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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倾国倾城(古风,耽美,兄弟,君臣)[第7页]

作者:白石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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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项瑾筠回到客栈时已是戌时,刚一上二楼,就见尹月风站在楼梯口,似乎是在等他。
“少爷,衙门那边……?”
“已经打点好了,淳央怎么样了?”
“楚凉已经替他处理妥当,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但只是外伤。”
项瑾筠叹了口气,“那就好……瑾方怎么样?”
“六少爷没有受伤,只是……”尹月风欲言又止,迟疑片刻还是抬了焦急眼眸看着项瑾筠的双眼,“帮着楚凉给淳央疗伤后,六少爷就到我们房中跪着,到现在已经近一个时辰了,少爷您……”
“如果你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求情,那就不用说了。”
尹月风果然不说话了,项瑾方自己也说,是他故意偷跑,擅自离开柳淳央身边,和那群蛮人起了争执才导致柳淳央受伤,以项瑾筠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饶过。
“可是今日之事毕竟是那群蛮人先寻衅滋事,少爷能不能……”
尹月风只说了半句便再说不下去了,项瑾筠的脸色已经清楚地告诉他,答案是不能。
“你把我的官服放在哪里了?”
虽是微服私访,但最终定是要公开身份的,故而项瑾筠、柳淳央和秦朗都各自带了官服前来。尹月风听项瑾筠这时要官服,一时有些不明要作何用。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那官服配有一条犀牛皮制成的鞶带,项瑾筠这时要官服,分明是要用那又重又韧的鞶带去责打项瑾方!尹月风的脸顿时浮现起一片惨白,情急之下立刻开口想要劝阻,但声音还未发出便被项瑾筠给瞪了回去。
“要我自己去找么?”
“少爷……”
若不是站在廊上,怕给别人看见揣测了他们的身份,尹月风定然已经跪下去替项瑾方求情,但此刻尹月风只能做些无力的劝说,完全无法制止已经憋了一晚上气的项瑾筠。
“去淳央房里照顾他,转告秦朗,我不出来,不许任何人进我的房。”
“……”
尹月风本来还想着让秦朗去劝一劝,但听了项瑾筠这话,也只好断了这个念想。眼见项瑾筠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尹月风急得心口痛闷,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到柳淳央的房里,去问他有何办法。
但出乎尹月风意料的是,柳淳央右手端着书,根本没有去制止项瑾筠的意思。
“责任这东西,要学会背负,总难免要有些疼痛。”
====================
项瑾方听见身后门响,知道是项瑾筠回来了,内心虽然早有准备,身子却还是不自主地抖了一下。项瑾方跪在墙角,看不见项瑾筠的脸色,但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气得肺也炸了吧,今日这一大劫,他定是躲不了了。
“转过来。”
项瑾方转过身来,低着头不敢去看项瑾筠的脸色。项瑾筠的声音很低很轻,但其中的怒气与威严却是怎样也掩盖不了的。
“抬头。”
项瑾方听话地扬起头来,一阵疾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啪的一巴掌掴在右半边脸上。项瑾方的脸顺着这一巴掌的力道往左歪去,刚刚摆回原位,又被反手的一巴掌扇到右边。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浮现起两个通红的掌印,泪水骤然涌满眼眶,项瑾方低下头,拼命把眼泪憋回眼眶里去。
“现在知道哭了,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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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对不起刚才睡着了 睡醒之后慌忙起来查资料码字QAQ 我正在拼命敲打键盘呢
“现在知道哭了?”项瑾筠瞪着项瑾方,发出严厉的诘问,“我起初为什么不答应带你出宫?你跟我保证过什么,全都不记得了么?!”
项瑾筠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头也不敢抬的项瑾方,得知项瑾方不见踪影时的焦急,闻听前面有个孩子和几个大汉殴斗时的担忧,看见那壮汉挥刀刺向项瑾方时的惊恐,还有看到柳淳央不顾一切冲上前去替项瑾方挨了一刀时的后怕,全积聚在胸腔里,尽数化作冲顶的怒火,烧得他的头嗡嗡地疼。
“要我和你们一同去灯节时,你问我能否放心你和淳央两个人出去,既然知道那群蛮人也在潞州,知道我怕你和淳央走散,为什么还私自跑掉?!”
项瑾方低着头不肯说话,只是两手揪着搭在大腿上的衣襟,缩在地上拼命地忍着眼泪。隔壁的秦朗和顾楚凉听着项瑾筠愤怒的斥骂,心里也憋闷得难受,但谁也不敢去劝去拦。顾楚凉刚忍着自身的伤痛去给柳淳央疗伤,想到等下还要去给项瑾方善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难道是他们都忘了看黄历,这一天到底要鸡飞狗跳到什么地步才算完?
“要你勤习武艺,是让你乱逞匹夫之勇么?赤手空拳以一打四,掂不轻自己斤两还用性命冒险,方才淳央舍命救你,你才躲过一劫,我晚到一步,现在你项瑾方就是一具尸体!”
想到项瑾方可能因此而丢了命,就连项瑾筠也是怕得四肢冰凉,皇族庞大,皇子公主加在一起有二十个还多,项瑾筠唯一疼宠的便是年幼丧母的六弟,平日扮尽黑脸对他严加管教,在外却从来不许任何人说他一个不字,更不准任何人欺侮冒犯。刚才断了那壮汉的手臂还踩折了他的命根子,项瑾筠却仍是怒火难平,恨不得把那四人剁成几截扔去喂狗,说来说去,项瑾筠就是太在乎项瑾方了,所以不准他明知故犯,不准他好勇斗狠,不准他言而无信,不准他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项瑾方的眼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涌出眼眶,滑过胀红的脸颊滴到衣上,晕开一个个泪迹。
“四哥,对、对不起……我……我知道、知道错了……”项瑾方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认错,泪水模糊了视线,只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疼痛,“我不该、不该乱跑,不该和那些人逞强打架,是我害……是我害太傅受伤的,四哥,对不起……”
项瑾筠转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取出了装放衣袍的包裹,包裹中放着一套金色衣装,还有一条系着几件金玉饰物的鞶带。项瑾筠将鞶带取出,卸下了其上的坚硬饰物,将带有环钩的那面对着自己,回到项瑾方面前命令道:“转过身去。”
那鞶带是项瑾筠初入官场一举惩治十三贪官时项盛雄赏赐的,用犀牛皮制成,坚韧非常。项瑾方见了那鞶带已经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两腿打着颤,还没挨打就觉得身上已经痛得受不了。但该来的总是会来,该他承受的,他绝不会逃避,项瑾方咬着嘴唇含着眼泪,移动着早已麻木了的膝盖,面朝着墙角转回身去。
项瑾筠知道鞶带厚重,所以估量着力气不敢下太重的手,只听嗖地一声,鞶带抽破空气,啪地砸在项瑾方臀上。鞶带的声音不似木板戒尺来得清脆响亮,沉沉的有些发闷,但疼痛却比木板戒尺之类重了不知多少。只此一下,项瑾方便哭叫出声,被抽中的地方像着了火一样炽烈地疼着,胀得厉害。
项瑾筠再度扬手,又是沉闷的一声响,鞶带反抽在对称的位置上,又是一阵跳痛炸起在臀肉上,火烧火燎。
“四哥……四哥!我知、错了……呜!四哥!”
项瑾筠又一左一右各落了两记,听见项瑾方今日的哭声比往日更加尖利,心里耳里也是揪着疼。鞶带沉重,有衣裤遮着多少好些,但项瑾筠实在怕下手重了打坏了弟弟,只好故意冷着声音叫项瑾方撩起衣襟把裤子褪了。
项瑾方哭得肩膀直颤,两只手哆哆嗦嗦地把裤子褪掉,又撩起了长衫后襟,露出两片盖着大红色的臀瓣来。项瑾筠将手上力气又减了一分,可鞶带再落下来,仍是将柔软的臀肉抽打得凹陷下去,迅速发白又以更快的速度变红,肉也微微地肿了起来。项瑾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左一记右一记的鞶带抽打在身上,像是要把肉都给刮掉了似地疼。鞶带兜着风起,又兜着风落,把原本光滑白皙的小臀染了一层又一层的红,只是十记,疼痛却胜了戒尺木板百倍千倍。
就在鞶带第十二次落下之后,项瑾方大腿一软,就朝后面跌坐了下去。肿得发紫的臀肉撞到地面,项瑾方疼得叫了一声立刻弹了起来。
“四哥……我真的知道、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四哥……”
项瑾方呜呜地哭着,眼睛都哭得肿了,两只手虚捂着突突跳痛的臀,多一下也挨不了了。
“我不敢再乱跑了……我不敢再打架了,呜,咳咳!四哥,好痛,不要打了……”
自己最疼宠的弟弟跪在自己脚边哭得凄惨,项瑾筠再狠也下不去手了,以往每次打了项瑾方,总是要他自己哭完,留他一个人反省,要他记着四哥的厉害不敢再犯,唯独这一次,太怕会失去,所以忍不住卸了冰冷严厉的面具,矮下身子去抚摸项瑾方的头。
“别怕,四哥不打了。”
项瑾方抬着头,看着项瑾筠,愣了,就连汹涌的眼泪也停住了。片刻,项瑾方忽然张开手臂紧紧抱住项瑾筠,放声大哭。再怎么胆大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被四个人高马大的莽汉围着打,还险些送了性命,又怎么会不怕呢?憋在心里的害怕和委屈,连累柳淳央为他受伤的自责和歉疚,加之被斥骂责打的疼痛,全在此刻爆发出来。项瑾筠收紧手臂,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怀里小小的孩子在不住地颤抖,思绪好像突然回到了多年以前,永远失去了母亲的项瑾方还不懂生死的含义,趴在他的肚子上糯糯地问他,四哥,我娘什么时候回来?
“瑾方,别再让我害怕了,四哥……不能没有你。”
“对不起,四哥,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对不起……”
TBC
今晚说不定还有 我会说么← ←
没人抢沙发就自己坐好了_(:з」∠)_
本来想再更一段但是娘亲发飚了我得赶紧下线……QAQ四哥好像是第一次给发糖吧,白天接着发好了……
我不会告诉你们我看了别人的文之后觉得我下手还是不够狠……………………【顶锅盖逃窜】
嗯……感谢@赤西的小鸭梨 提供的文史资料 我又自己去查了一些
鞶带是古人束腰用的皮带的一种,第一个字读作“盘”,是古代腰带的一种,多用皮革制成。看到资料上说腰带逐渐演化,在腰带上制作勾环用来挂装饰物啥的,于是就写了这么一个工具出来……其实按理来说瑾筠扎的应该是玉带甚至金带,但那样的话我怕真就把小六子打死了所以……OTL 考据党请不要打我
很努力地去试图表现四哥的温柔了QAQ 比如把勾环握在自己手里之类的小细节 之前那两耳光是为了后面太傅的第二重揍后的发糖做铺垫的所以说【捂脸】虽然后面好像有点转甜的意思但其实那是你们的错觉【喂!!!】因为还没有打完呢_(:з」∠)_
我欢快地滚去碎觉了 米娜桑晚安~~~
第四十八章
这一番连吓带打,项瑾方跪在地上哭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一张小脸哭得花猫似的,哭声虽然小了,肩膀却还是一颤一颤的,无论谁看了都心疼得紧。项瑾筠想抱项瑾方到榻上去,让他今晚就在这里歇了,柳淳央那边就让尹月风去盯着。但项瑾方却不依,睁着一双哭肿的眼睛看着项瑾筠说:“不行,四哥,我要回去。”
项瑾筠皱起了眉头,回去?回去干什么,柳淳央左臂受伤已经是不便,项瑾方这个样子回去,两个伤员呆在一起,不是相互添麻烦么?
“需要的东西我都去给你取来,你回去了还指望淳央照顾你么?”
“不、不是的……”项瑾方支支吾吾的,更让项瑾筠困惑。项瑾方知道不说清楚的话项瑾筠定然不放他走,虽然脸上通红一片,还是实话说了,“太傅因为我才受伤,我还没向太傅道歉请罪呢……”
项瑾筠沉默了,他全然没想到项瑾方心里还惦着向柳淳央道歉的事,甚至还用了“请罪”这个字眼,想来,应该是真的反省忏悔过了吧。想到刚才那顿打,项瑾筠有些心疼,是不是有点狠了呢。
项瑾筠拗不过项瑾方坚持,只好帮项瑾方穿好衣裤,让他走了。好在柳淳央只是伤了手臂,要照顾项瑾方也不是做不到的,这个好人,还是留给柳淳央去做吧。
项瑾方不让项瑾筠搀,自己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地往自己房间挪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尹月风一看见项瑾方的脸,脸色立刻就变了,两块脸颊都鼓胀得通红,分明是被掴了巴掌。尹月风也不知道气是哪来的,总之火气腾地就窜了起来,一回来就打人也就算了,怎么可以打脸!
一句“少爷”还没说出口,项瑾方先哑着嗓子轻声说,“哥哥,我有话要和太傅说,你快回去休息吧,如果可以的话,替我劝劝四哥,别气坏了身子。”
听见项瑾方挨了打还惦记着别把项瑾筠气着,尹月风的心疼更甚,想要劝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眼看着项瑾方一步步往床边挪着步子,在柳淳央面前老实站好。
“我会照顾少爷的,月风你就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有事我会叫秦朗的。”
“……好吧。”
尹月风叹了口气,出了门把房门关得严严实实,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等有些混乱疲累的头脑清明了些许,才推开自己房门进房间去。项瑾筠正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门响抬起头看向尹月风,就见素来乖顺温和的脸上却像盖了一层千年寒冰似地冷,先前一同在月心桥上放灯的亲近再也找不到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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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淳央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项瑾方,巴掌印子还浮在脸上,本来就有些肉嘟嘟的脸通红的,更显得委屈可怜。但柳淳央觉得项瑾方这顿打挨得并不冤,故意偷跑,以身犯险,差点连命也丢了,项瑾筠不可能不气不急,忆起在街上找寻项瑾方下落时的焦急和眼看着那壮汉挥刀刺向项瑾方时的惊恐,柳淳央自己也是心有余悸,那时他若是再慢半步,现在他所见到的便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而是一具寒彻心骨的尸体了。
“少爷想跟我说什么?”
“……对不起。”项瑾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小小的,有些哑,“我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如果是为了这件事,少爷不必道歉,你是皇子我是臣,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原本就是我的本分。”
“不对,不是的!”项瑾方急着去否定,却又想不出这个说法有哪里不妥。柳淳央的眼睛平静得像古井深潭,在那里项瑾方看不见任何执念,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可以惊扰他的心,连生死也不能。“太傅,你别……别那么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我……”
项瑾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柳淳央说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还说得那么淡然平常,心就那么疼,疼得他又想哭了。
“太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话虽这么说,可项瑾方也知道柳淳央不气才怪,都怪他乱跑还要打架,打不过别人还要柳淳央舍命来救他,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回去,他绝对不会被那些蛮人挑衅,宁可不要争什么面子,也不能让柳淳央受伤。“如果、如果你还生气的话,那就,就……就打我吧。”
天知道项瑾方说出最后这句话费了多大的力气,牙都险些给咬碎了。项瑾方不敢去看柳淳央的脸,索性转过身就在床边趴了下去,把被鞶带抽打得红肿疼痛不堪的小臀高高地垫了起来。
柳淳央原本没打算动手,看项瑾方这样趴在床边,还说的好像只要他能消气,就用打他来出气也可以似的,反而心头火起。虽然没有看到伤处,但柳淳央也猜得到项瑾筠不会轻易饶过他,打他还不是因为他不顾自身安危差点丢了性命,怎么这一转头又不爱惜自己!
柳淳央扬起右手,运了十足力气照着项瑾方臀上狠狠地盖下巴掌,本来就疼得凄惨的臀又挨了打,更是疼得撕心裂肺。项瑾方起初还咬着自己的手背不想哭得太厉害,但挨了三五下就扛不住了,鞶带抽打的疼都疼进了肉里,疼得他眼泪唰唰往下掉,口中呜咽不清地发出受伤的小兽似的哭声。
柳淳央足打了十个巴掌才停手,这一停下来,所有的疼都跟海啸一样铺天盖地袭来,把项瑾方整个人都给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痛楚里。项瑾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不知道柳淳央气消了没有,也不敢起来,只翘着火烧般疼着的小臀趴在床边,眼泪却把衣袖和褥子都给濡湿了。
TBC
听说今天是立春 所以英二要下楼去买春饼啦XDDD 一口气让老公拍完了 嗯……后面是发糖时间 大概也要晚上发吧……
不要说我是后妈!
柳淳央足打了十个巴掌才停手,这一停下来,所有的疼都跟海啸一样铺天盖地袭来,把项瑾方整个人都给淹没在无边无际的痛楚里。项瑾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不知道柳淳央气消了没有,也不敢起来,只翘着火烧般疼着的小臀趴在床边,眼泪却把衣袖和褥子都给濡湿了。
“六皇子,你确实应该道歉,不过不是向我,也不是向四皇子,而是向你自己。”柳淳央感到掌心发麻,刚挨了打的项瑾方所承受的疼痛该是有他的十倍吧。“四皇子动怒,无非是因为你冲动莽撞,险些害了自己性命。没有人能永远护着你,你若不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们再多为你考虑也是枉然。”
项瑾方的哭声渐渐小了,只剩下低低的啜泣和断断续续的吸鼻子声,柳淳央看着项瑾方不断长大却仍显得单薄稚嫩的身子,眼里的心疼和爱怜却无法被背对着他的项瑾方看见。
“无论何时,但凡我的牺牲能换得你平安,我不管多少次都会那样去做,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刀。我确实非常生气,但我气的是你不懂自惜,在四皇子那里受了罚还要到我这里来讨打。”柳淳央将手掌轻搭在项瑾方臀上,只是轻轻一碰,也惹得项瑾方身子一颤,肉全紧张得绷了起来。“我去楚凉那边取药给你,不要乱动。”
柳淳央起身出门,项瑾方一手撑着上身一手去怀里把面人掏了出来,面人的脚被挤变了形,不像人的脚,倒像是鸭子的脚蹼了,再加上打斗时被黏了满身的尘土,怎么看怎么像是柳淳央摔进了鸭子成群的泥塘里去。不得不说,柳淳央刚才的几句话让他心里十分温暖,项瑾筠,尹月风,再加上柳淳央,这样一来,真心待他好的人又多了一个。项瑾方看着手里的面人,忍不住笑了,脑子里还真的想象起柳淳央顶着满头鸭毛从泥塘里爬出来的样子。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路过这样的地方,他还真想把柳淳央推进泥塘里试试看呢!
柳淳央很快就回来了,顾楚凉想要过来,却被柳淳央婉拒了,这于他是个绝佳的机会,有些话不妨就借此机会说开,那枚羊脂白玉的玉佩作为安慰项瑾方的物什真是再好不过。
柳淳央推门进屋,项瑾方已经自己蹬掉鞋子爬到床上去了,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柳淳央走近前去,发现是一个面人,而且……好像有点像他。
项瑾方试图把鸭蹼变成人脚,只可惜他没那个手艺,反而越捏越丑了。项瑾方叹了口气,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本来只是有点脏,现在脚也坏了,别嫌弃他,好不好?”
“……六皇子,你跑回去只是为了这个么?”
“呃……不止,本来还有一个小少爷,就是我来着,但是已经坏得不成样子了,所以……只有这个了……”
柳淳央沉默不语,只盯着项瑾方看,项瑾方被看得心虚,一边想着会不会哪句话说得不对又气到柳淳央打他,一边担心难道是面人被弄脏压坏了柳淳央很嫌弃又不好意思不要,想了想又补充道:
“如果……如果不想要的话,改天我再送别的东西给你好了……”说着,项瑾方就想把面人拿到一边。但柳淳央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送东西给我么?”
“这个……这个……”项瑾方在柳淳央的眼里看见了无法辨认的东西,好像很显而易见,又好像无从捕捉,一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要送点什么给他。“我就是觉得好玩,想送而已,干嘛非要有理由!”
“是么?”
柳淳央的眼中有促狭的笑意,项瑾方好像看见柳淳央背后有一条巨大的狐狸尾巴在得意地摆动。
“……当然了!”
“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少爷,我还以为少爷会和我有相同的理由,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是什么?”
柳淳央松开项瑾方的手腕,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放在项瑾方面前。项瑾方刚要伸手把盒子打开,就被柳淳央压住了盒盖。
“想看可以,用你手里的东西来换。”
项瑾方瞅了瞅自己手里的面人,想了想便交到了柳淳央手上。掀开盒盖,静静躺在丝绸垫料上的是一枚羊脂白玉的玉佩,正是他昨日相中的那块。
“这个是……送我的?”
“不然送谁?”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应该问我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项瑾方皱着眉头瞅了柳淳央一眼,早怎么不知道他是这样厚脸皮的人?
“怎样,与我做个交换吧?”
“什么交换?”
“我用这块玉佩,换你这个面人。”
“……这可是赔本生意啊。”
“我做事从来稳赚不赔。”
“明明就是赔了,这个面人才值十个铜钱。”
“但是六皇子这份心意,十万个铜钱也抵不过。”
“……谁对你有心意!”
“我也不知道谁对我有心意,我只知道我对六皇子你有心意。”
项瑾方像是被响雷击中了脑袋,两只兔子似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云淡风轻的柳淳央,他他他他他……他刚才说什么?!
“太傅……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项瑾方还真的伸手去摸柳淳央的额头,他一定是脑子烧糊涂了,心意什么的,难道不该是他四哥和月风哥哥之间互相有的那个东西吗?
“我看起来很像头脑发热的样子么?”
项瑾方看着柳淳央的眼睛,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柳淳央被逗笑了,拉着项瑾方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掌心覆盖着项瑾方的手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温暖和安全感。
“原本想多藏些时日,但这面人让我改了主意。”柳淳央看了看手里的面人,又把视线投到项瑾方脸上,“三日前我说不喜儿女情长,但今日我愿意为六皇子英雄气短,我不如秦朗勇武善战,但我愿竭尽所能,给你的绝不比秦朗给楚凉的少。”
“……”
“六皇子?”
柳淳央伸手在项瑾方眼前晃晃,项瑾方却像是被无常勾走了魂魄似地动也不动。柳淳央不得已伸手在项瑾方臀上拍了一把,疼痛炸起的瞬间项瑾方也回了神,脸上腾地就烧得一片火红,好像连同脑子也一起给烧成了灰。
“太傅……你刚才……说什么?”
“……”
柳淳央沉默半晌,最终笑道:
“我说,六皇子你就断了从我身边逃开的念想罢!”
TBC
_(:з」∠)_老妈今晚格外精神 十一点十分了才睡 所以更得晚了 没写过表白戏真是各种苦手5555555555555 大家不要嫌弃我QAQ!!!
第四十九章
“丞相,刺杀失败了。”
报信的陈杉低着头等着吕湘发话,镇定沉稳如他也感到背上渗出了细密的汗。吕湘沉默了很久,开口时声音依然淡淡的。
“灭口了么?”
“是的。”
“嗯,那就好。”吕湘拿出一块犀角递到陈杉面前,“做得不错。”
陈杉看了犀角一眼,头低得更深了。
“谢丞相,但……属下不敢。”说到此处,陈杉单膝跪在吕湘脚边,“属下办事不力,请丞相严惩。”
“不,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让你拿着就拿着。”
“……谢丞相。”
“起来吧。闻太那边……怎么样了?”
“戚冉君取道东南,可能是往崂山去了,文太正紧跟着他。”
“那只老狐狸,知道的还真不少啊。”
吕湘叹了口气,陈杉立即问道:“丞相,要阻止他么?”
“嗯——”吕湘微皱着眉,仔细斟酌着。“不必了,告诉闻太继续跟踪,所有情况全部告知于我,但不要出手。”
“丞相,这是为何?”
陈杉和闻太表面是丞相府里的护卫,实则是吕湘养在手下多年的死士,都是武艺高强又忠贞无二的勇士。吕湘得知了项瑾筠等人下江南的消息,于是派陈杉找西南旌国的力士伺机对项瑾筠和项瑾方进行诛杀,而闻太则一直紧紧跟随在戚冉君等人之后,严密监视着戚冉君的动向。此番刺杀失败,陈杉为封口将四个力士全部毒死,这才返回吕湘处请罪,闻太同样是吕湘的心腹,知晓的真相甚至比身为皇位继承人的沈玄还要多。比如,沈隆的私生子沈钰并没有死,而是流落在外,如今隐姓埋名生活在崂城,被吕湘保护和控制着,便是其一。
“项瑾筠想用小皇子牵制渊国,我便让小皇子成为他背上怎么拔也拔不出的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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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央?快把东西放下,我来搬。”
秦朗刚把自己和顾楚凉的行李放进马车,回到楼上就看见柳淳央正拎着包裹从房里出来,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拿过柳淳央手里的东西。
“不至如此吧,我的手已经没事了。”
“这才七天,还是多加小心。”
柳淳央被拿走了包裹,只好空着手往楼下走去,六人在潞州足足逗留了七日才启程离开,顾楚凉已经能被秦朗拉出去花前月下,项瑾方也跑进跑出没有闲的时候,只剩他臂上一条长长的伤疤丑陋难看,五个人谁也不准他乱动或是用力。
柳淳央走到客栈门外,就看见尹月风正给拉车的马喂食青草。秦朗搬完了自己的行李又回到楼上去拿项瑾筠的行李,项瑾方到后院去牵秦朗的马,顾楚凉则去把房钱结了顺便把麻烦老板一直欺瞒尹月风的银两付掉。柳淳央走到尹月风身边,也拿过一把青草举到那乖顺骏马的嘴边,闲话家常似地与尹月风交谈起来。
“怎么,这就沉不住气了?”
尹月风没说话,只转过头看着柳淳央,面露困惑。沉不住气?这话从何说起?
“七天,你这脾气闹得够久的。”
自从七天前项瑾筠打了项瑾方,尹月风和项瑾筠说过的话加在一起还不足十句。只要项瑾筠不主动挑话头,尹月风就一句话也不和项瑾筠讲,而项瑾筠每次挑了话头,尹月风也只是用极为简短的“嗯”“是”“不是”等字眼回应,而且奇怪的是,竟连睡着之后也再没有像之前那样缠抱着项瑾筠睡,项瑾筠气得肺疼但又挑不出尹月风任何毛病,打又不敢打,哄也哄不好,只好憋着一口气任由尹月风跟他使性子。
“我怎么觉得你不是真为了四少爷打狠了六少爷生气,而是用这件事作幌子避免和四少爷有接触和交谈。”
“你想太多了。”
“你这么认为?”柳淳央看了看尹月风那一副被戳中心事的表情,笑意从眼中一闪而过。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
尹月风伸手摸了摸马的额头,温顺的马儿眨了眨眼睛,继续安静地吃着柳淳央喂给的草。
“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四少爷才好,尤其是,意想不到地在月心桥上遇见了少爷之后。”
尹月风看向柳淳央,柳淳央从尹月风眼中读到了一丝怨怪,那日他使了个计给二人制造了意料之外的“巧遇”,打得两人都是措手不及。这样的进展对尹月风这个慢性子来说确实操之过急了,毕竟这两个人都和从动心到坦诚只用了三天时间的他不一样。
柳淳央想说,同床共枕过了,裸裎相见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面对的?但这样的话他当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只能说,顺其自然,如果你希望得到些有用的意见,还是去问楚凉比较好。”
话刚说到这里,秦朗就拿着最后的行李跟在项瑾筠身后走出客栈来,身旁还跟着正在系紧钱袋的顾楚凉,项瑾方牵着马从后院走出,项瑾筠看了看尹月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视线转到其他几人身上,沉了口气道:
“走。”
TBC
时间跨度可能有点大,毕竟故事很长不能所有的细节全都写出来不然会变成流水账,语文老师说写文章一定要讲究详略搭配_(:з」∠)_【少给自己找理由了喂!
如大家所见吕湘是个灰常重要的角色 在《以身相许》里对应的是柳生比吕士,原型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绅士,《以身相许》里面他是一个抖S,有个抖M的CP受君仁王雅治,原型是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欺诈师 在这篇里没有把仁王加进来 所以说吕湘大概是本文罕见的无CP人士……_(:з」∠)_
对了我正式决定把冉君哥哥许配给沈玄做个强受了 至于沈钰 就被他的未来嫂子好好调教吧 当然他会不遗余力地把他未来嫂子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鸡飞蛋打……【已经不对劲了吧喂!!! 的╮(╯_╰)╭
神助攻的某太傅一共要出手三次 替我儿把儿婿彻底收服 第一手已经完了 第二手很快就来 太傅和小六还没真正成 不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没跑儿~表担心~后面他俩会有很多恩爱的_(:з」∠)_给俺家呆萌小六子点儿纯纯爱的时间嘛~~~
下一个拍戏也不远了 被拍的是我儿 嗯……具体怎么回事先不告诉你们XDDDD【我只是不想死太早而已咳咳= =】
另外想自我吐槽,冉君由攻转受之后,紧跟而来的待遇变化也差太多了,之前还说总攻不挨拍,这么两天已经给他准备了好几场往死里虐的戏……
最后的最后,秦朗也早晚跑不了挨揍= =
就是这样 后妈模式开启完毕 晚安><!
【一些说明】
英二15号晚上的火车回北京 在那之前都会每天一更或两更 更新的时间是每天的两个12点中的至少一个 回学校之后日更当然是木有问题的XDDD
因为越来越忙了 所以情节的进度会有所加快 剧情的大方向大框架都已经OK了 剩下的只是填充情节和细节 大家的各种要求和愿望我都会尽量去实现的 我预计以每日一更2500字的话……还要写上至少三四个月才能完结?大家会不会嫌弃故事太长QAQ?
结局肯定是HE 这个大家可以放心 过程肯定会有虐的 虐的主要就是冉君哥哥还有小六子……虐心的和虐心的多少都会有啦……请务必相信英二真不是后妈
没有我的狠 哪里会显得你们的温柔亲切呢对不对

关于拍的频率和程度……唔……我估摸着一周左右就会有一拍?太密集的话怕大家腻歪 而且我也写不出来 至于情节性……我一定全力保障!为拍而拍不太是我的性格嗯……不过小番外什么的还是会穿插的!
在我这里基本上大家都没跑 看了眼我列的大纲和脑补的内容……嘛 目前除了淳央之外 老四冉君和秦朗都跑不了挨虐……← ←我预感会有一大波亲妈冒出来把我破灭掉QAQ我是多么义无返顾视死如归!
今晚也是十二点左右放出更新><能坐着更文真好QvQ
第五十章
“少爷,楚州城到了。”
马车在楚州城城门外停下,秦朗拉开车门,夕阳橘色的光芒斜射进车中,晃了尹月风的眼睛。
“这番南下,从楚州才算开始,都记住了,这不是儿戏。”
“是,少爷。”
“放心吧四哥,我会很听话的。”
坐在柳淳央身边的项瑾方跟着回项瑾筠的话,项瑾筠看了看项瑾方腰间那块羊脂白玉,又看了看柳淳央。
“别再让瑾方从你身边溜走,他出了事我唯你是问。”
“少爷只管放心,我会时刻紧紧跟住六少爷的。”说着,柳淳央别有深意地看向身边的项瑾方,项瑾方咳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去看斜对面的尹月风。
“月风哥哥,你大显身手的机会来了哟。”车子再度颠簸前进起来,项瑾方笑道,“把朝廷里那些说闲话的老家伙都给吓一大跳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吩咐!”
“我会不遗余力的。”
项瑾方本来以为尹月风会说些“会竭尽全力为四少爷效力”之类的话,结果尹月风却连看也不看项瑾筠,不知道是因为还在生气还是因为不好意思,项瑾方只好脑筋一转又说道:
“四哥,暗卫既然已经撤了,我们就要自己保护自己了,太傅既然要看着我,那就由我来保护好了,月风哥哥是不是该由你照顾保护呢?”
项瑾筠刚想说,这不需要你说,结果却被尹月风抢了先。
“少爷费心了,我会时刻警惕,不会做出任何危险之事的。”
“……那就最好不过。”
项瑾方暗自叹气,月风哥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要在我们的帮助下把四哥拿下吗,怎么一点都不配合啊。项瑾方转头看了看并不想看的柳淳央,就看见柳淳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要治这两个人的口是心非别扭病,一般的药已经不顶用了,必须要下最猛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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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六间空房,客官楼上请——”
在听说有六间空房可住时,尹月风暗中松了口气,项瑾筠却是哭笑不得,尹月风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的模样,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吧。项瑾方第一个跟着小二走上楼去,脚步十分轻快,想必是心情不错。项瑾筠暗中恼火,尹月风居然因为替项瑾方抱不平而给他摆了足足七天的脸色,怒火添了妒意,更是烧得旺盛炽烈,想浇也浇不灭。再想到刚才马车里尹月风居然拒绝项瑾方的提议,项瑾筠更觉气不打一处来,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最需要保护的一个么?居然使性子不顾自己安危,简直岂有此理,这个毛病非给他扳过来不可。
六间房连在一起,秦朗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弯曲手指叩击墙壁,从声音可知这墙是实心砖墙,有一定厚度,秦朗忍不住笑得爽朗,终于离开那个干什么都能被隔壁听见的鬼地方了。
“前辈……唔!”秦朗刚要进隔壁顾楚凉的房就被房门砰地关在了外头,鼻子被狠狠撞了一下。毫无防备的秦朗被撞得鼻梁生疼,捂着脸就蹲了下去。“前辈!好疼啊!”
“前辈不疼。”门里传来顾楚凉非但不心疼反而有点得逞的声音,“这里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来。”
怎么这样!
秦朗当即变身被主人遗弃的忠狗,如果他长了尾巴,那么它此时一定是耷拉在地上毫无精神的。他昨天已经听顾楚凉的话十分努力地克制了,才只抱了他一次而已啊,干嘛不让他进房!
“怎么,又被楚凉赶出来了?”
一个“又”字说得戏谑,类似的情景出现的次数真是不计其数。秦朗回过头来,就看见柳淳央正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前,像是要去什么地方。
“你要出去?”
“嗯。”
“你要去哪?不用跟六少爷呆在一起吗?”
“六少爷刚睡下,我只是到院里乘凉而已,很快就回来。”
“……需要我一起去么?”
柳淳央看了看秦朗面前紧闭的房门,“你们两个打情骂俏,我还是不打扰了。”
你哪里看出这是在打情骂俏了!
秦朗很想这么说,但柳淳央已经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走下楼去了,秦朗转过头又敲了敲门:“前辈,让我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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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淳央问厨房借了些面粉,到后院的井边坐下,汲水和面开始捏弄,圆滚滚的面团很快有了形状,可以隐约看出是个少年的模样,只是既没五官又无颜色,白白净净的反而有点像巫蛊里用于诅咒的小人儿。柳淳央掸了掸身上的面粉,拿着面人回到楼上,准备等明日去买些墨水颜料还有小刀,让这白面小人真正成为项瑾方的样子。
甫一上楼,柳淳央就看见秦朗还站在顾楚凉门外,简直比家犬还忠诚不移。柳淳央也不理会秦朗,径直走到从里面数第三间的房门口敲了三声。门很快就开了,项瑾方甚为理所当然地闪开道路让柳淳央进屋。秦朗本来就觉委屈不快,一看柳淳央居然一句话也不用说就能进项瑾方的房,心里就更着急了,甚至没来得及想这深更半夜的,柳淳央进项瑾方的房间干什么。
秦朗又去敲门,敲门声把本来要关门的项瑾方给引了出来。
“秦朗?你干什么呢?”
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么。秦朗看了看面前紧闭的门,又看了看项瑾方,脸上尽是无奈。项瑾方只愣了转瞬便明白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浮现在嘴角,某些地方甚至依稀透露出柳淳央的影子,只可惜秦朗只顾着想顾楚凉,完全没有留意到。
“楚凉说不定不是故意把你关在门外,而是已经睡着了吧?”
秦朗一直坚信着顾楚凉没有他在身边就无法入睡,经项瑾方这么一提醒才想到也许顾楚凉是累得睡着了也说不定,于是两手扒着门边想要透过门缝去看,哪想到这个姿势正中了项瑾方的计,项瑾方几步过去抬起腿来狠狠一脚飞踹过去,秦朗全无戒备,脚下一跄整个人都往前撞去,只听咣当一声,房门被撞开,身材高大的秦朗呈大字型扑倒在地,正好趴在站在床边更衣的顾楚凉脚边。秦朗将头一抬,恰好将顾楚凉两条长腿连带着他昨夜烙下的咬痕收入眼底。
“…秦…朗…”
“……前前前前前辈……!!!”
只听得门外一阵叮叮咣咣,项瑾方奸计得逞地笑着,回到自己房里转身关上了房门。
TBC
又是一段过渡 当然这里面是有很重要的伏笔的!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写点欢脱的让大家都跟着开心开心笑一笑……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有个中等偏上程度的虐正在袭来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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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二被感冒和咽喉炎击倒了!
而且今天下午又发烧了QAQ!
我能申请今晚停更一次吗……………………
又烧又泻还嗓子疼的英二睡不着觉于是索性更文了……_(:з」∠)_ 我是病人你们看完不能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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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嘿嘿,小美人儿~~”罗绮香帐里,楚州县令赵谏挺着便便大腹,正张开双手作势去扑床角的女子,女子肌白胜雪,一条艳红肚兜遮着身子,甚为香艳诱人。
“大人,来抓我呀~”女子娇笑着,在赵谏扑来的时候扭动着杨柳细腰调皮地躲开。
“看本官抓住你,你这个小妖精~”
赵谏嘿嘿笑着,再度扑上前去,两只肥胖如猪蹄的手捏着女子手腕,一下就把娇小玲珑的女子给制在了自己怀里。
“被本官抓到了吧,竟敢戏弄本官,哼哼,看本官怎么收拾你!”
赵谏正要与城中大贾刚刚送来的女子翻云覆雨一番,就听见门外传来师爷的叫门声。
“大人,有位公子求见。”
“不见。”
“大人,公子是从陌辽奉程大人之命而来。”
一听是程大人从陌辽派来的人,赵谏赶紧换了脸色,匆匆穿上衣服赶去会面。赵谏这县令是用金银买来的,太尉程祧是他的后台,亦是数年来护佑他吃喝嫖赌奸淫掳掠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的大树。赵谏穿戴好了,便在师爷引领下赶到书房,书房里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看年纪应当不足而立之年。男子一身绛紫长衫,发如乌瀑,眼若曜石,气派非常却又深沉内敛,看样子确是自皇城而来。
“赵大人,深夜搅扰了。”
“哪里哪里,请上座。”
男子既未跪拜更未拱手,赵谏心知眼前这男人身份地位必不寻常,连忙叫师爷看茶。男子和赵谏各守着茶桌一侧坐了,师爷端来茶碗,沏了上好碧螺春,关好房门站到赵谏身后,等着男子发话。
男子抿了口茶,道一声好,便从衣中取出一块玉牌给赵谏看。赵谏见了玉牌,神色更加恭谨了许多,这玉牌乃是三师三公才有的物件,见玉如见人,不由得赵谏不惧。男子似是很满意赵谏的反应,又取出一锭灿灿金元放于桌上。
“我此番南下,乃是奉了程大人之命,要找一个人。如今这人就在赵大人治下的楚州,故而前来请赵大人行个方便。不知赵大人……”
“只管吩咐,只管吩咐。”赵谏连连点头,在这天高皇帝远的江南,他的话比圣旨还要圣旨,“能为程大人分忧,在下定当尽心竭力。”
“此事说来并不难,只是情势紧急,还望赵大人连夜劳神。”男子微微笑着,将金元推到赵谏面前,“此事若能办成,回到陌辽后,我一定向程大人盛赞赵大人雷厉风行、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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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瑾方醒来时,柳淳央已经穿好长衫,正在缠系腰带。项瑾方揉了揉眼睛,问道:
“这么早就要出去?”
“嗯,我要出去买些笔墨回来。”柳淳央系好腰带,转回身对项瑾方轻笑,“时辰还早,多睡一会儿吧。”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比较安全。”项瑾方说着就想起身下地,但刚坐起来,腰上一疼,就又躺了回去。
“我很快就回来,有什么想吃的么,我带回来给你。”
“……那我要虾肉馅的包子。”
项瑾方满脸通红,索性拉了被子把头给蒙住,柳淳央勾唇浅笑,揣着银两开门向外走去。
此时正是尹月风每日起床的时辰,柳淳央走到廊上,果然看到尹月风端着脸盆从房中走出。
“月风,早。”
“早。”尹月风看了看柳淳央的穿戴,问道,“你要出去?”
“嗯,去买些东西。”
“六少爷不同去么?”
“少爷还在睡,我只是出去走走,不会有事的。”
“……那我和你一起吧,可以帮你拿着东西。”尹月风的目光停留在柳淳央左臂上,不掩其中担忧,“楚凉说你的手臂还是不要吃力为好。”
“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那我在楼下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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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么……”听完尹月风吞吞吐吐的解释,柳淳央边思索着什么边说道,“你说的也对,怪我心急,本想给你们一个意外之喜。”
“是我自己愚笨不堪,枉费你的安排。”
“四少爷突然出现在眼前,你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是正常,不过你这几天冷淡以对,确实有些过了。”
“冷淡以对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突然变得一见到四少爷就不知所措了。”
柳淳央笑了,“你这病真是害得不轻!”
二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集市,包子铺门前大排长龙,项瑾方点名要的虾肉包子,全城数这家卖的最好。柳淳央看着排在前面的人,对尹月风建议道:“你在这里排队,我去买笔墨回来找你如何?”
“嗯,去吧。”
尹月风站进队里,长龙慢慢地移动着,后面也逐渐排起了人。尹月风叹了口气,他怎么就这么笨,柳淳央费心费力把项瑾筠给带到了他面前,他如今却连项瑾筠的面也不敢见,照这样下去,且不说要拖延到何年何月,项瑾筠先被他气死了也说不定吧。
尹月风正在想着该做些什么去挽回这几日来的冷淡生疏,原本安静等待包子出锅的人们忽然喧闹起来。几个手持镣铐的衙役大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抓住尹月风,啪嚓嚓几声就铐住了他的双手。
尹月风吃了一惊,平白无故突然冒出衙役抓他,这是何缘故,抓错人了么?
“你就是尹月风吧?”
尹月风更觉奇怪,不是抓错?
“正是,敢问为何抓我?”
“自己做了好事,还敢装傻?连何天师的女徒弟也敢染指,带走!”
“……什么?!”
TBC
*这段里面出现了一个四字的词语 所代表的意思大概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至少没文化的英二以前就不知道OTL 所以说为了写这文我到底涨了多少姿势……】可能要去问问度娘或者搜搜百科 然后就能看懂了……当然不知道那个词应该也不至于看不懂吧……_(:з」∠)_
第五十二章
尹月风被镣铐锁着,推推搡搡来到公堂上,两行衙役神色凶恶,摆在一旁的诸多刑具令人胆寒,一众百姓围在公堂外,各自带着惊惧的神色等着看今日又是谁要被赵谏这昏官屈打成招。
“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赵谏将惊堂木拍得轰然一响,底下有些嘈杂的百姓立刻全都不敢作声了。尹月风两手被锁着,神色却是不卑不亢,全然不见狼狈惊慌。
“在下未行不义之事,为何要跪?”
“放肆!”
赵谏怒斥一声,底下衙役扬起手中刑杖,冷不防一杖打在尹月风膝后,尹月风吃痛摔跪在地上,立刻有衙役上前将尹月风肩膀压住。
“尹月风,你可认罪?”
“大人所言之罪为何?恕在下不知。”
“不知?昨夜你潜入何天师女徒闺中,威逼利诱,迫使其与你行苟且之事,你想抵赖么?!”
“此乃子虚乌有,无稽之谈,大人所说之事,在下并未做过。”
“哼,枉你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干出此等下贱事来还敢狡辩,此乃依何天师女徒所言画出的图形,你敢说画中人不是你么?”
说着,师爷还真的抖开一幅画像,画中人俊俏非常,一双凤眼确与尹月风有七八分相似。
“样貌相似者大有人在,大人仅凭一张画像,就能断定在下犯了奸淫之罪么?”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本官就再给你看一样证物。”
啪地一声,一柄金笛被拍在案上,尹月风向案上望去,不由吃了一惊,那柄金笛,怎么好像是他在曲赛夺冠所得?
见尹月风脸色有变,赵谏冷笑一声,“尹月风,此乃曲赛头名的赏物,是本官从何天师的女徒处所得,你如何解释?!”
惊堂木一拍,声音十分响亮。尹月风未曾想到自己的笛子会出现在公堂之上,一时也有些慌神,笛子本该在客栈,怎么会被人拿去了?难道是有意陷害?可是陷害他有何意义,陷害他的人又是谁?
“说不出话了吗?尹月风,本官劝你还是少做狡辩!”
“若大人手中金笛真乃在下之物,定是为人所盗取,意在栽赃陷害。在下昨日才到楚州,根本不知何天师是何人,更不认得什么女徒。”
“为人盗取,栽赃陷害?这等借口也想欺瞒本官吗?!”
“大人既然明察秋毫,在下敢问大人一句,金笛沉重,又极易暴露在下身份,在下为何要带其去行不义之事?再者,既是犯法,在下岂会留下名姓,难道大人认为,在下会做此等蠢事吗?”
“你携带金笛,乃是利诱,哄骗天师女徒就范,女徒知道你的名姓,自然是因为她问你的!”
尹月风听赵谏如此说,顿时火冒三丈,哪里来的昏官,说的全是混账话!
“大人方才所说,全非在下所为,状告在下的女徒现在何处,在下愿与她当堂对质……”
“混账东西!还敢狡辩抵赖!”赵谏眼睛一瞪,从签筒中拿了一张红签嗖地扔到堂下,惊堂木又响,声音在公堂上甚至出了回声。“给本官狠狠打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账!”
红签掷地,每签责十。衙役得了赵谏命令,一人捉着尹月风的一只手臂,压着尹月风肩膀便把尹月风强按在地上,又有两个衙役上前,手里板子足有二三十斤重,运足了力气打下来,非皮开肉绽不可。
换做一般犯人,早吓得面如土色,但此时尹月风被人按在地上,望向赵谏的眼神却仍是凛然不可侵犯,气势甚为逼人。
“尹月风,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招是不招?”
“既未做过,为何招认?”
赵谏等的就是这话,惊堂木砰地一拍,“打!”
身后一阵风起,衙役抡圆了膀子一板砸下,沉重的板子砸在尹月风臀上,发出“嘭”的一声,甚为骇人。这一下运了十足力气,竟是折筋断骨一般的疼痛,尹月风的手立刻死死攥成拳头,剧烈的痛感冲顶而上,竟让他有瞬间的晕眩。
嘭地一声,又是一板落下,疼痛叠在一起,比方才更加厉害。尹月风紧紧闭着苍白的嘴唇不肯出声,额上冷汗已经滚了下来。赵谏冷笑着看着堂下的尹月风,那双清冷倔强的眼眸染了痛苦,竟让赵谏心里滋生出一种凌驾其上的爽快。
身后重板砰砰砸下,一板比一板更加狠厉。尹月风低着头不肯给赵谏看见自己痛苦的神情,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来。第七板砸下之时,淤肿的皮肉不堪重责,绽开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从月白色的长裤中透了出来。堂外众人纷纷背过脸去,不忍去看如此残忍的场面。追打过去的第八板第九板更加狠厉,让殷红在长裤上晕开一片,尹月风感到眼前阵阵发黑,冷汗顺着侧脸淌到地上,抬起头去看堂上的赵谏,只觉一阵模糊不清。
第十板离开身体以后,衙役也松开了按着尹月风的手。尹月风哪有力气剩下,两只手臂颤抖着根本撑不起上身,身后杖伤激起铺天盖地的剧痛,几乎将尹月风吞噬殆尽。
“尹月风,这奸淫强暴之罪,你可招认?”
尹月风的脸被凄惨的苍白覆盖,眼看着赵谏又要去拿签筒里的签子,尹月风咬紧牙关,怒瞪着赵谏摇头道:“不认。”
“自找苦吃!”又是一根朱红签子被丢下堂来,衙役已经不需要上前去压着尹月风了,另外两个衙役拎着板子上前,左边那个抡起板子,运足了力气狠狠砸下,尹月风痛苦地闭上眼睛,等待着非人的疼痛到来。
就在这时,有人闯上堂来将眼看就要落在尹月风身上的板子一脚踢开,夺下另一个衙役手中板子,嗖地往案桌上砸去。赵谏慌忙抱着脑袋往桌下躲,板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赵谏这才爬回座上,怒斥道:
“何人放肆!!”
堂下众人闪开一条道路,项瑾方玉带金冠,自门外威严而来。尹月风抬头一看,夺了板子之人正是秦朗。秦朗自怀中取出一道金牌,厉瞪着赵谏喝道:
“六皇子项瑾方在此,赵谏,速滚下堂来跪拜!”
TBC
第五十三章
顾楚凉和项瑾筠拨开众人走上堂去,赵谏慌忙连滚带爬从座上下来,项瑾筠见尹月风伏在地上,长裤上沾染的尽是血迹,凌厉眼中顿时盈满杀意,回过身来一脚朝着跪在地上的赵谏踢去,赵谏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一阵头昏眼花,竟然爬不起来。项瑾筠抬脚又要踹过去,却被已经走到堂上坐下的项瑾方喝止:
“冉君!住手!”
这一声冉君把尹月风喝得一愣,冉君?为什么是冉君?而这一声冉君也吓坏了赵谏,冉君,不就是丞相戚景苑的长子,戚冉君?
项瑾筠勉强压下火气,回到尹月风身边,和顾楚凉一起将尹月风搀扶起来。
“月风,你怎么样?我立刻带你去疗伤。”
尹月风周身早被冷汗浸透,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脸色惨白,根本没有站立的力气。项瑾方玉带金冠,项瑾筠却仍是寻常贵公子的打扮,大概是在假扮成戚冉君吧?
“……哥哥,我没、事……”
事字还没说完,顾楚凉和项瑾筠就觉手上一沉,尹月风竟双腿一软,就这么昏死过去。
“月风!”
项瑾筠慌忙将尹月风打横抱起,清秀脸上没了血色,唯独唇上一道咬伤,血迹还未干涸。项瑾筠看着怀中全无气力的尹月风,愤怒与心疼一并涌上,竟逼红了项瑾筠的眼眶。
“冉君,快抱他去内室!”
项瑾筠看了堂上项瑾方一眼,转身抱了尹月风往内室走去,赵谏跪在地上,吓得险些尿了裤子,方才他听得清清楚楚,那被他用刑到昏死过去的人,分明唤了戚冉君作哥哥。江南与皇城陌辽相隔千山万水,赵谏哪里知道戚景苑还有个私生子,一时惊吓过度,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项瑾方拿起厚重惊堂木狠狠拍在案上,惊得赵谏狠狠一个哆嗦。
“本皇子问你,为何捉本皇子的伴读到这公堂上用刑!”
赵谏哪里答得上话,秦朗走到师爷桌前,一把夺过桌上案卷,呈给项瑾方看。项瑾方读罢,重重一拍案桌。
“一派胡言!本皇子昨日才到你这楚州城,月风一直与本皇子在一起,何来这夜半强暴之事!那何天师和女徒现在何处,给本皇子叫上堂来!”
“这……这……”
何天师乃是楚州城郊道观里的一位道长,观里只有几位男徒儿,哪里来的女徒可供上堂作证。这奸淫之罪本就是昨夜那位陌辽来的年轻男子的授意,赵谏只手遮天,哪想到会冒出个六皇子来寻根究底,被项瑾方质问着,结结巴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来?”项瑾方看着面如土色的赵谏,凛然斥道,“身为父母官,竟敢栽赃陷害,屈打成招,你好大的狗胆!”说罢,项瑾方将案上签筒整个飞掷出去,里面签子哗啦一声撒了一地。“秦朗,扒了这狗官的裤子,给本皇子狠狠地打!”
“是!”
呃……是不是还有人没看懂?嗯……这姑且可以算做苦肉计吧,是淳央的第二手,那个半夜去找赵谏的人就是他,是他让赵谏抓月风的,这样呢,一来能让老四心疼,让两人之前的冷淡烟消云散,二来能从赵谏这里开始,把一串贪官都给揪出来。至于为啥一会儿冉君一会儿瑾筠,当然是因为瑾筠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只让小六一人亮明皇子身份,自己则谎称是冉君,以便接下来行事更加自由方便。就是这样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那个啥,淳央不是楚凉,敢做自然有不怕的理由,他可是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全栽到那个程太尉头上去了。再说,那晚他有小六给他做不在场证明啊,他先把累坏了的小六哄睡了,再趁夜出去,回来时小六还没醒呀!
皇子发话,哪敢不从?两个衙役走上前去一把扯了赵谏的裤子,唰地露出两片花白滚圆的肥大屁股来,这么一会儿功夫,门口已经聚满了围观的民众,平素被赵谏欺压搜刮的百姓全瞪大眼睛等着看这昏官挨打。
秦朗拿过沉重的厚木板子,两手握了,抡圆了臂膀对着那待宰肥猪似地撅趴在地的赵谏狠狠砸了下去。赵谏屁股上松垮垮的肥肉被这一板砸得深深凹陷进去,众人只听得一声杀猪似的惨叫,赵谏的“后鞧”已经被印下一道深红发紫的板痕。秦朗正值火盛力大的年纪,看见尹月风受此冤屈,怎么可能不卯足了力气去揍这昏庸狗官?只见板子被抡得呼呼作响,每一板都打得赵谏哇哇惨叫,鼻涕眼泪淌得满地都是,不消五六板子,原本白花花的肥嫩屁股已经是一片五彩斑斓,围观百姓拍手叫好,人人都觉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皇子……饶命啊!饶命……饶命啊!!!”
项瑾方见百姓叫好,就知道这混账东西平日没少作恶,任赵谏扭动着腰胯拼命想要躲开,也不肯轻易饶过。秦朗一板接一板狠狠打下,没几下就把赵谏打得皮开肉绽,一个屁股裂成了八瓣,隆起的板痕一道接一道裂开,淌出殷红色的鲜血来。赵谏的嚎叫又凄惨了不少,尖利得想让项瑾方堵了他的猪嘴直接打死算了。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拿起惊堂木又拍了一记。
“好了,这么打死也太便宜了。秦朗,把他拉下去收监,留待刺史处置。”
“是,皇子。”
秦朗这才停了手,将板子交给一旁的衙役。赵谏撅着肿成两个大的屁股趴在地上哎哟哎哟哀叫个不停,被两个衙役上前扯着手臂,就那么光着屁股给拖到了门外去。有还觉得不解气的人,趁着赵谏被拖出去的当口狠狠往那庞大身躯上踢上几脚,项瑾方也不制止,约摸着柳淳央也该到了,于是对堂下众人道:
“本皇子微服出游,今日撞见这昏官,不得已亮明身份,以匡扶正义。堂下百姓若有冤屈,不必畏惧,尽管报上堂来,本皇子为你们做主!”
此话一出,堂下立刻沸腾了,在赵谏手下受了冤枉气的百姓全都挤进堂内,门槛都险些给踩坏了。秦朗险些被撞倒,项瑾方拍了几次惊堂木也遏制不住,恰巧此时,柳淳央从项瑾筠那边赶来,项瑾方乐了,将手一指,高声道:
“此乃我朝太傅,清正廉明,断案如神,有冤屈者便去找他!”
众人呼啦啦往柳淳央那边拥去,围着柳淳央七嘴八舌地诉说起苦楚来。项瑾方纵身一跃,踩着案桌跳到堂下,冲秦朗招呼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是!”
“……六皇子!秦朗!”
柳淳央连忙去叫脚底抹油的两人,但两人才不管他,项瑾方回过头冲柳淳央狡黠一笑,跟着秦朗跑出公堂,转了个弯从外面的路往堂后的内室跑去。
TBC
今日最后一更
搞定!
谢谢大家的关心 英二还好啦……只是身子没什么力气 嗓子还是痛QAQ
咳咳咳 接下来可以温馨感人一段时间了 嘿嘿 这下可轮到瑾筠心疼不已床前床后地伺候我儿了XDDDD
这这这……我原本没有让淳央因为这事挨拍的打算呀……可是大家怨言好多的样子……要不,要不,要不这笔帐先记着,我在后面安排冉君哥哥给弟弟报仇怎么样……?
第五十四章
项瑾方和秦朗先后进入内室,开口就问“月风哥哥怎么样了?”顾楚凉刚刚用湿帕子把尹月风身上的血迹擦掉,秦朗低头一看,湿帕子浸在盆里,把里面的水都给染成了红色。
“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算是万幸吧。”
顾楚凉支使秦朗把水倒掉换盆干净的来,搬了板凳到床边放药箱,取出一个褐色小瓶交到项瑾筠手上。
“先让他把这个吃下去,不然上药的疼他会忍不了。”
“我去拿水。”
项瑾方背过身去慌忙抹了一把眼睛,看见尹月风身上的伤,他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他尚且如此难受,项瑾筠的心该是疼到了什么地步!项瑾方端了水交给项瑾筠,项瑾筠从瓶中倒出两粒药丸给尹月风服下,一双眼睛盯着尹月风才刚刚恢复了一点血色的脸看,眼里再容不下其他。
该死的狗官,王八蛋!刚才真是太便宜他了,他非要问出来不可,赵谏究竟为什么要陷害尹月风!
顾楚凉和项瑾筠的心思都在尹月风身上,秦朗出去换水还没回来,柳淳央被一肚子苦水的百姓团团围住,项瑾方索性一个人出了门,随便抓了个衙役带路就往牢房里去。
一进牢门,就闻到一股酸腐气味扑面而来,昏暗的牢房又潮又冷,第一次进牢房的项瑾方甚至感到阴冷的风嘶嘶地往骨头缝里钻。每间牢房里都坐着一个或几个犯人,个个都是蓬头垢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衣服破破烂烂的,罕见身上没伤的犯人。项瑾方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么多犯人,谁知道有多少都是受了冤屈才下的大狱!看来除了告上公堂的那些以外,还得让柳淳央把这些在押的犯人的案子都翻出来重审一遍才行。
衙役领着项瑾方来到关押着赵谏的牢房门外,赵谏的官服已经给扒了,裤子是项瑾方在公堂上让给剥掉的,也没人敢给他穿,再说也没有那么大码的囚服去包他那肥猪似的屁股,更何况刚刚还被秦朗给打成了两个那么大。此时,赵谏正趴在地上,哎哟妈呀地呻吟着,脸上糊的全是鼻涕眼泪哈喇子,根本没人会相信这是昨日还耀武扬威张扬跋扈的县令大人。
“去找一根鞭子来。”
狱卒赶紧去找鞭子,回来恭恭敬敬递到项瑾方手上。项瑾方看了看手里黑得发亮的长鞭,上面的血迹都不知道干涸了几层,更不知道有多少都是无辜之人的鲜血。想到这里,项瑾方更觉气愤难当,冷着声音吩咐道:
“开门。”
赵谏发现是项瑾方来了,慌忙费力扭动着身子,面朝项瑾方不住地哭泣讨饶,嘴上不断说着下官治罪求六皇子开恩之类的话。项瑾方根本不理会他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眼泪,只俯视着跪爬在自己脚边的赵谏,问道:
“说,你为何诬陷本皇子的伴读?”
赵谏并不傻,他不敢说,程祧是三朝老臣,他若说是程祧指使,保不齐他的一家老小就全被灭口了。于是乎,赵谏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只顾着求饶认错,项瑾方想听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不说?”
项瑾方抖开长鞭嗖地一甩,长鞭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打得灰尘和茅草一齐飘飞起来,吓得赵谏一缩脖子,慌忙用手去护住自己的肥头。
“你说不说?”
赵谏一张胖脸已是铁青一片,嘴唇翕动着,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家里还有父母妻儿,他是真的不敢说啊!
项瑾方失了耐性,不再多问,扬了手里的皮鞭,劈头盖脸就朝着赵谏身上抽打过去。项瑾方使了十成十的力气,皮鞭落下一次,就在囚服上撕裂一道狰狞的口子,抽打得底下的皮肉呲啦撕裂,渗出猩红色的血来。赵谏嗷嗷惨叫着,被一记又一记毫无章法的鞭子抽打得满地乱滚,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谏!本皇子再问你一次,你究竟为什么抓了月风哥哥回来用刑!月风哥哥乃是本皇子的哥哥,更是丞相戚景苑的爱子,你滥发淫威,冤枉好人,欺压百姓,愧对朝廷,已是万死不足谢罪。如果老实招认,本皇子便让你痛快地死,不然,本皇子就让你受千刀万剐之刑!”
赵谏缩在地上,被铺天盖地的疼痛所包围,浑身冷颤,言语不能。项瑾方停了鞭打耐心等待,但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一句“六皇子……开恩……下官……不敢说……”
“好一个不敢说!”
项瑾方怒火上来,索性拎了鞭子来到赵谏身后,运足了气力全朝着赵谏早已皮开肉绽的屁股上抽去。刚刚结了血痂的伤口被再度抽裂,皮肉全都破了,疼痛更胜先前几倍。赵谏声嘶力竭地哭号着,声音都变了调,在地上乱抓的手早已被地面磨破了皮,眼前一阵阵发黑,天地甚至都旋转起来。
“六皇子!六皇子!饶命!饶命啊!我说,我说!!!”
“说!”
“是……是……是程太尉、程太尉让下官这么做、做的……”
“程太尉?”项瑾方的眼前立刻浮现起程祧温和宽厚的面容,他为何要做这等事?“把前因后果都给本皇子说清楚!敢有半句隐瞒——”
“下官……下官不敢,不敢隐瞒!”赵谏气力尽失,趴在地上狼狈不堪,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昨夜,有一男子来到下官宅邸,说……说程大人派他、派他来带尹月……啊不,是尹公子回陌辽,要下官、连夜、连夜安排,今日抓人,晚上交给他,带回陌辽去……下官这才,这才……求六皇子……饶命,饶命啊!”
“你说的都是实话?”
“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项瑾方想不出程祧与尹月风有何怨仇,但看赵谏这样子真不像是在说谎,或许是朝堂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吧?回去交给项瑾筠去处理好了。
“昨夜见你的那男子是何模样?”
“身着绛紫衣衫,模样……二十几岁。”
“长相还记得住吗?”
“记得……七八分。”
“好,本皇子这就叫人来画像,给你一个时辰时间,把人给本皇子画出来,听见了没有!”
“是!是!谢皇子开恩,谢皇子开恩!”
项瑾方将皮鞭扔在地上,转身要走。赵谏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项瑾方衣角,项瑾方转回身来:
“干什么?”
“下官得罪了程大人,求皇子开恩,保我家人性命……父母妻儿,他们是无辜的呀!求皇子开恩,求求皇子……”
赵谏不断用力磕头,额头都在地上磕出血来。项瑾方看他这样,终是心有不忍。
“你的父母妻小是人,别人的父母妻小就不是人了么?!身为父母官,不为百姓撑腰做主,反而肆意欺压榨取,你也配为人!!!”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赵谏不断恳求,项瑾方长叹一口气。
“罢了,本皇子答应你就是了。”
“多谢六皇子,多谢六皇子!”
项瑾方抬步挣开赵谏的拉扯,转身走出牢去。
程祧……
TBC
且看小六发现欺负了月风哥哥之人是自家老攻【公】之后如何决断吧XDDDD
老哥请客吃烤肉……他眼里果然只剩下他媳妇儿了5555什么都听媳妇儿的!说话都向着媳妇儿!眼里没有我这个妹妹了!好伤心啊啊啊!
第五十五章
隐隐约约地,尹月风感觉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他被丢入万丈深渊,落进无边无尽的烈火之中,那烈火那么滚烫那么痛,炽热浸透了每一寸肌肤,疼痛填满了每一道骨缝,灼伤了他的眼睛,烤烂了他的四肢,烧焦了他的头发,熔碎了他的骨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死去而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样的痛楚,他做错了什么要受这样的惩罚?
“月风,醒醒!”
昏迷中的尹月风不安地颤抖着,额上又滚下汗水,顾楚凉连忙递来一个黑色药瓶,瓶塞被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呛人的气味扑鼻而来,呛得项瑾筠一阵咳嗽,立刻屏了呼吸。顾楚凉将药瓶放在尹月风面前,闻到味道的尹月风很快剧烈地呛咳起来。顾楚凉将瓶塞盖好放回原处,项瑾筠一边虚抱着尹月风不让他的身子震动得太厉害,一面轻轻拍打着尹月风的背帮他顺气,很快,扇面似的眼睫抖了抖,昏迷了一个多时辰的尹月风终于醒了。
光明重归眼前,尹月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正紧张地注视着他的项瑾筠。此时的他正侧躺在床,项瑾筠坐在床沿,正握着他有些发凉的手。
“醒了?”
简短的两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最多的还是尹月风恢复清醒的如释重负。顾楚凉端来水杯,项瑾筠小心翼翼地把水喂进尹月风嘴里,将杯子交还给顾楚凉拿走,又替尹月风将遗留在唇角的水珠擦掉。
“四皇子,我……”
“别说话,先躺好。”项瑾筠把尹月风身上的被子又拽了拽,尹月风这才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下半身是光着的,痛感似乎慢了半拍,而一旦察觉到,又是炽烈滚烫的疼,无边无际,没完没了。
“月风,伤疼得怎么样,能自己忍下来吗?”顾楚凉已经给尹月风服过了镇痛的药丸,那药丸吃多了对脑子不好,所以顾楚凉也不敢给尹月风多吃,只好让他自己忍耐着。
尹月风点了点头,“我没事。”
“这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项瑾筠看着尹月风纸一般苍白的脸,眉头都纠出了疙瘩。他知道尹月风没有性命之忧,也知道皮外伤养好了不久就能痊愈,可他就是无法不焦急,无法不心疼,天知道他有多希望这伤痛在他自己身上,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尹月风受这样的折磨!
“……对不起。”尹月风忽然的一句道歉让顾楚凉和项瑾筠都愣了,尹月风继续说道,“若不是我,大家也不用……暴露身份……”
“说什么胡话!”尹月风的话让项瑾筠心中酸楚更甚,无辜受害的明明就是他,醒来第一件事居然就是自责,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疼惜自己?!“便是要道歉,也该是我们向你道歉。对不起,月风,我来晚了。”
早上,项瑾方慌慌张张跑来叫门,说听柳淳央说的,尹月风莫名其妙被衙役抓走了,据说是因为染指了什么天师的女徒弟。项瑾筠立刻就要赶去公堂上救人,却被顾楚凉拦住。顾楚凉提醒项瑾筠,楚州城只是江南之行的开始,若他此刻亮明身份,必定会打草惊蛇。项瑾筠不想管那许多,只急着把尹月风从堂上带回来,生怕他受了委屈。柳淳央出了一计,让项瑾筠谎称自己是戚冉君,只让项瑾方一个人亮明身份,就说他们五人是陪着项瑾方到江南来玩的,日后兄弟俩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仍可配合着摸清这江南十七城的底。四人都觉得这是当下最好的办法,于是就有了六皇子项瑾方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的这一出戏。
忆起眼看着衙役抡起板子要打下去的那一瞬,项瑾筠还觉得血气乱窜,恨不得把欺侮了尹月风的人全都碎尸万段,而尹月风昏厥过去的那一幕,则更让项瑾筠觉得就算把赵谏碎尸万段多几次也不足以解恨。项瑾筠打从心底里希望自己不顾虑任何,做那个救了尹月风的人,可情势不允许他那样做,他不得不敛起自己的气势,藏起自己的锋芒。项瑾筠只好自我安慰,此时的隐忍是为了日后将赵谏这样的恶官一网打尽,既是为尹月风出这口恶气,也是为尹月风入仕参政铺路。
可项瑾筠还是很怕,重板下了死手是要打死人的,他若再晚去一步,还不知尹月风要多承担多少的痛苦,如果打坏了骨头甚至伤及性命,又该如何补救和挽回?尹月风昏迷不醒的这一个多时辰里,项瑾筠已经在内心里痛骂自己无数次:项瑾筠,你说过要保护他,那么你为什么不照看好了他?!你本该陪在他身边护佑他的安全,可他受伤时你在哪里?你总说治国平天下,连自己心上人都保护不好,你真的配为人君吗?!
高高在上的四皇子何时低过头服过软,项瑾筠这一声对不起,连顾楚凉都惊得险些把水杯打翻了。若没有点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枉做了几年太医,顾楚凉一声未出,悄悄地退出门去。
TBC
今天太晚了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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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1:2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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