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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愿为卿顾 (古风,父子)[第6页]

作者:染思成梦
首页 上一页[5] 本页[6] 下一页[7]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窗外秋风吹得落叶在空中舞出一个潇洒地旋转,易卿顾望向远处地黑眸也随着落叶的一闪而逝转盼回眸,哼哼道:“爹爹,怎么停了?”
“因为已经上完药了啊,大少爷!”白郢疏用手轻轻在他的臀上扇了一巴掌,帮他穿好裤子,笑骂道:“快起来吧!”
“不要,我屁股疼,就趴着!”易卿顾继续撒娇。
“好,随你!”白郢疏妥协。
“对了,爹爹,刚才您问苏善佑,陆轻羽上浅墨山是否是受了陆南风的指使是什么意思?您不相信陆轻羽吗?”易卿顾也闹得差不多了,于是偏了头,问起了正事:“您不是认识他吗?二叔说他的武功与白家有关,是您教的?”
“这个怎么说呢”白郢疏捋了捋思路道:“陆轻羽的功夫是按照我给的剑谱学的,但是我跟他却并不熟,只是因为当初我发现他母亲留给他的项链与你娘的除了刻得字不一样,其余的一模一样,爱屋及乌,才对他有所照拂!”
“其实我对他印象不错,但是我不相信的是陆南风,陆南风城府极深,二十岁的时候,就能设计让你爷爷对他欠下人情,逼得我不得不帮他那个什么宝贝儿子用药物易筋洗髓,增强功力……”白郢疏默了默,继续说道,但是很显然,他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
“哈哈哈”易卿顾听到这里却是不厚道地笑了出来:“就那个草包一样的陆鹏飞……哈哈哈哈”
“你这是又怀疑爹爹的医术?”本来就不爽的白郢疏再被儿子嘲笑,就更不爽了。
“没有,没有!”易卿顾好歹停住了笑,转着眼珠道:“难道爹爹没有暗下黑手?”
“怎么可能,我有基本的行业道德好不好?”白郢疏郁闷地叫道:“天知道他是做了什么孽,儿子蠢成那样,白瞎了我的好药!”
“估计还会砸了您的招牌!”易卿顾火上添油道。
“等我把他们弄死灭口就不会有人知道了!”白郢疏被激得咬牙切齿道。
“咳咳,爹爹息怒哈,说说陆轻羽……”易卿顾可不敢再撩拨爹爹的怒意。
“陆南风聪明一世,在对儿子的问题上,却是糊涂一时,对陆轻羽这么个天赋异禀的武学奇才非打即骂,非喜欢那个扶不起来的,真不知道是眼瞎了还是怎样!”白郢疏余气未消道。
“因为陆轻羽的娘是陆南风眼中的邪门歪道出身啊,他怀疑当初怡姨接近他是有目的地潜伏在他身边……”易卿顾的语气一时落寞,浅墨的人就定是十恶不赦地吗?
“脑子有病,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喜欢算计啊!”白郢疏冷笑,有些忿忿不平,继而又道:“不过他确实喜欢算计,所以我才怀疑他可能操纵陆轻羽上浅墨山这件事!”白郢疏迟疑道:“轻羽那孩子是纯孝的人,若是陆南风想要利用他,很容易!”
昨晚上很晚了,就忘了写上这一段话了,其实在顾儿下山之前,温馨平淡的幸福日子就写的差不多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的才会有各自的不同,再往下进的情节估计就会虐一些了,所以昨天让顾儿好好地撒娇了,咳咳,目测折腾完这一场也好结文了。至于轻羽,我只是没想好,不是没想,准备写一篇番外,好吧,就是这样,不过看着简单,其实要写完,还很早……
易卿顾默了默,起身轻叹道:“所以,爹爹不想陆轻羽呆在浅墨山上是吗?”
“如果是要我做决定,我不会收留他!”易卿顾已经将陆轻羽带了回来,就表明了态度,但是白郢疏还是劝道:“如果他是受了陆南风的命令而来,那留下他,对浅墨山后患无穷;即使不是,他又真的可以坐视浅墨与长水山庄生死相拼,无动于衷吗?送他去少林吧,远离纷争,我会拜托苦了大师照拂他!这样对他对浅墨都好!”
易卿顾不得不承认,白郢疏考虑的很周全,理智上来说也只有这样才是两全之策,可这样的事,他做不来,温馨地气氛一下子变得伤感下来,他咬唇苦笑道:“我知道爹爹说得对,可惜已经晚了,我既然带他来了浅墨,就没有再赶走他的道理。对于陆轻羽来说,长水山庄里有的是父亲,浅墨里有的是母亲,我不想他在父亲那得到的是不公虐待,在母亲娘家依然得不到温暖。”
“顾儿,你答应过爹爹不会再感情用事的!”白郢疏皱眉,正容道:“如果你怕错怪了他,那我去帮你探探他的口风”
“爹爹,别去!”易卿顾伸手抓住白郢疏的衣角,阻止道:“我会留意他的,不会让他钻了空子,但是能请爹爹不要再怀疑他了吗?”
眼看白郢疏困惑不解,易卿顾解释道:“虽然爹爹觉得您与陆轻羽并不熟,但看的出来,他对您很依恋的,他从小受到歧视,您在他窘迫的时候可以对他照拂教他武功,对他来说,异常珍贵,所以请您不要打破他对您的幻想!”
“顾儿,不管你跟陆轻羽是惺惺相惜还是君子之交,你终归不是他,你为什么就能笃定他是怎么想的?”白郢疏脸色沉了下去:“他的母亲是浅墨中人,你对他另眼相待也就罢了,可是这个浅墨山上其他人的安危你就不顾了吗?”
“爹爹,对不起!”易卿顾没有辩解,但是态度仍是很明确:“但是请爹爹答应顾儿!”
“我想听你的理由!”白郢疏让步道。
理由吗?易卿顾一时不知该怎么和白郢疏解释,但他自然是明白陆轻羽的,因为他们曾经是那样的相似。从小他看着母亲和方怡同样痛苦挣扎,为情所伤,却不改爱的初衷,他在陆轻羽的身上看到他的影子,那些苦难他感同身受,他一度以为自己也会步他的后尘,所以他理解陆轻羽的心情,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爹爹”易卿顾尽量说得婉转:“也许是因为我曾知道被人排挤不被人世人理解的滋味!”
“好,我明白了!”白郢疏眼见儿子一瞬间沾染了凄凉,忍不住就想将他拥入怀中,他可以感受儿子的悲哀,亦知道作为天之骄子,他有洒脱的资本,从来都是众星捧月,被敬若神明,他没受过那些不公,才能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多谢爹爹!”易卿顾惊喜抬头,重现展了笑颜。
“你做的决定,爹爹就会依了你!”白郢疏摸摸他的头,顾儿,也许这样不对,但是即使有什么后果,便让爹爹陪你承担就好,至少这一刻,我不想让你伤心。
“爹爹,其实……”易卿顾鼓了鼓勇气,才道:“顾儿现在特别后悔当初没有劝娘亲去找您……”
“顾儿,对不起,是我没有给你娘相信我的勇气……”这话说得白郢疏的脸色也黯淡了下来,琯儿,当初的你是否觉得我会跟陆南风一样……
“不是的,爹爹,我和娘从没有怪过您,是我们不敢面对,终归这本该有的美好是我们自己亲手退掉的!”
终于可以坦言面对缺失的这十五年了吗?纵使白郢疏性子淡然,也是眼角泛红,不知该说什么。
“大哥,顾儿,你们干嘛呢,我和心儿要进来了哈!”门外白郢离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终于结束了感怀的一刻。
推门进来的白郢离的脸上却没有以往的玩世不恭,连被抱在怀中的白琉心也是怏怏的,只在见到易卿顾那一刻才露出了笑容,甜甜地喊了声哥哥。
“二叔,心儿的风寒好了吗?怎么让他出来了?”易卿顾将白琉心接到床上,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有些担心地道。他养伤的这几天,白琉心也在养病,真算是难兄难弟。
“心儿吵着要见你,我想着你伤也应该好了,就带他来见你了!”白郢离闻言道:“他也没什么事,你们小哥俩玩会儿吧,我找你爹有事。”
“什么事?还要瞒了他们俩不成吗?”白郢疏随着白郢离另转入了厢房,才抬头问道。
白郢离苦笑一声,将一封信递给他道:“哥,你看看苦了大师的信!”
“还跟上次你在少林要强加座位的事有关吗?”白郢疏一边接过,一边问道:“我已经跟他回信道过谦了啊!”
“大哥,对不起”白郢离半垂了眼脸:“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自己的弟弟竟然这么诚心地道歉,白郢疏顿时头又大了一些,快速地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一时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击打在桌面上,半晌才记起安慰白郢离道:“也不怪你,谁会想到他们这么肆意妄为,撕破脸皮,明目张胆地攻打浅墨山。”
“可是我该怎么跟大师回信呢?”白郢离确实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句话,如今让少林也卷入是非的漩涡,武林盛会尚未结束,浅墨山被攻打的消息就传了过去,陆南风早有准备,早跟众人勾结好,扬言浅墨不除,武林难安,朝廷方面更是明确表态可以派兵协助剿灭浅墨,虽然朝廷如今势弱,明面上大家仍是要给足面子,这样一来肯为浅墨说话的人就更少了,少林亦被问及立场,苦了大师虽然婉转地表示了中立,可当初被白郢离那一闹,这时中立也总有些偏心浅墨之嫌,苦了大师这才传信,将上述情况告诉白郢离,让他想清楚是否要跟浅墨共同进退下去,亦是在婉转的要他说明白到底是跟浅墨什么关系,也好再作决断。
“要少林站在浅墨这一边不失为一步好棋啊,可惜啊,用早了!”白郢疏忍不住感叹道:“如今既然已经这样,我们跟苦了大师实话实说吧!”
“哥,既然这样,干脆我们白家跟少林联手公开支持浅墨,我就不信他们还敢这么猖狂!”见白郢疏是这种态度,白郢离眸中一喜,鼓动道。
“不行,我不是说过了,要支持也不是现在,如今浅墨并没占到上风,而且围攻浅墨的事实已经造成,他们怎么会轻易罢手,我们只有在大部分坚决跟浅墨作对的力量消除时,再出面力挺,浅墨才能保无后患之忧!”白郢疏揉揉胀痛地眉心道:“更何况我还要用白家的身份来帮顾儿!”
“哥!”白郢离先是对这白郢疏的意见表示赞同,直到听到这一句才面有难色道:“你用自己的名义约见苏善佑再让临之去将他抓捕,这样的事情一次也就够了,你不会还想再干吧?”
“这方法我还是跟你们学的呢!”白郢疏漫不经心道。
“这次不一样,杜如眉是咎由自取,就算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可苏善佑他们不一样,他们肯被你约出来是真与你有来往,这样总归太不厚道,要是这般欺骗的手段被世人所知,就算你我不在乎脸面,白家世代名声,咱们总要顾及吧?”
白郢离心直口快,这话就显得毫不留情。
“觉得我卑鄙?他们围攻顾儿就不卑鄙了?”白郢疏冷哼道,既而望向白郢离缓了语气道:“不过你放心,就算你不说,这样的事我也不会再做第二次!”
“哥,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你别介意!”白郢离也知白郢疏是情不得已,自己一时激动,说得过了,于是道歉道。
“哥知道,阿离,很多时候你还是很靠谱的嘛!”白郢疏拍拍他的肩膀,嘴角勾了勾笑道:“等我再跟顾儿说一下,我要去趟少林密见一下苦了大师,有些事还要仰仗他周旋;你多年行走江湖应该有门路与封叶楼和羽门的人接触,你去帮顾儿出面见一下他们,至少让他们不要再搀和对付浅墨的事!”
“行!”白郢离痛快地答应了一声。
“阿离”白郢疏忽地抬头,苦笑了一声:“为了顾儿的事让你奔走,辛苦你了!”
“大哥,你客气什么!”白郢离轻笑道:“即使没有这层关系,我和顾儿也会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
“嗯,这个我相信!”白郢疏恢复了面上的云淡风轻。
武林正值多事之秋,月初的那场的围攻,来得毫无征兆,却去的后患无穷。看热闹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深陷其中的人却是叫苦不迭。
纵使消息真假难辨,各式各样,可以肯定的是浅墨门的门主易卿顾再一次逃出生天,而这一次领头围攻浅墨山的苏家家主苏善佑却是下落不明。都说富贵险中求,可畏惧是人天生就有的反应,当一群人兵强马壮,稳操胜券的时候可能不会觉得,可当自己势单力薄地面对不要命的对手时,铁定有人熬不住会怕。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讲和,也就只能再次联合起来彻底灭掉浅墨。这是所有人基本的觉悟,当然一场大战过后,双方都需要休整喘息,这时候拼得就是心理战,所以陆南风一伙在少林上处心积虑地是团结更多的人一起讨伐浅墨,白郢离周旋在各处给的是和解的机会,而到底如何选择对于一些跟风的墙头草来说却关系了一世的荣辱。
白郢疏的少林之行却终归没有去成,苏善佑被抓地第二天,就有流言传出,他的被抓与白家有关,随后所谓的嗜血苍鹰本是白家二爷,浅墨门主却是白家的少主的消息也甚嚣其上,这种风口浪尖,白郢疏自不会给世人见到他的机会,可沉默了几天后,他们也发现,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大哥,现在连咱们白家自己人都已经传信来问事情的真相了,这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承认了算了!”
现在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白郢离有些郁闷地道:“苦了大师现在都被问烦了,写信骂了我个狗血淋头!说他已经准备宣称佛门清净,不便打扰,强下逐客令赶了那群人出去!”
白郢疏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一旁地易卿顾道:“顾儿,你觉得这事是谁宣扬出去的?”
“爹爹还是在怀疑陆轻羽吗?”易卿顾听了这些流言,心里本就不怎么舒服,怎么白家沾染了他浅墨,就像被玷污了一样,即使爹爹和二叔不说,他也清楚白家自己人中也有不愿奉他为主的,所以现在回答起来白郢疏的话来,就带了几分不自觉的偏向:“这个消息放出去,对浅墨算是有利,这样一来,很多本观望要加入讨伐浅墨的人,看在少林和白家的份上,不就不参与了吗?这总归不会是陆南风愿意看到的吧?”
“是对浅墨有利,可是我们迟迟不用这一招,在陆南风来看,就有问题,所以他宁愿这个消息先被放出来!”白郢疏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皱眉道:“至于陆轻羽,他可能以为这样一来,陆南风会有所顾忌,有机会跟浅墨讲和吧!”
“大哥,在浅墨山,你我的身份并不是秘密,也有可能是别的人,出于好心,泄露出去的!”白郢离冷眼旁观两人的异样,开口表态,亦不愿怀疑陆轻羽。
“也许吧!”白郢疏望了他们两人一眼,不再追究,只斟酌着开口道:“顾儿,白家尚有旁支,但这些人大多数只想踏实过日子,所以胜负未分之前,我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我想借苦了大师的口说明,白家的少主会是心儿,不会并入浅墨!”
易卿顾就是一愣,半晌才回神强笑道:“爹爹决定就好!”
“哥,你这是干什么?”眼见易卿顾有些落寞地离开,白郢离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些旁支多年仪仗白家的名声,这时也该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是不是家主,顾儿心儿都不会介意,可是你这样算什么?不肯承认顾儿的身份吗?”
“如果你们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白郢疏冷然道:“我与顾儿之间总不该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现在有事要处理,你也出去吧,等有机会我会再跟他解释的!”
“哥,你到底想干什么?”白郢离不肯罢休地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陆南风此次一定是打着一举攻陷浅墨的主意,白家要是出头,阻了他这次出手,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杀机尽现的白郢疏有着别样的风华。
“可是,大哥,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浅墨会赢,你……”白郢离被白郢疏的气势所摄,一时懦懦,可想起什么的他,却猛地抬头……
“别乱操心,你大哥有的是本事!”白郢疏轻笑,眉间尽是自信。
白郢离终是闭了嘴,转身离开时却又回头无奈苦笑道:“大哥,你跟顾儿真是父子,连拼命的前的神情也这么像,我知道阻不了你,也不会跟顾儿说,我相信你可以跟顾儿一样逢凶化吉!”
明月如霜,易卿顾静静地凭窗远眺,泛黄的荷叶上晶莹的水珠流转,衬着皎洁的月光,似梦似幻,却是寂寞无人怜,身后脚步声响起,他未回身,只是将执着酒杯的手一举,微微示意,灌入口中。
“易卿顾,你这算什么,借酒浇愁?”陆轻羽皱眉轻喝道:“别再喝了!”
易卿顾回眸浅笑:“喝酒是真,愁从何来?我这浅墨内忧外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陆轻羽被他笑得滞了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举了酒杯默默地陪着。
一盏盏饮尽醇醪,不自觉昏天黑地,颠倒了流年,易卿顾的拳头忍不住攥紧,未曾有过的不安,是,他只是嘴硬,他在担心,在害怕,在不知所措,在做着最坏的打算。
陆南风等人从少林出来,就浩浩荡荡,大张旗鼓地宣称要讨伐浅墨,先是同浅墨的几个分舵交了手。白郢疏知道后主张一路放他们过来,在浅墨山全力一战,易卿顾不置可否,很是犹豫,爹爹的话只说了一半,直觉告诉他,爹爹有事在瞒着,他宁愿用出以心儿为白家少主的招数,也要让他们上山,若是真如他说得有手到擒来的办法,他会告诉自己,不会让自己有丝毫的委屈和担心,可他只是闪烁其词,这样看爹爹要付出的代价就不会小。
可是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因为陆轻羽的不请自来。
陆轻羽坦言他确实是受陆南风的命令,是要在浅墨做内应的,只不过在浅墨的日子是他十几年的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他不想亲手把这里变成地狱,他说自己可以佯装将浅墨分舵的秘密据点透漏给陆南风,这样让他们赢得没有疑心,可以麻痹他们。
自然陆轻羽也说他有自己的私心,他要知道若是自己顺了父亲的意,而被浅墨的人抓住时,父亲作何决断。
这样算下来让易卿顾无法拒绝,他觉得在浅墨的一战,也许不用爹爹帮忙,他也有赢的机会,可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其实当时陆轻羽因着没有证据,并没有说什么危言耸听的话,可陆轻羽更了解自己的父亲,他很清楚陆南风不会打没把握之仗,这次之所以敢如此高调,定不是因为有他在浅墨,终于他查得陆南风已经跟浅墨山的大长老沆瀣一气,专等他们攻打浅墨时,倒戈相向。
此时易卿顾刚刚秘密核实了消息,陆南风的人两天后就到,他还未除去内患,他承认这次要保住浅墨真得很难,却没有通知人一起讨论对策,选择在这里跟陆轻羽喝酒,只能说,已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
“要不这事还是跟白先生商量一下吧!也许他真的有办法!”陆轻羽已经喝得有些发晕,终于开口劝道:“你瞒着他,他就不会有危险了吗?”
“轻羽,等会你不要拆穿我!”耳听有脚步声响起,易卿顾忽而邪魅一笑,笑得苦涩难挡。
“卿顾,你到底想干什么?”陆轻羽的疑惑刚刚出口,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哥哥,轻羽哥哥”白琉心一步闯了进来,小鼻子嗅了嗅,板了小脸喝道:“你们在偷着喝酒,不乖哦!”
不理陆轻羽一直皱着的眉头,易卿顾伸手摸了摸白琉心的小脸,眨着眼睛诱惑道:“男子汉喝酒没有关系的,心儿要不要尝一点。”
“心儿可以吗?”白琉心有些疑惑地望着易卿顾:“大伯不准的!”
“哥哥给你喝的,没事的!”易卿顾眼中闪过一丝歉意,却仍温和道。
白琉心先是好奇地闻了闻易卿顾递过来的酒,又伸舌头舔了舔,才皱了眉头往外推道:“哎呀,不好喝,心儿不要喝!”
“不喝算了!”易卿顾将杯中的酒仰头喝下,敛了笑容道:“那你自己去玩吧,我们还要继续喝呢!”
白琉心的脑袋耷拉了下来,半晌才像下定决定一样,扯了易卿顾的袖子,懦懦道:“哥哥,不要不理心儿,心儿也……也可以喝酒的!”
“易卿顾!”陆轻羽终于看不下,出言阻止:“小孩子不能喝酒的,你在干什么!”
可惜易卿顾的眼眸深邃而坚定,只看得他悻悻地闭了嘴,冷哼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白琉心视死如归一样将酒喝了下去,立马引得一阵剧烈的咳嗽,小脸憋得通红。
“你没事吧?”陆轻羽急忙上前,瞪了一眼已满是愧疚的易卿顾问道。
“我在这照顾他,你帮我去叫我爹吧!”易卿顾瞬间恢复了正常,淡淡道。
“你就作吧!”陆轻羽狠狠骂了一句,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陆轻羽的事我会写番外,所以正文会略写,然后潜水的亲阿姨后阿姨们出来吱一声呗,让我看看大家能接受我虐到啥程度,咳咳
白郢疏赶来的时候,白琉心小小的眉头痛苦地紧皱着,已经昏睡了过去,易卿顾却任由他在床上,仍自顾自地喝着酒,白郢疏劈手就夺了他的酒杯,喝道:“还喝?你搞什么?自己和陆轻羽喝的昏天黑地不说,还让心儿喝,他才多大,这么烈的酒,你怎么就敢让他碰!”<?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不能喝?我不知道,我比他小的时候就开始喝酒了,没人教我小孩儿不能喝酒!”易卿顾似乎是醉了,眉眼里透着丝丝嘲意,干脆执了酒壶将酒往嘴里倒,玩世不恭地道:“爹爹别光顾着骂我啊,还是先给他瞧瞧吧!”
“你醉了,别再喝了!”这话白郢疏听着不舒服,脚没动,沉了脸,再次去夺他手中的酒壶,可易卿顾一躲,白郢疏的手就落了个空。
白郢疏一愣,陆南风等人就要攻上浅墨,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拼死一搏,永除后患,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以后他有几分生还的可能,可他是父亲,是大哥,他不想自己的儿子和弟弟担心,他能做的是稳如泰山,让他们觉得踏实,只是这个时候,他也紧张,他也经不起丝毫的变故,易卿顾这个样子,说是别扭赌气,可又不大像,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儿子的意图,不免心中一阵烦躁。
无奈之下,白郢疏还是先给白琉心把了脉,白琉心身子弱,易卿顾给他的酒又烈,虽然只是一小杯,也让他醉的不省人事,不过终归只是醉酒,睡一觉,再调理一下也就没事了。
“心儿只是醉了,你不用担心,我先带他回去,再回来找你!”白郢疏默了默凝眉对着易卿顾道,他希望易卿顾冷静一下,再跟他好好谈谈。
“本来就只是喝了一杯酒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轻羽就是大惊小怪,非找你过来!”易卿顾语气轻挑,带了几分挑衅:“你回去照顾他好了,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顾儿,你是怎么了?”这种语气,真是让白郢疏有些不适应,他诧异地问道:“是在为浅墨的事烦心吗?”
“没有,浅墨的事,我自有分寸,没什么可烦心的!”易卿顾答得干脆利索。
“那你……”白郢疏仍不放心地问。
“你不是要带他回去吗,还在我这啰嗦什么,我说了我没事!”易卿顾不耐烦地道。
还说没事,没事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是找揍吗?白郢疏心底诽谤道。
“即使是他们进攻浅墨山,你也不用担心,爹爹有办法……”
“你有办法,那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吗?你有办法,会让白琉心接了白家家主,给他留一条活路?”易卿顾再此打断他,抬了声音道。
“顾儿,你就算是心情不好,也不要口不择言,我跟你解释过,说心儿是白家少主,只是一是权宜之计,这场对决过后,我就会向世人宣布你是我唯一的儿子!”白郢疏虽然不知道易卿顾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既然他提了,他自然是要耐着性子解释的。
易卿顾眸中的泪水一闪而过,他终是低估了爹爹对他的宠溺,这般找茬,他仍相信他,不肯让他有一丝委屈吗? 只是这样,他更不愿他受到一丝伤害,于是硬下心肠道:“你是觉得我在嫉妒吃醋吗?白家的东西我无意争夺。”
“顾儿,那你到底想怎样?”易卿顾越是这么说,白郢疏越是迷茫。
“这一战,对于浅墨来说至关重要,既然你不想让白家牵扯其中,那么就请你带着白琉心离开浅墨吧,我可不想断了白家的传承!”易卿顾索性直言,半真半假道。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走?”白郢疏忍不住高声道。
“我才是浅墨之主,这浅墨山上,你们能不能留本就该由我说了算!”再不坚持,他终会沦陷在爹爹的柔情里,于是易卿顾急急硬声道。
“顾儿!”白郢疏眉头一扬,却终是没有发作,只苦笑道:“你相信爹爹好不好!爹爹会帮你守住浅墨山!”
“不好!”做坏人,自己本就是轻车熟路,不是吗,易卿顾心中滴血,面上冷然却道:“明天一早,是最后的期限,别逼我用强!”
“好,我答应你,我会送心儿走,但是两日之内,我一定回来,你应该知道你拦不住我!”白郢疏长叹一声,抱了白琉心转身离去。
房门外,陆轻羽重又闪身进门,动动嘴,半天才道:“哎!你这是何苦!”
“轻羽,帮我个忙,传信给陆南风,浅墨内乱,让他们快马加鞭,立马赶来!”
易卿顾猛地扬头,爹爹,也许顾儿没法再见你最后一面,但请您一定要相信顾儿,顾儿是爱您!下辈子希望我们还是父子!
“哥,这是什么情况?”白郢离一脸迷茫地看着那一排面无表情地暗卫:“顾儿派这些人来是几个意思?”
“这……阿离!”白郢疏轻咳一声,不自然地道:“顾儿希望我们先带心儿下浅墨山,等这次的事结束了,再……”
“行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了!”白郢离顿时就急了:“这混小子,拿没拿我们当自己人,哼,我去找他!”
“哎!”白郢疏急忙拦了他,劝道:“你别去了,顾儿心意已决,你去找他也没用!”
“所以,哥……”白郢离转头,嚷嚷道:“你也同意了?你不是说你有办法吗?怎么现在还要送走我们?我跟心儿难道就这么贪生怕死?不能跟你们患难与共?”
“你别急行不,冲我嚷嚷什么!”白郢疏心里也不痛快,忍了忍,才将他扯到一边道:“虽然顾儿不说,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利浅墨的事,顾儿才会这么担心,想让我们离开浅墨,不被牵扯进来,你听我的,我们暂时顺了他,等下了山再说……”
“哼”白郢离冷哼一声,还是习惯性听从了大哥的话:“等这事完了以后,我一定跟他好好算这笔帐,还敢派人来威胁我!我……”
“行了行了,再说吧,咱们快走吧!”白郢疏心中一阵阵不安,他本不想离开浅墨,可又怕自己坚持反而要让易卿顾分神,所以还是快去快回的好。
白琉心早晨起来,酒还没清醒,被白郢离抱在怀中,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中就离开了浅墨,等他反应过来,已是中午。
“大伯,爹爹,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哥哥怎么不一起出来?”
“吁”白郢疏勒住僵绳,没有回来白琉心的话,反是对着浅墨的暗卫道:“你们就送到这吧,后面的路,带着你们反而不方便!”
眼看他们瞬间退得干净,白郢疏翻身下马,三人就在路边吃点干粮。
“心儿乖,好好跟着你爹,等过两天就可以再找哥哥玩了!”白郢疏摸摸白琉心的小脑袋,目中满是柔情。
“哥,你是要回去是吧?”白郢离望了一眼白琉心道:“还是你带心儿走吧,我一直就公开跟浅墨的人混在一起的,要是刚好遇上攻打浅墨的人,那还不是一场好打!”
“所以顾儿这是一定逼我跟你们一起走吗?”白郢疏叹了一声,有些烦躁地道:“要不是大敌当前,我怕平添麻烦,我一定让他好好说清楚!这样……”
他沉吟片刻,续道:“一会儿咱们设法彻底摆脱那些暗卫的跟踪,我从另一条路上山,你先在附近呆两天,再上山……”
“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动用白家的禁术……”白郢离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问题,不详旳预感又升起来,猛然想起一种可能,惊恐道。
“我只能说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用。”这便是直认了。
“什么迫不得已,你开始就这么打算的!你用命换来的胜利,顾儿会愿意要吗?!”白郢离彻底火了,他一直以为白郢疏另有办法呢,没想到……
“我知道是冒险,可却是一劳永逸的法子,顾儿死里逃生的事,有一次,有两次,还能次次幸免吗?我不可能干看着,什么也不做!我要这次之后,他们再不敢招惹浅墨和白家!”
白郢疏这话说得心平气和,眼见白郢离瞪园了双眼就要骂人,急急安抚道:“我自然也不愿意顾儿伤心,咱们家的禁术,你只是听说,我却研究很久了,可以控制分寸的!”
“真的?”白郢离不相信地望着他。
“你不信的话,我现在你给试一次?”即使是说谎,白郢疏依然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地微笑。
“你最好别骗我!”白郢离盯了他半晌,最终妥协道。
“你照顾好心儿就成,最近他也被折腾的够呛,顾儿和我都没能好好照顾他,反而……”
“你们可比我这个亲爹照顾的好,别再婆婆妈妈地了!”
“好,那走吧!”
暮色暗淡,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趁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白郢疏催马前行,心中的不安随着浅墨山的逼近,愈发的厚重了起来。
离得近了,隐约听见前面厮杀声惨烈,白郢疏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干脆顺势跃起,几个纵落冲上前去。
半天火光,夜幕与湖水染成掺杂金色的血红,主客相搏,人影翻飞,声析江河,势崩雷电。
白郢疏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不过一天的工夫,形势就变成了这样,只是一路狂奔,想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虽然遇上阻拦的武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轻功又好,得以畅通无阻地前行,可是看着横七竖八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听着凄厉渗人的惨叫,他的心在不停的颤抖,生怕已经来迟了一步。
“白爷,卿顾在山门前!”临之的声音传来,白郢疏用眼一扫,但见他被几人团团围住,宝剑撑在地上,勉强站立,急急纵身将他救起,带他一同赶往山门,同时道:“临之,一会儿等我拦了他们,你就命浅墨的人后退!”
“好!”临之不过是靠最后的毅力撑着,这时已经没有力气来多说什么。
PS:今天更的比较晚是因为我被爸妈拉着打了一晚上的牌,因为我不小心赢了,他们怎么都不肯放我走,好歹码了一些,先放上来吧,我其实也想快点虐完来着,所以我尽量再码点试试。
远远看见那个浑身浴血的身影,白郢疏心里先是一松,又被他身上的斑斑血迹刺激的双眼发红,扬手吞下一颗丹药,紧了紧手中的宝剑,这并不是他惯用的兵器,却是白家祖传之宝。手按哑簧“噌”的一声轻啸,弹出来半截剑身,在淡淡月光之下,已看出寒芒闪映,恰似一泓秋水,整个剑身离鞘之后,更激射出冷森森的剑气。
白郢疏一声长啸,双脚弹地纵起,半空中一个云里翻身,一剑击出,凌厉无比,六道厉芒,迸射而出,罩向围攻易卿顾的几人,他本已用药强提功力,这一剑不光将迎面的三人各划了一刀,更是切开旁边三人的前胸和左右手。
六声凄厉的惨嚎过后,六条身影齐齐跌落在地,白郢疏猿臂一拦,将易卿顾护入怀中,沉声道:“顾儿,还撑的住吗?”
“爹爹!”易卿顾两眼已经杀得迷离,这时见了白郢疏才恢复了清明,惊呼出口:“您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帮你解决掉这些人,小心……!”白郢疏说得云淡风轻,一剑迎上劈开的朴刀。
“嗖嗖!”绚丽的信号弹升起,易卿顾急急抬头,诧异道:“这是谁发的撤退的信号!”
“我让临之发的!”白郢疏答了一声,眼中闪过决绝,一剑刺出,回身时“哗”的一声,锋利的刀口,刺向的却是自己的手掌,鲜血瞬间涌出,却丝丝掺进宝剑之中,铮铮剑鸣响起,古朴的剑身沾染了血色的凝重,显得神秘令人不敢直视。
白郢疏神色凝重,将手中的宝剑舞得眼花缭乱,周围的人只觉剑光四射,剑气漫天盖地地扑来,下意识的擎起了手中的剑抵挡。那剑气既无形却又像长了眼睛一般实实在在地伤人,眼看被绞入其中的敌人越来越多,白郢疏的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
“刷刷刷”又是三剑刺向自身,宝剑光芒再胜,本存心围攻易卿顾的高手们此时的眼中都写满恐惧,情不自禁地想从同伴身上得到力量,这样又引得更多的陷入其中。陆南风本也在这群人中,可他在看到白郢疏的一刻起,就开始往后退,这时堪堪在剑气包围圈的外围,他心中隐隐觉得此战已败,却也无力将一众人马再带出去。
眼见浅墨的众人已依言返回,白郢疏忽的用力把身旁一脸紧张之色看着他的易卿顾往外一推,口中念念有词,血色朦胧,将他笼罩在内,他纵身往前一跃。
“嘭”得一声震天动地,尘土分崩飞扬,血气弥漫,残骸纷飞,局外的人齐齐惊得目瞪口呆。
“爹爹”一声凄厉的喊声撕心裂肺,易卿顾跌跌撞撞地奔过来,他希望爹爹可以像往常一样,笑着拥他入怀,可惜却只见到一袭白衣的男子安静的躺在地上,面无血色……
“爹爹”易卿顾扑上前去 ,双手颤抖着不敢去触碰地上的身子,心中的恐惧无以加复。早就习惯了爹爹的云淡风轻,似乎可以替他担承一切,他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永远把他当孩子去宠的人也会倒下,冷凉的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而他却浑然不知,他只望着那不再鲜活的熟悉的眉眼,全身像是被抽尽了力气,一动也不动不了。
上次有这种天崩地陷的感觉,还是母亲离去之时,易卿顾曾在心中告诉自己,那种生死离别间的懦弱他不会再有,可是现在如此剜心之痛,依然熬得他承受不起。
临之站在他身后,动了动嘴,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如此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失魂落魄,狼狈软弱展现在人前的易卿顾,他从没有见过,印象中的少年总是慢慢地一个人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也就是因着如今躺在地上的人,他才慢慢学会凡事不再独立承受吧,这样想着,临之也知,如果失去,对易卿顾来说意味着什么。
“少主”王思文被临之派人喊过来,气喘吁吁地一路往这边赶,望见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亦冲上前去,想去检查白郢疏的身体情况。
“滚!”还未接近,易卿顾发疯似的突然伸手将他往外一推,无比珍视地将白郢疏的身子护住,喝道:“你想干什么?”
王思文被推地一个趔趄,临之无奈地望了他一眼,咬咬牙,上前一把抓起易卿顾,晃了晃他的身子,轻喝道:“卿顾,你镇定点,思文是要帮白爷医治!”
“啊!”易卿顾像是刚刚回神一般,怔怔地望着他,眼中的泪水仍是流个不停,哪还有半点叱咤风云的样子,全然是一个惶惶不知所措的少年。
王思文来不及感叹,趁机上前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白郢疏的身体,不用转头就感觉到两道炙热地目光一直盯着他,脑门上瞬间就蒙了一层薄汗。
“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临之见易卿顾明明想问却连问地勇气都没有,心下不忍,不由对半天都没话的王思文生了不满,恨恨地吼道。
“少主,白爷伤重,还是先带他回去吧!”王思文却连看都没看他,斟酌着言辞,避重就轻道。
临之知道易卿顾不会让别人碰白郢疏,急忙劝道:“卿顾,别再发愣了,咱们快点带白爷回去让思文救治,可是耽误不起!”
并没有听到那个让他绝望的消息,易卿顾只觉生机重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下意识地抹了几把眼泪,屏着呼吸往前挪了两步,终于碰上那个温热的身子,那种失而复得地心情让他腿脚发软,几乎负不起白郢疏的重量。
“思文,白爷和卿顾就交给你了!”临之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现在的易卿顾顾不上,依然转头对他道:“我带人去拦截那些撤退的武林人士!既然来了,想走就没那么容易!”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苍茫大地,繁星耀的有些晃眼,白郢离被气了一场,又听到白郢疏受伤的消息,只能急忙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哐当”一声推开门,冲进房中,但见大哥躺在床上,易卿顾恍若未闻地守在床边,只有王思文迎上前来,一脸见到救星的表情,也顾不得客套,拽着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道:“二爷,您快来看看白爷,白家是否有什么灵药医治这种症状?”<?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哥!”白郢离听临之说白郢疏伤重,本就担心,这时再见王思文摆明没有办法的样子,也急了,上前握上白郢疏的手,喊了一句,但见他一点反应也没,不由红了眼望向王思文道:“你才是大夫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二叔,你救救爹爹,爹爹不能有事啊!”一直没有反应的易卿顾猛地转向白郢离,声嘶力竭地哭道。
“顾儿!你别哭啊,你爹会没事的!”白郢离但见易卿顾面色惨白,形容憔悴,哭肿的眸子那般殷切的看着他,只觉一阵阵无力和心疼,只能苍白地安慰道。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陪着爹爹就行!”易卿顾似乎是冷静下来,声音空洞缥缈,这般不哭不闹的他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的凄惨。
“好!”白郢离拍了拍易卿顾的肩膀,无言安慰,拉了王思文往外走,准备跟他出去商量一下白郢疏的情况。
房间安静下来,易卿顾偏执的暗了一屋的光华,月光打进窗棂,撒了一地的斑影,若隐若现的光亮,似乎隐喻了世俗中竭力挣扎的众生。
他将头埋向白郢疏的胸膛,那是多少次给了他温暖的地方,他多么希望爹爹可以醒来,抹着他的头说:“爹爹没事,只不过是在逗你呢!”
可惜这一刻,让他等得心焦,等的惶然,床上的人没有睁开眼睛,见到他便能勾起的笑容也没再出现,他只觉全身发冷。
“爹爹,您醒过来好不好,顾儿会乖乖的,再也不会让您伤心!”低低的喃呢,一声声从易卿顾的口中发出,喊的站在门口的两人的心都跟着碎了,只好默默地再此退出去。
“真的只能靠大哥自己醒过来吗?”白郢离一拳击在门框上,双眼泛红道。
王思文无言以对,沉默即是默认。
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易卿顾却是异常的清醒,本期待奇迹出现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开始绝望,那些短暂美好的日子一遍遍在他的脑中闪过,念着爹爹的好,他开始痛恨自己,也许昨天他跟爹爹实话实说了,爹爹就会有别的办法,可是他自作聪明地非要跟爹爹去闹,这便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上天不能对他这么残忍,他还没有跟爹爹道歉,他还没来及跟爹爹说上一声谢谢,爹爹,你真得忍心就这样离顾儿而去吗?
“水……”嘶哑的声音让易卿顾猛地抬头,他反射般弹起身来,急急掌了灯,望向床上的人,唯恐自己是太过执念,而出现了幻觉。<?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爹爹……”床上的人真的睁开了眼睛,易卿顾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水,送到白郢疏的唇边,一脸惊喜地喊道。
“你是谁?”白郢疏只觉浑身上下每个关节都在痛,脑中混沌不堪,下意识地问道。
“哗”易卿顾手上一颤,一杯水全倒在了白郢疏的身上。
“嘶”白郢疏下意识一躲,可是他一动,巨痛就全部袭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爹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易卿顾道着歉,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怎么办,爹爹好容易醒来,但是却不记得他了,怎么会这样,他觉得委屈,心酸的难受。
白郢疏望着眼前的少年,心底升起无限的心疼,内心清楚的告诉自己,他是那么的不忍看着他哭,依稀间,自己手执宝剑生生念念护着的便是如今对着自己哭泣的他吧,记忆流水般涌来,他温柔地笑,轻声道:“乖,不哭了,是爹爹不好,让你担心了!”
“爹爹,我以为你不记得我啦,呜呜!”易卿顾抬头,一时心中悲喜交加,上天对他不薄,终于把疼他爱他的爹爹还回来了,他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也分不清是高兴还是为着这一夜的担心委屈。白郢疏看得心疼不已,想要抬手为他拭去泪水,却是浑身无力,胳膊怎么都动不了,他情知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是不易,此时他不想让儿子再担心,于是轻松了语气,打趣道:“快把眼泪擦擦,别哭了,让人看见咱们浅墨的少主在这哭鼻子,该笑话你了!”
“呜呜,都是什么浅墨少主,害的爹爹差点送了性命,我不要再当什么浅墨少主了,我要跟爹爹出去浪迹天涯,就我们两个人!”易卿顾将头埋在他胸前,一边哭一边喊。
白郢疏又心疼又觉得这般孩子气的易卿顾可爱的很,勾起浅笑,柔声哄道:“好,好,爹爹答应你,等爹爹伤好了,就带你下山去游玩!”
“真的?”易卿顾吸着鼻子,哽咽道。
“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白郢疏又笑了笑,温言安慰道。
“顾儿,你……大哥,你醒了,没事了?”这一夜白郢离也是半点没睡,时时关注着这边屋里的动静,眼见屋里掌了灯,忍不住过来查看,正好见到白郢疏醒了,顿时惊喜万分。
“嗯,死不了!”白郢疏见了白郢离,心下略安道:“你带顾儿先去休息吧,他之前也受了伤,又折腾了这么久!”
“不要,爹爹,顾儿要守着您!”易卿顾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肯答应。
“大哥我来守吧,你先去睡会儿,大哥也要休息呢!”白郢离走上前,想将易卿顾拉起。
“不,我……”易卿顾一甩白郢离的手,猛地起身,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顾儿”两声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白郢离急急将他扶住。
“大哥,你撑的住吗?”白郢离见白郢疏示意他将易卿顾送到他面前,于是抱着易卿顾过去,又担心地道。
白郢疏没有答话,将手搭在易卿顾的脉搏上,半晌才舒了一口气道:“顾儿没事,你让人送再送张床过来,让他在这个屋子睡吧!”
“好!”
“爹爹!”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带着温热,一片柔和,易卿顾猛地坐起身来,揉揉酸痛的脑袋,急急四下探视。
入目的是那双熟悉的眸子,他的心头一松,起身道:“爹爹,您觉得好些了吗?”
“嗯!爹爹没事,顾儿不用担心!”白郢疏动了动,仍是锥心般地痛,好在并不是无药可医:“我说一个药方,你帮爹爹煎了药送过来就好!”
“你们俩终于都没事了!”白郢离一直守着,天亮了才闭了闭眼,这时心里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火气也上来了:“真不亏是父子,一个比一个拼命,弄成这样,准备吓死我啊!”
白郢疏自知理亏,也任由他发作,没有接茬,只是转了话题道:“心儿呢,他没被吓着吧!”
“他没事,我让他睡了,估计一会儿就会过来看你了!”白郢离仍没消气,气鼓鼓地道。
易卿顾在听到白琉心要来的时候,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那时他硬让心儿喝了烈酒,也不知道小孩儿还介不介意。
一屋药香,易卿顾手中端着药碗,一勺勺将药汤送到白郢疏的嘴边,白郢离在一旁啧着嘴玩笑道:“哎呦,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喝什么好东西呢,你喝个药还能喝得那么香甜。”
白郢疏淡淡地答:“不知道还以为你不是我亲弟呢,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见不得我一点好!”
“你受伤可是你自己找的!”白郢离还是有些气不顺。
“算我鲁莽了好吧!”白郢疏轻咳一声,收回目光望向易卿顾郑重其事道:“顾儿,爹爹保证没有下次!”
易卿顾抬头正对上爹爹清澈暖人的目光,眸子又包了一包泪水,忍了忍,才没将泪水洒下来,只重重地点头。
“大伯!”白琉心迈着小腿蹭蹭地跑进来,见了床上的白郢疏,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如释重负地道:“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大伯没事,心儿不用担心!”白郢疏笑着安慰道。
“爹爹!”白琉心这才对着白郢离打招呼,目光划过易卿顾,带了一丝犹豫,才老老实实地喊人:“顾儿哥哥!”
“心儿,早!”易卿顾扬起笑脸抬手,想在白琉心的脑袋上揉一揉,白琉心却低了低头,躲了一躲,易卿顾的脸上的笑容一顿,手并未停歇,顺势在他的小脸上捏了一捏,轻声地哄道:“躲什么呀,不喜欢哥哥了吗?”
“不是!”白琉心下意识否认,话出口,才觉得有些不甘心,又将脸撇向一旁,嘟着嘴哼哼了两声。
“心儿”易卿顾好笑地将他的头重新捧正道:“哥哥不该让你喝酒难受,更不该不跟你打招呼就送你走,原谅哥哥好不好?”
“哥哥抱,就原谅你!”白琉心似乎没想到易卿顾会跟他道歉,眨着眼睛,瞬间就展了笑容,扎开胳膊道。
“心儿真乖!”易卿顾将他抱在怀中,俯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道。
“咯咯”白琉心在他的怀中嬉闹了一番,才恋恋不舍地道:“哥哥,心儿要读书去了,哥哥再见,大伯再见!”
被不小心忽略掉的白郢离随着众人挥了挥手,又无奈放下,自嘲道:“真是不公平啊,昨天心儿吵着要回来,我哄了半天他都不依不饶的,到你这一句话就开心了,我这爹爹当得也太失败了!”
易卿顾没有顺势揶揄他,反是颇不好意思地道:“二叔,昨天的事,我也还没顾得上跟你道歉呢……我……”
“算了,你也是为了我跟心儿的安全着想,不过,下次有事你直接跟我说,可不能再派你的什么暗卫来!”白郢离虽说心中有些不痛快,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再跟易卿顾计较,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
“是我考虑不周,还幸亏二叔手下留情,我的暗卫才没被打出去呢!”易卿顾半认真半玩笑道。
“就是嘛,这事还真是我看你面子了,你可得请我喝酒!”
两个人相视一笑,也就没什么芥蒂了。
躺在床上的白郢疏一直冷眼旁观,这时才勾了一丝若有若无地浅笑道:“犯了错可不是赔坛子酒就可以了事的,是吧,顾儿?”
“是!”易卿顾的笑容僵在脸上,耷拉了脑袋道。
“去把戒尺拿过来!”白郢疏面目表情道。
“是!”易卿顾恭恭敬敬地道。
“哎,哥,你干嘛,事情说明白了不就行了,至于打他吗?”白郢离急忙拦道:“他身上还有伤,再说你这胳膊还挥得起来戒尺吗?”
“我为什么打他,等打完了,我再跟他解释”白郢疏挑了挑眉,又瞧了一眼白郢离,轻笑道:“等顾儿回来,你替我动手吧!”
“我?!开什么玩笑!”白郢离吓了一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干!”
“让你打人,又不是打你,你这么为难干什么?”白郢疏好笑地道:“你怎么说也是顾儿的长辈,哪出点长辈的威严来行不行!”
“不行!”白郢离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就算顾儿心甘情愿被你罚,我也不给你做帮凶,有本事你自己起来打!”
白郢疏见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扬了扬,轻轻摇了摇头,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易卿顾重新回到房间,咬了咬嘴唇道:“爹爹,顾儿不敢躲罚,但是您现在身子不好,能不能……”
“去找你二叔,二十!”白郢疏打断他的话,以目示意,毫不留情地道。
“啊,是!”易卿顾反应过来白郢疏的意思,不敢多说什么,不过脸还是不由染了一圈红晕,踌躇了半天,才咬牙,对着白郢离跪了下去,将戒尺捧到头顶。
“顾儿,你干什么,快起来!”白郢离连忙闪身避过他的大礼,吼道。
眼见易卿顾一动不动,他不由恨恨地转向白郢疏道:“大哥,你让他起来!”
白郢疏亦是一声不吭,白郢离都气笑了:“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你们干嘛非把我扯进去啊,我不愿意行不行?”
仍然没有人理他的话头,白郢离劈手拿过戒尺,没好气地道:“行,你们赢了,我打还不行嘛!”
“喂,你怎么还不动啊!”白郢疏见易卿顾仍跪在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道。
“二叔,你这样打就行了!”易卿顾的脸上的红晕又深了深,无奈道。
“你就跪着?”白郢离又确认道。
“嗯”易卿顾有种要撞墙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郁闷:“没事的,你打吧!”
“真是服了你了!”白郢离更郁闷,自己还不是为了他少受些罪。
“啪”的一声脆响,易卿顾几乎感觉不到痛,白郢离却停下来,担心地望了易卿顾一眼道:“是不是打重了?”
挨打摊上这么一位没罚过人的主,易卿顾只觉头疼的比较厉害一点,他刚想让答话,白郢疏清冷的声音已经响起:“哪里有重啊,太轻了,重打!”
“我早上才喝了一碗粥,没酒没肉的,我没劲,就能打成这样!”白郢离不敢置信地望了白郢疏一眼,无赖道。
“那让顾儿等着,等你有劲了再打!”白郢疏回望回去,无所谓地道。
白郢离不乐意了,将手中的戒尺一扔道:“哥,有你这么欺负自己儿子的吗?亏你受伤了,他这又担心又尽心尽力地伺候你的,怎么就这么不依不饶地呢?”
“二叔,一码是一码,我求你别废话了,二十下嘛,我受得住的,你早打完早完事,快点!”易卿顾忍不了了,直直道。
“你小子也真是欠揍!”白郢离哭笑不得,认命地重新拿了戒尺,手上加力,砸了下去。<?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啪”戒尺吻上肉的声音响起,易卿顾皱了皱眉,但是身子一动也没动。
白郢离有些心虚地望了白郢疏一眼,生怕他再喊重打,于是赶在他开口之前,又加了几分力打了下去。
“啪”易卿顾吃痛,攥了攥拳才稳住身形。
白郢离余光所见,白郢疏的脸阴了下来,狠了狠心,“啪”的一声,十足的力拍了下去,易卿顾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喊出声来,身子不可避免地往前倾了倾,才又跪正。
白郢离眼见白郢疏的脸又黑了几分,停了手,无可奈何地道:“哥,我真的已经用全力了!”
“我看着呢,是打得不轻!”打得这么狠,他都心疼了呢,白郢疏在心里诽谤,口中又不咸不淡地道:“你以为所有人挨打都像你一样喊得惊天动地的,顾儿挨罚很乖的!”
白郢离的脸红了红,又恢复正常,对着易卿顾恨铁不成钢地道:“顾儿,你怎么这么傻,你不喊不叫,你爹怎么知道你被打疼了啊,不知道你疼,又怎么心疼你啊!”
“少教他这些有的没的!”白郢疏也有些烦了:“你打个人能不这么墨迹吗?”
“好,我快点还不行嘛,真是,凭什么这么使唤我啊!”白郢离嘟哝了两声,扬起戒尺“啪啪啪”一连三下甩了下去。
易卿顾只觉尖锐的刺痛钻入骨头里,身子忍不住向前扑去。白郢离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他,望了一眼白郢疏,见他丝毫没有喊停的架势,叹了一声,左手抓住了易卿顾的肩膀,右手又挥了下去。
“啪啪”“啪啪”戒尺在身后炸开,易卿顾顿觉臀上被生生划开一道,密集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松口,低低呻吟了一声。
白郢离立马停了下来,为难地望向白郢疏道:“哥,饶了顾儿吧!”
白郢疏没有说话,易卿顾趁机调整好呼吸,张口欲言,话到嘴边,又望向白郢疏。
“看我干什么,我又没不让你说话!”白郢疏终归是心疼的。
“二叔,你换个地方打行吗?”易卿顾说这话时候真是郁闷极了,就算没打过人,难道不知道动一下吗?
“啊,顾儿,对不起啊!我没这么打过人……”白郢离反应过来,连忙道歉。
易卿顾真是无语了,这都是哪跟哪,他实在是没办法将那句,“没关系,你接着打吧”说出口。
好在白郢离终于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手下不自觉减了几分力度,一下下仔仔细细地换了不同的地方落了下去。白郢疏眉头挑了挑,却没有说什么。
终于不再那么难挨,易卿顾也就老老实实地任他打,十下很快打过去了,两人同时转头望向白郢疏。
这一场打,白郢疏被看了无数眼,他也觉得太过漫长,放柔了声音对着易卿顾道:“别跪了,起来吧,让你二叔给你擦点药吧!”
“不用了!”易卿顾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色,又红了下去:“等我自己处理就行了!”
白郢离摇摇头,擦了擦额头的汗,夸张嚷嚷道:“真是累死我了,哥,可没有下次哈!”
“那你去休息会儿吧,正好我有话跟顾儿说!”白郢疏轻咳一声道。
虽然我没有特意说过,但是将自己的萌点写出来,有人会追会留言,大家一起讨论,真是件很幸福的事,所以,咳咳,我一时意气,就跟男朋友炫耀了下,然后又比较蠢的让他知道了我的ID,事后才想起来忐忑,如果他看了我写的文,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纠结了半天,我决定滚去码字,赌一根冰棍他没耐心翻我的贴子……
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俩,刚刚受完罚的易卿顾仍有些不好意思,垂了头,等着爹爹先开口,半晌,响起的那个声音很轻柔,却让他感到温暖。
白郢疏道:“打疼了吧,我还真没想到你二叔打人还这么不靠谱,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埋怨他,爹爹现在不方便给你上药,你自己可以吗?”
易卿顾抬头,意外地在爹爹的眸子中看到了歉意,不由微愣,下意识地抿了抿嘴道:“疼了才是责罚的目的呢,顾儿不会怪二叔的,这点伤,没事的!”
这话让白郢疏的眸中又多加了心疼和后悔,易卿顾一望之下,倒先有些慌了,急急改了嘴道:“顾儿这就去上药!王叔就在外面,爹爹有事吩咐就行,顾儿马上回来!”
“就在这里上药吧,还怕爹爹看吗?”白郢疏想看看他的伤势。<?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在爹爹面前,易卿顾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害羞,不过他倒是怕爹爹担心,于是小声道:“爹爹累了半天了,也该休息了,顾儿先行告退!”
“也好”白郢疏不再勉强,合上了眼睛,本来只是想眯眼休息一会儿,可惜这次身体消损实在严重,竟真的睡着了。
白郢疏再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易卿顾趴在旁边的床上,两只手托着腮,撑住脑袋,浓密的睫毛刷着眼睛望着他,不知道望了多久,这个样子,委实可爱之极,他的目光就是一柔,笑得很幸福。
见白郢疏睁开眼睛看向自己,易卿顾迅速地蹦下床,靠了过去,不可避免的扯到背后的伤,痛得咧了咧嘴。
“慢点!”白郢疏看得心里一紧,急急提醒,既而无声叹息:“忘了不能照顾你,不该这时候打你!”
这一顿打竟惹了爹爹这般怜惜,易卿顾反倒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自觉他做得事,罚成这样,已经算是轻的了,默了默,才轻松了语气,玩笑道:“爹爹,本来顾儿还打算喊疼撒娇的,您这么一说,顾儿都不好意思说了!”
白郢疏被他逗得一乐,笑道:“不撒娇也可以要礼物的,顾儿想要什么?”
“礼物啊!”易卿顾眼睛顿时亮亮的:“爹爹送的,顾儿都喜欢!”
“乖!”白郢疏轻咳一声,却是凝眉正色道:“这次之后,估计武林中一时半会,不敢再有人招惹浅墨,我会再传信给苦了大师,请他帮忙下帖遍请武林黑白两道人士,在少林之上,白家和少林会正式支持浅墨,我和你同去少林,正好一路之上带你游玩一番如何?”
“太好了,谢谢爹爹!”易卿顾闻言,大喜过望,可以跟爹爹下山出门玩本来就已经很好了,更重要的是,爹爹是要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虽然他知道爹爹不在乎那些虚名,向来对他宠爱有佳,可是他真的在乎,他很想认祖归宗,而这一天终于要到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着易卿顾扬起的笑脸,白郢疏又开始心疼了,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啊,让人感觉怎么宠都不够呢:“跟爹爹客气什么,这本是爹爹该做得!”<?xml:namespace prefix="o" ns="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xml:namespace>
易卿顾眸子闪了闪,俯身迅速在白郢疏的脸上印了印,软糯糯地道:“爹爹最疼我了!”
“我当然最疼你啦!”白郢疏怜爱地望着他,宠溺地回应他。
“爹爹!”易卿顾得了爹爹的好,又想起了自己的错,半垂了眼帘道:“前天晚上的话,虽然不是出自顾儿的真心,但也是对您不敬呢,还请您原谅!”
“你是否真心,爹爹能分的出来的,爹爹这没那么多规矩!”白郢疏眨眨眼,温和地笑:“不过既然你提了,那爹爹接受你的道歉,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易卿顾微愣,又赶紧抿出笑意,讨喜地点点头。
白郢疏一乐,轻咳道:“你总不会觉得我打你也为了这个吧?其实你最该解释的还没说吧?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决定送走心儿?而且浅墨准备的也还充分,你又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会提早攻击,按说战况不该这么惨烈吧?”
易卿顾缩缩头,他就知道爹爹早晚得问起,小心翼翼地道:“那个,是因为浅墨的大长老与陆南风勾结,我要肃清内乱,才怕浅墨不是对手……”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还有时间去动那种小聪明,我应该没打错你吧?”
即使是早就想到是有事发生,现在危机也已经解除,白郢疏听到还是有些后怕的。
易卿顾低了头,开始想要是告诉爹爹,他还作死的故意传信给陆南风,让他们趁机提前攻击,会不会再讨一顿打。
白郢疏见他不说话,柔了语气道:“爹爹也不是怪你,你我也不是神仙,也有力不逮的时候,我也跟你隐瞒了我要使用秘术的事,爹爹只是在怕,怕会遗憾终生!”
“顾儿就是猜到爹爹要冒险,才想方设法阻止!”提到这个,易卿顾眼圈又红了:“爹爹知道顾儿看见您躺在地上的时候又多绝望吗?”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白郢疏不想自己又引起了易卿顾的伤心事,急忙哄道:“以后再也不会了,爹爹再也不会让顾儿担心,如果食言,就任顾儿处置好吗?”
“嗯!”其实相比与白郢疏,易卿顾并不是很会表达感情的人,这时听了爹爹的保证,也只点点头。
“另外”白郢疏为了缓解忧伤的气氛,转了话题道:“即使你送心儿下山是为了他好,爹爹也觉得你处理的手法做的有些过,你不该不顾惜他的身体!”
“爹爹,顾儿知错了!”易卿顾懂事道。
“你别忙着认错,我并非偏袒谁,如果你觉得你二叔和心儿不值得你如此用心守护,你也可以不这么要求自己!”白郢疏说得也很诚恳。
“二叔和心儿是顾儿值得付出一切的家人!”易卿顾偏了脑袋,望向白郢疏,认认真真地道:“爹爹,我早就不吃心儿的醋了!”
“哈哈”要不是身子不能动,白郢疏早就把儿子揽入怀中,揉揉他的小脑袋了:“让你吃醋,是爹爹对你宠的不够,看来爹爹的改正,顾儿已经认可了!”
“讨厌,爹爹又笑我!”易卿顾不好意思地跺跺脚,又正色道:“爹爹,顾儿已经想明白了,二叔和心儿在顾儿的身边并不是分了爹爹对我的爱,而是多了一个人爱我,也让我多一个去爱,有这样的家人,顾儿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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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3:2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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