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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愿为卿顾 (古风,父子)[第7页] |
作者:染思成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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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了!”白郢离未进门就嚷嚷了一句,然后带着人将饭菜摆上了桌。 易卿顾很自然先端了碗,喂给白郢疏,才开始自己吃。白郢离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道:“对了,顾儿,你带大哥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把他的宝剑顺手带回来?” “什么宝剑?”易卿顾抬起头,送了一口饭下去,才想起来道:“啊,就是爹爹拿着的那把?没看见啊!” “哦,那你派人去找找吧,那个,祖传的,丢了不大好!”白郢离耸耸肩,顺口提醒道。 “不用找了,应该是毁了吧!”白郢疏本来也忘了茬,白郢离这一说,他也就想起来了,自己能逃得性命,还多亏这把剑毁了,替自己挡了一挡。 “哦,那算了!”白郢离闻言一愣,片刻后,又不甚在意道。 “可以吗?不是祖传的吗?毁了不要紧吗?”易卿顾有些担心地问。 “能有什么要紧,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东西,毁了再不用了是了!”白郢离撇撇嘴,斜眼望向白郢疏道:“当年你爹还把白家家主的信物送给你娘哄给她开心呢!” “咳咳”白郢疏没想到被弟弟翻出这件旧事,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争辩道:“夫妻本是一体,谁拿不是拿啊,琯儿一直给我保管的很好!” “这话当年咱爹罚你的时候,你咋不说呢?”白郢离打定主意揭他的短,笑意更深。 “谁说我没说!”白郢疏脸终于有了一丝红晕,忍不住补了一句,心中却是苦笑,当时他确实说了,老爷子只说了一句:那你媳妇呢,连自己的媳妇都能丢了,更该罚了! “那爷爷还是罚了爹爹吗?罚得厉害吗?”易卿顾尽量让自己显得担心多一点,而不是好奇。 “没事,就罚他跪了一晚上!”白郢离轻描淡写地道:“你爷爷比你爹心慈手软地多了!” “那倒真是不怎么重!”易卿顾笑得很不厚道。 “滚!”白郢疏笑骂道“你们俩少没数,你们上次差点拿我送了人,我都没怎么着你们,我还不够心慈手软!” |
敲门而入的王叔进来时,房子中仍保留着轻松快乐的气氛,所以他皱着的眉头稍解道:“陆少侠来了,想见白爷!” “让他走!”王叔的话音未落,白郢离就已经寒了语气,喝道。 易卿顾和白郢疏很不明白,白郢离这火怎么上的这么快。 “阿离,他怎么招你了?”白郢疏疑惑道。 “哼,这次要不是他,陆南风怎么可能逃走!” 白郢离提到这事就火冒三丈,他在山下听到那声巨响,连忙带了白琉心往山上赶,半路上正碰到临之追杀陆南风,理所当然地执剑相拦,陆南风本已经受了重伤,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千钧一发之际,陆轻羽横身替陆南风挡了一剑,陆南风趁机逃走,他想追被陆轻羽拼死拦下,又因为念及大哥的伤势,才让陆南风走脱。 听了他的话,易卿顾咬咬唇,没说什么,白郢疏沉吟半天才道:“让他进来!” “大哥,你干嘛还见他?”白郢离依然气不顺道。 “你这么气,不也没杀了他或者见死不救吗?既然这么,那不如跟他好好谈谈!”白郢疏心平气和道,他本就知道陆轻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南风死。 “爹爹”易卿顾这时才插话道:“如果我们接受了陆轻羽,那么陆南风呢?咱们顾及轻羽,是不是也要留了陆南风一命?” |
“这一仗虽然是浅墨胜了,但是我们自己清楚,内乱在先,外战在后,胜得也很惨淡吧,陆南风多年经营,既然逃了回去,想要杀了他也要费一番周折”白郢疏眸中精光一闪,斟酌道:“要除去一个敌人,并不是只有杀了他一条路走!”<?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易卿顾也是通透之人,闻言迟疑道:“留着他毕竟危险,爹爹是要利用陆轻羽来对付他吗?” “倒不是利用,你当初要我不要怀疑他,我虽然答应了你,但是那时的他我依然没法用真心对待!”白郢疏抬头望向易卿顾道:“可是现在我愿意以诚相待,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想,我会给他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希望他可以接受。” 王叔见状,这才退出去,将陆轻羽带了进来。 进来的少年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那般摇摇欲坠 ,让本生了他气的白郢离都有了几分同情。 “白先生”陆轻羽声音很轻,哑的不像样子:“轻羽此生受您大恩,无以为报,若有来世,定当报还!” “轻羽,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出来干什么?有人给你治疗吗?我没顾得上你……”易卿顾虽然也有些芥蒂,但还是上前扶了他,皱着眉头道。 陆轻羽想要挣开,却引得一阵巨咳猛然袭来,半晌,他才恢复过来,缓缓转头,轻声地叹息:“卿顾,谢谢你,我今天来是跟你和白先生辞别,浅墨,我没有立场再呆下去。” “小羽,我想收你为徒,你愿意吗?”一直没有开口的白郢疏此时却忽然道。 “大哥,你怎么想的?怎么可以?!”白郢离显然没有想到白郢疏会这么说,一时无法接受,抢在陆轻羽回答之前率先道。 “爹爹,要不这事咱们再商议一下吧?”易卿顾见陆轻羽没有说话,左右为难,只好折中道。 白郢疏就像没有听到他们两个人的话一样,继续对着陆轻羽蔼声道:“你愿意吗?” “轻羽……担不起白先生厚爱!”陆轻羽呆愣了半刻,含着涌至喉头的腥甜,说得很吃力,但是字字清楚。 白郢离一声冷哼,白郢疏的声音又温和了几分:“小羽,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你倒大可不用担心,相逢是缘,你的一身武学,怎么说,也已经由我这得来,你当然担得起!” “但是我父亲是浅墨的敌人,这一点我无法选择,我不可能与他为敌……”陆轻羽觉得身子有些飘,似乎已经无力撑下去,连声音都有些模糊。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有关系,但是你现在伤成这样,下了浅墨山,有人能照顾你吗?难道你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了吗?”白郢疏的声音一扬,沉声道:“小羽,如果你自己都不肯对自己好,那你怎么指望别人对你好?” 一阵阵眩晕让陆轻羽的眼皮发沉,好在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白郢疏的话在脑海里回荡了很久很久,他自然是被触动了的,又忆起了昨夜的微寒,自己替父亲挡了一剑,终于被他抱在怀中,可即使是以为必死无疑,那声爹爹还是没有喊出口,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说的是:轻羽的命由父亲所赐,今日便将这条命还给父亲,从今以后,便不欠你什么了。 那时的自己不是很豁达吗,可活过来的自己怎么又这么纠结,明明渴望,为何要亲手推开,赶在晕倒之前,陆轻羽拼了最后的力气,迷迷糊糊却坚定道:“轻羽愿意!” |
白郢疏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胳膊腿才渐渐有了知觉,彼时,不但易卿顾大伤小伤都痊愈了,连陆轻羽都能下床来串门了,他心底忍不住感慨,哎,真是老了,比不上年轻人强悍的恢复力啊。 又过了两天,虽然那股痛疼仍是不肯放弃纠缠,好歹身子已经逐渐恢复正常,估计再休养一段日子也就无碍了,白郢离和易卿顾事也不多,便总结伴陪他,时时打趣。 正如这时,易卿顾端了药碗进来,一如往常地拿了勺子搅着药汤,准备喂给白郢疏喝。 白郢离笑嘻嘻地将碗一夺,往白郢疏的面前一举道:“大哥,你的手都可以动了,干嘛还让顾儿喂,自己喝!” “你有没有兄弟爱,我手还没好全呢!”白郢疏翻着白眼,根本没有半点接的意思。 “二叔,你干嘛,把药给我,添什么乱,爹爹手还疼着呢!”易卿顾倒也没夺,只是伸过手去,不满道:“没闹哈,得会药再洒了!” “我没闹,你让他自己喝,疼了才能张记性,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以身犯险!”白郢离眨着眼睛道。 这话易卿顾还真觉得有道理,所以他便有些迟疑。白郢疏苦笑不得道:“就算是受罚也得等我伤好了啊,不然就是虐待啊!” “你们俩现在虐待我,就不怕我以后公报私仇啊!”白郢疏见两人还是没有反应,于是恐吓道。 “算了,顾儿,给你吧,大哥我惹不起!”白郢离本也就是开个玩笑,如今就势夸张地吆喝道。 “爹爹,吓唬人是不道德的!”易卿顾一边接了碗,一边小声嘟囔道。 “你爹的字典里,道德两字跟别人的写法不一样呢!”白郢离挤兑起白郢疏来也是不遗余力。 可惜白郢疏任他撩拨,怎么也不生气,反倒惹得他自己渐渐有些气不顺。 陆轻羽尚未进门,就听到了屋子里的欢笑声,他的嘴边不由也溢起淡笑,这才是家的感觉,而他也被允许进入其中,他不贪心,些许的温暖就会让他开心,所以这时的他觉得幸福。 “师傅”陆轻羽微微躬身,向白郢疏请安。 “小羽来了,坐!”白郢疏笑着招呼他。 “师叔!”陆轻羽望向白郢离的眸子有些躲闪。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欺负你!”其实论起来,白郢离的性子才更直爽好相处一点,他本对陆轻羽印象很好,后来想通了,谁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爹被杀死而无动于衷,也就不生气了。 “你是他师叔,长辈嘛,欺负他也没关系,随便你欺负!”白郢疏笑着调侃他。 白郢离忍了忍才将那个“滚”字咽回去,拍拍陆轻羽的肩膀道:“改天伤好了,咱们好好切磋切磋!” “好!”陆轻羽点头,笑意更浓,在这里被原谅真是一件很轻易的事。 “你们俩先出去吧,我给小羽好好看看伤,你们俩在这闹腾,我静不下心来!”白郢疏凝眉道。 “自己心不静还赖别人,人家都是……” 白郢离的话还没说完,易卿顾已经一把拉了他道:“二叔,你今天已经招惹爹爹无数次了,差不多行了哈,给自己留条后路行不……” |
早上起来一看竟然加精了,很兴奋有木有,实在是不好意思说我还没准备好庆祝的礼物,不过我向来自觉的,我不会等你们提的,我正好说过要写小羽的番外,相比与顾儿,铁定是虐的,所以打算一次性奉送,最早这周末最晚下周,我可以选一天大家都比较有空的时间直播一下,你们相信我可以万更吗,反正我不相信,咳咳…… 另外,反虐我真是不擅长,写崩的几率很大,记得有人说过写崩了就崩着看,我很欣慰,大家都按这个原则来吧,哈哈 |
眼看两人离去,白郢疏的手搭在陆轻羽的脉搏上,眉头越皱越紧,半天才缓了凝重的神色,轻叹道:“小羽,以后可不许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我给你开药,你得慢慢养着!” “师傅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活一天便是多赚一天!”陆轻羽的语气平常,也就是眉心微蹙,放佛闲话家常一般。<?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小小年纪干嘛这么感概!”这般饱经沧桑地话语,不带一点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活力,白郢疏一阵怜惜,却也只能聊作安慰:“你还信不过师傅不成,师傅会治好你的!” 凉风透过窗户的缝隙传来,身上穿得严实的陆轻羽还是轻轻地颤栗了一下,他抬头,勾起了一丝笑容,他笑容似是极不真实:“嗯,好,小羽自然是相信师傅的!” 白郢疏伸手轻轻攥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手,亦如眼前少年眸中的温暖,他想要说什么却终忍了下来,低低地说了声:“乖!” 陆轻羽的浑身一抖,感觉到指剑传来的温度,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师傅,我身上的寒毒是父亲中的,防的就是我上得浅墨山以后背叛长水山庄!” 白郢疏眉头挑了挑,硬压下已到嘴边的咒骂,他不想再生生地揭开陆轻羽的伤疤,便只凝眉道:“寒毒并不是无药可解,是谁自作聪明用药压制?” “并没有谁!”陆轻羽抿抿嘴:“可能只是因为我几次用“赤心丸”强提功力的缘故!” “你真是胡闹!”白郢疏轻喝道:““赤心丸”含至热之毒,虽可以一时以毒攻毒压下你体内发作的寒毒,可并不能帮你解毒,这次你身受重伤,如果累的你两毒齐发,你就没命了知道吗?” 陆轻羽轻轻合了眼睛,泪水滴答滴答流得无声,是又怎样?没命了也许就解脱了不是吗?他做不到洒脱,没法淡然,生有何欢,死又何惧? 蓦地,坚实的臂膀将他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师傅紧紧抱着他,他不曾奢望的疼爱,陆轻羽只想将这么些年的委屈痛苦,得到全部宣泄,是什么让他心酸不已,胸之块垒闷闷难平,人都说哀莫过于心死,可是其实最悲哀的是明明知道强求不得,却仍是不愿死心,仓惶中,陆轻羽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浓浓的忧伤:“师傅,我仍是放不下啊,我还傻乎乎地渴望着父亲的爱,师傅,小羽好难受……” 陆轻羽挣开白郢疏的怀抱,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中上,呐呐道:“这里,这里难受,师傅,小羽该怎么办,怎么办……” “小羽,你听我说!”白郢疏两手揽住陆轻羽的肩头,逼上他眸子道:“别伤心了,爱你的父亲是你的选择,与他人无由……” 眼见陆轻羽渺茫地抬头,白郢疏趁机道:“但是凡事总有个值不值得?你爱你的父亲,他不曾回报你分毫,那你要怎么选,继续委屈自己还是为了自己而活?” “我……” “你对父亲的爱依然渴望也没关系,那便自己去争取,不管是否争取的到,总该要试上一试!”白郢疏见陆轻羽眸中一亮,不由心下暗叹,真是个痴心的孩子啊:“你觉得自己对父亲孝顺是天经地义,但是反过来,父母对自己的孩子疼爱呵护也是理所应当,爱都是相互的,并没有一份单项的爱可以持久,所以你父亲不爱你,是不对的,是他的错,并不是你的,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你应该让他认识到他的错误,而不是让他一味顺从,让他误以为自己一直是对的。” “那我该怎么做?”陆轻羽擦擦眼泪,显然是听了进去。 “傻孩子,不急的,你好好养好身子,师傅慢慢教你!”白郢疏帮忙擦着他的眼泪,安慰道。 “嗯!”陆轻羽点点头道。 “对了,记住,寒毒的解药你不能再吃,不然反而对你的生命有危险!” “好,小羽记住了!” |
今晚上没文,我在存小羽的番外,怎么说呢,有种把小羽交待明白了,才有心情写甜文的感觉 |
好吧,我实在是忍不了了,下午一点开始放文,大部分会在晚上发,争取快点把小羽的番外结束,首先声明,肯定会虐,会偏执,当然我也会不忍心,所以就更会有纠结,写得不好,大家见谅 |
番外第一章,是以陆轻羽第一人称写的,虐,但没有列举太多的事,具体虐的细节可以参考其他后妈是怎么虐儿子的! 从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原是个错误,那个对人永远谦和有礼的父亲,望向我的眼神总是忍不住的怨恨,似乎不管我怎么做,结果都是错,多少心酸,多少痛楚,连我自己也无力去数,有时候不禁会自嘲地想,我痛到麻木的那一天,为什么迟迟不肯到来。 年少时,也曾压不住心性,辗转在父亲鞭下的我哀求过,痛呼过,甚至歇斯底里,癫狂失态过,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慢慢地我就明白,父亲要的是发泄,我的反应,无人会顾及,徒留那些狼藉任人嘲笑,何苦呢?但即使后来的我认清了这一点,那种滋味依然让我生不如死。 当全世界哪怕丁点的幸福都与自己无关,阳光再温暖都照不到自己的心底,那种折磨真的会让人疯狂,让人不想活下去,我承认自己并没有脱俗的可以例外。于是在又一次被父亲无情责打时,我终于爆发,倔强地不肯低头,口口声声喊得都是:有本事就打死我! 后来的我几乎记不起这场打的开头,是因为自己失职使陆鹏飞受了伤还是仅仅是陆鹏飞的陷害,我只记得自己被褪了裤子,拖着院子里,在众人或讥讽,或可怜,或期待看热闹的注视下,板子一直不停的砸下,那种痛彻心扉连绵不绝,不曾有一丝的歇息,只痛到麻木,痛到天旋地转,痛到醉生梦死,父亲,传闻中血浓于水,有着父子天性的眷恋的父亲,也只冷冷地看着,似乎仍在等着我先开口相求。 我仍然无法忘记那时的我已无力将笑容挂在脸上,那些笑也只能绽放在心底,是彻彻底底自嘲地笑,生平父亲第一次肯正视我的请求,竟就是打死我,既然这样,我又怎能再反悔,不管这是可悲还是可怜,亦或者可笑,这样的终结原也比无休止的地痛苦好,轻羽,一死即使轻如鸿毛,也比漂泊无依,任人凌辱的强。 那一次痛到没有意识的我,拼尽最后的力气,说了很多顶撞父亲的话,我真的顾不上去细思,我只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既抱定了一死的决心,总不会临死前还处心积虑去污蔑谁,去计较那些我不该有的执念。所以我不能理解父亲的愤怒,失望以及那丝我不愿承认的痛惜。 那一次,我被生生打晕了两次,又一遍遍被蚀骨的盐水激醒,撑着最后的意识,我听到的是父亲决绝的话:把这个畜生扔出门外,以后他的死活与长水山庄无关。 这便是我以死抗争的结果,其后的很多年,每当我想起此事,我都会觉得心疼,心疼那个被狠狠抛弃却没有流一滴眼泪的孩子。 |
被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漫无天际地黑暗将我包围,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那个破败的身子,我终于被激起了洒脱,无所谓地合上了眼,灵台中最后的清明,竟是隐隐期待我下一个轮回。 可能上天与我,终归是垂怜的,我最终没有被活活打死,再醒来时,天地一片昏沉,沉重地雨点和旋风拧在一起,从天空上抽打下来,浇过我伤痕累累地身子,那样的凉意直达心底,那样的痛意咬噬全身,却让我莫名觉得有些爽,似乎这样才可以浇灭我心头已无法抑制的怒火。 正是应了那句因祸得福的话,彼时我费力地睁开眼,丝丝眩晕让我觉得自己所处的天地是那般不真实,似乎连暴虐的大雨也不再落在身上,可下一刻,我忽然哭得昏天黑地。 那场让我心死的打不曾打下我半点的眼泪,可眼泪却在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白衣如仙的男子丝毫不介意我满身的血渍与泥污,轻柔地把我抱在怀里,柔声地安慰时肆意横流。 我一直都缺爱的,很小的关爱都会让我感动,更何况是从来都不对别人假以颜色的白家家主,我贪婪地窝在他的怀中,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更因他一脚踹开了长水山庄的门,难得有了一种出气的感觉。 六年后,我认了这个在我将要对全世界绝望时给了我希望的男子做师父,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上天恩赐,领我走出地狱的人。 因着师父的面子,父亲好歹给了我几句关心,就是这算不得温情的几句话,让我痴心的以为我的苦难已经结束,父亲原谅了我的不敬,我也原谅了他的责难,我竟以为父子之间终于可以好好相处,其实这种偏执的渴望一直伴随着我,有人说过,两个人中爱的深的,总是最先妥协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注定处于了弱势。 |
后来,随着师父的离去,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从前,好在那时的我,已经可以说服自己坚强,我开始拼命的练功,开始学会微笑,开始漠视生命对我的不公,可是我心中亦清楚的明白我努力练就的坚强在父亲的责罚之下总是显得那般的单薄可笑。 似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不再提起我被扔出门外的事,可午夜梦回,辗转难眠之时,我依然会不甘的去想,若非碰上师父,那么我还能否再走进长水山庄的大门?多少次,我都深深鄙视这样的自己,纠结无法坦然,不肯反抗,却又会恨。父亲已经做到这份上,我还会对他有着幻想有着眷恋,爱之深,恨意如影随形,我挣脱不开,也真是活该受这些践踏。当然,我也曾试图去改变这种生活,我也终于等到了一个所谓的机会。 那一年,浅墨少主力战群雄的消息荡然在每个大街小巷,版本不一,但是不管怎样,人们口中的那个少年都是十恶不赦的反面角色,每每听到,我都有感同身受地丝丝痛意,仿佛这些怒斥也同样在说我。 浅墨,是让我听了心中变百感交集的字眼,父亲并不曾向我避讳,他对我的憎恨,源于出身黑道浅墨门母亲的刻意欺骗,我无力评判父母双亲的谁是谁非,可根深蒂固的观念,让我被父亲问及是否与浅墨势不两立时,毫不犹豫地点头。 第一次,父亲不厌其烦的说教,让我轻易被蛊惑,认为帮助父亲除了浅墨山上人人口中得而诛之的恶魔,就能洗清与生俱来的这一身污点。 那时的我不曾去想: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并非没有那份觉悟,但他们不会有丝毫的悔过和补偿,相反却是在怀疑,在恐惧。 我相信了父亲递来含了寒毒的毒药只是为了给山庄的其他人一个交待,是上位者的无奈,我证明了自己的不会背叛,没有迟疑地吞下了父亲递过来的药。 其实就算我不信,又怎样,吃不吃毒药与我有什么区别?父亲恐怕并不知道,自始至终我的性命就任他攥在手上,如今多此一举又何妨。 第一章结束,第二章从陆轻羽从浅墨开始回到长水山庄写起,第三人称 |
第二章 反虐必然是互虐的 不过是短短几十天的工夫,再一次踏上生养了他十八年的地方,陆轻羽一时怅然,真真是应了那句恍如隔世。昔日门庭若市的长水山庄,如今冷冷清清,又有多少人真正在意所谓正邪,武林向来是成王败寇,强者生存,长水山庄在一夜间有了落没的迹象,而在此时回来的自己,身上依然的伤痕累累,心却早已不是走出去时对家虔诚期盼的善良的少年。 大门是敞开的,隔着老远,打斗的声音就已经传来,陆轻羽不自觉的皱眉,落井下石者自古皆有,不管父亲对他如何,长水山庄留给了他多少痛,他姓陆一天,总就不能让长水山庄的人,让别人欺负了去。 “住手!”走进门去时,庄中的护卫已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陆轻羽大喝一声,纵身上前,一气挡下了数把刺来的剑。 “陆轻羽,你回来了,太好了,快把这些人给我都赶出去!”显然陆鹏飞这些日子也被折腾得够呛,本锦衣玉食地他也变得憔悴不已,这时见了陆轻羽,他眼中的喜色显而易见,但是多年的习惯,让他口气依然嚣张。 “几位找上门来,所为何事?”陆轻羽眸中的精光一盛,淡淡开口,却带着不容小觑地气场。 “长水山庄,好大的名号,你们家的少爷敢口出狂言,就不会怕我们上门挑战!”来人被他气势压的一滞,半晌才有人嚷嚷了一句。 “好,既然如何,只要胜得了我手中的宝剑,就任你们所为!”陆轻羽冷然,并不想多费唇舌。 许是这么多年,都不曾在这个地方扬眉吐气,陆轻羽手中的宝剑挥洒自如,宛如天助,剑到人倒,干净利落,瞬间就扭转了局势。 “干得好,敢跟小爷叫板,狠狠地教训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陆鹏飞一旁兴高采烈地指挥。 “放他们走!”陆轻羽皱眉,怎么这么大动静,父亲都不曾出现,他扫视全场,都是些普通的护卫,以为此事在父亲的掌握之中,直觉也是陆鹏飞先招惹了别人,于是挑了挑眉,扬声道。 长水山庄的人本就被打的落花流水,还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制止别人离去,一时就这么任人走了。 “为什么放他们走?你凭什么发号施令,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敌手离去,陆鹏飞终于恢复了那个跋扈地少爷,该是看不得陆轻羽的春风得意,抓起鞭子就照着陆轻羽挥去。 陆轻羽冷冷一笑,伸手抓住鞭梢,轻轻一带,鞭子就到了他的手中,不及陆鹏飞暴怒出声,“啪”的一声闷响,鞭子狠狠落在了陆鹏飞的身上。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陆鹏飞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吼道:“你竟敢打我,你们还看着干嘛,还快把这个混蛋给小爷我拿下!” 陆轻羽一声轻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啊,总是这般动辄拳脚相加,言辞辱骂,以前的自己被父亲打得习惯了容忍,如今他已忍无可忍。 “羽儿!”陆轻羽挑眉,鞭子再挥,却并终是没有落下,因为他看到了从房中走出的父亲。 |
不知是熬不过长年的威压,还是被那一声“羽儿”唤得恍惚,陆轻羽老老实实低头道:“父亲!” 陆南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冷冽孤傲的少年,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眼中全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一声“羽儿”唤得亲切,脱口而出,像是叫了多年一般。 上天见怜,没有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日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怀中,那般锥心之痛,撕心裂肺,他终身难忘。 他当时也终于明白那么些天来的不安,心神不宁,并不是因为即将于浅墨一决胜负,而是因为这个孩子,这个以前自己从不肯停下脚步去看一眼的儿子,却终在亲手将他送入危险之中时,开始担心,开始焦虑,开始害怕失去。 从浅墨山上退下来后,他一病不起,心心念念地都是儿子的低眉顺眼,隐忍谦让,日日都在后悔。 自己从前都做过什么?只因着痛心自己一腔柔情错付,就对这么恭顺的孩子百般挑剔,甚至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施舍过他,有时还会怪他的小心翼翼,不敢亲近,会怀疑他有一天终会想他母亲一样背叛,枉自己自诩沉稳睿智,在对待自己亲生儿子的事情上,竟错的如此离谱。 刚刚听到他的声音,陆南风还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如今能有补偿的机会就好!他不禁狂喜道:“回来了就好,来,让爹看看,不在家的日子可过得习惯?” 面对这个孩子,不曾这般低声细语,陆南风的声音有些颤抖,惶惶伸手,抓向陆轻羽的手。 陆轻羽一愣,却如被烫伤一样,赶紧抽回了手,早已练习多遍的镇定被陆南风的一句话激地荡然无存,凭什么父亲可以这般如无其事地以为伤害不曾发生,亦或是父亲你以为他依然会向上次一样因着些许温情,就原谅你所做的一切吗? “浅墨山上,有人关心,没人打骂,轻羽还真是不怎么习惯!”掩不住的嘲讽,肆意而出。 陆南风呆呆地望着空空的手掌,忽然有一种无助感,面前的这个人是回来了,可是他的心呢,却是像要溜走了一般,而他好似用尽力气却也一点抓不住。 “羽儿,爹爹知道你心中有怨气,是爹爹不好,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爹爹?” 不过片刻,陆南风又回过神来,还能生气,还能嘲讽,不正是因为儿子在乎吗?也是,既然肯回来,那儿子就是对这里有着眷恋,他痴心的想着,口上下意识有了一丝哀求。 爹爹,自己曾经偏执地渴望偏执地珍惜的词,就这么轻易地回荡在父亲的嘴中,陆轻羽抬眸,有些茫然,不假思索:“那把长水山庄送给我吧!” 第二章结束 |
第三章 “你回来就是为了要长水山庄?”陆南风一震,不可置信地望向陆轻羽,有些疑惑,这还是他印象中那个乖巧的孩童吗? “是,轻羽回来就是为了接手长水山庄!希望父亲成全!” 那些你所谓的忏悔和恩典只不过是对你无关紧要的东西吧?当日,浅墨山上,明明见我身在敌手,却不愿为了我放弃攻打浅墨的机会,那么在你心中,我到底有什么分量呢?怕是根本比不得这个你花了毕生心血的长水山庄吧? 陆轻羽心中忍不住地悸动,分不清现在的心是在期待,在试探或者仅仅是要一个能预见到的答案,为了心死。 “你要长水山庄干什么?”陆南风强稳心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依然平和,自己的儿子也许只是在赌气吧,也是,那样纯孝的一颗心,却被自己这个本该守护他的人无情的伤害过许多次,有所偏执,自己也该理解。 “师父救了轻羽的一条命,轻羽孑然一身,无以为报,便只能向父亲讨了长水山庄孝敬师父!”陆轻羽挑眉,嘴边溢起清冽的笑,是,他在赌,赌父亲对自己的心,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到底如何理解,全凭父亲对自己的心意。 “师父,你在浅墨山上拜的师?”陆南风眉头果然就是一皱,下意识地问,既然恍然,声音不自觉地提高道:“是白郢疏!他是易卿顾的父亲,你的意思就是将长水山庄拱手送给浅墨门?” “父亲要是这么以为,轻羽也不想辩解!”陆轻羽眼眸微垂,果然还是生气了,父亲,在您心中,救得我一命,真的就不能以长水山庄为谢吗? “父亲?亏你还口口声声喊我父亲,你不想辩解,我看你根本就没得辩解!”怒意终于上扬,陆南风只觉自己呼吸的气息有些不稳:“是,我承认以前对你不好,长水山庄没有给你足够的温暖,但这就是你吃里扒外的理由吗?” “爹爹”陆鹏飞一直就站在旁边,只不过全然被刚刚父亲对陆轻羽一片情深意切的情形惊呆了,这时眼见情况似乎终于正常,立马扑入陆南风的怀中,哭道:“爹爹,他打我,飞儿被打得好疼!” 初见到本以为已经不在人世的陆轻羽,陆南风一时无暇顾及陆鹏飞,此时才揽过他的身子,只见一条深深地鞭痕将他身上的棉衣都尽数打碎,留下一道红肿在周边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醒目。 “陆少侠好大的威风,回来就是为了夺我山庄,打我的儿子的吗?”陆南风心疼幼子已成习惯,本就对陆轻羽不满的他,忍不住对陆轻羽怒目而视。 “父亲,何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咱们保持表面的客气不好吗?”为什么?本一脸愧疚的父亲,只因他一句话不合心意,就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斥责,没有想象中被冤得心痛,也许真的对父亲的心淡了许多,也释然了许多,父亲,那个会任你伤害的陆轻羽已经死了,如今的他,有着自己的傲气。 既然在父亲心中那般不堪,那便狠厉给你们看,陆轻羽勾起嘴角,慵懒地笑,说得云淡风轻,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你真是痴心妄想啊,长水山庄的一切以后都是我的,你甭想得到一分!”有父亲在身边,陆鹏飞暂时忘了那一鞭带给他的震慑,挑衅地望向陆轻羽道。 “很好!”对于陆鹏飞的话,陆南风的沉默,让陆轻羽觉得那是默认,他心中苦涩,不能比那便不比了吧,长笑一声,眯起眼睛盯着陆鹏飞,眸中危险的精光射出,像是眼前的人是自己手中的猎物,口上却轻轻松松,宛如打趣一般道:“那我就杀了你,这样长水山庄就是我的了!” “你……”不想陆轻羽能说出这样的话,一口鲜血从陆南风的口中喷出,气得身子抖个不停,心中又急又痛,自己好好的儿子去了一趟浅墨山,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报应吗?是自己的虐待,让浅墨山的人轻易的用他们所谓的恩惠俘获了儿子的心。 陆轻羽眸中一缩,想要伸手,终是忍了下来,他承认他还是没出息地心疼了,下意识缓了语气,冷哼一声,带了些解释的意味:“凭他的资质,长水山庄还不给他败光了!” “总比你强,你怎么不带着浅墨山上的人将我们都杀光了?”陆南风的话说得凶狠,却并没有带多大的情绪,更多的却向是在探问。 刚刚是幻觉吗?陆轻羽那一丝心疼掩饰不迭,滑入陆南风的眼中,他也终究开始反思,他不是糊涂之人,一个想法映入脑海之中,浅墨和长水山庄如今的势力对比,已非往日,自己儿子这个时候要掌掌了长水山庄,是否是为了保山庄一众人的安危。 “我累了,既然父亲不愿意,那此事稍后再谈,给我收拾一间客房,我要休息!” 局面成了这样,他的心中也有些乱,无力再交锋再解释,恐怕心底也不想再气得父亲吐血,于是陆轻羽耸耸肩,口气故意含了不耐道。 看着收敛了锋芒的儿子,亦如以前一样单薄无依,陆南风猛地开始后悔,怎么自己就不肯好好说呢?他忽然就有些明白,这怕是儿子给自己的最后的一次机会,明明刚刚不假思索地答应,就有机会和解,可自己说出来的话依然是那般刺骨的伤害,如今已经冰封的心,还如何能再暖回来吗? “羽儿,爹爹答应你!”眼看陆轻羽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眼帘,刚刚想通一切的陆南风急急吼道。 那个身影不曾有一丝的停歇,陆南风不知道他是没听到还是听到了却已经不在乎,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狠狠地痛,真是活该啊,明明儿子肯回来,已经是在让步,他却亲手毁掉了这个机会。 “爹爹,你答应什么?怎么可以答应让陆轻羽接手长水山庄,那我呢?你不是说以后长水山庄是我的吗?” 耳边是陆鹏飞无休止的哭闹,陆南风忽然觉得自己很失败,一个优秀的儿子被自己亲手伤得死去活来,一个宠着爱着的儿子却一事无成,真真是冤孽啊! 第三章完 |
第四章(1) 漏夜寒重,陆轻羽房中的灯光一直未灭,陆南风彷徨在门外,任寒风侵蚀,浑然不知,只是不知如何该如何将脚迈进去,又该如何开口说上第一句话。 “羽儿,这些年是爹爹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轻叹一声,陆南风还是选择再次直直地开口忏悔。 父亲的话似乎说的真心实意,陆轻羽却没有想象中的欣喜,也许这话换在以前说,自己早就感恩戴德了,可如今经历了太多,甚至生死,连自己都开始动摇,自己真的可以再毫无芥蒂地接受父亲吗? “父亲,夜深了,您回去休息吧!”平淡不惊地开口,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南风满肚的话,就都噎在嘴边,这般客套疏离,他见过很多,可眼前的孩子如此说话,他顿觉无力之极,连带了声音都苍老了许多:“羽儿,你还是不肯原谅父亲吗?” “父亲严重了,轻羽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轻轻挑眉,陆轻羽说的轻挑,但终是带了情绪。 “爹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伤被冤,爹爹……”见陆轻羽似是松了口,陆南风急急道。 “父亲,你要是不累的话,我也累了,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我真的要休息了!” 陆轻羽眼皮都不抬,明显的不想再谈。 陆南风不怕陆轻羽怨恨,却委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般淡漠的儿子,有种拳头打进棉花的感觉,手足无措地望了陆轻羽一眼,满是歉疚地道:“轻羽,你不是要长水山庄吗?爹爹给你,只要爹爹能做到,你要什么都可以,不要不理爹爹可以吗?” “是,我要长水山庄,多谢父亲肯将它送给我!”陆轻羽躬身一礼,面上却仍是无悲无喜:“至于道歉的空话就免了!” 陆南风先是一喜,后又彻底的糊涂了,陆轻羽见他如此,扬眉道:“父亲不明白?你说你做错了,那麻烦你,告诉我,哪年哪天哪件事你错了,错哪了,我也好去想想能不能原谅你,你这样一句话砸下来,我该怎么回答你?” “啊,我……”陆南风被堵的一滞,明知道陆轻羽是为难他,却无法反驳,终究是他的错。 “太多了,你不记得是吧?”陆轻羽摊摊手:“那些事,我也不想记得,所以,就这样吧,多说无益啊!” “羽儿,爹爹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过去的事,也无法再弥补,爹爹不求你原谅,只求以后可以补偿你,能给爹爹一个机会吗?” “父亲,怎么做在你,怎么看在我,这个道理,不用我说吧,这么晚了,你我都累了,要不改天咱们脑袋清醒的时候再谈?”陆轻羽丝毫不为所动道。 父亲啊,父亲,你以为你这样便是改变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为了陆鹏飞那一条鞭痕心疼,那么我呢,替你挡了致命一剑的我,被你逼着吞下毒药的我,身子是铁打的吗?从我进门到现在,你有问过一句吗? 陆南风张张嘴,又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儿子说的有理,却是实实在在地硬钉子,他无话可说,可仍是站在那,不肯动。 “父亲,到底你怎样才肯去休息?”陆轻羽有些哭笑不得,父亲这是准备耍赖了? “羽儿,能唤我一声爹爹吗?”陆南风满脸都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好,爹爹!”就这样轻易的出口,陆轻羽和陆南风都是一愣,半晌,陆轻羽才回过神来,慵懒了语气:“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原来裂痕真的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即使是最贴心的词也挽不回彼此的距离,陆南风认命的摇摇头往外走,晚来风凉,却抵不过彼此的心凉。 那个落寞的背影无比疲惫的离开,陆轻羽的平静的心也终于被搅动了半分,如果没有那些伤害,如何曾经父慈子孝,该有多好,可他知道没有如果…… |
第四章(2) 清晨地阳光射进来,陆轻羽早早起身,一路来到大厅,眼见下人们已经将饭摆上了桌,他的嘴边溢起一抹轻笑,数着位置,坦坦然坐了下来。 昨天陆轻羽高调回归的事早已在庄内传的沸沸扬扬,下人们都不敢多说什么,可随后而来的陆鹏飞见到他却像是看见鬼一样,恼羞成怒地道:“谁让你做到这里的?” “你怎么回事?能有点礼貌吗?”陆轻羽并没有动怒,很平静的道。 “凭你也配?有本事你杀了我,休想我跟你屈服!”陆鹏飞梗了脖子,嚷嚷道。 门外熟悉的脚步声起,陆轻羽提高了声音,充满了讽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死了,你爹你娘该多伤心啊,为了争一时意气,就有这么不孝的想法,真是本事啊!” “你……” “算了,可能也没有人教过你这些道理吧,我懒得管你!” “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吆五喝六!老爷,你就看着他这么欺负飞儿?”陆鹏飞的母亲适时出现,不满道。 “父亲早安,夫人早”陆轻羽起身拱手,礼数周全。 “都吃饭吧!”陆南风看了一眼陆轻羽,息事宁人道。 陆轻羽含笑看着两人在父亲的目光下无可奈何地闭上嘴,接了下人递过来的汤,顺手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 “你干什么?”陆南风诧异地。 “试试有没有毒啊!”陆轻羽一脸无辜。 “在家里谁没事给你下毒啊!”陆南风大清早被弄得心情不好,这是防贼防给谁看。 “试试放心嘛!”陆轻羽见银针没有变化,喝了一口,点头道:“嗯,不错!” “他防的当然是我和飞儿,不愿意吃就走,赖在这里还挑三拣四!”陆夫人的火本就没消,这时终于忍不住道。 “好吧,就算是我小人之心,我仔细自己的性命也没什么错啊,你们就当没看见,甭理我!”陆轻羽语气轻松,好脾气地道。 “你就在我面前晃悠,我怎么能装没看见,我不吃了!”可陆轻羽的这个样子,实在是更气人一点,陆鹏飞脾气上来,一摔碗道。 “飞儿,不吃饭怎么行呢,老爷,你说句话啊……”陆夫人心疼自己的儿子,急忙道。 “一个两个都闹什么,想吃就老老实实地吃,不想吃就走,没人拦着!”陆南风寒了脸,斥道。 陆鹏飞虽然骄横,却也是怕他爹的,撇了撇嘴,没敢说什么。 陆轻羽承认他也有几分找事的故意,转转眸子,带了几分委屈道:“夫人,飞儿,其实我跟你们一桌吃饭,也别扭,可是吧,我以为父亲会高兴呢,所以才过来的!” “你少自作多情……”陆鹏飞已经被气的不行了,想都没想道。 “飞儿,住口!”陆南风喝道,虽然陆轻羽说这话,不见得有多少真心,可他开始很高兴。 陆南风刚想开口对陆轻羽安慰几句,陆轻羽已经开口道:“算了,我回去吃!” 他用手一指,先前欺负过他的一个下人刘二道:“你,把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都给我送房间里去!” 刘二站着没动,陆夫人冷笑道:“真当自己是大少爷,不自量力!” “啪”的一掌,陆轻羽拍在饭桌之上,只震得盘碟碗筷齐齐一颤。 “放肆,反了你了!”陆夫人也被气得发抖:“老爷,你再不管他,这长水山庄还有没有规矩!” “羽儿,你干什么,别太过分了!”陆南风终皱着眉头道。 “我还真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拿这当家了!”陆轻羽脸色变了变,真是人善被人欺啊,自己真应该跟卿顾学学,讲不通道理的就只能打通了。 “咔嘣”一声宝剑被弹开,出手如电,将剑架在了刘二的脖子上,微一用力,鲜血就渗了出来,他的脸上却全是笑容:“承蒙长水山庄招待,麻烦帮我将饭拿到房间去,可以吗?” |
“羽儿住手,快将剑拿开!”一屋子人都惊呆了,半晌,陆南风才反应过来,一脸惶惶地望着陆轻羽地道。 “好!”陆轻羽从谏如流,放下了手中的剑,似是恢复了正常道:“父亲不用担心,我总不会举着剑,一路看着他送饭,那多累啊!” 这话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屋子里的人全没有一个人觉得好笑,刘二颤颤巍巍地上前端了饭,陆夫人气的花枝乱颤,骂道:“放下,不准动,我看他是不是真敢杀了你!” 刘二脚下一停,可没敢真放下,陆夫人说的轻巧,可要拿性命试得是自己,他可没胆量。 “羽儿,夫人是你长辈,即使她说的不中听,你也忍让一下,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这一大早一通闹,陆南风觉得自己的面子已经被踩在地上揉了好几回了,忍了怒气道:“你想在房间里吃也行,每天我让他们给你送!” “老爷……”陆夫人张口欲言,又在陆南风的眼神制止下咽了回去。 “父亲,轻羽近来脾气也不大好,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也对孩儿忍让一下可好?”陆轻羽躬了躬身,言笑晏晏。 正当陆南风为他肯服软高兴时,但见陆轻羽低声对着刘二说了句:“拿稳了!” 转身一抬手,整张饭桌瞬间被掀倒在另一边。 连陆南风都因没有想到躲闪不及,更不用说陆鹏飞和陆夫人了,整个人都被汤汁油污撒了一身,两人连发脾气都被惊忘了。 “陆轻羽,你放肆!”陆南风回过神来,只觉得火冒三丈,什么时候,陆轻羽变得这么无理蛮横了,这个时候他全然忘了昨天的承诺,只想好好教训他一顿:“来人,传家法!” 陆轻羽眸子一颤,冷哼道:“父亲,有话好好说行不,打人算什么本事?” “这时候你跟我说好好说,你乱发脾气之前怎么不跟我好好说?” 陆轻羽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漠视几个下人胆战心惊地将刑凳刑杖拿上来,一脸的事不关己。 只到两个人想要伸手拽他之时,他才迅速拔剑,“刷刷”两剑贴着两人的头皮削了下去,头皮扬起,飘落满地,陆轻羽往外躲了躲,扬起笑脸问道:“两位大哥,我的剑头不怎么准,要是不小心偏了几分弄出血了,你们俩担待一下!” “陆轻羽,你是打定主意要在家里扬威了?”陆南风几乎在吼。 “父亲,讲点理行不?”白郢疏说过,气死人的境界就是别人越怒,你越从容,陆轻羽觉得这话真对:“你看从一开始,我规规矩矩的行礼吃饭,是他们俩一直在招我啊,我也想心平气和啊,大早上的谁愿意生气上火的是不是,我没忍吗?我说你们可以甭理我,就算我透明人,大家面子上过的去不行吗?你们不愿意啊,那我回房吃好不行吗?我请人帮忙端个饭都那么费劲,我也说了,我脾气也不大好,我忍无可忍了!” 眼见陆南风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又道:“父亲,你说你要打我吧,按说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长水山庄的板子我挨够了,真是很讨厌,让我看着就不爽,所以容易激动!以和为贵嘛,我自认大多数时间还是很好说话的,人家敬我一尺,我肯定回敬一丈,所以就这样得了哈,闹得人仰马翻地有意思吗,刘二哥,走了走了,我可得回房吃饭了,这一大早,饿死我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陆轻羽扬长而去,直到没有人看见时,他才手捂胸口,一口鲜血吐出,又狠狠擦了擦,他其实真不是多么强势的人,可刚刚回庄,他必须震住场子,以前的路,他不会再犯。 他其实明白,易卿顾和白郢疏是看在他的面上,暂时不与陆南风为敌,他与师父约定,二月二少林聚会之上,要以少庄主的身份宣告长水山庄再也不敢浅墨为敌,凡事都有个底线,如果这个目标无法达成,那么他也就必须再眼睁睁地看着浅墨对父亲下死手。如今的他,已经不想再按着别人指定的路来走,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守护长水山庄,如果这种方式伤害了谁,那他也只能说抱歉了! |
今天我有赶出自己豪言的字数来哦,可惜还是没有写完,其实真不想把战线拉这么长,可能是我经历比较单纯,对于已经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的关系,我自觉无论怎么处理,心里都是有些过不去的,所以我的处理只是我认为脑中想要呈现的片段,就是这样,晚安哦 |
第五章(上)甜一下,当然无缘无故的甜后面铁定是…… 陆轻羽一个人坐在房中心不在焉地举筷将饭菜送到口中,只觉索然无味,忍不住就想起,在浅墨山上,几人围坐在一起,师父没什么规矩,师叔和卿顾便乐得斗嘴打趣,他时不时的插上几句,温馨快乐那般真实简单,那才是家的感觉。 而自己挣脱不开亲情的束缚,回到长水山庄,是否也是痴心的想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可以给他同样的感觉? 适才他的一番发泄,的确是坦然豪气,可是他真的可以淡然的看开一切了吗?自然不是的,若是他可以淡然,便应有骨气再不踏入长水山庄,可他做不到,爱也罢,恨也罢,总归这里在他心底深深扎根,他能做得只是尽量把自己的伤害减到最小,不是吗?纠结如他,如今又亲手将自己推回长水山庄这个进退两难之地,那么父亲,轻羽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长叹一声,陆轻羽振衣而起,既然他不知道怎么做,那么便看看父亲准备怎么做吧,他心里这般对自己说,其实并不愿承认,他终是忍不住准备在略占上风之时退上一步。 此时陆南风亦是一个人在屋中生着闷气,陆轻羽张扬的身影晃过眼前,晃得他心神不宁,无名之火丛生,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陆轻羽,亦或是陆鹏飞母子,他只知道这满腔怨气,无从发泄,恨不得银牙咬碎。 这么些年,不管他对陆轻羽怎样的漠视,怎样的打压,都不得不说,陆轻羽的小心翼翼,畏畏缩缩,也只是在长水山庄之中,他的光芒总是遮掩不住,天纵之才,声名鹊起,武林之中早有公断,其实自己的心底也是很自豪的吧,毕竟这是他的儿子,可他一直不愿承认,他在害怕在担心,担心这样的儿子终有一天会像他母亲一样调转枪头,与自己为敌,害怕被挚爱之人伤害时,那种痛彻心扉。那便还是在乎吧,可能在他的心头,也只有所谓亲人能伤得了自己,于是心中充满了防备,不允许他丝毫的顶撞不恭。 一口凉茶灌入,茶入口很苦,通过舌尖一路苦彻心扉,火气莫名的消失殆尽,不想泪水就涌了上来,吧嗒吧嗒递进杯中,陆南风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地饮了这和着泪水的茶,仿佛应验了那句举杯消愁愁更愁,这杯中的不单是茶,饮下的也是心情,愁入骨中,根深蒂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以自己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怎么会不知道御人之术,自当恩威并重。可是对于陆轻羽,他却没有这么做,他给予的只有伤害,没有丝毫的关心。是内心深处,依然觉得他是特别的吧,是可以任自己发泄不快而不会有所怨怼的人吗?为什么他不愿反思,儿子也是血肉之躯,实实在在的人,人言道: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 可那个没有母亲庇护的孩子,痛时苦时病时,自己这个父亲都做了什么?凭什么自己就可以偏执的这样对他,而在报应到来,生生将他逼到自己的对立面之时,还有脸生气。 陆轻羽走入房中之时,但见父亲一手扶额,垂头而坐,两鬓的白发那样的刺眼,心底不由轻叹,这时他一直渴望亲近的最亲的人,即使经历了这么多,看到以前总是神采奕奕,胸有成竹的父亲如今这么疲惫不堪地展现着他软弱的一面时,他仍是狠不下心来伤害他。 “父亲!”一声轻喃,脱口而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亲昵。 “羽儿!”陆南风抬头,见到面前的陆轻羽,慌张起身,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欣喜:“你不生气了?” “刚刚气得要对我家法伺候的好像是您!”陆轻羽眼睛眨了眨,带了几丝调皮:“这话该是轻羽问父亲才是,父亲可是消气了?” 陆南风有些不敢相信父子之间可以如此平津的相处,诺诺不能言,生怕自己一时话说得不好就破坏了这种美好。 半晌,才道:“爹爹怎么会生气,你一直是个乖巧的孩子!” 是啊,儿子一直都是懂事的,那么他的懂事换来的是什么呢,陆南风忽然特别想知道,于是带了难以的悲伤开口道:“羽儿,爹爹能看看你身上的伤吗?” |
第五章(下) “嗯?”陆轻羽似是没有想到陆南风会突然这么说,懵懂抬头,下意识问了一声。 少年的脸上干净不带一丝伪装,呆呆地甚为可爱,陆南风忍不住伸出手,欲抚上他的脸颊。 陆轻羽却像是美梦刚刚被惊醒一般,猛然一闪,任父亲的手在自己的眼前划过,目光一厉,嘴角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父亲,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你刚刚说要看我的伤?不用了,外伤都好了!” “我……”陆南风也知道陆轻羽会拒绝,可他还是熬不过心中的期盼,再次哀求道:“羽儿,你曾让我细数这些年我做过对你不住的事,我真的无法一一说出,可是即使伤好了,依然会留下疤痕,让我看看你的伤,我愿意为你每一道伤痕忏悔!” 陆轻羽的脸色终于无法保持淡漠,心中五味俱杂,父亲,今时今日,我该庆幸你迟来的悔悟还是该痛恨你提醒了我十八年刻骨铭心的伤害。 也许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的,越会渴望,陆轻羽长叹一声,他是偏执地渴望着父爱亲情,可眼前的人真要悔改,他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态度,他无法轻易地原谅,十八年,原本生命中最该无忧无虑的十八年,他是在日日痛苦煎熬中度过,他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只为了所谓温情就无视那些岁月! “伤疤吗?”陆轻羽扬眉冷笑,缓缓解开衣扣,眼神是陆南风看不懂的决绝。 随着陆轻羽的胸膛慢慢暴露出来,陆南风的心也一阵阵被揪紧,可是随后他所有的表情都凝结在脸上,那曾经替他挡下一剑的地方,平整光滑,没有一丝痕迹,他诧异轻喃:“这不可能!” 陆轻羽狠狠就扣子重新扣了回去,不再掩饰内心的恨意:“有什么不可能,父亲,以前的陆轻羽已经死了,被你抛弃在浅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的陆轻羽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他望着父亲一片死灰的脸色,心中激不起半点痛,原来真的可以痛到麻木:“我请师父用药,除掉了我身上所有的疤痕,父亲,你想忏悔是不是,已经晚了,命我已经还给你一次,你跟我唯一的痕迹,我也已经消除,爱恨情仇,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的瓜葛,我们没有可能再回到伤害不曾发生的从前,我不会给你补偿的机会!” “羽儿,是爹爹错了,爹爹把你伤得太深……”陆南风曾觉得淡然的陆轻羽让他无以应对,可这时面对陆轻羽的恨,他同样不知所措,只能凄然抬头,红了眼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羽儿,爹爹起誓,绝不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父亲,你以为伤疤没有了,我就可以当那些伤害不存在吗?怎么可能?那一道道伤都深深印在我的心头,时时提醒我,让我知道曾经善良天真的我是什么下场!所以,收起你那套好听的话,我不相信,你的爱,我怎么承受的起!” 还是被轻易的搅动了情绪,虽然心中仅剩的理智告诉陆轻羽,他应该淡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地呐喊,可他做不到,他无法像曾经设想好的那样,心安理得的将父亲的好照单全收,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应得的,不带任何情绪。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线隔断他们,心怎么也无法贴近,陆南风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无力道:“羽儿,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爹爹不是个好父亲,可是,我会学,我会改,我会努力去做,等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是吗?那父亲要学要改的可真不少,时间宝贵,轻羽就不打扰了!”陆轻羽忍不住嘲讽道。 “等等,羽儿!”陆南风不介意他的态度,却有些难言的启齿道:“你师父可曾帮你解了寒毒?” 陆轻羽听到这话,不由冷笑连连,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胸内热血沸腾,他脸色变了变,才压下涌到口边的鲜血:“我说父亲为什么笃定我会留在长水山庄?原来你还记得寒毒的事!那真是不劳你费心,毒已经解了,长水山庄你既然已经给我,呆不呆都随我!我哪有闲情等你学会怎么给我做父亲!” 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原来自己真的可以被几句话就伤得体无完肤,陆南风望着眼前决绝的孩子,心中除了愧疚就全然是心疼,是,他确实不是好父亲,他对陆轻羽有多苛责,就对陆鹏飞有多宠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何这般任性,他只知道从始至终,这两个儿子的教养,他都做的失败,以至于现在,面对儿子,他不知道什么话可以暂时平复他的伤口,让他的心不那么疼。 “只有你活的幸福,那便好!”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陆南风只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该论到自己默默地守护,不求回报,无怨无悔! “哼!”一声冷哼,陆轻羽含恨转身,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压抑的情绪得到发泄,还是用力过猛引得旧伤发作,陆轻羽只觉腿脚发软,头脑发晕。 “小心!”在陆轻羽倒下的一瞬,陆南风及时将他扶住,揽入怀中。 陆轻羽想要挣开,却只觉全身无力,他忍不住苦笑,原来这便是父亲的怀抱,那便纵容自己一回,让自己享受这片刻的柔情,一会儿就好! ps:纠结的小羽啊,真是太善良了有木有,话放得再狠,也还是会给渣爹机会的啊,可是楼主不甘心哦,所以下章开始亲友团出面虐虐渣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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