没离开过他一样。即使那一年多的误解，即使这几年被从前积攒许久的功课重压，他也要求自己足够优秀，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配做穆齐的儿子一般。他对爹爹说感动比逼迫更有力量，其实是师叔对他说过的话，他并未领会其精髓，他只是不想给爹丢脸，不想给穆家丢脸，父兄都身居高官，穆沧没法不逼着自己更努力一点，他压力真的好大。
穆齐听了儿子的夸赞，脸都烧起来了，若不是熄了灯，他都不知道怎么在儿子房里呆。他只想保护好儿子，保他们一生平安喜乐的生活，可奈何大儿子偏偏喜欢军旅，现已身居朝廷要职，二儿子天资聪颖又刻苦努力，难保将来不拜官封侯，为朝廷效力，一家人都为朝廷命官，这样真的好吗？
穆齐常常看儿子们练武，雪地里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色的高大威猛，铁杆银枪，飒爽英姿，白色的轻盈快活，剑走偏锋，风流倜傥，两英俊少年切磋武艺，本是令人看了觉得心旷神怡的画面，可为何穆齐觉得抓不住儿子？黑色的尚能在风雪中辨清，可那白色的却仿佛永远要淹没于皑皑的大雪中。

穆沧并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可就算知道了，就算换做了别人，又有几人愿意依靠祖业不思进取坐吃山空？
上书房里的孩子，父兄全都身居高官，师傅先生们许多都害怕惹上是非，敷衍了事，对孩子们不曾动过戒尺。可穆齐去上书房查课比皇上考教皇子都要勤，身为上书房的总师傅，本是没必要这样做的，可穆齐偏偏把每个孩子的每篇文章都字句不漏的读过，还要有所比价。本是不用参加科举的孩子，文风不会言辞攻巧阿谀奉承，穆沧的文章是剑走偏锋，过于犀利了，若是有关时事，穆沧的文章虽然褒奖赞美，但还是会包涵隐晦的批判。穆齐没少因为这事揍过穆沧。尤其是穆泓去了军营以后，他越来越觉得沧儿早晚也会走远。

六月的天，骄阳似火，闷热闷热的，一丝风也没有，穆沧就站在父亲的书房外，脸上全然倔强的神情，感觉头晕晕涨涨的，今天又穿了件带领子的青色长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一串汗珠顺着鼻尖流向干枯的唇，穆沧索性抿了嘴唇舔到嘴里。
书房里孩子的哭声和板子敲肉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成天只晓得玩”“不思进取，还敢逃学？”“啪啪～”
“啊，不敢了，泺儿不敢了爹爹”“啪～”“就不知道和你二哥学学”“啪～”“比你二哥一半也行”“啪～”“那二哥还在门外罚站”“还敢犟嘴？”“啪～”
穆沧再也忍不住去敲房门，弟弟穆泺逃学固然该打，他本是不愿管的，可爹却说“和你二哥学”
这分明是给他听，怪他不教好弟弟啊。
“爹爹开门，爹快别打泺儿了，是沧儿不好没教好弟弟。”穆齐开了门，哼了一声就扭头，穆沧看到弟弟腿都打着颤，一只腿上挂着裤子，另一只腿已经赤裸，屁股上大面积肿起，地上还有一只鞋子蹬得老远。听着弟弟的哭声好不心疼，只好跪在穆齐身边“爹爹息怒，泺儿还小不懂事，沧儿作为兄长没能及时教导纠正是沧儿的不是，请爹爹给泺儿也给沧儿个机会吧。”
穆齐哼了一声，这些年，他觉得儿子越越难管，一个比一个不省心。穆沧看父亲生气的样子，只好违心的说“爹爹罚沧儿吧，是沧儿不好没管好弟弟。”
穆齐转过身，手指戳着穆沧脑门“这会儿怎么了？刚刚认错怎么没这么快，嗯？上书房里少顶两句嘴你能缺块儿肉是不是？”
穆沧本想说儿子没有，却听着弟弟的呼叫声不敢说口，“哎”穆齐叹息一声“沧儿，爹再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错。”
“儿子没教好弟弟，没给弟弟做好榜样，是儿子的错。”
“嘴硬！你先起来，把泺儿也收拾好，以后你看着他背书，他功课不好爹为你是问。”
“是。”
“晚上再来好好收拾你这个混小子！”
穆齐生气了，不管两个儿子走出房门。

书房里就剩下兄弟两个，穆泺趴在案上抽噎着，委屈的叫着哥哥“二哥，泺儿好疼，二哥……”
穆沧本是愤怒的，三弟自幼体弱，爹娘也舍不得教训，十二岁了连《孟子》都背不会，若只是读书不好也就罢了，还学会了逃学？幸亏爹没把他送到上书房去读书，否则爹和大哥的脸往哪搁？
“哼，看你还敢不敢”饶是这样说，穆沧还是从父亲官袍的里袋里摸出了药膏，穆齐怀里常常揣着药膏，偶尔在上书房里会打穆沧戒尺，下课后也会把他拉到一旁去擦药。
穆沧动作轻柔，可身下的孩子还是一个劲儿打颤，发出哼哼的声音，穆沧并不理会，只是问“《孟子》讲到哪了？”
“尽心？哦不不不，是离娄。”
“啪~”的一声脆响，穆沧毫不留情的巴掌抽到弟弟通红的肉球上，“讲到哪里都不知道，我看你这书也不用念了。”
穆沧虽恼，还是捡起地上刚刚被盛怒下的父亲扔在一旁的书本，“哥问你，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下一句是什么？”
“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
“嗯”
穆沧刚刚点头，谁知这小子却又说了一句“河东凶，则移其民于河内，”
穆沧简直是愤怒，抓起案上的板子，把案子拍得啪啪作响，这小子不学无术，还敢自己瞎编上了？
穆泺听到板子敲击案子的声音好一阵颤栗，小肩膀都吓得一抖一抖的，穆沧看弟弟害怕的表现，终是舍不得把板子拍到肉上教训。
“熊样”穆沧觉得好笑，打了温水给弟弟擦了哭花的脸，又严肃道“你这个样子，怎么给沐儿做榜样？若是她不会的来问你，你又不会该怎么办？”
“她一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干嘛啊”
“还敢顶嘴，尔男子当自警都不懂，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我看爹娘就是太惯你了，好，打今儿起我来管你。”说罢把弟弟的后襟别在腰间，挂在腿上的半条裤子全部扯下，也不管飞到老远的鞋袜，
“孟子一共才七章，只给你七天给我背完，今天就这样站着背《梁惠王》，背不完书你就别想穿裤子别想吃饭。”
“呜呜……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去告诉娘，呜呜……”
穆泺又羞又恼，瞬间哭了起来，穆沧当然不吃他这套，抓住他的手臂往书房外托“你去告，你快去告，看娘还护不护着你，知道你逃课抽不抽你。”
穆泺下身光溜溜的，自然不可能这样走出书房，已经清楚了形式，只能嘀咕着“娘才不会这样对我”算做心里安慰，还是撅着嘴听了哥哥的话，站到一旁乖乖背书，
是了，娘才不会这样对你，只会这样对我，穆沧心想，从小到大，只要是自己犯错，即使爹爹教训过了，被娘亲知道后也要再教训一次，别的孩子都不用，只有自己是如此。他常常以自己是嫡长子必须做得足够好来要求自己，就算娘亲教训得再狠也任打认罚，这些年爹不许娘因为上书房里的事情罚自己，娘亲也会偶有小惩，算是警戒，沐儿乖巧懂事，自然用不着管教，只是这个弟弟，不好好管管真的能反上天去。
“穆泺，别想着看一会儿再讨个饶就敷衍了事，你若是不好好背书，哥就把房门打开，让下人们就全都看见你这副样子，这大热天的还要我陪你闷在屋里，闷都闷死了。”
“背错了也不行，一会儿考你错一字三戒尺。”
穆泺无奈，只得扁扁嘴认真背书。

这闷热的天气，书房里却只搁了一个冰盆，把它往弟弟站的角落移了移，穆沧觉得都快热晕了，腿也直打颤，坐在父亲的椅子上，用手臂抹了抹额前的汗珠，就着桌上父亲喝剩的凉茶解暑，一边听弟弟念书一边闭上眼睛。
今日穆齐是真的动怒了，如今北方越国屡犯大夏边境，越国兵强马壮，与大夏国力不分上下，皇上多次想出兵攻打越国，完成一统天下的霸业，但如今大夏缺乏军事人才，越国有骁勇善战的卓远识卓军师，心狠手辣，狐狸一般狡猾，谁知这屡次的骚扰是不是他的诡计？朝堂上各方势力都劝皇上不要冒然出兵，一干朝臣否决了皇上一个又一个的理由，皇上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便在上书房布置了文章，想听听孩子们怎么想，而穆沧的这篇文章主旨为“出兵，诣在止戈”正中皇上下怀，这让穆齐如何不怒？今日上书房里穆齐屡次劝儿子重写文章可穆沧偏不，穆齐无法束缚孩子的思想，可他这样落在别人眼中分明是在与一干朝臣做对，看他年少轻狂无知任性也就罢了，可万一皇上真的出兵，穆泓就要去前线打仗，穆沧也逃脱不了军旅的命运，这要穆齐如何舍得？穆齐越来越觉得自己会步了赵王的后尘，
穆齐没法对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的儿子说明自己的想法，不是同一时代的人思想存在偏差是很正常的事，可他在查文章时却发现只有穆沧和十九皇子夏赟钦想法惊人一致。
“不听话！”穆齐在外面骂了穆沧最后一句后走入书房，
“穆沧，你这几日头昏脑胀意志消沉没听到为师在强调什么吗？”
“…我没有…”穆沧无语，爹这分明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可这是上书房他怎么敢和“穆师傅”顶嘴？
“还嘴硬，你到前面跪着听课给我好好反省。”
跪就跪，穆沧一副不知死活的倔强表情，气得穆齐一尺子抽到他背上，疼得穆沧直打哆嗦。
若是被别的师傅罚跪，顶多跪一节课，可穆齐是上书房总师傅，说罚跪没有他的允许就得跪上一天，穆齐真的生气了，但也舍不得儿子膝盖疼痛，回家后就拖着穆沧在烈日下罚站，可那死倔的孩子还跟他置气一样，腿都打颤了连句错也不认。又知道了小儿子逃学的消息给自己添堵，一并拉到书房里教训，和小儿子说“学学你二哥”本来只是想激励下小儿子，却不想让二儿子听去就变了味道，一看到穆沧死不悔改的眼神穆齐就气不打一处来，跪了那么久又站了那么久不忍心责罚，只恨恨的戳戳穆沧的额头就摔门而出。
真是把他们都宠坏了。穆齐心想。

书房里，穆沧靠着父亲的椅子昏昏欲睡，耳边还响着弟弟的朗朗书声，穆沧清楚的记得《孟子》是他回到家后背的第一本书，也是和泺儿一样的年纪，刚刚回家的几天，他还没去上书房，父亲朝政繁忙每日下午才回家，只是告诉他背书，那时他不敢问父亲，有不会的地方只能到书房里一本一本的查阅，那时他还心结未解，很害怕爹爹再次抛弃他，三万八千多字的文章竟然三天一字不漏的背出，并通晓字句含义，穆齐也极为震惊，有时候，恐惧也是一种动力，之后的很长时间，甚至在他心结打开之后，还保持着这种拼命努力的习惯，因为优秀原本就是一种习惯。
可是七天让这混小子背这么多东西，会不会逼得太紧了？
穆沧闭着眼睛，耳边的书生戛然而止，轻轻的脚步声想起，眯了眼睛一看，那小家伙正踮着脚向他地上的裤子走去，这小子，偷奸耍滑的，还想逃？“啪~”的一声，穆沧一个板子排在案上，吓得那小人儿居然跪在了地上，夹杂着哭声的叫着“呜……二哥~”
穆沧嗤了一声“出息，三少爷这是要干嘛去啊？”
“哥哥，泺儿都背好了，泺儿真的都背好了，泺儿是看哥睡着了不忍心叫醒哥猜想自己离开的，”
“你过来”
穆泺磨磨蹭蹭的走到哥哥身边，穆沧一个巴掌扇到他屁股上
“谁让你把后襟放下来的，撩起来，到我身边来背书，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吧”
穆泺撇撇嘴“哥说错一个字三戒尺”
有说过这么多吗？刚刚真的是怒了，没控制好情绪，一字三戒尺，这小子屁股不得开花？穆沧想，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又不好收回，只好硬着头皮说“背吧”

“ 孟子见梁惠王，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穆沧定不会相信弟弟背书如此神速，三千多字的文章一个时辰背完，只错了六个字，简直是神童。
穆沧见弟弟表现这么好，虽然有背错却也舍不得再打，指出错误后，轻轻揉着弟弟的伤处
“这次哥就饶过你了，可是泺儿不可以有下次，知道吗？”
“知道了，二哥。”
“你背书背得这么快为什么不好好学呢？嗯？”
“哪里快了，这泺儿曾经背过的，就只差一小段不会……”
穆泺说到一半才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小嘴，看向哥哥才注意到哥哥已经是满脸黑线，
“一个时辰才背一小段还错了六处，穆泺，你真的可以，行，哥刚才说过不追究，可明天你把这篇默下来，老规矩，一个字三板子。还有，你为什么逃学？”
穆沧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和颜悦色，见穆泺只是低头，啪啪的拍着案子“说话，哑了你！”
“爹爹都不管我”穆泺小声的嘟囔，样子委屈极了。
是了，爹不管你，都管我了，听了弟弟这话，穆沧心里一阵愧疚，就因为一篇文章，自己执拗倔强引得爹爹大动肝火，还和爹爹顶嘴，在上书房爹罚了自己跪他更没面子啊，明知道爹那么累那么忙，真是不孝极了，从不曾为爹爹排忧解愁，还不曾为爹爹分担教育弟弟的责任，怪不得爹今天教训弟弟的时候要那样说，只知道气他，哎，简直不配为人子。
穆沧叹息，羞愧的心情全都写在脸上，“哥你怎么了？”揉着弟弟的碎发，露出略显疲惫的神情“哥今天不乖，惹爹生气了，就和泺儿一样。”
“那哥哥一会儿去给爹道歉爹就原谅你了吧。”
傻弟弟，可是哥不改文章哥坚持自己的立场也没有错啊，这些没法对弟弟说，只好说“那沧儿一会儿也去给爹爹背书告诉爹你再也不会逃学了好不好？”
“嗯”
“爹爹太忙，你也知道，你怎么就不能让爹省点心呢？泺儿，你身为爹的儿子，一定要理解爹的艰辛，别和爹赌气，以后有事儿都和哥说好不好？哥管你，行吗？”
“嗯”穆泺撅着嘴
“好了，开心点儿，吃饭去了。”
“哥，你知不知道你很像爹。”
“哪里像？”
“嗯，生气的时候最像，哄人的时候也像，哪里都像……”

我表示我用手机码了好大一段就是发不上去，手机一点也不给力，坐在没有暖气的寝室里肉都是僵的，现在正用电脑码，熄灯前若是码不完今儿就没有文了，我已经快气吐血了。

这顿晚餐吃得气氛极为压抑，即使泺儿少有乖巧的拉着穆齐认错，即使一家人少有的聚在一起，穆齐仍旧板着脸，一会儿瞪一眼穆沧，穆沧心中愧疚，端着饭碗一口也没吃，惹爹生气是不对，可爹那样强硬的要求他重写文章就对了？看着弟弟给他一个劲儿的使眼色，好不容易决心舍了面子，撩起袍子刚跪在父亲身边，刚叫了一声爹，穆齐啪的一声就撂了筷子。
“混账东西，不想吃就别吃了。”
“打今儿起三儿搬到你院儿去住，他功课由你全权负责。”
“孩儿……”
不理二儿子的话，又转向小儿子说“爹说话不如你二哥好使是吧，今后就让你二哥管你，你要是再敢胡闹看你哥怎么收拾你”
“爹爹吃醋了”泺儿还不知死活的插话，被沐儿连忙捂了嘴。父亲凛然生威的目光扫来，穆泺顿时一阵心虚。
“他功课要出了半点差错看爹不扒了你们的皮，小兔崽子，惯的你们。”
穆齐说罢走出房间，宽大的袖子一摆居然甩出风来，打到跪着的穆沧脸上生疼。
“二少爷滚回房看你的圣贤书吧。”
“越大越混，还没小时候贴心。”穆齐小声嘀咕。
留下错愕的一杆众人看着穆沧，对上母亲愠怒的目光，穆沧好不尴尬。
安排好弟弟住处穆沧连忙赶到父亲书房，可却被长安拦了下来，“老爷说今日不见二少爷，二少爷请回吧。”
穆沧从未见过父亲气成这样，想要闯进书房却也不敢，只好跪在书房外面，谁知穆齐像正在监视他一样在书房里喊道“你不用跪在这里，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亏待了你，上书房里跪了一天你跪好了吗？老子正忙着，小混蛋别给我添堵，”
穆沧是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却听那书房里又喊道“要是真知错了就进来把文章重写，否则就回去看你的圣贤书吧，二少爷文思敏捷才高八斗，再多做出几篇注释评论来也好让为师开开眼。”
穆沧无奈，只好回去，“出兵，诣在止戈”文章里字字句句都是他这两年听父亲讲课的心得，虽然爹爹没有那样清晰的说过，可他觉得那就是爹的肺腑之言，他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如大哥强壮无法适应军旅，从没开口对爹爹说过，可那是他的梦想啊，连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都不行吗？爹爹未免太不近人情。
穆沧心情也不好，回去给泺儿讲了规矩，什么每日卯时起床亥时就寝晨昏，酉时考你功课，哥这里没有嬷嬷小厮专程伺候只有几个下人，大多数事情都要你自己做，收起你的少爷脾气把心思放在功课上，这里不是主院没人惯着你。临走时又威胁道“记住了，错一字三戒尺。哥下次可不会放水。”留下床上要睡觉的小孩一个劲儿撇嘴。
回到房间时间还早，穆沧在桌上摊开书本却一字也看不进去，爹爹从来没这样生气过，虽然这两年经常为他的文章大动肝火，那也没要他重写过啊，对着明灭的烛火发呆就忘了时辰，父亲进来了也未曾发觉。
“咳咳，二少爷还是这班废寝忘食的刻苦啊，”
穆沧看到父亲进来又惊喜又恐慌，连忙站起来让了主位，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搓着手。
穆齐这时也缓和了脸色，“沧儿不是有话对爹说吗？爹这会儿忙完了专程听来你说话。”
“爹爹”穆沧听了这话瞬间觉得好委屈，爹爹因为这事儿已经一天没给他好脸了。
“爹爹，沧儿不该在上书房里顶撞爹爹，这些年忙于自己补功课却忽略了管教弟弟的责任，也是沧儿不是，”说着在穆齐身侧跪下，“但沧儿实在不觉得自己文章有什么错，沧儿觉得那里面字字句句都是沧儿肺腑之言，也是，也是…”穆沧声音越来越小，穆齐单手把他下颚挑起，眉头轻挑，“也是什么？”
“也是爹爹想说却没说出来的，”
穆齐轻笑“呵，你倒是清楚。”
“记不记得爹给你定了什么规矩？”
穆沧大脑飞速的旋转着，规矩？父亲很少给他定规矩啊，上书房里爹又有说了什么吗？
“你看看现在什么时辰？”
“子时”
“爹说过要你什么时候睡觉？”
“啊……”穆沧真觉得父亲今天怎么了，变脸比变天还快，真跟不上他的思路。
“上次因为睡觉的事情打你是两年前，这之后你也经常犯，爹都不曾和你计较过，今天就好好给你补补课。”
“爹爹上次说你再不听话怎么办？”
穆沧惊慌的望着父亲，爹很少因为睡觉这种小事和自己计较，说出的多半是玩笑话，他怎么会记得是哪句？
“你不记得爹记得，去把板子拿来。”
穆沧这才反应过来，那还是两年前的事情，爹怎么就记得那么清？
还是取了板子过来，恭敬的捧在手心，跪着举过头顶，
穆齐接过来，起身把儿子后襟撩起，大手一把按住腰，另一只毫不留情的把裤子剥掉。
“啪~”的一声响起，穆沧还未反应过来就已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啊的一声叫出来。
“啪啪啪”许是很久没挨打，穆沧疼得直吸气，若是只有父子二人他定会不顾面子的叫出声来，可如今深更半夜，小弟还在隔壁，吵醒了小弟该多没面子？只好忍着痛把呼声憋在口中。
“啪啪啪~”穆齐的板子越来越狠，疼得沧儿绷紧了肌肉，口中呜呜啊啊的“爹爹，爹爹，爹爹呜呜……”
“叫爹爹做什么？沧儿不该打吗?爹打错了，嗯？”
“爹爹，爹爹没打错，是，是沧儿错了”穆沧委屈的说，他本是想讨饶说爹爹轻点儿的，可穆齐这样一问让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是想说爹轻点儿，嗯？，”
“爹~”穆沧这一声像撒娇一样，脸红红的，羞都羞死了，爹怎么都知道，怎么什么都知道！
“哼，小混蛋，你是老子儿子，你想什么老子不知道？不听话！成天净知道气老子！腿分开点儿，厥高。”

马上熄灯了，只有这么多了，看文的亲请回复，没有评论感觉好孤单啊

通知，

由于楼楼从今天开始有为期十四天的竞赛培训，周末全部被占满，之后马上是万恶的英语六级考试，紧接着就是期末考，本着要想不被考试虐就要提前虐考试的原则，楼楼提前滚去背书了。即日起至一月二十日不保证更更不保证连更，事做好了就会来更，要想看文，就祈祷我诸事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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