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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血契灵仆(主仆,君臣,耽美,修仙)[第8页] |
作者:十五串烤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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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朔月生寒 黎明之前,正是一日最冷之时,墨黎跪了整整一夜,浑身早没了知觉,亦不知何时匍匐在地。当他瞥见观止站在面前,竟如看到少时族中崇拜的神明降世一般,险些激动得哭了出来,也顾不上浑身僵直,攒足力气跪了起来,双膝如针刺般剧痛,“啊”的一声,又跌坐在地。见观止皱眉,再顾不得疼痛,双手强支着身子,伏在观止脚下。 观止俯手托起他下颌,见他虽是浑身发抖,面色却愈加红润,不由得暗暗赞佩他这吸纳之法,竟更胜仙人修炼。手上的肌肤凉得犹如冰雪,观止亦有些心疼,面上却毫不动声色,只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会卜筮?” 墨黎哆哆嗦嗦的点头,勉力撑着身体,若非观止提着他下颌,怕是早就摔倒。 “为何卜筮之后身体这般虚弱?” “自古以来,最通神的卜筮,便是归藏,以巫师自身为媒,上达天神,自然于身体有所损伤。而今,上古神力消竭,神识多又泯灭,归藏之法更是直达上天,故而损耗大了些。” 观止有些吃惊,不想墨黎竟然会归藏。观止成仙稍晚,其时已入东周,人间鼎盛数千年的巫法几乎绝迹,因此不曾识得归藏。而仙人占卜之法,皆为元神通灵,与巫师的靠自身或外物通神完全不同,所以自从巫法失 传后,即便仙人也不能演归藏。 观止问道:“你从何学得此法?” 墨黎自不愿提起往事,稍稍犹豫。 观止也后悔失言,不该问他过往。 墨黎却瞥到观止自责的神色,心下不忍又有些惶恐,便如实说道:“我,曾是商天子的大巫。” 观止心念动容,他曾听说有商一代,巫师地位极高,其时的大巫权势更胜于后世宰相,伊尹甚至能召集大臣弹劾当朝天子。多年相处,观止已知墨黎博闻强识,更兼人情练达,善驭人心,便猜想他绝非简单避世昆仑山,而当颇有些来历,却不想他曾经位极人臣,权倾天下。 这般算来,墨黎的年龄长了观止何止百岁。 |
观止扳着墨黎的手稍微用力,“你算不出白玉兰的命数,是否因白玉兰与你有运数纠葛之故?” 墨黎就着被他托着的姿势点点头,“灵识是窥测不到未来的,主人仙力神通,方能预知一二。” 观止不理他的恭维,斥责道:“明知归藏凶险,却偏偏逆天而行,不识轻重!” 墨黎摇头道:“我原本不知,若知反噬如此之剧,我断不敢为之。自盘古开天辟地,三皇降世,众神归位,人间巫法兴起,巫师虽为凡人,却可通天彻地,借助神力。今世的文字、礼乐皆为巫师所创。昔日巫法鼎盛之时,黄帝、蚩尤可驾驭天神,涿鹿之战,风火雷电、九天玄女,莫不为之驱使。今日修仙之人,法力难及其十一。然盈亏之数,不可逆天,诸神神力衰竭,人间修仙者法力日升,直到有朝一日,诸神之力尘封,天仙代替诸神统领昊天。于是,人间再无通神之法,我却以今时今日之能,施通神之法,岂有不反噬之理?只是,我怎会料到,原来,三界再没了神……” 观止心中震荡,他听道德天尊论道时论及神灭。他只道神力衰微,又再无会通神的巫师存活在世,因而当今人神不通。不料墨黎竟有此法,而施法后的结果却是,三界再没了神…… “神之力,生而得自天地,获奉人间,人间巫师供奉天神,因此得天神庇佑,三代之后,巫师灭族,再无人供奉诸神,诸神故而消亡。而仙人得道原本源自自身修行,因而得以长存。” 墨黎逐渐不支,观止提着他的下颌却未卸力道,墨黎只得双手攀住他的腿,祈求的望着他。 观止终于放手,墨黎再次匍匐于地,抓着观止道袍一角的手却越抓越紧。 “你既有机缘得归藏之法,便当善存,以求古法不失。但切记不可再用,切莫再伤身体。”说着,观止再托起他下颌,手上稍稍用力,墨黎仰着脖颈,整个身体险些扑到观止身上。他小脸憋得通红,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心中暗骂道:当年君上调戏老子时,姿势也没这么暧昧,观止这老头看似禁欲,难不成无师自通么…… 墨黎随着观止的手,直起上身,乖乖答道,“多谢主人提点,墨黎再不敢了。”想着先休息片刻再起身,不想观止松开手,竟然转身离去,还丢下一句话,“继续跪着!” 墨黎:!!!!! |
关于《归藏》 夏商周及之前,巫术很盛行,巫师也是遍地都是。那时流行占卜,我们现在熟知的《周易》就是周代的占卜方法。而《归藏》是商代特有的占卜方法。至于夏代,则因年代久远,连名字都不知道了。 《周易》的具体方式简单说就是八卦,但是富于变化,就是“变卦”,占卜的结果以八为基数变化,基本就是一个幂函数,8的N次方,千变万化,所以现在基本失传,不过据说也有牛人能用《周易》算卦,据说比测字看风水的科学多了。 《归藏》的时间更久远,所以具体方法失传。 所以说活得久有好处,那就是会的东西多。 墨黎就是活化石,移动数据库,各种羡慕ing 墨黎会演《归藏》,说明他至少生于商代,也就是距今3600年到距今3000年;观止生于东周,与老子同时,就是距今2500年。所以,墨黎至少比观止大了500岁,年下的不能再年下了,尼玛啊,我的巨雷,居然一直没发现!!!!! |
墨黎整整跪了一日一夜,因行归藏而损耗的灵力终于补了回来,双膝却再度肿了起来,心中也愈发因委屈而孤寂。 平心而论,观止待他尚算不错,可偏生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叫人接近不得。观止一生绝情绝欲,无所欲求,千百年恍如白驹过隙,可墨黎不同,墨黎需要一个色彩斑斓,笙箫齐鸣的世界,这样他才能走过无尽的岁月深渊。墨黎可以不去打搅观止,观止的生命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可观止却不肯融入墨黎的生活,墨黎的世界便只剩下孤寂。 观止知道,墨黎的到来,给他白纸一般的生活,勾勒上一抹淡淡的青绿,他并非不愿回报墨黎,并非不知墨黎之苦,可是他却不能放任,这里不是昆仑山,这里没有山神陆吾,墨黎以灵识之身,已然怀璧其罪,稍有不慎,必然身毁神灭。观止不在意他们的血契之结,他不怕因此随之丧命,可他怕这个不知怀着怎样苦痛走过千年的人,永远泯灭在三界之间。他要代替陆吾保护他,这一世,护他周全,因他曾救过他性命,因他唤他一声“主人”。 这几日,不知长极教发生了什么大事,教中长老日日齐会,连观止这般从来不过问教务,只安心授课的尊者也被教主召去。随着的,便是教中众多弟子起拔,离开了九华山。 墨黎自然不会过问,难得观止有事,他没了约束,也逍遥自在,夜间携了瑶琴,于深山绝壁之上,迎着盈盈新月,寂寂抚琴。 又是指尖捻挑时停下,墨黎回头,再次看到一身素雅道袍,别着竹簪子的白玉兰。 “为何每日都来听我抚琴?”墨黎本不想与白玉兰再有牵连,可是在白玉兰偷偷跟了他三日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将她唤出。 |
白玉兰盈盈下拜,“墨黎师兄恕罪,只是今日朔月,师兄瑶琴更有寂寥之意,小妹只是聆听便已十分不忍。” 不愧是白玉兰花,果然蕙质兰心,想到她今世命数,墨黎更添怜悯。“还在柴房么?那些老顽固,怎地这般处事不公。人间的圣人都说‘有教无类’,他们亏得修行了几百年,却尚未问道。” 白玉兰觉得今日的墨黎有些奇怪,往日他总是一副或风轻云淡,或假装懵懂的模样,总是凡事淡然,从不留心,何以今日突然出言刻薄,替自己不平? “不是各位长老针对我,而是近日昆仑山异动,人间妖气四起,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 墨黎心念大动,昆仑山,自己一生中近半的时光,都是在那里度过……算了,既然已经离去,又有什么放不下? “白师妹,能不能变一壶酒来?” 白玉兰一愣,隔空摄物之法,本是粗浅的法术,只是这九华山上,除了祭拜大典,平素都是禁酒的。可是望着墨黎幽深又寂寞的眸子,白玉兰心中一软,玉手婉转清扬,点点星辉四下如烟飘散,微微笼袖,玉壶、琼浆。 纤纤素手递上一只白玉杯,“我并没有酒,只有这盏白玉兰上的晨露。师兄若是心中已醺,露水也能醉人。” 他早已微醺,如何不醉? 借着微微醉意,墨黎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稍微沉吟,有意要试探,于是轻轻说道:“今日,原是我生辰……” 白玉兰款款后退,微笑道:“小妹无以奉上,便献上一舞,权当是为师兄贺寿。” 月辉之下,翩翩飘然,白色的道袍划破黑色的暗影,墨黎竟有些分别不出,那片片飘落的白色花瓣是白玉兰花,还是自己无端的遐想。 正发愣着,突然一阵飞沙走石,一声冷笑打破这原本和谐的画面。 |
远处山崖上迎风傲立着一个身影,墨黎心中哀叹,竟然是澄心! 好生狗血的一幕!墨黎先在心中给自己默了个哀,事情闹到这一步,怕是观止想不发现都难。想到这里,身后某个部位又开始跳跳的疼。 澄心提着剑从对面山崖飞了过来,脸上的怒火在月色下明晃晃的刺眼。 “墨黎!你说你不会喜欢别的女子!你骗我!”澄心俏脸惨白,睚眦欲裂。 墨黎虽厌倦生活无趣,却也绝不想给自己找烦恼添麻烦,只得上前道:“澄心,教中正逢多事之秋,我听说清浊真人带你远赴昆仑,你如何又回到九华山?” 澄心大怒道:“我还当你一心向道,不生私情,万万想不到你竟是这般……这般口是心非,见异思迁!若非掌教真人差我回来办事,我怎知你如此好色薄幸!” 澄心越说越怒,竟然一剑分心向墨黎刺来。 墨黎眼睛看得清楚,却躲闪不开,可他头顶却突然银光萦绕——观止的辟邪咒! 于此同时,白玉兰右手分花拂柳般夹住剑身,轻轻一带,长剑落地。 澄心大惊,她无论法术还是剑术,都是同辈弟子中的翘楚,怎料到一朝之内便败给眼前这个年纪看来比自己还小的弟子。惊诧之下蓦然通晓,“原来你就是师父说的兰花妖,好不要脸!穷奇妖兽都已伏罪,你这小小花妖还敢来我九华山蛊惑人心!” |
刚刚辟邪咒闪烁,于危难之中救了墨黎一命,墨黎便知此事再也瞒不过观止,心中惶恐,可是澄心一说到“穷奇”二字,墨黎却再顾不得其他,虽然疑问重重,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说道:“澄心,既然是教主所差,你必然身负重任,不可再次耽搁误事,你快回去吧。” 白玉兰俯身拾起澄心的剑,双手奉上:“这位师姐,小妹多有得罪,幸勿见怪。” 澄心怒不可遏,却知绝不是这妖的对手,愤愤然也不接剑,转身飞行而去,山间久久回荡着她凄厉的叫骂声“墨黎,我恨你!” 墨黎草草与白玉兰作别,却快步赶往经院。虽然观止禁止他再与清泓长老往来,可是情急之下,他须速速弄清事情真伪始末,全教长老,他与清泓最熟稔,更兼清泓为人单纯,心地质朴,套起话来最是容易。 不想到了经院却不见清泓长老,他的弟子言道,清泓长老奉命前往昆仑山,似乎是去看守什么。 墨黎更加笃定猜测,却再不敢耽搁,匆匆赶回七劫殿,已是夜过丑时,观止却还未回殿。 墨黎殿内殿外逡巡了好几个来回,终于一狠心,在观止卧房外跪下,渐渐祛除这一夜的寂寥与焦躁,心思慢慢澄明起来。 观止禁他与澄心、白玉兰还有清泓长老往来,这一夜,他不仅见了澄心、白玉兰,偷偷去找了清泓,还为此生出事端,险些丧命,若说澄心突至本是意外,可他与白玉兰抚琴品露,白玉兰又为他月下起舞,分明就是置观止禁令不顾,明知故犯。依着观止那是非分明,绝不姑息的性子,这责罚怕是逃不掉了。索性自己请罪,免得观止再来说教。 |
寒风刺骨,墨黎跪得苦不堪言,他知观止修为,定然窥微他此刻情状,非但不肯现身,便是传声准他起身也没有,便是实在的惩罚了。 墨黎心生惧意,咬牙顶住夜间寒气,一面祈求观止快快回来,一面又惧怕着观止的手段。 至跪到天明,观止方回到七劫殿。他疾步而行,路过墨黎身边时,甚至一个余光都未留下,径直回到卧房,白色道袍的一角划过墨黎脸庞,竟也生生刺痛。 墨黎连忙跪伏于地,颤声说道:“墨黎知错,请主人赐罚。” 房内寂静无声,墨黎也只能支撑着跪着,不到一炷香功夫,双肩、双膝便没一处不酸痛。 观止的声音终于响起,“进来!” 分明是大赦,墨黎却浑身一抖,那声音冷淡得堪比寒夜。 墨黎战战兢兢进了内室,观止一身清冷的端坐在平素打坐的蒲团上,面前蓝光闪烁,竟是悬浮着七八道传音符。 观止袍袖一拂,收了这些传音符,墨黎却瞥见影影绰绰的几个字:教尊着澄心归山,慎察之……是元贞圣母的笔迹。墨黎微微眯起眼睛,先前猜测果然不错。 妖兽出没,教主率众再入昆仑,澄心倾心,邂逅白玉兰,与之交心,白玉兰拜入长极教,教主遣澄心归山,元贞圣母传讯观止……墨黎知道自己落入一张巨大的网中。 墨黎几经人间百态,朝代更迭,王权易主,这世间的伎俩于他不过百戏杂玩,早已烦腻。无论他如今的生活有多无聊,他也再不想卷入纷争,自寻麻烦。然而这期间种种无论针对的是观止还是他,他也绝不会束手待毙。诸天神魔、人间帝皇亦曾在他面前灰飞烟灭,区区修仙之人,他又何曾放在眼中? 当然,墨黎真正放在眼中的,只有观止书房中的那柄戒尺…… |
墨黎低眉顺眼的跪在观止脚边,低声认错,“墨黎知错了,主人别生气。”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僵持了许久,观止才叹道:“我未生气。” “嗯?”墨黎抬头,果然见观止眼中并无不悦。可是观止其人原本就清修得道,不喜不嗔,又是这山上出了名的冰山脸面瘫,他的眼波,基本和情绪不搭边。 “可是主人,我……昨夜之事,您都知道了吧,墨黎违背主人之命,又去见白玉兰了……”墨黎越说声音越小,说道最后,不由得低了头。那模样竟如犯了过错的孩子一般,墨黎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这漫长的寿数都活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到观止面前,就什么也藏掖不住,心思想法也如同凡人一般呢? 观止叹道:“你我主仆十年,我竟连你的生辰都不知道。”那语气中分明有几分惭愧,竟令墨黎心微微一跳。 “我知你识博而窥微,亦不必多言,从今而后,再不得离开这七劫殿。你心中苦闷,非我不察,只是如今的昆仑山妖魔肆虐,仙门个派又是争衡不休,你是断然回不去了。九华山虽不适宜你修行,却好歹是个安身之所。你在七劫殿一日,便无人敢动你半分。” 观止将他禁足在七劫殿,说明觊觎他的人便在这九华山上。长极教徒虽多,可能令观止也不能挑明,只能暗中保护他的,也只有区区数人而已。 墨黎低头不语,伸手扯住观止道袍下摆,便如同孩童一般,扬起脸来,“墨黎不会令主人为难的。墨黎之故,连累主人这般委曲求全,甚是难安,您放心,我定能保护好自己,为了自己,也为了主人。” 观止难得的任他这般略带撒娇的揪着衣角,“我之居处称为‘七劫殿’,在长极我被称为‘七劫尊者’,盖因昔日道德天尊点化我时,曾言我此生将历七劫:煞劫、怨劫、灾劫、白首劫、情劫、执念劫、无量劫。我于三百年间,经历了前四劫,可这之后的情劫、执念劫、无量劫却迟迟未至。当年我渡澄心前世轮回时,隐隐觉得她仍有心魔未除,而今五百年过去了,偏偏又遇见她,焉知不是我的劫数。而你和白玉兰更是注定的命数纠缠。你我已然同休共戚,再加上她们两人——” 墨黎发现,观止每每对他心怀歉意时,都会说起他那些陈年往事。这让墨黎又不自觉的也有了愧意——观止毫无保留的将前尘告诉他,可他却从未对观止说过身世——哪怕一句也没有。主仆十年,那终究不能对他以诚相待。 |
那我就继续慢了哈 |
墨黎突然反应过来,扒着观止问道:“主人,您的最后一劫是无量劫?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渡无量劫的只有元始大王……主人,是不是道德天尊跟你打趣啊?我觉得吧,他老人家没事闲着就轮回到人间,作为三清之一,这事儿本身就不靠谱,而且……” 墨黎声音渐息,因为观止冷然的眼神正直盯着他…… 气氛莫名冷了起来,墨黎紧张得咽了口口水,难得观止不生气了,他却收不住话痨。 “主人,您没生气,是吧?”毫无底气,弱弱的问了一句。 “嗯” 呼,还好…… “虽然我不生气,但不代表你没错,更不意味你可以逃脱责罚。”观止轻飘飘的说道。 主人,你口是心非…… 观止转过身去,轻轻拂掉墨黎搭在他膝头的手,道:“说吧,错在何处?” 呃……从前他违拗观止时,观止提了戒尺便打,如这般叫他自己陈说错处,还是第一次。墨黎的脸微微一红,这与教子有何区别?他忙低了头,却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二人沉默片刻,观止见他始终一言不发,便拿起案头的戒尺,虚点桌案,吩咐道:“趴下。” 墨黎已经被他打习惯了,站起身来有条不紊的收了桌案上的传音符,纳入书信椟中,又将观止正在看的《华南经》卷了起来绑好放回书架上,最后把笔山上搁置的笔洗了洗挂起来,收了笔洗、砚台、水滴。 他做这些速度不慢,却因萧疏轩举,看上去颇为慢条斯理。待得桌案上空无一物时,墨黎抬眼看了看观止,扁了扁嘴,那表情分明就是在乞求。 观止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看得墨黎心中发凉,只得俯下身来,伏在桌案上,双手紧紧扣住案边,指节处已然泛白。 |
观止在旁静静的看他轻柔雅致的举动,抬手俯首间皆如处子般宁谧优雅,十年中丝毫未曾改变的淡然与安详,当真令人百看不厌。待他趴伏好了,观止起身站到他身后,亦不多言,扬起手来干脆的挥下戒尺。 “啪啪啪啪啪!” 干净利落的五下,毫不拖泥带水,也没半分容情,完全重叠的击在臀峰。 墨黎紧咬牙关,硬是将呻 吟吞在喉咙里,却又被强行压制的喘息呛得一阵干咳,身体被身后巨大的力量击得向前倾滑,整张脸都恨不得贴在桌案上,无尽的想放低自己以躲过疼痛,可是身下冰冷的桌案却毫不迟疑的阻拦了他。 观止给了他片刻喘息调整的时间,待他呼吸顺畅了再抬手,稍稍增了分力道,又是五下,紧贴着方才五下的位置,在臀部稍下的地方,留下了一片火烧火燎的疼痛。 观止责打墨黎一向都是力度递增,而墨黎的痛感则是成倍增加。 二十下过后,疼痛遍布了墨黎原本就瘦窄的臀部。比起最后的几下,最初的五下简直都算不上责打。墨黎再也控制不住,明显带着压抑的叫喊声闷闷的冲口而出,脖颈高高扬起,带得汗水纷纷扬扬,只有双手还紧紧抓着桌案边缘,之是指节之处已经白得没了血色。 见他疼痛难支,观止停下戒尺,左手轻轻按在他肩头,示意他重新趴伏好。观止的手总是冰冰凉凉,此刻按在浑身发热的墨黎肩上,竟是莫可名状的舒服,似乎屁股上的疼痛也得以舒缓。 然而就是这样略显温柔的轻抚,却令墨黎一阵战栗——观止不喜他受罚时叫喊扭动。 浑身紧绷起来,凝聚了所有的意志力,祈祷能扛过下一拨疼痛。 |
墨黎原本趴伏在案上,观止一松手,他那疼得没了知觉的双腿便软得支撑不住身体,滑到地上。他“哎呦哎呦”的叹息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知趣的爬起来,主动趴回到书案上。 观止又问:“错在何处?” 这轻轻一问的恐怖几胜过那凌厉的戒尺,墨黎的脑海中仅剩下单纯的疼痛,完全忘记了如何思考,他惊恐着,却不敢回头,声音急促,略带哭腔的说道:“墨黎愚钝,请主人明示。” 观止左手按住墨黎肩头。墨黎以为他还要打,吓得惊慌失措,却偏偏不敢求饶,汗水瞬间涌出,浸透了外衣。 观止知他害怕,轻轻拍了拍他以示安慰,待他抖动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才说道:“你几时得知白玉兰接近你是刻意为之?” 剧痛之下,无暇思考,墨黎老老实实答道:“第一次邂逅,她说她刚刚化形,可她分明已通晓世故,显然是在骗我。” “何时知道澄心亦是为人操控?” 墨黎艰难的摇头,“白玉兰蕙质兰心,当知我不会为她动心,是故她此举,当是做与澄心看。” 观止微微叹息,这个墨黎虽然平素万事不萦于怀,话多又极爱唠叨,偶尔有些犯蠢,可心思缜密却是远远超乎常人。只是…… “既然早就知道,何故不说与我知?”观止的声音陡然严厉。 |
从观止命令墨黎趴下开始算,1700字 |
墨黎吓得一哆嗦,他与观止朝夕相对十年,却毫不亲近,两人同处一殿,墨黎又每日贴身服侍观止,可因观止性情冷淡,不喜言语,二人竟如同陌路一般。 观止乃是长极教中的尊者,从教主到弟子,无不对之恭敬有加,墨黎虽明知有人算计他,却也不想给观止添麻烦,亦或者,墨黎从来就没把任何敌人放在眼中。虽然观止多次提醒他,无论澄心还是白玉兰,都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可他仍是自负天下无人可以伤他分毫。 其间种种,墨黎本不必说与观止知道,可是此时的他正趴在下边,翘起了屁股,送到观止的戒尺下,墨黎还是颇识时务的认错道:“墨黎错了,墨黎不该欺瞒主人,不该自以为是,请主人责罚。” 观止仍旧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回答墨黎的是手劲十足的十下戒尺。 墨黎痛得呲牙咧嘴,想喊又不敢太大声,想躲又动弹不得,闷在原地吃痛受疼,当真痛苦难当。 “明知那花妖对你别有所图,为何不远离她?” 墨黎痛得几乎不会思考,有些话他于清醒时是断然不会说出口,可此时他被观止压制着,身后痛得如同火烧一般,哪里还动得心思,随口说出的都是心中所想,“平素少人交往,您又从不肯与我闲话,只有这白玉兰妙语堪解,我便忍不住与他盘桓。” 观止自问早已心如止水,无嗔无怒,不想墨黎一句话引得他近千年的修习一朝而破——为了找个人听他胡诌,连命都不要了! 戒尺高高抡起,重重落下,承载了观止的怒气,岂是一向身娇体贵的墨黎所能承受? |
板子着肉的声音,墨黎哭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殿外的鸟儿都因揪心而扑棱棱的飞走。 观止微微侧身站在桌案旁,看着墨黎趴在案上,微微侧身,双手捂着屁股,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 观止不急着纠正墨黎此时不雅的姿态,只是好整以暇的看他自己意识到此刻的失态,再乖乖的趴伏好。 “还有呢?错在何处?” 墨黎的意志几乎崩塌!还有?他这般问一句打一通究竟何时是尽头?挨打的痛楚尚可忍受,可这捉摸不透的恐惧和不可预期的终结却令他意识崩溃。 墨黎颤颤巍巍的起身跪在观止脚下,伸出小手揪着观止的道袍说道:“主人,您就当墨黎是求问圯上,虽未为您纳履,却也捱了这几十板子,求您指点明示。”墨黎生平最爱便是说话,其说话的水平自是远胜他烹茶煮酒,丹青泼墨,这种当口言语也甚是风雅。 观止虽恨他不懂自己用心良苦,却知有些事,是板子打不通透的。“我知你为我所虑周详——我乃长极教尊者,却与玄一教争衡一时,累得两教不睦,十年不曾往来。此事掌教及各位长老虽然不曾言明,却终究对我不满。你为人所窥,却不肯告诉我,当是怕我再度难做。可是,你可否想过,我是你的主人,是我强行将你带离昆仑山,我就当保你平安,这是我的责任,无关我们的血契。” “可是,主人”墨黎犹豫了一下,“若是有人步步紧迫,主人又当如何?” “我曾允你,绝不以你之灵力加持法力,不仅我不会,我也绝不允许他人擅动于你,你需要做的,便是信任我即可。”观止语调仍是清冷无波,墨黎的心中却泛起丝丝暖意。 “是,主人。” “那么,现在说说该如何罚你。” 墨黎:…… 观止瞥了一眼书案,“趴下。” 简单的两个字,墨黎又是一阵颤抖。原来刚刚那顿责打只是逼他认错,真正的惩罚尚未开始。 |
墨黎已然痛得近乎不支,臀上敏感至极,莫说再捱板子,即便是一片羽毛飘落,也够他痛上一阵。可是这些年来,观止若说要罚,便一定是罚,他无论多痛、多怕也不敢求饶。当此之时,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默默鼓励自己:忍一忍,一定能挺过去,反正若真把我打死了,他也活不成…… 墨黎站起身来,牵动了身后,立时疼得呲牙咧嘴,他平素最修仪表,若非痛到极致,绝不会如此失仪。 观止略有些心软,却不愿对他稍加放纵。“五十下,不得躲闪,不得求饶。”这是观止一贯的规矩,这一次却是特意言明。 墨黎心中一片空白,亦说不出是恐惧还是绝望。观止责打他,从来都是越到后来下手越重,之前挨了多少下他没数,想必也有五十记了,已然痛得他恨不得昏死过去,若是再挨上更沉重的五十记,怕是真能去了半条命。 不敢回头看观止,知道求饶非但枉然,反倒会招来更多的痛楚。墨黎无由来的一阵委屈:从前观止打他,只要他长了记性便好,只是提点,可今次却仿佛真正的惩罚,哪怕他今后再不敢违命,也要把这一次的打足了。 观止修得金仙之身,窥微之能已然通神,若是凡人,所思所想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墨黎虽然寿数长久,阅历丰富,心思空明,他却也能猜出几分。不是不知道他委屈,不是不知道他害怕,可墨黎其人通达古今,心念早已凌然世人之上,说是说不通的,辩也辩不明,如今他二人既成血契,行止之间不容有二,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打服了,打怕了。 |
虑及刚刚的责打已然很重,墨黎又是生就的肌骨娇弱,臀上怕是红肿不堪了,接下了的五十下,可莫落得如第一次一般,伤毁皮肉,害他病了许多日。 于是观止用戒尺在墨黎腰上点了点,“褪衣”。 墨黎的脑海和胸膛一并轰然炸开。 十年来,观止没少对他动过板子,可从未提过这样的要求。墨黎亦知此次责罚甚重,观止也是担心打得重了拿捏不好分寸,伤了他。可是他宁愿被活活打死,也绝不会在他人面前露出身体。 顾不得疼痛,墨黎霍然转过身来,皱起眉头瞪着观止,“不行!”斩钉截铁。 观止眼波动也不动,“莫要逼我用术法。”还是一贯的独断,不留任何回旋余地。 眼神对峙着,明知这是一场必输无疑的对峙,可墨黎还是倔强的反抗着。然而,如同从前的每一次,他们主仆间的对抗,永远都是以他墨黎彻底败下来而告终。 墨黎收起了强硬,垮着一张脸哀求道:“主人,您尽管动手,不妨事的。” 观止的眉梢微微动了动,淡淡说道:“若等我亲自动手,你更没脸面。”观止略觉可笑,他清修多年,一切表里皮相,无非都是幻形迷眼,看与不看又有何妨?可墨黎不同,他一生最爱的便是浮幻虚无,无论衣饰、器具都要最好的,这有衣蔽体和裸裎相待可是有天渊之别的。不过观止不以为意——但凡他与墨黎相左时,他便定能生生将墨黎扳过来,当然手段简单得很,就是打。 话竟说得这样直白,又这样有道理。观止决定的事情绝不更改,他辩驳,观止绝不理睬;他反抗,又打不过主人,真真命中注定的克星,不知今世还有没有翻身的机遇。 墨黎盯着观止的眼睛看了片刻,再次确定这个决定的不容置疑,深深的认为那最后一句“若等我亲自动手,你更没脸面”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
终于,墨黎咬紧牙关,心中一横,将外裤、亵裤一并褪下,继而整个身体扑在桌案上,脸埋在双臂间,连呼吸都变得轻微,仿佛入睡了一般。观止却看到他的耳朵已然红得近乎透明。 目光顺下,露在外边的臀只有巴掌那么大,已然或青或紫,不见半分原本莹白如玉的肤色,有些板痕交叠的地方肿起了一道道檩子,最宽的足有两寸。 观止将板子交到左手,抵在墨黎腰上,探出右手将他挂在大腿上的裤子向下拉到膝弯处。 “观止!”墨黎又惊又怒,猛然回头,竟然直接叫出观止的道号。相识二十年,相伴整十载,这是第一次。 不容分说,观止左手的戒尺压在墨黎肩头,强迫他伏下身子。 墨黎双手用力,试图挣扎,却又如何能挣脱得掉?他愤怒的质问道:“观止你是在羞辱我么?” 观止自然知道墨黎并非不辨是非,只是一时羞愧难当才冲口顶撞他,故而也不解释,却是以雷霆般的极速扬起左手的戒尺,狠狠抽落在他臀上最肿的地方。 “啊!”墨黎猝不及防,溢出一声惨叫。 这一尺观止使了十成力气,只一板下去,便破了皮,细细的血珠缓缓渗出。 墨黎吓得再顾不得什么羞耻,赶紧瑟缩着将头埋在双臂间,希冀观止能看到他的乖觉。 |
墨黎的整个屁股已经满满都是深红色,明显肿起一指高,上边密密的满是殷红的血点。 观止有些迟疑,却还是增了一分力气,挥起戒尺,狠狠的五下打在臀峰上。 犹如玉落幽潭,细小的血珠点点溅起又溅落。墨黎的惨叫声绵长不绝,若不是观止左手压着他,他定然翻滚在地,想尽一切办法来缓解疼痛。恐惧占据了所有思维,他知道他已然到了极限,哪怕稍稍再加一分,他都会立时崩溃。 “主人……”墨黎反手抓住观止的袍袖。他不敢求饶,只得以这样可怜兮兮的方式,带着几乎绝望的恳求。仅仅只熬过了二十下,还有威力更大的三十板等待着他,他如何能承受得住? 观止的左手却稍稍用力,扣在他腰上,不容置疑的举动分明是在告诫他:乖乖忍着,这顿打他挨定了。 细细看他痛得痉挛瑟瑟发抖的臀,几乎没有可以再受责的地方,伤势最轻的便是臀峰以上,却也已然肿起了一指高,红得发紫。观止紧握戒尺,力道如前,沉重沉重的十板,叠压着抽在这处。 十板过后,板下肌肤几为黑色,细小的伤口满布其上,莫说再挨戒尺,便是轻轻碰触,都能挤压出淤血。 墨黎哪里经得住这般狠打,早就哀嚎不已,浑身扭动不止,待得观止松开压着他的手,他便再度滑落在地,顺势抱住观止的小腿,“主人、主人……”啜泣不已,却依旧不敢多说一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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