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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疼惜(耽美,微虐,HE )[第13页] |
作者:青木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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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小感想~ 嘛,写文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少和大家交流,觉得码字写文,尽量每天都让支持的亲故看到文是最重要的~ 最近忽然发现,以前看文的一些亲故已经不来了,也会反思,文文出了什么问题,又大概没什么问题,更新换代嘛,总有更合适的~ 偶尔比较纠结,所以呢,想问个问题,屋里亲故觉得岩岩这个角色真的很弱吗? 嗯,因为写文的时候会比较投入,所以也会挺在乎别人的评价,希望认真的看文的亲故们能说一说~ 嗯,就酱,发现比起交流,楼楼还是比较适合码字,哈哈哈 |
“宝贝外孙啊,快下来吃饭吧,你舅妈准备了很多好吃的。”老太太上了楼,笑眯眯的朝景岩招招手,“外婆今天太累了,等休息过来,外婆给你做顿饭,你妈妈呀,就最喜欢吃我做的蛋炒饭了。” “嗯。”景岩点了点头,而后想着那个几乎被父亲供到天上的母亲,竟然也喜欢这样简单平凡的食物,不禁弯弯唇角,心底的亲昵又多了一分。 “哥哥,加意也吃饭!”小肉团子赶紧张开手臂,葡萄眼亮晶晶的,扑到景岩的怀里。 “好,加意也去吃饭。”景岩弯下身子,宠溺的将景加意抱进怀里,然后犹豫片刻,试探性的将脸颊靠近,那小妞瞬间心领神会,小手搂住景岩的脖子,眉眼弯弯,吧唧亲了一大口。 “哥哥,也亲加意!”小妞说着,也不等景岩的动作,自己将肉嘟嘟的小脸贴在哥哥的嘴唇上,然后笑得直蹬腿。 “加意这孩子,跟你是真亲啊。”老太太笑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又开又心疼,这样的幸福等到今天才给景岩,真是迟到了太久。 “她太可爱了。”景岩回应着外婆,而后稳稳的抱住景加意,朝楼下走去。 “岩岩,来,坐外公,身边。”老爷子破天荒的下楼吃了饭,看见外孙,笑呵呵的招了招手,只觉得身体都跟着有了些力气。 景岩点了点头,无奈甩不开像粘糕一样的景加意,只得抱着她一起坐在了铺着软垫的椅子上。 这是景涵睿的心思,知道小外甥臀上的伤严重,又怕他脸皮薄,被家人知道了难堪,便干脆借着天冷为由,给每个椅子上都铺了软垫,只是景岩的稍微厚些。 “岩岩,快尝尝,你舅妈做的红烧肉,很好吃。”老太太一边给景岩夹菜,一边念叨着,“你这孩子,也太瘦了,外婆得好好给你补一补,多吃点。” “加意,加意,啊!”景岩还没等回应,便听着怀里的小家伙急的不行,抬头看看哥哥,又低头看看碗里,伸着小手指碗里的鲜嫩的肉,然后张大着嘴巴,一脸期待的等着投喂。 “加意,不许欺负岩岩哥哥,到妈妈这来。”柏意叹了口气,无奈的叫着缠人的宝贝女儿,想让景岩好好的吃顿饭。 “哼!”景加意不理妈妈,完全被碗里的肉肉吸引,干脆伸着小手,偷偷拿了一块,塞到小嘴里,然后眼睛眯成了月牙弯。 “加意,你这样岩岩哥哥怎么吃饭,赶快过来。”景涵睿惦记着景岩的伤,那么严重,还发着烧,吃完饭便直接去医院。可女儿这样闹腾,这顿饭得什么时候能结束。 “呜呜~”景加意撅着小嘴,被爸爸凶了,眼泪可怜兮兮的掉了下来,转头趴在景岩的怀里,顺便将那满嘴的油渍也都蹭在了男人的毛衣上。 景岩垂眸,看着自己胸口那一大块油渍,又好笑又无可奈何,只得温柔的抬手,揉了揉景加意毛绒绒的小脑袋。 “你这小丫头,是真不听话。”景涵睿叹了口气,把宝贝女儿从景岩的怀里抱了起来,然后照着那软乎乎的小屁股上揍了几下。 “呜呜,岩岩,哥哥~”景加意哭的直打嗝,伸着小手去够景岩。 “我还是抱着她吧”看不得小家伙这么哭,景岩放下碗筷,也站起了身。 “你赶紧吃饭。”景涵睿直接打断景岩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不能在拗了,吃完饭我们就去医院。” “岩岩,听话啊,要不外婆也不放心,你看你,脸色这么差。”老太太也插了一句,哄劝着固执的景岩。 “嗯。”景岩皱皱眉,终究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坐回椅子上,继续吃饭。 |
车子疾驰,停至医院的门口,景涵睿先跑去挂了号,而后才带着景岩去了诊室。 医生给量了体温,高烧至39度,简单询问了几个问题,便打算先给景岩打个小针,退了烧在说。 “不用打小针。”景岩皱皱眉,猛然坐起身,干脆的拒绝医生。臀肉被揍的伤痕累累,被外人看到该有多难堪。 “你听话,不疼的。”景涵睿以为小外甥是怕打针,温柔的弯弯唇角,坐在床边,哄小孩儿一样哄着景岩。 “真的不用。”身体的重量压在可怜的臀肉上,瞬间的刺痛让景岩头皮都发麻,转眸看向医生,隐忍着开口,“你给我开一些止疼和退烧的药就行了。” “你别任性,赶紧趴回去,不疼了吗?”景涵睿看的心疼,扶着景岩的手臂,想让人乖乖的趴回床上。 景岩是说什么也不肯,就如当初父亲抽他便一声不吭的那股劲,自虐一般,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景岩,别让医生等你,乖。”景涵睿抱歉的看了一眼拿着针管等待的医生,而后耐着性子继续商量景岩。 “我都说了不用了,你听不懂吗?”景岩抬眸,瞪着男人,语气也不受控制的尖锐。 景涵睿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看了一眼景岩,终究没说什么,转过身和医生道歉。 “没关系的,成年人怕打针的也有很多,你好好劝劝,就算不打小针退烧,也不能完全不治疗,慢慢来,不要着急。”医生摆摆手,礼貌的笑笑,回应着景涵睿的话。 小针针管被妥善放好,医生离开了里屋的诊室,转而去外面接待其他的病人,将空间留给了景涵睿和景岩两个人。 |
这段文有点问题,楼楼要修改一下,待会放上来! |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气氛沉默的甚至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趴下。”景涵睿眸色深沉,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命令着景岩。心底的怒气越发旺盛,却依旧隐忍着,不想伤了那孩子。 景岩看也没看景涵睿,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而后抿唇拿过自己的外套,便打算朝外走去。 步子还没来得及迈出,便被男人大力扯住手腕,而后粗暴的将人扔到了床上去。 “你干什么?”景岩也怒了,被摔的晕头转向,臀肉上的伤口重重的压在床上,疼的他差点掉了眼泪。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舅舅是白当的,嗯?”景涵睿抬手松了松领带,走至景岩的身边,舒了口气,才耐着性子继续开口,“你别闹,现在叫医生进来打个针,咱们立刻就回家。” “你烦不烦?”景岩隐忍着的脾气被完全耗尽,压低了声音朝景涵睿吼了起来。从没和人发过脾气,却也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景涵睿抬手指了指景岩,而后大力按住小外甥的腰,三两下便将他的裤子扯了下来。 “你他妈~” 啪,逼急了的脏话还没骂完,便被景涵睿大力落下来的巴掌扇到了臀肉上。 “还敢骂人,景岩,是不是太惯着你了。”说着,景涵睿也发了狠,手劲加重,一下一下,朝着景岩的屁股上招呼。 臀肉已被揍成了深紫色,之前破皮的伤口还渗出了小血点,新伤旧伤,巴掌尺子印重合,景岩的伤口越发严重,臀肉疼的已经快要麻木,碰一下都是锥心的疼。 “打不打针,嗯?”景涵睿边揍边问着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小外甥。 “打死我也不打针。”景岩疼的满头虚汗,嘴唇都没了半分血色,却依旧在逞能,生硬的回应着舅舅。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发烧好玩吗?烧严重了怎么办,这些小道理还需要我给你讲,你几岁了?”爱之深责之切,面对着景岩,景涵睿是第一次完全拿出了长辈的架势,又心疼又生气,巴掌的力道放轻,却依旧重重的责骂着那人。 “我这么多年也没死了。”景岩低声回应了一句,而后如濒死的鱼一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扎,想要躲开景涵睿的禁锢。 落下的巴掌堪堪停在了半空,这样消极的话让景涵睿又震惊又心疼,坐在床边,垂眸看着景岩,许久才叹了口气,抬起手臂,不顾小外甥皱眉推开自己,终究将人牢牢的抱进了怀里,而后一下一下,温柔的拍着他的背。 “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你烧得这严重,吃药退烧又慢又难受,我们就打一针,真的不疼,也能快点好起来,省得自己难受。”景涵睿放缓了语气,哄着趴在自己腿上,一动也不动的小外甥。 |
没听到回答,却也舍不得在打在骂,景涵睿无奈的叹了口气,是真的彻底被景岩给磨得半分脾气也没有。 “岩岩,实话告诉你,对待加意,舅舅都没有这么耐心过。你到底为什么不肯打针,就不能告诉舅舅吗?” “我不是怕疼。”景岩趴在舅舅的怀里,已无力在折腾,过激的情绪平复下来,心理和身体都难受的要命,语气也跟着低落起来,许久,在男人揉揉自己的头,无声的安抚时,才闷闷的说出一句话,“我也是个男人,不是个不知羞耻的孩子,让人打了屁股还要被医生看到,我,接受不了。” “对不起,舅舅明白了。”景涵睿愣了愣,随即才恍然大悟,满脸愧疚的和小外甥道了歉,也暗自责怪着自己的疏忽。景岩从小就挨揍,心思也比常人要敏感细腻的多,所以才会想到这层。 “行,你先缓一缓,我去找医生开药,不想打针,咱就回家。” “谢谢。”景岩抿了抿唇,心底的怒意彻底散去,简单的回应了一句,便费力的去提起自己的裤子。 “傻孩子。”景涵睿笑笑,忽略景岩的别扭,帮着他小心的将裤子穿好,而后抬眸认真的看着小外甥,郑重其事的开口,“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我们,过去的事情,不是靠着一两句安慰就能抹平。但无论如何,我是你的舅舅,值得你信任依靠,也会无条件的保护你,给你做最强大的后盾。所以景岩,也希望你能在勇敢一点,尝试着去真正接受爱情和亲情,然后慢慢学会回应,因为你真的很好,也值得拥有更好的一切。舅舅,以这么勇敢又完美的你为骄傲。” 说完,景涵睿拍了拍景岩的肩膀,便起身离开了诊室。这些话,他沉在心底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去和景岩交流。那孩子把自己的心封锁的太死,无论是自己还是祁微,都没有真正的走进去过。对待失去,那么从容淡定,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本该什么都没有。可对待得到,却是那么惊慌失措,好像自己本就不配拥有一样。 这样的景岩,如何不让人疼惜,可作为舅舅,他更希望看到的是景岩能够自信起来,生活在阳光下,让自己更勇敢,积极坦然的面对拥有,决绝淡然的对待失去。 这个愿望,还真是难办。景涵睿无奈的扬扬唇角,想着自己现在连让小外甥打个针都搞不定,何谈阳光健康。 景岩慢慢挪着步子,惨白着脸颊朝诊室外面走去。开门的瞬间,看着景涵睿的背影,忽然有些失神,因着男人刚刚那番话。 他以为没人能将自己看穿,便画地为牢,守着那一点点小幸福,不敢真正的接受,生怕哪天黄粱一梦,自己还是孑然一身。比起希望,失望总是更痛苦百倍。 可景涵睿的话让景岩的心都闷疼,温暖和勇气盈满,瞬间觉得自己脚下的步伐都坚定了起来。或许是该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隐忍宽容之外,重新正视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坚韧且阳光的活下去。 |
“药开完了,岩岩,我们回家吧。”景涵睿付了款,又认真的和医生核对了一边用法用量,这才弯弯唇角,去扶自己的小外甥。 “嗯。”景岩点了点头,任着男人揽住自己,低垂着头,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角。 “你这孩子,真够倔的。”医生看着景岩,善意的笑笑,不放心又叮嘱了几句,“实在不退烧,可千万要来打针,真的严重就麻烦了。” “知道了,谢谢你。” 回程的路上,景涵睿特意将车速放缓,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趴在后座上的景岩,在心里狠狠的责骂着自己,因着一时冲动,自己还伸手打了景岩,让那孩子伤的更严重。 终究还是吃了退烧药,老太太一直守在外孙的床边,一会摸摸手,一会摸摸额头,感觉着景岩还是不退烧,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妈,你回去休息吧,我看着岩岩,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景涵睿也坐在了床边,抬手试了试景岩的额头温度,而后劝着自己的母亲。 “外婆,我真的没事。”景岩头晕的要命,却也不忍心让老太太为自己操心,便也隐忍着弯弯唇角,语气轻松的回应着外婆。 “你也是,岩岩不打针,你就由着他。”老太太心疼不已,摸摸景岩的脸颊,上一秒还慈爱的安慰着外孙,下一秒便转头狠骂着自己的儿子。 “外婆,不怪,舅舅。”景岩犹豫了片刻,扯着外婆的手,沙哑着声音叫了男人一句,而后便替舅舅开脱。 一句舅舅,让景涵睿僵在原地,难得不知所措的看着景岩,那样的高兴,简直跟景加意第一次会叫爸爸一样开心。 ”行了,岩岩不退烧,你i也不准回去睡觉,要是严重了,赶紧带他去医院。” “放心吧,妈。”终于将老太太送走,景涵睿几步迈到小外甥的面前,而后坐在床边,一脸期待的看着那人,想让他在叫一声舅舅。 景岩是真的疲惫了,没理会景涵睿的期待,迷迷糊糊的便睡了过去,一动也不动,呼吸绵长,看起来乖得不行。 景涵睿叹了口气,孩子气一样的失望,轻轻的捏了捏小外甥的脸蛋,这才去接了盆水到房间里,投湿了毛巾,敷在了景岩的额头上。既然不肯打针,也就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法给他降温了。 一直到后半夜,景岩额头上的热度才一点一点褪去。期间柏意想要替换老公,让他休息一会儿,景涵睿摆摆手,温柔的亲了亲老婆的额头,让她去陪宝贝女儿,自己则一直守在床边,不厌其烦的给景岩换着毛巾,一会儿试试温度,一会儿又轻着动作,给他调整着睡姿,免得压到臀肉上的伤口。 直到手机的铃声响起,景涵睿已手拿着毛巾,靠在景岩的床边昏昏欲睡。 |
男人猛然惊醒,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小外甥,没舍得叫醒,拿过一旁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宝贝。”祁微好听又宠溺的声音漂洋过海传至耳际,却让听电话的人瞬间皱起了眉,沉默着没回应,而后轻着脚步走出房间,到了客厅这才冷着声音开口。 “你还是人吗?” “景涵睿?”祁微愣了愣神,被这样生硬的语气弄得有点发懵,试探着叫了一句男人的名字,而后不解的追问,“你什么意思?景岩呢?” “你还好意思问景岩。”景涵睿冷笑一声,手指收拢纂拳,若是那人在眼前,恨不得一拳便揍过去。本以为他是真心待景岩,让自己这个舅舅愧疚的无地自容,可却也舍得下了这样的狠手。 “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说清楚。”祁微急的不行,从下午到现在,景岩一直都没有来过电话,自己也是忙得自顾不暇,好不容易打通,却连恋人的声音都没听到。 “他手上和屁股上的伤不是你抽的?你他妈不知道岩岩第二天要出远门吗?打完你上药了吗?那孩子疼的连个筷子都握不住,上了飞机就发烧,到现在才退了点,你们俩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吗?”景涵睿没压住火,朝着电话那头的人吼了起来,想起小外甥这一天受的罪,便心疼的无以复加。 “对不起,我,”祁微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压低了声音和男人道歉,“景岩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跟他说句话。” “他好不容易睡着,还是别叫起来了。”景涵睿干脆的拒绝,不想在惊扰自己的小外甥,更何况就以景岩那么软的耳根,人家三两句话就没了脾气,问题解决不了,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在动手该怎么办。 “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他现在还好吗?”祁微涩着声音解释,回想起便又自责又心疼。自己的脾太过霸道,景岩已经提过不止一次,昨天那顿打,出手更是毫无道理,而后又由着性子,不顾惜那人的伤,做了那么亲昵的举动。最后,更可恨的是,竟然因着家里没有了消肿的药膏,就没给景岩的伤口涂抹,让他受了那么多罪。 还真是个混蛋,祁微在心里狠狠的骂着自己。 “你为什么打岩岩?”景涵睿作为长辈的气势全开,干脆坐在沙发上,完全没了困意,便继续逼问着祁微。 “我,”祁微犹豫了片刻,终究保持了沉默。事后回想,竟然连个所以然都说不出。 |
“祁微,我是真的很感谢你把景岩从安家救了出来。但那不代表你有权利打他骂他,让他陷入到另外一个噩梦里。”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随意打他骂他?”祁微皱眉,心底越发难过,语气也加重,反驳着景涵睿。 “你们之间,一直都是你主导吧。”景涵睿没理会男人的话,继续着刚才的话,“这些天我发现岩岩很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甚至有人对他好,无论你怎么做,他都能接受,因为心里的感恩超过一切。但祁微,你们之间是平等的,你应该尊重他。如果今天岩岩的伤口被我妈看见,你觉得你还能在带走岩岩吗?”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好好想想的。”祁微叹了口气,默然站在窗边,无力的回应了一句。 “你和岩岩现在的恋爱关系,我暂时也不会同意。所以,之前你提出让岩岩去你的家里见家长,这件事先放一放吧。” “凭什么?”这样的教训和决定彻底惹怒了祁微,这男人怎么能如此自以为是。他是有些霸道,对待爱情喜欢把控占有,但谁也不行否认自己爱景岩,爱的快要成了一个疯子。 “凭什么?”景涵睿冷笑一声,而后郑重其事的告知祁微,“凭我是他的亲舅舅,凭我看到他那一身伤,凭他的身上流着我们景家的血。祁微,我是愧对景岩,这么多年没找过他,但愧对不代表纵容,景岩如果眼瞎,找了个只懂暴力解决问题的男人,我宁愿自己先打死他,也不会交到你手上。” 如此警示的话说完,电话便被果决的挂断。祁微只觉得心口闷疼,又担心又气愤,抬手重重的垂在了窗台上,而后在心里狠狠骂着自己,怎么能忍心将恋人打的那么严重。 手侧泛着红,又疼又麻的感觉漫上来,让祁微有些失神,跌坐在床上,满心满眼都是景岩。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手心还没有消肿,那么在外婆家里,即使在费力,也会装成轻松的样子吧。屁股上的伤口,景涵睿应该给涂过药了,虽然被男人看见有些不爽,但却也没有心思计较。如果自己不打景岩,他也不会发烧到半夜不退,坐不好,吃不好,受了这样的罪。自己这个恋人,还真是失职。 平心静气下来,祁微细细回味着景涵睿的话,忽然发现那男人并没有错骂自己,只是现在的状况越发让人头疼,不仅没见到爷爷,连景家估计也要难搞定了。 祁微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床上,苦涩的笑笑,对待未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
景岩这一病,整整在床上躺了两天没起来。许是水土不服,发烧反反复复,手心的檩子慢慢消退,臀肉却依旧红肿着。老太太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的外孙,一会儿找些好吃的,哄着景岩多吃点,一会儿又怕他无聊,干脆拿着从前的老照片,带上老花镜,一张一张的给景岩讲她妈妈和舅舅的故事。 “你舅舅3岁的时候还尿过床呢,你外公问起,他就用小手指着你母亲,说是姐姐干的。”老太太笑呵呵的说起,景岩也弯弯唇角,认真的听着母亲和舅舅的糗事。 “哥~哥!”景加意翻箱倒柜,不知在哪拿了个扩音器,几乎将自己的整张小脸都埋了进去,站在门口,叉着腰,使着全身的力气大喊。 “加意,不许吵岩岩哥哥。”景涵睿皱眉敲了敲女儿的头,完后弯下身,板着脸和景加意交流,“爸爸不是说了,岩岩哥哥生病了,现在不能陪你玩儿。” “不行!”景加意撅撅小嘴,果断的回应了爸爸之后,便朝着奶奶和景岩跑去。而后小手扒着床边,小腿蹬了好几次,才上去了那跟她差不多高的床。 “岩岩哥哥。”景加意笑眯眯的叫了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趴在了景岩的怀里,像只小奶猫一样,乖巧的蹭了蹭哥哥的胸口,然后撅着小嘴去亲亲。 “加意啊,就这么喜欢岩岩哥哥吗?”老太太是真的没想到小孙女会这么喜欢景岩,心里高兴的不行,揉揉景加意的头,宠溺的问着。 “嗯,喜欢!”景加意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她也说不出为什么,就像是小孩子都喜欢玩具一样,就是喜欢景岩哥哥。 “奶奶,妈妈说,明天过年了。”景加意忽然想起,眨巴眨巴葡萄眼,坐在了景岩的腿上,一脸认真的说,“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岩岩哥哥,都要给加意红包!” “岩岩哥哥,给加意红包!” “好,给妳个大红包。”景岩失笑,对这个小萌物没有半分的抵抗力,景加意说什么,便是什么。 “宝贝,岩岩哥哥第一次来咱们家,妳是不是应该给岩岩哥哥一个红包?”景涵睿也凑了过来,干脆蹲在床边,捏捏女儿的小脸,追问着她。 “唔~”景加意犯了难,有点懵的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景岩,而后撅撅小嘴,才软糯着声音开口,“那就把爸爸的红包给岩岩哥哥。” “为什么给爸爸的?”景涵睿笑问着女儿。 “爸爸的红包最大!给岩岩哥哥,最大的!”说着,景加意还夸张的画了一个大圈,表示要给她的岩岩哥哥这么大的红包。 说说笑笑着,几乎一整天,房间里也没断了人。吃完了晚饭,景岩终于清净了下来,看着窗外远处那五颜六色的陌生城市,忽然有些想念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人。 电话拨通,景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弯弯唇角,趴在床上等着祁微接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传至耳际,微带着低落,听得景岩有些担心,以为祁微在和自己生气。 “喂,我昨天出了点小问题,今天外婆又一直在聊天,所以没给你打电话,你,生气了?” 语气里藏着隐晦的小心,让祁微的心都涨疼,又酸涩又感动,自家恋人,怎么那么傻,又那么好。 “你怎么样,身上的伤好点没?”昨晚没听到景涵睿讲,现在更是有些迫不及待,追问着景岩。 “没什么,也不严重,上了点药就好了。”景岩笑笑,轻描淡写的将生病的事情带过,不想让祁微愧疚,也不想他为了自己担心。 “傻子。”祁微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应景岩。明明发了烧,又那么严重,却不肯告诉自己。 “你回家了吗?”景岩也没深究祁微话里的含义,跳过伤口,问着男人的状况。 “回了,宝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过了年,我就去看你。” “喂,你先别,喂~” 电话被切断,景岩的话说了一半,整个人也有些莫名其妙。祁微的情绪听起来很奇怪,没了往日痞子一样的玩笑霸道,反倒是说不出的认真。 这人,真不会过了年就来吧,景岩叹了口气,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祁微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自己不回家,现在连新年之后的亲戚都不走,就想来找自己,他的爷爷会高兴吗?而又真的会如祁微所言,接受他的孙子和一个男人痴缠在一起吗? |
安家,客厅清冷孤寂,没有半分要过新年的样子。 整个城市都漫上了喜庆的红色,年画,对联,各式各样的糖果,穿着红色衣服的小朋友,还有那琳琅满目的食材,准备成一桌温馨圆满的年夜饭。 “爸,我想和你说件事。”安景墨坐在父亲的对面,沉默片刻,抬眸看着安宸逸,郑重其事的开口。 “说吧。”安宸逸叹了口气,心都像被掏空一般,呆怔的回应了儿子一句,而后便没了下文。 “爸,我们去接妈和小曦回来过年吧,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安景墨抿了抿唇,语气里是隐晦的难过。这件事他想了很久,到底该不该提议父亲去接母亲。可安景曦昨天打电话过来,几乎是快哭的口吻,只说着哥,他心里很不好受,看着别人一家团圆,我们却四分五裂。 “我伤你母亲太深了,她怎么能跟我回来。”安宸逸自嘲的笑笑,抬头仰在沙发上,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 “爸,你从来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安景墨皱眉,语气强硬的反驳着父亲。他实在看不得,在他和安景曦心里如同高山一样的男人,竟会这样颓废消极。 “别说了。”安宸逸摆摆手,只觉得头疼,干脆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背影默然,朝着房间里走去。 “爸,昨天小曦给我打电话了。”安景墨没有回头,只是闷着声音开口,“小曦和妈说,想回家过年,想一家人团圆,他说妈也哭了。小曦还说,他想家,想爸爸。” |
安宸逸的脚步顿住,背影僵硬的对着儿子,而后推开了房间的门,什么也没说,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呼~,安景墨长长的舒了口气,眸子瞬间黯然,拿出口袋里的电话,不知该如何跟弟弟说。这些天,自己一直在尽最大的努力,去挽回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父亲好似变了一个人,整日的失魂落魄,到现在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连小曦这个儿子都不在意了。 这个家,还真是七零八落,在也拼凑不回来了。 “墨墨,走吧,你带我去。”门被重新打开,男人换了身衣服,眼圈发红,走到儿子的身边,声音沙哑的开口。 “爸~”安景墨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叫了句男人,心底五味陈杂。 “好孩子,走吧,接你妈妈和小曦回家过年。”安宸逸微扬着唇角,抬手揉揉儿子的头,率先朝着门外走去。眼泪瞬间掉落下来,看着安景墨那受宠若惊的模样,安宸逸只觉得心脏抽痛,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后悔和煎熬。 自己究竟算个什么呢?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深爱的女人,也没有回报那深爱自己的妻子。大儿子活在阴影里,卑微绝望。二儿子喜欢上了男人,也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失职。现在还让小儿子那么难过,连个圆满的家都没有。 这些人,明明都是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贝,却让自己一次又一次,那么无情的推开。如今想来,自己竟然活成了别人美好人生里的噩梦。 “爸,你和妈好好聊聊吧。”安景墨坐在车里,抿了抿唇,犹豫着说,“妈她只是看着坚强,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有你。” “放心吧。”安宸逸叹了口气,语气认真的回应着儿子,“爸爸已经错活了这么多年,以后,不会再错了。” “爸,你决定跟妈妈认真的过日子了吗?”安景墨皱皱眉,听得出父亲的愧疚,便也大着胆子继续追问。 “是爸爸对不起你妈妈,更对不起你大哥。连你们两个也跟着受了牵连。失去了才想通,人这辈子啊,总该让活着的人活的更好。” 安景墨看了父亲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眸看着前方的路,轻叹了口气。父亲固执了这么多年,最终撞得头破血流,一无所有,如今感慨出这样的道理,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车子停至小区门口,亮着灯的居家住户里,挂起了印着福字的红灯笼,还有些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映着冬季铺雪的路面,说不出的简单和温馨。 |
“爸,进来吧。”安景墨有母亲家里的钥匙,开了门,侧了侧身,让安宸逸进了屋。 久违的熟悉感映入眼底,安宸逸僵硬的站在门口,像个一直漂泊无依的流浪者终于找了家一般,心尖蔓延起的疼痛和难过一直疼到指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在安景曦那孩子从沙发上跑过来,扑到自己怀里那刻,紧紧将小儿子抱住,而后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爸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安景曦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这些天难过的要命,眼看着要过年,父亲却没有半点要接自己和母亲回家的意思。去找大哥,祁微却说景岩和他舅舅出了国,所以便越发的不高兴。还好,明天才过年,父亲赶了过来,终于没有误了团圆。 “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小儿子的话让安宸逸的心都揪了起来,宠溺的揉着安景曦的头,安抚着小家伙的情绪。 “过来了,进来吧。”林然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语气平淡的问着安宸逸,“吃饭了吗?” “妈,我和爸都没吃饭。”安景墨接过话,赶紧回应着母亲。 “墨墨,在去拿两副碗筷,既然没吃,就过来一起吃吧。”林然不在理会安宸逸,交代了一句,便转身去盛饭。 早已猜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安宸逸只是苦涩的笑笑,坐在餐桌前,目光不自觉的看着林然的背影出神。这么多年,自己从没有一刻去好好的审视这个陪着自己走了半辈子的女人,好似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理所当然,作为妻子,她为自己生儿育女本该如此。因为她的主动,自己心里一直存着景凌,也无可厚非。可直到看着林然拖着行李,将那23年的眷恋化成一纸离婚协议时,他才终于理解,将最重要的宝贝硬生生摔裂在地上,无法再修复时,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冰冷冷的厨房,在没了汤羹美食的味道,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感受不到温暖。偶尔忘记自己已经失去,还是会习惯性的叫一声林然,却没有任何回应。偌大的房子,转一转身,便是那人曾经的影子,却在也触碰不到。 只有在夜里失眠的时候,心脏闷疼,空落落的翻搅着告诉自己,那个对自己最好的人,是真的已经失去了。 |
一顿饭吃的气氛压抑,林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时不时的给安景墨夹菜,让二儿子多吃点。安景曦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看看妈妈,终究不敢多说什么,闷闷的划拉着碗里的饭,吃完便被二哥带进了房间里,将空间留给了父亲和母亲。 “哥,你说爸妈能和好吗?”安景曦将耳朵贴在门上,拼命的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回来吧你,别瞎操心了,嗯?”安景墨笑笑,扯着弟弟的衣服,将人拽回了床上。“父母的事,尽力就行,但也不能强求,懂吗?” “知道了。”安景曦沮丧的点了点头,干脆趴在床上无聊的滑着手机。 “要是大哥也在就好了,哥,我也想大哥了,想让他跟我们一起过年。”安景曦的手指停在景岩的号码上,叹了口气,闷闷的说。 “大哥留在家里过年,不会开心的。”安景墨揉揉弟弟的头,也跟着躺在了床上,“回了景家,大哥应该能幸福一点了。” “嗯,说的也是。”安景曦眨眨眼睛,表示赞同,“不知道大哥要待多久,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啊?” “傻瓜,能怎么办,你明天给大哥打个电话,要是他过了年还要待一段时间,在你开学之前,我带你去看大哥怎么样?” “真的?”安景曦猛的坐起身,眼睛弯弯的,语调都跟着升了起来,他还没和大哥一起游玩过呢,要是能开开心心的在国外玩几天,在和大哥拍几张照片,那就太完美了。 “真的。”安景墨笑笑,认真的回应宝贝弟弟。大哥自己去了国外,自己也不放心,应该要去看看的。 |
抱歉啊屋里亲故,楼楼今天没有时间写文了,明天补吧(明天在回复亲故的留言哈)! |
客厅里,安宸逸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林然将碗洗好,熟练的放回原处。那样的动作曾在两个人的家里周而复始,只是自己却从未在意过。如今看来,竟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若是能这样平平淡淡的走完一生,有三个可爱帅气的儿子,有从容优雅的妻子,还有一个深埋心底,作为永久纪念的挚爱。事业不在重要,交给孩子们打理,余下的时间,陪陪爱人走遍世界,看看这大千世界,等有了孙子孙女,就帮着他们带带孩子,然后将小家伙们都宠成小王子小公主。 如今,那样平凡简单的幸福,却已被自己击碎,成了最让人遗憾的泡影。 ”有什么事吗?”林然擦干了手,给安宸逸倒了杯水,眉眼之间看不出喜怒,只是坐在男人的对面,语气平淡的问着。 “我~”安宸逸语塞,张了张嘴,半响才说出一个字。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林然的面前紧张。 “没什么事的话,我也该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林然笑笑,态度越发疏离,说完便起身,朝着卧室走去。 “等等。”安宸逸下意识的扯住林然的手腕,不自觉攥紧,声音里满是苦涩。 “我们,不能聊聊天吗?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是啊,生活了很多年。”林然转身,看向安宸逸,眸色如湖水一般幽深平静,“这些年,我好像抢了别人的丈夫一样,活的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们也仅限于在一起生活而已吧。“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安宸逸听得难受,抿着唇回应自己亏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何必道歉呢?“林然打断安宸逸的话,”我已经放下了,这么多年,你活得不明白,我又何尝不是稀里糊涂,为了爱情放弃了全部,可到头来失去爱情的时候我才明白,生活里有更多美好的事情,我们不该为了任何人放弃。“ ”林然~“安宸逸的喉头发紧,惶然的盯着女人,像是个无助的孩子紧抓着那根救命的稻草,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宸逸,我们都老了,经不起折腾了。我想等小曦上学稳定之后,出去好好的走一走,做些年轻时想做又没有时间做的事情。还能活多少年呢,确实该正正经经的为了自己活几年了。“ “妳想做什么,想去哪儿,我可以陪你,我~”安宸逸有些语无伦次,握紧了林然的手,语气有些激动。这个女人的释然让他心慌也心疼,他从不敢相信,自己会真的连她都失去。 “宸逸,放过彼此吧。这么多年,我们还不够荒唐吗?”林然的一句话,让安宸逸全身都僵硬起来,脸色越发难看,心脏也跟着抽痛,蔓延到指尖,好似下一刻便会溺死在这无边无际的疼痛中。 沉默许久,安宸逸握紧的手终究还是默然松开,抬眸看着林然,涩然开口,语气里微带着祈求。 ”无论如何,带着小曦回家过年吧。儿子想家了,年后也要出国留学,就当是我这个做爸爸的,在为他做点事。“ 林然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安景曦的房间,房门裂了个小缝,小家伙眨眨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下一秒委屈的似乎连眼泪都会掉下来。 ”明天,我带着他回去。“林然终究舍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难受,无奈的应了安宸逸一句,便不想再过多纠结,直接回了卧室里。 |
短短两个小时而已,安宸逸的表情却松动了不少,连眸子里也有了光彩,即使林然没有跟自己回家,但终究还是肯回家过年的。 ”爸,妈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被伤害的太深了。“安景墨皱皱眉,不知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 ”爸爸知道了,谢谢你。“安宸逸腾出一只手,宠溺的揉了揉安景墨的脑袋,而后沉默片刻,转眸看着儿子,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墨墨,回家之后帮爸爸一个忙吧。“ 帮什么忙,安景墨没有问,只是跟着父亲的脚步,往那二楼最角落的房间走去。 停至门口那一刻,安宸逸犹豫了片刻,眉头皱紧,手握着门把,怎么也舍不得打开。那是他藏了25年的时光,凝成温柔和爱慕,给了那长眠于地下的女人,如今打算拆除,将这个家彻底变成自己和林然的,心还是疼的好似刀割一般。 ”爸~“ ”算了,进来吧。“安宸逸压低了声音,终究打开了房门,示意安景墨跟着自己走进那如同禁地一般的房间。 满眼都是温馨的粉色,墙壁上那张精致显眼的结婚照,是25年前拍摄下的。父亲吻向景凌那刻,时光都跟着惊艳。柜子里,是景凌生前穿过的衣服,甚至还有些小衣,应该是那个即将为人母的景凌为了自己的宝贝买下的。只是没有想到,故事怆然,仓促结尾,只留下这满屋冰冷的纪念品。 ”墨墨,你把这些衣物都收拾起来,捐赠了吧。“ ”爸爸,你,“ 安宸逸摆摆手,无声的打断儿子的话,而后目光停在那张婚纱照上,沉默许久,才慢慢的将它从墙壁上摘了下来。 指尖轻触着景凌那年轻美好的面容,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这女人呵,他爱了那么多年,甚至在离开之后,还让他一度停滞在了23岁的时光,不肯在向前行走。固执疯狂的活了这么多年,他像个孤军奋战的骑士一样,守护着沉睡的公主。可生活中终究不是童话,只要王子的吻便可以让公主醒过来,成婚生子,自此过上美好的生活。 他的公主,这辈子都无法在清醒。所以骑士老了,也累了。在跌宕起伏的命运下,慢慢得知了平凡安稳才是生活的真谛。 不是屈从于温暖,而是失去让他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该放弃了。放弃折磨景岩,放弃折磨林然,也放弃折磨自己。 他们的位置,本该和景凌一样重要的。甚至在之后的20几年人生中,比景凌还要重要。 祁母说的对,应该为了活着的,活的更好。 |
屋里亲故们,真的很抱歉,楼楼删了七段文,明天有时间顺一遍,在改一下,总觉得新年这里剧情像流水账一样,可能是之前断片了,忘了要些什么,所以为了不将就,就删掉改了。还带着一些亲故的评论,真抱歉啦。嗯,明天会放回来的,感谢支持文文,晚安! |
安景墨看了父亲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眸看着前方的路,轻叹了口气。父亲固执了这么多年,最终撞得头破血流,一无所有,如今感慨出这样的道理,真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车子停至小区门口,亮着灯的居家住户里,挂起了印着福字的红灯笼,还有些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映着冬季铺雪的路面,说不出的简单和温馨。 “爸,进来吧。”安景墨有母亲家里的钥匙,开了门,侧了侧身,让安宸逸进了屋。 久违的熟悉感映入眼底,安宸逸僵硬的站在门口,像个一直漂泊无依的流浪者终于找了家一般,心尖蔓延起的疼痛和难过一直疼到指尖。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在安景曦那孩子从沙发上跑过来,扑到自己怀里那刻,紧紧将小儿子抱住,而后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爸爸,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安景曦的声音里也带了哭腔,这些天难过的要命,眼看着要过年,父亲却没有半点要接自己和母亲回家的意思。去找大哥,祁微却说景岩和他舅舅出了国,所以便越发的不高兴。还好,明天才过年,父亲赶了过来,终于没有误了团圆。 “傻孩子,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小儿子的话让安宸逸的心都揪了起来,宠溺的揉着安景曦的头,安抚着小家伙的情绪。 “进来吧,”林然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语气平淡的问着安宸逸,“吃饭了吗?” “妈,我和爸都没吃饭。”安景墨接过话,赶紧回应着母亲。 “墨墨,在去拿两副碗筷,既然没吃,就过来一起吃吧。”林然不在理会安宸逸,交代了一句,便转身去盛饭。 早已猜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安宸逸只是苦涩的笑笑,坐在餐桌前,目光不自觉的看着林然的背影出神。这么多年,自己从没有一刻去好好的审视这个陪着自己走了半辈子的女人,好似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理所当然,作为妻子,她为自己生儿育女本该如此。因为她的主动,自己心里一直存着景凌,也无可厚非。可直到看着林然拖着行李,将那23年的眷恋化成一纸离婚协议时,他才终于理解,将最重要的宝贝硬生生摔裂在地上,无法再修复时,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冰冷冷的厨房,在没了汤羹美食的味道,空荡荡的房间里,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感受不到温暖。偶尔忘记自己已经失去,还是会习惯性的叫一声林然,却没有任何回应。偌大的房子,转一转身,便是那人曾经的影子,却在也触碰不到。 只有在夜里失眠的时候,心脏闷疼,空落落的翻搅着告诉自己,那个对自己最好的人,是真的已经失去了。 一顿饭吃的气氛压抑,林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时不时的给安景墨夹菜,让二儿子多吃点。安景曦一会儿看看爸爸,一会儿看看妈妈,终究不敢多说什么,闷闷的划拉着碗里的饭,吃完便被二哥带进了房间里,将空间留给了父亲和母亲。 “哥,你说爸妈能和好吗?”安景曦将耳朵贴在门上,拼命的听着客厅里的动静。 “回来吧你,别瞎操心了,嗯?”安景墨笑笑,扯着弟弟的衣服,将人拽回了床上。“父母的事,尽力就行,但也不能强求,懂吗?” “知道了。”安景曦沮丧的点了点头,干脆趴在床上无聊的滑着手机。 “要是大哥也在就好了,哥,我也想大哥了,想让他跟我们一起过年。”安景曦的手指停在景岩的号码上,叹了口气,闷闷的说。 “大哥留在家里过年,不会开心的。”安景墨揉揉弟弟的头,也跟着躺在了床上,“回了景家,大哥应该能幸福一点了。” “嗯,说的也是。”安景曦眨眨眼睛,表示赞同,“不知道大哥要待多久,要是景家不让大哥不回来了怎么办啊?” “傻瓜,怎么会。”安景墨无可奈何的回应,且不说大哥的性子固执,不会听从别人的安排,还有一个祁微,就是他最大的软肋,那么爱他疼惜他的男人,大哥怎么舍得丢弃。 “那可说不准,爸一直虐待大哥。”安景曦叹了口气,小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你明天给大哥打个电话,要是他过了年还要待一段时间,在你开学之前,我带你去看大哥怎么样?” “真的?”安景曦猛的坐起身,眼睛里满是期待,语调也跟着升了起来。这么多年,他还没和大哥一起游玩过呢,要是能开开心心的在国外玩几天,在和大哥拍些照片,那就太完美了。 “真的。”安景墨笑笑,认真的回应着宝贝弟弟。大哥一个人去了国外,自己也不放心,应该要去看看,那个吃尽了苦的男人,现在有没有幸福一些。 |
客厅里,安宸逸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林然将碗洗好,熟练整齐的放回原处。那样的动作曾在两个人的家里周而复始,只是自己从未在意过。如今看来,竟颇有些人近黄昏,岁月静好的意味。若是能这样平平淡淡的走完一生,有三个帅气可爱的儿子,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有从容优雅的妻子,相濡以沫,不离不弃。还有深埋于心底的挚爱,惊艳时光,永生怀念。事业不在重要,交给孩子们去折腾,余下的时间,陪陪爱人出去走走,看看这大千世界有多美好。等有了孙子孙女,就帮着他们带带孩子,然后将小家伙们都宠成了小王子小公主。 如今,那样平凡简单的幸福,却已被自己击碎,成了最让人遗憾的泡影。 “还有什么事吗?”林然擦干了手,给安宸逸倒了杯水,眉眼之间看不出息怒,只是坐在男人的对面,语气平淡的问着。 “我,想和妳聊聊。”安宸逸说的有些犹豫,抬眸看着林然,竟第一次感觉有些紧张。 “是小曦的事吗?”林然态度疏离的回应,“他年后就要出国留学,作为母亲,我不会让他失望的。明天我会带着他回去过年。” “林然,我要说的不仅仅是这件事。”安宸逸苦涩的笑笑,无可奈何的打断林然,“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就结束婚姻。” “是啊,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林然叹息着重复安宸逸的话,眸子如湖水一般幽深平静,“这些年,我好像抢了别人的丈夫一样,活的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们也仅限于一起生活而已吧。” “对不起,这是我的错。”安宸逸听的难受,抿着唇,压抑着语气回应着自己亏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 “我们这个年纪,已经过了凡事都是要争个是非对错。更何况还是感情。”林然笑笑,语气淡然的回应安宸逸,“我已经放下了,这么多年,你活得不明白,我又何尝不是稀里糊涂,为了爱情放弃了全部,可到头来失去爱情的时候我才明白,生活里有更多美好的事情,我们不该为了任何人放弃。” “林然,我~”安宸逸的喉头发紧,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惶然的盯着女人,像个无助的孩子抓紧最后的那根救命稻草,怎么也不肯松开手。 “宸逸,我们都老了,经不起折腾了。我想等小曦上学稳定之后,出去好好的走一走,年轻的时候被孩子和家庭牵绊,许多事情想做都没做。现在算起来,还能活多少年,也该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了。” “妳想做什么,想去哪儿,我可以陪妳,林然~”安宸逸有些语无伦次,激动的握住林然的手,语气越发慌乱。这个女人的释然让他心疼也心慌。他从不敢相信,自己会真的连她都失去。 “宸逸,放过彼此吧。这么多年,我们还不够荒唐吗?”林然的一句话,让安宸逸全身都僵硬起来,脸色越发难看,心脏也跟着抽痛,蔓延到指尖,好似下一刻便会溺死在这无边无际的疼痛中。 沉默许久,安宸逸握紧的手终究还是默然松开,僵直的站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重,一步也迈不动。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补偿景岩吧,这些年里,谁也没有他无辜,没有他痛苦。”说完,林然便不再理会安宸逸,迈着步子回了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那刻,林然在也支撑不住,纤弱的身体抵着门旁,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痛的无法言明。就差那么一句话,她就差点缴械投降,跟着这个男人稀里糊涂的回去,继续做那个不争不抢,任着自己老公一心一意爱别人的傻子。 算了吧,林然苦涩的想着,身体支撑不住,跌坐在地板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回去终究是一辈子的傀儡,也许就是这样匆忙分开,那个男人才会不甘愿,也不会轻易忘了她林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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