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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倾国倾城(古风,耽美,兄弟,君臣)[第8页] |
作者:白石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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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凉这一走,气氛忽然就变得微妙了,项瑾筠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与尹月风距离如此之近,一种不同于心痛的感情涌上心来,激得胸口阵阵发痒发痛。尹月风所见只有项瑾筠一双深邃眼眸盯着他看,分明是处变不惊之人,此刻脸上却全是尚未褪去的焦躁和忧心,好像他不不只是挨了几板子,而是大限将至似的。 “四皇子不必担心,我真的没事。” “这话也就只能骗你自己罢,若是给丞相和冉君看到你这样,我就是死上几次也不够偿罪了!” 尹月风又摇了摇头,眉头还是蹙着。 “无缘无故,县令不会抓我,此事背后一定有隐情,会不会是什么人想逼我们亮明身份,给江南诸城通风报信……” “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淳央和瑾方会查明真相的,不论怎样,你早日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六皇子……越来越有皇子的风范了。”休息了一会儿,昏迷前的记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尹月风想起项瑾方端坐公堂之上的模样,威严中透着霸气,身上似乎隐隐地有了项瑾筠的影子,不知不觉之中,项瑾方成长得居然如此之快。 “接下来还要靠他牵制住那些官员,我扮作冉君,暗查起事情来也比较方便自如。”项瑾筠不禁暗叹尹月风聪明,昏倒之前居然还能听出项瑾方称他为冉君的意思,帮他们将这场未经串通的戏演好。 “扮作我哥哥……旁人会信吗?” “这话什么意思?” “因为……你们完全是不同的人。” “哦?你这么认为?”这话倒让项瑾筠有些意外,他只大戚冉君几天,跟着同样的师父读书习武,玩闹闯祸也总是在一起,长大后二人的个子也一般高,武艺不分上下,又都是满腹经纶足智多谋之人,人人都说他与戚冉君似孪生兄弟一般,尹月风却说他们完全不同,这是何故? “我哥哥说话做事都很圆滑,又深藏不露,很难去揣测他真实的想法。而四皇子你就算刻意收敛,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处处透着睥睨天下的霸气,不怒自威,不需言语便足以令人敬畏有加。” 本是称赞的言语,钻进项瑾筠耳中却带了点点的刺痛。睥睨天下,霸气张扬,不怒自威,令人敬畏,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便是他给尹月风留下的印象么? “在你看来,我只是那样而已吗?高傲,强硬,霸道,而且可怕?” “当然不是。”尹月风不假思索的否定让项瑾筠觉得好受了些,项瑾筠于是追问道: “不是?那还有什么?” “深谋远虑,顾全大局,能文能武,还有……”尹月风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说,“是个温柔的人。” 一句温柔像一支轻盈的箭,咚地一声恰好扎进项瑾筠心里去。从前都是听人说四皇子如何如何严厉苛刻,怎样怎样冷酷无情,今天终于有人说他温柔,而且这人还是他早已动了感情的人,叫他如何能不得意? “这样的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刚才我说六皇子越发有皇子风范,四皇子你不是笑了么?对六皇子严加管束,背地里却想尽办法关照保护,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以我所见,这就是四皇子独到的温柔。” “我对瑾方温柔,对你就不温柔了么?” 这话有些露骨,又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在里头,尹月风一时呆愣,答不上来了。项瑾筠等了半天不见尹月风说话,笑容里渗了些苦涩的味道。 “我随口玩笑,居然把你吓成这样,看来以后我这豺狼虎豹似的坏人,还是少出来吓人为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见项瑾筠苦笑,尹月风连忙解释道,“四皇子待我甚好,替我解围,带我出游,大事小情皆关照有加,我只是觉得……仅温柔这一词不足以形容罢了。” 尹月风说完才觉自己的话有些过了,闭了口不再出声,方才还急着注视着项瑾筠的双眼,这会儿也别到了一边去。项瑾筠紧盯着尹月风的脸看,沉默许久之后,忽然笑了。 “既然我能文能武,有独到温柔,对你又好,你愿不愿意……” 项瑾筠正要问尹月风愿不愿意像顾楚凉跟了秦朗那样跟了我,房门就砰地一声被顾楚凉和秦朗推开。项瑾筠心下懊恼,回头一看,却见两人都是面色铁青。 “赵谏撞墙自杀了。” TBC |
第五十六章 项瑾筠赶到牢房时,先一步赶到的项瑾方正在怒斥狱卒没有看管好赵谏,让他撞墙而死。狱卒们全都跪在地上连声求饶,被叫来的画师,也就是第一个发现赵谏已死的人,也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整话。项瑾筠刚要问话,就想起自己此时不是四皇子项瑾筠,而是随六皇子出来玩的戚冉君,诘问在出口之前转了个弯,语气就变得柔和了许多。 “六皇子,发生什么事了?” 项瑾方踢了看守赵谏的狱卒一脚,踢得那狱卒哎哟一声差点倒在地上。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五一十给本皇子说清楚!” 狱卒连忙磕头解释道,半个时辰以前项瑾方说要找个画师来绘画像,于是他就去请画师来,回来时看见赵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还以为是昏睡过去了,等画师走近前去,才发现赵谏已经撞死在墙角,身子已经凉了,看起来死了有一会儿了。 项瑾筠打量了牢房一番,赵谏肥大的身躯就僵硬在墙角,浑身上下都是鞭伤和淤痕,额上一大块伤痕,血都淌了一地,看样子确实是撞死。但究竟是不是自杀,又为何要寻短见,这短短的一个多时辰中都发生了些什么,还要先多方求证才行。 “六皇子,我看此事另有隐情,还是先派人守住这里,我们回去再仔细商议调查吧。” “也好,就听你的。”项瑾方转头吩咐一旁的衙役,“叫四个人守住这里,不许任何人破坏。”说罢,又转向跪在地上的狱卒和画师,“你们两个,到县衙上等着,哪里也不准去,楚凉、秦朗,看管好他们两个不许串供。” 项瑾方在前,项瑾筠在后,两人找了间空屋关了房门,才卸下方才的假装。项瑾筠先在椅子上坐了,项瑾方才隔着张茶桌坐下。 “把今天的事都跟我细细讲一遍。” 项瑾方思量一下,便把在堂上打了赵谏板子和在牢里鞭打赵谏逼供的事仔细地说了。项瑾筠听完问道:“他说是有人授意他这样做的?” “是的,他说是程太尉的人。” 听到程太尉这三字,项瑾筠的脸色又凝重了不少。项瑾方不参与朝政,故而有所不知,程祧乃是三朝元老,为人貌似忠良仁厚,实则狡诈世故,背地里结党营私,干了不少肮脏勾当,但偏偏精明到滴水不漏的地步,项瑾筠年纪轻资历浅,几次想抓程祧的把柄都抓不到,还险些把自己给赔了进去,项盛雄对其也是无可奈何,幸而有戚景苑和濮阳广——也就是项瑾筠与戚冉君的恩师——牵制,才得以长久地压制着程祧,维持着朝廷上势力的制衡。项盛雄年事已高,近些年来疾病不断,虽说项瑾筠文治武功高出其余皇子不知多少,但二皇子项瑾泓有程祧背后支持,亦是他心头大患。程祧之于项瑾筠,便如同密林深处的冷箭之于猛虎,稍不注意就可能遭了暗算,故而项瑾筠一直对程祧颇为忌讳防备。 “知道那人的长相吗?” 项瑾方摇了摇头,“只说是一个穿着绛紫衣服的年轻男人,我叫人找画师来为那人画像,赵谏答应得好好的,还求我照顾好他的家人,怎么会一转头就撞死了呢!” “他求你照顾好他的家人了?” “是啊,他说家人是无辜的,我看他说得可怜……” “你就答应他了?” “……嗯。” 项瑾筠叹了口气,“他出卖了程祧,必然担心有杀身之祸,他怕连累家人才求你保护他一家老小,答应你画出画像时恐怕就存了寻死的心思,抢在画师回来之前撞死,正是因为他不敢让你知道昨夜见他那人是谁!” -==================== 老妈催学习于是我就做听力练习去了OTL |
赵谏真是自己撞死的 不是小六杀的也不是淳央杀的 就是自己觉得得罪了程太尉 肯定难逃一死 所以一头撞死了 免得他不画画像小六又要揍他……但是这事都在淳央意料之中 _(:з」∠)_ 所以说太傅真是太机智太狡猾太阴险太凶残了………… 这么凶残的太傅真的没有马脚露出来吗?才不!他家聪明伶俐的小六子一定会发现真相的! 老四的告白被打断了真心超不爽啊有木有 放心啦 晚上【不是2014年2月10日的晚上而是戏里的时间轴上的当天晚上】有重!头!戏! 啦啦啦啦啦 肌肤之亲神马的我才不会乱说呢! |
一听项瑾筠这么说,项瑾方顿时有些慌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恻隐之心反而会让赵谏就这么死了。 “这……我……那……” 项瑾方情急之下,舌头都要打了结,项瑾筠沉了口气,安慰道: “算了,真是能被程祧派来的人,就算知道了真实身份也不见得对付得了,你也别多心了。” 项瑾方垂着视线,不甘心地咬着下唇。项瑾筠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月风已经醒了,随我一起去看他吧。” “恩。” 为掩人耳目,又是项瑾方在前,项瑾筠在后,一个想着回去一定要问问柳淳央那程祧是个什么人物,另一个想揣测程祧派人抓尹月风的用意,两人各揣着心事,一同往尹月风休息的内室去了。两个衙役守在门外,另有两个郎中在屋里照顾着,四个暗卫也早已叫来,全护着尹月风的安全。项瑾方屏退了衙役和郎中,项瑾筠关上了房门,项瑾方这才放下皇子架子,急切问道: “月风哥哥,你怎么样?” 项瑾方快步走向床边,相当自然地坐在了床沿上,还把右手搭在了尹月风额头,关心他发烧了没有。尹月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很好,没事。” “我已经替你狠狠教训过那个混账东西了,月风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 “咳。” 身后的项瑾筠咳嗽了一声,项瑾方回过头去,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了不该坐的地方,抢了不该抢的风头,于是连忙站起身来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把床沿让给项瑾筠坐。 “四皇子,赵大人死了?” “恩,是啊。” “这自杀是不是太唐突了,会不会有……” “唐突?换做别人被打成那样,也会宁可撞死也不要再活受罪。”项瑾筠不想让尹月风胡思乱想深究那许多,索性把罪过都推到项瑾方头上,“英明神武的六皇子为了匡扶正义,把赵谏犯下的过错一并全罚了,也算是为民除害吧。” “四哥,我知道我有点太狠了,可是,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项瑾方露出了窘迫的神情,眼神中甚至透着点点哀求,“谁知道他胆子那么小,一个没看住就撞死了啊……” “这事回头再和你算账,淳央呢?” “太傅……现在大概还被困在公堂上呢。” “公堂上?” “赵谏手下太多冤案了,百姓们怨声载道,我又不会断案,就让淳央去审案子了……”说着说着,项瑾方的声音就小了,堂堂太傅居然要收拾一个昏官留下的烂摊子,还不知要审到何时,眼下情势复杂,正是需要柳淳央出谋划策的时候,项瑾方心说,早知道就不让那些百姓一窝蜂似的全涌上堂去了。 “……也罢,你本来也要扮作个年少轻狂又不懂事的小皇子的,我看你连演也不必了,就由着性子胡闹吧。” “我哪里胡闹了!百姓受了冤屈,我身为皇子,不为民做主怎么行!太傅怎么了,太傅才更要为百姓谋福祉,让他去断案不也是应该……么……你们笑什么!” 项瑾筠和尹月风都微微笑着,项瑾方不知道怎么回事,脸上就是发红发胀,唰地就热得烫手了。 “四皇子,我说的没错吧。” “恩,是没错。”项瑾筠的笑容里透着欣慰,以前的项瑾方只知道在宫里上蹿下跳变着法儿地胡闹,一心想着自己高兴,全然不理会旁人感受,如今开口百姓闭口百姓,真是长进不少。“今日的六皇子已经不是昔日的顽劣孩童,而是懂得为民做主的贤者典范了。” “……” 项瑾方愣愣地看着项瑾筠,有些难以置信,项瑾筠居然夸奖他了?!本来是该高兴的事,项瑾方却脸红得更厉害了,嘴上说着“我去看看太傅那边如何了”,慌慌张张就往门外走,险些一脚把凳子都给踢翻了。 房门一关,项瑾筠的笑意更深,尹月风则敛去了笑容问道: “赵大人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吧。” 项瑾筠不再笑了,尹月风继续说道,“赵大人没有理由陷害我,幕后一定有人指使他这样做。取我的性命亦无意义,所以那人一定另有企图,如果不是想逼我们提早亮明身份,给其余官员通风报信,就很可能是想对你们中的人不利。” “我说过了,这件事由我们来处理,你不用做多余的担心,只要养好身体就可以了。” “可是这次对方没有达到目的,一定还会有后招,我怕……” 项瑾筠忽然伸手,用指尖掩住了尹月风的唇。 “有我在,你怕什么?” “……” 尹月风想说,我怕他们的目标是你,怕你只顾着保护我而置自己于险境,怕你躲得了明枪防不了暗箭被他们所害所伤,但视线与项瑾筠相对时,尹月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项瑾筠的脸已经越来越近,近到他的视野都不够装下,近到可以感受到项瑾筠的呼吸,近到一个轻浅却深沉的吻已经被烙在额上,近到他连呼吸和心跳都忘得一干二净。 “之前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虽然刚刚被打断了,但是这一次我是不会再让你逃掉的。”项瑾筠说着,温暖的掌心轻抚上尹月风的侧脸,指尖撩了散落的头发轻掖到尹月风耳后,深邃眼眸里盛着满满疼惜怜爱,“某人命里注定眼中只该有江山天下,但他现在除了你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他已经在心里为你准备好长住的地方,你愿不愿意搬进来安家落户,顺便礼尚往来,也给他留一块地方出来?” “……” “文绉绉的酸词果然不是我的作风,”项瑾筠看着尹月风呆愣住的脸,不由莞尔,“招你作臣下时,我说要你跟了我,这一次,我想说的是——” 顾楚凉推门而入,“四……” 秦朗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顾楚凉捂住了他差点又要搅扰好事的嘴。 “月风,从了我吧。” TBC |
第五十七章 尹月风像是被项瑾筠的话给吓傻了,一双琥珀似的眼睛呆愣愣地盯着项瑾筠的脸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双唇紧抿着一声不吭,看得门口的秦朗都跟着着急,月风你赶紧点头答应啊,想嫁给四皇子的人能从陌辽城东排队到城西,如今他主动示好,你千万不要错过机会啊!而且,而且我们还有正事要说呢…… 尹月风没察觉到自己的脸泛了微红,既像是受了惊吓又像是十分欣喜的模样落在项瑾筠眼中别是一番好景。项瑾筠知道身后站着两个看戏的,但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搅扰,这一次必须一击成功。 “不说话的意思是不愿意?” “不是,我……” “不是不愿意,那就是愿意了?” “……” 顾楚凉被秦朗死死地捂着嘴,险些气都喘不上来。这两个人真是急死他了,坦诚个心意有那么困难吗?!你们两个的情投意合早就是人尽皆知,只有你们自己还以为那是你们藏在心里的秘密吧! 就在顾楚凉和秦朗都要急死的时候,尹月风终于点了头。 “我愿意。” 终于得偿所愿的项瑾筠抱住尹月风肩膀,也不顾身后的两人作何反应,俯下身去对准尹月风的唇瓣果决地吻了下去。相触的唇上有温润柔软的触感,起初还细腻温柔的亲吻渐渐变得霸道起来,灵巧的舌尖撬开了尹月风的唇齿,似是得胜的将军将战旗插上领地一般宣告着占有。尹月风紧闭着眼睛任项瑾筠攻城略地,笨拙地被项瑾筠牵着走,脸上火红一片,脑子里什么也不晓得了。两人忘情亲吻的画面叫一个活色生香,看得秦朗都生出了抱顾楚凉回去压在身下痛快云雨一番的念头。 直到尹月风被他吻得没了力气,项瑾筠这才舍得放开,尹月风的气息已经彻底乱了,等想起门口还站着两个人,更是恨不得钻到床底去。项瑾筠倒是气定神闲,仔细去辨别的话,还会看出他眉宇间那来不及敛去的得意。 “你们看够了么?” 顾楚凉狠狠捅了秦朗一肘子,秦朗才想起自己还捂着顾楚凉的嘴,慌忙把手拿开。顾楚凉狠狠白了秦朗一眼,才说道: “赵谏的死因已经查清楚了,确实是自杀。” “出去再说。” 项瑾筠倒想多在尹月风身边陪些时候,但眼下还有正事要办,看顾楚凉那神情,定然是还有没说的话,的确,他们要应付的事还有太多太多。 “我叫人送饭食进来,吃完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嗯。” ====================== 项瑾方来到公堂上时,正值柳淳央将第八件讼案断毕。项瑾方看着清清静静的堂下,意外道: “后面没人了?” “状不是说告就可以告的,我叫他们回去准备状纸、寻找证人证物了。”柳淳央把案桌上的签筒摆了摆好,从官椅上起身问道,“月风怎么样了?” “伤得挺重的,不过楚凉说是皮外伤,不会有大碍,刚刚已经醒了。” “那就好,这一遭他真是受苦了。” “太傅……我有事要跟你说,你跟我来。” 柳淳央跟着项瑾方离开公堂,到了没人的屋子,关了房门才问道: “六皇子何事?” “赵谏……死了。” “死了?” “嗯,大概半个时辰之前,撞墙自杀。” “那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那之前只有我见过他,我去问他为何陷害月风哥哥,他说是受人指使,我要他画出昨夜见他那人的画像,他应下了,求我保护好他的家小,我答应了,没想到……” 说到此处,项瑾方沉沉地叹了口气,他虽贵为皇子,生杀大权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他并没想过杀人,就算他恨赵谏冤打了尹月风,他也只是想教训一顿,再交由律法处置罢了,赵谏之死即便是罪有应得,他还是觉得心里憋闷得很。 “依我看,你也不必思虑太多,赵谏的死不是你的过错,切勿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肩上。”柳淳央劝道,随即叹了口气,“但他这一死,便是死无对证,受人指使也好,有什么别的理由也好,查起来都更加困难了。” “月风哥哥不像是有仇家的人,害他有何意义?我想不明白。” “若是对月风知根知底,还掌握了他的行踪,那么就一定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也知道伤了月风定然会把我们全引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冤打月风哥哥其实是为了暴露我们的身份,妨碍四哥这一趟暗访?!” “正是。楚州是江南十七城的首城,余下十六城的大小官员此刻定然已经知晓我们的到来,闻风而动,抢在四皇子出手之前把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都毁了,再粉饰一片太平出来。” “幸好四哥的身份并未暴露,匆忙之中他们肯定会有破绽露出,到时我扮作一个骄傲自大的小孩子牵制着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四哥一定能把他们的尾巴全揪出来。” 项瑾方说着,一时激动甚至攥起了拳头,两只眼睛也是灼灼闪光,就等着和项瑾筠一明一暗,好好洗一洗江南的污浊。 “话虽如此,但绝不能掉以轻心,程祧老谋深算,手下那些官员大多狡诈世故,也不是好对付的。” “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秦燕是我项家的天下,我绝不会容许他们肆意妄为的。”项瑾方直视前方,眼神坚定,“那个程祧,居然敢对月风哥哥下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项瑾方的声音忽然小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中闪过,似一道惊雷劈下,让他的眼睛瞬间睁大了。项瑾方猛地转头去看柳淳央,只见柳淳央还是那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仿佛山崩地裂也无法动摇他的内心似的。 “太傅。” “嗯?” “你怎么知道指使赵谏的人是程祧?” “……” “我在问你!”项瑾方从椅上跳起,一双眼里满是惊愕和愤怒,“我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怎么知道幕后主使是程祧?!” TBC |
对不起我看到这句的时候忍不住笑喷了 鬼灯君【上面那个人】你真的太凶残了啊喂!!! 我用我渣的要死的日语证明这句台词确实是这么翻译的_(:з」∠)_ 我滚去继续一边做高数一边看鬼灯了哈哈哈哈哈 |
第五十八章 “我在问你!”项瑾方从椅上跳起,一双眼里满是惊愕和愤怒,“我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怎么知道幕后主使是程祧?!” 面对项瑾方气势汹汹的质问,柳淳央沉默着,没有做出半个字的解释。项瑾方看着柳淳央那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以往总觉得这样的他沉稳镇定,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可靠,可眼下这情况,却让项瑾方胸口腾然而起的急火烧得更旺了。 “赵谏说昨夜那人穿绛紫衣服,二十几岁模样,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你!” 柳淳央还是不说话,眼神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不像是理屈词穷,反倒像是不屑于解释似的。项瑾方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困惑: “不对,昨晚你明明和我……” 昨夜柳淳央进了项瑾方房中,二人去衣相拥,缠绵悱恻,最后同枕而眠,项瑾方的腰背一直酸痛到此刻,昨夜那个人不会是柳淳央的。 对,柳淳央一直和他在一起,早上他醒来时柳淳央也在他房间的,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柳淳央怎么会害尹月风呢? “到底怎么回事?!” 项瑾方糊涂了,那个人不是柳淳央,又会是谁?不不不,那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柳淳央为什么会知道程祧?这事他只告诉过项瑾筠一个人,项瑾筠一直陪着尹月风,不可能是项瑾筠告诉柳淳央的。 “不错,那个人确实是我。” 柳淳央的语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被人揭穿后的恐慌和紧张,项瑾方像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一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你骗我……你到我房间来是因为你要找一个人证明昨晚你一直在客栈里没有离开过,而不是你先前说的那样……” 说着说着,项瑾方的思绪已经跑得老远,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柳淳央说因为喜欢他所以才想占有他,说因为潞州的墙太薄了不舍得让隔壁听见他的声音才一直忍到楚州,结果不过是为自己去见赵谏使了一个脱身之计! “你的证明确实有助于我洗脱嫌疑,但我没有骗你,从来没有过。” “对,你不是骗,你只不过是隐瞒,加上假装!” “冷静点,听我解释。” “……好,你解释!” “我并不是程祧的亲信或者党羽,正相反,我与他是势不两立的两方。” 无心之下说漏了嘴被项瑾方察觉之后,柳淳央立刻思考该如何向项瑾方解释。事实上他最担心的不是项瑾筠知道他的所为后的勃然大怒,而是项瑾方误以为他是个图谋不轨心怀叵测的骗子。 “昨夜你熟睡之后,我换了衣服带着太傅的玉牌去见赵谏,谎称自己是程祧的手下,要他找个理由把月风抓来交给我。” 项瑾方仔细地听着柳淳央的每一个字,脸上还带着狐疑的神情。柳淳央面不改色,继续说道: “我事先偷拿了月风的金笛,还备了一幅与月风六七分相似的画像带给赵谏作伪证之用。” 听到这里,项瑾方的脸色又黑了。 “真是蓄谋已久啊。” 柳淳央装作没听到这句嘲讽,声音十分认真:“说到底,我的目的就是煽动四皇子和程祧之间的仇恨。” “……为什么?” “程祧精明狡诈,看似不喜纷争,实则权倾朝野,尤其是江南诸省,大半官员都拜在程祧门下,说句不敬的话,皇上归天之际,就是程祧露出真面目之时。” “……我不明白。” “四皇子文武双全,是帝位的最佳继承人,但程祧偏不买他的账,明里暗里一直都在支持二皇子。” “胡说,我二哥性子懦弱,只会写诗作画,我这不上朝的人都知道他站在朝堂上从来连个屁都不敢放,父皇怎么会让他做皇帝?” 项瑾方嗤之以鼻,柳淳央摇头叹气。 “正因为如此,程祧才能控制得了他,拥立一个懦弱的皇帝就能把实权全揽在自己手里,若是四皇子即位,程祧和他的党羽就再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 “从前四皇子也几次试图与程祧作对,但最终都不了了之,以我看,并非四皇子没有扳倒他的本事,而是他藏得太深。狐狸躲在洞里不出来,箭法再高明的猎人也无计可施,所以,必须想办法让狐狸出洞。” “让狐狸出洞……” “赵谏撞墙自尽,已是死无对证,四皇子心里清楚,深究只是徒劳,这事查不到程祧头上,但这笔账四皇子早晚有一天会算。至于程祧,”说这话时,柳淳央的神情有些微妙,好像一切尽在他的算计之中一样。“等江南的水被四皇子搅得天翻地覆,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这样的柳淳央让项瑾方有些害怕,一面是三朝元老,一面是未来君王,连带着中间许多人,全在柳淳央一人的掌控之中,倘若这样的人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他们的敌人,那么一切又将如何? “你说的这些确实可信,可我还是有很多不明白。”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妨直说。” “第一,你暴露了我们的行踪。第二,你伤害了月风哥哥。第三,四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一,皇命再严也会有风声走漏出去,我们的行踪暴露只是早晚的事,四皇子现在扮作冉君,但不久后也会被揭穿,所以一切行动都要尽快,不能有任何拖延。第二,月风因为我的计谋受伤,我也心怀歉疚,这事我早晚会向他道歉,但不是现在。月风挨打受了委屈,四皇子必定心痛不已,两人的感情即可趁此促成。至于第三……便在于你了。” “……” 项瑾方听懂了柳淳央话里的意思,这分明是在要求他守口如瓶,不去项瑾筠那里告状。项瑾方盯着柳淳央的脸,心里十分犹豫。 “我不能相信你的话,除非你能证明你真的不是程祧的同伙。” “如果我真的是程祧的同伙,何必要费这么多力气?我就算是把砒霜放进你们的饭菜里你们也不会有所提防吧,斩草除根,岂不更好?” “……” 项瑾方又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是把实情全告诉项瑾筠去处理,还是听柳淳央的话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你想将实情全告知四皇子,我不会拦着你,有此一计之时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对我来说,最多就是投进大牢去尝一遍大刑的滋味,但是对月风来说,他的伤就当真是白白受了,于四皇子,他铲除程祧的决心便少了,再说到你——”柳淳央抬眸看向迟疑不决的项瑾方,眼神十分深邃复杂,“揭穿了我,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吧。” “你……!” TBC |
项瑾方被柳淳央气得肺疼,明明是他乱出馊主意闹得大家人仰马翻还搞出了人命,怎么说来说去他还有理了?!方才那一番话讲得高瞻远瞩深明大义,还颇有几分忍辱负重视死如归的意味,他还成了大圣人了! “不是我厚颜无耻没有担当,只是情势如此,孰轻孰重,我想你也掂得清楚才是。” ……这还不是厚颜无耻?!项瑾方看着柳淳央面不改色的冷静样子,恨不得把他的脸皮扯下来量量究竟有几尺厚,回头他一定要去问问项瑾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让这么一只狡猾的老狐狸给他做老师?! “照你这么说,我要是告诉四哥,反而是我不明事理、不知轻重了?” 柳淳央没有答话,只平静地对上项瑾方快要冒出火来的视线。项瑾方更觉憋气,不仅是因为柳淳央反过来要挟他,更是因为他自己也开始觉得柳淳央的话有理。柳淳央虽然不像戚冉君那样与项瑾筠一起长大,但怎么也不该是程祧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奸细,更何况这一路他一直努力促成项瑾筠和尹月风,肯定不是故意要加害尹月风,所以说,柳淳央应该不是在撒谎……才对吧? 项瑾方又想起昨夜羞人的场景,柳淳央紧拥着他时的眼神太过专注也太过真实,他不相信那都是为了利用他而做出的假装,虽然他很生气,但他决定相信柳淳央。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整件事都是你一手操纵。但是——”项瑾方看着柳淳央的眼睛,极为严肃认真地说道,“你必须答应我几件事。” “什么事?” “第一,你要发誓今后再不使这种伤害自己人的手段,尤其是月风哥哥。” “好,我答应。” “第二,现在不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可以在你认为合适的时候再去做,但总之你必须去向月风哥哥负荆请罪!” “这件我也答应。” “第三,你不仅要竭尽全力把江南肃清,还要帮四哥把程祧的威胁连根拔除。” “……我不能保证一定做到,但我答应你,会不遗余力去做。” “其他的……我还没想好。也许你说得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有你的道理,我辩不过你,除了相信你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项瑾方说完,又看了柳淳央片刻,就转过身去。 “我很累,要去休息了,你放心去堂上审案吧,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全都没有听见过。” 说完,项瑾方抬步便走。 ============================= “醒了么?” 尹月风吃过午饭就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日沉西山,原本明亮的屋子被夕阳的光芒映得一片昏黄,项瑾筠正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远处的桌上放着碗碟,应该是晚饭吧。 “楚凉说海带绿豆汤有助活血化瘀,刚刚熬好的,趁热喝了吧。”说着,项瑾筠起身走到桌边,端了瓷碗回来坐得离尹月风更近了些。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你自己来就可以洒得到处都是了。”项瑾筠用的是说笑的语气,左手端着瓷碗,右手捏着汤匙轻轻搅动两下,舀了一勺汤出来,先放到嘴边吹凉了些才送到尹月风嘴边,“嘴张开。” 尹月风看着送到嘴边的汤匙,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张开嘴。汤里加了冰糖,入口有丝丝的甜味。项瑾筠又舀了绿豆和海带喂给尹月风吃,就这么一勺一勺把整碗都给尹月风吃了下去,才把碗放回原处,坐回到尹月风身边,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尹月风的脸看。 “我脸上……有什么么?” “不是,只是觉得你的脸色比早上好多了。” 吃过睡过又上过了药,尹月风的脸总算恢复了血色,顾楚凉给的止疼药效果很好,虽然伤处还是很疼,但只要不乱动,也不是忍不了。项瑾筠看见尹月风的状况有所好转,胸中的苦闷也有所消减。 “只不过十板子,疼一疼就会好了,不用担心,我没事。” “再说没事?现在就起来去把赵谏这几年的账簿全核查一遍如何?” “……” TBC 说好的瑾筠和月风的肌肤之亲【不是XXOO】 今天没赶出来 明天再写好啦! |
“只不过十板子,疼一疼就会好了,把话说得如此轻松,你以为这样我心里就会好受么?”项瑾筠叹了口气,把右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尹月风的手,“如果我没有和你置气,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吧。” “……对不起,是我任性在先,这次算作是罪有应得,今后不会再……” “少说傻话,这世上除了本皇子,谁都不准动你一根指头,胆敢伤你的人,本皇子一定让他百倍偿还回来。”怕尹月风多心,项瑾筠故而没有说出口,赵谏虽然死了,但这事绝不会这么算了,程祧那个老东西,他早晚有一天要把他和同党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房门被叩响。项瑾筠说了声进来,顾楚凉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走了进来。顾楚凉搬了凳子到床边,把木盆放在上面,又把崭新的白色棉巾浸湿洗热了,才交给项瑾筠。 “这里有我,一个时辰以后再来。” “是。” 顾楚凉说完就退了出去,项瑾筠将衣袖挽起,手拿着热腾腾的棉巾对尹月风说: “手给我。” 尹月风不解,这是要干什么? “受了伤不能沐浴,总不能让汗就这么捂着吧。” 意识到项瑾筠要帮他擦身,尹月风的脸唰地就红了一片。项瑾筠左手拉过尹月风的左臂,右手把尹月风的衣袖推到肘上,拿着湿热的棉巾轻轻擦拭起来,从手臂到手肘再到手腕,连手心手背和指尖缝隙也没有漏下。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项瑾筠自然是头一遭伺候别人,因而动作十分缓慢却也格外温柔。擦完了左臂,项瑾筠又去擦拭右臂,等把右手也细细擦过一遍,项瑾筠将棉巾浸到水里,回过头对尹月风说道: “把衣服解开。” “……” 这不好吧?虽说都是男子,理应没什么大不了,可他们才刚刚袒露心迹不久,解了衣衫给项瑾筠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 见尹月风犹豫着不动手,项瑾筠索性主动伸手,拉开被子解开了尹月风外衣的扣子。月白色外衣下是洁白的中衣,项瑾筠边解着扣子边想,尹月风怎么这么喜欢白色,可转念一想,这世间恐怕也只有最为纯粹的白色才衬得上尹月风的气质吧。 衣襟大开,胸腹尽露,尹月风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羞赧。项瑾筠看着尹月风比女子还要白皙的肤色,视线在肩颈处流连一番,又游走到胸前。尹月风被看得头皮发麻,慌忙去扯被子,项瑾筠这才发现自己失态,轻咳一声转身去拿浸热了的棉帕,拧到六七分干,回来帮尹月风继续擦拭身子。 湿热的棉帕先擦脖颈再擦两肩,随即又来到了胸口。项瑾筠张开手掌,隔着棉帕用掌心略施力气,轻轻摩挲着平坦的胸膛。尹月风屏着呼吸,眼前的景象过于暧昧不清,触碰着自己的手又太过温柔,竟让他生出了些不雅的念头。 项瑾筠将棉帕又洗了洗,手扶着尹月风的腰要他趴过身去。在尹月风翻身的当口,项瑾筠已经拉着尹月风的衣襟,顺着力道把外衣中衣全给脱了下来。背上大片雪白肌肤让项瑾筠有些口干舌燥,若非知道尹月风受伤不便,他恐怕已经扑上前去把眼前这人生吞活剥了。棉帕顺脊而下,擦到突兀的蝴蝶骨时,项瑾筠皱紧了眉头。 “是不是舟车劳顿太辛苦,每天都吃南方的美食,怎么还这么瘦?” “天生就是如此,怎么吃也不会胖的。” “还是身子不好,等下问问楚凉有没有调理的方子。”说到此处,项瑾筠又觉心痛,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半月,上次受的伤才刚好不久,这体寒虚冷的毛病还没治愈,又来这么一遭,尹月风这命途是不是有些坎坷过头了? 这边正说着,棉帕已经来到了腰间。项瑾筠不再分神,轻轻拉着被子把尹月风的上半身盖住,露出伤痕累累的臀瓣和底下修长双腿。上过药之后的伤处依然触目惊心,项瑾筠无法想象被生生砸打出来的伤究竟会痛到什么地步,更无从得知此时尹月风是忍受着怎样的疼。伤成了这样还硬撑着说没事,这样的尹月风让项瑾筠的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项瑾筠暗暗发誓,此生他定要竭尽全力护好了尹月风,再不让他罹受如此劫难。 “冉君若是在此,恐怕我早被他卸成八块。”项瑾筠连苦笑也做不出来,语气是轻描淡写,眼中却是痛惜无限。“日后回了陌辽,我必须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才是。” “此事不是四皇子的过错,怎样也怪罪不到四皇子头上,我不……” “没有将你保护周全,就是我的过错。”项瑾筠看向尹月风,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叫我什么?” “……” 这一句问里带了戏谑的语气,颇有些戏弄的意味。尹月风看了看项瑾筠,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四皇子。” “那晚你抱着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叫的。” 尹月风愣了愣,才明白项瑾筠说的是他被顾楚凉下药那一晚。当时场景还历历在目,方寸尽失之时,他紧抱着项瑾筠的脊背,情不自禁地叫了项瑾筠的名字。一经忆起,尹月风的脸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幸而现在是背对着项瑾筠,只要将头一转就可以避开项瑾筠有些玩味的视线。 “直呼我名讳的人有许多,但只有从你口中说出才教人心动,”此时这安静房中只有他们二人,素来奉光明磊落为信条的四皇子也索性肆意妄言了一把,项瑾筠俯下身去,在尹月风泛红的耳边低声道,“从今以后,就叫我瑾筠吧。” TBC |
*********************** “冉君若是在此,恐怕我早被他卸成八块。”项瑾筠连苦笑也做不出来,语气是轻描淡写,眼中却是痛惜无限。“日后回了陌辽,我必须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才是。” “此事不是四皇子的过错,怎样也怪罪不到四皇子头上,我不……” “没有将你保护周全,就是我的过错。”项瑾筠看向尹月风,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叫我什么?” “……” 这一句问里带了戏谑的语气,颇有些戏弄的意味。尹月风看了看项瑾筠,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四皇子。” “不对,再说。” 尹月风微垂了眼眸,躲开项瑾筠玩味的视线。 “……小筠子。” “……= =###” ************************ 笑了的人请举爪2333333333333 @jlkrabbit感谢灵感hhhhh |
第五十九章 “张伯!张伯!” 被唤作张伯的老人正在为城里将要娶妻的小伙儿打一张木床,脚边已经零星地撒了许多木屑,听见这声呼唤,张伯抬起头来,就见一个身高还不到六尺的男孩正拖着什么东西朝这边走来。 “钰儿,回来了啊,这次又带回来什么啦?” 男孩走到张伯身旁,把身后黑黝黝的麻袋往前一甩,右手抬起来随意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同时把本就不白的脸又蹭了一大块黑。 “嘿嘿,一只野猪崽儿。”男孩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还有只大的,没抓着,哪天再去林子里一趟,非把它抓住不可。” “累坏了吧!屋里有水,先去喝点,歇歇气!” “没事儿,我还要把这野猪崽儿送到陈大叔那儿去呢,等会儿换了银子给你买烟哈!” 说完,男孩拉起绳子的一头,拖着麻袋又往西边走去,边走还边哼着不成调子的歌。男孩心想,这野猪崽儿还没完全长大,但也有一百三四十斤重,既能食用,又能入药,拿去城西的陈大叔那儿去卖了,卖不上三十两也差不离,这么多钱,足够他花上好几个月了。 这男孩不是别人,正是戚冉君要捉的那个少年,渊国皇帝沈隆的私生子,沈玄同父异母的弟弟,沈钰。 十二年前,沈隆与丞相府上的侍女行了男女之事,侍女产下一子,唤作钰儿。皇后得知此事,勃然大怒,命人将母子两个捉回来活活烧死,以解心头之恨。侍女聪颖,将儿子托付与时任丞相的杨弼,自己怀抱一死婴投井自尽。皇后命人将尸体打捞出来,先经三番鞭打,再悬于城门示众三日,沈钰则被杨弼派人送到崂城,嘱咐瘸腿的张木匠多加照顾。 沈钰的身材比别的孩子要瘦小了些,却天生神力,七岁进山打柴,八岁搭弓捕猎,九岁已能独自捕捉百余斤的猎物,如今,沈钰就是这小小的崂城里最好的猎人,每次进山,从不曾空手而归。沈钰不知自己身世,也不深究,但凡有人问起,就说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光乐得无人管教啰嗦,更乐得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陈大叔!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来!” 陈大叔见到沈钰,连忙从柜台后绕了出来。解开麻袋口一看,里面竟是一只野猪。 “哎哟!钰儿,你这捕猎的本事可是越来越高明了!” “这算什么,过两天我就进山把那只大的也抓来,那只有这只的两个这么大!”周围的街坊都凑过来看,沈钰被围在中间,脸上神情颇为得意,“陈大叔,这野猪崽子少不了一百三十斤重,你看看值多少钱吧。” 崂城三面环山,城小人少,往来的客商不多,陈大叔家守着城西口,大小买卖大多都从他这里经手,故而沈钰每次上山打了大一点儿的猎物,就送到陈大叔这里来换银两。陈大叔拉开麻袋口往里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野猪那一身光滑的皮毛,心想这要是拉到外面去卖,卖个百八十两银子根本不成问题。 “钰儿啊,我以前也没收过野猪,你这猪又小,恐怕没人买啊。” “有没有人买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反正你就告诉我,你能给我多少钱吧。” “嗯……二十两,怎么样?” “二十两?太少了吧!一头这么重的家猪都不止这个价钱!”陈大叔那点奸商的心眼,沈钰也不缺,想拿这么点儿钱打发他?门儿都没有!“这可是我刚从山上抓来的野猪,一直活了半路呢!二十两太少了,我不卖。” “那你想要多少?” 沈钰一想,既然对方报出二十两,那他就翻番往上叫好了。 “四十两。” “二十五两。” “三十五两。” “二十八两。” “三十五两,就三十五两。” “你不卖给我,这城里也没人买得去,你要自己运到城外,还不是费时费力?而且你要卖给谁去?”就算三十五两成交,陈大叔还有一倍多可赚,但他可不傻,才不会让一个十二岁的娃娃占去了便宜。“这样吧,三十两,你要是不肯卖,那我就不收了。” 沈钰歪着脑袋想了想,陈大叔说得也对,三十两,好像也不亏,要不然,就这么卖了吧。 正在沈钰张口要说话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蹲下身去看了看麻袋里的野猪,转头就从怀中取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交到沈钰手上。 “五十两,我买了。” TBC |
……沈钰不是肌肉男……不是说了才十二岁,比别的孩子瘦小吗……谁说天生神力就不萌…… |
沈钰拿过银票一看,真是五十两银票,立刻仰起头来看着面前这个出手阔绰的年轻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微笑,是让人看上一眼就有好感的类型,待男子再度开口,沈钰才觉得原来说话的腔调声音也可以有这么好听。 “如何,成交么?” “成交成交,就卖给你了。”刚才还打算三十两出手,转眼之间就翻了快一番,沈钰大喜之下,才不管对方是谁,把银票在陈大叔面前炫耀地晃了晃,才揣进怀里,随后又对男子露出相当爽快的笑容,“喏,拿走吧。” 沈钰说完就想走,但身子刚转过去就又转了回来。这男子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出手这么大方,肯定是外来的商人,以往打了猎物回来只能卖给陈大叔一人,他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自己连个还嘴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多了这么个阔气的公子哥儿,价格说翻就翻上去了,要是以后都能跟他买卖的话……嘿嘿,那可就赚大发啦。 “你住哪儿?我把它送到你的住处去。” “多谢,不过我刚到崂城,还没找到住处。”男子说着,用眼神示意着自己肩上的包裹。沈钰眼睛一亮,这不就是接近他的好机会么? “那你要不要去我家?我家有间屋子还空着,可以让你住唷。” “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在住,我又不会吃了你。” 戚冉君险些被沈钰的话逗笑,沈钰分明是把他当成一座会说会动的金山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租住的房钱,小公子只管开口就是。” 平生头一遭被人叫作公子,沈钰觉得有些高兴,但又有些别扭。“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个公子啦?我叫沈钰,城里人都叫我钰儿。”一边说,沈钰边走过去把麻袋口扎紧,手握着绳子一头,示意戚冉君跟他走,“你叫什么啊?” “戚冉君。” “戚冉君……戚……是乱七八糟的七吗?” “……不是,是亲戚的戚。” “不会写。”沈钰撇了撇嘴,他认识的那几个字还是张伯教他的,除了他自己的名字,他会写的字把手指头和脚趾头都算上的话准够数过来。反正他靠捕猎为生,认字又没什么用,只要会说话能算钱,外加上认识银票就行。“我说老戚啊,这么沉一头野猪,你买了要卖到哪儿去啊?” “……我老到那个地步了吗?”戚冉君顿时失笑,分明是意气风发的大好年华,他怎么就老了? “我才十二,你怎么也得有二十了吧,有我两倍的岁数大,不叫你老戚叫你什么?” “你想直接叫我的名字,我也不会介意。” “我介意。”沈钰扭过头来,做了一个十分嫌弃的表情,“冉君听着像是姓冉的夫君,噫,太奇怪了。” “……” “你还没说你要把野猪卖到哪儿去呢。” 戚冉君沉了口气,心说不与这不懂事的小子计较。也不知道项瑾筠从何处知道沈隆有这么个私生子流落在崂城,他本以为皇帝家的儿子就算长在民间也该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性,谁想到来到城里一打听,沈钰居然是个天生神力的野小子,整天背着弓箭带着匕首往深山老林里去,追得山里的飞禽走兽满地乱跑。戚冉君不由感叹沈隆播的到底是什么种,大儿子武功盖世,领兵作战无往不胜,小儿子天生神力,小小年纪已是勇毅非常,幸亏渊国不似秦燕这般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不然生出十几二十个这样的怪物来,秦燕非给他们吞了不可。 “这个……我也还没想好,我虽然是个商人,但来到崂城并不是为了经商。” “那你来干吗?不是来强抢民女回去当媳妇儿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你要干嘛?” “我看这崂城三面环山,山高林深,定然有许多珍禽野味,所以来找崂城最好的猎人,和我搭伙儿做个生意。” “做生意?怎么个做法?” 沈钰自然而然地把那句“崂城最好的猎人”当作奉承收下,还暗自得意道,哼哼,本来还想着先把你弄到我家里去再想办法把你这棵摇钱树抱住,现在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我才不会被你跑了呢! “我告诉你要什么样的猎物,你到山里打来卖给我,价钱方面一切好说,我与你五五分账,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唔……等等,不行,要是你要的东西山里没有怎么办?万一你说我不守信用,不给我钱还要把我家抢光怎么办?” 沈钰知道以前就有猎人被外来的商人这么坑苦了,自以为多长了个心眼儿,心想着决不能中计上当,哪知道这话正问到点儿上,反而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儿,没等戚冉君推他,他自己就进去了。 “嗯……说得也是,不然……你带我进山,让我看看山里有什么没什么,这山里没有的东西我绝不开口讨要,如何?” “这个嘛……” 见沈钰犹豫,戚冉君问道,“怎么了,有何不便之处?” 沈钰打量着戚冉君一身贵公子的衣服,摇了摇头。 “你穿成这样,一进山就要被草木勾住,不挂得稀巴烂才怪。再说你衣服这么长,遇见了野猪之类的大家伙,跑起来多不方便,万一摔了碰了你还要赖我。” 年纪不大,心眼不少,这脑子鬼精鬼灵的,只可惜想跟他斗还差得太远了。 “衣服好说,换了就是,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同你立个字据,进山后有任何闪失不测,全都与你无关。” “嗯……那好吧。”二人边说边走,不经意间已经到了沈钰家门口。沈钰的家就在木匠张伯家旁边,张伯刚刚锯好床腿,正对着阳光检查棱角直不直。 “钰儿?你怎么又把它拖回来啦?”张伯看到戚冉君,继续问道,“这位公子又是谁呀?” “老伯,在下……” “他叫老戚,我的野猪被他买去啦,他说要在我家暂住几天。” “……” “哦哦,老七,家里有那么多孩子呐!” “……” “哎呀!不好!我忘了给你买烟啦!”沈钰一拍脑门儿,把麻袋一扔就要跑,刚跑出去又回头对戚冉君说道,“这个就是我家,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买了烟就回来!” “这孩子,一点儿稳当劲儿都没有。”张伯笑了两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木屑,“来来来,小七,我带你进屋。” “……” TBC 好想把这章命名为《论让戚冉君无语的一千种方式》233333333333333 |
今晚没有更新了哦……姐姐来家里住……够咩!明天上肉! |
今天在更宸哥那边……明天情人节大放送……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跳跃时间轴看瑾筠*月风的沐浴play,一个是看秦朗被楚凉施予爱之狠揍……我知道众口难调这样交给大家决定不好可我真的分身乏术嘤嘤嘤嘤! |
【情人节特典】 “顾太医到——” 报门太监的话音还没落,顾楚凉已经背着药箱大步迈进门来。此处名唤舞凤阙,外面有一开阔院子,乃是各位皇子修习武艺的场所。尹月风听了顾楚凉的话,也想学些本领作防身之用,奈何项瑾筠政务缠身,只能偶尔教导,于是这师父的名号就落到了秦朗头上。这日顾楚凉正在太医院捣一味药,忽然听见太监急急忙忙跑进来与他低声耳语,说是尹月风受了伤叫他立刻过去。顾楚凉连忙赶到,推门一看,尹月风的左袖一直被挽到肩上,一道七八寸长的血痕横亘在手臂上,像是一条暗红色的毒蛇盘在臂上一样。秦朗刚替尹月风把血迹擦掉,见到顾楚凉就如同见了天神降临一般,连忙向顾楚凉露出恳求的表情。 “这伤是怎么搞的?” 顾楚凉把药箱放下,走过去仔细打量尹月风手上的伤痕。伤痕细长,被刮破了皮所以流了血,靠近手腕的位置较尖细,看来是末端。顾楚凉微皱了眉头,这好像是鞭子一类的东西抽伤的。 “不小心抽到。” 尹月风尽量轻描淡写地回答,说得好像受伤是他自己不好。顾楚凉伸出手在鞭痕上按了按,冷不防激得尹月风倒抽一口凉气。 “左手持鞭的人抽到自己的左臂吗?而且还一鞭打到了自己的左脸?”顾楚凉一听便知尹月风说的不是实话,看见尹月风脸上也有一处半寸长的鞭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头一转,顾楚凉瞪向戳站在一旁的秦朗,“是不是你干的?” “……”秦朗没有说话,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意思就是默认了。顾楚凉就知道他猜的没错,立刻骂道,“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好事,掂不清自己的斤两就少逞能,教什么不好,专挑你最不擅长的教?!” 秦朗低着头站在一边不出声,尹月风连忙劝道:“楚凉你别怪他,是我在家看我哥哥教钰儿,觉得有趣才要秦朗教我的。” 秦朗自从在潞州被项瑾筠逼着打了顾楚凉之后就立志非把这鞭子的用法练好了不可,在顾楚凉长达一个月的残酷训练之下终于有所成就,一个时辰以前,尹月风向秦朗提出要学使用长鞭,秦朗心想,凭自己的本事,教些最基本的绰绰有余,于是欣然应允。结果太久没有练过,一下手就失了准头,鞭子直朝着一旁的尹月风抽去,尹月风抬手一挡,堪堪躲过被击中面门彻底破相的命运。 “不怪他?这话你自己留着跟皇上说吧!”顾楚凉一边没好气地说着,一边翻开药箱去找伤药,习武练功怎么可能不受伤?但尹月风和其他人不一样,这可是御用的身子,受伤可以,留疤不行,万一留了痕迹,今后项瑾筠见一次就要记恨秦朗一次。 鞭痕肿了起来,边缘泛了暗红,顾楚凉用手指挑了伤药仔细涂抹起来,涂完之后又用掌心压着肿胀处按揉起来。好在鞭伤只有一道,又不算太长,处理起来用不了多少时间,尹月风忍受着的疼痛也不至于太严重。但脸上那道就不一样了,项瑾筠看见尹月风脸上带伤,知道是秦朗打的,不雷霆震怒才怪! “伤口不要沾水,早晚各换一次药,大约五天就没事了。” “谢谢。” 顾楚凉把药放回药箱里,盖上了药箱的盖子,却没有背起药箱离开的意思,反而抬头瞪着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秦朗,厉声说道:“院子里跪着去!” 这一声呵斥把尹月风吓了一跳,秦朗没有出声,出门到了院子里,像只犯了错误被主人从房里赶出来的大狗一样乖乖地跪了下去。 “太久没管教过,就又找不着北了。” 顾楚凉抬脚要出去,尹月风一把抓住顾楚凉的手臂。 “楚凉,你干什么?” “当然是去教训那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家伙。” “无心之失,何过之有?堂堂将军当着一群下人面跪在院子里受罚,你让他的脸面往哪放?” “我折他的面子是因为他打坏你的脸,我说过了,求情的话你还是自己留着跟皇上说吧!” 顾楚凉说完就挣开尹月风的手,大步往院子里走去。尹月风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忽然意识到顾楚凉是在暗示他去找项瑾筠过来,于是担忧地看了看跪在院子里的秦朗,赶紧出门往乾阳宫去了。 大将军被顾太医在院子里罚跪,一干下人全都远远看着,戚戚切切地议论说顾太医好严的家教,大将军这么听话,真是打从心眼儿里宠让着自家媳妇儿呢。 这些议论秦朗当然是听不到的,他只看见顾楚凉从兵器架上取下了一根两尺多长的木棍,手拎着就向他走来。儿时习武,父亲手里拿的从来都是藤条,一个姿势动作不对,藤条劈头就抽过来,但宫里的皇子不能这么管教,专做训诫之用的木棍基本就只是个摆设而已。但摆设归摆设,一指半粗的木棍打到身上自然也是疼得很厉害的。 顾楚凉拿着木棍走到秦朗身边,也不说话,抬起手来嗖嗖嗖就是三棍子斜着排打下来,全砸在秦朗背上。生涩的疼如潮水般哗地蔓延开来,很快就覆盖了半个脊背。远远看着的侍女被吓得用手帕捂住嘴巴,顾太医教训起自家相公来真是毫不留情啊。 啪啪又是两声,棍痕砸到了腰际,秦朗的整个背上都爬满了疼痛,五道棍痕排成一行,泛起闷闷的疼痛。剑眉揪到了一起,棍子实实在在地砸在背上,就算是秦朗也疼得难忍。 “长本事了,嗯?”顾楚凉暂时停了手,转而厉声呵斥着,“学成了,练好了,能为人师了是不是?” “……不是的,前辈,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秦大将军勇冠三军无所不能,一条小小的鞭子不可能难倒你是么?” “……前辈,我知道错了……” “你错什么?你没错,你的鞭技确实大有长进,终于不打自己,改打别人了!” 顾楚凉一句接一句的尖锐斥责让下人们都替秦朗觉得委屈,这是养了个多么彪悍的媳妇儿在家哟!这么好言好语地道歉服软了,干嘛还要放这样的狠话呢! “跟没跟你说过练武容易受伤,要你别教月风危险的东西?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还给我添麻烦!” 秦朗低着头跪在地上不出声,样子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温顺的大狗了。顾楚凉沉默着瞪了秦朗许久,最后呵斥道:“腰弯下去,手撑好了!” 在一众宫女太监错愕的注视之下,秦朗居然真的听话地前倾身体,用两手撑住了身子。顾楚凉不再多说,抡起木棍就朝着秦朗臀腿上打下去。木棍兜风而下,嗖嗖嗖的声音已经足够令人胆战心惊,更别提木棍一下紧跟着一下咬进皮肉里,把衣裤打得噼啪作响。秦朗起初还强忍着,但忍了七八下就忍耐不住了,木棍每次落下,脸上都会露出痛苦的神情,身子也跟着木棍挥下的方向微微往前冲着。 “还敢躲,给我撑住了!” 胆小的下人已经有替秦朗哭天抢地的冲动,挨打还不让躲,顾太医你要不要这么狠啊!秦将军今年才十九,还是个大孩子呢,这么温柔和善的大孩子,你怎么舍得这么打呀! 木棍又挥下来,和之前的伤叠在一起,热辣辣的疼痛翻着番儿地暴涨,全疼到了肉里面去。秦朗使劲撑着身子不被顾楚凉打得往前顶,口中嘶嘶倒抽着凉气。 “前辈……前辈别打,我知道错了!” 秦朗这一求饶,更像是个楚楚可怜的大孩子了,秦朗年纪本来就小,性格又温和可亲,从不摆大将军的架子,对待下人也总是笑着,故而人缘好到了极点。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把责任推到了根本不在场的项瑾筠身上,都是皇上太宠惯尹公子才害秦将军挨打的,习武怎么可能不受伤,受点伤又怎么了! “皇上驾到——” 这边项瑾筠被尹月风从御书房搬过来当救兵,脚还没迈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一阵劈劈砰砰的声响。顾楚凉一听项瑾筠终于来了,立刻把刚才的七分力气给换成了十二分力气。木棍嗖地抽下,秦朗没防备这一下突然变得这么狠,一声惨叫冲破喉咙就冒了出来。 “前辈……前辈我真的知道错了!前辈轻点……!” “还不住手!” 项瑾筠喝了一声,顾楚凉这才停手,尹月风快步上前去扶秦朗起来,秦朗只觉臀腿上的每一寸皮肉全都突突地跳着疼,光是直起身子来也疼得眼泪往上顶。尹月风看向顾楚凉,忍不住心疼地责备道: “受伤皆因我一时兴起,秦朗又不是故意的,怪我自己站错了地方躲闪得又慢,你何必下重手打他?”说着,尹月风刻意看向一旁的项瑾筠,道,“修习武艺本就并非易事,磕碰受伤在所难免,皇上深知此事,怎么会意气用事,妄作惩处?楚凉,不要太严厉了,何必呢!” 顾楚凉别开视线默不作声,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笑着,尹月风果然聪明,明白他当众狠心责打秦朗的用意。教尹月风练武是个苦差事,项瑾筠嘴上说放心大胆地教,可尹月风一旦稍有个闪失,项瑾筠能不心疼生气?只要心疼生气,定然要多少撒点气在秦朗头上,他顾楚凉是谁?才不会容许除了他以外的人欺负秦朗。尹月风已经把话点到了这个份儿上,又有这么多宫女太监看着,他就不信项瑾筠不顺着他铺的路往下走。 “月风说得在理,秦朗不过一时错手,无心之失,只要今后长个记性,下不为例也就是了。”项瑾筠不傻,尹月风有意无意地用话点他,肯定是得了顾楚凉的怂恿,但情势就摆在这里,难道他要说秦朗罪有应得,叫几个下人来再多打秦朗几下?项瑾筠心下暗叹,又被顾楚凉给摆了一道,可这么多人看着,他也只能认栽。“身为太医却打伤朕的将军,朕就命你三天之内把人治好了,明白了么?” “是,皇上。” TBC 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赶紧出门去 今晚要陪老妈所以没有更新 明天早上把后面一段发糖的补上! |
看见叼着玫瑰花的狗狗就联想到秦朗这只超大号乖乖忠犬……_(:з」∠)_米娜桑情人节快乐!很抱歉今明两个晚上都没有更 后天下午英二回到北京的学校就会更文的! |
================== “好疼!” 将军府里,秦朗的卧房中忽然传出一声惨叫,正好路过门外的几个侍女被吓了一跳,险些把手里的果盘掉在地上。 “别吵。” 顾楚凉白了秦朗一眼,全然不懂“怜香惜玉”,两个掌心涂了药,压着秦朗青紫一片的臀肉就是一通猛揉。 “可是真的很疼啊!” “是真的有这么疼,还是你借机耍赖想表达不满?”顾楚凉也可以说是看着秦朗长大的,若是论起对秦朗的了解,说不定秦朗的亲生父母都比不上他。回将军府的一路上秦朗一直不说话,这会儿上个药揉个伤又大吵大闹,他口口声声说的好疼,分明是七分真三分假,目的不外乎耍小孩子脾气,拐弯抹角地表达不满以及寻求安慰补偿。“我委屈你了?” “……没有。” “真不觉得委屈就别摆脸色给我看见。” 秦朗果然不出声了,趴在榻上耷拉着脑袋,像是三伏天里被晒得没精打采的大狗,任顾楚凉怎么蹂躏他可怜的屁股也一声不吭。顾楚凉叹了口气,这家伙又不是属狗的,怎么连生闷气也是这个样子,像是受了多少虐待似的。 “说话,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打你么?” “因为我不自量力误伤了月风嘛。”秦朗苦着一张脸闷闷地说着,心想他好歹是个将军,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挨打,打也就打了,还打这么狠,回家了也没有温柔一点儿的对待,就算是他也会觉得委屈好不好! 秦朗哪想到话音刚落,已经肿得不像样子的屁股上啪啪啪啪又挨了四记响亮的巴掌,皮肉红得更厉害了,好不容易才消散了些的疼痛骤然重新炸起,差点把秦朗的眼泪给逼出来。 “前辈你……” “说你傻你还真傻,你不过打了月风一鞭子,谁练武不是浑身是伤?我至于为这么点事狠心这么打你么?” “……那你为什么……” “当然是打给皇上看的,你以为那么巧,你一挨打皇上就赶来救你?” “……”秦朗转过头茫然地盯着顾楚凉的脸看,满脸都写着“我不明白”。顾楚凉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是我让月风把皇上找来的,让你到院子里跪着也是我故意为之,今天看到你挨打的那些下人,日后全是你的证人。” “证人?” “皇上宠月风到什么地步你不是不清楚,练武既苦又危险,月风若是磕了碰了,皇上定然要心疼,教他练武的人是你,无论如何,月风只要受伤你就跑不了责任,更何况今天月风挨那一鞭子还是你亲手挥出去的,你觉得皇上会轻易放过你么?” “……”秦朗安静地听着,心想顾楚凉说的有道理,就算项瑾筠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也会有想法。 “你没听懂今天月风说的话么?‘皇上从小练武,知道受伤在所难免,不会妄作责怪’,这就是在拿话堵他的嘴,这么多宫女太监都看着,你我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日后再有什么意外,皇上都没理由迁怒于你了。” “……所以前辈你是为我考虑才……” 秦朗听了顾楚凉的解释,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炽热的洪流,他的前辈果然是爱他的!温暖的情绪写在脸上,全化作阳光明媚的惊喜,直让顾楚凉感慨,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这么好懂,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是觉得很委屈么?怪我冷酷无情,下重手打疼了你,还让你在人前丢脸了?”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秦朗爬起身来,手臂一张就把顾楚凉整个搂在了怀里。“前辈最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了,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前辈~” “只会挑好听的说,别得意忘形了。”顾楚凉用头撞了撞秦朗的脸,示意他放开自己回去趴好,“裤子穿上,上衣脱下来,你背上也得上药。” 秦朗把下巴在顾楚凉肩上垫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臂,“前辈,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我太爱你了啊……我觉得我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少说胡话!” 顾楚凉抬手又在秦朗屁股上扇了一个巴掌,力道很轻。秦朗傻笑得更欢了,脱掉上衣露出了自己宽阔而结实的脊背,五道青痕平行着排下来,让顾楚凉有些心疼。 “你敢死掉,我追到地府去把阎王打死也要把你抢回来。” 秦朗噗地笑出了声,牵动了身后的肌肉。 “我才不会抛下前辈一个人死掉呢,我要一直跟前辈在一起,永远永远都在一起。” “油嘴滑舌。” 【情人节特典 HAPPY END】 |
俺在官网上买的小米2s到货了哈哈哈 感觉超级不错啊!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 等我玩一会儿手机就开始更文 |
楼主一个人拖着大行李箱长途跋涉有点累……脑袋晕着疼OTL 刚才尝试睡觉但是失败了 好痛苦QAQ 对不起我现在就开始码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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