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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疼惜(耽美,微虐,HE )[第14页]

作者:青木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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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安宸逸紧皱着眉,从林然家里出来,便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爸,妈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被伤的太深了。”安景墨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劝慰着自己的父亲。两个人的谈话,他和安景曦也听了个大概,父亲是当局者迷,可他却听的清清楚楚,母亲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一个态度,一个位置。陪伴的这么多年,在父亲的心里,自己究竟是个代替品,还是真正的爱人。
“爸爸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安宸逸腾出一只手,宠溺的揉了揉安景墨的脑袋,而后转眸看着儿子,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墨墨,回家之后帮爸爸一个忙吧。”
帮什么忙,安景墨没有问,只是跟着父亲的脚步,往二楼那最角落的房间里走去。
停至门口的那一刻,安宸逸终究还是犹豫了,眉头皱紧,手握着门把,怎么也舍不得打开。那是他藏了25年的时光,凝成温柔和爱慕,给了那长眠地下的女人。如今打算拆除,将这个家彻底变成自己和林然的,心还是疼的好似刀割一样。
“爸~”
“进来吧。”安宸逸打断安景墨的话,打开房门,率先走进了那如同禁地一般的房间。
满眼都是温馨的粉色,墙壁上那张精致显眼的结婚照,是25年前拍摄下的。父亲吻向景凌那刻,时光都跟着惊艳。柜子里,是景凌生前穿过的衣服,甚至还有些小衣,应该是那个即将为人母的景凌为了自己的宝贝买下的。只是没有想到,故事怆然,仓促结尾,只留下这满屋冰冷的纪念品。
”墨墨,你把这些衣物都收拾起来,捐赠了吧。“
”爸爸,你,“
安宸逸摆摆手,无声的打断儿子,而后目光停在那张婚纱照上,沉默许久,才慢慢的将它从墙壁上摘了下来。
指尖轻触着景凌那年轻美好的面容,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这女人呵,他爱了那么多年,甚至在离开之后,还让他一度停滞在了23岁的时光,不肯在向前行走。固执疯狂的活了这么多年,他像个孤军奋战的骑士一样,守护着沉睡的公主。可生活中终究不是童话,只要王子的吻便可以让公主醒过来,成婚生子,自此过上美好的生活。
他的公主,这辈子都无法在清醒。所以骑士老了,也累了。在跌宕起伏的命运下,慢慢得知了平凡安稳才是生活的真谛。
不是屈从于温暖,而是失去让他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该放弃了。放弃折磨景岩,放弃折磨林然,也放弃折磨自己。
他们的位置,本该和景凌一样重要的。甚至在之后的20几年人生中,比景凌还要重要。
祁母说的对,应该为了活着的,活的更好。
照片被封存进了箱子里,安景墨已经将衣物打包好,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父亲,在那人没有任何阻拦之后,抱着那堆衣物去了楼下。
房间几乎被清空,粉色的床单窗帘也都被摘了下来,墙壁也恢复了洁白。安宸逸将书房里关于景凌的照片也都放到了箱子里,而后将那箱子放存进了储物室里。
“小凌,对不起。我依然很爱很爱妳。可是以后的这些年,我想我也该为自己生活了,为了我的家人,为了我深爱的妻子,也为了我们的儿子,我会用余生好好的补偿他们,小凌,希望妳能原谅我,也希望妳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幸福快乐。”安宸逸的语气很轻,好似生怕吵醒了沉睡的人一般,低头亲了亲那封存好的箱子,而后站起身,手指收拢攥拳,眼圈发红,强迫着自己离开了储物室。
“爸,你没事吧。”安景墨有些担心,他一直都知道父亲对景凌的感情。也知道将自己的挚爱从生命中抽离有多痛苦,那样的滋味,他在宁诩的身上不止领会了一次。
“没事,儿子,来陪爸爸喝两杯。”安宸逸笑笑,拿了几瓶啤酒,干脆就着冰箱里存留的几根火腿肠,好不挑剔的和儿子喝起了酒。
“以前爸爸想喝酒,无论什么时候,你妈妈总会弄些小菜或是点心来吃,说是空腹喝酒不好。”安宸逸笑笑,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怀念。
安景墨皱皱眉,看着父亲,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你以为爸爸不知道你妈妈是为了什么?”安宸逸抬眸看着儿子,难得的和孩子说起了知心话,“儿子,在感情里,做总比说要诚实的多。”
“我知道了。”安景墨释然的笑笑,心也跟着放松下来。他一直以为父亲粗心大意,根本不会深想母亲的感受。可他也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们更了解彼此的人了。
“对了,爸,那间屋子,你打算怎么办啊?”安景墨喝了一口啤酒,皱眉问着父亲。
“你大哥这些年一直住在楼下,像个,外人一样。过了年我去挑些好家具,改成他的卧室。”提及大儿子,安宸逸悔不当初,无法用补偿去遮掩自己这些年的罪行,但对景岩,自己是真的亏欠了太多太多。
“爸,大哥他,未必会接受。”安景墨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将心底所想说出。若是站在弟弟的立场上,当然希望大哥能和父亲的关系缓和,但平心而论,这些年父亲对大哥的所作所为,换成自己,也许早就受不了了,又怎么肯恭敬的叫声父亲,在去接受那些毫无用处的弥补呢。
“我知道。”安宸逸叹了口气,朝着嘴里狠狠的灌了口酒,涩然开口,“这些天,睡不着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景岩小时候的事情。一个人睡在楼下很害怕,哭着叫爸爸,上学了被人欺负,脏兮兮的回家也不敢说,甚至到了现在,我连个姓都不肯给他,唉,他不原谅我是应该的,我算个什么爸爸。”
“爸,大哥他,其实心很软,你要是真心对他好,时间久了,他会原谅你的。”安景墨听得眼眶发红,他和景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有着同一个父亲,却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
若自己是哥哥就好了,安景墨胡思乱想着,也许会将那个可怜的弟弟保护在自己的身后,也让他能少受一些罪。
“我知道的。”安宸逸苦涩的回应,二十几年,儿子从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安静乖巧的守在原地,一直等着他那个鬼迷心窍的坏爸爸回心转意。
“喝酒吧,爸,我们一家人会团聚的。”安景墨笑笑,拿起啤酒和父亲撞了撞杯,然后一口干下。虽然父亲醒悟的太晚,但终究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无论是母亲和大哥,父亲都欠了一句真心诚意的道歉和解释。
至于今后的关系,也只能今后在说了。
期盼已久的新年伴着一场飘然落下的大雪,姗姗来迟。
清晨时分,新闻联播开始了春晚倒计时,传至耳边的音乐悦耳动听。国外虽然没有国内那样的热闹气氛,但只要一家人能团聚,也就足够幸福和开心了。
老太太伺候着老爷子吃了药,便再也闲不住,直接去了厨房,笑呵呵的给全家人准备起了早餐。尤其是宝贝外孙,还没有吃过自己这个外婆做的东西呢。
景涵睿打了个呵欠,给女儿换上了红色的蓬蓬连衣裙,又在柏意的细心指导下,笨拙的给女儿梳了两根麻花辫,最后还如同旧时一般,在额头上给女儿用口红点了个红点,寓意着健康成长,百邪不侵。
“哥哥!”景加意迈着小短腿就想跑,却被景涵睿扯住了小红裙,只能在原地直蹬腿。
“加意,要先去给爷爷奶奶拜年知道吗?”柏意也走了过来,费力的弯了弯身,刮了刮女儿的小鼻头,语气温柔的商量着。
“可是,加意想,岩岩哥哥了。”景加意嘟嘟小嘴,眨巴眨巴葡萄眼,看着景岩的房间,揪着自己的手指。
“乖,给爷爷奶奶拜完年,我们就去找岩岩哥哥。”柏意无可奈何,牵着女儿的小手,连哄带骗的才将人带到了楼下,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拜年。
景涵睿无可奈何的笑笑,翻着衣柜,拿出那两件和柏意特地去买的衣物,然后朝着小外甥的房间走去。
景岩睡的正熟,眉头微皱着,长长的睫毛轻颤,嘴唇抿起,身体蜷曲着,一动也不动,又乖又可爱,忽然有种小孩子的错觉。
景涵睿将窗帘拉开,阳光瞬间洒满了房间。景岩感觉到不适,无意识的哼了一声,翻个身,打算继续睡。
“岩岩,起床吧,过年咯。”景涵睿坐在床边,抬手试了试景岩额头上的温度,已经彻底退了烧,只是还吃着消炎药,让这孩子有些贪睡。
“嗯。”景岩难得迷糊,蹭了蹭枕头,没有半点要起床的意思。
“小懒猪,外公外婆都起来了,加意还找哥哥呢,不能睡了。”景涵睿失笑,抬手幼稚的捏住小外甥的鼻子,而后在那孩子不舒服的晃着脑袋,彻底清醒过来时,才松开了手。
“才7点钟,今天这么早。”景岩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起了身,看了一眼手腕的表,整个人都有些懵,完全忘记了今天是新年。
“你外公外婆早就起来了,小加意5点钟就开始折腾,我和舅妈也跟着起床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哦。”景岩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赶紧拿过毛衣打算穿上。
“等会儿。”景涵睿拿过放在一旁的新衣服,献宝一样放在景岩的手中,“今天过年要穿红色。还好之前给你买过衣服,要不然连尺寸都搞不清楚,你舅妈昨天已经放在洗衣机里洗过了~”
景涵睿还在唠叨些什么,景岩却垂眸看着手中的衣服,心底是说不出的感动和亲昵。一件面料柔软的红色毛衣,下面还叠着一条黑色休闲裤子,洗好熨烫过,微带着清香。
过年时节的一身新衣服,那是从小的愿望,8岁以后,这个愿望便在也没有实现过。记忆中,安景墨和安景曦总是在过年的时候穿着一样好看的衣服,手里拿着父亲新买的玩具,蹦蹦跳跳的,一会儿朝父亲要个红包,一会儿朝母亲要些好吃的。
而自己,只配穿着旧衣服,待在最角落的房间里,拿着那不知存了多久的零食袋,左看右看,总希望还有最后一颗糖果,最后一片薯片,哪怕是最后一点碎末的味道。
好奇怪,景岩失神的想着,自己当时一定没听过“卖火柴的小女孩”这个童话故事,不然会不会傻到买根火柴划来划去,许个愿,要些好吃好穿,要个好爸妈呢?
“想什么呢?”景涵睿坐在床边,发现景岩根本没回应自己的话,而是暗自发呆,便下意识的抬手,宠溺的揉揉他的脑袋。
“舅舅,谢谢你。”景岩手指攥紧毛衣,抬眸看着景涵睿,第一次弯弯眉眼,笑得开心。
“傻孩子。”景涵睿愣了愣神,因着景岩的笑,心瞬间酸涩的无以复加,抬手揽过小外甥的肩膀,将人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都过去了,舅舅保证,以后的生活只有幸福。”
“嗯。”景岩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慢慢抬起手臂,环住了舅舅的腰,回应着男人那温暖而亲切的怀抱。
“好了,穿衣服吧,一会儿要下去给外公外婆拜年知道吗?”景涵睿拍了拍景岩的背,笑着将怀里的人揪起来,这才离开了房间。
拜年选了最传统的方式,磕头。这是和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一家过的第一个新年,景岩总是有些紧张,跪在软垫上,恭敬的给外公外婆磕了个头,然后弯着唇角说着新年好。
“好好好。”老爷子笑弯了眼睛,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拿出个大红包,递到了景岩的手里。
“外公,我~”8岁以后便在没收过红包,景岩受宠若惊的摆摆手,想着自己已经是25岁的人了,早就过了该收长辈红包的年纪了。
“宝贝外孙啊,外公给你就拿着。”老太太霸气的将老爷子手中的红包塞到景岩的怀里,而后自己又掏出一个,也都一并给了外孙。
“外婆,真的不用。”
“这个傻孩子,你在外公外婆的眼里,就是个小孩子,连你舅舅舅妈都得收红包,你就赶紧拿着。”
景岩无奈,只能将那厚厚的红包握在了手里。
“岩岩,我和舅妈没有给你准备红包,但等好好过了这个年,舅舅有件事想和你聊聊,也算是真正送你一件礼物。”景涵睿说的认真,拍了拍小外甥的肩膀。
“嗯。”景岩点了点头,虽然完全不知道景涵睿说的礼物指什么,却也还是应了下来,然后弯弯唇角,问了舅舅舅妈新年好。
“爷爷奶奶,加意的红包!”景加意撅撅嘴,急得不行,揪着裙子凑到老爷子的怀里,仰着白嫩嫩的小脸,伸出小手就要能买糖果的大红包。
啪~,景涵睿皱皱眉,力道微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女儿的小手上,在景加意瘪瘪嘴就要哭时,抱起女儿到软垫上,让她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
“唔~,爷爷奶奶,过年好。”景加意弯下身子,小脑袋砰的一下抵在软垫上,小屁股快要翘上了天,就着不伦不类的姿势,就拜了年。
“哈哈,加意真乖,爷爷奶奶都给红包。”
小家伙显然不满足只拿两个红包,走到老爸面前,蹦蹦跳跳的就抢走了景涵睿手里的红包,最后,便是笑眼弯弯的朝着景岩跑去,蹭的一下,抱住景岩的小腿,仰起小脸,叫着岩岩哥哥。
“真乖,小加意,新年快乐。”景岩笑着将景加意抱了起来,而后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自己准备好的红包,递到了景加意的手中。
“岩岩哥哥,新年快乐!!”景加意弯弯眉眼,吧唧亲了一口,而后便赖在景岩的怀里,不吵也不闹,揪着几个小红包,像是只偷了腥的小奶猫一样满足。
安家,天刚蒙蒙亮,安宸逸便在也睡不着,直接起了身。
等待的心情让人焦灼,却也让那颗濒临死亡的心有了重新复活的动力。许久不下出厨房,安宸逸只觉得手生,握着菜刀,笨拙的连个西红柿也切不好。
“爸,你起这么早啊。”安景墨伸了个懒腰,看见父亲站在厨房里,还是有些忍俊不禁,问着男人。
“嗯,今天早上先做个面练练手,晚上我们一起帮你妈妈做饭。”安宸逸笑笑,满不在意的回应着儿子。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性格,一旦固执认真起来,谁也改变不了。
“行,爸您先做着吧,我出去一趟。”安景墨换了鞋,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朝着外面跑去。
安宸逸完全没听见儿子说什么,翻看着手机上的菜谱,认真的将西红柿切了个十字,扔进热水里煮了煮,剥去了外皮。
“宁哥!”安景墨叫了一声站在街道对面,笑望着自己的宁诩,而后加快速度,朝着男人跑去。
“跑什么?”宁诩失笑,看着安景墨,总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像他还没有长大,跟在自己身后,拿着一把牛奶糖,宁哥宁哥的叫个不停。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安景墨的眸子里满是惊喜,新年一大早就看到喜欢的人,真是幸福的不行。
“是啊,过来看看你,待会也要回家了。”宁诩揉揉安景墨的头,任着那只小狐狸挽住自己的胳膊,幼稚又可爱的昭示着自己的主权。
“宁哥,要不你也带我回家?”安景墨转头,眉眼认真的问着男人,“我们走在一起了,早晚都要见家长的对吧。”
“墨墨,现在还不行,我~”宁诩有些犹豫,看着安景墨,语气里满是愧疚。对于自己的家人,实在是不能轻易坦白。从祖父到父亲,都是传统严谨的生意人。母亲虽然是医生,却更是听多见多同性恋的危害。所以对于自己和安景墨关系,他是真的没有半点把握,能让家人接受。
“我开玩笑的,什么都没准备,怎么好意思去见叔叔阿姨。”安景墨笑笑,语气轻松的回应着宁诩,而后掩去眸子里的失落,垂眸看着那满是积雪的地面。
“墨墨,对不起,我~”
“等会儿,宁哥,你鞋带散了。”
“嗯?”宁诩愣了愣神,完全没有听清安景墨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人蹲下身,然后伸出手,慢慢将自己的鞋带系好,还恶趣味的打了个丑丑的蝴蝶结。
“墨墨,以后不许这样了。”这样的动作让宁诩震惊也难受,安景墨有多傲气,他一直都知道,可现在却为了自己,如此自然的弯下了身,这一瞬间带给宁诩的冲击究竟有多大,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没关系,为了你我愿意做。”安景墨弯弯眉眼,说的像个小媳妇儿一样。
宁诩也跟着笑了,只是心里越发愧疚和疼惜。对于这段恋爱关系,他一直都做的不够。总是安景墨主动,主动打电话聊天,主动提出约会散步,甚至连牵手亲吻,都是安景墨主动。他不是看不清那人掩藏在笑容背后的失落和不满,只是在这场稀里糊涂,如同被网住的恋爱中,总是缺了些什么,让他一直无法向前。
宁诩想着,大概就是爱吧。他答应过安景墨,要慢慢爱上这只小狐狸的,事实也如此,他确实在努力,爱上那个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
“对了,宁哥,年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小曦要出国留学,我想在他开学之前,带他去我大哥那里玩一玩,你要不要一起去?”安景墨想着,要是宁诩同意了,这还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次游玩呢,虽然多了安景曦这个小灯泡,倒也没什么关系,见到大哥,就等于找到托儿所了。
“我,墨墨,年后我有个很重要的学术研讨会,能和我很崇拜的医学界大师交流,所以,对不起。”宁诩抿了抿唇,干涩着声音和安景墨解释。
“哦,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安景墨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只是心猛然下沉,说不出的别扭。
气氛有些尴尬,脚步踩在落满雪的路面上,咯吱咯吱。
手机铃声响起,宁诩看了一眼屏幕,无奈的笑笑,而后接起电话,回应了句在回去的路上,便将电话挂断。这个新年,也只能陪安景墨到这里了。
“宁哥。”安景墨拽着男人的手臂,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然后孩子气的嘟起了嘴,闭上眼睛,等待着宁诩的动作。
“ 你几岁了?”宁诩失笑,捏捏安景墨的脸蛋,在那人不满的皱起眉时,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安景墨的冰凉的嘴唇上。
“乖乖的,我要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知道吗?”宁诩皱皱眉,揉揉安景墨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在安慰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知道了。”安景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追随着宁诩,直到男人上了车。
“宁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墨墨。”
车子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安景墨舒了口气,蹲在雪地上,默然攥了个雪球,放在手心里,任着它慢慢融化,冰凉彻骨。
这个男人,真是又温柔又残忍。一举一动明明在清楚的昭示着,他根本没有爱上,只是温吞被动的接受。可是却又不肯坦白,让他越陷越深,甚至不受控制的幻想着,两个人之间将来会领养个孩子,运气好的话,也许还会出国结婚。
哪怕,让自己当回新娘也无所谓。
可那终究不过是黄粱一梦吧,安景墨苦笑着想,那人用着最拙劣的借口欺骗自己。学术研讨会?若不是真的爱他,又怎么肯做当局者,陪他义无反顾的迷糊一回。
“爸爸,哥,我们回来啦!”安景曦笑眯眯的跑进了屋,在冰凉的掌心上呵了口气,然后将自己的背包甩在了沙发上,便开始像个多动的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开心的不得了。
“小曦,过来帮忙。”安宸逸站在椅子上,仔细认真的将春联贴在门上,还时不时的皱眉看看,有没有歪歪扭扭。
“爸,往左边点,福字是倒着贴的,你那不对。”安景曦皱眉,一副严肃的模样指挥着自家老爸。
“你来帖,我看看你能不能贴好。”安宸逸黑着脸将春联放到儿子的手里,语气不耐的回应。
“爸,你看得这样,这样才好看,你那不美观。”
“臭小子,还嫌弃起我了。”
安景墨陪着母亲坐在沙发上,弯着唇角看窗外那父子俩热闹的互动,不禁有些感慨。
“妈,你和爸之间,真的彻底没有希望了吗?”
“墨墨,这件事你就不要在操心了。我和你爸爸之间的感情,不是几句话就能说的清楚,未来会怎么样,慢慢在说吧。”林然叹了口气,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安宸逸伤的这么深,又怎么能是几句话就能原谅的事情。
“妈,妳跟我来。”安景墨沉默片刻,站起身,牵着母亲的手,朝楼上走去。
“墨墨?”林然皱眉,挡住儿子要打开房间门的手,那是全家人的禁地,也是安宸逸深爱景凌的证据,没有安宸逸的允许,安景墨怎么敢随意进入。
“妈,相信我。”安景墨拍拍母亲的手,回应了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缓缓的将房间门打开。
罪孽深重的粉色消失不见,墙壁洁白,家具和床都移了出去,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林然脸色大变,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底满是震惊。
“妈,这才是我们的家,不是吗?”安景墨笑笑,语气轻松的回应母亲。
“墨墨,你疯了吗?你爸爸知道会打死你的,你把东西都挪到哪里去了?妈帮你搬回来。”林然语气惊慌,抬手重重的打在了儿子的背上,误以为是这孩子擅作主张。
“别怪墨墨,是我搬出去的。”安宸逸缓步走近,身后还跟着一脸好奇,踮起脚朝着房间里张望的安景曦。
“你?”林然更是不解,下意识的重复着安宸逸的话,心里一片慌乱。
“林然,我知道妳现在还不能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用语言让妳原谅,我只想让妳知道,我很希望妳能回家,这是,我的诚意。”安宸逸说的认真,漆黑的眸子望向女人,没有半分闪躲。
“你,不需要这样的。“林然喃喃的说,站在房间门口,身体僵硬,连步子都无法移动。
“小曦,这间屋子给你大哥住,你平时和大哥关系最好,他喜欢什么你多少能知道,年后你陪我去挑些家具,买回来放进房间里好不好?”安宸逸笑笑,他知道林然需要时间消化,便也不打算逼迫她面对自己,转而征求着安景曦的意见。
“爸,你说真的吗?”安景曦也愣住了,怔怔的问了一句,生怕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真的。”安宸逸无奈,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才会让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话,所以也只能耐着性子回应。
“太好了,爸,你终于想起补偿大哥了。”安景曦激动的眼眶都红了,顾不得父亲的情绪,放开了胆念叨起来,“大哥这些年太惨了,爸我跟你说实话,你可不能揍我。我都气哭了好几回,你怎么那么狠心,往死了打大哥,我真希望大哥能一走了之,在也不认你这个爸爸。”
“小曦。”安景墨皱皱眉,扯了扯弟弟的胳膊,生怕这样的话会激怒父亲。毕竟以安宸逸的脾气,应该接受不了儿子这样直白的数落吧。
“没关系,小曦说的对。”安宸逸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儿子的背,语带愧疚的回应,“这些年,我欠你大哥的太多了,爸爸以后会加倍补偿,争取在你大哥这里,做个及格的爸爸。”
“那你以后真的不能在欺负大哥了,不管大哥原谅不原谅你,你都要对大哥好。”安景曦吸吸鼻子,先和父亲讲起了条件。
“臭小子,知道了。”安宸逸失笑,无可奈何的回应着小儿子。
一家人说着笑着,总是默契而温馨。中午时分,林然下了厨房,熟练的将菜切好,一如往年,做着儿子们喜欢吃的菜。安宸逸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也跟着妻子进了厨房,默默的跟在女人的身边,笨拙的帮着他洗菜切菜。
“你不用这样的。”林然看着男人的背影,心绪复杂,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语气涩然。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安宸逸苦笑,垂眸看着那被自己切得乱七八糟的青菜,无奈也颓败。
“对妳,对景岩,这些年有多不公平,我一直都知道。但内心总是矛盾着不肯承认事实,才会酿成今日的大错。”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林然笑笑,神色落寞,对于这个狠绝的男人,依旧是无法自持的深爱,却是真的不让在让自己有半点波澜,“你也知道,已经晚了。”
“我知道。”安宸逸叹了口气,转过身正视着林然,语气认真的无以复加。
“我亲手把儿子的人生毁了,又把爱人推拒在千里之外,这是我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
“我自愿的,没什么可道歉的,你要是真想补偿,就好好补偿景岩吧,他的大好人生,被你毁的干干净净。”说完,林然便不想在理会安宸逸,端着那味道鲜美的汤,朝着厨房外走去。
“林然,我的目的不是为了道歉。”安宸逸手疾眼快,鼓足了勇气扯住女人的手腕,而后绕到她的身前,沉默片刻,才珍而又重的开口,“这些天,我真的想了很多,关于妳,关于景岩。我忽然理解了,真正的爱人,大概是会陪着你走过人生的每一个阶段,不会缺席,不离不弃。我承认,我曾经疯狂的爱着景凌,不惜伤害所有人去爱她。可当妳离开,当景岩离开的时候,我才懂了,我对景凌的爱,已经变成了一种可怕的占有欲,那不是爱情的本身,它让我不平静。可是,妳提出离婚那刻,我才体会到那种硬生生将最重要的东西从身体里割裂出来的痛苦。林然,我知道我说什么,妳都不一定会相信,但是,我会用剩下的时间证明,我有多么清楚的知道,余生的时间,我希望我们能相濡以沫,相互爱护的搀扶着走过。”
“妈,快点,我饿死了。”林然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儿子的声音唤醒,沉默着垂下泛红的眉眼,示意安宸逸放开手,而后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尝尝,好不好吃。”林然笑看着撒娇的小儿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喂到了安景曦的嘴里。这孩子,几乎被宠成了小祖宗,是真的不舍得让他自己一个人出国旅游。
“妈做的,当然好吃。”安景曦笑眯眯的回应,而后夹了一筷子放到父亲的碗里,然后满是期待的看着男人,像只等待表扬的小宠物一般乖巧可爱。
“很好吃,谢谢。”安宸逸看了一眼妻子,笑着回应。
林然终究没说什么,心乱如麻,只得垂眸,看也不看安宸逸,专心吃饭,掩饰自己情绪的异常。
春晚在20点准时开播,音乐喜庆热闹,红色耀眼祥和,节目一如往年,看的不过是团圆快乐。安景曦饺子没少吃,撑着圆鼓鼓的小肚子趴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了电话,看了一眼时间,23点25分,便在也等不及,笑眼弯弯的拨给了景岩。
“喂~”景岩皱眉,犹豫片刻接起了手机。
“大哥,新年快乐!”安景曦语调欢快,笑眼弯弯的叫着男人。
来自大洋彼岸的问候让景岩也弯起了唇角,语气放缓,回应着祝福给那个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小家伙。
“哥,你在国外好吗?”安景墨接过弟弟手中的电话,因着窗外肆意绽放的烟花,不得不将声音提高。
“挺好的,你们呢,都好吗?”
“嗯,好好照顾自己啊,大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墨墨。”景岩笑着回应弟弟,而后任着景加意这个小天使呼哧呼哧的爬到自己的腿上,将暖呼呼的小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悄悄的叫了一声岩岩哥哥。
“等等,”安宸逸握住了听筒,犹豫片刻,从安景墨的手里接过电话,举手艰难的放在了耳际。
“岩岩哥哥,不打电话,和加意玩儿。”小家伙扭着小屁股,不安分的动来动去,想要去够桌子上的积木袋子。
“加意乖,哥哥打完电话就跟你玩儿。”景岩被闹得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拍着景加意的背,安抚着小家伙的情绪。
“不不不,岩岩哥哥现在,陪加意玩儿。”景加意许是困了,竟然带着些微哭腔,在景岩的怀里闹腾起来。
“加意,在不乖岩岩哥哥可要打小屁股了。”景岩皱皱眉,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
“哼~”景加意气的直嘟嘴,转过脸,重重的坐在了景岩的怀里,一声也不吭,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揪着手指,委屈的不行。
“喂,墨墨?”电话依旧没有被挂断,景岩便多叫了一句,抬手拦住景加意的腰,不让那个小淘气包掉到地板上。
“是我,景岩,我是,爸爸。”这几个字,安宸逸说的艰涩不已,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叫过儿子的名字,现在竟然连发音都觉得陌生。
景岩下意识的收拢手指,垂眸看着景加意那可爱的发旋,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新年快乐。”安宸逸叹了口气,听着电话里儿子的沉默,心脏抽痛不已。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将关系破坏到如此地步,连和景岩好好的说句话,都是奢望。
“父亲,新年快乐。”许久,景岩语气平淡疏离的回应了一句。对于称呼,他从不敢逾越半分。爸爸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于遥远奢侈,他没有资格叫。
“你,好好照顾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爸爸接你,回家。”安宸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说完这一句,力气像是被抽干一样,在儿子将电话挂断的瞬间,差点跌坐到地板上。
景岩哑然,直到电话传来忙音,才缓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父亲竟然说要接自己回家?真是可笑,他像个孤儿一样,孤独又绝望的活了25年,直到外婆和舅舅要带走自己的时候,父亲都没说半句,现在竟然说要带自己回家。
景岩将额头抵在了景加意的发旋上,眼睛发涩,心底好似被巨大的悲伤笼罩。从墓地离开那刻,他便在没想过回家,也不会在自以为是的将父亲那里当做是家。父亲也好,父爱也好,都不是他应该奢望的。这辈子,有祁微,有舅舅,有两个弟弟,还奢求什么呢,他从来都不是贪心的人,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幸福,太多了,也许便守不住了吧。
新年钟声敲响,景岩昏昏欲睡,景加意这个小家伙早就在自己的怀里睡的打了呼噜,小脚啪的一下,一会儿砸在自己的大腿上,一会儿差点旋转180度,小脑袋蹭着蹭着,就到了脚底下。
景岩是哭笑不得,强制的将景加意搂进怀里,让那个小肉团子不要乱动。而后在心里暗骂着舅舅的不负责任,看着女儿黏自己,便搂着不能熬夜的舅妈,回房间睡觉去了。
新年的最后一通电话响起,景岩瞬间弯起了唇角,快速的按下了接听键,然后等着电话那头的男人先开口。
城市的烟花绚烂缤纷,祁微站在窗前,皱眉看着手中的票根,和远在大洋彼岸的恋人说了句新年快乐。
景岩弯弯唇角,在听到祁微的声音时,忽然觉得好像此生都没有什么遗憾,回应了一句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在男人好听的声音中,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正月初一,传统的走亲戚拜新年,原本该是喜庆祥和的一天,可祁家却忙翻了天。
一大早,祁爷爷就怒气冲冲的用拐杖敲着地面,眉目严肃,瞪着那留在桌子上的字条。
“爷爷,我有点急事,要外出几天。祝您老人家新年快乐,红包我回来再领,勿念。-祁微”
“这个小王八蛋,真是气死我了。”祁爷爷坐在沙发上,粗喘着气,狠狠的骂着祁微。才过完新年,这家伙就在家里待不住,八成是又去找他那个小女朋友了。
“老爷子,喝杯水消消气,少爷已经长大了,这些事他心里有数,您别太担心了。”老管家倒了杯水,笑呵呵的安抚着老爷子的情绪。
“有数?我看他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小子是一点数也没有。”祁爷爷将水杯重重的摔在红木茶几上,愤怒没有减弱半分,“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狐狸精,勾的那小子炼魂都没有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在不敢多劝什么。自家少爷这回还真是不懂事,大过年的将老人家丢下,也不能怪那个最疼他的爷爷要为难他的女朋友了。
异国他乡,是另外一种风景和情调。没有炮竹和烟火的热闹,反倒是浪漫和自由,弥漫在整个城市的空气中,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闲适和放松。
祁微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座城市的美景,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先将行李送到了预定好的酒店房间里,而后简单的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便匆匆忙忙出了门,直奔之前从景岩那里问出来的居家住址。
出租车停至别墅门口,祁微付了钱,犹豫片刻,想起和景涵睿还没有解决的矛盾,终究没有按响门铃,苦笑着拨通了景岩的电话。
“喂?”时间往复交替,中国的深夜正是这座城市的清晨,所以景岩还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接起了电话。
“宝贝,出来一下。”听到恋人的声音,祁微的心也跟着踏实下来,想着自己和景岩的距离不过几百米,便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嗯?”景岩愣了愣神,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才确认了是祁微给自己打的电话。可是,出来~,等等,景岩猛的从床上坐起了身,不可置信的问着的祁微,他现在在哪儿?
“你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祁微失笑,催促着自家恋人。
“你等我一下。”景岩挂断电话,失神片刻,皱眉换好了衣服,洗了漱连早饭都没吃,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好久不见,宝贝。”祁微依旧痞痞的站在大门外,手里拿着根烟,凝神望着别墅的院里。直到景岩的身影出现,男人这才露出笑意,掩饰掉奔波疲惫,熄灭烟头,然后站在门口,像偷偷约会的小情侣一样,扯着景岩的手臂,将人重重的抱在了怀里。
“刚过年,你怎么到这来了?”景岩皱眉,推开祁微的手臂,语气严肃的追问。
“想你就来了呗。”祁微笑笑,抬手揉揉恋人的脑袋,因着许久不见,眼底满是温柔和思念。
“这么任性,你爷爷会生气的。”景岩叹了口气,他原本只知道自己的恋人偶尔会抽风,没想到竟然还会这样幼稚。估计老爷子现在更不会想要见到自己了。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嗯?”祁微自动忽略景岩的质问,急迫的扯过恋人的手腕,先看了看那被自己用尺子抽过的手心。红肿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白皙干净的让人爱不释手。
“一点小伤,能有什么大事。”景岩轻描淡写的回应一句,又感动又好笑,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
“屁股上的伤呢,也好了?还敢不敢坐下。”祁微顾不得这是在外面,因着担心,便伸手要去解景岩的腰带。
“都没事了,你手收回去。”景岩瞬间涨红了脸,打掉男人不安分的手,不想在与他讨论这个问题。祁微这家伙,脑子里就没装半点正经事。
“对了,见也见了,你现在赶紧回家,大过年的怎么能把老人独自扔在家里?”
“你就别管了。”祁微漫不经心的回应,“你先跟我走,我看看你的伤,要不然不放心。”
“祁微。”景岩站在原地,抿着唇看向男人,脚步没有挪动半分。
“你这干什么,又要沉默抗议?”想起景岩固执起来能闷死人的性格,祁微便觉得头疼,叹了口气,率先服软,走至景岩的身侧,揽住恋人的腰身,这才放缓了语气,继续开口,“老婆,乖,我就看看你的伤,陪你待两天就回去。”
“祁微,你能不能正经点?”在祁微的手掌下移,捏了捏恋人的臀肉时,景岩大力甩开男人的手,虽未动怒,语气也降了温,眉宇之间也没有了半分玩笑的意味。
“我怎么不正经了?”祁微被骂的莫名其妙,反问的语气里也带着委屈。
“你满脑子都是那种事吗?”
“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吗?”祁微愕然,相见的喜悦瞬间冷却了下来,失望的连心脏都有些疼。自从和景涵睿通了电话,他便处在后悔自责之中,担心着恋人不和自己说实话,担心着他的烧根本没退下来,担心着他怕丢脸和家里人逞强,更担心着他自己的漫不经心,让伤口更加严重。
心心念念着熬过了新年,他买了初一的机票,只是想过来看看,景岩是不是真的好了起来,如果没好,便立刻带他去医院,若是在景家住的不习惯,自己便把他接回家,总之那是他捧在手心上的宝贝,谁也不能给半点委屈受。
可当他站在恋人的面前,后悔担心的要命时,景岩却和自己说,他的到来,只是为了做那样的事。
一时间,气氛说不出的尴尬,景岩垂眸看着地面,不知该如何跟男人解释,自己只是着急。怕祁爷爷会讨厌自己,反对自己和祁微在一起。
毕竟,他那么爱祁微,又怎么舍得冒半点失去他的风险呢?
“咳。”景涵睿的出现适时打破了两个人的沉默,男人皱眉看了一眼祁微,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叫着自家小外甥,说外公外婆都在等他吃饭。
“你进去吧。”祁微叹了口气,看不得恋人难过的模样,微扬起唇角,拍拍景岩的肩膀。
“那你呢,要回去吗?”景岩站在原地没动,定定的看着男人,皱眉追问。
“你别管了。”祁微苦笑着回应,就算是真的要回去,也是要先去酒店,将行李取出来,订了机票在说。
“岩岩,你磨蹭什么呢?”景涵睿等的不耐,当着景岩的面,又不能数落祁微,只能狠狠瞪着男人,免得他在伤害自家小外甥。
“祁微,”景岩犹豫片刻,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而后唇角泛着笑意,继续开口,“我待会去找你,先别回去了。”
说完,不理会那人的表情,便快步朝着舅舅走去。
终究还是心软,景岩无可奈何的想着。不舍得看那么宠着自己的祁微失望,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自己,所以,男人要胡闹,自己就陪着他胡闹吧。至于祁爷爷这一关,自己是铜墙铁壁,老人家要打要骂都行,只要他肯点头,同意自己和祁微在一起便好。
“他怎么来了?”景涵睿转头看着祁微那家伙依旧傻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禁有些气闷,语气生硬的追问着小外甥。
“也没什么。”景岩笑笑,诚实的回应舅舅。其实连他都不知道,祁微这家伙,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岩岩,你和舅舅说实话,祁微他,经常打你吗?”景涵睿问的极其认真,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将祁微设置成了一号危险人物。
“真的没有。”景岩无可奈何的回应,“他又不是暴力狂。”
“不是暴力狂还对你下那么狠的手,你这孩子是不是傻?”景涵睿反驳着小外甥,作为景岩的亲舅舅,他实在是不放心祁微这家伙。
“舅舅,你就别添乱了。”景岩快被气笑了,实在不想理会这天马行空的男人。
“行,先不说这件事了,岩岩,舅舅想跟你说件正事。”景涵睿叹了口气,抬手揉揉景岩的头发,然后语气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难道刚刚都是在开玩笑?”景岩抿了抿嘴唇,低声念了一句。
“你这臭小子,现在都学会顶嘴了?”景涵睿失笑,没想到景岩竟然也会用这样幼稚的方式说话。
真好,景涵睿想着,自家小外甥终于不再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包裹起来,也不再满身是刺的抵抗温暖,他活的越来越坦然,也越来越真实,像一个平凡普通的孩子,回应着家人的疼爱,也回应着恋人的惦念。
简单的吃了个早餐,景涵睿便带着景岩直接去了书房,而后翻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了小外甥的手中。
“你先看看。”景涵睿坐在沙发上,语气认真,交代着景岩。
景岩眸色复杂,看了舅舅一眼,而后细细翻阅着手中的资料。那是景氏企业扩张版图,打算进驻亚洲市场的策划书,目前尚未成形,只是一个简单的草图而已。
“你有什么想法吗?”景涵睿看着景岩将最后一页看完,微扬着唇角,追问着自家小外甥。
“目前亚洲市场还没有达到饱和的状态,确实有利可图。以景氏的实力,能够轻松够站稳脚跟,成为国内同类企业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景岩将手中的文件递还给舅舅,客观的陈述着自己的观点。
“就这些?”景涵睿挑挑眉,对小外甥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我要听的,是你对这份文件的看法。”
“很不成熟。”景岩犹豫片刻,诚实的回应男人。“这份草图的设计看似完美,但实际上与国内人群的消费方式和消费能力脱节。所以没有办法真正打开市场,最后只能导致资源浪费,一败涂地。”
“嗯,不错。”景涵睿点了点头,唇角隐隐带着笑意,对待小外甥的回答,十分满意。
“岩岩,这件事交给你去做怎么样?”
“什么意思?”景岩皱皱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问着男人。
“亚洲地区的市场,交给你来做,你有没有把握?”景涵睿笑笑,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这怎么行?”景岩想也不想的回绝,顿了顿,语气无奈的继续,“舅舅,你真的不用这样补偿我,我不需要的。”
“傻孩子。”景涵睿拍了拍小外甥的肩膀,打断了那人的胡思乱想,而后郑重其事的和景岩谈着这件事。
“岩岩,舅舅不会拿公司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有实力,在安氏从一个最底层的小职员坐到了总经理的位置,不靠关系扶持,那已经能说明了问题。而且国外市场和国内市场有很大的不同,若是有个能力与气魄兼备的领导人,熟门熟路,会大大缩短景氏在国内乃至亚洲立足的时间,这对我来说,不是更好吗?”
“我,恐怕不行。”景岩难得的犹豫,垂眸看着桌面,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若是换了一家公司,提出这样的条件,他是很愿意尝试的。但这个人是舅舅,是他得来不易的亲人,除了最纯粹的亲昵,他不愿掺杂任何其他的因素。更何况,这样的给予,莫名让人觉得更像在施舍。
“岩岩,舅舅之前和你的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景涵睿皱皱眉,看着小外甥的神色,就知道他又在乱想些什么。“你是我们景家的孩子,不管是家人还是公司,都和你有关系。舅舅不是在补偿你,而是信任你,我敢把亚洲地区的市场交到你手里,就能保证,你可以给我拿出成绩来。否则一事无成,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撤了你。”
“你让我想想吧。”景岩沉默半响,语气复杂的回应男人。
“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也不是舅舅一个人说了算,你要有足够的能力和耐心,去征服股东大会上的那些老古董。”景涵睿笑笑,将那份文件重新递回小外甥的手里,语气轻松的逗着景岩。
“不过,说真的,从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舅舅一直挺骄傲的,你很坚强,也很勇敢。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却一直在努力的做。所以,岩岩,舅舅希望这次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景岩拿着那份文件,坐在沙发上动也没动,也没有回应景涵睿的话,而是目光纠结的看着最后一页,写着亚洲地区执行总裁的筛选条件,思绪越发的烦乱复杂。
“给,这是公司的材料,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在正式带你去总部之前,我会抽查你两次,答不上舅舅可是要惩罚的。”景涵睿笑笑,完全不理会景岩的犹豫,直接将那厚厚的文件堆在了书桌上,示意小外甥要全部看完。
“我还没做决定。”景岩抬眸看着舅舅,无可奈何的抗议着。
“纠结是一回事,但我敢保证,你最后的答案是肯定的。”景涵睿无谓的耸了耸肩,然后走到景岩的面前,稍微弯身,直视着那人的眼睛,语气认真而宠溺。
“景岩,没关系的。舅舅的就是你的,哪怕是一败涂地,你身后还有舅舅,还有强大的景氏撑着。所以,拿出你25岁该有的胆量和魄力,以景家孩子的身份,去肆无忌惮的尝试一次。舅舅希望看到的,不仅仅是你的宽容坚韧,还有更男人,更强大的一面,嗯?”
“我~”景岩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没敢看舅舅的眼睛。他承认自己确实心动,这样得天独厚的创业条件,哪怕是苦累一些,都无所谓,毕竟是能够看见巨大回报与价值的事业,不用受制于任何人。可偏偏给予的人是舅舅,这让他觉得别扭。
“行了,你慢慢想,一周之后,我也该回公司了,如果可以,我直接带着你去。”景涵睿笑笑,揉了揉小外甥的脑袋,不再多说什么。
他相信景岩不是个怂包,能在安宸逸的虐待下坦然存活,还做出了一番事业,必定是个强大而自信的男人。只是如今,缺了一个平台让他展示自己而已。更何况,他和祁微的恋爱关系如此不平等,也没有底气去见祁微的家人。那么自己这个做舅舅的,在不伤害小外甥自尊的前提下,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后路不必为景岩铺平,因为他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至于祁家,景氏亚洲地区的执行总裁,景家最受宠的外孙,还是能配上祁微的。
文件暂时被搁在了一旁,景岩只觉得头疼,不愿在多想。下午时分,景加意在小床上呼呼睡的正香,景涵睿陪着柏意去做产检,定期观测肚子里胎儿的情况。所以,景岩干脆穿好外套,拿过钱包,和外婆交代了一声,便匆忙出了门去找祁微。
给男人打了通电话,记下了酒店的地址,景岩拦了辆出租车,便朝着恋人所说的方向出发。那男人,一定生气了吧。偶尔小气的连安景曦的醋都要吃,现在更别说是自己对他发脾气。
今天炸出好多潜水党。。楼楼收到了,但现在还在公司加班,今天回去的早就更文,如果不更的话,明天会补回来,一定有屋里亲故满意的粗长。




如是想着,景岩叹了口气,对于祁微改也改不掉的霸道,无可奈何。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上,他也就能接受这个男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强势占有,攻城掠地。能与祁微在一起,哪怕是顺从于他,任他做个横行霸道的大男人,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在也不会有人能为了自己不计后果闯入安家,语气决绝的要带着自己离开,也不会在有人肯动心思,买一大堆的零食糖果,幼稚且笨拙的去弥补自己曾经缺失的童年。甚至在不会有人在自己绝望无助时,伸出手臂抱紧,然后语气坚定的说着还有我。
这男人费尽心思,掏心掏肺的对他好,景岩是知道的。所以无声的弯弯唇角,景岩转眸看着窗外,掩饰着那快要溢满的幸福感。
出租车停在酒店附近,景岩付钱下了车,远远便看见那男人燃着根烟,站在酒店的台阶上,皱眉看着街道上的车流穿梭,偶尔移动脚步,昭示着祁微的等待用尽了耐心。
“怎么在这等?”景岩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几步走到祁微的面前,拍拍男人的肩膀,压抑着声音里的难受。
“怕你找不到。”祁微笑笑,自然的将烟熄灭,扔进身旁的垃圾桶里,而后毫不顾忌的揽着景岩的肩膀,带人进了酒店大厅。
“小题大做。”对于这种被恋人时时刻刻当成小孩子保护的行为,景岩是真的无可奈何。
“你舅舅,肯放你出来?”祁微倒是没理会恋人的抱怨,转而追问着自己关心的问题。按着之前和景涵睿通过的电话来说,这男人应该是不会放景岩出来和自己见面的。
“舅舅陪着舅妈去做产检了。”景岩笑笑,没有多想,简单的回应了一句。
“景岩~”祁微忽然沉默,而后压低了声音,叫着恋人的名字。
“嗯?”景岩抬眸,探究的目光还未与男人交汇,便被祁微大力捏住了下巴,而后在电梯里,男人便粗暴的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喂,你别再这儿,唔~”景岩的话音还未落,便被祁微刻意加深的亲吻给堵了回去。男人好似残暴饕餮的猛虎一般,看见自己的猎物,死也不肯松手。
景岩被吻的耳根发红,大力推了祁微几下,那人便很快又重新将自己抱住,手臂的力道勒的景岩皮肤泛红,带着轻微的刺痛。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祁微扯住景岩的手腕,一言不发的带着恋人进了自己的房间,而后紧紧抱住,将头埋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见到景岩的那一刻,祁微的心才彻底落了地。这人没有真的生气,不肯见自己。
“怎么了?”景岩站在原地动也没动,任男人抱着自己,问的心疼。
“想你了。”祁微回应的认真,而后又掩饰的笑笑,抬起头吻上了景岩的额头。
“我明天就回去了,已经订好了机票。”
“对不起。”沉默半响,景岩才涩着声音开口,“我不是赶你走,我就是怕你爷爷不高兴。”
“是我想的太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祁微打断恋人的话,语气里满是愧疚,“爷爷那里,我会解释的。他人真的很好,心也很软。宝贝,爷爷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祁微,我,暂时不打算回去了。”景岩抿了抿唇,抬眸看着男人的眼睛,说的艰难。
“什么意思?”祁微皱皱眉,心猛然下沉,不解的反问着恋人。
“舅舅打算让景氏进军亚洲市场,问我有没有想法。我打算试试。”景岩原本还有所迟疑,但在祁微提到爷爷的时候,便毅然决定了下来。无论如何,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都不能让祁爷爷因为身份的悬殊而反对自己和祁微的关系。
“多久?”祁微松了手,眸色复杂的看着景岩,许久才问出这个问题。
“准备成熟,最快也要半年的时间。”景岩垂眸,刻意忽略祁微的动作,心底是说不出的失落。
“你想好了?”祁微反问着恋人,语气郑重严肃,“宝贝,你真的不用那么累,我可以照顾你,如果你真的想要自己做些什么,我可以出资,帮着你成立自己的公司。”
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那么久就好。天知道自己是多想将景岩揣进口袋里,时时刻刻都绑在自己的身边。
“祁微,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个机会,我不想错过。”景岩下意识的皱皱眉,无奈的反驳着祁微的提议。且不说他不是那种能接受被别人包养的男人,就算是为了祁微和自己,这也是最好的选择。
“你舅舅,还真是厉害。”祁微苦涩的笑笑,名为挫败感的情绪蔓延开来,让他语气都跟着降温。默然走回床边,没有心情去理会景岩的表扬,便直直的躺了下去。
自己这一趟,来的还真是多余。先是被恋人赶,现在又被告知暂时不回国。早知道,这个年他祁微就该哭着过。
“我不是因为舅舅。”景岩叹了口气,僵硬着脚步走到祁微的身边,而后握住男人的手,语气苦涩的解释。
“祁微,我不在乎那些名和利。这辈子能有爱人,有亲人,我已经很知足了。但就是因为害怕失去,才不得不争取,我不能,失去你。”
“你这个傻子。”祁微被男人磨得毫无办法,因着那句动听的情话而心软的一塌糊涂,连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要是真的生气,就~”景岩抿了抿唇,试探着躺下身,靠近祁微的怀里。犹豫了许久,羞人的话终究说不出,只能闭紧双眼,脸颊通红的握住祁微的手腕,牵引着将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臀肉上。
要是真的生气,就打我一顿出气吧。
看着恋人那副可爱又大义凛然的模样,祁微实在是绷不住了,笑着将那总是惹人生气的男人抱进了怀里。
“你想做的,我都支持。”男人温柔的吻落在景岩的眼睛上,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做好了,就跟你回家见爷爷。”景岩松了口气,靠在祁微的怀里,弯弯唇角,语气坚定的回应。
“要是做不好呢?”祁微逗着恋人,“就不给我做媳妇,见爷爷了?”
“做不好,你就认栽,养我一辈子。”景岩难得的没有因着那轻佻的玩笑生气,回应的认真。若是真的做不出成绩来,那便也认命,这辈子躲在舅舅和祁微的庇护下,普通庸碌的过活这余下的时光。
“我相信你。无论成败,你的身后都有我。”祁微失笑,又心疼又无奈,自家恋人总是那么要强。不过自己喜欢上的不就是那个强大不服输的景岩吗?若是软软糯糯,整日的撒娇耍赖,也许自己早就厌烦了吧。
“谢谢。”景岩点了点头,对于自己身后的那个依靠,从不怀疑。
“口头上的谢不管用,要以身相许。”祁微故作为难,而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景岩,在那个男人笨拙的将嘴唇凑上来时,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捏住恋人的下巴,恶狠狠的吻上了上去。
“宝贝,你的伤怎么样了?”褪尽衣衫,祁微才想起自己这次赶来的目的,猛然坐起身,搂住景岩的腰身,低头细细打量着男人那白皙圆润的臀肉。
“别看了,你这个变态。”景岩又羞又恼,拳头狠狠的捶在了男人的胸口。在这样的状态下,被祁微打量着光屁股,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你这不识好歹的家伙。”祁微气闷,照着恋人的臀肉上狠狠揍了两巴掌,而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宝贝,你的屁股太好看了。”
“滚。”景岩是彻底被惹怒了,大力推开祁微,转过身铁青着脸拿起自己的裤子,朝着腿上胡乱的套了起来。
“怎么跟炸毛的猫一样,说气就气。”祁微赶紧拽住景岩的手臂,看着恋人的脸色有些发白,是真的不敢在继续逗弄,抬手揉捏着那手感极佳,带着红巴掌印的臀肉,在景岩要再次炸毛之前,这才语气认真的解释。
“宝贝,我这次过来,就是因为不放心你的伤,之前是我不好,把你打得那么严重,以后不会了。”
“借口,赶紧松开。”一个大男人被祁微调戏的那样没面子,即使是再好的脾气也忍受不了,所以,景岩皱皱眉,翻个身不理祁微,也不听男人的解释。
“岩岩同学,你这脾气是你舅舅惯得吗?”祁微凑到恋人的身旁,对于景岩脾气见长这件事,觉得又新奇又好玩,自家宝贝,越来越招人逗了,认真生气的模样,简直不能更可爱。
“你在这样,我回去了。”景岩被气的头疼,他是真的不懂,自己明明每次都很认真,祁微这家伙怎么就那么不正经。
“我家宝宝生气了,不逗你了。”祁微笑着回应,将景岩搂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男人的背,给自家这个正直的恋人顺毛。
“景岩,你现在有舅舅,也有我。所以不管遇见什么困难,都不要逞强,你身后有我们知道吗?”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景岩依旧绷着脸,生硬的回应一句。然后在祁微笑着靠近自己,眼底藏满爱意时,瞬间破功,也跟着男人傻笑起来。

抱歉,楼楼有些急事,这两天可能都不会按时更文了,屋里亲故稍安勿躁,有时间会补回来的,晚安!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一室的旖旎。祁微皱眉看着那碍眼的号码,在景岩接起电话的瞬间,凑到恋人的身边,恶作剧一般,亲吻着恋人的眉梢眼角,然后手掌下移,掐了掐那圆润挺翘的臀肉。
“你干什么?”景岩皱眉瞪了男人一眼,因着那样亲昵的动作,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没什么,你接你的电话。”祁微轻声回应,而后痞气的弯着唇角,搂紧景岩的腰,吻上了那人白皙诱人的锁骨。
“岩岩,你干什么去了?”景涵睿不满的追问着景岩。自己只是陪柏意做了个产检,回了家小外甥便被祁微拐了去,真是让人郁闷。
“我在外,面。”景岩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不让舅舅听出异常。简单的回应之后,抬脚重重的踢在了男人的小腿上,疼的祁微瞬间龇牙咧嘴,表情里满是委屈。
“你在什么地方,我去接你。”景涵睿语气生硬,命令着自家小外甥。这声音,明显不对,估计景岩这个傻孩子又受欺负了。
“不用了,我待会自己回去~”
话音未落,电话便被男人胡闹着切断。景岩握着手机,无可奈何的看着身形挺拔修长的祁微,如同大型犬一样靠在自己身上撒娇,简直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宝贝,陪我住一晚吧,嗯?”祁微将头靠在景岩瘦削的肩膀上,语气里微带着隐晦的脆弱。相比未来那么久的分离,此时此刻,拥抱着每分每秒都显得难能可贵。
“好~”景岩抿了抿唇,犹豫片刻,终究点了点头。最喜欢的男人就在身边,他怎么舍得走。至于舅舅,回去之后大不了挨顿骂吧,反正那个男人,那么宠爱着自己。
灯火繁华之后,夜和城市都安静了下来,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映照在房间里,静谧而美好。
想做的事情都做了个遍,祁微心满意足的搂着景岩,将人朝着自己的怀里又带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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