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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年少才来说回忆 (伪装者同人,楼诚台)[第7页] |
作者:野薄荷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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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看咱们诚宝,第一次离家出走就挑了个四一二的好日子 保证明天让诚宝宝回家哈,小孩子孤身在外有危险滴 然而这次明楼非得往死里收拾他,宝宝们请准备好纸巾擦眼泪 薄荷写到这儿居然有点心虚,捅了这么大篓子,这得怎么罚、怎么罚、、才能解气。。 匿了,晚安 ![]() |
闸北宝山路原本商业繁盛,经过昨晚惊魂,店铺纷纷闭门谢客,街上冷冷清清。 当真到了工人纠察队总指挥部,情势倒没预想那么坏。明楼和几个工厂主要负责人赶到时,里面已经人头攒动,十分拥挤,而且多是像他们这样有熟人遭到羁押的亲属工友。最前面一圈人扯着嗓子高声理论,后面的踮着脚看,屋里异常憋闷,周遭汗酸味挥之不去。明楼烦躁地四下打望,楼梯大堂每隔几步就有荷枪实弹的卫兵,显然已经占领此处。门口两排端着枪的军警奋力维持秩序,却挡不住人声鼎沸,蜂拥着往更里面凑。 吵吵嚷嚷闹了半晌众人才分辨清楚,驻军其实志在枪械,于普通工人并无损伤。只听传言说昨夜汪寿华先生被捕遇难,总之到目前未有露面发声,至少也是生死不知。至于更深层的党派争端那就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所能掺和与闻的了。 过了一会儿侧堂出来个穿军装的,宣布各家现在可以派代表登记名册领人,群情鼎沸的一众苦主才算终于放下心来。只是所涉人员众多,这繁杂差事不是一时半会能理清的。大堂里诸人低着头匆匆往来,眼看着日落西山,一白天虚耗而过。 明楼负着工厂的责任,这边事不办完委实难以抽身。屋里低压缺氧,暂且轮不着的人难受得纷纷出来透气。门外几个相熟的老板店主聚拢过来,趁着等待的空当谈论当前形势,说到明日恐怕又要罢学罢市,众人俱是忧心忡忡。 明楼一面悬心着阿诚,一面顾着眼前应酬周旋,夙夜难眠的疲惫涌上来,内心犹如万针攒刺,又像被人抛到岸上的鱼,干涸着等死。 …… …… 晚上租界里戒严前所未有地厉害,明楼竟连昨晚那样出街找寻也不能。整个明公馆已近疯癫,花园厨房里的短工仆妇全聚在客厅里,团团包围着已经急得走火入魔的明楼一筹莫展。明楼困兽一样守着电话,同学、朋友、生意场的熟人挨个拨过去,一遍遍重复着他的弟弟阿诚于昨夜失踪至今未归,拜托他们帮忙留意。最后一通电话挂上,口中突然一阵甜腥,喉咙撕裂,止不住一连串咳嗽之后,呕出一口鲜血。 阿玫哭着端上浓茶,明楼颤抖着手接过,可是嗓子眼堵塞了似的,细细水流怎么也灌不进去。染着血色的茶水无知觉地从嘴角流出,心慌得碎裂成片,山呼海啸,天崩地裂。 明台缩在沙发旁,看着这样陌生可怖的大哥,畏惧地不敢上前。他隐约明白阿诚哥走丢了,慌得早忘了对错是非,只是无法面对这样惨烈的后果,瘪着小嘴眼看又要哭泣。 明楼喘息了一阵,挥手让大家散去。他把明台抱在怀里好一会儿,亲亲他小脸,“去睡吧,让大哥独自安静一下。” 没人敢拦敢劝。灯火熄灭,偌大客厅只剩明楼一人木雕石刻一般坐在黑暗里。 无力感像一剂猛烈毒药,铺天盖地而来,渗入每一个毛孔,痛得砭心蚀骨。若在平时,他可以动用所有力量一寸寸翻遍上海,踏遍每个角落,哪怕大海捞针,不找着阿诚誓不罢休。可是偏偏转眼赶上满城风雨,洪流暴动中人命微如草芥,惶乱惊恐的所有人都自救尚且不暇,身不由己。 又有谁,还顾得了一个孩子。 他会是已经死了吗,孤独凄惨地死在偏僻无名的角落,像一株被人践踏的野花。如果没死,他究竟去了哪。活着的人,还应该满怀希望地等吗。 明楼枯坐着,仿佛一忽睡去了,又好像一直清醒,整宿分不清梦魇与现实。 窗边曙光初露,又是新的一天。 而此时的阿诚已经走丢在外,一日两夜。 |
27 阿诚是在第二天傍晚醒转的。 云层厚重铅灰,破落街巷狭长而昏暗。甬道长年累月乱堆着杂物,两侧墙壁洇着大片阴暗水渍,似乎永远在背阴处垂泪,见不到一丝阳光。 扑在冷硬地面昏迷一日夜让阿诚全身酸痛,几番蹂躏撕破的衣裳潮润润的沾满湿泥,风吹过来冰寒直透肌肤。阿诚不由得打了寒噤,勉强撑着墙角爬起来,想离开这里。被硬物击中的后脑仍在隐隐发懵作痛,而且他惊恐地醒悟过来,整整一天过去了,他依旧迷路,找不着回家的方向。 学校里教过,如果走丢了应该找大人问路,进店铺求助,保护自己远离危险。可这处贫民窟似的街区人烟稀少,远不如明公馆所在繁华热闹,偶尔见到行人也都是穷酸潦倒的打扮,神情麻木甚至凶狠。 他在法租界见惯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衣饰华贵、举止优雅的绅士小姐。而他们不论善恶,至少文明而友好。往年的悲惨记忆突然在心底复苏,此时境况又仿佛回到当初,小小的他被穷凶极恶的全世界抛弃,一睁眼就要面对生死威胁。 独自迷失在陌生而荒僻的地方,阿诚开始心跳砰砰加速,止不住地越来越害怕。阿诚含着泪水在四周游荡。现在这副尊容活脱脱一个落魄小乞丐,他几次踏进商铺的门槛都被人轰了出去,待要放弃尊严去拽路人的衣角,人家又嫌恶地甩开他,低头步履匆匆走了,话都不愿听完。 夜幕很快降临,阿诚翻找口袋里最后一点零用钱,在一个摊子上买了些炒米糖。他连着几顿没饭吃,捧着纸包埋头啃下去,碎屑沾满了小脸,又很快被眼泪冲刷干净。 突然左近一阵骚乱,几家摊子纷纷狼狈撤了逃跑。阿诚躲在墙边向外看,竟有一队巡警沿街巡逻过来,强光手电划破黑暗,警犬时不时亮出尖锐的牙齿,发出嗬嗬喘息。 阿诚瞬间慌了。他知道这些人真正蛮横无理,若是发现他无家可归,会被当作流窜犯抓到监狱里。脚步亮光渐渐逼近,阿诚顾不得脏,慌忙钻进道旁废弃的篾筐、竹席堆里,蜷着身子惊恐流泪。 幸而陈腐发霉的味道掩盖了人的气息,狼犬未曾发觉,有惊无险地过去。 冷汗又一遍湿透衣裳,阿诚才发现自己浑身颤抖着,许久都挪动不了。 这一夜清醒反而难耐,阿诚惶惶然东躲西藏,觉得哪里都不安全。黑冷的夜似乎永无止境,他靠在墙角紧闭着眼,一遍遍想家。 他一人在外流浪受罪,家里的大哥大姐不知道有多焦急牵挂。阿诚无助地吞咽自己酿下的苦果,他受够了教训,再也不敢任性胡闹了,如果还不够,他愿意回去挨很重很重的责打,只要能回家去,回到大哥大姐的怀抱。 谁知道一念之差而逃家的孩子度过了如何凄冷害怕的夜晚,吃了多少苦头,又流了多少忏悔的眼泪。 ---------------------------------------------------------------------------------------------------------- |
“闸北青云路广场十万群众集会,声讨缴械暴行!” “呼吁中央政府及全国全世界起而援助,声援军事当局保护人民利益!” “驻军撤退,工会重新夺回指挥部!” …… 清早各路消息蝗虫一般扑面飞来,人们竞相购买各家报纸,出街打探虚实。临街人家纷纷紧闭门窗,商户大白天被迫上了门板,一场大规模的请愿游行已经蓄势待发。 明楼丝毫没打算去学校,他知道同学们必是上街游行、抗议暴政的冲锋主力,只是现在哪有心情想这些,天塌下来也不及阿诚重要。他独自冲到街上,却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好像深陷浓稠泥浆一样动弹不得。 天大亮之后阿诚不顾一切地朝一个方向走。他好歹要离开这里,先找到主干道,顺着走总能找到家。一路穿过街巷遇见行人,让他心里多少安定了些。 却不想人流汇集越来越多,潮水一般都往一个方向涌去。街道渐渐堵塞,阿诚被挟裹着一路向前走,几个街区的请愿队伍在岔路口混乱冲撞了一阵,竟神奇地聚集成更庞大的一股洪流。不断有穿着各色整齐制服的青年工人学生加入,各式各样的横幅标语高高擎起,顶在队伍前段,群众跟着扩音话筒传出的游行口号一齐重复呐喊,洪水一般势头凶猛地席卷整个街道,充斥着愤怒的力量。 身旁的人将一柄彩色小旗塞到阿诚手里,传单在人群中雪片似的漫天飞舞。阿诚一个半大孩子,也学着大家振臂高挥,“释放被捕工人”、“严惩杀人凶手”。他好奇而懵懂地置身人流之中,倒是暂时不再害怕。 队伍移动缓慢,从清晨一直走到午后,游行群众激扬的热情仍然高涨不息。阴霾天空渐有雨丝飘落,过了一阵人流渐渐停滞不前,口号呼喊却愈演愈烈,想是先头部队已经抵达目的地,远处还能望见俄国人教堂尖尖的顶子。 漫天凄风苦雨让路途变得晦暗难辨。阿诚一直焦急地留意方向,他们走过止园路、中兴路、中华新路、鸿兴路、香山路、宝兴路……前方路牌笼在凄迷水雾当中,但“宝山路”几个字清晰地瞧在眼里。阿诚激动起来,仗着身小灵活在队伍里钻来钻去,兴奋地跳起来四下张望:他认得这条路!大哥曾带着他来这里的百货商店买东西,只要辨得清南北,他就有把握自己走回家! 突然情势急转直下,“砰砰砰……”白色浓烟从一排枪口逸散出来,子弹一开始朝天射去,须臾间对准了人,哭喊惊叫声不绝于耳,队伍最前方已有人中弹倒地。 人群惊慌失措,开枪了! 群情暴乱的怒潮被瞬间划破一道口子!摩肩接踵的队伍霎时乱成一团,试图维持秩序的警笛尖哨刺耳响起,哪里制得住汹涌人潮,一时弹片横飞,枪声乱响,好像身边的人绽开一簇簇鲜血被子弹击中。里弄涌出全副武装的士兵对人群堵截驱赶,队伍中间正是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哭嚎声此起彼伏。 闹市开枪,人群疯了,有人嘶声呼喊着“往后退”,队伍却早已失控,胡乱拥挤踩踏着四下奔逃,让开空处的地面赫然一大片血迹。 |
“阿诚!” 一瞬间阿诚在混乱人潮中心有灵犀地听见了这声呼唤,扭头看去,街道对面果然是大哥! 枪口对准这边扫射过来,密集人群在眼前一哄而散。好像上天送来战争罹乱的厚礼,明楼竟在这当口看到了阿诚。孩子被夺路逃难的人来回推搡,自己却仿佛吓傻了似的不知道跟着逃窜,怔怔站在路当中。 “大哥大哥!……” 仿佛连日来堕入黑暗的生命被燃着点亮,喜悦泪水狂飙的阿诚高高挥舞着双手,生怕明楼看不见再弄丢了他,好像兵荒马乱的混战就是他的极乐天地,站在这里一辈子不想动不想走,喊着“大哥”就能抛开一切烦忧,岁月永远停驻。 明楼惊怒,小小的身影在眼前浮沉,又转瞬淹没在人群里,明楼不顾一切冲过去,短短十几步路漫长如千万里,冲破人潮,闯到暴乱的街口中心,明楼把不知吓傻了还是高兴傻了的阿诚揽在怀里,护着他跑出重围,随即一梭子弹呼啸扫射过来,他们刚刚站立的地面青砖“喀啦”碎裂,留下一串弹痕,惊悚地冒出淡淡白烟。 此起彼伏的惊叫被瞬间抛在脑后,阿诚简直不敢相信大哥从天而降,激动地直往明楼怀里钻,他犯错逃家两夜未归、大哥是否恼怒统统都顾不上了,连在枪口下逃出生天都比不上此刻重逢的欣喜。 混乱不过片刻,闷头躲闪的游行队伍纷纷反应过来,前列纠察队武装有轻机枪盒子炮,断然开火还击,有人抽出铁棍木棒亦迎上去,挽着肩臂结成人墙,和前方士兵混战在一处,战况扭转,又开始偏向游行群众一方。 明楼铁青着脸把阿诚从怀里扯出来上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虽然浑身脏污,但一双眸子灵动喜悦,精神好得很,半点没受伤。 明楼劈面一个耳光扇在阿诚脸上,怒吼声压过枪林弹雨:“你个小兔崽子怎么没死在外面!” 仍然欣喜若狂沉浸在欢腾世界里的阿诚被打懵了。脸上指印火辣辣疼起来,阿诚噙着眼泪哀哀叫着,“大哥……” 大庭广众之下明楼怎么也不能再训。他一扯阿诚胳膊大步流星离开,“走,回家!”阿诚抵不过明楼强力拉扯,跌跌撞撞被拖着朝巷尾走。 一枚炮弹袭击街口,身后炸出漫天火光。泥土飞溅,建筑物震颤坍塌,人们惊叫着四下逃窜。战争评判着生死,哀恸身陷其中的人纠葛痴缠,死神的镰刀狞笑着收割去贪生之人的性命。 明楼牵着阿诚回家去了。身后战局如何进展再也不盈于怀,万千民众乃至家国命运此时都相较而轻。 如同纷繁战火中抢出一朵稀世名花,虽鄙薄,然心满意足。 |
今儿没有了!!!你们逼死了薄荷!!!!!!!!! |
对不起大家。 薄荷有课,假期里写得多些不代表平时都能更那么多,正常量是每晚发一点。 求别催,薄荷经不起催,你们催我就慌了,写得乱七八糟的,看着多不舒服。 这一段诚宝宝要慢慢教训,不是刚刚一顿揍就完事的,让薄荷静下心来写好吗,本来这次事件情感冲突就很剧烈,如果写砸了,人物性格会像精分一样。 |
![]() ![]() 薄荷勉强截了两张,想说,小时候的诚宝宝就跪过客厅这块宝地啦 ![]() |
不好意思大家,拿手机发的,明天上午用电脑改排版错字,大家先看着,千万别缀楼![]() 好爱掠眉的图 ![]() |
28 进了明公馆的家院明楼越走越快。 原本在外面忙活的众人看见大少爷领了阿诚回来,惊喜异常,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围上来。因叔凑到前面,一双粗糙大手连连抚摸阿诚脑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话音未落,已是老泪纵横。 阿诚难为情地小声道歉:“对不起,阿诚让大家担心了……” 明楼已经当先回了屋里,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大家连忙笑着催他,“快进去啊!”阿诚红着眼眶朝慈爱的长辈们鞠躬行礼,而后腼腆一笑,归巢小鸟似的追着明楼去了。 甫一进家,阿诚马上乖觉地收敛笑容。 可是他终于回来了!阿诚恍若新生地打量周围,好像全身浸在咕嘟嘟冒泡的温泉水里那样暖和舒泰,又开怀又得意。 “喔!……” 阿诚顾不得自己浑身脏兮兮,跳起来扑到沙发上,与厚厚的布艺靠枕们亲热拥抱。过会儿还想跑到院子里去,跟他心爱的花花草草诉说思念。就连蛮不讲理的小明台……此时若看见也要给个拥抱。阿诚嘴角止不住微笑上扬,满心幸福。 只是他独个欢腾完了,温馨熟悉的客厅仍然空荡荡的,家里好像没人在,也不知明楼去了哪里。方才重逢的高兴劲儿渐蔫下去,又有些隐约怕起来——这回犯了错,还不知大哥要怎样和他清算呢——不过不要紧,小阿诚下颌抵着靠枕遐想,认个错哄哄大哥就好了嘛。 客厅一阵嘈杂响动,明楼转到储物间门后取了扫帚,倒转了拿在手里,大步走回阿诚身前,将沙发上打滚的小家伙一把掼到地上。 "转过去,跪下!" “哦……” 果然还是先要打。小阿诚抬眼看看大哥,抿着嘴角乖乖面向楼梯跪了。 可惜没眼色的小孩错解了明楼的怒火,膝盖刚挨着地面,"嗖——啪"! “啊!!” 明楼手里扫帚柄狂风骤雨似的抽下来,这哪是惩戒小孩子的力道,直如剐肉寝皮一般,在脊背上击出暴响,若硬捱着不躲,骨头都要敲碎了! 阿诚猝不及防疼出了眼泪,痛叫着连滚带爬扑倒在地,"啊!……大哥、、呜……大哥!疼,疼……" 竹棍做的扫帚柄既硬且韧,挥舞时抽破空气嗖嗖作响,饶是阿诚已做好了准备回来要挨顿痛打,也被这番架势吓住了,紧咬着小嘴呜呜哭起来。 “你还有脸喊疼?!”明楼重重赏了他一下,“没死外面算你命大,回来了,看家法饶不饶你!” …… “大少爷?……呀,阿诚少爷回来了!”厨房里阿玫听见响动奔出来,转瞬瞧见这一站一跪的责打场面,阿枚含笑带泪地上前拦,抬手去按明楼的扫帚柄: "大少爷这两天可担心惨了,好容易找回来又着急忙慌地打。"阿玫笑着嗔怪,伸臂将阿诚护在身后,"您快歇歇,让阿诚少爷也缓缓,洗澡的热水早就备上了,我去厨房看看饭煮好了没有?" “还吃什么饭!”明楼一把推开她,又朝阿诚身上狠狠甩了几鞭,“敢离家出走,你活得腻歪了?” “哎……”阿玫拦不住,错愕地在原地转了半圈:阿诚少爷回家不该庆祝高兴吗,怎么一转眼又翻脸打上了? “知不知道你失踪了多长时间,这阵子都没揍你是不是!” “呜呜……” 大哥打得又狠又痛,小阿诚都摆不好认错悔罪的姿态去承受责罚,狼狈地跪着摔倒,抽泣着用小手去摸身后红肿的鞭痕。先前高兴得傻了,从进家一直搞不清状况的小阿诚终于开始回过味来,自己将大哥惹得暴跳如雷,心里又是愧悔又是惶急。 "明楼——" 这一声甚软。暴怒施责被打断,明楼愕然停手朝楼梯看去,"大姐?!您……怎么回来了。" 明镜脸上罩着薄怒寒霜,冲阿诚瞪一眼,"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到客厅跪着。" “是……”小阿诚不敢怠慢,听话地爬起来,抹抹眼泪溜进盥洗室。 发落完阿诚,明镜慢慢走下楼来。客厅里只剩下姐弟两人,明楼目光追着大姐,忐忑不安地跟着走到沙发旁。 明镜回手一耳光扇过去,"这么大的事你都敢瞒着我!" |
明楼被打得头一偏,站不稳连着晃了晃。连日忧思焦虑几乎拖垮了他的精神,明楼小心觑着明镜旗袍下摆,就势想要跪在大姐身前。 明镜一抬脚,高跟鞋踢上明楼膝侧,“你跪什么?!” 自收养明台后明镜的性子渐化为绕指柔,弟弟们都快记不得长姐曾经是怎样的性情火爆。可是昔日教养他时抓过就打的惨痛,明楼哪敢一日或忘? 明楼踉跄着险些摔出去。动辄得咎,连番折磨,明楼索性卸下重责,仿佛再无一丝力气般瘫倒在沙发上,将头靠在明镜腿边,疲惫而讨好地冲明镜笑。 “我心虚呀。大姐我知错了,楼儿甘受责罚。” 连小名都叫出来了。明镜恨恨掐了明楼胳膊一把,忽觉他瘦弱憔悴,平日里的意气风发不剩分毫,下颌冒出些青黢黢的胡茬,脸颊苍白而消瘦。明镜叹了口气,既忍不住心中酸疼,又拿他没一点办法。 “没皮没脸的。” “两个小的就没一个省心,还是姐姐疼我……” 明镜犹自懊悔。谁都不能预知未来的祸事,可偏在这内忧外患的节骨眼,她避开风暴远走苏杭,多少事抛给明楼一肩担了,身边连个商量帮衬的人都没有。虽然不曾亲历,明镜也知外头这一次风雨飘摇,动静非小。不懂事的阿诚还在这当口失踪不见,这对明楼是多大一场惨痛折磨。 明镜抬手作势要打,最后还是硬不下心肠,伸臂揽了明楼肩背叹道,“姐姐知道这两天你夙夜揪着心,是难受得狠了。” “唔……大姐终于肯说句公道话。”明楼仰躺着拉过明镜的手,满足地笑弯了眉眼。不管怎样阿诚可算是找了回来,大姐也已归家,浑身散发着熟悉的威严气魄坐在他身旁。此情此境明楼什么心都不操了,安然贪享姐姐疼爱的片刻韶光。 明镜被这个大弟弟的撒娇耍赖弄得又气又笑,腾出手来拧他耳朵,“少来装可怜了。再有一次隐瞒不报,我当着父母的面抽你。” ---------------------------------------------------------------------------------------------------------------------- |
最近薄荷真是颠三倒四,写文仓促,写得不好,改了n多遍还有bug,而且自己找不出在哪。统一解释下打了多长时间的问题。第一条质疑薄荷不知道时辰与小时关系的回复语气真是生猛。只是想说,汉语是一种讲求视觉美、意象大于精确的文字,"骇人的责打声已响了五分之二个时辰",这样好看吗?或许可以理解为阿枚只能听着什么都做不了,心里觉得时间过得极慢,本来短短的一阵被无端拉长,怎么还不结束云云。近半个时辰不一定足有一个小时。如果大家认为实在不妥,薄荷可以改成"响了近n刻钟",虽然"两刻"看着太短而不震撼"三刻"又和近半个时辰大同小异。薄荷近来写多写猛了,词穷。 |
回头看这一段,假期结束后写得实在令人心虚。场景构思欠妥了,觉得大哥不说话闷头打,阿诚至少应该喊点什么,只是喊出来变成求饶,似乎的确不好,这一点还要再改。 大家也发现了,薄荷越更越晚,而且还要把前一天的改一遍,让它看着舒服些,不得不为之,但太累了。没有仔细斟酌的余暇,情节文字都十分粗糙,贻笑大方。不知道这样行不行,薄荷停更一天,或者周末少发一点存存稿,能给我留下一些改文的时间,也可以每天十点左右发完再写,不必现写现发这样着急狼狈,你们说呢? |
窗外天色晦暗,淅沥冷雨敲打着窗棂。家里气氛紧张,兄姐阴沉着脸高高端坐在沙发上,俱是神色不愉。这样凝重严肃的场面,闯下大祸的小阿诚也开始知道害怕,心突突地越跳越快。 湿漉漉的小阿诚敛气屏息在客厅当中跪着,发梢水滴滑进脖颈里,痒痒的又不敢稍动。 许久无人出声。身上凉飕飕的,阿诚紧紧并拢着膝盖,鼓起勇气抬头偷瞥一眼大哥大姐,又吓得赶紧低头瞧地面。 "这两天跑哪去了?"声音淡淡的不辨阴晴,内心却早掀着惊涛巨浪。明楼翻天覆地也找不见他,此刻亲口问出来,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小阿诚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从迷路后被人劫持上车,当街枪战火拼后又落在另一拨人手里、险些遭灭口,说到之后被人打晕,白天昏迷着,夜晚露宿街头,可怜兮兮像丧家犬一样。 两人听得惊心动魄。要不是阿诚现在活生生回来在眼前跪着,真是心都要被他揉碎了。 “那说说吧,为什么离家出走。”既然没伤没病,就该算算帐了。沉默半晌,一向爱怜幼弟的明镜毫无心软,率先开口责问。 “因为……之前、、和明台打架了……”小阿诚咬唇揪着裤缝。 “打完架还不够,你还跟他、跟我们赌气?出去就不回来了?”明楼“啪”一拍桌子,“一个打架的错还不够你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犯更厉害的?” “不是……”小阿诚十分内疚,“阿诚不是故意的,就是、、怕,不敢回来,后来就走丢了……” “你怕什么?!”明楼怒气勃发。 小阿诚吓得一哆嗦,抽泣着不肯应声。 "怕因为这个回家被数落?"明镜真是气恨难平,"平日你大哥的教导都白费了,你怎么不懂事成这样!" "明台的牙齿打掉了……"终于要面对这个悲惨的事实,小阿诚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滚落脸颊,"他、、以后的生活被毁了,变丑了,不能好好吃饭,终生都会有缺陷……" 姐弟俩对视一眼,愣了。这回算是恍然大悟,跟着更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学校功课读得挺好,连点常识都没了!”明镜恼怒地直捶沙发坐垫,“明台今年几岁啦,你没换过乳牙吗?怎么越大越没记性!” “啊?……”小阿诚懵懂抬头,随即愧悔地呜呜哭起来:他为了逃避打架的责罚离家出走,惹出更大祸事,差点回不了家,把小命都丢在外面。可是兜了这么大的圈子,究其初衷,竟是多么愚蠢而荒唐呀! 明楼转过脸去靠上椅背,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明镜站起身来,愠怒地伸指点阿诚的脑袋,"真是不打不行了!"随后转身上楼去,落得眼前清净。 徒留被自己犯傻蠢哭的小阿诚孤孤单单跪在当地,举起手背抹眼睛,泪珠儿却怎么也揩不干净。 …… …… 擦得漆黑锃亮的春凳"嘭"一声砸在客厅地板上,明楼高声命令,"阿玫去小祠堂把供奉的马鞭拿来给我!" 随即转向仍在原地呆跪的小阿诚,恨声吼道:"不知道你该做什么吗?趴上来!!" |
“是,大哥……” 久跪酸麻的双膝已难承苛责,小阿诚簌簌颤抖着磨蹭过来,站在横陈的春凳之侧,怯懦眼泪滑落下来,却原地踟蹰着,怎么也不肯再向前挪一寸。 “你可以慢慢想。”明楼怒焰平息了一瞬,站在一旁任他犹疑。反正今日逃不过这场教训,无论晚早,还能疼得少一分? 小阿诚呆立半晌,突然一激灵,低头蹭过去跨坐到春凳上,等温驯地俯身趴好了才仰脸怯怯跟大哥说:“不、、阿诚不想了……阿诚认打……” 刚刚抽泣着心里天人交战,足有半盏茶,浑身冷汗的小家伙想明白了:自己做错事,还敢迟疑着逃避责打,忘了这场家法是怎么来的了?! “那就趴稳了,别反悔。” 阿诚听脚步声从楼梯上噔噔响着越来越近,紧张害怕得心脏都揪成一团,埋下头等着挨鞭子。 谁知递到手里却是熟悉的红木戒尺。明楼强抑着恼怒回头责问:“不是让你拿马鞭吗,什么时候学会阳奉阴违了?!” 阿玫慌慌屈膝行礼,“不敢违逆大少爷。只是祠堂重地,阿玫不敢擅入,还请大少爷体恤孩子年幼,留情薄责吧!” …… 头顶的争执让小阿诚羞红了脸,默不作声地抱紧面前的春凳。原来他已经错得那样离谱,非要寻出宥谅轻饶他的理由,竟只剩年幼一项了…… “啪!啪!啪!啪!……” 明楼不训斥也不责骂,只一下下挥舞着戒尺砸上臀瓣。逃家的大错他不屑置一词谆谆教导,只有疼、只有罚,才能长足记性。他不吝惜给这个欠揍小孩施予最难熬的痛楚,非此无以抵偿他这一日两日的怒火与忧思。 “啊!……求大哥轻些、轻些,阿诚知道错了!大哥饶了阿诚、、呜呜……” 痛哭流涕的小阿诚终于明白平日书房里的训诫大哥真是留了情面,许他受不住时摇晃躲闪,消去了不少力道。鼻端嗅着漆黑凳面发出的清香,和眼泪涸积的咸涩,脸朝刑凳趴着的孩子看不见大哥的身影,捱得辛苦绝望,得不到一丝慰藉。 “啪!啪!啪!啪!啪!啪!……” 严正肃穆的家法让人心生畏惧。冷硬春凳没有大哥手掌胸膛的温热,只余缭绕不散的阴森。漫无边际的疼痛分散了注意力,小阿诚止不住胡思乱想,会不会有冤魂也像今日的他一样覆于其上,最后嘶叫哀嚎着痛死在狠厉家法的苛责里?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暮气弥漫的客厅只剩戒尺挥舞的黑影。这一次挨打小阿诚不曾褪下裤子,伤势掩藏在布料下,一道道红肿楞子渐渐隆起,层叠着转青、边缘泛紫淤血,重复承受责罚的臀尖悄然绽开细小裂缝,一丝血痕渐渗出来,再打,自然就该皮开肉绽了。 …… 眼看着日头爬过一寸,骇人的责打声还响个不停。阿玫不敢去楼梯口冲撞,只好跑到屋外冲二楼窗口呼唤:“大小姐您快拦一拦啊,您不发话大少爷不肯停……” 春凳轻微摇晃,在地板上磕出短而清脆的吱嘎声响。可它仍旧那样忠诚地稳稳支撑着挨打的小家伙,永远不会猝然翻倒…… “大哥心疼阿诚、、不打了,呜呜……”小阿诚喑哑的求饶接近呓语,也不知道明楼听见了没有。眼前眩晕黑沉,哭得脱力的孩子再也承受不住惨烈责罚,软软靠在春凳上只余啜泣。 …… …… |
戒尺垂下,明楼淡淡瞥一眼阿诚。小身子疼得趴都趴不稳,搭在春凳两侧的双腿合不拢似的颤颤发抖,臀上横七竖八的血痕已经渗出薄薄衣料,看着触目惊心。 明楼硬下心肠开口:“自己起来,把春凳搬回去。用心记着来回的疼,下次再敢闯祸时候,多掂量掂量。”说完毫不犹豫地抛下阿诚,走到沙发旁坐定,开始给曾经拜托留心阿诚下落的诸人,一个个回电话。 “前日劳您帮忙留意来着,给您报个平安,阿诚找回来了……” “烦劳您牵挂,舍弟找到了。” “托您的洪福,阿诚毫发无损地回家了……” “……是,终于找着了,谢您吉言,明楼不胜感激。” 小阿诚无助地在春凳上蠕动。腿脚一使力,臀上就像撕裂灼烧一样疼,试了几次,不过是多遭几番罪,连翻身下来都办不成。 “求大哥抱抱阿诚,阿诚起不来……”孩子哀哀哭喊着去找明楼,明楼脸朝着这边,眼神却空洞难明,口里继续应答着未完的通话。 “……是,外面风雨如晦,又是一场动荡。” “眼前情势不堪,下一步该如何走么……” “经世济国、这与明楼有何干系……” “我跟你说,阿诚没走丢,今日回来了……” “这如何不是我的正事,唯一挂怀,万幸阿诚无恙……” …… …… 这边许久没了动静。明楼挂上最后一通电话,慢慢走过来,发现小家伙趴着一动不动,小脸湿润润的泪痕犹未干,却双眼紧闭着,发出微微鼾声——他竟睡着了。 明楼长叹一声,俯身轻轻将小阿诚架起,抱着上楼回屋去。 就这样都没把他痛醒。 |
29 黎明第一缕金线透过镂空雕花的窗帘,微笑着弥漫。盘绕着床帷,好像把梦寐都缝缀了。 小阿诚揉揉惺忪睡眼,不情不愿地醒了。瞧瞧四周,他发现自己像小壁虎一样俯卧在柔软床垫上。可是姿势僵硬得很,像尊浮雕似的——怎么趴着睡了?醒来总该美美伸个懒腰,舒展一番腿脚…… “唔……” 惊恐泪水瞬间涌上眼帘,双腿这一动,扯得身后的疼痛都抽搐着活过来,记忆的美人鱼哧溜一下钻入胸脯,小阿诚瞬时回想起,因为离家出走,自己挨了家法。 而现在疼得难耐的正是自己可怜的饱经捶楚的小屁股,好像铁丝网燃着熊熊烈火勒浸臀腿肌肤,割裂成一片片的。浑身冷汗的小阿诚吭哧着挣扎,然而难熬的痛楚一旦如影随形找上了他,就霸道地附身不走了,挥之不去,反而越动越痛。 “啊……大哥大哥!” 挪动不了的小阿诚发出破碎的痛苦呻吟,眉头拧皱着,睫毛又湿润润的。 “睡醒了?” 熟悉的浑厚嗓音突然钻进耳膜,阿诚俯卧着不敢动,脑袋应声摆过另一侧。明楼枕着胳臂仰靠在床头,神清气爽毫无困意,显是比贪睡的小家伙率先清醒,已经独坐了好一阵子。 陡然真瞧见大哥,小阿诚紧张地收回目光,打量周围布景摆设。窗外还未破晓,影幢的晨曦仿佛蒙了厚灰尘的旧灯罩一样,曛晦而清寒。这果然是大哥的屋子大哥的床。小阿诚心中一阵欣慰,又鼻子酸酸地委屈起来。 “大哥,阿诚好饿……” 明楼沉默看他一眼,翻身下了床。过会儿手里拿了药箱回来,啪嗒弹开搭扣,纱布药棉碘伏酒精一样样摆出来,“过来上药。” 阿诚迷惘地抬起头,小嘴微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乞求神采,“大哥……一觉睡了好久……” 明楼顾自忙着手边,无动于衷。昨天家法沉重,小阿诚在春凳上痛得死去活来,最后竟哭着趴着昏睡过去。明楼知他流落在外疲惫交加,回家又挨打,索性将他抱回房让他先安稳睡一觉,这么就从中午睡到次日凌晨四五点,两顿饭都错过了。 小阿诚仰着脑袋眼巴巴望着,脖颈后面凹陷下去可爱的小涡,“大哥怎么不理我嘛……” 明目张胆要糖吃。明楼无奈,“谁稀罕理你,净懂得惹祸。你挨一顿打,全家都陪着你受累。” “哦……大哥打我辛苦啦。” 明楼停手瞪他一眼。他知道阿诚伤重动弹不得,还是靠近床边坐过来,双手轻轻给小家伙褪下睡裤。 …… |
真到了消毒敷药时候阿诚哭着喊着不依,因为太疼了。 “呜!……大哥、、阿诚不擦药了!大哥放开我不要管我了……” 阿诚的小身躯在床单上来回扭动,此时也顾不得不能碰了,只为躲开伤药的蛰痛,扑棱棱地剧烈翻滚。明楼手里药水摇晃欲洒,怕碰疼了又不敢使劲按他,只好发火怒吼:“别乱动!再不听话还想挨戒尺?” 吼过明楼也隐隐有些心疼。随手递过身侧枕头凑到他嘴边,“疼了就咬着。”小阿诚呜呜哭着,手里紧攥着床单,汗湿着额头去蹭明楼的手臂,“大哥……缓缓再上药行吗?” 明楼轻叹一声,伸手将瓶瓶罐罐的伤药推到一旁,算是默许了他的要求。 之前明楼趁他睡去,简单用清水擦洗过,将还未结痂的血迹抹干净。紫黑的碘伏凉凉地涂了一层,纱布摩挲着伤口痒痒沙沙地痛。这还不觉得怎样,当透澈如水的酒精杀入肌肤上的细小裂口,原本已经止血的伤痕争先恐后渗出殷红的血丝,好像在臀上一笔笔勾勒出玫瑰花瓣的边缘,越来越鲜红明亮。 明楼看着也不禁感慨,戒尺这么厉害,真是打得小屁股开花了。 得了喘息的空当,提心吊胆的小阿诚将脸埋在大哥掌心,紧紧压着,生怕明楼再给他擦药。他觉得自己活像一条被剥碎了皮的白花蛇,遍体鳞伤,极是委屈。 感觉有湿润的泪水流到指间,明楼歪头去看小家伙氤氲着水雾的大眼睛: “这回挨了打,能乖一阵子不?” 小阿诚闷闷垂着脑袋,“当然……大哥从没打这么狠过,总要记得教训了。” 明楼终于摇头笑了,伸出手惩罚地捏上软嫩小脸,“那阿诚自己说说,能乖几天?” |
小阿诚当真别过脸去,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极真诚地说:”八个月零十一天。” 明楼闻言疑惑不解,“为什么?” 小阿诚扬起身子,掰着指头一板一眼算给明楼看,“从阿诚再见着大哥到刚才,一共挨了二十五下扫帚,二百二十七记戒尺,还有四个巴掌,“说完抽着小鼻子顿了顿,“阿诚是乖孩子,每天揍一下就记得牢牢的;中间有五个闰月,所以就是八个月零十一天。” 阿诚偏头躲开不让他捏,明楼垂下右臂搁在床上,指尖动了动,突然觉得温软舒适的床单粗砺而硌手,心里虚疼着,颇不是滋味。一窗淡青天幕仍残剩着三两寥落星辰,几只鸟儿掩藏在茂密树叶里啾啾地叫,清晨的屋里好像笼着濡湿的轻愁薄雾。明楼安静歇下来缓过一口气,原本阑珊的睡意却再度悄悄袭上心头,好像疲累灌醉了骨头,恹恹的又想酣眠。 阿诚嘟哝着收尾,“不知道大哥趁阿诚睡觉有没有再偷偷地打……这还没算上药挨饿的苦楚呢。” “哦,是了,你饿了。“明楼从失神中惊醒,听着这番童稚话语,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现在还早,这个时辰大概只有粥吃,大哥下楼看看,若没有就给你做一碗。” 明楼温声安抚着阿诚,宠溺地摸摸他额头,起身到厨房去了。 大哥离开后屋里清寂得如同佛门净地。独自趴着百无聊赖,阿诚荡秋千似的在床上小幅度来回摇转。起先挪动十分费劲艰难,后面渐渐摸出了规律,只要臀腿不使劲,腰背整个儿绷成直线,就能顺顺利利翻过去,还不牵着伤口。 阿诚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摇着摇着忽觉景物变了一瞬,心里一慌,连忙抬头朝外望去。 却是小明台穿着一身整齐学生装,不笑不言语,倚着门框站立。紫檀纹理衬得小脸素白,像幅静物风景似的。 阿诚一呆,随即醒悟过来,胡乱回身扯过衣物盖住裸露双臀,扯痛了伤口也不敢哼叫。 “阿诚哥,早。”小明台嗓音轻细,幽幽目光投过来,沾衣欲湿。 这是自打架离家后他俩首次碰面。阿诚心中百味杂陈,讪讪瞧他一眼,小臂缓慢支起身子,咽了咽唾沫缓解喉咙的干涩,“明台,早。” 风波过后许久不见,两人一时难回到从前的亲热。吵架时的恶语狠话横亘在两人眼前,他那时口不择言地诋毁明台先母,就算他人再小,总还是清晰记着,心里难过了。阿诚想起有那么一阵明台受了重责不用去学堂,而今风水轮流转,挨家法爬不起身的换成了他。等明台放学回到家里,怕是不愿再来探望他,还带着外面买的热腾腾的玫瑰豆糕蟹壳黄。 “对不起,明台……” 尾音怅惘地消失在门口,明台一转身蹬蹬带着风跑了。 …… 阿诚失落地重新卧下。 果然到了大伙儿整装下楼吃早饭的时辰。明楼回来时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粘稠浓香的热气袅袅升上来,未曾入口也觉得甜糯。 明楼替他摆在床头,体贴地将匙柄转到顺手的位置,叮嘱他,“慢慢吃,小心烫。” “谢谢大哥。” 明楼将一本封面簇新的《丰子恺漫画集》轻轻搁在床上,“给你解闷的,闲了无聊就翻翻。”说完替他整理了下被褥,就要出门去。 明台心结未解不肯对他展颜,回想刚才,大哥神色也怪怪的不同寻常。白天大家都离去剩他一人在家,小阿诚突然怕起来,追着明楼背影唤,“大哥……” 听见这声喊,明楼犹豫着转身停步,微微回过头去。 “阿诚,你是不是记大哥的仇了。” |
来,让薄荷引导一下大家滴舆论方向,往核心价值观这方面再走远一些~ 诚宝之前是没有真心悔过的,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可以回家吃糖。虐心是应该的,所以不要心疼这个臭孩子 存稿失败,周三出去玩,可能还会断更个一两天。。 然后你们都没发现吗傻不拉几的薄荷写“中间有五个闰月”。。这什么鬼,是想说有五个月是三十一天 ![]() 但是我最近也开始喜新厌旧。。觉得后面写得比前面好看。。。遁走,午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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