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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血契灵仆(主仆,君臣,耽美,修仙)[第6页]

作者:十五串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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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历世已久,怎能以己度人?若她一生不能问道,区区数十载光阴,教她如何看破这少时情怀?速速了结此事。”观止语气愈发咄咄逼人。
墨黎有些奇怪,相处数年,这观止虽端方持正,却心胸甚广,今日却为何为了个少女他日能否放下一段懵懂的感情和自己争执不休?
“我亦不知该如何处置,我若还去寻她,便令她徒寄希翼,我若言语挑明,则她更会伤她心怀,难免耿耿不忘。莫不如这般渐渐疏远,她早晚便会放下。”
观止“嚯”的站了起来,吓了墨黎一大跳,近近的距离,他只能仰视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观止。
“如此迁延不绝,便是你惧怕面对她悲伤时你心中的愧疚!”
墨黎被他逼得后退一步,心中所虑被人言中,墨黎有一种暴露内心的不适。望着观止清冷夹带着些许愤怒的
眼眸,墨黎更加不解,愤怒?观止几时有过。
“真人你何以这般坚持?是修不去执念还是你和澄心有什么干系?你怎知澄心不会放下此事?是不是你本是与她相识?”墨黎一时好奇,一连串的问题问出,便后悔了。
果然,观止周身笼起阵阵阴冷。
“……不是,我,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没别的意思……您别生气……主人……”每次为观止气势所慑时,墨黎都会不由自主的唤他做“主人”。
“出去!”观止冷然喝道,随即转过身去,任乌黑的长发垂落至臀下。
墨黎慌慌张张出得门来,长吁一口气暗道好险,方才观止的模样,分明就是发作在即。看来观止和澄心之间必有干系,想来当是前世的情孽痴缠。于是乎墨黎更加下定决心,绝不会去招惹澄心。
关于观止的往事
墨黎谨小慎微的过了十余日,澄心他自然要避着,连观止他也不敢多见。想想自己曾撩拨的是观止的前世恋人,不免不寒而栗。
这日墨黎前往厨房自制些吃食,行至无人之处,却不期澄心突然出现。墨黎一门心思躲着她,此时暮然相见,竟一时语塞,只得略略侧身,让她先行。
澄心见他如此,心头了然,悲从中来,眼圈便红了起来。墨黎待她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同门情谊,奈何墨黎温润周至,又少有的成熟稳重,加之本就一副好相貌,却教少女如何不动心?澄心想他们本是修仙问道之人,私情杂念最是有损修为,想来墨黎也是察觉自己的心思,才故意敬而远之的。
墨黎寿数悠长,历经人间几世,早看淡了恩怨情仇,只是于男女之事从未经历过,多情少女梨花一枝春带雨的在面前哭泣还是头一糟经历,难免慌了手脚,亦不便上前安慰,只得道:“莫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你别难过,清浊真人甚是看重你,就连元贞圣母也对你青眼有加,你别管别人,他们多是嫉妒于你。七劫尊者差我办事,耽搁不得,我先走了。”言罢返身即走。
“墨黎!”澄心本欲离去,却终有不甘,“你我具是修道之人,我亦不敢有非分之想。求仙问道,本就远离凡间疾病愁苦,若还奢望能得凡人之乐,便是得陇望蜀。我虽昏愦不明,却也知道万恶生于欲念。我别无他求,只求墨黎莫要这般生分,你我还如从前一般,可好?”少女倾心,所求却又如此卑微,只愿如同门一般,可是其中深情厚意,墨黎如何不知?
一时间墨黎也不知道该敷衍带过,还是开解点化,抬头却对上那双含情脉脉却悲伤绝望的眼睛,立时又乱了方寸,踟蹰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找观止解决这个大麻烦——他经年与弟子说法,规劝人的本事想来也是登峰造极。“我……我真的有事,你别多想,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话未说完,便感到周身一阵冰冷,一抬头,观止竟然站在面前。
观止每月初七于三清殿说法论道,其余时日不是在七劫殿闭门修炼,就是下山云游四方。此处靠近厨房,又地势逼仄,观止平素绝不会踏足,此刻为何到来,不问可知。
澄心见到观止,吓得慌忙跪拜行礼。
观止冷然说道:“无执无住,有动存心,心为祸本,不动了真。”
澄心细细回味,一时间竟不知自己究竟是否为墨黎动心,一阵茫然,竟然痴了。
观止返身离去,轻轻说道:“随我走。”
墨黎不敢怠慢,慌忙跟随观止离去。观止走得甚急,墨黎又身形矮小,只能一路小跑。
墨黎知观止动怒,边跑边解释:“主人,您误会了,不是您……其实……其实她也没别的意思……我和她只是邂逅……我……”墨黎不知观止为何发怒,亦不知如何解释,竟然有些语无伦次。
观止亦不理他,径直回到七劫殿,端坐到书案之后。
墨黎站在书案前低着头,等他训话。
观止说道:“墨黎,你来我长极教已七年有余。你我名虽主仆,却两处相安,互不过问。可你既然住在这七劫殿,还叫我一声主人,有些事情我望你能顺我而行。今日便给你立个规矩。伸出手来。”说着,观止拿起桌案上镇纸。
镇纸!又是镇纸!
观止的镇纸虽不及墨黎原本那枚厚重,却也是紫檀木的,厚约半寸。墨黎每日洒扫时看到这枚镇纸都有一种想把它扔掉的冲动,后来听说这紫檀镇纸乃是观止好友抱真子所赠,才不敢再打主意,可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身体某个部位也总是隐隐作痛。没想到今日终是犯在这镇纸之下,而且还是打手心。
打屁股已经够丢人了,可戒尺打手心,分明就是夫子对学生的训诫,他墨夷年岁比观止还长,却要站着被打手心,面子上究竟是挂不住的。可是七年相处,墨黎却知观止不是随性之人,他决定的事情绝不容更改,正如他所说,此处是七劫殿,凡事要听他的。
墨黎权衡再三,只得认命的伸出右手。
观止看了他一眼,道:“其一,凡我吩咐,不得迁延,立刻照做,莫要我重复。”言罢,“啪”的一声,镇纸打在墨黎手心。
“啊!”墨黎一声尖叫,痛得蹲在桌案前,右手夹在腹部和大腿之间,小脸通红,眼泪都激了出来。
观止默默看着他,待他面色恢复正常,用镇纸虚点了一下,“手”。
墨黎快速摇着头,蕴满泪水的双眼祈求的望着观止,带着哭腔央求“主人……疼……”
观止不为所动,目光仍是没有温度的看着他。
墨黎知道若不就范,观止便会用强,只得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来,再次伸出右手。
观止增了一分力道,镇纸伴着风声呼啸而下。墨黎吓得不由自主的缩回手指,攥紧拳头。镇纸实实的打在手指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七劫殿。十指连心,那种从指尖直冲脑海的疼痛是打屁股的钝痛所无法比拟的。墨黎痛得就地翻滚,哇哇大叫。
观止亦不催促,只待他折腾许久,渐渐平息了,才又轻轻吐出两个字——伸手。
墨黎依旧快速摇头,倒退着向后挪着身子,脸上满是恐惧,口中已然不知所云“不要不要,你凭什么打我?你再打我……我……我便毁掉我们之间的血契!”
所谓血契,一旦缔结,上天入地,无法可解。
观止不理他胡言乱语,只是不带任何温度的盯着他,见他始终不肯上前,冷冷的道:“我刚说完,凡我吩咐,不得迁延,伸手!”
墨黎大惊,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观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怎能如此狠心?自己都疼得站不起身了,他怎么就不能心软一下?手指被那样抽打,若是断掉了可如何是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事,他已经和澄心断绝往来了,为何还这般逼迫他?墨黎一句话也不说,却越哭越伤心。
观止一向心怀慈悲,当年为了救他甚至愿和寿命短暂的灵识结契,可是在责打他这件事上,却是心如铁石,只要说打,从不管他有多痛,能不能承受,如何恳求都不为所动。
这七年二人相处亦算相和,怎么一朝翻脸便这么无情无义。墨黎只管痛哭,亦是对观止无言的对抗。
观止见他大哭不止,亦不说话,上前拖过墨黎的右手,一手抓住他指尖,令他收不回去,一手扬起镇纸,毫不留情的挥落。
墨黎原本是站在书案前,被观止隔着书案抓住右手,只得身体前倾。第一尺落下,比先前两下痛了不止一倍,墨黎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地,左手紧紧抓住右手手腕,死命的往回拽,奈何力气远不及观止,被观止狠狠的痛打了五记。
五下过后,墨黎痛得眼前发黑,嗓子已然喊哑,汗流浃背,上身趴伏在书案上,急促的起伏着,书案上的笔山砚台落了一地。抽泣了良久,墨黎颤颤巍巍的缩回右手,那手心已然肿了一指高,通红发亮,手指上也肿起一道一寸宽的檩子,竟是合也合不上。
不想观止仍是用镇纸点点书案,居高临下的吩咐了一个字——“手”。
墨黎已被疼痛折磨得几近崩溃,再顾不得什么怨恨,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他扑倒在地,不住的给观止磕头,口中不停的求饶,“主人求求您,求求您饶恕我吧,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您别再打我,手快断了,您一向心善,就对我也慈悲一回吧,求您了求……”墨黎蓦然想起七年前在玉珠峰陆吾的洞府里,就为了他求饶,观止又多打了他十记,直打得他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墨黎一阵惊吓,偷看观止,果然见他脸色不虞,便连忙闭嘴,规规矩矩的站好,又狠狠心,把左手伸到观止面前。
一面艰难的,如献祭般的高举着手,一面又委屈又害怕的哭着,泪水如珠子般点点滴落在案头。
观止最见不得墨黎这副模样,堂堂须眉男子,连这点痛也受不了。捉住他的指尖,手上又加了分力道,“啪啪啪!”连续三戒尺,结结实实的抽在那纤细修长的手上。
快速袭来的疼痛,因连续而叠加在一起,墨黎简直要疯了,呼喊的声音如鬼哭狼嚎。没了意识,没了控制力,发疯般的要挣脱,要遁在地上,要远离观止,可是,指尖却仍旧牢牢的被钳在观止手中。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稍稍纾解,意识逐渐清醒,那从掌心传来的钻心之痛,亦因之格外清晰。
“凡我责打,不得叫喊。”观止的声音一如平素清冷柔和,可墨黎听来却狠狠打了个冷颤。
观止毫不迟疑,又是狠狠一尺打在他左手上。
已然高肿的手掌,如何再经得起戒尺的击打,虽只一下,却比先前更痛,墨黎却死咬着牙,拼了命的忍着不叫,忍着不躲。最终,他跪坐在地,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整个人萎顿不堪,却只有左手,依旧高高举在观止面前,只是手掌中横亘着一道鲜明的血檩。
见他不哭不闹了,观止才开口道:“其二,若非以诚相待,不得接近长极弟子。”言罢,捉住墨黎指尖,镇纸狠狠砸落,与之前的伤痕重叠,钻心刺骨的疼痛猛然冲向墨夷。
墨黎又是大叫一声,若非观止拽着他左手,只怕他要再瘫倒在地上,只是浑身上下都在打颤。
那一声叫本是冲口而出,墨黎却吓得浑身哆嗦,怕极了观止,连忙抬头看他神色。
观止知他并非有意,便不计较,只冷漠的说道:“述与我听。”
“这……”墨黎迟疑,观止这般责罚,便如教中的师父们对年幼小徒的教导责罚。这些年来观止与他同辈相待,此刻观止端坐榻上,他却弓着身子,伸着手,等着对方的戒尺打手板,还要重复他的训教,这让活了一把年纪的墨黎如何开口。
观止沉着脸,丝毫不念情面,扬起戒尺使了八分力气狠狠抽在墨黎那原本就肿得高高的掌心。
比先前几下加起来还疼!墨黎痛得大脑空白,所有的意识都被疼痛占据。痛!不知身在何处,不知现下何时,只有痛!
粗喘不已,跪在地上,墨黎却还是死死的高举着左手,紧紧咬着下唇。
看着瑟缩在脚下小小的人儿,分明已颤抖得不成样子,却仍高高举着手在自己面前,那修长的手掌已肿成一片,艳红得可怜。观止默默叹气,可一旦开口却仍旧是冷冰冰的,“还要再打么?”
那声音分明没有任何起伏,可墨黎偏偏如堕冰窟。
再不敢迟疑,墨黎原本因疼痛而涨红的脸,更加红了,“其一,凡主人所命,不得迁延,无须主人重复命令;其二,若非以诚相待,不得接近长极弟子……”他的声音愈来愈小,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咬紧牙关,等待更深入骨髓的疼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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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止捉着他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墨黎从地上拉了起来。墨黎更加害怕,忙闭上眼睛,却站直身子,把手伸了过去。
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观止微微摇头,喝问道:“知道该去做什么了么?”
墨黎吓得睁开眼,如蒙大赦,慌忙答道:“知,知道!去,去为澄心除去情障纠葛。”
观止缓缓放下镇纸,瞥了一眼书案上的白瓷瓶,道:“这是伤药。”
墨黎暗自撇嘴,连药都准备好了,看来早就筹谋这顿责打了。心中甚是怨念,除了第一次在玉珠峰,这些年中观止每每责打他都甚有分寸,虽也疼痛,倒不难捱,甚至有时轻轻的打上几下,墨黎都当作是枯燥生活中的一点小小调剂。可这次观止仿佛故意要他死去活来一般,不顾他的伤他的痛,又要求得那样苛刻,哪里还记得这几年来的半分情谊?
委屈得要死,难过得要死,却偏偏不敢在观止面前掉半滴眼泪,只能含着泪水,眼圈红红的。
墨黎颤抖着伸手拿过药瓶,可双手肿得如同馒头一般,连手指都有些发亮,稍一弯曲,便如钻心般疼痛,连试两次都没能将瓷瓶的塞子拔下。
观止无奈,接过药瓶,拔下塞子,一只手牵住墨黎的手,拉倒自己面前,右手无名指蘸了药膏,轻轻涂在墨黎掌心。
清清凉凉的草药味沁人心脾,手上火烧火燎的疼痛登时减轻许多,墨黎抬眼看观止,却见他低垂着脖颈,修长的手指微微翘起,只有右手无名指在那红肿的手掌上来回逡巡,力道是那样轻柔,温软的如同柳絮一般。墨黎一时恍惚,实是琢磨不透观止为何方才冷血无情,任他如何哀求也不动容,此时又这般温柔,唯恐下手稍重,再增他半分痛楚。
观止手下稍重,墨黎痛得下意识缩手,被观止牢牢捉住手腕。
“别动!”分明有些责怪的语气,却教墨黎心中那股子怨怒一下子化开。
墨黎恨透了自己这般不争气不记仇,刚刚疼得死去活来时,心中那样怨恨着观止,而此刻被观止温款的握着手,又有些对他心存感激。
再一疼时,又忍不住抱怨,为何观止不给他施个咒法,立刻医治手伤,转念又想到:若是如此,他打起来更加毫无顾忌,便如初次一般,说不定十根手指都打断了。如此一想,便又有些庆幸。
“上次不该对你发作。”
观止突然发话,打断了墨黎的胡思乱想。墨黎愣一了下,才想起自己质问观止是否和澄心有甚干系,被观止赶了出来。
墨黎心下感念于观止此刻的温柔,又听得他道歉,早就不记恨方才那顿好打,反倒记起上次观止的教训,无一没有道理,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您说得对,我迁延善柔,本就是怕面对她时的愧疚,我亦知错了。”
关于糖的问题:貌似童鞋们还是比较喜欢糖的。。。。不过楼同学只喜欢往死了拍,不太得意糖。。。。既然要哄何必还打,多费时费力啊。。。。所以拍的时候都是几千字计的,糖就比较敷衍。。。。不过只要有童鞋提,楼就一定会发。。。。继续熬糖去,观止老头独家的糖~~争取像样点,起码字数不能寥寥比不上拍的零头。。。。
观止不理他,一边换了一只手继续上药,一边说道:“并非我固执此事,小题大做,实在是澄心为人太过执着,难破情关。”
“主人,您不必说,我知您心怀悲悯,是我不明就里,又贪图新鲜,才有今日烦恼。”墨黎见观止方才言语,分明是要自爆情史,恐他勾起往事伤心,故而出言阻止。
观止叹道:“往事已矣,早不在怀,只望你能知晓澄心之为人。九百年前,我得道德天尊点化而问道,其时道德天尊便言道,我前世累世修行,皆有仙人点化,却未能窥得天道,盖因执念太深。所谓执念,即是有所愧负。今世修行得道后,便要将前世所欠一一偿还,如今,我已历四次天劫,最后一次便是偿还澄心的前世,算来已有五百年了。”
墨黎不语,心中却是按捺不住的激荡。他与观止朝夕相处七年,从未听观止说过前尘往事,自己也未将经历说与他听。
当今在地界修行的仙人,大多成仙于上古,譬如那玄一教教主凌空子,据说得道已三千五百年。三代之后,神力衰竭,故而修仙之人鲜有能成真身。观止在仙人之中,无疑是资历最浅的一代,而无论道德抑或法术,他皆为仙界翘楚,众仙人亦不知为何,只得猜测他修仙之途与众不同,并非修炼法术,而是坐听道德天尊论道八八六十四年而得到升仙。自天开辟地以来,天地之间无论神仙圣皇,唯有元始天尊为了免去人间无量劫难而屡次历劫,而观止仙翁成仙后却先后四次历劫,每一次皆是九死一生险些神形具灭,而每一次之后都是道法大增,直至五百年前,冠绝长极教。
墨黎不愿窥人之私,又自忖和观止交情不深,是故虽然好奇,却从不询问,今日观止自己说起,竟有这般曲折。
观止继续道:“前世,我醉心求仙,毁绝婚约,入山修行,却不想她痴心苦守,一生不嫁,最终白发而逝。那时,广诚子度化于我,可我心中愧对于她,故而未能成仙,不久便也卒殁轮回。今世我再遇她时,她已深陷情劫,犯下杀业,为报她前世守节之情,我代她受下天罚,度她再世轮回。从那时起,我自衰老后四百年未变之形貌亦于一夜间返老还童,当是了结前生白头之约。”
观止说得波澜不惊,墨黎却惊吓得手指冰冷,堪堪忘记了疼痛。难怪观止总是催促他速速断了澄心之念,原来这澄心竟是如此痴情难缠,一世终身不嫁,一世更是为情杀生,竟然到了要遭受天罚的程度,可见她作恶之重,亦见她情障之深。自己只顾一时新鲜,惹动她今世心结,若她这般固执深情……墨黎后颈一凉,后果不堪设想啊。
抬头又看看观止,心中更是感激,他这番顾虑,既是不想澄心今世再堕情劫,又何尝不是保护自己周全?如今他更是连前世今生都跟自己说了个遍,自己连续两次顶撞他,当真昏劣至极。
“真人……您莫要气恼,墨黎知错,今后凡事都听真人吩咐。”
观止又不言语了,上完药收拾了瓷瓶,又俯身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笔山砚台。墨黎慌忙上前拦住观止,“真人贵体,怎可操持贱役!我来吧,手上不疼了。”一面说着,一面忍着痛艰难的捡起地上的东西,又到殿外取了洒扫之具将一地的狼藉打扫了。
出门之时瞥见观止已经端坐榻上,垂目诵经,但觉此人容貌俊逸非凡,端的自内而外芳馨令华。从来都奇怪他明明如此形貌,成仙时日也不算长久,如何就叫仙翁,如今看来他曾听道德天尊论道六十四年,成仙之时没有八十也有七老了,耄耋之年,自然是翁,只是经历了一场白首劫难才有了青年时的容貌,当真是道德天尊的那句话,祸兮福兮。
墨黎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真人,一个人转世轮回后相貌性情还和前生一样么?”
观止眼睛并未离开手中经卷,轻轻说道:“有人相似,有人不同,可是故人气息,一见可知。”
墨黎不解,不知道相貌性情都变了,还怎么一见可知。犹豫着又问道:“真人您此生,还有前世的记忆么?”
“本是没有,只有每次渡过劫难后,才会想起那一世的经历。”
墨黎心中若有所思,默默退出,将观止最后两句话反复思忖良久,却豁然开朗。暗想自己也莫要强求,如观止之经历,自古以来也只有一人而已。轮回转世,再续前缘这种事情还是莫要奢求了,自己已于世间徘徊数千年,也未遇到那人,与其说是缘分已尽,倒不如说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前世今生。
眼下还是尽快了结和澄心的纠葛为妙,不然他丝毫不怀疑,观止真的会把他的手指打断了……
观止与墨黎,一个如玄冰般冷寂,一个若春光般温暖,相处日久,磨合起来竟是观止一次次的责罚墨黎。初时受罚,墨黎尚心存介怀,久而久之竟自觉得理所应当,仿佛自己天生就是活该捱打一般。倒是观止,见他手肿了三日,夜里痛得睡不安生,颇为后悔。于是便对墨黎说:“若是怕痛,你自己做个轻薄的竹板戒尺来。”
乍听之下,墨黎心下甚喜,知观止怜惜他,怕把他打坏了,可再一品味,心中便不是滋味了——自己巴巴的下山寻找竹子,劈了打磨成戒尺,交给观止,让他责打自己?可是他二人寿数长久,此后这漫长时日难保不再挨揍,保险起见,还是乖乖听话做一个吧。
于是第二日清晨,观止便在正殿的桌案上找到一把二尺长,两寸宽的竹戒尺,四周打磨得光华整齐,不见一点毛刺。墨黎做事向来讲究,就算是责打自己的工具也精致上乘,观止拿在手里,长短适宜,无论打屁股还是打手心都是长度宽度刚刚好——依着墨黎的想法,观止若是想打他,不会为了板子不趁手而少一分,说不定到时候嫌弃了板子又用回镇纸就得不偿失了,莫不如做个趁手的戒尺,教他用着舒服,打着省力,说不定心情一好还能少打几下。
观止掂着手中的戒尺,十分趁手,那千年未变的冰山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
主人发糖的方式就是自曝情史。。。。。糖发完了。。。。貌似不是观止给墨黎糖,而是墨黎给观止发糖。。。。
静夜如画,墨黎悄无声息的站在澄心背后。澄心转过身来,激动得险些流泪,连日的疏远甚至刻意回避,不必多言,她已知结局,乍见心上人就那样俏然落在月华之下,她竟然惊得一时忘记喜悦。可就在喜悦油然而生时,他的眼神又让她心中冰凉。
澄心双手覆面蹲在地上哭泣起来,“你什么都别说,我宁愿你什么都不说,我只当没发生过!”
墨黎心中不忍,便蹲下身去,静静等着她移开双手,睁开眼睛,才说道:“天地何其之大,江海何其之广,澄心,除了这九华山你可曾一览山川风月,江海华灿?”
澄心木然摇摇头,不知他想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今日与往常颇为不同,虽然依旧那样温柔,可语气眼神间却变得冰冷漠然,毫无温度,就好像七劫尊者一般,近在咫尺,却接近不得。
“我来自西方昆仑,那里曾是元始天王和阐教十二金仙修行之地,西王母亦生活在哪里,那里有莽莽不尽的高山,连绵不绝的雪峰,波光粼粼的海子与低得抬手可得的天际交融。我早记不得我在那里生活了多少春秋,只记得我每日看尽山川苍茫,却依旧不曾踏遍这万里昆仑。世间之大,九华山不过区区九峰,天地之广,人世间又多少瞬息情怀。有一日你得道飞升,乘奔御风时,才知道曾经过往种种,皆是沧海一粟;有一日你胸怀天下时,万物则皆为你所有。

澄心望着申请冷淡的墨黎,竟然痴了,那人陌生,分明不是一笑便眉眼弯弯缱绻温柔的少年;那人熟识,仿佛就是每月初七三清殿上高高在上讲经论道的七劫尊者。
墨黎微笑道:“我只不过是七劫尊者的奴仆,既不修行也不论道,每日操持服役,静待岁月终老,凡事已无欲无求,可是澄心你呢?还记得上九华山长极教的初衷么?”
“我……”澄心恍惚,还沉浸在刚刚那段从未听过,从未想过的话中,过了好一会才想起,当年家乡因有妖邪侵入,瘟疫蔓延,父母兄弟惨死,自己也是殆死之时为师父清浊真人所救。父母临死前,惟愿她能保全性命,平安一生,而她幼小的心愿却是有朝一日能斩妖除魔,护卫无辜生灵。
墨黎微微叹气,道:“你之欲求,难道就是一己小爱?”
澄心慌忙摇头,摇头的那一刻,她甚至自己都觉得今日恣情消沉,损伤修为实在不该。修仙求道者,本不忌男女之情,只是长极教一派修行,既无双修之法,更讲究清心寡欲,因此长极教立派数千年,大凡婚配者,修为再难提高。澄心心中爱慕墨黎,虽然肯为他舍去修仙,却也料到墨黎未必肯自毁前途,想来终是自己痴恋,到头来不过一场空而已。听了墨黎这般言语,心中虽是不甘,却也只得放下。尤其今日墨黎,收拾起往日少年模样,端方淡漠,仿佛活了百岁,看破红尘一般,想起有师兄弟私下议论,墨黎并非凡人,不禁问道:“墨黎……他们都说你不是人,你究竟是什么?”
“……我是七劫尊者的血契灵仆。”看着澄心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墨黎继续说道:“所以,你能想象死板顽固的七劫尊者允许他的奴仆和弟子有私情么?”
澄心脸一红,瞬间又白了下来,想想观止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直打了个寒噤。可抬头看看墨黎那俊秀的脸,不由得又是泪水满眶。
墨黎无奈的道:“观止那老头若是知道我和哪个弟子有私情,非活活打死我不可。”
澄心只道他有心逗自己开心,便凄然的扯出个笑容,殊不知墨黎说了这么多,唯有这一句是真心话……
“墨黎,你我今生无缘……”
“什么你我无缘,我此生便与情无缘。”
澄心心中一动,暗想他二人虽不能成为眷属,然同门修行,守望相助,也总好过有朝一日看到他和别的姑娘你侬我侬。“墨黎,你当真不会对别的姑娘,对别的姑娘……”
“绝对不会。”
澄心说不上是欣慰还是绝望,泪水止不住的涌出,“你若骗我,若有一日负我,我便成魔,亦要报复你!”
墨黎默默叹气,他最见不得女子这番伤心断肠的模样,尤其还是为了自己,终是不忍。悄悄的,他抬起手来,笼罩在澄心头顶,掌心微微发出金色蕴光,“澄心,遣欲心静,澄心神静。”
澄心只觉得一缕柔和的气息自百会穴贯通周身,多日来肺腑总郁结的滞涩一扫而空,竟是说不出清明畅快,想起师父给自己起的道号,登时神识清明。
见她脸色转好,不再哭泣,墨黎又劝了几句,澄心也不再执着。
月色如水,墨黎只望着澄心离去的背影,却未察觉身后的那道惊诧目光。
那金色的光芒,并不是什么法术,而是开辟人心智的天地之气,那人眯起眼睛,这个墨黎,难道是……
(十一)辟谷修行
澄心这边总算是安抚下来,墨黎偷偷观察观止,似乎也不再生气,几日来的压力一扫而光,似乎七劫殿也明亮了许多。墨黎依旧过着精致而悠闲的日子,观止亦从不过问,二人各安其道,虽共处一处,却又好似相距甚远。
墨黎平素无事,便常默些经卷,他寿数长久,许多当世失传的经典,曾经都默过,他只身来到九华山,从前的书籍尽数留在玉珠峰,此刻想看时便向观止借阅,观止也没有的书籍他便默写下来,再装帧成册。
观止惊叹于他的好记性,须知凡修道成仙者,灵台清明,过目不忘,而墨黎并未修仙,甚至观止从未见他使用过一个像样的法术,他又如何能将千百年前看的书默背下来?墨黎对此的解释是,他罹难之时只有十五岁,正当少年,记性最佳之时,后来便一直如此。
观止微微震动,因为他用了“罹难”一词。墨黎总是说他是人,可是凡人如何能不老不死?他不是仙,不是妖,不是魔,观止敢肯定,他就是灵识,而最初墨黎挨打时也曾承认自己是灵识。那么他化灵之前究竟是什么呢?为何化灵之后不是幻影,而是一具实实在在的躯体呢?观止不知道,他只知墨黎化灵必是痛苦无比,因为,他说那是罹难。
观止不解的是,墨黎几乎每日都要进食。修道之人皆要辟谷,若是灵识自然也不需要饮食,可墨黎却把吃饭当成天下第一等大事,教中弟子饮食的厨房自然不入他的法眼,莫说食材,即便是酱醋香料,他也要自己亲手调制,偶尔遇不到满意的材料,他宁愿不吃不喝。墨黎酷爱烹制食物,心血来潮之时,也会做些精致的菜式请观止品尝。观止早已摒绝欲求,任他如何色香味俱全,也不为所动,墨黎顿生美玉蒙尘之憾,常常挖苦观止,修行拘谨,墨守成规,不舍执着,不得大道。
初时观止也不理会,可经年如此,观止渐渐发现墨黎已不同从前——他“长大”了,身量长高了不少,头顶已到了自己的下巴,容貌看上去也有差不多十六七岁模样。
观止猛然惊觉,墨黎身为灵识,他这般饮食五谷浊物,体内浊气淤积,清气有损,必然有碍灵体。所以墨黎才会再次发育,长此以往,便会有老死的一天。
观止多次提点,令他禁去饮食。
墨黎却说:“我是人,当然要吃饭,我们人的圣人说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所谓食色性也,我的本性便是慕美食。”
观止知他有执念,定要处处表明自己是人,也不愿戳他伤心往事,只是这九华山虽然亦是清气浩荡,却终不比昆仑山为天地所钟,他这般饮食不断,早晚损伤灵体无可挽回。有时劝说不听,观止便拿起主人的架势,罚他不许吃饭。墨黎有心取闹,眼角瞥了瞥桌案上的竹戒尺,在寡淡无味和皮肉之苦之间艰难抉择,最终只得屈服。
墨黎穷极无聊,便在山中采些野果,雕刻得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忍不住时,顺手吃上两颗,却总是被观止发现。初时观止只是规劝,而后便是斥责,可墨黎却是屡教不改,观止简直不知该佩服他过于超然还是恨他不知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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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1:4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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