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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年少才来说回忆 (伪装者同人,楼诚台)[第14页]

作者:野薄荷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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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薄荷弹的载酒行无法播放?贴吧居然拒绝百度云?不至于吧。。有听到的吗孩子们

天知道明察秋毫的姐姐怎么一闻就能窥见真相。明楼思忖着,最近是不是明堂哥趁他不在来过家里,还给姐姐送了题名“迷魂汤”的新款明家香?
“不不不……”明楼慌忙摇手,笑容蔫蔫带着讨好,“跳舞嘛,搂得紧了些,花酒怎么敢,姐姐高估我了。”
明镜轻踢他膝弯,戒尺黑压压盖顶而来,话声含着碎冰凛雪,“你给我好好跪这里反省!”
“哎……”
明楼躬着腰向后回望明镜,高举起双臂,眼角鼻梁挤着可爱的笑纹,慢慢矮下身去。
黑暗与湿潮的味道宿在这一隙墙角。明楼闻着安心,长长吐了口气,额头轻撞着墙壁,竟发觉手脚微微有些颤抖。胸前一道道鼓胀着疼,发热,仿佛衣襟里塞满了玫瑰,还带着大把新鲜冷艳的刺。这一天半夜的奔忙几乎耗空了他的精气神,家里与外面两头熬着心血,最后能强撑着不露太多破绽,对这结局他已经很满意了。
明镜深夜开了厨房的灯,门口影影幢幢。隔了一会儿声响渐清晰,有冬日的暖泉煮沸在锅里,噗噗吹着晶莹气泡,咕嘟嘟唱起歌来。明楼循着声朝那边张望,面孔一半阴暗,一半明亮。
“姐,我不饿!吃过饭了……也不喝茶!”
沸水倾倒在盆里,再续些凉的,明镜亲手端过来。手巾啪一声投进盆里,明楼愕然看着,原来他姐姐拿煮饭的锅给他烧了洗脸水啊。
旗袍垂落下来,明镜半跪着放下水盆,纤手伸进去拨两下,试水温淘帕子。热腾腾的蒸汽覆上发顶,明镜替他擦揉,驱散寒意。脸上也冰凉冰凉的,不赶紧暖和过来,要冷出病的。
“我能不能起来啊……”
“不能。”明镜垫着巾帕揪他耳朵。
你都长那么高了,不跪着我还怎么够得到侍候你。
明楼觉着他的心在姐姐手掌里触礁了。又软又疼,轰然激起千堆雪,泪意汹涌。这家真是锁着自己的命呢。
所以他真不舍得死。
……
……
这些天出门晃荡太频繁了。明镜当然不舍得真罚他跪,昨晚收拾干净,就命他起来回屋睡去。早晨吃罢饭,明楼就在客厅里坐下,朝着门口,就指望寻个正当由头再出去一趟。胶东路那边是急事,愁得他坐立难安,早饭也吃不出滋味。
寒假放到中途,两个小孩既没了初时疯玩的心思,也并不着急赶作业,也像模像样团团围在沙发旁,眼跟前晃,只想央求明楼带着上街玩。只是他出去自然要出去,小拖油瓶却要甩下,要靖这样的大业,想想真令人头痛。
一大早,阿诚在家里全套穿着他的深藕荷色小西装,偷了点明楼的发油将额发根根分明地梳拢上去,摩登得很。他又漂亮又听话的,明镜乐意打扮他。
“……Hugefragments vaulted like rebounding hail,
Or chaffygrain beneath the thresher's flail:
And'midthese dancing rocks at once and ever
It flung upmomently the sacred river.”
小明台听到背书,不声不响乖乖缩在沙发角。这种讨大哥欢心的事得交给阿诚哥做,他还是坐享其成,小心别遭池鱼之殃为好。
长长的一首《忽必烈汗》朗诵完,阿诚炫耀地半抬着头,明楼淡淡瞥他,“谁让你读这些古英语的。我问你,这一篇有几处与现代用法不同?”
阿诚丧气地不肯答话。明台在一旁偷笑,瞪大眼睛做鬼脸。
“……但是诗人的想象很雄奇,用词瑰丽,全是又神秘又浪漫的西方色彩,什么园林宫阙、富足膏腴、阿比西尼亚女郎在圣河边弹琴唱歌,跟实际的上都一点都不一样。看来外国人也很向往我们的辉煌呢。”
这宫殿又不是人人能住的,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明楼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只好转移话题,“喜欢西方文学就多读些现实主义。”
阿诚很不甘心撅着嘴,“我爱看神话嘛。最喜欢阿瑞斯了。”
明楼失神,“嗯?”
阿瑞斯是古希腊传说中的好战之神。爱戕戮厮杀,魁梧壮伟,做事很直性子,俊美而风流,似乎还是宙斯与赫拉唯一正统的儿子。
“唔,男孩子爱看打仗倒也正常。“明楼不置可否地抬头瞧他,”你《孙子兵法》可算撂下,又读起《高卢战记》了?忘性真不小。”
提起这桩事阿诚就羞恼,扑上来跪在沙发上跟明楼厮闹,小狮子似的。明楼笑着搂他在怀里,阿诚垂头嘟哝一句,“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大哥你说的“就饭吃了”,过去的事儿就不准提了嘛。
“想吃螃蟹了?这大冬天上哪给你找去。”明楼眼角弯弯逗他,偏不理会他话里的意思,顾自东拉西扯,“人都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心思这么百转千回的,我看你以后读工科去罢。”
“阿诚最近没读兵法啦,大哥的书单快完了,要尽快写新的。”
“工科也行,要学造桥梁!”
“日耳曼人真的很野蛮吗,那么寒冷连兽皮都不能完全蔽体、、凯撒与维钦托利的决战很惊险啊,果然胜利者书写历史……”
……
明镜还未下楼来。明楼一直分神盯着上头,正想不出主意焦躁着呢,眼前阿诚偏偏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烦得他厉害。
明楼一口气不顺,伸手捏住阿诚的小鼻子。阿诚一惊仰头,呼吸停滞了,两片薄唇好像鱼儿的嘴,啵一声张开。
。。。然后明楼深情地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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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会不会想杀了薄荷。
证明一下我确实回来了。今天下午痛经我的天哪
更得不多,补全上一节的内容,隔了这么久大家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

明天有三个孩纸过生日呢,这半节太简薄,如果你们喜欢可以点人物,想看谁(……被拍?非点梗,点花名哈哈哈),薄荷写个番外做生日礼物。
茶几上砌着一小碟糕点。明楼抓起一块沾着糖霜的饼干塞进来,又补一粒果脯,看着阿诚小仓鼠似的睁大水灵灵的眼,鼓着腮帮子嚼。
“废话太多。”明楼擦擦手,还是施施然站起来,扔下满眼期盼的两个小的,堂而皇之出门去了。
薄荷来了来了~
今天的内容是流水账番外~~
53节的内容将是阴谋与爱情,不适合庆生

所以小宝贝们生日快乐

番外篇
许多年后,在明长官亲自教养下长大的明秘书出类拔萃、人中菁英。这悠悠岁月,相处不厌;于今而论,竟只添了三样毛病:一曰贪食、二曰恋财,三曰臭美。

明诚刚学会抽烟那阵,在巴黎。后来回上海,明楼每见他将灵活修长的手指套进雪茄剪,就要烦躁扶额。那袅袅的烟气好像最妩媚的海妖洞旁水草,极飘极艳冶地向他挥动柔细的手腕。
“我都不抽了,你还勾我的瘾?”
“去做饭吧,随便吃什么都好。”
老二欣然答应,“哎。”
烧焖炖煮煎烤炸,白灼、清蒸、糖醋。明诚暂时单身,身边摸得最熟的,除了大哥和枪,就是锅碗瓢。
山珍海味不说,吃东西,要的是日复一日坚守的情趣。比如不论何时何地明诚都是餐桌旁最早的一位客人。明镜特权给他,你不必等任何人,随时吃。
现在想来,明楼是什么时候衣带渐窄的?明诚知道,是从重庆回来以后。山城人民爱吃滋味浓厚的东西,重油重辣,泼红鲜翠,够味、过瘾。最开始也吃不惯皱眉过,他浅尝辄止,那时吃饭犹如晨昏定省。请的厨子离了辣椒不会做菜,明诚碗筷点一卯,不辣的统统难吃。
一日重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设官宴,都邮街吃火锅。精致矜持的小上海人脸色很难看。明诚吃不下,更不屑与陌生人在同一汤锅里涮筷子,全程反胃。更不愉快的是,他还得忍着恶心上街转悠一圈,爬坡上梯坎,杀了个人。
然而大哥吃惯后就爱上了。一纸调令回转上海,唇齿之间每每怅然若失,嫌淡。这时他就得用各种法式、俄式乃至苏式菜肴找补,宵夜与下午茶大概就是此时登场常驻的。这块空缺于无声处软禁了他的味蕾。
明诚用樱桃泼兰地酒煮车厘子,做蛋糕;用咖喱和秋葵、用花蛤浓汤取悦他。
但这样偏执的口味,明诚私以为大哥不是真吃货。
他寻思,能不能让大哥把讨厌王天风的劲头分一些给川菜?
当然,想想而已。这并不是他对待美食的虔诚态度。
……
明台被拐上军统飞机、淹入临训班的时候,河南饥馑正炽。
军统不时兴吃平价米,大锅饭勉强管饱,然而这水准就离谱了。锦衣玉食小少爷从前哪受过这般罪,筷子一搁,不吃。
再停训吃饭,得王老师哄着。
终其一夏明台也没吃着正宗湘菜。按理说湖南人吃辣、吃剁椒,算走了明楼老路,也是色泽鲜艳,爱憎分明的主儿。偏那时明台让人打磨得圆了性子,唯一念着的竟是某次出任务,见着人家灶台上熏着串串腊肠,干而肥厚,想来很有嚼劲。生死都置之度外了,紧张激烈是常态,觉着饿的时候少。
后来回家乡,算栖在兄姐身旁了,然他心里藏着事,其实苦闷。
偶尔爱玩玩花样,去法餐厅点漂亮的菜肴。
红酒炖牛肉、刺山柑花蕾、鹅肝酱、洋葱汤。可惜与他显赫的身份一样,那些也只是中看不中吃、华丽的幌子。
他最后北上时,刑讯的伤尚未好全。走了一段水路,船上颠簸,晕眩想吐。只是水面到底使人开阔,他死寂的心又稍稍得了慰藉,船头枯坐,他也想戴个斗笠,撒一把渔网。桃花流水鳜鱼肥,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吃惯了鱼虾,忍得了咸腥味道。此去北平,又要抹去一切旧日痕迹,就连口味,也不存偏好。
明台一生走南闯北,于吃一道,不是很执着。
……
……
晚间,明诚哼着小曲,煮了一把面。
经他手料理的面食,一向馋人得很。即使最困难的时候,他们家也没断过精细雪白的粮食。热气腾腾扑在脸上,滚过四道沸水,出锅。
“大哥,吃饭吧。”
“下次打卤弄个荤的就更好了。”
“……哦。”
桂姨回来的时候,为了讨好补偿他,做了碗面,细得堪比苍蝇腿的阳春面,上头仅铺了层寒酸的葱花。明诚端碗看看,暗里嗤笑,我在家可不是这待遇。
童年的虐待给他留下了奇怪的阴影,他不吃面。后来渐渐好些,吃得下生煎馒头。再好些,吃粗面。明家富足,就算面团里不搀鸡肉粉,手擀也极尽富丽堂皇,料足、亲切。
“咱这样每天翻着花样吃,伙食费可要超标了。”
明楼斜睨他,“开什么玩笑。大姐巴不得我们聚在她身边,花她的钱。”
“唔。”
后来明镜对账,看着弟弟们回家明显蹭蹭上涨的饮食花销,若有所思,笑笑不语。很显然,她并没把这归罪于最瘦削那个弟弟。
他真的很多年没吃过这么细的面了。明诚宽容地想,面条何辜。他向来是忠恕的性子,更何况,他们早就是褪尽铅华的境界,外面背负家国,更容不得他矫情。
一顿饭吃得家常而舒心。
桂姨并不知道,他明家的面条,也是以胖为美。
嗯哼。。这一篇番外当然还没写完。我以为可以轻松诙谐结果还是流水账并弥漫蛋蛋的忧桑了

最近你们都在调戏薄荷,反而不关注年少写了什么,难道薄荷比年少好看吗
不正常不正常,年少才是正宫娘娘,大家多陪它聊天解闷。。。

一块银元含银七钱三分,是挺大一笔零用钱。
那时流通的除了印袁世凯的银洋,还有银毫与铜元两种辅币。这并不是十进制,每日要随银铜价格浮动的。
阿诚小小年纪,便懂得将当啷啷散碎的硬币攒起来,换一枚完整银元。他跟明台集资,允诺事成分红。
一待放学,便梅花小鹿似的四蹄嗒嗒跑到兑换庄门口徘徊,盯着人家公布价格的小黑板,咬手指头,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单纯的算计。
兑率低了也不躁,再等等;遇上好时节多兑几枚,便毫不恋战,当机立断出手无悔,能额外换好几块橘子糖呢。
耗时费力、心满意足。这绝对是日后杀伐决断的启蒙。然而做大哥的知道了气得揍他:你什么境界?!
明楼他们那一行的老祖宗凯恩斯认为,作为流动性灵活性俱佳的资产,人们总有保留一些货币在手边的愿望,这要受银行利率的影响。
然而阿诚这方面的愿望,似乎从小到大都格外热烈,雷打不动。
……
无论走到哪,这聪明的小脑袋瓜里常想着赚钱。在欧洲辗转读书的时候,阿诚心思活络起来,搭明家往法国做生意的线,背着明楼倒腾军火。期间所获巨额利润,足能填补高昂越洋邮费的本钱。
有心之人引导着他,哈奇开斯轻机枪拆开了装在匣子里,招摇地挥别卢瓦尔河与阿尔卑斯山,向中国驶去。
他骄傲得很,拿这笔钱自力更生养活了自己和大哥,姐姐从上海汇来的分文不动。他初生牛犊,做下这些事只觉得又爱国又刺激,于是每天依旧快乐地享受法国乡村富裕的农产品。
但彼时阿诚并不知道,那邮差是明楼与国内联系的一条暗线。活动太频繁了,终有一日警察临门要讯问、验货,怀疑他家走私。
明楼以为暴露了,神经簌剌剌紧绷起来,扳机与冷汗扣在手里,差点要拼个鱼死网破。
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将人打发走,明楼阴沉着脸,关门。小家伙跟大哥对视两秒,舔舔嘴唇,跑去躲沙发后面缩成一小团。
于是这桩事和幼年的《孙子兵法》、《金瓶梅》一样,又成了不可说。
……
……
孤岛之后,兄弟两人将命悬在枪口下,回了上海。
革命形势够严峻够紧张了吧,刀头舐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明诚照样有心思敛财。当秘书,顺道打劫梁仲春,在新政府里四处搜刮,连南田洋子都不放过。
明楼谅解他,由他去。
明家做生意的,银钱过手大浪淘沙。大少爷从小豪富,不懂民间疾苦。这么些年过去,他却也渐渐觉得钱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体会前所未有的高兴,激起生活的热情。
他最怕家里人出事了。
而今,大姐明镜管着她那庞大的一摊生意,忙忙碌碌的;明台时不时挥霍一下,只好可怜兮兮琢磨他的钱袋,仰人鼻息过活;而他的阿诚整天乐呵着出门当小貔貅,无论多少进账都眯眼表示满足,愿意坐楼梯上给大家砸十斤核桃。
明楼背负太多,常有坚持不下去的念想。不过想想自己还是生意人,还有那么多钱,还有姐弟,又振奋精神憧憬起以后的日子了。
它日郊陶朱,烹鲈鳜,酌松醪,吟笔千篇扫。
http://tieba.baidu.com/p/4440345722?share=9105&fr=share隔壁楼的人前显贵终于更了。。楼主本儿童鞋是极不厚道的一只。。。目测正在揍凯宝宝呢。。。。有意向可以自带瓜子香烟矿泉水去围观

@MC本赶紧更

明楼懒得应付女人。甚至对曾与他纠葛痴缠过的丽人们,见面也只得一句寒暄:长高了啊。
阿诚在侧,颇不以为然。
他初来明家时像棵细瘦豆芽菜,小拳头一攥,还没蛋壳儿大。明镜忧虑,真怕养不好他。
小孩子原本贪睡,但明楼勤谨,常天不亮就起。阿诚又哪敢赖床,怯怯跟着爬起来,饭桌上迷迷糊糊咬嘴唇,瞪大眼睛,不能稍露渴睡的意思。
后来明楼察觉了,干脆也陪着阿诚不起,醒了姿容清爽,就靠坐床头读书,静静守着被窝。阿诚夜里拿小胳膊环着明楼脖子睡得香甜,早晨小头毛乱蓬蓬醒来,双眼皮还黏着睁不大开,小呆鹅似的看大哥深邃的冰泉眸子,墨剑般的眉。
黑夜的梦魇脆生生碎了,明楼仰靠着像阳光一样,清晨第一声鸟啼开始在窗外回荡。
那时候全家明楼最漂亮。之后弟弟们长大明镜便嫌他:就你生得丑,多饮茶少喝咖啡罢。
自从睡得足了,姐弟俩渐渐从那小脸蛋上看出俊俏来。阿诚灵动活泼,又乖又懂事,明楼养熟了这个唇红齿白的小家伙,格外自豪。永安百货公司的儿童西服小套装三四元一件,隔三岔五买,走马灯似的换,打扮得比女孩都精致。
阿诚不挑不拣好养活,小衣服攒了一摞,围巾帽子各种配饰不一而足,衣柜塞得满当当。明楼要他穿硬挺小翻领搭丝绸灯笼裤,阿诚也腼腆换上,乖乖出来给大家展示。明镜笑明楼的促狭,她偶尔从生意里抽身出来,倒也满意颔首:明楼养孩子不糙。
可不久又发现不对劲,这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上楼梯一瘸一拐的。
晚间睡觉前,照例要从教过的古诗里抽背一首。背得好了大哥就奖励一个童话故事;若是磕磕绊绊,明楼就会半严厉半宠爱地揍他小屁股,不仅没有故事听,还要重新背诗了。
然而那晚阿诚没等到故事。明楼冷着脸站在床前,将他瘦瘦的小脚丫从被窝里揪出来,手里握着薄木条轻轻抽打了几下。
小阿诚眼泪汪汪。明楼浓眉皱成一线,“鞋子小了为什么不跟大哥说!”
……
后来阿诚审美日渐成熟,再穿衣服有了自己主见,只拣漂亮的,也懂得拒绝大哥红袄绿裤的逗弄了。
当年阿诚不过十余岁,便已颇韵小小开的风姿。
……
小时候明楼背他抱他,阿诚又幸福又惶然不敢受,总盼想快快长大有一日能与大哥并肩偕行,小树苗要钻出脑袋闻一闻蓝天白云的味道。
他努力长啊长,好容易快跟大哥一般高了,大哥他……又胖了。
……
……
长成以后阿诚身形颀长修直,气质高贵。那张脸更是精美如雕刻,在巴黎读大学处处受女孩子追捧,不需赘述。少年英俊,美人如花隔云端,美得不可一世。
在南京暴露被捕的时候,他莫名想起一句“红颜弹指老”。那一次他险些不能轰轰烈烈死去,而委顿摧折在魔窟里。
他被双臂反绑吊在刑架上,烧灼的铁针刺进指甲,每日一轮噩梦般的鞭打,陈海水直泼上来。
奄奄一息,体无完肤。鞭子仿佛剥离了他新赋的灵魂,扯开童年虐待毒打血淋淋的伤口,他不再崭新骄傲,一切又跌回肮脏。明家养花养牡丹,短短几个日夜毁得殆尽。
阿诚早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惨绝人寰的疼痛使人狼狈,几度昏厥,他很想弃绝所有,惨叫嚎哭,甚至吐露一些能使他远离地狱的事情。
可是他有凌霜傲雪的尊严,深刻在骨子里,注定不是委于淤泥的宿命。明楼教他抬头挺胸向人问好,说,阿诚很漂亮,人人都喜欢你呢。
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大哥看着他呢。
这是一间浸透黑暗的暖房。那株微笑的向日葵惨然垂下头颅,伤痕累累。



结尾的锅都是薄荷的都是薄荷的!!!!!
第三小节的主题是什么,臭美对吧。。。
可能写得不好。美是骄傲是气节啊。
但后面还会甜一点,理论上是这样。。。。。
http://tieba.baidu.com/p/4470427762
再来把我家大姐的民国小说《阴晴圆缺》放在头顶。。。
请带着啃名著学历史涨姿势思想感情去读。。。
我要匿了
--------------昨天的番外进行到一个要杀人的地步,甜不回来甜不回来甜不回来。。
所以今天薄荷只撩不拍,更两个片段~
呐,回头算算我这两天垒了多少拍点啊,就是懒,(众:叫你懒叫你懒!)
争取明天勤快回来我

文在楼下,仅供撩人,不代表正文观点以及薄荷立场
阿诚缩在床里,小心翼翼拼命攥着被角不给明镜看,“大姐我真的没事了,何况我都这么大了怎么敢劳烦大姐,要不让大哥来……”
“啪”!“你这孩子,”明镜不轻不重拍了他露在外面的手背,“你以为你多大,跟大姐还生分,眼里就剩你大哥。”
明楼笑,暗想这不很好吗,思想正确,作风过硬。
谁知接着明镜毫不留情揭短:“你小时候也没比明台省心多少。你十一岁那年和明台在院子里玩水弄得浑身透湿,回来我把明台收拾干净了,你呢,怕你大哥罚你就裹着一身湿衣服钻到被子里,夜里就开始高烧不退,还捂起了一身红疹子。半夜叫了医生来,医生都差点以为你没救了。那时候你大哥在哪呀,他比你大那几岁还不是活在狗身上,指望他照顾孩子,差点把你照顾到医院隔离区里。”
明楼连忙作揖告饶:“大姐大姐,您好歹在俩小的跟前给我留点颜面……”
“你病了身上难受又哭又闹的,你大哥就会威胁你再哭就要把你丢进小祠堂去,”明镜瞪一眼明楼,丝毫不打算放过他俩,“你听了迷迷糊糊往我怀里钻,还扯我的头发,怎么都不松手……”
说起这件往事,阿诚多少记得个大概,是大姐衣不解带地陪他照顾他,搂在怀里给他冰敷降温,用清凉的药膏擦身子,三天三夜烧退,大姐反倒累病了。
明楼扶额无语,阿诚被翻出小时候的糗事也尴尬脸红。明台蹿出来帮腔:“哦,原来你们俩也不是圣人啊……”被明楼抽空一记眼刀,连忙闭嘴缩回大姐身后。
明镜轻轻拍他,“你就是太善太傻,从小到大任明楼欺负。”
明楼被大姐一通数落,面子上和脑子里的防线呼啦啦全线崩溃,来不及重建也就罢了,还偏偏提不起警惕,于是立在床头赔笑:
“是,是,阿诚是让我糙养着带大了,这不也筋骨硬朗,出外面玉树临风一小伙嘛?明台倒是您当姑娘一样的娇养了,您问问阿诚,我要这样养他他乐不乐意?您看看明台成天不务正业,在家里没大没小的样子,赶明儿我还得教训他……”
……阿诚费力想转过头看大姐的表情,厚道如阿诚,非常努力,也挤不出一个附和的笑来。
大哥你果然是大哥,明诚服你……小祠堂里挨没挨鞭子我不知道,就算挨几下,大姐打你脑袋了?好端端就进水了?怎么一句话能连大姐带明台再捎带自己统统得罪个遍,不带一点残渣废料……
果然,大姐听着听着嘴角的笑就收了,明台躲在大姐身后呲牙咧嘴挥拳头,那口型分明说:大哥你完了!
“是啊,阿诚犯错挨你的打,明台又让我宠坏了,全家就你明楼明长官一个人最明事理,我们都不及你……”大姐瞥一眼明楼,手上给阿诚掖好被角,拍打平展,“阿诚这两天好好养着,不要下床去,想吃什么让明楼做了端给你,”又翻弄着旗袍袖口转向明楼,“家里让你们一通折腾,看这乱糟糟的,你去,该收拾该归整的每个屋都不许怠慢。衣服洗好熨好叠好了送来,花园也该勤侍弄着,对了,小祠堂里那些楠木桌椅最爱招灰,你好好擦洗几遍……抽空辅导明台的功课,这边擦身换药更不准耽搁了。还有,阿诚吃不得油腻,我陪夜也有些头痛,你顺便去炖些清淡滋补的汤来,别什么都扔给阿香桂姨,我吃不惯。”最后向明台招招手,“我倒要看你做个好大哥、好家长。”
说完一挽披肩,带着明台就下楼去了。
最善良板正不计前嫌的阿诚趴在被子里拼命忍笑。明楼愣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反应过来,恨不得把大姐追回来当面抽自己两巴掌。
简直是昏了头了……
明诚一路大衣翻飞地走进明长官办公室,刚到门口却被李秘书轻轻拦了,说梁处长在里面。
“……76号,有着宽容博大、优待客人的好传统。“
明楼从座位上走下来,慢条斯理地踱到梁仲春面前,“李长官系出中共,还出过国,回来又变节去了中统,最后终于醒悟过来——只有76号,才能最完美地显现出他的价值。“
梁仲春紧紧闭了闭眼。他感觉自己的脊梁骨被戳得生痛,可他还是得扶好拐杖站直了,竖起耳朵好好听,确保今天挨的唾沫星子,不会变成明天的冷枪子弹。
明诚跟李秘书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轻轻拉开门进去,靠在一边。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实在是可歌可泣啊。”明楼叹了一声,“有他在,梁处长当可高枕无忧。“
梁仲春感觉脖子里后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明楼眼神瞟到阿诚,又慢慢收回来,似在自言自语:“我虽然挂着你们特务委员会副主任的名号,实权那是下放到你手里的,梁处长总不能让明某人既捞不着半分好处,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担责任吧?”
“卑职不敢!卑职定当恪尽职守,将76号整饬一新,以后再出这样的事……“
“哎——”明楼举手,挡住了他后半句中气十足表决心的话,“新政府和76号,各属军政,平级论交;办事嘛,也最好能泾渭分明,互不干涉。不然这一闹,还得日本人插手调停,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梁处长是明白人,我明楼也不是不体谅76号的弟兄们在日本人手底下,舒展不开拳脚的苦处——”
相隔一尺,呼吸相闻,明楼用余光把梁仲春额上的汗擦了千遍万遍。“但我这里是搞经济的,不拿枪拿炮,不管打管杀……我在这把椅子上坐着,是稳定民心的,你们那一套我不掺和,也最好,别把我的人,掺和进去。”
……
……
明楼又演一场,颇费口水,挺累。
他拿起桌上的茶水打算润润喉咙,低头瞬间正好看见梁仲春出门和阿诚擦身而过的时候,对他使了意味不明的眼色。
阿诚反锁了门走过来。
他身上犯着事,不好先开口,抬眼瞄明楼脸色,明智地选择桌前三步低头立正。
明楼喝够了水才打算继续办事。明诚已经自觉摆出后家法时期标准表情:微抿下唇,低眉顺眼,探头探脑。
“给你糊弄过去了。”一根人桩巴巴戳在眼皮底下,明楼也硬装不下去冷硬,何况那还是阿诚,让他越看越爱的阿诚。
阿诚有点赧然,“谢谢大哥。”
“跟梁仲春合作的事小心着办,有放有收。”
明诚垂眼看鞋尖。“是,大哥,我不会再出错了。”
明楼笑笑。他知道这只小兽的每一分性情,像这样每次犯错挨了打,完了还是要自己羞一阵子的,表现就是本来话不多现在话更少,走哪跟哪乖乖干活,不言语先眨眼。虽然现在长大了有主意了放肆了比小时候更会撒娇不露痕迹了——
比那个没皮没脸的明台还是强了很多很多的。明楼表示知足。
“走吧,开车,去特高课。”明楼揉揉面颊,当先向外走。
“……要开会?”
“李秘书刚刚进来送会议安排,临时加的,你跟梁仲春闹那么大一出日本人还一头雾水呢,能不开会吗。”
阿诚从衣架上拽过明楼大衣,连忙跟上去。得,今儿第三场。
只撩不拍完毕,向党和人民发誓明天一定更

我临睡前来看一眼,某层真是很猖狂啊
小样
神奇的是我似乎瞥见有楼说,不能拿明星剧照镇楼好遗憾?god,咱这里。。。
会不会吞我删我捏

层云被流火烧透,成块成块陨落。映着翠竹的窗畔细雨泠然,斜着濡湿帘幕,撇出长长长长的雨丝。这些景色极遥远,极遥远,眨眨眼就换了一个,万花筒似的总不停歇。
幼年小小的阿诚合拢双膝,端端跪坐在明楼对面。瞌睡虫在他鼻端奋力拱啊拱,清香袅袅从炉中钻出来,几案上仔细摆着紫砂壶与汝窑杯,一罐新茶。
沸水咕嘟嘟注入,打着旋烫洗茶杯。一个又一个,永无止歇。同一拨水一会儿倒在壶里一会儿倾在碗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掺了些茶叶进去,蒸散着奇异诱人的香。那声音是怎样催人昏昏欲睡啊,小阿诚费力睁着眼睛,怕泡好的茶递到他手里还不能回过神儿。
趁明楼不注意,阿诚悄悄躬下脊背缩成了小虾米:肚子又饿了。
茶不好喝。他分外想念饭碗里一粒粒饱满的米,有菜有肉的餐桌。晕乎乎地看千姿百态的茶叶在杯中起舞了,水青碧澄澈,可看起来不像能填饱肚子的模样啊。
这情景稀松平常。大哥教他很多很多东西,这一次仿佛总不能集中精神。嗯,什么时候胆子这般大了,敢在大哥眼皮底下偷懒打盹?可阿诚就是很想睡,如果放肆地跪着一歪,整个世界都会陪他躺下入睡吧。
明楼教他读元稹的诗:茶。香叶,嫩芽。慕诗客,爱僧家。碾雕白玉,罗织红纱。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夜后邀陪明月,晨前独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阿诚迷迷糊糊跟着念。午后窗外的太阳是在汗流浃背吗,还是清晨的风不知疲倦地与树叶捉迷藏。又或者,黑夜已经掐弯了月亮,那玉钩真像卧房的门把手啊。
不然,怎么能这样困倦……
一杯冷冷泛香的茶真的落在他小手里。
“学会了吗?”
大哥又来考较功课了,好烦。阿诚迷惘地抬起头,那个流程真是一点没弄明白,他可是兄姐骄傲的乖学生呢,聪明勤奋,成绩好得像别人家的孩子,咦,他是谁家的孩子?
……
……
阿诚汗透重衣,剧痛使他没一刻睡得安稳,无意识地在明楼的手臂上掐出深深浅浅的月牙儿。
明楼一直陪在床边,轻叹,“这一觉可睡得太久了。”
去年政府颁布《统一缉私办法》,将税警总团重新编制,明楼不知从中使了什么通天手段,贼喊捉贼地将他的身份由资敌分子硬转成效忠党国的先锋,所以他又光明正大地醒了,活在这世间。
南京新竖了座“还都纪念塔”,窗外的吵吵嚷嚷正是民众集会的动静,嘶嘶的喇叭里传出声音。据说出于安全因素考虑,汪先生不会亲自到新街口广场演说了。
阿诚费力张开嘴唇,“是不是不用刺杀了?”
“是,”明楼很无奈,“怎么一睁眼就说这话,先顾着你自己吧。”
临街的住宅很是通透,大哥在身旁很安心。阿诚抿嘴笑笑,就像小时候每回受了委屈抑或挨了打哭着睡去,第二天醒来事情都解决了,不再需要他操心。
只是这床不很熟悉。他昏迷再醒来,记忆被斩断一截,很多东西不能续,这让人有些惶恐。
“大哥,你说能不能调一种味道永远不散的香?”
“永远不散,那还了得。想要什么味?”
“咱们家里,你那个床的松柏清香。”

别理我,再写就炖肉了,就污了,就。。。。
番外已补全,不能再写下去了,明天更53节,还是小一点的他们比较听话嘤!
53
距昨夜惊魂只隔了几个时辰,明楼再去胶东路的时候,情势却几乎变天。
除了谢治齐,其余本该出去寻枪的人都在。阁楼上狭窄的屋内烟熏火燎,叶世棠大清早闷坐椅上抽烟,程如蓓局促低着头,谁也没说话。
“上面已经极快地得知了这边的消息。但是近来党委组织部下达了新的指示,总之落实到这里,就是……叫我们,不要管枪的事了。”靠在墙边的娄家艺声音微微颤抖,“他们顾不上我们。”
其余几人显然已经震惊过了,独明楼一人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
明楼视线落到别处,装砂糖的麻袋稳稳坐着,封口已经拆过。家艺咬着嘴唇朝他点点头,示意那把枪安好无事。
明楼深吸一口气,放心朝叶世棠发火。
“叶叔,为什么!”
叶世棠弹了烟灰,“中央局紧急通告,否定了三中全会的一些内容,批评了李立三同志的武装暴动主张。并且,连带着领导班子出现变动,负责我们这块工作的上线已经调离了,新的指示要求大家到巨籁达路一家挂名的电器公司,参与新无线电训练班的各项事宜。”
之前三人肯定为这事争吵过,是以明楼进门时才看见那般僵持。他知道,县官不如现管,路线主张这些与他们具体工作挨不着边,上面要换人才是正经事。
可是他磋磨半晌,简直半句无法开口。
“这不是胡闹吗。”明楼声音渐大,“炸弹放在屋里,引线丢到大街上给人拉!就算不论损失,查到我们怎么办?四把枪丢在外面,接头的人还扣在缉私科——怎么能不管了!”
程如蓓虚着嗓子插话,“据说共产国际又有新的指令下来,认为现在不是全国革命的好时机,指责我们过于贪功冒进了。”
“蒋冯阎李大战、湘粤桂边大战,烽烟未远。各派军阀与中央政府拉锯,争的是党政控制权,就算东北已经易帜,想过太平日子也不可能。”
“年中红一方面军在赣西南地区取得了一些胜利,但总体来看形势还是不利的。”叶世棠知道他想说什么,“工作重心从城市中转移,是必然之举。”
“这样的话,您还是会尤为危险。”
又一阵沉默。再争论就要讲出难听的话了,但党中央决策如何还轮不着他们质疑。上面一日三变,除了连带着遭殃,什么也改变不了。
明楼低低开口,“我们党的可贵之处就是不必受英美日等国的操控,这与中原那些军阀有根本的不同。我信奉圣西门主义,革命应改善人数最多阶级的生活,前提是独立、自主。
叶世棠也有一肚子牢骚,可此间他最年长,他不能由着性子来。“你不必跟我论主义。现下还是做好手头的事最要紧。”
……
门突然被撞开,小谢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眼神十分喜悦,一边往桌边走一边喘息,从他宽大的棉袍底下不间断地摸出一个又一个黝黑的零件。
气氛不对,没有人惊喜。
“怎……怎么了?”
谢治齐有些愕然。家艺躲闪着他的目光,并没凑上前将枪拼起来。明楼随手拨弄,枪械的金属套筒与撞针和桌上的麻将牌散落在一处,喀剌归入了局。
明楼开始觉得他命不由己,所有魂梦仿佛系在不能承重的云之下,身似飘萍,随时要跟着泼天的雨而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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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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