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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倾国倾城(古风,耽美,兄弟,君臣)[第12页]

作者:白石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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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廷杖二十,这数目与戚冉君所料无异,但去衣二字却让戚冉君额角一跳,立刻难掩眉目之间的错愕,抬头望向书桌后的项盛雄,难以相信项盛雄竟要当着程祧面如此罚他。殊不知项盛雄和戚景苑之间的默契比起他和项瑾筠来更为深重,如此严惩,就是有意要治他的狂傲自大。项盛雄没有因戚冉君的目光而有所动摇,龙颜依然威严,“怎么,不服气?”
“……冉君不敢。”两个太监搬了长长的条凳进来摆在地上,另外两人每人手里各拿着一根六尺长的红木刑杖。几个字如同从牙缝间硬挤出来一般,戚冉君认命般暗自叹了口气,“谢皇上开恩。”
言毕,戚冉君站起身来,俯身在长凳上趴下,任由两个太监于两侧各按住他一边肩膀。戚冉君没有抬头,却能想到此刻程祧的样子,如果打的数目更多些,他心里恐怕会更觉得得意吧。也罢,项瑾筠一直想抓程祧的尾巴却苦于没有证据,昨夜潜入大有收获,借此机会又能摆脱睿欣这个麻烦,打就打吧。
心里如此想着,长裤被拉下一截时却还是感到一阵灭顶的羞耻,戚冉君只得自我安慰,项盛雄没把他打发到庭院里受刑已经算是给他留了面子。戚景苑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儿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也是揪得紧紧的,项盛雄依旧绷着脸,用严厉的声音训斥道:“好好反省你的过错。行刑。”
太监得了圣旨,将刑杖高高举起,嗖地用力抡下,只听见嘭地一声,刑杖结结实实地砸在裸露在外的臀肉上,刑杖方一抬起,一道三指宽的深红色板痕已经烙在身上。戚冉君感到身后一阵火烧般的闷痛,没想到此番行刑竟是丝毫不留情面。
又是啪地一声,另一边的行刑太监手中的刑杖已经破空而下,杖痕恰好紧压着上一杖的位置,疼痛连成一片,比之上一杖更为凌厉。太监打得不快,因为给皮肉留出变红变肿的时间,可以让刑罚显得惨烈一些。第三杖,第四杖,第五杖,每一杖都运足了力气,裸露在外的部分全未幸免,尽数变作了深红。戚冉君竭力忍着不发出声音,但重罚之下仍是难以自制,唇齿间溢出强忍疼痛的喘息来。
“……!!!”
第六杖伴随着风声呼啸而下,将臀肉砸得凹陷下去,待刑杖离身,方才还是红色的肌肤已经显出了骇人的紫。一声痛呼险些破口而出,被戚冉君咬紧牙关死死忍住,但握紧的两拳和紧绷的肩背肌肉却出卖了他此时的难受。随着缓慢而沉重的刑杖着身声,紫痕一道接一道自肉里透了出来,杖责至半,已经可以看到皮肉隆肿了起来。
刑罚仍在继续,不再似之前那样自上而下排列而下,而是避开上半部肉薄的部分,往下半边集中地打了过去。施刑的力度有所减小,但戚冉君完全感觉不到,层层叠加的剧痛已经逼出了他的冷汗,若不是被两个太监用力按住,就算是他,恐怕也要忍不住晃动了。
戚景苑别开视线,这凌厉的廷杖又何尝不是一声声震在他心上,自戚冉君口中泄出的闷哼声已经越发地大了起来,项盛雄坐在书桌后,虽然有些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戚冉君此刻是受着怎样的痛楚。李总管垂着头不忍去看,唯有程祧看着戚冉君颀长的身子在廷杖下不住地颤抖,自内心深处感到一种畅快。
跟着项瑾筠那个小畜生与老夫作对,这便是你的下场!区区二十廷杖,就算作是老夫送你的见面礼,这一次是你,下一次就轮到项瑾筠了!
第十四杖离开身体之时,方才还光洁白皙的肌肤已非一个惨烈可以形容,皮肉尽数鼓胀起来,大片的青紫覆盖在表面,甚为可怖。第十五杖兜风而下,第十六杖紧随而至,未及戚冉君消化这骤然加剧的疼痛,第十七杖已重重拍在臀上,戚冉君只觉眼前有一瞬的黑暗,来不及抑制的惨叫破喉而出,原来竟是皮肉再难承受如此酷刑,裂开了狰狞的伤口,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皮下溢了出来。
戚景苑没有作声,心却疼似滴血一般,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程祧看着戚冉君没了平素目中无人的狂妄模样,在廷杖下露出极力隐忍仍痛苦万分的表情,几乎要压抑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没错,就是这样,与老夫为敌之人,休想讨到万分之一的好!
“呃……啊——!”
饶是努力克制,仍有被痛苦浸透的声音从口中发出,开裂的伤口被重复击打,溢出的血甚至沾红了刑杖的前端。剧痛之下,戚冉君本能地仰起头来,苍白的脸上蜿蜒着冷汗的痕迹,一双盈着水汽的眼眸含着恳求,看得项盛雄心里狠狠一揪。眼前之人还是当年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眼里总有着超越其他孩子的成熟和稳重,虽然偶尔会卖乖,可那仅仅是对他信任和亲近的人,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温和地笑着,不像别的孩子会到大人怀里撒娇讨巧。记忆中的戚冉君极不爱哭,遇见什么总是想要自己去解决,有了高兴的事会乐于与人分享,遇到了委屈和难过却从来不会抱怨或牢骚。就是这样一个干净得像水一般的孩子,让项盛雄将他视同己出,喜爱他甚至胜于自己的亲生儿女,以至于敢于把自己最器重的儿子交给他辅佐,将整个天下的重量都放在他肩上……
漫长的酷刑终于到了尽头,最后一杖离开了身体,可铺天盖地的痛苦却愈发残忍地爆发出来,肩上的力道消失了,戚冉君也再没了挣扎的力气,干得发白的唇间仍泄出虚弱的喘息,手努力地扶着条凳的边缘才不至于摔倒在地。项盛雄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打破一室的死寂:
“冉君,你可知错?”
“……回皇上,冉君……冉君知错,今后,再不敢醉酒失态,胆大、妄为了……”
“程爱卿,知错能改,是为上善,朕相信冉君绝非有意冒犯,他已受到教训,依朕看,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老臣遵旨,老臣代小女谢皇上主持公道。”
“冉君,还不向程大人认错道歉?”
“……冉君知错,望程大人……海涵。”
“罢了罢了,还是快请丞相带令公子回府疗伤休养吧!”
“多谢程大人宽宏大量,本相教子无方,请大人代本相向令千金陪个不是,日后本相一定带犬子登门致歉。”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今日之事胆敢外传,一律立斩无赦!程爱卿,切莫动气,快回府去安抚令嫒吧!”
“老臣遵旨。”
恭喜某人说对了 用了九个小时狂虐哥哥八千字的英二目前辗转反侧难以成寐……今天下午一点四十开始睡觉到两点十七 醒了就下地开电脑找了无数影视剧的片段 然后挑了其中质量好些的反复地看反复地听 不断修正着脑中的画面已求把这一拍写好 赶脚哥哥被虐得挺惨的了嗯……虽然还可以写得更惨更虐……本来十下就可以打破了 二十差不多够打烂了……orz 明天我争取更文吧 为了这文我出本子的计划又要延后了omg 那个啥 不知道大家看出来了没有 这里有一个阴谋 和老程无关 是吕湘挑拨离间 怂恿老四和老程相斗的阴谋 估计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哥哥可怜的屁股上吧……囧 然后 明天如果有更 会把哥哥写得更惨一点 我在纠结哥哥还能不能起来要怎么回家 伤成这样可怎么办才好啊……?!
第八十章
程祧告退离去,戚景苑当即卸去方才的架子,几步来到戚冉君身边,项盛雄也连忙绕过案桌往戚冉君身边走去。戚冉君微微张开有些发白的嘴唇,失力地喘息着,两手用力地撑着条凳,试图自己站起身来,却险些跌下地去,被戚景苑一把拉住。
“别动,当心摔着。”
“爹……”看见戚景苑担忧的目光,戚冉君缓了口气,低声说道,“……对不起。”
戚景苑此时是又生气又心疼,近看之下,戚冉君身上的伤更是刺眼,遍布着青紫的肉肿得十分严重,几处裂开的伤还在往外渗着殷红的血,谁看了都知道该是如何疼痛,更何况父子连心呢。
“唉!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非要打你才知道错!”戚景苑看着戚冉君被扯到大腿根部的裤子,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替他把裤子穿回原位,一阵酸涩的疼痛自心口涌上,连责备的话都软了好几分。“这么无法无天,看你今后还敢胡闹!”
“好了,别的话都先别说,快带冉君去后面的内室歇息。”
犹豫一下,戚景苑还是小心翼翼地帮戚冉君把长裤穿回原位,和项盛雄一起一人一边,把戚冉君从条凳上扶了起来。两脚着地,伤处顿时一阵沉闷却尖锐的剧痛,戚冉君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今日不仅遭了大罪,还把脸全给丢光了!
李总管早在行刑之前就叫人去请顾太医来,故而戚冉君进了内室在龙榻上卧下时,顾延卿也急匆匆从太医院赶到了御书房。李总管汲来一盆清水,项盛雄亲自浣了干净帕子,戚景苑帮戚冉君将浸了血迹的长裤褪下,顾延卿从药箱中翻出一块洁净的白色棉布,折了几折递到戚冉君面前。
“冉君,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戚冉君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张开嘴把帕子咬在口中。顾延卿拿过项盛雄手中的帕子,沾了些清水,朝着伤势最重处擦拭过去。戚冉君的身子猛地一绷,两手立刻紧紧地攥起了拳头。洁白的帕子被染上了鲜红,晕开成粉色的痕迹,待拭净了血迹,洗过帕子的水都不复之前的纯净。
戚冉君喘息着,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身后阵阵作痛的伤。但听到顾延卿到药箱中翻找物品的声音时,戚冉君仍然难以自制地有些打颤,项盛雄看着戚冉君的样子又感到一阵心痛,反正程祧也不敢挑什么理,刚才不如少说几下,哪怕让孩子免了这皮开肉绽的苦楚也好啊!
“老戚,过来压着点你儿子的腿。”
顾延卿毫不客气地支使着戚景苑,就知道这老东西死脑筋,眼看着儿子挨打也不知道护着些,说不定还一副浩气凛然大义灭亲的架势,真不知道有没有点当爹的自觉!
戚景苑连忙到床尾压住戚冉君的脚踝,项盛雄也在床边坐下,拉住戚冉君的手腕,微微用力握了握。
“唔——!!!”
伤药覆上伤处的瞬间,一声闷哼从戚冉君喉中溢出,又被口中的帕子给堵了回去。受到刺激的皮肉自深处泛起炽烈的疼痛,不像受刑时那般稍纵即逝,而是随着药物渗入皮下而愈发疼痛难当。顾延卿不敢延误,手指挑了止血愈伤的药物朝着几处破皮的地方涂抹过去,尖锐的疼痛疯狂地叫嚣着,几乎逼出戚冉君的眼泪来。项盛雄看着戚冉君咬牙强忍的神情,想起方才戚冉君看他的眼神,更觉胸口一阵憋闷,这个孩子怎么就有这样的本事,让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算一时狠了心要让他长长教训,过后也会懊悔不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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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伤上药的苦楚毫不逊色于刑杖加身的难耐,顾延卿把帕子从戚冉君口中取下,转身去取桌上的水,趁着戚冉君不注意,从袖中取出些白色的药粉倒进了水里。项盛雄接过水杯,递到戚冉君嘴边,喝过水之后,发白的嘴唇总算有了些颜色,戚冉君定了定神,沉了口气才说道:“皇上,冉君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你知道朕今日究竟为何如此重罚你么?”
戚冉君听项盛雄话中有话,便猜想今日这去衣受刑的严惩定然另有缘由,果然,项盛雄叹了口气,训斥道:
“冉君,这些日子,你可是越发地狂妄胆大了!”
心气高的人最忌讳别人折他的面子,此时项盛雄用严肃的口气如此直截了当地训斥,立刻让戚冉君的脸上浮了一层尴尬。
“不管怎么说,欣儿毕竟是朕的女儿,是你表妹,是个脸皮儿薄的女儿家,你再瞧不上她,也不该当着长辈的面那么让她下不来台面,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好面子,朕和你爹又不是逼婚抢亲,你至于这么气她?”项盛雄说着又有些生气,他都多少年没这么训过戚冉君了,虽然眼下戚冉君一副虚弱难受的模样,可该说的话,项盛雄并不打算咽回肚子里,“你爹这两天就担心你这性子,还说今天回家去要与你好好谈谈,你倒好,跑到太尉府上胡闹,还闹到朕的御书房来,是不是觉得朕宠着你,一定会向着你说话,这天下就你本事大,没人治得了你了?”
“……皇上,冉君不敢这么想。”
“不敢这么想?朕看你分明就是这么想的!瑾筠被你灌倒多少次,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酒量?当着朕的面扯谎,还敢说忘了,深更半夜跑到太尉家里,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
戚冉君沉默不语,犹豫着此事是否要向项盛雄禀明。昨夜他潜入太尉府,除了程宁宁的闺房,其余各处全部摸查了一遍,除发现三处暗道之外,还在程祧的书房里发现了一个插着孔雀翎的细长花瓶。花瓶摆放在书架上,看似十分不起眼,可戚冉君发现了异常,这座花瓶有着与渊国王宫走廊上陈列的饰物同样的花纹,参观渊国王宫时,吕湘曾告诉过他,渊国视苍鹰为神物,可罕有人知的是,有一种名为月影沙狼的图腾,只有王室之人和得到王室之人赏赐的人才可使用,且非王族人不可将饰有此图的物品再赠予旁人。沈玄来时所带的器物中没有一件有此纹样,程祧的书房里竟有此一物,联想到上午见到的那两个渊国人,戚冉君更加肯定,程祧不仅在朝中结党营私,还勾结渊国,一定有着极恶的阴谋。
可这事空口无凭,没有证据,而且戚冉君总觉得哪里尚有疑点,在与项瑾筠商讨之前不想将此事说破,故而面对项盛雄的诘问,仍避开视线不肯作答。
项盛雄正欲追问,守门太监忽然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四皇子与尹公子回来了。”
“瑾筠回来了?他们现在在哪?”
“回皇上的话,四皇子已经过了缭华门,就要抵达御书房了。”
项盛雄和戚景苑惊讶地对望一眼,这两个孩子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说回来就回来了?
“快迎。”
“皇上且慢!”
项盛雄和戚景苑此刻若是在惊喜,那么戚冉君的心情就非惊吓无以形容,一个是他的好友,一个是他的弟弟,此时他这么一副狼狈的样子,若是给他们看到了,他从今往后还能做人否?!顾不得铺天盖地的剧痛,戚冉君左手撑着身子就要起来,右手也试图去提自己的裤子。梓萸散是顾家祖传的一味药,有着安神镇痛的奇效,但一次服多了剂量极易导致昏厥,若长期服用则可能损伤脑子,顾延卿知道戚冉君断然不肯吃这药,才趁戚冉君不觉之时把药下进了水里,戚冉君不明就里,被身后的伤痛一牵,只觉周遭景物一阵摇晃,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冉君?!”
戚景苑被这场面吓了一跳,还以为戚冉君是被活活疼晕过去了,本就担忧的脸更是唰地变得惨白,项盛雄没料想刚才还好好的戚冉君会突然昏倒,也吃了一惊,只有顾延卿知道是药力发作,连忙劝住两人:
“是我刚才给他服了药,不碍的,用不上一炷香,自然就会醒了。”
“……”
“还愣着干什么,快帮你儿子把衣裤穿好!”
这边还在手忙脚乱,那边项瑾筠和尹月风已经进了内室,两人未及向项盛雄问安,先望见龙榻上昏卧着的戚冉君,还有旁边一脸土色的戚景苑,以及药箱还没收起的顾延卿。
“……哥哥?!”
尹月风一时忘了规矩,唤了一声就朝床边冲了过去,只见戚冉君脸上还透着惨白,衣裤上还沾染着血迹。心口一阵酸涩的疼,尹月风立刻转过头以惊愕的眼神看着一旁的戚景苑。“爹,哥哥他怎么……”
项瑾筠看着戚冉君昏迷不醒的样子,也觉得十分难受,该死,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居然还是晚了一步!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
TBC
妈呀今天就更这么多吧……累死我了OTL 明后两天我要到图书馆发奋图强你们谁都别想拦住我!!!再不好好学习真的不行了!!!这周RP大爆发 以后不能再这样了5555!
我觉得有必要再解释几件事啊,大家的关注点全在哥哥身上,剧情神马的快要变成浮云飞走了啊喂QAQ
第一,还有木有人记得月风在楚州公堂上被动刑晕过去,那件事情并不是程祧搞的鬼而是太傅在背后拉仇恨,但是老四误以为是程祧干的好事?
第二,小六被人暗杀未遂,老四路上遭遇杀手偷袭,杀死的那个杀手是中原人的样貌而不是渊国人,你们觉得老四下意识会觉得是谁在背后想下黑手?
第三,程祧与吕湘确有勾结,但是程祧如果有意陷害哥哥,怎么会暴露自己与渊国勾结的把柄给哥哥抓?哥哥挨打这次不是程祧的阴谋,而是吕湘的诡计呀!吕湘想要坐山观虎斗,而且是沈玄、老四和程祧三方斗,可是有了前两个事情做铺垫,老四很容易先入为主地把罪过栽到程祧头上对不对?
OTL这么一说怎么觉得老程头还挺冤枉的?哥哥当了这么久主角 该歇歇啦!后面的就交给月风和老四吧!说好虐哥哥三次 第一次就差不多结束了 后面会给哥哥发糖 钰儿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 看月风把他收得服服帖帖!
第八十一章
浔阳宫里的太监宫女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着各自的闲事,忽见项瑾筠横抱着戚冉君自门外大步往院中走来,一个个如同大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迎上前去,噼哩扑通跪了一地,口中敬呼着“叩见四皇子”。
“都起来,刘喜,前面开门,姝儿去取盆热水来,翠儿,把本皇子那两套新做的衣服找出来。”
“是!”
几人应了,连忙照做,刘喜在前面一路开门,项瑾筠将戚冉君抱入内室安置在自己床上,翠儿取来两套新衣交到尹月风手上,又出门去汲水回来沏茶,等姝儿拿了水盆放在圆凳上,项瑾筠吩咐道:
“都下去,把门关上。”
“是。”
刘喜把其余下人都遣出去,临走时将几道门都关严实了,把宫里的太监宫女全叫过来,赶紧都忙活起来。项瑾筠忽然回宫,把他们都吓了一跳,这风尘仆仆的,像是出了什么事才急赶回来的,再一看戚冉君居然是昏迷不醒着被项瑾筠抱回来的,几人就更加疑惑了,一大清早的,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先是挨打,又是疗伤,戚冉君的衣服早就湿来干去了两回,御书房后的内室毕竟只是个休憩用的小屋,御书房里常有大臣进出,项盛雄在前面处理国事,戚冉君在后面休养实在不便,于是乎项瑾筠干脆把人给弄回了浔阳宫。戚冉君哪里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又丢了好大的面子,而且即将丢更大的面子,还在昏昏沉沉地做着全无前因后果的怪梦。
“看着跟本皇子体格差不多,怎么这么重。”
项瑾筠顾不得有些酸胀的手臂,去柜子里抱了被子出来先把戚冉君上半身给盖了个严严实实。尹月风将帕子在热水里洗了拧干,搭在铜盆的边缘,又转回身来帮着项瑾筠给戚冉君换衣服。
“小心点,别碰疼了他。”
两人小心翼翼地把血迹早已干涸的长裤褪了,尹月风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双眼突然一疼,慌忙把脸别到一边。项瑾筠看到已经全都转为深紫的伤处,还有那几道凝了血痂的伤口,心痛之余更是怒火中烧,忍不住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待两人替戚冉君擦干了身上的冷汗又换好了新的衣裤还盖严了被子,铜盆里的水已经凉了,尹月风将水盆帕子拿出去交给下人,转回内室,就见项瑾筠坐在床边,望着戚冉君平静的睡颜愁眉深锁,气恼之余,眼神中更有着骇人的冰冷。
尹月风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到桌边倒了杯茶递到项瑾筠面前,示意他放轻松些。项瑾筠摇了摇头,看看戚冉君,又看着尹月风,声音里透着相当的疲惫。
“月风,对不起。”
尹月风愣了愣,才明白项瑾筠的意思,只怕是项瑾筠将戚冉君灾祸上身的罪过都算在了自己头上。
“别这么说,还有很多内情,我们都还不知道。”尹月风轻声安慰着,也转过头去看着依然没有转醒迹象的戚冉君,眼神黯然,“等我哥哥醒了,再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无聊的赌约冒这么大的危险。”
“他当然不会,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项瑾筠叹了口气,将头转向窗外,屋外,银杏树的叶子已经尽数变作辉煌的亮黄色,装点着一个绚烂的秋天。“我欠冉君的,怕是怎么也还不清了。”
“……我哥哥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发怒的。他曾经对我说过,辅佐你就是他唯一要做的事,你们之间没有所谓的亏与欠,你也不用自责,只要安心做你该做的事就好。”尹月风看着项瑾筠的眼睛,说完这番话后又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补充道,“当然,我也一样。”
“……”
项瑾筠看着尹月风,眼神有些复杂,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曾经天真单纯如至纯之水的尹月风,已经不知不觉中变得成熟和睿智,甚至连安慰和劝说他都学会了,该说这是件好事吗?项瑾筠不知道。
“好吧,你的意思我懂了。”项瑾筠轻叹口气,对尹月风挤出个笑容,“我在这里陪着冉君,你去太医院找顾太医,问他药煎好了没有,再问问他这些天应该怎么照顾冉君才比较好。”
“嗯,我这就去,很快就回来。”
尹月风把茶水塞到项瑾筠手上,走出门去轻轻把房门带上。项瑾筠望着窗外,很快就看见尹月风穿过庭院往浔阳宫外走去。项瑾筠这才转过头来,把手中茶杯往戚冉君面前一递。
“你还想装晕到什么时候,啊恩?”
=================
出了浔阳宫往西北走,不远就是太医院,庭院中种着一些药草,还没进门就能闻到浓浓的药味。尹月风进了庭院,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顾延卿怒气满满的斥骂声:
“你这老东西,天天就知道看公文,把脑子看傻了吗?!那不是别人,是你儿子,你亲儿子!你夫人为了给你生儿子,命都搭了进去,你倒好,冉君一没弑君二没杀父,你就眼看着他被打成那样,就不知道心疼么你!”
尹月风一听,顾延卿这是在骂他爹,连忙快走几步往药房的门口去,走近一听,声音就更清晰了:
“现在想起来求我,早干什么去了?!看他家女儿怎么了,冉君稀罕看她算是给那老家伙面子,还敢闹到皇宫里来求公道,我看他的老脸真是比城墙还厚好几层!”
尹月风听到这里,忍不住替顾延卿捏一把汗,火气上来怎么肆无忌惮什么都敢说?难怪楚凉是那个性格,真是有什么爹就有什么儿子啊。
“哼,我看哪,也多亏他闹到皇上这儿来,要是直接去你家,你非把冉君活活打死不可,丞相大人这么有担当,干脆带着彩礼上门提亲,把他女儿娶回家来算了!”
尹月风想到画中那个身姿窈窕面相丑陋的女子,又想象了一下戚冉君把她娶回家里给他做嫂子的画面,不由得一阵恶寒,倒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这……实在是有点难以接受啊!
尹月风听着自家父亲被人这么斥骂,还连句嘴都不还,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断两人,父亲为了哥哥挨打的事想必已经是心痛不已,这会儿被顾太医这么骂,心里定然更不好受,若是知道这些话都被他听到了,岂不是更加郁闷么?尹月风想了想,转身就往回走,还是到院子外面候一会儿再来吧。
哪知道尹月风刚走出三步,就被顾延卿叫住。
“月风,过来帮我一把!”
尹月风一阵蹙眉,这顾延卿的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不成?不是忙着在屋里骂人么,怎么知道他在外面?但既然被叫了,尹月风也只好又转身进屋,看着戚景苑小声地叫了声“爹”。
“月风,来帮我把这几味药材都装上。”
“……啊,好。”
尹月风连忙走到长长的药柜前,柜台上摆着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药,旁边放着包药用的硬纸。
“药已经分好了,包好了系上带回浔阳宫去煎服,免得你们还要跑来跑去。一日三次,饭后半个时辰再吃。”顾延卿一边叮嘱着,一边拉开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一个墨蓝色的药盒来,“这个是外用的,前三天一天两次,后三天一天一次,再往后两三天一次就行了。”
“谢谢顾太医。”
“客气什么,回去照顾好你哥哥,有事随时叫下人过来找我。”说着,顾延卿又领着尹月风往内堂里走,“药煎得应该差不多了,跟我过来端过去吧,当心别烫着手。哎呀,楚凉这一路是不是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他没欺负朗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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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好想给老爹颁一个台词最少角色奖啊……【远目】
_(:з」∠)_有没有人觉得顾老爹很萌很可爱啊噗 哥哥的神技能又多了一个XD
我快要成了拆CP小分队大队长了OTL 哥哥和老四真的不是一对你们不许给我想歪啊啊啊!
第八十二章
“多日不见,眼力越来越好了啊。”确认尹月风确实走了,戚冉君这才睁开眼睛用手臂撑起身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在我说我欠你的还不清的时候,你笑了吧。”
“你把那叫作笑吗?我只不过是呼吸得稍微急了一点。”
“这一点就够了。”
项瑾筠把水又往前递了递,戚冉君看了看,没接。
“怎么,怕我下毒?”
“是啊,毕竟刚刚中了一次招。”戚冉君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顿感一阵撞墙的冲动,“我简直不忍心拆穿你们两个,把我当一个活着的人对待有那么难么?颜面无存也就算了,你们是觉得我昏过去了没有意识所以可以随便折腾?”
“给你衣服穿已经不错了,那么大意见,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还给本皇子。”项瑾筠狠瞪戚冉君一眼,看在你有伤在身的份上不与你计较,“颜面无存也不是我给你找的,你跑到程祧家里干什么去了?”
“你还记得我爹带回来的那块紫色宝石么,一分为四,还被我弄丢了一块的那个。”
“当然记得,要不是濮阳老师帮你瞒着,你爹绝对饶不了你。”
“啧,你敢不敢记我点好?”戚冉君接过水来喝了一口,将杯子还给项瑾筠,才说道:“昨天上午,我看到两个渊国男人手里拿着那块宝石。”
戚冉君随即就把自己潜入太尉府之后的所见一一讲述给项瑾筠听,项瑾筠的脸色愈发地难看,脑中也在不断地思索着什么。
“狡兔三窟,这话用到程祧身上真是一点不假。”居然在自己家里修了三条暗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未被发现的,也不知道这些暗道通往何处,暗道里又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我觉得,那些都不是太尉府的全部。昨夜我还有一处没有搜过,就是程宁宁的闺房。”
项瑾筠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你戚大少爷还有羞耻之心?还是说,你知道坏了女儿家的清誉是要负责到底的,怕程祧把他女儿嫁给你?”
“那倒好了,我连你妹妹一起娶了,让她们两个日夜作伴,岂不有趣。”
“就为了不娶睿欣,你居然舍得被几个家丁抓住,陈将军在天有灵,都要被你气活了。”得知戚冉君是被人抓住之时,项瑾筠就知道戚冉君必定是故意的,“别说我幸灾乐祸,我看你今日全是自找的。”
“当年睿欣欺侮瑾方,我不过是替瑾方出头,她就为此事记恨了我七年多,如今我不肯娶她,她会不胡搅蛮缠?我没那么多时间陪她胡闹,趁早让她对我死了心最好。”
“好说,等会儿我就去妍禧宫告诉她,某大少爷深更半夜进一个奇丑女子的家偷窥人家梳洗卸妆,被人家的爹当场捉住,扭送到御书房治罪。呵,我原本以为没什么可以超越你在朝堂上睡觉的耻辱史,多谢你今日又让我开了眼界。”
“多积些口德不会难为死你吧?除了设计陷害和落井下石之外,四皇子你还会什么?”
项瑾筠和戚冉君从小如此,说着说着就玩笑起来,项瑾筠见戚冉君比他想象的有精神得多,也稍微放下心来,一句反驳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尹月风有些惊喜的声音:
“哥哥?你醒了?”
“……啊。”
尹月风见到戚冉君,神情十分喜悦,连眼睛里都好像多了些神采,但戚冉君见到尹月风却完全高兴不起来,一想到自己居然被下药放倒还被尹月风给换了衣服就恨不得冲回去拦住昨日急于行动的自己,哪怕就晚一天,也就不至于以如此狼狈的样子在床榻上和弟弟久别重逢了吧?!
“噗。”
项瑾筠还真没见过戚冉君如此窘迫的样子,他这做哥哥的,从今往后怕是再没有见弟弟的脸了。项瑾筠把脸背到一边,还攥起空拳挡住了嘴,可无论如何忍耐,他还是没能把笑憋回去。
戚冉君咬牙切齿地瞪着项瑾筠,尹月风的眼里则全是茫然。
“瑾筠?你笑什么?”
“……”
瑾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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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澡了 回来接着更
实在非常抱歉 刚才脑子一抽一不小心出了个BUG 所以把刚才出了bug的那楼删掉了 在这里重新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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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账东西,简直气死我了!!!”
程祧回到房里坐下,边骂边气得一拳砸到茶桌上,震得桌上茶碗当啷一声,把伺候的下人都给吓了一跳。
“爹,您怎么气成这样?”程宁宁示意下人退下,端起茶壶向茶杯里注满浓香四溢的茶水,两手捧着递到程祧面前,轻声问道,“您不是已经把戚公子交由皇上发落了么?还在气些什么呀。”
“哼,发落?居然擅自闯入咱们家来,还敢偷窥你,就罚了二十廷杖,真是太便宜他了!”
程祧接过茶来喝了一口,稍微顺了顺气,可心中的怒火还是未能平息。返回这一路上,程祧越想越觉得不对,戚冉君昨夜前来,分明是居心叵测,不仅冒犯了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还意图到他家里来打探虚实!
程宁宁微微蹙起了柳叶一般好看的眉,一边轻轻帮程祧顺背,一边用温柔的声音说道:“爹,廷杖二十,已经不轻了,戚公子醉酒失态,也不是故意的,咱们家里也没什么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您何必呢?”
程祧就程宁宁这么一个女儿,故而宠爱有加,想尽一切办法疼爱宠惯,此时程宁宁这么温声细语地安慰劝说,就算是程祧也觉得心里一阵柔软。
“那个游手好闲的东西,整天算计着害我,还敢冒犯你,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程宁宁微微地笑起来,本就像花儿一样美丽的脸更是好看得不得了。
“既然游手好闲,怎么会跟您作对?有意害您的话,就凭他的武艺,还能被家仆抓住?再者说,还不知道是他冒犯了我,还是我吓坏了他呢!”
“你呀,明明这么好看的姑娘家,干吗非要故意扮丑?人人都说太尉府上的千金是个相貌奇丑的怪物,这话难道好听么?”
“我是太尉的女儿,身份已经足够尊贵,再生得一副好样貌,那些想巴结爹的人,还不全都排到我门口嚷着要娶我?巴结逢迎又功利市侩的夫君我可不要,如果等不到我中意的人,我就不嫁,一辈子在家里侍奉爹。”
“这个傻孩子,你守着爹干什么!”看着自己女儿乖巧可人的模样,程祧忍不住摸了摸程宁宁娇滴水嫩的脸颊,“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可不想别人在背后说你的闲话唷!”
“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疼我宠我,那戚丞相还只有一个儿子呢,您都把人打了,还要不依不饶,戚丞相不也要心疼死?您消消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好不好?”
“好好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一听程祧松口,程宁宁再度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爹大人有大量,爹忙了一早都没吃东西呢,我去下厨,给爹爹熬碗燕窝粥来!”
“好孩子,去吧去吧。”
程宁宁一走,程祧脸上的温和慈祥立刻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官场沉浮大半生所历练出来的狡诈和狠辣。
戚冉君,你这条整天跟在项瑾筠身后摇尾巴的狗崽子,再敢在老夫面前狂吠,绝对饶不了你。这一次打的是你的屁股,下一次要的就是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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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四皇子真是好神威,武赛夺魁,真是风光无限哪。”
“嗯,承让。”
项瑾筠啜了口茶,不忘面不改色地又讥讽戚冉君一句,表面是在说武赛夺魁承蒙对手相让,实则暗含着承蒙戚冉君丢脸陪衬,显得他风光体面的意思。
“月风,良禽择木而栖,我看你还是早些躲他远点吧。”
戚冉君只想嘲讽项瑾筠幸灾乐祸,却没想到被尹月风误解了意思,手上一抖差点把茶碗给摔了,脸上一红,立刻就往项瑾筠那里看过去。
项瑾筠也听成了其他的意思,可他不觉得戚冉君这么快就能看穿他和尹月风的好事,故而接口道:“你放心,月风比你稳重得多,不会落到你这个下场。”
“……”
戚冉君更觉一阵气血冲头,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真是越发无耻以及恶劣了。
“那再好不过,月风若是因为你受了连累,我绝对饶不了你。”
“……”
这一次换作项瑾筠哑口无言,楚州公堂上尹月风被杖击至昏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被戚冉君无意的一提,竟让项瑾筠心口猛地一疼。
戚冉君无心之言,却看见项瑾筠忽然变了脸色,方才谈笑的轻松样子也不见了踪影,立刻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这一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在跟你详说之前,我先把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日后我一定到丞相府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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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bug出现在那幅画的下落……刚才更新的那里说画被老程拿走啦 可是先前月风已经看到那幅画了所以说明那幅画老程并没有拿走 虽然我觉得老程拿走更为合理一些 但是……以先写的为准吧 删掉了一小段 其他的没有变动
QAQQQQQQQQQQQQ我不是故意脑抽写出BUG的 大家原谅我好不好咩
最近真是靠脑补哥哥过活……早上一睁眼就开始脑补今天的糖要怎么发 六点开始一直到八点啊啊啊啊 掀桌的冲动有木有!!!甜的虐的全被我脑补烂了啊!!!
第八十三章
“离开潞州后,我们抵达楚州城,第二天一早,淳央突然赶回客栈,说月风被衙役带到了公堂上。”
听到此处,戚冉君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与项瑾筠说笑斗嘴的轻松神情,尹月风想叫项瑾筠别说,但最终没能说出口。
“瑾方等人全部亮明身份,我则谎称是你,赶到楚州县衙。”忆及当时场景,项瑾筠还觉心中钝痛不已,“楚州县令赵谏以奸淫强暴之罪抓捕月风,还……”
“还如何?”
“……还对月风动了刑。”
“……”戚冉君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至极,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情绪,继续问道,“然后呢?”
“月风昏死在堂上,我和楚凉带月风入堂后内室疗伤,堂上交给瑾方和秦朗处理。拷打逼问之下,赵谏承认是受人指使。”项瑾筠停下来,看了看尹月风,然后才说道,“前夜有一男子自称奉程祧之命从陌辽而来,命他这样做的。”
“还有吗?”
“瑾方命赵谏画出那男子的画像,赵谏却自己撞死在牢中,至此,死无对证。”
“那男子来的时候,只有赵谏一个人与他见了面?”
“不知,盘问了师爷等人,都一口咬定前夜没有和赵谏在一起。”
“盘问也是徒劳,就算有实情也没人敢承认的。”戚冉君转头望向尹月风,问道,“月风,那天早上都发生了什么,你再从头细细跟我说一遍。”
“那天早上,我遇见淳央要出门去买笔墨,还说六皇子要吃虾肉包子,就和他一起到集市。我在包子铺外排队,淳央去买笔墨,两个官差突然出现,将我锁着带到公堂。”这件事,尹月风一直刻意回避,不愿想起,此时述说起来,当时的错愕和恐惧也一并涌上心来,“赵大人说我昨夜强逼一位姓何的天师的女徒与我行苟且之事,并拿出我的画像和一柄金笛作为证物,我不肯认罪,便被责打了十板,随后六皇子和秦朗赶来制止,瑾筠和楚凉到了我身边,后面的事,我全都不记得了。”
再说起,似乎还是可以感受到当时那一记记无情的痛击,以及当时任人欺凌而无能为力的绝望心情,尹月风看向项瑾筠,好在,那个时候,他来了。
“金笛……是你在曲赛上得的那柄?”
“是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公堂上,想必是被人偷走了。”
“你把笛子放在哪里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也不知道吗?”
“就和其他行李放在一起,搬进客栈时我们都是相互搬拿行李,我不知道笛子何时丢的。”
“那还真是奇了,你们六人中有四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能在你们眼下把东西盗走,想必也不是普通角色,何必大费周章用这种手段陷害?”
“我想,是有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想以此逼我们亮明身份,其余官员闻风而动,就可以赶在我们有所动作之前将自己贪赃枉法的罪证消灭掉。”
“……这样说,确实也有些道理。”戚冉君微眯着眼,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我觉得,如果程祧想阻挠你们,何必等你们到了楚州才动手?你们刚一动身,他派人把你们南下的消息告知给下面的官员,早做防范,岂不省事?”
“这……”
“而且,那个男子一路从陌辽追你们到楚州,之前就什么都没有做过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楚州才下手?”
“不是的,在楚州之前并非没有动作,”尹月风突然插话进来,“灯节那天,六皇子与武赛上遇见的几个西南蛮人大打出手,险些被杀。而且我和瑾筠返回路上,也遭到了一个杀手的暗杀。”
“还有这事?”
“确实,灯节那天,淳央舍命相救,才保了瑾方一命,也是因为此事,我责罚了瑾方,我们才在潞州多耽搁了几日。”
“……”
戚冉君心中疑虑更甚,这件事的疑点实在太多,唯一的证人撞墙自杀,一点有用的证据也没能留下,只有一句证词,说是程祧所为。可是程祧为何要将矛头指向尹月风?如果要下杀手,又怎么会只派一个杀手?他不可能不知道以,项瑾筠的身手,就算派十个杀手也奈何不了他的啊。
被盗的金笛……西南的蛮人……诡秘的男子……
“赵谏他……应该不认识那个男子吧?”
“……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赵谏,一个陌生的男子自称从陌辽奉程祧之命而来,命令你为他做事,你的第一个反应,难道不该是确认这人的身份吗?”
“你的意思是……”
“你走之前,把你的金牌交给我,底下官员见了金牌,知道我是你的门臣,对我毕恭毕敬,有求必应。所以说,”戚冉君看看项瑾筠又看看尹月风,以十分笃定的口气说道,“那个男人,一定出示了什么可以显明身份的东西给赵谏看。”
“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尹月风好像听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有跟上戚冉君的思路,略微蹙着眉,一脸困惑的表情。
“我亮出金牌,自称是瑾筠的门臣,汾城县令立刻就信了,可是,诸位皇子的金牌都是一样的,我若说自己是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甚至是六皇子的门臣,他们又怎么知道我在说谎?”
项瑾筠眼色一凛,“你是说,那个男人可能不是程祧的手下?”
“正是。程祧乃是太尉,皇上赐给他的是和我爹一样的玉牌,是三公三师都有的物件,随便亮哪一块都是一样的。”
“……可如果有人要陷害程大人,那人又会是谁?”
尹月风感到心中一阵冰凉,原来除了他们与程祧之外,还存在着第三方势力,一想到他们这一路,不,应该说是一直以来都被躲在暗处的眼睛所窥视着,尹月风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冷风袭来,寒彻心骨。
内室一阵骇人的寂静,戚冉君沉浸在思索之中,甚至忘记了身上叫嚣着的伤痛。三公三师,三公三师,三公,三师……太师、太保、太傅……太傅……
“月风,”戚冉君想到了什么,表面上却装成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我饿了。”
‘月风昏死在堂上,我和楚凉带月风入堂后内室疗伤,堂上交给瑾方和秦朗处理。’那个时候,太傅大人跑到哪里去了?
TBC
沙发是@箫特皓abc的你们都不许抢!!!
“对不起,”尹月风说着就站起来往门边走,光顾着说话,都没想到戚冉君还饿着,“我这就去叫人给你拿些吃的来……?!”
尹月风只顾着回头说话,没有看着前面,正好与戚景苑撞了个满怀,膝盖咚地磕在戚景苑拎来的食篮子上。
“……爹?”
“走路也不看着点,撞疼了没?”
“我没事,对不起。”
“丞相来得正好,我正说有事要向父皇禀报,怕没人照顾冉君。”项瑾筠一眼瞄到戚景苑手上的食篮子,已经猜到戚景苑的来意,立刻顺水推舟道,“月风,把药交给丞相吧,你随我去一趟御书房。”
“……啊,好。”
虽然不知道项瑾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身心的双重契合已经让尹月风知道听项瑾筠的不会有错,于是转过身把顾延卿给的墨蓝色药盒交到戚景苑手上,“我随…”一个“瑾筠”险些出口,幸好被尹月风及时改正,“…四皇子去面见皇上了,爹。”
“嗯,去吧。”
项瑾筠带着尹月风走出门去,屋里只剩下戚景苑父子两个,戚冉君收敛起刚才凝神沉思时的严肃神情,声音不大地叫了声“爹”。
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做儿子的觉得自己让父亲丢脸了实在不太像话,做父亲的觉得自己把儿子打坏了有些不近人情,两人默默无语了片刻,最终是戚冉君打破了沉默。
“我去给爹搬把椅子,您坐?”
戚景苑一听,戚冉君居然有闲心跟他开玩笑,一来觉得戚冉君比他想的有精神,稍微放松了些,二来却又觉得戚冉君十分懂事,故意说些轻松话来哄他,两种情绪交缠在一起,让戚景苑一时百感交集。
“折腾了这么久,饿了吧。”戚景苑把食篮子放在凳子上,打开盒盖,从中取出了一盘紫薯松糕,一盘萝卜丝脆饼,还有一碗被尹月风撞洒得只剩一半的苹果麦片粥。“先吃哪个?爹帮你拿。”
“……我自己能吃。”戚冉君说着就想起来,但一旦停止思考,所有的知觉就只剩下疼,尤其是这一动,又是一阵蔓延开来的痛。
“别乱动,好好趴着。”
戚景苑拿起一块紫薯松糕,递到戚冉君面前。戚冉君看了看松糕又看了看戚景苑,犹豫了半天才张开嘴把松糕给咬下一半,然后一边咀嚼一边心说,为什么突然这么想晕过去?
“没吓到你吧?”
“……什么?”
戚冉君以为戚景苑说的是他挨打的事,刚想说吓倒不至于,就是有点出乎意料外带颜面扫地,哪知道戚景苑说的却和他所想完全不一样。
“咳,就是你画的那个……”
“噗。”
戚冉君一个没忍住,就把不少刚刚嚼碎的紫薯松糕给喷到了项瑾筠床上,他家公正严明不够偏私的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趣的?
“看看你,吃东西也不老实。”
什么叫我不老实,明明是您成心逗我,不让好好吃东西。戚冉君一边在心里暗暗想着,一边把嘴里的松糕都咽了下去。
“只要您别让我负责到底,把她娶回家来,就不会吓着我了。”
“你也知道负责到底,万一程大人要把女儿嫁你,我看你怎么办!”
“不许以貌取人,爹不是从小就教我了么?”
“从小教你,从小教你安生守本分,你记着了?”
戚景苑把剩下的半块松糕喂进戚冉君嘴里,又把粥端起来,拿汤匙搅了搅,吹吹凉。
“……爹,我真知道错了,您饶了我吧。”
知子莫若父,这话反过来也一样适用,戚冉君心里清楚,自家父亲虽然严厉了些,但凶也只是一时的,眼下拿着这么多吃的来看他,气肯定早就消了,于是说话时胆子也大了起来。
“就知道说,哪次不是说得比唱的好听!”
“不好好反省认错,难道要执迷不悟?把我打死了事小,把爹气坏了事大,您说是吧?”
“还贫,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
戚景苑舀了粥递过去,戚冉君也不再迟疑了,喂就喂吧,反正自己的爹,也没什么所谓吧。
戚冉君确实是饿了,不仅把粥喝完了,而且还吃了一块脆饼和两小块松糕。戚景苑把点心放在桌上,空碗则放回食篮里,找了块帕子擦了擦手,拿起那个墨蓝色的药盒就坐到了床沿上。
戚冉君的脸色顿时一变,不等戚景苑掀他的被子就先一步把身上的被子给死死按住。
“干什么?手拿开。”
“不劳烦爹了,您出去,我自己来。”
“现在知道要脸面了?松手。”
“……爹,”戚冉君费力地半扭着身子看着戚景苑,一脸无奈的苦笑,“虎毒不食子啊。”
“知道怕疼,以后就别做些无法无天的事。”戚景苑一边说,一边扬起空闲的手隔着被子往戚冉君身上轻甩了一巴掌,戚冉君哪里受得了这个,疼得一激灵的功夫,被子就被扯了,然后紧跟着,刚穿上没多久的裤子也没保住。
戚冉君死死盯着项瑾筠的床,心想着床板为什么做得这么严丝合缝,褥子也一针一线缝得这么密实,明明应该留一条缝给他钻才对。窘迫之余,对疗伤上药的疼痛的恐惧也像春天的草一样疯长起来,戚冉君咬住了嘴唇,他可不想再发出些丢人的声音来了。
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来,戚冉君回头望去,就见戚景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爹?”
戚冉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又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爹你是嫌你儿子丢脸丢得还不够,非要他撞墙自尽给你看?
“唉。”戚景苑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到底是亲儿子,不管做了什么,让人多生气,看着儿子受苦,做父亲的心里就针扎似地疼。戚景苑简直没法想象,戚冉君伤成这样,不仅没嫌他怪他,还若无其事地与他玩笑打趣,究竟要善良懂事到什么地步才做得到如此?
戚景苑打开药盒的盖子,用手指蘸了滑腻油软的药膏,向着戚冉君的伤处涂了过去。但没想到药膏太软太滑,戚景苑觉得自己只是轻轻一抹,可手却顺着滑溜溜的药膏往一边滑了出去,在脆弱得不堪一击的皮肉上结结实实地蹭了一把。只听得一声惨叫,戚冉君把额头死死抵在床上,眼泪唰地涌满了眼眶,差一点点就溢了出来。戚景苑吓得脸色铁青,盯着戚冉君不停颤抖着的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戚冉君抬起头来,以无比悲痛的眼神看着戚景苑,满脸都写着“你不是我亲爹,快说你是谁?!”:
“爹……我们不是说好了,虎毒不食子的么……”
TBC
我知道我后妈病发了你们不要大意地来抨击我吧……OTL
实在忍不住了 必须要写个澄清事实的东西……那个啥啊 首先 说哥哥这次挨打 看了大家的回复 也私下问了几个吧亲 关于哥哥究竟伤到什么程度 貌似大多数人都觉得挺狠挺惨挺严重 可我想要表达的并没有那么夸张 是的 破皮流血了 而且破了之后又挨了三下 但是 那也没有到皮开肉绽血肉横飞鲜血淋漓的份上
大家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orz
其次 哥哥自己下地这个情节 我个人不觉得哥哥开外挂或者太强悍 说我的切身感受吧 大家都知道我上月月底去实践吧 实践 大家知道的 就是为了疼 数目也相当多 以百为单位计 我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自己下地穿裤子穿鞋下楼坐车回学校 当晚开始上课 完全没有上药也没有卧床休息 所有活动一切如常 很疼 这是实际情况 但是 并不是一点都忍不了 所以我觉得深更半夜以哥哥那个高傲的性格不至于因为想喝水就大声叫人来帮忙 而且他是慢慢起来慢慢行动还扶着床沿的 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至于恢复 也没有想得那么慢 就算是破皮流血了 也不是半个月都卧床不起的
再次 我是个普通学生 文字功力有限 思维能力有限 时间精力也有限 我会尽最大努力把文写好 勤更多更 尽量不出bug 但是有些苛求 请大家谅解 我拒不满足 我希望大家能包容我的有些不合理之处 毕竟那都不可避免 说到底 就是希望大家不要逼我逼得太紧 不要吹毛求疵 如果没有对文任何的评论甚至连个表情图都不愿发 只是催更 我希望那还是干脆别回复 我为了写文放弃了看一直憧憬的任泉的机会 大家应该知道我对这文投入了多少感情 所以 请不要催我 谢谢
最后的最后 还是希望大家尊重我也尊重别的读者 每个人有每个人喜爱的角色 这是大家都有的权力 不要说些黑其他角色的话
大概就是这样 今晚我会尽量更新的 谢谢
第八十五章
“呼啊——”
沈钰坐在院子里,抻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梨树上结了好多黄澄澄的大梨,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呐……沈钰舔了舔嘴唇,吞了口口水,不行,戚狐狸不让吃……
这都第几天了啊?沈钰用右手食指点着左手的指尖,一,二,三,四……都第五天了啊!那只臭狐狸跑到哪里去了!
沈钰摸了摸肚子,那天的烧鹅真好吃,比吃到烧鹅更高兴的是,恋恋不舍地吃完最后一块烧鹅之后,戚冉君居然又不知从哪变出一只来,这几天戚冉君不在家,都没人给他买吃的了。好想再吃一次呀……
沈钰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来,又使劲抻了几下懒腰,天天呆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真是无聊死了啊!沈钰嘟了嘟嘴,哼,那只臭狐狸,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肯定是自己跑出去快活了!坏人!
沈钰哪里知道,他以为在外面吃香喝辣的戚冉君此时正破罐破摔地任自己的弟弟扯开他的被子扒掉他的裤子,脸上写满了看破红尘世俗的超然和淡泊。项瑾筠为此颇有些得意,你看,我就说对付你哥那种软硬不吃的家伙就不能与他废话。相比起伤处结的血痂,反而是戚冉君后颈上被项瑾筠的手刀劈出来的青痕看上去恢复得更不好,以至于尹月风每次都要狠狠瞪上项瑾筠一眼,以表示“你再这么对我哥我就跟你没完”——虽然,尹月风知道他根本没有他哥那个跟项瑾筠针锋相对甚至更胜一筹的本事。
“月风,回陌辽之后,你还没回过家吧?”
“还没有。”
尹月风边说边把药盒收好,又一次在心里暗叹,顾太医给的药疗效真的很好,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送份厚礼给他。
“等下你回府去一趟,去见一下我娘,也去见见钰儿,我还有些东西想拿过来。”
“好的,需要我带什么回来?”
“我书桌上的四本兵书,还有我卧房墙上的鞭子。”
“鞭子?要鞭子做什么?”
“在床上躺太久,浑身会不舒服,所以要出去活动一下。”戚冉君翻了个身,从侧躺的姿势撑坐起来,“我没有那么娇气,不要小题大做了。”
“不行,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尹月风迟疑了一下,才略显尴尬地继续说道,“这是你教我的。”
“……呵。”戚冉君愣了愣,才想起确实有过那么件事,那时候尹月风背着项瑾筠兄弟俩偷跑出宫去玩了一整天,一回家就被他给扇了巴掌,他好像确实说过类似于不要让人担心的话。“这么久的事情你还记得,心眼太小了点吧?”
“……总之不行,如果你想出去活动的话,我带你到院子里散步。”
“啧,说得这么深明大义,是不是理解瑾筠那时的苦心了?”戚冉君用了一种别有深意的语气,深深藏起眼中的狡黠和阴谋,“唯我独尊的四皇子,对你可是相当温柔体贴而且宠爱有加啊。”
“……咳,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弟弟吧。”一丝尴尬从尹月风脸上滑过,没能逃过戚冉君的眼睛,“瑾、四皇子不是对你更加亲近么?”
“毕竟一起长大,而且明里暗里为他做了不少事啊。”戚冉君望向窗外,似乎是陷入回忆之中无法自拔,“他如果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我早就弃他而去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尹月风的语气十分坚定,甚至好像是在怀着一种虔诚在如此说,“四皇子值得信赖,我相信他会成为一位明君。”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不过,为了他有那一天,我们都要有不惜一切代价的觉悟。”
“……嗯。”
“说远了,我的鞭子,别忘了带给我。”
“不行,现在就练武还太早了……”
“放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分寸。”戚冉君看着尹月风的眼睛,轻轻笑了,“要它是因为用得着,我不会做危险的事。”
“……那好吧,我这就回去取来给你。”
“钰儿性子有点顽劣,如果他惹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记住了,那我走了。”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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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您回来啦。”
“何叔,夫人在吗?”
“夫人陪贵妃娘娘去庙里给菩萨敬香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
“如此。”
“二少爷有事要转告夫人么?”
“没什么,改天我再来拜见吧。”
“哎,知道了。二少爷今晚在府里住吗?我叫人把您的房间收拾收拾?”
“不用了,我回来给我哥哥取些东西,很快就走。”
“大少爷他……现在怎么样了?”
“在四皇子那里休养,已经没事了。谢谢你,何叔。”
“二少爷说哪里的话,大少爷没事就好!二少爷这一路,一切都还好吗?”
“嗯,一切都好,长了不少见识。“尹月风浅笑一声,“钰儿在哪儿?”
“钰儿少爷在大少爷那儿住着,这些天一直在院子里没出过门,昨儿还问我大少爷去了哪儿,我没告诉他。”
“让何叔费心了,大概三五天,我哥哥就会回府来了。”
与何叔寒暄几句,尹月风就去了戚冉君的住处,空荡的院子里,梨树的枝干都被梨子压弯了,一个小男孩正伸开四肢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空。
“你就是钰儿吗?”
听见有人叫自己,沈钰咕噜爬起来,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白衣的青年。青年比戚冉君稍微矮了一点,像是从画里走下来的一样,眼睛像琥珀那么好看,皮肤也比戚冉君还要白一些。
“我就是沈钰,……你是谁呀?”
“我是戚冉君的弟弟,尹月风。”
“你就是戚狐狸的弟弟?!”
“……戚狐狸?”
沈钰慌忙捂住嘴,糟糕,一不小心怎么把这个给说出来了?这可怎么解释呀。
“不是,我是说,那个,那个……”
越是急着解释,越是找不到好的说辞,尹月风看着沈钰抓耳挠腮的样子,笑了。
“这名字是你给我哥哥取的?”
“……………………嗯。”沈钰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谁叫他那么狡猾来着!“你真是他弟弟吗?”
“是的,怎么了?”
“那你全名叫……戚尹月风?”
“不,我姓尹,月风是我的名字,如果你愿意,叫我月风就好。”
“你俩怎么不是一个姓呀?”
“因为我们同父不同母,我娘姓尹,所以我也姓尹。”
一听尹月风和戚冉君不是一个娘生的,沈钰顿时对尹月风有了好感,哼,都是那个坏夫人害他挨打的!想到这里,沈钰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虽然那里早就已经不疼了。
“这样哦……你不是来找我的吧?”
“是,也不是。我到我哥哥这里来取些东西,他特意嘱咐,叫我来看看你。”
原来他还记得我呀,我还以为他又到什么地方乱抓无辜小孩子去了呢。但这话沈钰可不敢说,那句话咋说的来着,祸从口出!
“他去哪了呀?他都好多天没回来了。”
“他有些事情走不开,过几天就会回来了。”尹月风走上前去,在沈钰的小脑袋上揉了揉,“这支簪子很好看,不过以后躺在地上的时候要小心不要硌到或者戳到头。”
“……哦。”
近看之下,尹月风更是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温柔似水的味道,与戚冉君的气质完全不同。沈钰眨了眨眼睛,尹月风这种知书达理温润如玉型的书香门第之后最让他艳羡憧憬了,特别是,这人还长得这么好看!
“我去取些东西,还有事要赶回去,过几天回了府,我带你出去玩,如何?”
“可以吗?!戚狐……他说不让我出去,不然他就要打断我的腿!”
“不会的,他惦记着你呢,不会凶你的。”尹月风笑了笑,拍了拍沈钰肩上的土,“有什么想吃想要的,就跟何叔说,以后有什么事,都来跟我说也无妨。”
“……喔。”
尹月风转身进了戚冉君的卧房,先取了墙上的鞭子,又将书桌上四本兵书拿在手里,然后走出门来。沈钰还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尹月风向沈钰点了点头,就往院门外走去。沈钰看着尹月风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小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
戚狐狸居然有这么好的弟弟,真好呀……
回复 你们懂的 :五日后,浔阳宫。
本该在扫地浇树的下人此时都聚在庭院的一角,以艳羡的眼神看着庭院正中。伴随着咻咻的声响,潇洒的长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弧线,和着主人的闪转腾挪,直让人眼花缭乱。浔阳宫的下人年岁都不太大,见过戚冉君练武的只有两三个,此刻终于有机会得见号称天下唯一能与项瑾筠平分秋色的戚冉君的本领,全都瞪大了眼睛生怕漏下一个动作。只见戚冉君右脚一转,旋转着两步上前,手里长鞭横向甩开,啪地一声,在银杏的树干上留下一道四寸半长的鞭痕。凌厉如毒蛇的鞭子在戚冉君收势之时又好像变成了戏子翩翩的水袖,一张一收全凭戚冉君的掌控。戚冉君盯住了某根枝条,厉眸微眯,脚下稳住了身形,长鞭疾速甩出,只听得极为清脆的一声啪,枝条一侧的叶子竟齐刷刷被抽离下来,纷纷坠落的样子好似金色的蝴蝶飘悠而下。
“哥哥?”
听见尹月风的声音,戚冉君收了鞭子,沉下气来,转身望向庭院的门口。尹月风一大早就去顾延卿那里取药煎药,没想到戚冉君居然会在庭院里练起鞭子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你不要紧吗?”
“今天天气这么好,偶尔也该起早一点。”戚冉君用淡然的笑容回应尹月风眼中的担心,“放心,我好得很。”
“还是快回房里休息吧,吃过早饭好吃药。”
说着,尹月风就要把人往屋里赶,戚冉君也不争辩,将鞭子卷起来握在手中,就跟着尹月风回了卧房。下人们见没得可瞧,不由有些悻悻,该扫地的扫地,该浇树的浇树,竟没人发现戚冉君抽落的每一片叶子都是自叶柄的尾端断裂,而且整片叶子丝毫也没有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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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正午,终于将堆在案上的公文全部处理完的项瑾筠总算有空喘口气,还没进庭院,就听见几个宫女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戚公子身手不凡好英气云云。见项瑾筠踏入庭院,几个宫女连忙停下闲谈,欠着身子向项瑾筠请安。项瑾筠未多问什么,只在心里想,看来这伤是好利索了,不然怎么有精神在人前出风头。
“四皇子。”
尹月风本来在外间看书,见项瑾筠回来,立刻站起身来。碍于人多口杂,尹月风又将称呼改了回来,礼数规矩也一并捡回,以示身份有别,谦卑恭敬。
“冉君呢?”
“刚上了药,在里面休息。”
“我去看看。”
项瑾筠推开内室的门,就见戚冉君一副慵懒姿态躺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的银杏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戚大公子,你好大的气派。”项瑾筠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茶碗,“既然能到下人面前耍宝,还赖在本皇子的床榻上作甚?”
戚冉君翻身就坐了起来,动作游刃有余,全然看不出任何受伤的迹象,“嫌我碍事?”
“啧,我可没说这浔阳宫不伺候只吃饭不做事的人,更没说过要赶你回自己家去逍遥。”
“原来如此,看来我想错了。”戚冉君轻笑一声,“既如此,我再多叨扰十天半月,也不要紧了?”
“如果你已经完全将身份颜面置之度外的话,我当然是不介意的。”
尹月风早已习惯了两人这样的对话,除非说到正经事,否则绝对会说不上三句就斗在一起,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你不介意,但我介意。”戚冉君稍微敛了玩笑的神色,“我就是等你回来,知会你一声,我这就要回去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项瑾筠本以为戚冉君还要再住几日,也并没有真的赶人的心思。此刻戚冉君自己提出要走,项瑾筠居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小东西等着我去照管。”戚冉君用了认真的口气,项瑾筠也总算想起确实还有个沈钰被软禁在丞相府里,“那小东西一顿的饭量够月风吃一天还不止,丞相府可不是给皇子大人你养小孩子的地方吧。”
“本皇子几时亏过你?戚丞相的俸禄有程祧一倍半还多,你还不知足?”
“好吧,那我们来说些要紧的事。”戚冉君说着,看了尹月风一眼,尹月风会意,屏退了下人,关上了房门。戚冉君这才说道,“钰儿我已经给你带回来了,你准备拿他怎么办?”
“暂时把他寄养在丞相府,现在还不能让他进宫。”项瑾筠的声音也没了方才斗嘴的随意,眼神同样变得认真起来,“你说他天生神力,性格顽劣,而且连字也不识?”
“认得不多,总之就是没读过书,淘气惯了,不怎么服管教。”
尹月风默默地皱了皱眉,他觉得钰儿还挺乖的,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眼神那么清澈,哪里就不服管教了?
“既然如此,反正你闲在家中无事,就由你从认字开始教起吧。”
戚冉君冷笑一声,“怎么,做完人贩,又做老师?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能者多劳,这事除了你也没人能做。”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想把一个山里出来的小子培养成继承大统的皇帝,差不多可以等同为痴人说梦了。”
“说不说梦是一回事,教不教他是另一回事。就算只是枚棋子,连字都不认识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棋子,项瑾筠这个形容让尹月风的心里不很痛快,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无缘无故就被牵扯到这么一场风波之中来,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回去试试看的,不过,我没有濮阳老师的本事,若是不小心误人子弟,毁了你的整盘棋,恕我概不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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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分外明亮,夜晚浸透了秋的清凉,锦被之下却是满满的暖意。
“在想什么?”
“想钰儿。”
今晚的尹月风有些沉默,琥珀明眸中染了些许黯然,项瑾筠无心的话,却令尹月风耿耿于怀。他所担心的,不只是那个无辜的孩子,更是两国之间一触即发的战争。
“啧,在本皇子的身边,居然还有心思想别人。”
“我不是……”
“我知道。”项瑾筠打断了尹月风有些慌忙的解释,轻笑一声揽过尹月风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轻松点,不要太紧张了。”
“但是你明明就每天都为了这些事而烦恼吧。”尹月风看着项瑾筠,目光中流露的尽是心疼,“内忧未决,又有外患,皇上的龙体总不见好转,这些事全压在你肩上,我……”
“内忧也好,外患也罢,这些都是无法压垮我的,不要太小看我了。”项瑾筠宽慰的笑却没能让尹月风安心,项瑾筠在尹月风眼里看到的不只是担忧,更有深深的自责。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项瑾筠摸了摸尹月风的脸,没有给尹月风说话的机会,而是偏过头,在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记蜻蜓点水般的吻。“这几日照顾冉君,辛苦你了,有什么想要的奖赏么?”
“那明明就是我分内的事。”
亲吻落到了眼睑,尹月风被迫闭上眼睛,眼睫因微微的紧张而抖动着,模样落在项瑾筠眼里,更显得美味可口了。每每想到能有尹月风在身边,项瑾筠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上天的眷顾,这样温柔似水的男子将身心全部托付于他,实在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项瑾筠收紧了手臂,把尹月风紧紧抱在怀里,这样的光景比什么都来得奢侈,伊人在怀,总恨不得时光就此停住,让他们可以长久地享用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尹月风环住了项瑾筠的腰,越是走近这个人,越是能感到他的孤独和疲惫,旁人眼中所见,只有他雷厉风行、临危不乱,可有谁懂他的累他的苦他的重情重义还有他的温柔体谅?光芒万丈,不过是威慑人心的表象,在那背后有着多少辛酸和苦楚,又有几人知晓?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捍卫他,保护他,穷尽一生的忠诚,哪怕是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瑾筠……”
能够被你所爱,真的是,太好了。
“我在。”
薄薄的衣料不能阻止体温的传递,锦被下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心跳也契合为同一的步调,在这一刻,月色也似乎为他们而变得温柔。好像未曾触碰过那般,唇瓣试探着相碰,最后纠缠在一起。因为有你在,所以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勇敢以对,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急切的手滑过光滑的衣料,触碰着彼此的身体,尹月风俯身在项瑾筠身上,四目相对间,如火激情渐渐取代似水缠绵,多日不曾交合的身体也蠢蠢欲动起来。
“月风……”
“啪。”
情深意浓的爱语还未出口,就被房门突然被推开的声响打断。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怔忡,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此刻悄无声息地闯入。
“四皇子,真是好兴致啊。”
“………………哥哥?!!”
尹月风的脸唰地变得惨白,甚至忘了从项瑾筠身上下来。
“项瑾筠,放开我弟弟,”戚冉君站在门口,状似云淡风轻,实则怒气满腹。“你给我出来,立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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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相比起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尹月风,项瑾筠的反应已经算是十分镇定,只是那一张铁青铁青的脸,还是出卖了他的心虚和理亏。不仅占有了人家的弟弟,还对此绝口不提,眼前这个不止是他的挚友,还算得上他半个兄长,虽然深更半夜被人撞破了好事十分不悦,项瑾筠还是克制住情绪,按照戚冉君所要求的那样向门外走去。
“哥哥……!”
直觉告诉尹月风事有不妙,但他刚要说些什么就被戚冉君的眼神给吓住了。
“你留在这里,不许出来。”
戚冉君说完就走,项瑾筠看了看尹月风,尽量平静地说道:“喝点茶定定心神,别怕,不管发生什么,呆在屋里不许出来。”
“可是……”
“听话,这是命令。”
说完,项瑾筠拍了拍尹月风的肩膀,抬步跟着戚冉君出了卧房,关上房门往书房而去。
项瑾筠的书房比戚冉君的书房要大了两倍还不止,大到案桌书柜,小到墨砚宣纸,处处都显露出皇家的富贵和气派,项瑾筠一眼看到放在桌上的鞭子,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不仅是因为这次他和尹月风的事被发现,更是因为包括戚冉君在朝堂睡觉受罚等等与他有关的许多过往,难道今日他是想以此为威胁,把这么多年来的仇怨全报了么?
“趴下。”
虽然有所预料,但戚冉君这一句简短的话里满满的都是不容驳斥的命令意味,还是让心高气傲的四皇子颇为光火。回应戚冉君的是相当强硬的目光,养尊处优的四皇子又岂是什么人都凌驾得了的?
“需要我请皇上向你证明,他给过我这样的权力么。”
戚冉君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甚至不像是一个问句,投向项瑾筠的目光如水般平静淡然,却让本就不占理的项瑾筠有些动摇。
沉默许久,项瑾筠最后选择了退让,本就整洁的书桌居然被事先挪空一块位置,直让项瑾筠暗骂自己轻心,竟然对戚冉君的存在全然不觉,连他何时去而复返都浑然不知。
可悔之已晚,项瑾筠心道,戚冉君难得捉住他的把柄,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今日给他打了,也算是给尹月风少了些麻烦,此事终有一天要和戚冉君坦白,早一些时日就早一些时日罢。
项瑾筠拿起放在桌上的鞭子,甩手朝着戚冉君丢了出去,随即转回身面朝着宽大的书桌,两手撑着书桌边沿,微微矮了矮身子。戚冉君接住飞掷而来的鞭子,看着项瑾筠撑桌而立的背影,一开口,语气又是淡淡的,却比方才更多了威慑。
“趴,下。”
项瑾筠被这声命令气得不轻,肯撑着桌子给他打已经是相当大的让步,居然还要得寸进尺,让他真的趴在桌上么?
“我记得濮阳老师很早以前就教过你规矩了,四皇子。”戚冉君说着,将长鞭抖开一甩,柔韧非常的长鞭发出啪的一声,颇有种不容抗拒的意味。“最后一次,趴下,立刻。”
“……”
项瑾筠几乎出离愤怒,但此时他除了服从之外没无他法。项瑾筠沉了口气,咬着牙卸去臂上撑桌的力道,弯下腰去,将手肘贴在桌上,半个身子都矮了下去。
戚冉君非常满意项瑾筠的顺从,但这不代表他会因此而放过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论及家国大义这等大事之前,他要做的当然是报复。
项瑾筠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陡然风声,凶狠的长鞭咻地甩来,啪地一声重重抽打在臀腿交界处以上恰好一寸半的位置,也就是坐在椅上时压得最重的那一处。饶是有所准备,项瑾筠还是身子一紧,眉角也狠狠跳了一跳。
“军士开荒,自给自足,四皇子真是出了安邦定边的好计策啊。”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鞭响,这一次紧贴着上一鞭的位置排下来,既无交叠,也无间隔,炽烈的剧痛像钻进了血脉的小蛇,竟是吱地一声蹿进了脑子里。项瑾筠稳着身形没有动,心想戚冉君果然是来找他复仇的。
“懒惰散漫,日后恐怕捂了大事,八百里加急召重臣回家教训儿子,四皇子,你还能更深明大义么?”
灵巧的长鞭好似长了眼一般,第三次在空气被抽碎的声音中重重落下,又是和第二鞭紧紧挨在一起,毫不客气地把前两鞭的疼痛进一步激发起来。项瑾筠咬着牙,手虽不至攥握成拳,却也暗暗地运了力气,虽然这对于抵御疼痛完全于事无补。
“明里微服私访,暗里美景佳人,四皇子的江南之行,真是好不逍遥自在。”
项瑾筠被这话气得连眼神都凶狠起来,似孩子一般趴在桌边挨打已经足够羞耻,还要听着这一句接一句的讥笑讽刺,被一次次提醒自己是堂堂秦燕四皇子,怒发冲冠之类的词藻完全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但戚冉君并未给他太多时间去感慨,第四鞭凌空挥下,丝毫不差地贴住第一鞭的鞭痕,若不是眼下自己承受着疼痛与羞耻的双重折磨,项瑾筠甚至想称赞戚冉君的鞭技果然无人能出其右。
“我为你潜入太尉府盗取机密才受了刑罚,你却打晕我在隔壁与我弟弟乱来,这知恩图报的含义,真叫我大开眼界。”
鞭子没有如预想那般落下,炽烈的疼痛有了叫嚣的时机,似是比着哪一道更痛一般,火辣辣地胀痛着。项瑾筠被戚冉君几记厉鞭抽打得有些气喘,可他知道,这几下并不是全部,因为戚冉君只用了六成的力道,而且每一鞭都是一模一样的。
“……别欺人太甚了。”
一直沉默的项瑾筠终于开了口,在他看来,肯结结实实挨四记鞭子已经是给予了戚冉君足够的尊重,更何况他还忍下了这么多讥讽的话语。
但回答他的是一记用了七分力的鞭子,而且是自右上至左下,一鞭将先前的四记鞭痕全部贯穿。毫无防备的项瑾筠自喉中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吟,臀上加倍的剧痛让他不得不死死咬着牙才能保持伏在桌上的姿势。
“私人仇怨说完了,我们来谈谈家国天下之类的大事吧。”戚冉君没有再用悠然的语气,而是连眼神也变得凌厉和严肃起来,第六鞭用了八分力气,丝毫不差地叠在第五鞭的位置,撕裂却又不裂的痛楚让项瑾筠紧攥的拳头背上鼓起了青筋,险些连喉中的痛呼也抑制不住。
“年过二十却不娶妻纳妾,反而有染于年轻男子,我只问你一句,这皇上你到底还想不想做?”
不等项瑾筠说话,最后一鞭运足了力气,狠狠和前两鞭叠在一起,让早已鼓胀起来的鞭伤从头至尾裂开,涌出的鲜血浸透了长裤,把金色的布料染上了一种不伦不类的红。
“如果你的回答是想,那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天下的女子随你挑选,别来招惹我弟弟。”
TBC
先收拾一只 再回去收拾另一只……
第八十八章
戚冉君将长鞭收起,理也不理项瑾筠,抬步就往门口走去,项瑾筠强忍着疼痛直起身来,方才还是舒展开的痛处因站立的姿势而遭到挤压,钻心的疼痛让项瑾筠甚至无法若无其事地迈开步子。项瑾筠心里暗骂,戚冉君你这混蛋居然敢对本皇子下黑手,最好别给本皇子找到机会报仇!
戚冉君站在门口,看着项瑾筠咬死了牙关不肯出声的样子,沉了口气,从怀中取出墨蓝色的药盒,嗖地朝着项瑾筠扔了过去。项瑾筠抬手接住,半空的药盒是前天才从顾延卿那里取来的,项瑾筠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戚冉君刻意而为的又一次捉弄,险些压不住心头的火气把药盒砸到戚冉君脸上。
“月风我就带走了,四皇子,好自为之。”
“慢着,”戚冉君应声停下步子,转回头看向身后的项瑾筠。“不许为难月风。”
“……这劝告我记下了。”戚冉君说完,背过身去推紧闭的房门,劝告我的确记下了,但该做的事情我是一样也不会少做的。“六皇子回宫之后,记得叫淳央去丞相府带人。”
不等项瑾筠理解这话的意思,戚冉君已经推开书房的大门,穿过偏房,进了内室。果如戚冉君所想,尹月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惊慌之中掺杂着些畏惧,还含有些气恼的意味。
“跟我回家。”
“哥……”
尹月风想解释些什么,可他甚至连一个“哥哥”也叫不完整,他终于知道为何所有人在提起戚冉君的时候都似有若无地表现出几分畏惧,原来他发起火来,真的没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戚冉君回身就走,尹月风踟蹰了一下,也只得跟上戚冉君的步子。路过书房时,项瑾筠正背对着书桌站立在那里,沉默地看着戚冉君头也不回地带着尹月风出门。尹月风回头去看项瑾筠,目光里满是担忧,项瑾筠向尹月风轻轻摇了摇头,眼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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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
“嘘。”
下人会意,立刻默不作声地把大门关好,然后恭敬地目送戚冉君带着尹月风穿过庭院,转过假山,身影消失不见。戚冉君夜半进出府门并非稀罕事,大少爷不让说的事情谁也不会讨打地去老爷那里告状,故而下人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继续老老实实守他的门。
再说戚冉君,回府这一路上戚冉君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尹月风几次想要问话都被戚冉君给瞪了回去,也只好保持着沉默,不住地想着也不知道项瑾筠怎么样了。羞臊,惊恐,担忧,种种纷乱的思绪交缠在一起,让尹月风心乱如麻。回府之后,戚冉君直接把尹月风带到了柴房,柴房建在丞相府的一角,里面堆放着不少木料,只有一扇窗子里透得进一点点月光,在这秋夜里有种格外的凉意。
“我没有拆散你们的意思,也可以替你们瞒着所有人,但是,”戚冉君看着尹月风,虽然黑暗让他们互相有些看不清对方此时的样子,“前提是你想清楚,他会给你带来什么,你又会给他带去什么,还有,你所谓的感情,究竟是什么。”
“……”
戚冉君说完就想走,但刚迈出一步,又转回身来,“瑾筠没有你想得那么无所不能,但也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一击,认真想想吧,你到底为了什么在他身边。”
言毕,戚冉君离开了柴房,窄窄的木门被关严,尹月风咬着嘴唇别过头去,好像这样就可以将涌上双眼的难过都压回心里一样。
TBC
今天写不完 明天继续考虑哥哥到底还揍不揍月风…………_(:з」∠)_ 关柴房神马的真是……哎呀呀呀呀 我这一颗后妈心
一夜无眠。
尹月风坐在木料上,看着小窗外的天色从墨蓝变成幽蓝又变成湛蓝最后变成清澈透明的漂亮的蓝色,烦恼的思绪一刻不曾止息,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过。尹月风的眼神有些黯然,在江南时,项瑾方,柳淳央,顾楚凉,还有秦朗,甚至连秦香楼里的歌女婉霜和玉石店的老板都明里暗里地撮合他与项瑾筠在一起,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戚冉君却成为第一个反对他们的人。伤心吗,难过吗,失落吗,这种淤积在心口的闷闷的疼痛到底是什么呢。昨晚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吵架了吗,兄弟情谊会因为他而被破坏吗,项瑾筠一个人守着浔阳宫,也会像他这样整夜无法合眼吗。
柴房的门并没上锁,可尹月风没有想过离开,尽管他感到委屈和不平,为什么,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仅仅是在他身边而已,这样也不可以吗?
窄窄的门忽然被拉开,明媚的阳光斜射进来,让尹月风不由得微微眯了眼睛,看见戚冉君没什么表情的脸的时候,尹月风又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为什么,为什么第一个站出来阻止我的人是你呢?
“跟我来。”
尹月风站起身子之后才发现原来手脚都因为在阴冷的柴房里坐了半个晚上而有些僵硬,这样的惩罚是远远不够的吧,接下来,会怎样呢。
戚冉君没有带尹月风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带着尹月风去了偏院,也就是尹月风的居所。榻边放着块榆木的长板,板下压着的,赫然是戚冉君昨夜才在此背写过的戚家祖训。
“自己撑着。”
出乎意料地,戚冉君没有问他任何问题,就这么直接地命令他在榻边撑着。尹月风只比戚冉君矮了一寸,榻边太矮,他只能弯下腰去,伸直两臂压住榻沿,才能撑得住身子。尹月风知道兄长给的责罚他没有反抗的余地,故而尽管心中难受,还是默不作声地照做了。长板从视野中被抽出,尹月风暗暗咬住了嘴唇,他说过要陪着项瑾筠一起面对今后所有的苦难和危险,所以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
可事实却是,戚冉君的头一记板子挥下来,就让他在击打的力道下往前一晃。尹月风没有出声,将身子摆回原位,第二板毫不迟疑地落在耸起的臀上,发出相当清脆而响亮的一声“啪”。
一连串的击打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板板全砸在臀峰上,连喊痛的机会都未给尹月风留下。第六板挥打下来,生硬的痛感终于逼得尹月风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戚冉君扬手又是一记不留情面的抽打,尹月风呜咽一声,十指紧紧地揪住了榻上的褥垫。
“想过你是男人,不该和同为男子的瑾筠有所牵扯么?”
“想过。”
第八板紧追着话音而落,尹月风的身子往前一窜,险些栽倒在榻上。
“想过你贵为丞相之子,这事传出去会给戚家丢脸么?”
“想过……唔!”
第九板挥打下来,生生逼湿了尹月风的眼睛,臀上麻木地疼着,硬木的板子打在身上,却好像砸在了骨头上一样。
“想过瑾筠树大招风,有多少人就等着捉他的短处,想要攻击他么?”
“……想过……!!”
本不想掉出来的眼泪却被第十记板子打落了眼眶,撑身的手臂酸疼着,尹月风只有运足了力气才能扛下戚冉君的责打而不晃动得太厉害。尹月风死死地咬住嘴唇,心中已经有了对疼痛的畏惧,可他仍努力地撑住身体,保持住顺从受罚的姿势。
“即使如此,你也坚持要留在瑾筠身边么,就算被伦常反对,令家族蒙羞,受旁人指摘,还要看着他有朝一日迎妃纳妾,为皇室传递血脉,偌大一个皇宫,只有你一个人无名无分,甚至连立足之地也没有?”
每一句话都好像锋利的针刺进了心里,痛进了五脏六腑。男子与男子,臣子与君王,道德,伦理,哪一样容得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可他又能够如何,爱了就是爱了,他知道自己不对,可却又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不过是顺应自己的心意罢了,去追逐自己所憧憬爱慕的人,他不要什么名分,他只想静静地守在项瑾筠身边。
可是,他是未来的帝王,早晚有一天,他要立后,纳妃,会有无数的女子围绕着他,为他生儿,为他育女,那个时候,他要怎么办?
“……呜!”
兜风而下的板子打得尹月风呜咽,紧随其后是又三记凌厉的板子,每一板都发出大得吓人的声响,整片臀已经肿胀不堪,剧烈的疼痛好似穿过皮肉打进了骨头里,那般狠厉,那般严苛。
“回答我,月风,明知道会这样,你还要坚持么?”
“…………要!”
TBC
想来想去还是把最后一个标点给改成了感叹号 请大家自行脑补月风被打哭了之后还十分坚定和勇敢的语气……求点赞!
这一声要,声音并不大,却教人清晰地感受到尹月风的坚定。责打的疼痛还在疯涨,尹月风的内心已经充斥着无限可怕的预想,戚冉君说了这么多道理,他仍咬死了坚持,怒极的戚冉君会不会索性下重手把他这个不肖子孙打死,免得他让整个戚家蒙羞?
但戚冉君没有。
“很好,既然这些都无法阻止你,那么我也不能,而且我也不会那么做。”
戚冉君的话让尹月风一时愣住,他……说什么?
“唔!!”
戚冉君的心思,尹月风怕是穷尽智慧也追赶不上,一阵剧痛紧跟着臀上那一声击打炸开,让热辣的疼痛更加严重起来。等等,不是说不会阻止他了么,为什么还要……
“月风,我问你,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追随在瑾筠身边?”
“……我……是六皇子的伴读。”
“说得好,六皇子的伴读,”戚冉君扬手就是一下抽过去,尹月风被这一板抽打得向前一冲,险些栽倒在榻上,连忙沉了口气,再次撑住身子。“六皇子人在江南,你却跟着瑾筠一同先行赶回陌辽,你根本无武艺防身,于瑾筠而言只是个拖累,瑾筠为何单独带你回来?”
尹月风没有立刻回话,疼痛让他的思维跟不上速度,戚冉君继续问道,“你从前住在宫里何处?”
“……韶阳宫。”
“韶阳宫,那你这几日又住在哪里?”
“……住在浔阳宫——啊!”
“你住在浔阳宫,可以说是方便照顾在浔阳宫养伤的我,那么,我已经伤愈回府,六皇子尚未回宫,你还住在浔阳宫里,是什么意思?”
“我……唔!”
每次思绪想要连结在一起时,都会被身后凌厉的板子打断,尹月风不知道自己的额上已经出了冷汗,还在竭力地思考着戚冉君想要的答案。
“不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半夜三更和瑾筠在一张榻上乱来,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被别人听见就有数不尽的麻烦么?”
“……呜——!”
若不是意志足够坚强,尹月风非摔跪在地不可,两条修长的腿在不住地打颤,手臂也早就耗去了大半的力气。他似乎明白了戚冉君的意思,他们……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
“口口声声说你不顾一切也要陪在瑾筠身边,你就是这么肆意妄为的?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自以为能瞒天过海,既然我能发现,那么随便哪个有心人都能捉你们的把柄,事情闹开了,皇上怎么办,爹怎么办,瑾筠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尹月风被训斥得说不出话,戚冉君说得对,他们太得意忘形了,一味地沉浸在两厢情悦的情爱中,还以为是在无忧无虑的江南,这里是陌辽,是国都,是皇宫,有太多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他们不该如此放肆,这太不明智了,这不是爱,而是嚣张,是大意,是拿两个人的未来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啪!啪!!啪!!!
三记板子运足了力气,重叠在痛得几乎麻痹的臀峰,一次次逼出尹月风的呜咽。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罚你了?”
“知道、……知道了。”
“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希望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尽管那人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戚冉君看着尹月风极力抑制着自己却依然颤抖个不停的身子,声音终于变得温柔,“只要你坚持,我支持你,而且会倾尽全力帮助你——如果你能想清楚,你到底应该怎样去守护你不惜一切也要陪伴的那个人,还有——”
“……!!!”
最后的一板击中了伤得最重的地方,尹月风连叫痛的时间也没有,整个人就顺着击打的力道摔了下去。
“——你能学会谨言慎行的话。”
“……………………是,哥哥。”
尹月风压抑着声音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手上使着力气想把自己的身子撑起来,戚冉君把长板丢到一边,扶着尹月风的手臂和侧腰把人给扶到了榻上。
“终于肯叫我哥哥,不和我赌气了?”
“……”尹月风的脸上全是窘迫,慌乱地别过视线不肯看戚冉君的眼睛。戚冉君处处替他着想,他居然坐在柴房里怨怪了他那么久,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对不起,我……”
“好了,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够了,兄弟之间,并不是什么都非要说出来。我懂。”戚冉君看着尹月风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还哭,这么委屈的话,用不用我让你咬几口出气?”
尹月风的脸红得更加厉害,简直快要滴出血来了,戚冉君的脑子里顿时飘过一句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既不同于软弱无能的男子又不同于矫揉造作的女子,就算是哭着也没失去那份独一无二的美感,难怪眼高于顶的项瑾筠也对他情有独钟,好在尹月风与他是亲兄弟,不然他真难保自己绝对不会动些歪心邪念,如此说来,沈玄接近尹月风,也或许是有原因的……
戚冉君把帕子从桌上取来,递到了尹月风面前,又把叠好的被子扯过来,给尹月风盖在身上,柴房关了半宿,一大早就挨了这么狠的打,又饿又冷又怕,难怪可怜成这样,这要是给项瑾筠知道了,非把他往死里整不可。唉,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家伙,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算了,还是伺候好眼前这个小的吧。
“在这儿歇着别动,我让厨房做了早点,这就去给你拿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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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
“……不,还是我自己来……”
“听话,张嘴。”
“……”
白瓷的勺子盛了金黄的小米南瓜粥,被吹到温热的粥既不太凉又不烫嘴,香软的南瓜口感温和,只喝了几口就可以感到胃里变得温暖起来。尹月风默不作声,想到自己竟误以为戚冉君固执古板不通人情,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一碗南瓜粥不久就见了底,戚冉君把碗放到一边,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平易。
“要不要我去给你拿几块点心?”
“……不用了。”
“那就来上药吧,”戚冉君拿过床边小柜子上的小药瓶,坐在尹月风的腿边,掀开了尹月风身上的被子,“裤子脱掉。”
好不容易才散去的血色哗地卷土重来,尹月风想要拒绝,可拒绝的话还是没说出口。戚冉君料想尹月风自己下不了手,索性掀了尹月风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把小裤连同长裤一并给脱了下来。
尹月风下意识地背过脸去,把头深深地低下,一副恨不得钻进床里的架势,戚冉君看着眼前两片肿得不成样子的臀肉,心疼之余又有些懊恼,怎么忘了尹月风细皮嫩肉不抗打,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板子棱,光是看一眼也觉得心里揪得慌,难怪哭成这样,一定是疼得忍不了了,唉,刚才稍微轻点就好了。
TBC
我就说哥哥本性是温柔……_(:з」∠)_可怜我儿挨了哥哥二十三记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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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1: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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