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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倾国倾城(古风,耽美,兄弟,君臣)[第11页] |
作者:白石英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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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返回客栈以后,戚冉君问小二要了笔墨纸砚,关了房门便开始专注地写起什么来,沈钰无处可去又无事可做,便一个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来滚去,不时制造出些声响试图吸引戚冉君的注意。但戚冉君头也不抬,只顾聚精会神地写字,沈钰从床的这一头滚到那一头又开始仰躺着转圈,把床铺弄得皱皱巴巴,最后实在无聊,便下了地跑到戚冉君身边。 “喂!” “干什么?” 戚冉君没有抬头,继续工工整整地写字。 “这屋里太闷了,我要出去!” “不行。” “我没事做啊,烦死了!” “你不是一直忙着在床上打滚吗?” “……我明明是无聊才打滚的好不好!”沈钰很不满,说得好像他多喜欢打滚一样,他又不是猪,喜欢在泥地里滚来滚去!“你不让我走,把我关起来,又把我扔一边不管,既然嫌我麻烦,那你干嘛不放了我啊?” “我并没有特别嫌弃你麻烦,所以你最好也不要自找麻烦。” 戚冉君终于把笔放下,将几页写满隽秀小楷的纸张摞齐放入信封装好封上,随即才看向鼓着小脸吵闹不已的沈钰,道:“去把床铺整齐,我带你出去。” 一听说真能出去,沈钰顿时乐了,蹦到床边嗖嗖几下就把床铺好,然后跑回到戚冉君身边来。戚冉君暗笑孩童天真,沈钰却觉得既然他现在跑了也会被抓回来,倒不如顺着戚冉君的意思,等戚冉君放松了戒备再跑不迟,反正跟着戚冉君有吃有喝还有新衣服穿,他也没什么大损失。 戚冉君先到了驿馆,将写给戚景苑的书信交给驿使送往陌辽,又带着沈钰去取刚刚制好的衣裤。翠绿的绸缎上用鹅黄色的丝线绣出了十分精美的纹样,别致新颖,透露出一股小小公子的儒雅脱俗。戚冉君打量着换上新衣的沈钰,这翠绿衬得他肤色稍微白了些,让他看起来更像个大户人家惯养出来的孩子了,稚嫩之中又有种少年的生气。 被戚冉君用沾染着笑意的目光注视着,沈钰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有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对自己笑的人不久之前还凶神恶煞地把他捆在马车里逼他吃那可怕的药。十二岁的少年还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得仇恨报复,他只是有些困惑,这个人究竟是好还是坏?为什么那样凶恶地吓他,那样狠心地打他,又这样慷慨地给他买吃买穿,这样友善地对他露出笑容? 沈钰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被戚冉君带到了一家玉石店里,整个屋子都放满了精致的金玉宝石的首饰,在他面前放着一些锦盒,里面盛放的都是碧绿的青玉簪子。 “喜欢哪个?” 沈钰被这话问得一愣,仰着小脑袋呆愣愣地看着戚冉君,大眼睛一眨一眨。 “你不选,我就要代劳了。” “……要买给我的?” “不然?难道是买给我自己?” 沈钰愣了半天,才转头看着面前的锦盒,他从没插过发簪,眼前这一根根翠绿翠绿的,看起来都贵得要命,完全看不出分别嘛。沈钰摇了摇头,“不是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这是四种不同的玉。” 戚冉君看着沈钰茫然的样子,知道沈钰还听不懂这些,也就不再说了,顺手将四支簪子中成色最好的那支拿起来,插在沈钰的发间。 “就这支吧。” 店主拿了铜镜递到沈钰面前,沈钰窥见镜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公子,头上还插着一支颇显气质的发簪,有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就是他自己。 出了店门没走多远,戚冉君又发现沈钰低着头一副苦恼的小样,于是问道:“怎么,不喜欢?” “……没有,”沈钰抬起头看着戚冉君,眼里有深深的困惑,“你到底是谁呀?”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戚冉君还以为沈钰是在怀疑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回答道,“那些是实话,并没有骗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真的是把我从山上绑到这里来的那个人么?” “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我最初见到的那个人,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但是呢,到了山上之后,那个把我打昏了带到这里来的人,又凶又狠,是个坏蛋;这几天给我找郎中,又带我出来吃饭买东西的人,又是个好人了……”沈钰抬手摸了摸插在头上的发簪,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你是不是有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啊……” “……兄弟有一个,但长得一点也不像。”戚冉君忍不住想笑,本来觉得这小子不可理喻,现在习惯了居然觉得有些可爱,这么天真烂漫单纯懵懂的岁月他自己不曾有过,大概是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我不仅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喜怒十分无常,你最好记住了任何时候都不要忤逆我的意思,不然下场你自己知道。” “……呿!” 沈钰将头别到一边狠狠地啧舌,这个大坏蛋,又凶他! “你不是想吃这家么?还不进去?” “……哎?” 沈钰一抬头,就发现两人正站在中午经过的酱肉馆门前,诱人的香味从店里飘出,光是吸上一口香气就要垂涎三尺了。 “明早开始赶路,七天之内要回到陌辽去,不能再耽搁了,今晚就吃些好的吧。” ========================= “月风哥哥,怎么样了?” “大致就是这样了。”尹月风边说边把装订好的一本卷册交到项瑾方手上,“从账面上能够看出的就是这些,但这些比起贪污的总数,大约只能占个三四成吧。” “真是岂有此理!”柳淳央都不懂看账,项瑾方就更不懂了,可是只看最后汇总而来的数目,也足够让人火冒三丈了,更不要提这只不过是三四成而已。项瑾方一拳砸在桌上,大声说道,“这样的人怎么会做上官的?!” “科举考试,考得是文章,而不是品格,考得了文笔,却考不了人心。”一旁的柳淳央似乎并未对查账所得感到意外,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就算是心地纯良的读书人,做官掌权之后也难保不会见利忘义,更何况,并非所有的官员都由皇上亲自选出,赵谏那种靠送礼行贿买到官位的人也不在少数。” “说到赵谏……”项瑾方看向顾楚凉,皱起了眉头,“他的死,刺史是怎么处置的?” “赵谏撞墙而死,没有留下任何白纸黑字的证据,只能算作是他贪赃枉法,滥用职权,冤枉无辜,畏罪自杀。”说着,顾楚凉顿了顿,看了项瑾筠一眼才继续说道,“我们不能说出赵谏供出程祧之事,因为死无对证,拿这一点做文章非但扳不倒他,还可能犯了栽赃重臣的罪过,反而惹火上身。” 项瑾方跟着看向项瑾筠,眼神中既有懊悔,也有不甘,“对不起,四哥,都是我疏忽大意,才让他白白这么死了……” “并不是你的过错,就算有赵谏的证词也没用,程祧不是这么容易就对付得了的。”提到赵谏,项瑾筠的心情是最糟糕的,赵谏得了程祧的授意把尹月风欺侮成那样,居然就这么死了,而且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说不愤怒绝对是假的。项瑾筠面上平静,心里却早下死了决心,程祧,这笔账早晚要跟你算清楚。“先把程祧的事放在一边,别忘了这次南下的目的。” “十七个官员已经死了一个,剩下的十六个有十二个都牵涉到贪赃舞弊之中,另外四个从账上看不出来,但也不能说就是好官。”秦朗是个武将,最懂军饷亏空的可怕,所以对江南的这笔乱账相当忧心,“这么多官员,该如何处置才好?” “怎么可以让这些臭老鼠继续啃我们的粮仓和金库?牵涉贪赃枉法的官员全都该就地正法!” “砍了容易,但砍了之后呢?”顾楚凉接上了项瑾方的话,尹月风也跟着说道,“我觉得楚凉说中了要害,仅凭手里的证据我们已经可以将这些官员全部罢免治罪,可问题在于,空缺出来的职位需要人来补上,这些人从哪里来?” 尹月风所说也正是其他几人所想,一时间众人都是凝神思虑着对策。尹月风看向项瑾筠,不掩目光中的担忧,“选官的做法或许有纰漏,但一时半刻我们改变不了,十几个官员被撤,需要立刻填补空缺,是该选拔新人,还是提拔下属?我们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处理此事,我们又有几分把握,选出的人能够恪尽职守,清正廉明?” TBC 你们看到我家小月风已经开始显露他的聪明才智了么?哥哥和钰儿的感情终于有所缓和了对不对……_(:з」∠)_对不起我承认我真的蠢透了 居然连发没发过武力值排名都不知道OTL 大家原谅我吧 我要滚去睡了晚安 |
第七十章 “皇子,吕丞相回来了。” “请他进来,你们都退下。” “是。” 侍卫行礼离去,吕湘走进门来,拱手敬道:“皇子。” “坐。” 吕湘小沈玄三岁,十二岁时父亲成为渊国丞相,吕湘才华出众,便跟随在沈玄身边,十九岁时,吕湘的父亲因病身亡,吕湘继承父亲的官位和封地,至今已有四年整。吕湘之于沈玄,正如戚冉君之于项瑾筠,沈玄视吕湘为推心置腹的兄弟,家国大事尽数与吕湘商讨对策,也正因有吕湘运筹帷幄,沈玄才能够百战不殆。此次吕湘密行至秦燕与程祧见面,乃是得了沈玄的授意,前去勾结程祧,以扶持项瑾泓上位为名先行拉拢,挑拨程祧对付项瑾筠,待铲除项瑾筠后,再将程祧及其同党一网打尽。沈玄极为重视此事,故而只派最信任的吕湘独自前去,哪里想到他自以为肝胆相照的兄弟怀揣着谋反的心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玄意欲做那黄雀,却全然不知吕湘已经备好了罗网就等着将他捕杀。 “这次前去,有何收获?” “程祧早有篡位之心,项瑾筠是他心头大患,只要时机成熟,他会全力配合我们对付项瑾筠和戚冉君。” 戚冉君三字让沈玄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说实话,戚冉君的智虑与武艺确实令沈玄不敢小觑,但他并未将此人放在眼里,一个无官无职的丞相公子,再满腹经纶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但吕湘提及戚冉君,反而让沈玄有些在意,程祧竟然将此人与项瑾筠相提并论,难道此人和项瑾筠是同样棘手的对手么? “那个戚冉君,到底什么来路?” “他的父亲戚景苑自幼追随项盛雄,辅佐项盛雄在皇位之争中得胜,乃是秦燕的顶梁柱,连程祧也要敬让三分。” “这个我清楚,你只说戚冉君其人即可。” “虎父无犬子,戚冉君是比他父亲更为出色的奇才,与项瑾筠同月出生,一同长大,且师承一脉,文治武功都与项瑾筠不相上下。” “如果真是如此,为何一官半职也没?” “据传是因为戚冉君生性自由,贪玩嗜睡,曾经在早朝上睡觉受罚,自那之后再未上过朝堂,立誓绝不从政为官。”初听这段轶事时,吕湘忍不住发出讥讽的冷笑,堂堂相府大公子,居然如此荒谬!但吕湘很快意识到这并非真正的缘由,若真只是个好吃懒做的草包,项瑾筠不可能派戚冉君送沈玄回国,更不会让他独自去抓沈钰。“不过这些都只是笑谈,陌辽无人不知,戚冉君是项瑾筠最得力的手下,除掉戚冉君就等于射瞎苍鹰的一只眼睛,故而程祧第一个要对付的并不是项瑾筠,而是戚冉君。” “戚景苑是程祧也敬让三分的重臣,戚冉君的智谋武功亦不在项瑾筠之下,程祧那个畏畏缩缩的老东西,对付得了他么?” “若在从前,自然棘手,但项瑾筠和戚冉君已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正好给了我们最好的时机。” “怎么讲?” “说来话长,这还要从十三年前皇上醉酒寻欢讲起。”吕湘刻意压低了声音,目光深处有沈玄所看不懂的黑暗,“皇上的子嗣,并不只皇子你一个。你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弟弟,名叫沈钰,如今已经被戚冉君抓走,很快就要抵达陌辽了。” “……什么?!” ================ 别急别急 我先去收个衣服 换换脑子 然后切换镜头写太傅和小六子 |
====================== “啊——————————————” 项瑾方突然刻意拉长的一声慨叹让正在看账的柳淳央抬起头来,只见项瑾方两脚交叠着搭在桌上,身子向后仰倚着椅子背,头也抬起来,脸正对着屋顶雕着花的房梁,两只眼睛不知在看着哪一个地方,简直想要把房顶给盯出个窟窿来。 “怎么了?” “江南啊,真是烦死了!” 项瑾方已经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了,本来想着抓到这些官员贪赃枉法的证据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查出来,却又发现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一下办了这么多官员,要想填补空缺,必须选出够多的贤才才行。可是眼下哪来的好方法聚贤纳才?一转眼他们出来都一个多月了,如果再组织考试,还要亲自筛选任命,他们得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四皇子早说过此行并非玩乐,今日才觉得烦,未免晚了些吧。” 项瑾方白了柳淳央一眼,“我又不是因为不能玩乐才烦,我烦的是不能帮四哥把江南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是我失言了,对不起。” 柳淳央乐得道歉,如果真是这样,那项瑾方的成长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快还要多。 “你不是号称本朝最有智慧的人吗,你就没什么办法?” “如此谬赞,太夸张了些。我有再多智谋,终究只是一人之力,更何况和四皇子相比,我何等文弱无能,四皇子都无可奈何之事,我怎么会解决得了。” “所以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项瑾方前后摇晃着身体,眉头紧锁,“是选拔人才的办法不对?给他们的俸钱不够花?还是上级官员对下级管办不力?” “都是,又都不是。”柳淳央合上账册放到桌上,解释道,“秦燕地域辽阔,官制品阶众多,天下权力表面上都在皇上手中,实则是天高皇帝远,鞭长莫及。有人愿花重金买官,也正是看中为官后掌握的权力,越大的官权力就越大,能用手中权力换来的金银也就越多,长此以往,循环往复,就如同被蚂蚁啃食的河堤,终有一天要堤破河决。” “……所以,根源在于他们手里的权力?” “正是,皇上赋予官员权力,本意是让官员为民做主,但心术不正的官员发现无形的权力可以变为实在的金银,腐化之风自然就刮起来了。” “但是如果不给他们权力,这么大的天下,总不能事事都交由父皇一个人去做啊,就算把四哥,把你,把冉君哥哥全都算上,累死你们也处理不完的不是吗?” “所以才需要有这么多官员啊。” “……” 项瑾方沉默地看了柳淳央很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不是等于没说么……” ================== “其实,方法是有的。” 尹月风看着项瑾筠的眼睛,神情十分凝重认真。 “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事,而且不能只针对一个江南,必须要在全国推行。” “说说看。” “官员贪赃枉法,原因有三:其一,六品以下官员皆由上级官员而非皇上亲自任命,入仕之法不只有科举考试,而且有官员自行选拔任命;其二,官员在地方一手遮天,百姓申诉无门,反抗者反而沦为官员惩治的对象,致使百姓敢怒不敢言;其三,官员之间相互包庇,行事并非依照律法,而是以权谋私,互行方便,下级官员只需买通上级便可在自己治下肆无忌惮,不需担忧被上级查办。” “……接着说。” “归根结底,都是官员滥用权力,我认为只靠抓几个贪官来杀是没有用的,贪官也许会收敛一时,但更加隐蔽的贪污和舞弊还会滋生,到时候想抓就更难了。” “你说的不错,这些我也都想到了。”项瑾筠记得尹月风写的文章,尹月风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出身于贫民之家,比他们都懂得寻常百姓的心思,与地方官的接触也更多,故而项瑾筠觉得尹月风会有更为实际的提议。“总之先说说你有何对策吧。” “对策说不上,只是一个想法。打个比方,如果权力是一只风筝,我们要做的就是用结实的丝线把风筝制住,不准它肆意飘飞;如果权力是一匹烈马,我们要做的就是给这匹马套上缰绳,当它发狂想要飞奔的时候,一定要死死拉住它。” “有更具体的么?” “非科考选出的官员,需经百姓认可,方可上任;在各级官员之外另立同品阶官员,专管百姓申告的冤屈;大小官员行事必依律法而行,官员犯法,罪行加倍,下级犯法,上级亦要一并担责。” “……” ======================== “老爷,外面风大,早些回房歇息吧。” 北方的秋天比南方的秋天凄冷了不少,静谧的深夜里,瑟瑟的秋风卷带的尽是凉意。仪佳一边把外衣披到戚景苑身上,一边说道:“我给老爷备了热茶,这么晚了,明日还要早朝,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爱护好自己的身子才能担得住这么重的朝廷啊。”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戚景苑叹了口气,又转回头去看着星月寥落的夜空,“两个孩子还不回来,也不知道在外面怎么样了。” “现在天下太平,不会有事的。” “月风有四皇子带着,又有柳太傅和秦将军他们跟着,我还觉得放心些。”戚景苑转头望着西北,眉间有化不开的忧心,“冉君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遇见点什么事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我能不担心么!” “冉君从小才思敏捷,身手又那么好,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老爷你自己还不是走南闯北,为了皇上东奔西走?冉君青出于蓝,想必事事都会顺利的。” “唉,但愿如此吧。” “冉君也不小了,从前那么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他全都瞧不上眼,眼看着冉君都二十二了,再不成亲,可就说不过去了。老爷……也该考虑给冉君娶妻的事了吧?” “嗯……这事我确实也一直惦着,但是他自己不愿意,我不想强求他。” “那时候冉君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做父母的,不能不替他的人生大事考虑。”仪佳温柔地笑着,细长的眉眼像弯弯的月牙,大概是未曾生育的原因,连样貌都比含辛茹苦养育子女的母亲们要年轻美丽上一些,“我姐姐的女儿今年十六了,我想做这个媒人,老爷你看……” “睿欣?睿欣已经十六了?” “是啊,已经十六了,正是花儿一样好的时候!” “……但是她不是从小见了冉君就打吗?” “哎呀,小孩子闹着玩儿,越闹啊,就说明感情越好!”仪佳挽住戚景苑的手臂,边说边拉着戚景苑往卧房里走,“睿欣是姐姐的女儿,嫁给冉君,我们就是亲上加亲,睿欣又是四皇子的妹妹,冉君娶了她,就是四皇子的妹夫了,他们感情原本就好,这样一来不就更加亲近了么,还有啊……” TBC 我的妈呀一个晚上没干别的 光写文了 今天在食堂遇见班主任问我成绩 听说我成绩一下从年级后30%一下蹿到前面 还要我继续努力呢 这还能好好学习么(╯`□′)╯(┻━┻ 这章的信息量很大 注意消化啊亲们! |
早上把以身相许翻出来看 看到哥哥的原型和沈玄的原型正面冲突的戏 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哥当时可是被长刀穿胸而过 差点死掉呢……貌似在以身相许里也是哥哥被虐得最多最惨……我打算下周把以身相许拿去印成实体同人本到淘宝上贩售 这几天因为要做校对什么的 所以这边的更新要稍微慢一点少一点咯 生计所迫 大家见谅哈…… |
第七十一章 “皇上,戚丞相求见。” “请。” “嗻——” 项盛雄从龙榻上坐起身来,侍女立刻上前跪下替项盛雄整理好龙袍下摆的褶皱。戚景苑走进门来,跪地拜道:“参见皇上。” “快免礼,来人,赐座看茶。” “谢皇上。” 戚景苑站起身来,在太监搬来的降香黄檀木的椅子上坐下,关切问道:“皇上龙体可还安好?” “时好时坏,就那个样子吧。”项盛雄的叹声中掺杂着笑意,让许多臣子和妃嫔忧心忡忡的疾病却似乎没有让他困扰,“看你今天满面红光,怎么,有什么喜事么,说来给朕听听?” “喜事倒也说不上,但臣确实欣慰得很。”戚景苑掩不住眉目间的笑意,此时的他不是一个操劳国事为皇上分忧的臣子,而是一个得到儿子平安归来的消息而喜悦慰藉的父亲,“今早收到冉君的书信,大约三天后,冉君就回来了。” “难怪笑成这样,你的儿子回来了,可朕的儿子还没动静呢!” “皇上说笑,六皇子治贪有方,声名鹊起,文武百官皆大为震惊,四皇子已是才能过人,如今六皇子也崭露头角,这也叫没有动静?” 项盛雄也笑了,项瑾筠提出要带项瑾方一并南下时,项盛雄还担心项瑾方顽劣叛逆,会坏了项瑾筠的大事,哪想到项瑾方仿若脱胎换骨,区区一月有余,就摇身一变成了惩恶扬善的急先锋,直教人刮目相看。 “瑾方有所长进,确实令朕欣慰,先前被宠得像个没教养的小孩子,这么点时间,居然就长大了!” “岁月不饶人啊,皇上。”戚景苑的两鬓染了斑白,年岁略长于戚景苑且身子不好的项盛雄白头发则更多,曾几何时,两人还是闯祸撒野的玩伴,如今连孩子们都长大成人了,怎能不让人感慨光阴似箭?“六皇子都十五岁了,四皇子和冉君更是二十有余了,我们都老了啊!” “唉,朕二十二岁的时候,大皇子都会叫父皇了!这两个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个个都只知道读书练武治天下,就像没学过先齐家才能治国一样!” “其实臣今日前来,也是有事想向皇上禀明。”戚景苑稍微敛了些笑意,颇为认真地说道,“睿欣公主年方二八,虽无血缘关系,却算是冉君的表妹,臣有意提这门亲事,皇上……意下如何?” “睿欣?”戚景苑有此提议,项盛雄略感惊讶,“睿欣只有十六,相差六岁……倒也不多,只是睿欣从小与冉君不合,三番五次闹出事端,两个孩子会同意这门亲事?” “那时冉君年幼,顽劣不懂事才常与睿欣胡闹,如今两个孩子都大了,臣想着,是否让他们相互多走动些,若两人执意不愿,臣自然不敢委屈公主,但若两人情投意合,还请皇上将公主下嫁于戚家,成天作之合。”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等冉君回来了,朕亲自为他接风,到时让雍妃带睿欣前来,让两个孩子先见见面。如果冉君愿意,朕的女儿就给他了!” “臣替冉君先谢过皇上。” 戚景苑说着就要行跪拜之礼,项盛雄连忙劝住。“别跪,别跪,若这门亲事真的成了,你可就是朕的亲家咯。” 说罢,项盛雄大笑起来,久病苍白的脸泛了些红光,戚景苑也止不住笑,一想到戚冉君娶妻成家,戚景苑便觉喜从心来,若真能娶得公主回家,那便好了。 ===================== “六皇子到——” 原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的百姓一听六皇子驾到,立刻乖乖噤声,纷纷跪倒在道路两旁。项瑾方锦袍加身,金冠束发,迈着潇洒的大步走在最前,秦朗和柳淳央一左一右跟在其后,三人穿过两旁跪拜的百姓,走到铺着红布的台上,项瑾方在椅上坐了,望着台下的众人说道: “诸位请起。” 待众人起身恭敬站好,项瑾方递给一旁的柳淳央一个眼神,柳淳央随即上前一步,面朝底下众人,字正腔圆道: “六皇子微服出巡,遇楚州县令赵谏贪赃枉法,欺压百姓,遂表露身份,为民做主。如今赵谏已畏罪自尽,贪腐之风一日不绝,百姓之心便一日不安,今日六皇子邀诸位至此,为的是让诸位自行推选官员,此人不仅要德才兼备,两袖清风,更要体民情,察民意,遂民愿,恤民心,为百姓谋福祉,为苍生开太平。不知哪位愿担此重任,诸位如有心仪之选,但讲无妨!”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寂静一片,片刻之后,台下如同沸腾的热水一般,喧闹了起来。众人都觉不可思议,从来都是上面派官来管,今日居然要由他们来选官上任,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惊讶。 项瑾方看着台下众人,眼中盈着粲然笑意。江南密布的阴云,就让这楚州城吹起的狂风去驱散吧。 ====================== 沈钰站在城门下,仰起头看着高高的城楼上写着的两个大字,茫然的眼神出卖了他的不识字。戚冉君也抬起头望向城楼,声音中不掩归家的喜悦。 “这两个字是‘陌辽’,我们到了。” 沈钰眨了眨眼睛,心里暗想这城门好气派,不愧是皇城,光是看上一眼也感觉到摄人心魄的威严和庄重。戚冉君牵着沈钰走进城门,沈钰禁不住惊叹地吸了一口气,城中道路十分宽广,笔直地指示着南北两个方向,道路上有华贵的马车在奔驰,两旁更是店铺林立,既有叫卖小吃的摊贩,又有墨香逼人的书阁,沈钰忍不住东张西望,就怕眼睛不够快,把什么稀罕玩意儿给看漏了。 两声清脆的鼓响突然响在耳边,把沈钰吓了一跳。沈钰定睛一看,原来是戚冉君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正在他面前摇晃。沈钰伸手去抓,却被戚冉君向后移开,沈钰扑了个空,立刻撅起嘴瞪着戚冉君,意思是因为被耍了而感到很不高兴。戚冉君忍不住轻笑,将拨浪鼓递到沈钰手里,说道:“先随我回家拜见我父母,晚上再带你出来玩。” “哦。” 沈钰转动着手腕,拨浪鼓发出咚咚咚咚的清脆声响。戚冉君忽然伸手按住鼓面,压低了声音问,“教给你的话都记住了么?” “哎呀你真啰嗦,我又不是你,怎么会连这么点事都记不住。”沈钰轻蔑地白了戚冉君一眼,真是搞不懂这些大人,他以后绝不要像他们这样活得这么累。“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到陌辽来找我的哥哥,只要给我衣食我什么都会做的,请丞相和夫人收留我吧……” 沈钰边说边在心里狠狠鄙视戚冉君,就知道狐狸嘴里没一句真话,明明是光天化日拐骗无辜少年,却说得好像他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似的,真是太让人不齿了。但沈钰也没办法,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也不知道回崂城的路该怎么走,就算是跑,又能往哪里去?戚冉君是丞相的儿子,他再无知也知道这天底下皇上老大丞相老二,被丞相家盯上,他还能有好果子吃?真不知道哪辈子做的孽,让他这辈子要平白无故受这些气。 而沈钰不走也并不完全因为他怕戚冉君,戚冉君曾说过他的父亲和兄长依旧健在,沈钰虽然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但事关身世,他还是希望能够见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一面的。虽然不知道戚冉君带他来这里的真正理由是什么,沈钰还是觉得,留在戚冉君身边兴许就有机会相见了,到时候有了爹和哥哥撑腰,看这只臭狐狸还敢欺负他! 两人叫了马车,一路向东驶去,不消小半个时辰,马车已经到了相府门口。戚冉君带着沈钰从车中走下,守门的下人见了戚冉君,立刻迎上来问安,与此同时,已经有人往府中跑去,兴奋地高喊着“大少爷回来了!” 戚冉君带着沈钰走进家门,刚走到庭院中,就见戚景苑和仪佳一起从屋里走了出来。戚冉君快步上前,对两人恭敬地唤道: “爹,娘,儿子回来了。” 戚景苑见到日夜思念的儿子,第一件事就是把戚冉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慈父之心就是如此,非要看到儿子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才能心安。 “嗯,平安回来就好!” “我就说冉君定会事事顺利,平安归来,老爷这下可放心了吧?”仪佳看着戚冉君的脸,笑容里有着母亲的温度,“就是有点瘦了,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快进屋歇息,卧房都给你收拾好了。” 一旁的沈钰看着一家三口久别重逢笑语盈盈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一见到戚冉君,所有人都是满面春风的,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戳站在庭院中间,像是个多余的存在。 “爹,娘,这就是钰儿。” 戚冉君把沈钰拉到戚景苑面前,戚景苑看着沈钰,沈钰也睁着大眼睛回看着戚景苑。二人对视了片刻,沈钰才想起该说什么,于是张开嘴小声地说了句:“钰儿见过丞相。” “嗯,好孩子!快跟你冉君哥哥回房歇着吧。” TBC |
第七十二章 咦?沈钰眨了眨眼睛,说好的台词还没背呢,怎么就回房歇着了?等等,他住哪?还和某只老狐狸住在一起?! 戚景苑见沈钰不出声,还以为孩子初来乍到,有些认生,于是摸了摸沈钰的头,温和地笑道:“你看我这记性,都没和孩子打个招呼。我是冉君的爹,这是冉君的娘,冉君已经把你的事都写信告诉我们了,你就在相府安心住下吧,缺什么少什么就跟冉君说,让他安排人给你置办,不用怕生,拿这里当自己家就好,知道吗?” “……嗯,知道了。” 沈钰偷着瞄了瞄戚冉君,现在他在狐狸的老窝里,他可不想哪句话说得多了或者不对,踩了狐狸尾巴还不是自己倒霉?他才没那么傻给自己找苦头吃。 戚景苑拍了拍沈钰的肩膀,转头对戚冉君交代道:“屋子按着你的要求都收拾好了,快带钰儿去休息,钰儿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们做。” 沈钰又转头去看戚冉君,“……我……应该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戚景苑不知道沈钰是在提防戚冉君,还以为孩子怕生到了这个份上,于是说道:“没关系,只管说,在这个家里,就把你自己当成三少爷看待,无妨!” “老爷,依我看,还是叫厨娘做些地道的陌辽名菜,给钰儿尝尝鲜吧。”仪佳心中不悦,暗想儿子怎么跟爹一样喜欢把外人往家里带,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冉君爱吃的菜,厨娘都清楚着呢。等会儿啊,咱们吃顿丰盛的,好好给两个孩子接接风!” “谢谢娘,那我先带钰儿回房了。” “嗯,快去吧,等开饭了就让何叔去叫你。” 沈钰跟着戚冉君往卧房走去,一入小门,先到了一方小小的庭院,庭院开阔平整,地上铺满细细的沙粒,院中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只一角生着一棵梨树,结着几颗黄澄澄的梨子。进了院子向右一转,便是戚冉君的居所,推开雕花木门,先见到一块细长的厅室,两排高高的书架贴着相连的两面墙摆放,架上不仅排列着不少书本卷册,还摆放着几件从域外来的稀罕物什。书架前是一张长长的案桌,笔架上挂着三支刚刚洗好的毛笔,砚台也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笔架旁边。沈钰四下打量着这间厅室,心想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没看出来,这戚狐狸还挺有文人雅士的范儿嘛。 ================= 要去上课了 先更这么点 回来继续 |
第七十二章 咦?沈钰眨了眨眼睛,说好的台词还没背呢,怎么就回房歇着了?等等,他住哪?还和某只老狐狸住在一起?! 戚景苑见沈钰不出声,还以为孩子初来乍到,有些认生,于是摸了摸沈钰的头,温和地笑道:“你看我这记性,都没和孩子打个招呼。我是冉君的爹,这是冉君的娘,冉君已经把你的事都写信告诉我们了,你就在相府安心住下吧,缺什么少什么就跟冉君说,让他安排人给你置办,不用怕生,拿这里当自己家就好,知道吗?” “……嗯,知道了。” 沈钰偷着瞄了瞄戚冉君,现在他在狐狸的老窝里,他可不想哪句话说得多了或者不对,踩了狐狸尾巴还不是自己倒霉?他才没那么傻给自己找苦头吃。 戚景苑拍了拍沈钰的肩膀,转头对戚冉君交代道:“屋子按着你的要求都收拾好了,快带钰儿去休息,钰儿想吃什么,我叫厨房给你们做。” 沈钰又转头去看戚冉君,“……我……应该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戚景苑不知道沈钰是在提防戚冉君,还以为孩子怕生到了这个份上,于是说道:“没关系,只管说,在这个家里,就把你自己当成三少爷看待,无妨!” “老爷,依我看,还是叫厨娘做些地道的陌辽名菜,给钰儿尝尝鲜吧。”仪佳心中不悦,暗想儿子怎么跟爹一样喜欢把外人往家里带,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冉君爱吃的菜,厨娘都清楚着呢。等会儿啊,咱们吃顿丰盛的,好好给两个孩子接接风!” “谢谢娘,那我先带钰儿回房了。” “嗯,快去吧,等开饭了就让何叔去叫你。” 沈钰跟着戚冉君往卧房走去,一入小门,先到了一方小小的庭院,庭院开阔平整,地上铺满细细的沙粒,院中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只一角生着一棵梨树,结着几颗黄澄澄的梨子。进了院子向右一转,便是戚冉君的居所,推开雕花木门,先见到一块细长的厅室,两排高高的书架贴着相连的两面墙摆放,架上不仅排列着不少书本卷册,还摆放着几件从域外来的稀罕物什。书架前是一张长长的案桌,笔架上挂着三支刚刚洗好的毛笔,砚台也被洗得干干净净,放在笔架旁边。沈钰四下打量着这间厅室,心想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没看出来,这戚狐狸还挺有文人雅士的范儿嘛。 “这里既是我的书房,也是我会客的厅室,穿过这道门,里面就是我的卧房。” 戚冉君领着沈钰继续向里走,卧房里的陈设较为简单,南面墙下是一张甚为宽大的床,一座红木大衣柜和一个巨大书架分别占据着东北两面墙,西面的墙下摆着茶桌和两把黄梨木的宽背椅子,墙上挂着一柄鞭子,像是在炫耀什么,又像是在威慑着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住在一起,现在先换了衣服睡觉,午饭时辰我再叫你。” 边说,戚冉君边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一套崭新的中衣递到沈钰手上,沈钰接过衣服看了看,仰起头说道:“我能不跟你睡一起么?太奇怪了吧……” “这家里只有三个地方给你住,马棚,柴房,还有我的床,你自己选。” “……” 沈钰恨恨地磨着后槽牙,戚狐狸你这个大坏蛋! “那你出去。” “干什么?”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 “为了不让你逃跑,我会对你寸步不离,无论白天黑夜——我以为你这一路上已经习惯了。” “……” “而且,你身上也没什么值得我看的。” “……你这混——” 沈钰开口就想骂,但马上就噤了声,这里是狐狸窝,而不是他的安乐窝,他才不是那老头子说的三少爷,他充其量是个人质,有的吃穿就不错了,万一惹毛了这一窝大狐狸小狐狸公狐狸母狐狸就不好办了。 “……” 戚冉君看着沈钰突然默不作声背过去换衣服的样子,有些困惑,这小子又想到什么了? ======================= “钰儿啊,来尝尝这金鱼鸭掌。” 戚景苑夹了一只鸭掌到沈钰的碗里,沈钰嘴里的芙蓉大虾还没咽下去,金色的虾尾还露在外面,随着口中咀嚼的动作一晃一晃。沈钰用力嚼了几下才把大虾咽下去,险些噎住,连忙放下筷子,两手捧起盛着白玉笋汤的大碗,咚咚咚就是三大口喝下去,末了,还发出了十分响亮的吧唧嘴声。 对面的仪佳露出不悦的神色,哪里来的野小子,一点规矩也没有,那个私生子好歹还有点礼数,这个捡回来的分明就是个毫无教养的野孩子!相比之下,戚景苑倒是并未嫌弃,反而看着沈钰身边的戚冉君,话中略有玩笑之意地责备道,“怎么照顾人的,居然把孩子饿成这样?” “爹,这可就是您有所不知了,钰儿的饭量比我大得多,他一顿吃饱,足够我吃一日三餐外加一顿夜宵。” 仪佳一听这话更不高兴了,不只是个野孩子,还是个饭桶,养在家里除了干吃白饭还有什么用处? “这是真的?”戚景苑很是诧异,钰儿看着小小的,饭量居然这么大?但他马上就想到,改天得把顾延卿请过来给孩子看看,吃这么多却长这么小,是不是肠胃有什么毛病? “男孩子多吃点好,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要吃饱吃好才能长得结实!”戚景苑边说边把盛着如意竹荪的盘子往沈钰面前挪了挪,“别光顾着吃肉,吃点菜。” “老爷,别光顾着钰儿,你看冉君都没吃多少呢。”仪佳嗔怪地看了戚景苑一眼,又转头面朝着戚冉君道,“冉君啊,这些日子累坏了吧,看你都瘦了,厨娘做了这么多你爱吃的菜,你多吃一点。到家了,就该吃好睡好,好好解解乏才行。” “谢谢娘。” 沈钰一边咬着鸭掌一边看着戚冉君,这老狐狸到底有几张脸啊,怎么见一个人就一个模样?一转头,沈钰又发现仪佳看自己的眼神明显带着嫌恶,眉头一皱,沈钰心想,丞相夫人了不起啊?穿得这么好看,还不就是只母狐狸么!神气什么! ======================= “钰儿啊,吃饱了吗?” “呃——!”沈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揉了揉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嗯,饱了。” “刚吃完饭不能睡觉,我让何叔带你到府里四处转转,往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也让你跟家里的仆人们认识认识,好不好?” 沈钰既没答应也没反对,而是蹭地转过头看着一边的戚冉君。戚冉君被这目光盯得一愣,随即说道,“我爹在问你话,你看我干什么?” “……哦,那好的。” 何叔过来把沈钰领出门去,戚景苑站起身来,道:“冉君,跟我来书房。” “是,爹。” 戚冉君跟着站起身来,先向仪佳施了礼才跟在戚景苑身后出门往书房走去。二人进了书房关上房门,在茶桌两边落座,戚景苑改换了方才言笑晏晏的神色,眼中又有了操劳国事时的严谨和威严。 “钰儿的事,再跟我细细地说一遍,四皇子让你带他回来,究竟是什么用意?” “就如我在信中所说,钰儿是渊国皇帝沈隆的私生子,在渊国杨丞相的护佑下免于死难,在崂城成长至今。皇上龙体欠佳,此时不宜兴兵,瑾筠叮嘱我独自前去带钰儿安全回来,是想以钰儿为牵制,以免两国交战。” “以钰儿为牵制……是要以钰儿的性命为要挟,让渊国不敢开战?”戚景苑对这个理由似乎并不满意,蹙起的眉头说明他心中存有不少疑虑。“区区一个孩子,而且又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子,做人质,有用么?” “这个……我也想过,瑾筠也许有这样的心思,待除掉沈玄之后,就扶持钰儿登基为帝,让渊国成为我们的附庸。” “……这个想法,未免太大胆了吧。”虽然这个理由更说得通,但除掉沈玄这件事本身就不甚现实,“沈玄又岂是轻易可以除掉的!” “近年来西北风沙肆虐,渊国人历来以游牧狩猎为生,南下时必然与我朝边境冲突,沈玄为人冷厉高傲,又与瑾筠极不和睦,依我看……”戚冉君顿了顿,语气也是凝重,“两国之战乃是在所难免,现在两方所缺少的只是一个开战的理由。” “……” “瑾筠现在何处?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 “二楼静雅轩,两位客官楼上请——” “多谢。” 尹月风和项瑾筠一前一后走上楼去,逸轩楼乃是这凤林城里最好的酒楼,就坐落在渚江边,渡口商船往来不绝,南来北往的客商全要从渡口下船,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到了凤林城,全要到这里来一品佳肴。项瑾筠带着尹月风出现在此处并非来求口福,而是暗中与项瑾方等人分开,到凤林来打探消息的。 凤林是从账上看不出纰漏的四城之一,年年税赋丰盈,因地处两大水道的交叉之处而成为江南最繁华的县城之一。县令郑堂名声在外,项瑾筠本也没有对这里产生什么怀疑,但偶然听说的一件事却让项瑾筠决定连夜带着尹月风和顾楚凉离开楚州奔凤林而来,那就是,没有靠山的人,这辈子都别想在凤林城里站住脚。 “二位客官吃点什么?” “就挑几样招牌的上吧。”按照事先编排好的说辞,尹月风先挑了话头,“不知道凤林有什么特色菜?” “来凤林一趟,自然要吃这里的鱼虾蟹贝。两位是北方来的吧,不如小的挑几样北方客人最爱吃的,依北方口味做几道给两位送上来?” “不必,就照最地道的味道做。”项瑾筠回绝了小二的好意,看了尹月风一眼,说道,“今天就是要尝尝,这大名鼎鼎的逸轩楼,到底对不对得起这金字招牌。” 小二一听,项瑾筠这话说得相当狂傲,也不还嘴,给两人一人斟了一杯香茶之后,就默默地走下楼去吩咐厨房做菜。见小二走远,尹月风才说道:“刚才一路所见,但凡客栈酒楼还有大商铺,名字里全部带一个‘轩’字,我总觉得有些蹊跷,这是否就是所谓‘没有靠山便不能立足’?” “这一点我也很在意,等下小二来了,再探他的口风。” “好。” 不久,小二就端着盐焗扇贝走上楼来,将烧出蓝色釉纹的盘子放在两人面前。项瑾筠看着扇贝,嗤笑道: “怎么,凤林城里还产这海里生的玩意儿么?” “客官说笑,这河上南来北往,别说是小小的扇贝,就是那一丈多长的大鱼,在这儿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尹月风夹了一个扇贝,掀开贝壳将内里软肉夹入口中。扇贝味道鲜美,配了佐料后更是爽口,但尹月风却皱了皱眉头,挑剔道:“扇贝的海味被佐料遮盖,虽然多了些香味却少了些可口,吃来也不比陌辽的厨子做的好多少。” 小二没有还嘴,下楼去取了另一道菜上来,项瑾筠将整齐摆放在圆盘边缘的鸽子蛋夹起咬下一半,剩下的一半夹在筷子前端,看了看又说:“火用得太大,蛋黄煮得这么干腻,难怪要先给倒茶。” 小二的表情有些不好看了,这两个人不像是来吃饭,倒像是来找茬的。但迎来送往的人多了,小二也知道不能乱说话,说不定哪个其貌不扬的就是翻云覆雨的人物,尤其是面前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常人,更不能轻易得罪。 小二堆了一脸的笑,腰弯的像只恭敬的虾。“两位客官,想必是行家?” “行家说不上,略知一二罢了。” “两位看着面生,是头一次来凤林?” “凤林城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知道哪个面生?” “客官这话说的,这方圆百十里地,哪个有头有脸的不来逸轩楼捧场?两位客官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之人,想必也是久闻逸轩楼的名声,所以前来?” 项瑾筠勾唇一笑,不掩唇间轻蔑。“名声确实不小,只恐怕徒有虚名。”说罢,项瑾筠看了尹月风一眼,“我看,不如从陌辽请几个名厨过来,就在江对面开间酒楼,用不上半年,也就平分秋色了。” 小二一听这话,反而笑了,妄想到渚江边捞金的外乡人不知有多少,一个个都是这样自以为兜里有钱就能争得一席之地。 “你笑什么?” “客官,如果您两位是为了到这凤林挣银子,听小的一句劝,吃喝玩乐够了就到别处去吧,这凤林啊,没有两位的地方。” “此话怎讲?” 尹月风追问道,心说这小二果然上钩了。果然,那小二略带鄙夷地说道: “两位没见这城里到处是轩字招牌么?但凡带轩字的招牌,全是我家老爷一人的。” “那又如何?” “如何?没有我家老爷允许,轩字招牌是不许挂的,挂的不是轩字招牌,就是所有轩字招牌的公敌,只怕半年过去,您平分不了秋色,连血本都剩不下一钱!” “你家老爷何许人也?居然如此厉害?” “这不能说,小的这饭碗也不是好拿的。” “哼,我看你是夸大其词,靠这招蒙骗胆小的外乡人吧。”项瑾筠激道,“不过一个经商的,怕别人抢他生意才这么说。” “客官,说出来您还别不信,我家老爷虽然只是个经商的,但老爷背后那人,在这凤林城可谓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原来是背后有人,那人是谁?这么大的靠山,说出来,也让我去靠靠。” “您想靠,恐怕最好早出生些年头。我们老爷啊,就是县令郑大人的老岳父!” ================== TBC 妈呀一不小心码4595字……我还说先更文还是先背单词 看这样子以后我都要把更文列为一天之中最后要做的事情了!!!不行不行不行!!!我要好好学习!!!停更!!! |
室友的手机不知为何从半夜三点半开始隔一会儿就振动一次 导致我一直没睡好……今天要到图书馆怒学 不能再因为写文耽误学习了 380分才能读上研 帝都孩子真心伤不起啊 昨晚稀里糊涂梦见哥哥 我说的是冉君 咳 但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久没写拍戏了 今明两天会有一个拍 不过哥哥不是被拍的那个而是拍人的那个……从博弈论写到反垄断和寻租行为还有反不正当竞争 我真是够了……orz 眼下看来哥哥那边的剧情是主 月风这边的剧情是次啊 马上他们就要聚到一起了 大家就不用纠结抢戏的问题了嗯 |
第七十三章 “人道郑堂人如其名,为官清廉,堂堂正正,原来娶了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妻子,和岳父同流合污。”项瑾筠冷笑道,“他那老岳父年已六十有三,再活个三五年,凤林城这么大家业,全都归了郑堂名下。” “想在凤林立足,就要给自己的店冠上轩字招牌,而这轩字招牌只能是重金买来的,并且营生所得,还要上缴四成。”尹月风素净的脸上没了方才在逸轩楼的张扬高傲,所剩的只有深深的忧心,“如果强行另立门户,就会被其他店家群起而攻之,不时有人捣乱砸场,客人也不敢光顾。这不是做生意,这是在仗势欺人。” “只有小二的话是不够的,接下来我们就去找证据。” “找郑堂的岳父指使人打压其他商人的证据,还是找郑堂徇私枉法,纵容恶事的证据?” “都要找,最多三天时间,一定要找到。” “三天……”尹月风心中有些没底,“恐怕不够吧。” “不够也要够,我们必须尽早结束江南的行程,赶回陌辽去。” “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回去不行。” “是什么事?” 尹月风问完,房里便陷入一片寂静。项瑾筠阴沉着脸色,沉默不语。 ======================= “喂!” 被关在房里的沈钰无聊至极,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型,盯着天花板大声地叫道。在书房的桌前仔细写画着什么的戚冉君顿了顿笔,决定不去理会,笔尖蘸了墨汁,复又在纸上勾勒着细致的线条。 “喂!!!” 屋里又传来一声喊叫,戚冉君叹了口气,放下笔起身走进卧房。 “怎么了?” “你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无聊死了啊!” “你想干什么?” “……我想出去!”沈钰指着窗外的梨树说道,“你看,梨都熟透了,再不摘下来吃掉,就浪费了!” “不许去。” 戚冉君断然的回绝让沈钰鼓起了肉包子似的小脸,“我又不会把你的梨吃光,干嘛那么小气!” “你想吃梨,我叫人买来给你。记住了,那棵树不许爬。” 沈钰想问干嘛不让爬,院子里种树不就是拿来爬的么,再说梨都结出来了,不吃的话怎么对得起树辛辛苦苦张叶结果?但戚冉君的口气太过斩钉截铁,根本不容他争辩。沈钰瘪了瘪嘴,不去就不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不去爬树摘梨就是啦,你让我出去透透气呗。你这屋子里这么闷,要闷死人了。” “你觉得我会答应么?” “干嘛不答应!我都说过我不会逃跑了!你们家下人这么多,再说我跑出去也不认识路,我吃什么喝什么到哪里去住啊?被你抓回来你还要打断我腿,我才没那么傻。” “……”戚冉君心想,小东西心眼还不少,知道进退懂分寸,倒也算是好事。 见戚冉君沉默,沈钰连忙卖乖说道:“我就在院子里随便走走,认认门就回来,就一个时辰……不,就半个时辰,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来,好不好?” 吃软不吃硬这词用到戚冉君身上并不合适,但此时沈钰这一幅讨巧的样子倒真让戚冉君有些心软。戚冉君心想着总把孩子关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正好自己也要赶紧把渊国皇宫的地图画出来,他喜欢玩,就让他出去走走也无妨。 “就在府里,不许出府门,半个时辰之后回来,不然……” “我知道我知道,”沈钰嘿嘿一笑,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那我出去玩了哈~” 沈钰翻身下地,蹬蹬蹬地跑了出去。戚冉君回到书桌前,把桌上的宣纸展开,纸上用细细的墨线勾勒出精准的图样,正是渊国的皇宫。戚冉君闭上眼睛,将皇宫的构造又仔细回想了一遍,随后拿起毛笔,在尚空白的部分添加起图形来。 ======================== “啊——”丞相府虽然不小,但除了些假山花木就没什么稀罕玩意儿,没用上多久,沈钰就把相府又给逛了一圈,最后又百无聊赖地坐在假山的石头上,蜷着身子用两手撑着下巴。呿……也没什么劲嘛。 沈钰舔了舔嘴唇,嗯……还是好想去摘梨吃啊,那些大梨黄澄澄的,肯定特别好吃。一想到甜蜜的梨子,沈钰更觉得口渴了,反正树上那么多梨,少一个两个,戚狐狸也不会发现的。 说干就干,沈钰站起身来,蹭蹭几下就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就在沈钰刚要往戚冉君的院子那边走时,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紧跟着传来,是戚冉君的娘。 “碗筷盘碗,全都洗干净了么?” “回夫人的话,照您的吩咐,全都用沸水冲烫过三次了。”这次是一个细细的女孩子的声音。 “告诉李婶,今后摆碗盛饭的时候单给那小东西备一套,别把穷地方的脏东西都带进府里来,万一老爷和少爷病了怎么办。” “是,夫人。” 沈钰一听就知道这话是在说他,心里顿时烧起一股火来。把穷地方的脏东西带进府里来?你以为我稀罕到你这狐狸窝里住?我还嫌你骚呢! “以后你们几个也留意着点,别让他没事往我和老爷的房里跑,不知道冉君从哪挖出来的煤球,一点规矩也没有,丞相府是他一个野小子能进进出出的么?” “夫人,宛儿记住了。” “这父子两个,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府里上上下下都靠老爷一个人的俸禄撑着,不学他爹勤于政务,就知道学着从外面捡没娘的野孩子!哎,也就我这个当娘的,还想着让他娶公主,替他一辈子操心!” “……” 假山另一面的沈钰听着越来越难听的话,气得小脸涨得通红,这只臭狐狸,说谁是野孩子?!若在以往,沈钰是不会因为没爹没娘这样的话而生气的,他根本没有对父母的记忆,从记事起就跟着张伯生活在一块,吃了上顿没下顿,什么都要靠自己,可他非但不觉得难过,反而觉得骄傲,他看不起那些动不动就哭鼻子往爹娘怀里扑的孩子,那种没骨气的胆小鬼他才不要做!可是仪佳这几句话像箭一样扎进了沈钰心里,他莫名其妙就被打昏了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谁也不认识,跑都跑不了,嫌弃他穷,嫌弃他脏,还嫌弃他是野孩子,有本事你们别把我关在这里啊!我还不稀罕你们这破丞相府呢!说我脏?你们才脏! 沈钰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冲过去狠狠揍那臭女人几拳。但沈钰知道不能那么做,杀人偿命这点他还是知道的,他在山里徒手就能打死狼狗,连豪猪都受不了他的拳头,万一闹大了,他的脑袋也别想要了。可沈钰咽不下这口气,这个仇他非报不可! ============ 洗澡归来有二更XD 我不会卡拍的放心吧 |
===================== 戚冉君微眯着眼,将宣纸上绘好的图形又细细打量了一遍。沈隆和沈玄的住处被特别标注出来,两国交战之时,也许就用得到这幅地图。戚冉君移开镇纸,将地图收好,放入墙壁上衣柜后面的暗格里,又关上衣柜大门,从表面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窗外的日头已经西斜,戚冉君算了算时间,钰儿那小东西又跑到哪里疯野去了?按说这府里也没什么可给他玩的,看来要给他找些事情做才行。 戚冉君准备出去找沈钰回来,左脚刚刚迈过门槛,就看见一个下人气喘吁吁跑过来,险些跟他撞个满怀。 “大、大、大……大少爷!”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钰儿少爷,泼、泼、泼了……泼了夫人,一身,泔泔泔……泔水!” “……他们在哪?” “在老爷和夫人、的房、院子里!” “啧!” 戚冉君连忙快步向仪佳的住处赶去,所幸离得不远,戚冉君赶到之时,沈钰正得意洋洋地看着被泼了一身泔水的仪佳,好像他做了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慢着!” 戚冉君几步上前,先对仪佳施了个礼。 “娘,发生什么事了?” “看看你捡回来的小畜生,拎着泔水藏在柱子后面,泼了为娘一身!”仪佳出身名门,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臭哄哄的泔水滴滴答答地顺着衣裙流下,简直把她这辈子的脸都给丢光了。 这边仪佳气急败坏,那边沈钰也不甘示弱。 “我是畜生?你才是畜生!你这只狐狸精,就是这又臭又骚的泔水味才配得上你!” “放肆!”戚冉君狠狠一眼冷瞪过去,“还不道歉!” “我道歉?她当面装得像个人似的,专躲在人后放屁,我才不向这种臭女人道歉!” “你!!!”仪佳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一双杏眼如同要喷火一般,“来人,给我狠狠掌他的嘴!” 夫人的话谁敢不听,立刻有下人想要上来按住沈钰掌他的嘴,但还没近前,便被戚冉君呵斥到一边:“下去!” 仪佳见戚冉君居然向着沈钰,怒火烧得更旺了,“看你干的好事,把什么东西带回府里来了?!” “没错,我就是东西,幸亏我不像你这个不是东西的丑玩意儿!” 沈钰话音刚落,戚冉君回过身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沈钰脸上,沈钰没防备戚冉君会突然下重手打他,脚下一个不稳,啪地摔倒在地上。 “娘请息怒,钰儿出言不逊,我代钰儿向您赔个不是,我这就带他回去严加管教,请娘先行回房沐浴更衣,莫与孩子置气,有失您的威严,让下人看了笑话。” “……”仪佳气得说不出话,戚冉君分明是有意偏袒这个小混账。但戚冉君说得对,她现在满身恶臭,回去沐浴更衣才是大事,与一个半大孩子没完没了,的确有失仪态。“宛儿,回房!” “是,夫人。” 戚冉君看着仪佳领着宛儿拂袖而去,直到房门被砰地关上才转回身去看被他扇倒在地的沈钰。沈钰坐在地上,捂着被掴得通红的半边小脸,眼泪全盈在眼眶里,泛着红的眼睛拼命地瞪大,好像这样眼泪就不会掉出来了似的。 “起来。” 沈钰像没听见一样,把脸别到一边不肯去看戚冉君。戚冉君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沈钰动,索性弯下身子拉住沈钰的手臂,直接拽起沈钰往卧房走去。沈钰踉踉跄跄地跟在戚冉君身后进了书房,戚冉君将门一关,沉了口气才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往我娘身上泼泔水?” 沈钰气呼呼地站在那里,小脑袋别到一边,理也不理戚冉君。戚冉君提高声音,更加严厉地斥道:“说话!” 沈钰被吓得肩膀一抖,吸了吸鼻子才说道:“她在背后骂我。” “她说你什么了?” “她说我是穷地方来的脏东西……说我是没娘的野孩子。” 戚冉君眉角一跳,类似的事情几个月前也发生过,尹月风好歹是戚景苑的儿子,性子温和又言行有礼,仪佳尚且出言不逊,沈钰没规没矩,真实的身份又不为仪佳所知,仪佳会在背后说他坏话,这事并非不可能的。 “所以你就要这样报复?她是这府里的夫人,你懂不懂规矩?” “夫人又怎么了,夫人就可以瞧不起人吗?这个德行,她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丞相夫人!” “沈钰!指责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的嘴!” “她骂我你就不管,我说她你就骂我!”沈钰根本没心思听戚冉君说什么,他从小所知道的就是必须自己捍卫自己,别人强硬,你要比对方更强硬,否则就要挨欺负受委屈,在他看来,仪佳先背后骂他的,所以她就是活该!“我就是没娘没规矩没教养,我就是个畜生,怎么了?!不就因为她是你娘么!你有娘了不起吗!!” “……” 简直不可理喻!戚冉君不想再和沈钰多费口舌,揪着沈钰的衣领把人拽到书桌前,拎起来按在桌边,扯掉裤子啪啪啪啪就是力道十足的几记巴掌掴了下去。沈钰肯乖乖挨揍才怪,扭着身子用力地挣扎起来。但碍于身子太小脚够不着地面,腰又被戚冉君的左手牢牢地按着,根本挣脱不开,反而让被褪到大腿处的裤子刺溜滑到了脚踝,把两条细细的腿露了出来。 “放开我!……唔!混蛋,快放开我!啊!!” 不论沈钰如何扭动挣扎试图躲闪,结实的巴掌总会伴着响亮的声音落在光裸的小臀上,热辣的疼痛一波接一波炸起,层层叠加在一块儿,像是火烧一般地难受。两小团肉在凌厉的巴掌下被抽打得发颤,不消一会儿就已经被两大片红色完全覆盖。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不大的书房里,与之相伴的是沈钰渐渐变得委屈和软弱的哭音。 “呜……放开我……别打了呜呜……” 戚冉君又挥动了几下巴掌才停下手,沈钰趴在桌上呜呜地啜泣着,被书桌边缘高高垫起的小臀红亮红亮的,甚是让人可怜。 “知道错了么?” 沈钰一抽一抽地哭着,小肩膀一抖一抖,抽噎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戚冉君耐心地等着沈钰哭完,心想着这不听话的孩子非得要打了才能消停。 “说话,知道错了么?” “我……我才没错!你不就是想替你娘出气么,你打吧你打吧,你打死我算了!” 戚冉君被这话气得头疼,这个不懂事的,不知道他再晚去一会儿就要吃大亏么?!想当初尹月风不过顶撞了两句,就被拖出去打了板子,方才沈钰破口大骂,仪佳可能轻易放过他? “谁是谁非,我心里有数,你的公道我会替你去讨,但我现在打的是你口无遮拦,满口脏话。丞相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给我记住,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就别做些让人看不起你的事!” 说罢,戚冉君拿起桌上的紫檀木镇纸,朝着沈钰的臀上抽了过去。只听见啪地一声,已经微微发肿的臀肉迅速地凹陷下去又迅速地鼓了起来,浅浅的青色从皮肉下泛了起来,疼得沈钰的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好疼……!” 戚冉君扬起手来,又是一记镇纸抽落下来,打在左半边臀瓣上。镇纸一起,又是一道青痕,沈钰再度挣扎起来,小臀使劲儿地扭动着想要躲开。可随着啪的一声,右半边也挨了一下,炽烈的疼痛好像被砸进了肉里,沈钰感觉到臀上发热发胀,肯定是肿了,这么一想,眼泪掉得更快,嘴里的呜咽声也大了起来。 “呜!呜呜……疼……好疼!呜……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呜……” 镇纸还在左一记右一记地抽落,沈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蹬腿的力气都没剩下,软着小身子趴在桌边呜呜地哭,桌上的宣纸都被他无意之中给扯了个乱七八糟。 “呜、呜咳!我错了……你别打了,我错了……” 戚冉君这才停手,压低了声音问道: “错哪了?” “我……我不该骂你娘……我再也不往她身上泼泔水了,呜……” “以后还敢满嘴脏话么?” “我……啊!”戚冉君又是一镇纸打下来,沈钰疼得哇呀一声又哭了起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从明天起,把为人处世的规矩道理都学起来,再让我发现你言行这么粗鲁,饶不了你,听见了没有?” “……” “说话!” “啊!!!我听见了!听见了!!!” “……” 戚冉君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才还活蹦乱跳大吵大闹的孩子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个软趴趴的泪人儿,两片臀瓣全给打肿了,皮肉上还泛着清晰的镇纸印,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戚冉君把镇纸放到一边,松了按着沈钰的手,两手从沈钰腋下伸过去,把沈钰给搂抱在怀里。沈钰的一张小脸凌乱的全是眼泪和鼻涕,不仅眼皮肿了,眼睛里面也是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似的。 “……你、你要干嘛……” “抱你去厨房洗干净扔进锅里,今晚府里加菜,吃粉蒸兔肉!” “……啊?!” TBC 今天更夸张……两更5000+ 谁说我不勤奋我就咬死谁QAQ!今天上午背了单词做了高数 下午还复习了法语 所以多更一点XD 钰儿说戚狐狸是坏银~你们觉得呢~ |
第七十四章 “……”戚景苑惦着儿子在家,忙完了公务立刻就往家里赶,哪知道刚一进房,就闻见一股怪怪的味道,酸酸臭臭的,像是什么东西烂了似的。“这房里什么味道?” 听见戚景苑回来了,仪佳立刻从梳妆镜前起身,向着戚景苑走了过来。仪佳一靠近,这味道就更浓烈了些,戚景苑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你这身上怎么搞的?” “老爷!冉君带回家来的那个孩子,今天提着一桶泔水藏在咱们房门口的柱子后面,泼了我一身!这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 “平白无故,孩子就泼你了?”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我不过问几句,他就对我破口大骂,冉君还护着他,老爷,你得给我做主!” “好了好了,你先别急,等会儿吃完了饭,我替你把事情问清楚,我是谁也不会委屈的!” ================ “那、那个……” “嗯?” 戚冉君转过头来,就见沈钰趴在床上,哭过的眼睛明显地肿着,小脸圆鼓鼓的,带着些怯怯的神情。 “我今天能不吃晚饭么?” “不行。” “那……那你帮我拿回来,我就在这里吃行吗?” “不行。”一顿没吃饱都会大吵大闹的人会主动提出不吃晚饭?戚冉君只看上一眼就知道沈钰想逃避什么,才不会给他机会。“等下跟我过去,好好道歉再敬杯茶,其他话都听我的,不许再撒野了,记住没有?” “……” 沈钰没立刻应声,这就是他心里不服不愿的意思,戚冉君用严厉了些的声音又问了一遍:“说话,记住没有?” “……哦。” 沈钰小小声地答应了,小脸鼓得更像个包子了。那个女人那么坏,才不会喝杯茶听声对不起就原谅他呢,以后肯定会天天给他找不痛快的,到时候他又不能还嘴更不能还手,不然戚狐狸又要打他了。沈钰别过头去,心里忿忿道:戚狐狸你这大坏蛋,疼死我了!!! 沈钰悄悄把手伸到身后,去摸自己可怜兮兮的小屁股。手刚一碰到,沈钰就疼得抽了一口气,一个激灵就把手抬了起来,戚冉君看见沈钰龇牙咧嘴地趴在那儿直哼哼,叹了口气,问道:“很疼?” 废话!!!不然让我打你一顿试试看!!!但怨气到了嘴边却变得糯糯软软的,而且还有三分是在假装。“嗯,疼。” 沈钰本以为装可怜可以博取一点同情,还期待着戚冉君会说既然这么疼就别乱动了我去帮你把晚饭带回来,哪知道戚冉君完全没有心疼他的意思,还相当冷淡地说:“知道疼就把我说的话记住了,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疼。” “……”戚狐狸你果然是个大坏蛋!!! 沈钰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屁股实在是太疼了,他非要一个饿虎扑食冲过去把眼前这只臭狐狸的脖子咬块肉下来!沈钰抿着嘴角,在心里小声地说着:哼,等我找到我爹和我哥哥,我一定让他们把你欺负我的份全都加倍讨回来!!! ==================== “爹,娘。” 戚景苑和仪佳走进膳厅时,戚冉君已经带着沈钰等在门口。戚景苑和仪佳先走到桌边坐下,戚冉君才领着沈钰朝桌边走去。戚冉君落了座,沈钰却站在地上,看着那坚硬的红木板凳一脸不情不愿。 “坐下吃饭。” 戚冉君有意罚他,连个垫子也没给他备,沈钰一听,小脸垮得更厉害了,这得怎么坐呀?!沈钰看着戚冉君,戚冉君却像没看见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沈钰下意识又扭头转向戚景苑,用哭肿了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希望得到一点关照。 戚景苑一看沈钰这眼睛,分明是哭过,不由叹了一口气,本想着饭后再说这事,看来是不行了。 “钰儿,跟我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我……”沈钰想说又不敢说,支吾了半天只好又向一旁的戚冉君求助。戚冉君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坐在旁边一声也不出。沈钰回过头看着戚景苑,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今天在假山上坐着,听见……听见,夫人,让人把家里的碗碟全用沸水烫一遍,说我会把穷地方的脏东西带进来让你们生病……夫人,还说我没规矩,不让我到你们的住处去,还有……还说我是没有娘的野孩子!” 仪佳心里一惊,原来沈钰那时候也在假山处!但仪佳立即矢口否认:“这样的话我从未说过,我……” 戚景苑挥挥手示意仪佳先不要说话,继续问道:“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我……”对上戚景苑慈爱之中透着威严的目光,沈钰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为难以启齿了,可被这样注视着,他又必须得说。“我到厨房拎了一桶泔水,躲在柱子后面,等夫人回来了,就……就泼到她身上了……” “除此之外呢?你有没有对夫人吵嚷了很难听的话?” “………………有。” 沈钰点了点头,红着脸避开戚景苑的视线,本该是值得耀武扬威大出一口恶气的事迹,这会儿却变成了顽劣不堪的野孩子才会做的坏事。 “你觉得这事你做得对么?” “……我……”沈钰看了看戚冉君,又看了看戚景苑,声音小小的,“不对。” “不对在何处?” “不对……不对在……我不该泼泔水,还不该……不该骂人。” “说得对,不管怎么说,你往夫人身上泼泔水,还当众辱骂夫人,就是不对,这一点,你该受罚!” 说着,戚景苑左手拉着沈钰的手臂,右手运足了力气,啪啪啪就是三记巴掌打在沈钰已经肿了一圈的小屁股上。这三下一点也没有留情,把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一点点的疼痛全给加倍地勾了起来。沈钰“呜”地一声,眼泪差点从眼眶里冲出来。戚景苑没有再打,而是用浑厚的声音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次既然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许再犯了,知道了么?” “……知道了。” “老何,去给钰儿拿两个垫子来。”何叔应了声是,连忙去拿垫子,戚景苑转头看向身边的仪佳,“钰儿说的,是真的么?” “当然不是,那些话我从来没有说过。” “那钰儿泼了你之后,你有没有打骂他?孩子脸都肿了,是怎么回事?” “爹,钰儿脸上的伤是我打的。”戚冉君在此时插话进来,声音十分平静淡然,“钰儿不肯道歉,还对娘出言不逊,我才动手打了他。” “动手之前,你把事情都搞清楚了么?钰儿那么小,你下那么重的手干什么?事后你是不是又打他了?” “是我动手打了钰儿。我比钰儿清楚娘的为人,娘是知书达理识大体的人,不会背后嚼人舌根,我想肯定是哪个下人多嘴多舌,讲了恶语被钰儿听见,所以误会了。娘是丞相夫人,不是小肚鸡肠的泼妇,不会为了这么点误会和钰儿过不去,但我作为长子,对这等不平之事绝不能坐视不管。钰儿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礼数我会慢慢教给他,今日之事,让钰儿给娘奉杯茶认个错,就到此为止吧。” 戚冉君的一番话说得仪佳十分不悦,好像是在替她讲话,实际上却在转弯抹角地骂她!但戚冉君是她惹不起的长子,况且今日这事本来也是她理亏在先,仪佳有在再多的气也只好往肚子里咽。 “罢了,既是误会一场,就不要再计较了。饭菜都凉了,快些吃吧。” “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不要坏了和气。钰儿,试试能不能坐,今天厨娘可是给你做了不少好菜!” 有两个厚厚的软垫垫着,沈钰这才觉舒服了一点,四人各自拿起筷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享用着满桌精致的菜肴。待四人都吃完了,戚景苑才看向戚冉君,道:“等会儿带钰儿回去好好休息,明日随我进宫,皇上在妍禧宫备了接风宴,和你娘还有钰儿一起去!” 妍禧宫……不就是雍贵妃的寝宫?想到妍禧宫戚冉君就觉一阵不快,宫女秋儿落跑之事不了了之,但十有八九是雍佳替妹妹整治尹月风的阴谋,再想到那个刁蛮任性不讲理的小表妹,戚冉君更觉得头疼,不知道哪个倒霉鬼上辈子做了缺德事,这辈子要娶这么个女人回家! TBC 哥哥你有没有意识到那个倒霉鬼就是你自己啊…… |
第七十五章 顾楚凉赶回客栈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尹月风将这三日来所收集到的证词全部细细地誊写一遍,项瑾筠看着一页页密密麻麻的血泪控诉,深邃的眼中压抑着炽烈的怒火。 “四皇子,我回来了。” 顾楚凉走到二人所坐的桌边,自怀中取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放着几页纸,纸上字迹怎一个潦草了得,简直是龙飞凤舞,不知所谓。 “……这就是你查到的东西?”项瑾筠看了看手里纸张又看了看顾楚凉,“这个,你自己事后再工整抄写一遍,现在就说说看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我在郊外查到一户人家,家中有一个老汉和一个双腿残废的儿子,据那老汉说,他们是西南人,一家四口两年前来到凤林,他的儿子开了一家商铺,专做西南奇珍异宝的买卖,因为不肯给商铺冠轩字招牌,商铺被人趁夜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儿子的两条腿被打断,儿媳被人糟蹋,悬梁自尽,老夫妻俩带着儿子搬到郊外,去年二月,老妇染病辞世,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照顾儿子。” “……混账东西。”项瑾筠愤怒地骂道,桌上的手也攥成了拳头,像是恨不得把郑堂捉过来打死一样。“有证据可以证明是郑堂的岳父做的么?” “据说当时看到纵火的邻里有许多,那群放火的人中有两名是郑堂岳父的手下,月月负责到各家店铺收账,我想,只要我们亮明身份,找到作证的邻里应该不难。” “那户人家,你是怎么处理的?” “身上带钱不多,所以只给了二十两。” “做得不错。”项瑾筠边说边把尹月风抄写好的证词连同顾楚凉所做笔录全部放入信封内,交到顾楚凉手上,“这个你带着,我让暗卫连夜去楚州把瑾方他们叫来,你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来,转告他们,郑堂以权谋私,欺压百姓,此事一定严办,绝不轻饶。” “……四皇子,你要去哪?” “不能再耽搁了,明日一早我带月风先走,我必须尽快赶回陌辽,江南之事就交由你们善后。四个暗卫全给你们留下,保护好瑾方,你们自己也多加小心。” “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么?” “……也许还没发生,但,不远了。” 顾楚凉听出项瑾筠有意避而不答,心想此事必然十分重大,项瑾筠不说自有他的理由,故而没有多问,将信封揣入怀中便告辞回了自己的房。尹月风关上房门,将桌上纸笔墨砚收纳整齐,又开始收拾衣物行李。项瑾筠看着一言不发的尹月风,沉默许久后突然发问: “不想知道我为何急着带你回去么?” “想知道,但如果你不想我知道,我不问不知也无妨。” 项瑾筠忽然如此急迫,定然是朝中有变,可尹月风一直与项瑾筠寸步不离,完全不知道项瑾筠是何时得到了什么消息。虽然心存疑虑,但尹月风自知自己的心智计谋与项瑾筠天差地别,相信项瑾筠做的一切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他不问,只要服从项瑾筠的意思就好。 “不让你知道,是怕此事日后连累到你,但若瞒着你把你护住,早晚有一天你要为此事恨我。” “我不想恨你,而且我既然入你门下为臣,就谈不到所谓‘连累’。”尹月风停下收拾行李的动作,转头望着项瑾筠,目光中有着纯粹的柔和与清澈,“若真是那样沉重的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与你一同分担。” “……” 项瑾筠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说道: “冉君有危险。” ==================== 今天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只写了1200多字 第一次虐哥哥的戏不远了 我估计大概三章以后吧 今天起学校晚上要断电了╮(╯_╰)╭所以以后的更新大概都在晚上十点半~十一点之间放出 字数可能没有以前多 大家见谅_(:з」∠)_ |
你们这些坏银QAQ就知道盯着哥哥 我儿这么温柔贤惠 儿婿为了救哥哥把功劳全让给小六 你们一点都没看见好过分 |
“老爷,真的要让钰儿和我们一起进宫吗?”仪佳一边将金闪闪的雀尾钗插入发髻一边问道,“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轻率?” 戚景苑没有说话,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换上一身暗紫底色的私服,铜色腰带束住腰部,显出一种富贵却不奢靡的气派。 “我并不是嫌弃钰儿,我只是怕他不知深浅,坏了宫里规矩惹得皇上不快,”戚景苑没有搭腔,仪佳将碧玉的耳坠戴在耳上,边偏过头照镜子边继续劝说,“再说钰儿昨天刚刚挨了打,行动也不方便,我看还是让他留在家里……” “我要带他,自有我的理由,你就不要多问了。” “可是今天这接风宴事关冉君的终生大事,万一有什么变数,不是要耽误他一生吗?” “都说婚配之事要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到了咱们家,要由冉君自己来做决定,亲上加亲固然美事一桩,但我们不能替他安排他的一辈子!”戚景苑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暗叹一口气,一转眼他也到了这个年纪,儿子都到了意气风发的好年华,他自己这一辈子全搭在朝廷里还不算,还把自己儿子也给扯进来。虽说这是戚家后人的本分,可戚景苑还是时常觉得有愧于戚冉君,他已经决定了戚冉君这一辈子要走的路,那就不该连戚冉君要与谁共度一生也强加干涉。 “老爷,我觉得你这话说得不对,别人家的儿子十七八岁便已娶亲成家,二十岁时孩子都会叫爹娘了,冉君眼看着都快二十三了,还对娶妻之事这么不上心,我们做爹娘的,怎么能不替他打点好呢?”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我会和冉君谈的,不管怎样,今晚先让两个孩子见一面,给他们点独处的时间。” ================ “……喂。”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叫喂。” “我不知道怎么叫你啊,”沈钰在心里默默道,难道要叫你戚狐狸啊?“我就是想跟你说,我能不能不跟你们一起进宫啊?” “皇宫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赏你这个脸,你不要?” “不是啊,可是我什么也不懂啊,什么时候要跪什么时候能站,见了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我全都不知道,我不想去给你丢人嘛。” 戚冉君心说这小子卖乖学得倒快,不想给他丢人?说穿了就是想离他远点。 “我从小到大没什么事没做过,你想给我丢人,恐怕不易。” 戚冉君回绝了沈钰的提议,但他并没想到沈钰并不是想离他远点,而是想离所有可能因为他说错做错什么就打他的人远点。皇宫比丞相府森严,这一点沈钰还是知道的,他在丞相府里闯了祸,戚冉君说揍他就揍他,还揍这么狠,疼得他到现在都一动也不敢动,万一进了宫又干错点什么,宫里那些大爷还不得把他打得像肉馅那样稀碎稀碎的? “……但我现在下不了地走不了路啊,要是被别人知道是你把我打成这样,别人还不要说你以大欺小,恃强凌弱么?对你的名声多不好。” “没看出来,你会的词还不少。”戚冉君轻笑一声,看了看沈钰,又转回头去正了正衣襟,剪裁精当的杜若色长衫包裹着修长的身子,更衬出戚冉君几分肤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跟着我学就可以,除了请安问好的话,别的都不用你说,你也不许说。若是多嘴说错了话,皇宫里的板子十板就可以把你活活打死,你最好心里有数。” “……我真的不想去啊,你放过我吧!” “不行,你必须时刻跟我在一起。”戚冉君说完,拉过慢吞吞的沈钰,三两下替他将衣服扣好,又将一条奶白色腰带扎在腰间,“好了,跟我去见爹娘。等会儿进了宫,不管我走到哪里,你都跟紧了我,不管谁跟我在一起,一律把她当成白菜萝卜看,记住了?” ============== 从最后一句话开始哥哥的作死之旅正式启程 对不起今晚上课到很晚然后又有点作业和其他事情所以耽误了 又是只有1300字的一个小更新 我保证明晚大更 够咩纳塞 |
第七十六章 日薄西山,朱红色的宫墙被日光镀成了温暖的橙色,妍禧宫里的菊花一簇簇开得正好,浅紫金黄雪白淡粉交杂在一起,艳丽明快之中又透露着些傲风霜斗严寒的高风亮节来。项盛雄和戚景苑一家四口在庭中的象牙石桌边落座,戚冉君向项盛雄讲述着西行至渊国所见,从无垠大漠里的漫天黄沙,讲到辽阔草原里的肥美牛羊,又从万里无云的天空中炎炎的烈日,说到弦月高挂的夜幕下刺骨的寒风。项盛雄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目光闪烁,尤其是戚冉君说到自己在渊国受到款待,并与军中两位将领过招时,项盛雄更是忍不住一声长叹。 “这渊国,真是朕心头好大一个忧患哪!” 戚冉君轻描淡写的话语还是让项盛雄听出了渊国的兵强马壮,若是两国交好,使者应被奉为上宾,怎么会一个接一个地出来比武挑衅?恐怕不止秦燕对渊国存着忌惮警惕,渊国对秦燕也是虎视眈眈,真不知这表面上的和平还能存留到几时。 “雍贵妃到——睿欣公主到——” 雍佳一身高贵红衣,银色丝线在衣上刺绣出华丽的牡丹,正正称得雍贵妃的名号。身后跟着的睿欣同样是富丽高雅,金闪闪的发簪尾端串着碧绿色的翡翠珠子,随着走路的动作而摇晃,甚是光彩夺目。雍佳带着睿欣先对项盛雄行了个礼,戚景苑一家也向雍佳问了安才坐回原位。 “出来得这么晚,趣事都讲完了。” “臣妾来迟了,向皇上请罪,也请丞相见谅。”雍佳微微垂头,露出高雅美丽的笑容,拉过睿欣的手道,“睿欣好久没见过表哥了,总要打扮得漂亮些才敢出来相见呢。” 戚冉君脸上挂着温和却疏离的微笑,心中暗想今日这宴席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不只是接风洗尘这么简单。 “娘娘言重,今日多有打搅,劳娘娘和公主为冉君接风,冉君在此要多谢娘娘和公主厚爱才是。” 雍佳也有些时日没见过戚冉君,见戚冉君一身杜若衣衫被日光渲染了温暖的紫色,衬得他更加风度翩翩,颇有不俗之态,心里就对这个未来女婿更加满意了。 “这孩子,一家人怎么说这么生疏的话,听说你一个人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不只是你爹娘,皇上与我也是惦念得很。而且啊,”雍佳看了看睿欣,又转回头看着戚冉君,“从小就不喜欢针线活儿的欣儿,还绣了块手帕给你呢!” “我哪有!”睿欣慌忙否认道,神情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被人说穿的羞涩。睿欣看了戚冉君一眼,很快又故意别开头去,“我才不会给他绣什么帕子呢!” 这话一出,雍佳脸上的笑更加止不住了,项盛雄和戚景苑也别有深意地笑着,项盛雄还看着戚景苑,像是在说,你看,朕就说小孩子闹脾气,朕的女儿分明就很喜欢你家儿子! “姐姐,这么多人在呢,你这么说,让欣儿多不好意思啊!” 一想到睿欣对戚冉君有意,两人若是结为连理,她这个后娘总算也不再是毫无亲缘关系的外人了,仪佳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事情就该是这样,亲上加亲,真是十全十美的好事! “是,这事怪我,怪我!”嘴上说的是道歉的话,但雍佳的眼角都笑出了细细的皱纹,“怎么能把姑娘家的心事说出来,一定是我见了冉君,心里太高兴了!” 几个长辈都笑着,戚冉君也只能跟着笑,心里却在说,想套近乎也想点好的说辞,话说得这么露骨,真让人头皮发麻。 “说得这么高兴,冉君还饿着呢!来人哪,传膳!” “嗻——” 太监深深地鞠了个躬,小跑着叫底下人传膳去了,项盛雄看着戚景苑,声音难得地多了些壮年之人的深沉醇厚。 “朕可好久没跟你喝酒了,今晚高兴,朕要与你多喝几杯,你休想推托朕!” 很快,道道精美菜肴就被呈上桌来,清洌的酒香溢出杯盏,被晚风一吹,更是醇香扑鼻。睿欣的面容随了母亲,肤若凝脂,眉如细柳,唇瓣似三月的桃花那般粉嫩,无论如何看都是令男人春心荡漾的美女。可正所谓三岁看老,十二岁那年,戚冉君已经亲眼见到那个陶瓷娃娃一般精致可人的女孩是如何欺侮小自己一岁的皇弟没娘的,自那之后,他便对这个表妹只有疏离和轻蔑。 =========== 洗头回来再更后半段 |
======================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啊呀!!!” 那边的土匪头子还在大吼着抢劫的口号,项瑾筠已经一马鞭把那硕大的脑门儿给抽出长长的血檩子来,马蹄岂止没有停下,简直是连慢一步都没,就那么直直地从拦路抢劫的几个山贼之中冲撞而去。骑坐在项瑾筠身前的尹月风扭过头去想看后面的情况,奈何马跑得太快,尹月风能看见的只有飞快地倒退而去的树木与草石。 “那群饭桶,连这样的山匪也敢说剿不灭。” 为尽早赶回陌辽,项瑾筠选择了带尹月风骑马从山林中穿行,以免绕不必要的弯路。项瑾筠考虑过可能会遭遇野兽或者山贼,但没想到所谓一直剿也剿不灭的山贼居然是这副德性,看来到了驿馆要给秦朗下令,让他带人把这山里的贼窝端了。 “这样的人却来做山贼,一定是走投无路,这不仅仅是他们的错。” “这么说,是父皇和我的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 “穷困潦倒,走投无路,这些都不是他们伤天害理的借口,”项瑾筠在耳边呼啸的风声之中显得愈发冰冷严厉,虽然看不到项瑾筠的脸,尹月风却能想象出项瑾筠此刻的表情,尤其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一定闪烁着复杂的眼神吧。“因为自己穷苦,就可以抢夺别人的财物甚至是伤人性命,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你的心软和善良也不该滥用在这种地方。” 尹月风没有接话,项瑾筠说的的确在理,可他认为如果为政者真的能够尽心尽力为民谋福祉,百姓都能过上太平富足的日子,打家劫舍,抢财伤人之事自然会灭绝。 “我以为你比我懂,人心的险恶是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的。”项瑾筠看着前方,有些庆幸尹月风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你以为的推心置腹的好友,也许是在你最需要援手之时捅你一刀的人,你期待的贤明君王,也可能为了一己之私断送无数人的性命。” “别这么说。”尹月风努力回过头来,可他还是看不见项瑾筠的脸。“就算战争真的因此爆发,那也不是你的错。” “……确实,不是我的错。”项瑾筠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对自己的讥讽,“这么大的罪过,全栽在冉君头上,你以为我会原谅自己么?” ====================== 自从进了宫,沈钰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人都没有看见他?出于对自己小命的珍惜,沈钰按照戚冉君的叮嘱一声不吭,请安问好全照着戚冉君做,可项盛雄好像没看见他一样,雍佳仪佳姐妹俩也没看过他一眼,至于那个公主,更是连个余光都不屑丢给他。如此被人忽视,沈钰稍稍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反正他又没什么损失,还免去了挨打的危险,于是乎沈钰不理会吃喝谈聊得起兴的几人,埋着头只顾吃,不一会儿功夫,面前几个盘子就全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口渴的沈钰在桌子上除了酒就没看见别的可喝的东西,于是举起杯子像喝水一样咕咚咚就喝干了一杯。酒酿虽香,但辣劲上来也烫得喉咙热刺刺地疼。沈钰悄悄吐了吐舌头,这玩意儿也不好喝啊! 酒已足,饭已饱,可聊天的兴致却有增无减,这边是项盛雄和戚景苑说着年轻时胆大妄为的劣迹斑斑,那边是雍佳和仪佳笑谈着姐妹间的亲密话,沈钰坐在戚冉君身边,动也不敢动,说又不敢说,不能盯着睿欣看,只好直勾勾瞅着戚冉君。戚冉君望向沈钰那边,两个人大眼对小眼,不知是在表达着什么还是怎么回事。 雍佳交代过,十六岁的公主必须懂得矜持和稳重,所以睿欣默默地坐在戚冉君旁边一声不吭,就等着戚冉君主动来和她搭话。但戚冉君一直刻意端着姿态,目光并未躲闪,却始终不肯与她对视,挑话头这事更是完全没做,睿欣心里本就有些不满,看着戚冉君对一个黑黢黢的小不点儿笑,更是觉得急躁起来。 睿欣在桌下轻轻拉了拉雍佳的衣袖,雍佳立刻明白了睿欣的意思,于是转过头悄悄对项盛雄说了什么。项盛雄点了点头,开口道:“睿欣,你去御书房,把父皇桌上那幅画取来。” “是,父皇。”睿欣应了,起身便要走,仪佳一看,连忙转头看着戚冉君道: “冉君,这天色都暗了,你陪欣儿一起去吧。” 戚冉君心想,天色这么暗,拿画到这里做甚?好像谁能看清一样。分明就是串通好了,故意让他们独处,外带着趁他们不在,四个长辈好好串通一气,把他和这假装矜持乖巧的表妹往一起捏。 “皇上,我娘说的对,天色暗了,这一路台阶石子多,为免公主摔了扭了,还是我自己去取吧。” 戚冉君说着就站起来,沈钰一看戚冉君起来了,连忙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因为拉扯到身后的伤而疼得龇牙咧嘴嘶嘶抽冷气。不等项盛雄说些什么,戚冉君已经快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沈钰不敢落下,忍着疼蹭蹭地跟了过去。剩下四个长辈面面相觑,外加一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睿欣。 “……” 项盛雄皱着眉头看着戚景苑,以前没听说你儿子这么不解风情啊?戚景苑也皱着眉头回看着项盛雄,我也没听说我儿子这么不解风情啊?雍佳也是一脸困扰地看着仪佳,你可没跟我说过你儿子这么笨啊。仪佳轻咳了一声,这孩子,怎么连皇上的面子也敢驳? TBC 哥哥确实在作死之路上越走越远了【远目】 喜欢谁是大家的自由啦 很开心大家说自己喜欢谁谁谁 但是希望大家不要说自己不喜欢谁谁谁 一来免得导致英二更改文的大方向 二来免得大家互相掐架 谢啦 |
第七十七章 戚冉君取了画回来时,原本围坐在桌边的四位长辈都不在,只有一个睿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端着一副富贵女儿家的姿态,远望过去好似画中走下的美人一般。 “公主,皇上和贵妃去了哪里?” “父皇和丞相到乾阳宫下棋去了,娘带小姨去挑苏绣,要我在这里等你。” “如此,那在下这就将画送到乾阳宫。” 说着,戚冉君拿着画,居然就要丢下睿欣带着沈钰离开。睿欣一看戚冉君又要走,立刻不满道: “这里风这么大,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你都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闻听此话,戚冉君立刻转过身来,语气中不止有了歉意,甚至还多了些关切。 “此处风大,让公主久等,是在下的过错。公主玉体娇贵,还是早些回房歇息为好。”说完,不等睿欣开口,戚冉君拱手道,“今日多谢公主盛情款待,告辞。” 沈钰一看戚冉君拱手,忙也学着样子抱起小拳头来。睿欣有些急了,再绷不住优雅高贵的架子,姣好的眉头打了个小小的结,口气也不似先前的温婉,“喂!你都不送本公主回去么!” “此处就是公主的住所,还要在下送到何处?乱入公主闺房,怕是不好吧。” “……你!!!”睿欣不是笨蛋,自然听出了戚冉君有些下流的调侃。“你敢对本公主无礼!” “在下不敢,所以只好劳烦公主当心着脚下,自己回房去了。” “哼!” 睿欣狠瞪戚冉君一眼,怒而起身,拂袖而去。待睿欣走远了,沈钰才偷偷拉了拉戚冉君的衣袖。 “嗯?” “我能说话了吗?” “说。” “她好像生气了啊……” “嗯,我知道。” “她不是公主吗?” “是啊。” “那你还……”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跟我回家。” “不是要去乾阳宫吗?”沈钰看了看戚冉君手里的画,不是要把画给皇上送去? 戚冉君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将用红线系好的画轴展开,沈钰仔细一看,立刻傻了眼,“怎么……什么也没有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戚冉君将画轴卷起,摸了摸沈钰的头,“走了。” “……哦。” ======================= “景苑,我怎么觉得……这门亲事,不好办啊?” 项盛雄边说边把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皱着眉头盯着棋局轻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战局不妙,还是因为自己当不成好友的亲家。 “唉,冉君那孩子都被惯坏了!”知子莫若父,戚冉君是不是那不解风情的人,戚景苑怎么会不知道?想必是戚冉君看穿了他们的用意,才故意说出那样的话。“从小就这么任性,狂妄得简直不像话。” “冉君现在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有些傲气也是难免的,”项盛雄看着戚景苑将白子落在意想不到之处,手拿着棋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破解才好。“不过,你儿子连我的女儿都看不上,这眼也未免太高了吧!” “我看他不是瞧不上公主,而是压根就没有娶妻成家的念头,唉!”戚景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儿子大了,真是管不了了,“都快二十三了,还事事都不上心,唯独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点从来没变过,我得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哟!” “好了,知道你戚家就这么一条血脉,要是断了你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还没等戚景苑抱怨,项盛雄先哼笑一声,“瑾筠还不是独来独往这么多年?王公贵族这么多好女儿,居然就没一个入得了他的眼,你说说你,但凡冉君月风有一个是女儿家,这事不早就成了?” “唉,我还是回家跟冉君好好说说这事,再怎么说,这么折欣儿的面子,也太不像话了!” ===================== “!!!” 利箭破空而下,穿过林间茂密的枝叶,发出嗖嗖的声响。项瑾筠抱住靠坐在自己身边睡着的尹月风向旁一滚,三支冷箭已经斜插进地里。尹月风猛地惊醒,项瑾筠已经拔出剑来,一双厉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凄冷的夜风穿林而过,草木摇晃着,发出漱漱的响声,项瑾筠将尹月风护在身后,仿若一只张开双翅的雄鹰,不放过任何在他的地盘上撒野的猛兽。 嗖嗖嗖,又是三记冷箭射出,项瑾筠抬剑去挡,只见刷刷两道寒光闪过,箭矢已尽数被斩断,啪啪几声落在地上。夜色之下完全看不见敌人的所在,项瑾筠无心恋战,拉过尹月风翻身上马,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便飞奔起来,项瑾筠左手勒着缰绳,右手握着长剑,伏在尹月风耳边低声道:“不要怕,拉着缰绳,但是不要用力勒住马。” 尹月风握住缰绳的同时,项瑾筠将扇子从怀中取出,紧紧地握在手中,暗暗运足了气力。身后不远的高处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听得出是个轻功相当了得的高手,就在弓弦发出徵的一声闷响时,项瑾筠忽然掉转马头,与此同时,银扇已经打着旋朝弓响处飞去。只听啪地一声,银扇击中了什么,随即掉落在地,项瑾筠踏着马背飞身而起,借着蹬踏树干的力气纵身一跃,剑锋已毫不迟疑地向着暴露出身形的暗杀者稳稳刺去。呲地一声,锋利的剑尖刺穿了皮肉,再一拉扯,剑身便牵出了一串血花。项瑾筠踩着树枝盈盈一跃,一脚朝着面前的暗杀者头上踢去,却被堪堪躲过,没能将人踢落到树下。项瑾筠反身一剑自左上方砍下,哗啦一声,一段树枝应声而落,那暗杀者的胸口也被划了个血口。见势不好,暗杀者回身便跑,项瑾筠怎会给他机会,手里宝剑嗖地掷出,正刺中那暗杀者的后颈,只听得嘭地一声,暗杀者坠落在地,不动了。项瑾筠随即跃下,落地时脚下几乎未发出任何声响。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过,乖巧的马儿很快驮着尹月风回到项瑾筠身边。尹月风的脸色有些惨白,项瑾筠拾起扇子收回衣中,拔出剑来,一脚将尸体踢翻,剑尖挑开那人脸上的黑布。遮脸布下是一张中原人的脸,项瑾筠皱着眉,目光冰冷。 “此处不宜久留,快走。” 说罢,项瑾筠翻身上马,二人不敢延误,一路快马加鞭朝着东北方向赶去。 TBC 对不起写到这么晚……明天大概就可以拍哥哥了?晚上要翘课去礼堂看任泉XD 古装王子帅爆了好吗!!!我贸大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
第七十八章 “啊啊啊啊——!!!!!” 一大早,丞相府里就传来一声响遏行云的惨叫,洒水扫地的下人被这声惨叫吓得一抖,盆子里的水哗啦一声全泼了出去,全扬在旁边低头扫地的同伴脸上。 戚冉君也因为这声惨叫而吃了一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这小东西怎样了。沈钰费力地把手绕到背后胡乱地摇晃着,说什么也不让戚冉君再碰他了。戚冉君看着眼前高高肿起的两个肉团,沉了口气,以不容反驳的语气命令道:“手拿开。” “我不!你别碰我呜呜呜……” 戚冉君感到一阵头疼,本想着给些教训才既没给沈钰揉伤也没给上药,还带着他又是坐马车又是在皇宫里走来走去,结果就有了眼下这上手一揉便疼得沈钰哇哇大叫的一幕。沈钰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到一边,戚冉君怎会给他逃了,捉着沈钰手腕用了巧劲一扭一按,就把人牢牢给制住,想跑也跑不了了。 “别按…………好疼!!” “啧,你想再多疼上十天半月,我也没有意见。” 戚冉君左手按着沈钰的腰,右手五指张开,压着泛着道道紫痕的皮肉,打着圈按揉起来。没揉上几下,沈钰就开始放声大哭,声音之凄惨,比起杀猪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面对这种嚎啕大哭的孩子,戚冉君第一个念头就是打到他不哭为止,可当下这情景似乎不能如此处置,戚冉君只好威胁道: “再大吵大闹,今天三顿饭都没你的份。” “……” 一声“哇呀”还没出口,就被沈钰硬生生憋回了嘴里。沈钰一想,戚狐狸手劲这么大,他逃也逃不掉,反正都是要疼的,已经这么难受了,干嘛还要白搭进三顿饭去?想到这里,沈钰吸了吸鼻子,居然真的安静下来。戚冉君更觉无语,难道他真是捡了个小饭桶回来? 为了有饭吃!为了有饭吃!!为了有饭吃!!!戚冉君这一通揉伤上药,居然就被沈钰秉承着如此觉悟给强忍了下来,直到最后戚冉君帮沈钰把裤子穿回原位,沈钰才浑身都瘫软下来,小脑袋埋在臂弯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戚冉君心想,就算不用人看着沈钰也跑不了,再说他好端端把孩子打成这样,怎么也得给些补偿,于是将帕子伤药等物全部收好,取了钱袋,关了房门,就走了出去,出府之前未忘记叮嘱何叔照顾着沈钰些。 相府离皇宫虽远,离市集却颇近,戚冉君也因为住处与寻常百姓接近而结识了一些写诗作画下棋弹琴的文人,更对这陌辽城中的地道小吃和珍奇玩物了如指掌。戚冉君出了府门便一路向西北而行,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到了陌辽城里最好的烧鹅店。此处名唤烈凤楼,烧鹅所用的是祖传的秘方,传闻隔着一条街便能闻到店里飘出的烧鹅香,肥美的烧鹅一只只油而不腻,烧得外酥里嫩,配以清爽的小菜和微甜的点心,再斟上一杯香茶,那真是此味只应天上有,凡间能得几回尝。 烈凤楼的烧鹅价格奇贵,一只顶旁人家二十只的价钱,但戚冉君并未犹豫,进店后便让伙计用油纸包好了两只烧鹅,又装了些薄薄的油饼和彩色的甜面团子,心想着烧鹅一只交给厨房作午膳吃,剩下一只留着给沈钰打打牙祭。 “公子,这是您的找钱。” 收钱的伙计点头哈腰,两手把十几个铜板交到戚冉君手上,一旁的伙计把烧鹅油饼和点心全都包起来用红线扎系结实,在线尾打了个结便于手提,之后才恭恭敬敬地提着烧鹅送戚冉君出门。戚冉君走到门口,忽见迎面两个身着秦燕服饰,面容却是渊国长相的男人走来。两人所交谈的内容,戚冉君全然不懂,但戚冉君听出这是渊国的官话,一时好奇便多听了两声。哪想到戚冉君余光一瞥,竟发现其中一个男子手里把玩着一块紫色的宝石,心中的弦立刻一绷。 这宝石并非寻常之物,竟与戚景苑出使南洋之时带回的那块十分相似。戚冉君对此事印象深刻,当年戚景苑带回一块通体透明的紫色宝石,项盛雄十分喜爱,将这块宝石分为一大三小共四块,每块都切成棱角分明的细长形状,并在一角用鎏金所制的祥云图案装饰,以示秦燕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项盛雄自己留下一块,剩下三块分别赠与戚景苑、濮阳广和程祧,戚景苑将宝石带回家中,送给戚冉君作腰间配饰,不料戚冉君与项瑾筠出宫游玩整天,回宫时腰间只剩下一根朱红丝线。 濮阳广得知此事,便把自己那块送给戚冉君,当作此事全没发生过,师徒三个把戚景苑和项盛雄瞒得严实,转眼多年过去,戚冉君想起还觉自己何等幸运,皇上宠着,老师惯着,父亲偶尔发火,也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何叔拦着劝着,自己再装装假哭一哭求一求,多大的过错最后也都不了了之,还能外加上一只肥美鲜嫩的烧鹅作偿。 戚景苑那块被他丢了,濮阳广那块在他房里,如今这第三块居然在一个渊国人手里,戚冉君不会以为那块是他多年前丢失的那块宝石在命运指引下重回他眼前,而是认定这人手里所持的是本该由程祧保管的那块。 “公子?” 戚冉君回过神来,才发现小二正困惑地看着他。 “抱歉,多谢。” 戚冉君将刚刚找来的铜板都打赏给了小二,小二顿时喜笑颜开,点头哈腰地赔着笑把戚冉君送出门去。戚冉君沉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
======================== “快看!是谁来了!” 李子运是个精通音律的词人,常有歌女花重金请他写词谱曲,此人与戚冉君结识已有四五个年头,陌辽城中传唱得广的歌词,实则有半数出自戚冉君笔下,只是碍于身份,才冠了李子运的名头。 文社里的其他人听了李子运这声,纷纷转过头来,发现门口之人居然是戚冉君,一个个都起身迎了过去。 “你这逍遥公子,两个月都不见人影,又跑到哪里自在去了?” “陌辽的景色看得厌了,就四处走走玩玩,见识些山河郊野。” “说走就走,也不与我们打声招呼,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李子运扫视众人一圈,又看向戚冉君,道,“让我们如此担心,你是不是……嗯?” “好说,今晚由我作东,翔雀阁,不醉不归!” “要的就是你这话!” 这文社,戚冉君应当算是大半个主人,歌女重金求词,戚冉君只留两成,剩余八成都交给李子运用作文社添置笔墨纸砚之用。戚冉君性格随和,深得文社众人推崇,每隔上一两个月,众人就要聚在一起吟诗作画,弹琴唱歌,日久天长,众人相互友善,谈古论今,也说些肺腑之言。今夜戚冉君特意前来,为的就是文社众人的证言。 酒过三巡,众人又似以往那般,有人诗兴大发,提起笔来就在墙上挥毫泼墨起来,也有人歌兴上来,对着皎洁明月引吭高歌,众人有说有笑,好不痛快。李子运是一干人中酒量最差的,和另外两人一起听戚冉君说自己这两个月来的见闻,听到戚冉君说渊国的女子身型壮硕,体格竟比戚冉君庞大,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哎哎,你们说,那个谁家的女儿,这么多年就没以真面目示过人,该不会就是……” 李子运提起这个,另外两人也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戚冉君举起酒杯啜了一口,心想这下还省去了他挑话头的麻烦。 “喂,冉君,你爹和他那么熟,你见过他家女儿没有啊?” 所谓的他,当然是指程祧,程祧人到中年才得了一个千金,可说是千顷地里一棵独苗苗。按说程祧年轻时也是眉宇堂正之人,一干妻妾也是一个赛一个美艳如花,谁知道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儿竟长成了个身姿绰约、面容奇丑的怪人,每个见过她背影的人都忍不住想要绕到她面前一窥她的美貌,可真的绕到前面的人又全都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这双犯贱的眼睛。程宁宁脸长得丑,心地却极为善良,人也冰雪一般聪明,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程宁宁几乎不出府门半步,即便出门也是以纱遮面,不将真面目示人。怎奈何众人好奇心中,街头巷尾时有议论猜测,说若是貌美如花的女子,早嫁进宫去做了皇子妃,怎会到了十八岁还没嫁出去?一定是太丑了,才会没人要。 “说实话,我也没有见过。” “要我说啊,你可要小心,你尚未婚配,当心别被点了鸳鸯谱!” 一说到这,几人又都哈哈大笑起来。几人有说有笑,天南海北地胡扯起来。听到戚冉君说自己三招两式把渊国的皇子都给震住,大家笑得更欢了。 “你这狂人,就知道吹牛!光说不练,谁信你的疯话!” “就是就是,那沈玄有多厉害,没见过也听过,我看你是喝醉了,乱说!” “不信?那我与你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我现在就去太尉府,见识她到底是何面目,不仅画她的像,还取她遮面的纱巾来。当然,我不会惊动任何人。” “哦?这可不是小事,万一被发现了……” “我既说得出口,自然有十足把握。如果失手,如何处置都随你们说。” “好,一言为定!” |
======================= “程爱卿何在?” 旭日东升,百官都在大殿上叩拜,唯独最前一排少了程祧的身影。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程祧去了何处。项盛雄心想,最近天气转冷,许是程祧染了风寒,不能上朝,于是暂不计较,专心与百官议事。近来奏折颇多,所说之事大多与渊国相关,官员明显分为两派,有人主和,有人主战,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项瑾筠和柳淳央都不在朝中,繁多的公务只得由戚景苑帮着处理,自从前日进宫赴宴,至此时戚景苑还没回过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趁夜翻进了程祧家的院墙,还被人捉了个现形。 退朝之后,戚景苑随项盛雄往御书房去,早朝又是一番论战不休,让两人心中都十分沉重。 “是战是和,朕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了。”项盛雄长叹一声,若是轻狂年少,他早一道圣旨下去与渊国兵戎相见,可岁数大了,顾虑就多了,与其打打杀杀,他更希望能与渊国相安无事。“朕老了,见不得妻离子散、生灵涂炭了,可朕看那沈玄,完全没有安守西北的意思啊!” “皇上为苍生着想,臣懂,可正所谓养虎为患,若听任渊国壮大,日后就更难以对付了!” “你的意思朕又何尝不知,只是……唉!” “老臣叩见皇上。” 项盛雄和戚景苑都没想到程祧会在御书房外,而且一见到项盛雄就行如此跪拜大礼。戚景苑抬头一看,更是吃了一惊,戚冉君怎么会跟程祧在一起? “爱卿快快请起。” 程祧却不肯起来,而是以一种无比心痛的声音说道:“请皇上替老臣做主!” 戚景苑感到眉角一跳,莫不是戚冉君干了什么好事,招惹到程祧头上去了? “爱卿不必如此,有何事,但说无妨!” 项盛雄弯下腰去把程祧扶起,程祧总是温和慈祥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怒气,“戚冉君半夜潜入老臣家中,被老臣的家仆抓个正着,老臣,老臣……” “爱卿莫急,随朕去御书房详谈!” =================== 细问之下,项盛雄才明白事情的缘由,原来是戚冉君趁夜潜入太尉府,偷窥了闺阁中的程宁宁,还拿了程宁宁遮面用的纱巾,欲离开时被巡夜的家丁发现,才被程祧带到这里来求公道。项盛雄一阵头疼,戚景苑更是尴尬不已,自己的儿子半夜跑去偷窥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成何体统! “冉君,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 戚冉君跪在地上,低垂着眼没有回话。戚景苑咳了一声,“冉君,皇上在问你话,还不从实说来!” “冉君,把你手里那幅画拿来。” 戚冉君双手捧了画轴,李总管走过去拿了画回到书桌前,将画展开在项盛雄面前。项盛雄一看,画中是一个身量苗条的女子,身着华服,头戴金簪,正坐在梳妆镜前取耳上的珍珠耳环。可仔细一看,铜镜中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丑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项盛雄立刻明白过来,将画交给一旁的戚景苑,戚景苑接过一看,也立刻认出这画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程祧家的千金,程宁宁。 “冉君,到底怎么回事!” 项盛雄有些火大,那画旁的落款分明就是戚冉君的字迹,深更半夜跑到别人家里,手里还拿着人家女儿的画像,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戚冉君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回皇上,冉君昨夜醉酒,与人立了赌约,遂潜入程大人府中,去偷绘程小姐的画像。” “与人打赌?那人是谁,竟立这等荒唐之约!” “回皇上,冉君……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看来你真是喝了不少啊!”项盛雄呵斥着,口气甚是严厉,“酒后无德,居然做如此荒唐之事!程爱卿的千金待嫁闺中,你身为男子,深更半夜跑去偷窥,成何体统!” “皇上教训的是,是冉君醉酒失态,得意忘形,无意之中做出此等耻辱之事,请皇上严惩。” “说得好听,无意之中,你可知道你如此轻率狂妄,若是毁了人家清誉,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戚冉君垂头不语,项盛雄更加怒火冲头,程祧身为重臣,连他这个皇上都要敬让三分,今日戚冉君被抓到这里,他即便是有心包庇也无能为力。“依仗着有些功夫,居然敢与人作赌,潜入太尉府里,你吃了豹子胆了?!” 一旁的戚景苑不仅深觉无地自容,更担心程祧借机发作,把他家那个奇形怪状的女儿给强嫁过来。戚冉君以醉酒作为理由,看似是在搪塞,可戚景苑清楚自己儿子的酒量和性格,此事十有八九还有内情。但眼下人毕竟是被捉住了现形,程祧又在场,他作为父亲,非但不便求情,反而还负有教子不严之过。又想到戚冉君近日愈发狂妄高傲的性子,戚景苑索性将心一狠,向项盛雄拱手道: “臣教子无方,请皇上恕罪。冉君醉酒胡为,做出此等事来,望皇上下旨重责,严惩不贷。” 程祧之所以未直接将戚冉君交由戚景苑处置,乃是有意折辱戚冉君的面子,戚冉君这等心高气傲之人,听训挨打都比不过让他颜面扫地来得有用。戚景苑为人耿直无私,定然如他所料,不仅不会替戚冉君求情,还会像眼下这般主动请罚。程祧沉着一张老脸站在一旁,摆明了是项盛雄不重罚戚冉君便不肯罢休的意思。项盛雄沉默半晌,最终沉着声音道:“李福全,去取廷杖来。”李总管应了声嗻,便出门去招呼下人搬长凳取廷杖过来。项盛雄看了看程祧,又看了看戚冉君,继续说道,“擅闯太尉家宅,偷窥太尉千金,朕今日要责你廷杖二十,去衣受刑!” ============== 最后一句我居然写了十五分钟……妈蛋……我的心啊…… 来人,上小剧场! @奈何桥上卖拉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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