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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于我归说(蜉蝣梦 重生 耽美 甜宠)[第7页]

作者:琴殇sly缘
首页 上一页[6] 本页[7] 下一页[8] 尾页[1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夏侯府在偌大的皇城根下,算不得什么豪奢的府邸,镇北王府在京城已然质朴纯粹,夏侯府也便只有镇北王府花园大小。
但若真正走进夏侯府,便会发现府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令人惊诧的是府南面有一片紫竹林,在京城地界里竟然长得极好,也不知主人花了多少功夫打理。
卯初,晨光熹微,紫竹林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宛若蓬莱仙境。这蓬莱仙境中,有一处古朴的竹屋。从紫阁生辉之时,屋内就传来隐约的低语之音,待到旭日高悬,屋内的声音不仅未有削减,反而愈演愈烈……
“夏!侯!珏!”竹枕朝着夏侯珏打过去,他险险避开,竹枕直将门都砸开了,狠狠砸在台阶下,然后在石子路上滚了两圈,“咔”地断了。
夏侯珏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支离破碎的竹枕,咽了口口水——还好躲开了,那枕头可是最坚韧的紫竹做的,都成那样了,要真打自己身上……
“!!!”又一个“凶器”飞过来,打断了夏侯珏的走神,他堪堪接住,“阿淇阿淇你冷静点呀!这可是汉白玉的杯子!”
“我管你什么玉!这回别说三千六百两,三万八千两我也不会赔给你!”一个瓷杯顺着夏侯珏的耳旁擦过去,带起一阵风碎成了瓷渣。
这可是前朝的青釉瓷杯……夏侯珏心里一阵绞痛。他表示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两步上前准备以怀抱限制正发狂的黛衣男子的举动,奈何黛衣男子浑身带刺一般,见夏侯珏过来,挥着手中正准备砸出去的玉如意便迎了上去,两人就势在屋内动起手来。
风卷残云,夏侯珏还是没能保住他汉白玉的杯子,顺便带上了一柜紫砂茶壶,在屋内一片狼藉之后,夏侯珏终于制住了暴怒状态的黛衣男子,按在竹壁上。
“阿淇,你听我解释呀!”夏侯珏既怕伤到了阮淇,又怕力量使得小了压不住他,只能僵在这个动作上,不上不下,十分难堪。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从阅江楼出来分明去了倚春阁,还敢满身脂粉气的回来上我的卧榻!还有昨夜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对你感激涕零的样子!小七要是不跟我说,你还想瞒我多久?”阮淇越说越气,“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真是没想到,我们当年骑马倚斜轿,满楼红袖招的夏侯公子,现在不仅宝刀未老,还玩起男女通吃这套!”
“这可误会大了,”夏侯珏急的汗一层一层往外冒,“昨夜那个小公子是跟我师妹同行的,我只是将师妹的生辰礼给了他,至于那个倚春阁……”
“师妹?还多了个师妹?!夏侯珏你……”
“是你楚姐姐!”夏侯珏按不住阮淇了,提高了声音。此言一出,像圣旨一样,让阮淇立刻安静了下来。
“楚姐姐?”是啦,昨日是楚姐姐的生辰,他竟然都忘记了。
“是呀,你忘记你楚姐姐跟我一个师门的吗?”阮淇终于不闹腾了,夏侯珏松了口气,刚才真是捏了把汗。
“你碰上她了吗?我睡的太死了,不仅错过了她的生辰,连生辰礼都没备下……”阮淇难过的时候,活像个委屈的二八姑娘。
“我们阿淇是因为生病了,师妹最疼你,怎么会怪你呢,你好起来就是她最想要的生辰礼了。”论起眉清目秀,谁能比得过他家阿淇,夏侯珏想到这里,声音温柔得像在哄一个总角小童。
室内岁月静好起来,如果忽略屋中翻到的桌柜,和碎了满地的瓷片玉块。
“那倚春阁又是怎么回事。”阮淇忽然开口。
“……”这话题跳脱得让夏侯珏有点儿跟不上。
“哎阿淇你千万别激动,先听我说行不行,当心把师妹送我的岫山玉给……。”夏侯珏话还没说完,躲闪间红绳松落,红绳牵着的玉佩摔到地上,碎成了两节。
“……摔了。”
“啊!这可怎么好。这玉佩楚姐姐前几天才送来,说是她自己雕的。”阮淇率先反应过来,俯身去拾玉块,“说什么不好,你这个乌鸦嘴!”
“别伤了手,”夏侯珏忙挡开阮淇的动作,“不碍事不碍事,今日得闲我请工匠修一下就是啦,只祈祷这几日师妹不要过府来……”
“三少爷,王妃拜访。”门外小厮传话。
夏侯珏:“………………………………”
阮淇:“………………………………”
“乌!鸦!嘴!!!”惊起一湖鸥鹭。
本来今夜想加个更庆祝大家高考结束的,但是太忙了没写出来
攒明天吧。”
找到一只超好看的蜉蝣~



楚淮溪被入夏侯府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径直走进紫竹小居,而是被夏侯珏派来的人请进正厅,叫她稍待。这一待便待到了晌午时分。楚淮溪本着做师妹的本分,并未十分责怪师兄的迟来,只是盘算着见到夏侯珏该问些什么,事情严峻又紧急,容不得丝毫马虎。是以,夏侯珏刚踏入正厅,雷厉风行的楚淮溪便迫不及待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兄,你头上飞起那撮毛是什么玩意?看着好蠢哈哈哈哈哈哈。”楚淮溪很用心表达着自己对师兄的尊重,指着夏侯珏狼狈的模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师妹,笑成这样容易生褶子。”夏侯珏眼看着楚淮溪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金乌西行,午时将尽。夏侯府正厅一派安宁。
“师妹,你今天过来,应该是有要事相商吧。”夏侯珏无奈地瞥着楚淮溪——都笑了一个晌午了,这人是来干嘛的。
“那是自然!”楚淮溪正色,“所以今日我们不去紫竹居,是因为淇儿把屋子拆了?真不愧是我弟弟!”无比自豪的神情。
“没拆屋子……”又来!夏侯珏扶额,有完没完了!
[那就是把你给拆了。]楚淮溪看着夏侯珏满是皱褶的大氅和脸上星点的淤青,笑的意味深长。
“小淇呢?怎么没过来。”楚淮溪笑够了,顺势转了话题。
“有些乏累,睡着了。”夏侯珏说完叹了口气。原本正常不过的对话,霎时间让轻松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小淇他,还是……”楚淮溪也一下子皱了眉。
“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否则昨日你的生辰,他岂会不出现。如今阿淇脾气愈发难制,身子一天虚弱过一天,我担心……”有一天他会再也醒不过来。
“竟然毫无进展吗?……”楚淮溪掩饰不住的绝望,为什么,她在乎的所有人……
“连师父都没有办法,还能有什么进展。”夏侯珏颓然。
“师父会有办法的,光听病情,他亦无法判断,只能亲眼……”
“即便如此,我又如何有颜面再去见师父!”夏侯珏打断了楚淮溪。
楚淮溪缄默,他知道夏侯珏在说什么。
当年阮淇只是个讨生活的江湖人,在宁州时恰巧偷了出谷回乡的夏侯珏的玉佩,纠葛不清间,竟渐渐生情,历经万难,终成眷属。两人成亲后夏侯珏往京城做生意,见京城实在人杰地灵,便就此定居下来。
却不想一日阮淇巧遇左相楚思后竟被强留丞相府,楚思宣称阮淇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不由分说地将阮淇记入族谱,他为人刻板守旧,又怎会容忍自己的儿子与别的男人生情。夏侯珏前去要人时,他不仅未放人,还将意欲私逃的阮淇打得半死。
若不是当年才被册封一品大将军风头正胜的楚淮溪自愿回丞相府换得阮淇自由,夏侯珏二人怎会有这般光景。
“当年师父把你送到京城,是托我照拂于你,我却把你害成了这个样子。”夏侯珏对这事一直十分歉疚。
那时楚淮溪深得圣上看中,得掌十万兵权。圣上得知楚淮溪竟是楚思嫡长女时,明面上让丞相府恩荣无限,其实怒不可遏,不仅收回了兵权,还差点治了楚淮溪欺君之罪。楚淮溪的存在,本就是圣上为了牵制丞相的工具,发生此事,圣上如何容得下她。
“我很好。”楚淮溪劝慰夏侯珏,“我本也是他的亲女儿……”命该如此。
“他眼里哪有什么子女!只分有用或无用的工具罢了。”夏侯珏满腔愤懑,楚思年过花甲,满头褶子了还在床上孜孜不倦,生了一大堆儿子女儿,他自己只怕名字都记不清!可怜楚淮溪豆蔻年华便嫁给了楚思的那个娘亲,现在也不知魂归何处。“否则你是怎么来的百草谷,若非阿淇重病至此,他也没那么容易放他自由……”
楚淮溪幼时入百草谷,是她娘汲汲营营许多年,给她留的一条后路。如若不然,刚刚失去娘亲还未识人事的楚淮溪,早会被楚思虎狼般的妻妾拆吞入腹了。原本楚淮溪进入百草谷,便与丞相府再无干系,奈何世事无常。
“不论如何,都过去了。”楚淮溪声音轻轻,她也曾渴望过亲情,也曾梦想过楚思找她回去,会不会有哪怕一点,是因为对她这个女儿的不舍。可到最后,她还是明白了自己有多么可笑。对父慈子孝的憧憬终究变成了逃离丞相府囚笼的执念。彼时楚思准备插手她的婚配,楚淮溪无法可思,恰逢了昔日战友童禹城,一个想救人,一个想逃离,两人如逢甘霖雨露,互相救赎,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好在,结局还算不错。
嗯,还是简单说一下亲女儿军娘的往事。
码的慢,也许晚上还有一更。
楚淮溪回到丞相府后,她与夏侯珏也未尝提过旧事,今日一提,哪怕过去很久,大家还是有些涩涩。
“我此次来……”
“我昨夜给你那颗珠子……”
两人同时开口想要打破凝滞的气氛,又同时笑出了声。哪怕许久不见,百草谷十多年的师兄妹情谊,亦足够撑起楚淮溪与夏侯珏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究竟怎么回事?那华月师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怎么会在你那里,还被弄上了那样子的印记?”楚淮溪从刚进夏侯府就想询问的正题,总算在日头偏西时把它问了出来。
二十三章 木甲术
楚淮溪拿出华月,夜明珠在晌午发出的光华未能争过高悬的日晖,不过将酷似十五盈月的华月举至堂前,隐隐有种日月齐空,交相辉映的盛景,十分壮观。
“你先看看这个。”夏侯珏也丝毫不拖泥带水,他拿给楚淮溪一个东西。
“这是?……蛋?”楚淮溪接过,细细打量着。这东西椭圆形状,上面横亘蜿蜒着许多异形纹路,仿佛上古图腾。最奇怪的是,这个疑似鸵鸟蛋的椭圆东西上,开了四个小小的圆形凹槽,排布与东西南北正位。楚淮溪探入了圆形凹槽中,发现里面并不很深,触手还有些粗糙,仿佛里面还有一些纹路。
“木头做的?”楚淮溪抬头望向夏侯珏。
“可听过木甲术?”夏侯珏问。
楚淮溪一愣:“木甲术?我只听过机关术,是春秋墨家的独门,墨子曾以机关术制木质飞鸢,能飞行三日而不绝,颇为神奇。”
夏侯珏赞同地点头,解释道:“木甲术与机关术极其相似,但其出现更早,亦更为神通。周穆王西巡狩道,有献工人名偃师。偃师所造倡者,趣步俯仰,颔其颐则歌合律,捧其手则舞应节,千变万化,惟意所适……”
夏侯珏说的是《列子汤问》之中的一节,讲周穆王前去昆仑山狩猎,回途在巴蜀一带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匠人——偃师。偃师身边当时站着一位全身上下,全都是木纹色彩的奇异人物,周穆王问起那是谁?偃师从容回答:“这不是真人,这是我制造的木甲艺伶。”周穆王不禁吃惊,仔细再看,发现这个木甲人栩栩如生,不论是他的一进一退、一抬首、一低头,仿佛都真的是个活生生的人!周穆王要他唱歌,完全可以合律;要他跳舞.也是千变万化。周穆王惊叹不已,立刻兴高采烈叫自己的侍妾们,也来观看他的表演。就在表演将结束之时,这个木甲艺伶竟眨巴眼睛,勾引周穆王的美丽爱妾。周穆王不禁大怒,斥责偃师:“我还以为当真是什么木甲人!原来只是找个真人贴上木皮,想当作奇技,欺骗我这个天子?”偃师为了释疑,便当场拆解那一个木甲人让周穆王瞧仔细。周穆王发现,原来他真的是以木头、皮甲、胶漆等材料制作出来的,不论是肝、胆、心、肺、脾、肾、肠、胃、筋骨、支节、皮毛、齿发等,全是人工。偃师重新把这些零件拼了起来,那个木甲人真的又再度能栩栩如生动起来!
“师兄是说,偃师所创的木甲之术?!”楚淮溪失声,“不是一个传说吗?”
“我原也以为这是一个传说,直到我看到了它,”夏侯珏毫不惊诧楚淮溪的反应,他当时亦非常惊讶,“你将华月放置于它的正南位凹槽中试试……”
楚淮溪听此,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她有些迟疑地拿着华月置于孔口前,却不想一股力量拉着华月吸附在孔洞里,一时间这枚木甲蛋光芒大盛,竟可与日晖相争,光华消散,木甲蛋稳稳嵌着华月落在楚淮溪手中。
“这……这……!”楚淮溪惊讶的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清。
夏侯珏拿过楚淮溪手中的木甲蛋,轻轻拨弄了一下,只听一声清脆的机括声,华月被弹了出来。夏侯珏对目瞪口呆的楚淮溪说:“这枚木甲蛋是阿淇的娘亲留下的遗物,当初楚思捉他回府,将他浑身上下扒了个干净,也像是在找寻此物,好在阿淇知道这东西重要,早便做了几个假的专门用作糊弄歹人,这枚真的,一直在我这里。”
楚淮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说来,华月上面的印记也是因为它。”
“没错,华月是我下山时师父交于我的,当初阿淇给我这个木甲蛋时,我将其与华月放置一处,却未曾想它直接把华月吸了进去,当时我被骇的不轻,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这个机括将华月取出,没想到取出后便成了这个样子,这也是我判断这是木甲蛋而不是机关蛋的原因。”
“原因?”楚淮溪疑惑,“是因为它的吸力吗?”
“师妹果然孺子可教,”夏侯珏煞有其事地点头,“木甲术与机关术虽十分相似,其实也有很大的差异。 “木甲术”以磁为动力,以磁榫来控制,追求的是能灵活轻巧,栩栩如生;“机关术”以畜为动力,以枢来控制,用作军事工具,追求刚硬肃杀。而这吸力,便是因为磁力的作用。”
“竟是如此……”楚淮溪心有余悸,“没想到这枚看起普通的木头蛋居然是失传多年的木甲,还能把华月弄成这副模样。小淇的娘亲究竟是什么人?”
“只听说是东夷人,阿淇当年也小,记不太清了。”
“唔……可是师兄,我府上有一个机括好手,他跟我说华月上有人为的刻痕,又是怎么回事?”楚淮溪疑惑不解。
夏侯珏听到楚淮溪这么问,愣了一下,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师兄,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楚淮溪看到夏侯珏的神情慢慢变得不可描述起来,有些惊诧。
“咳咳……小溪可还记得,我下山之前,师父他老人家他……”夏侯珏说不下去了,不过楚淮溪却霎时想到了什么。
“你是说他气的工具都来不及找,顺手抄了个盆景砸你身上,拎着花盆里的竹枝把你抽的半死的事?”楚淮溪沉浸在了回忆里,“当年一把长得好好的竹枝都断的没几根,可惜……”
“师妹,你想起来就行了,不必说的那么清楚。”夏侯珏无语凝噎,她在可惜什么?摔!
“哦。那师兄当时……是因为华月?”楚淮溪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那时候师父吩咐我将华月带走,却不慎遗失,待我找到它时,磕出了一个小口,我不敢告诉师父,便掩饰了一下那个痕迹……”夏侯珏想到当时师父的雷霆之怒,还有些后怕。
“噗……咳,师兄,没想到那时候你还挺缺心眼的。”楚淮溪绝倒。
“……我想,除华月之外,也许还有三枚珠子,若是凑齐,不知还会发生什么?既然师妹府上有一位机括大师,不如将这枚木甲蛋给他看看,也许会有别的发现。”夏侯珏的话题转的简直不能再生硬。
“唔……如此也好,那我就收下了。说起来,上次我送你的那块岫山玉,你觉得如何?”楚淮溪自然地接下了这个话题,并且很贴心地又送了一个别的,真是大夏好师妹。
夏侯珏:“——!呃……这个嘛……”
楚淮溪:“嗯?怎么了?”
夏侯珏:“没、没什么。那块玉坠我十分喜爱,怕其受损,所以没有带在身上。”
“又不是什么稀世之物,若真坏了我再送你一个就是。”楚淮溪摆摆手。
夏侯珏:“谢师妹大度,那玉坠的确碎了。”
楚淮溪:“嗯,那玉坠……嗯?”
“我一时不慎,使玉坠有损,还请师妹见谅。”夏侯珏顺势拱了拱手。
楚淮溪气急:“……师兄你!玉坠不过是小事,但你这种趋时就势的耍赖行径,真是……无耻!”
夏侯珏按下了楚淮溪举起的手指:“哎,师妹这么说,便是不生气了?”
“哼,我是看在小淇的面子上!罢了,以后若是挑到好的子玉,再雕一个送你就是。”楚淮溪不满地瞅着夏侯珏,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眉眼弯弯地说,“师兄,你是否知晓,师父不日便到京城了。”
“什么!!!”夏侯珏大惊失色,“师父怎么会想起来京城?!!”
“禹城身体不好,小淇也是,我修书一封拜托师父过来,估计也就这两日了。师父可是对师兄十分想念呢。”楚淮溪笑的像只狐狸。
“师妹!你怎的不早告诉我。近些年那么多事,我如何和师父交代?”夏侯珏立刻起身准备收拾行李,像是马上要回宁州去。
“师父也不是洪荒猛兽,瞧给师兄吓得。不过小淇这般情况,现下师兄离开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好好准备,左右师父也不会打死你。”楚淮溪起身笑道,“淮溪便先告辞了。”
“……天要亡我。”
咦~码出来居然没人看吗?不管,反正这个大粗长就算加更了,楼楼码的可费老劲了
今天就这样吧
【本章小结】
楚淮溪:师兄,你说若是集齐了四颗珠子,放入这枚蛋中,会发生什么?

夏侯珏:大概会孵出一条神龙,它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楚淮溪:师兄……我看的动漫少,你不要骗我。

第二十四章 临行
施南云被禅和的暴行弄得在床上趴了好几天,期间楚淮溪十分过意不去,带着童琛时常来探望他。然而施南云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楚淮溪眼中愧疚以外那殷切的期盼。
[嗯,看来是被铺子各管事折腾的很惨。]
于是施南云不负众望地在床上多趴了几天。毕竟一边是养伤期间禅和的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一边是伤好了之后繁琐辛苦的账房工作,傻瓜都知道选哪一个。
虽然施南云很享受这种米虫的生活,可当自己身后最后一点淡淡的青色也消失无踪,变得比之前更为白皙莹润之后,他自然没有理由再“养伤”了,十分不情愿地宣布了自己痊愈的消息。楚淮溪自然大喜过望,设家宴庆祝“南(自)云(己)伤(脱)势(离)痊(苦)愈(海)”。
王府后园,湖心亭。禅和带着“白白胖胖”的施小受入席时,楚淮溪童禹城已经带着小童琛静候多时了。
施南云这些天被禅和照顾的甚好,童禹城近来不粘着禅和了,倒是开始绕着楚淮溪身边转来转去,禅和说是因为他记忆开始恢复,前几日只记得少年时,这几日估计又想起了一些什么。无论如何,童禹城好转的消息让施南云很为楚淮溪高兴,而且,没有了小尾巴的禅和,日日守着他,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他摘下来。所以哪怕被禁了生冷辛辣以及对药效有影响的各种吃食,施南云也还是胖了一小圈儿。不过这让禅和十分满意,从前的施南云因为久病瘦的脱形,如今变得软软的,抱着都不硌手了。
楚淮溪并未在意二人的姗姗来迟,她现在满面春风,眉目间尽是情窦初开怀春少女的明媚与羞涩,让施南云简直没眼看;禅和暗笑,看来这几天小王爷将小王妃哄得不错;童禹城眼中则只有楚淮溪一人,见她低眉浅笑的样子,也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童琛穿着大红色的窄袖圆领小短袄,喜庆的装束更衬的小脸红彤彤的,最近爹爹阴魂不散地围着娘亲,南云哥哥也不在,都没人陪着玩儿。童琛嘟嘟唇,直喊着南云哥哥抱他,施南云接过阿琛,两人像一大一小两只糯米团子,可爱极了。
席上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除了松鼠鳜鱼,蜜汁莲藕是将就禅和二人在灵犀小镇时的南方口味,其余全是京城的家常菜。不过施南云一向来者不拒,连连夸赞镇北王府的厨娘心灵手巧,惹得席上几人笑语连连,颇有阖家欢聚的味道。酒酣时,禅和在席上提了要去京郊灵山采紫茎巉石草的事情。
“一定要去吗?我见禹城近些时候已经好很多了。”楚淮溪有些担忧,京郊灵山山势险峻,环山抱水,中间皆是悬崖,自大夏在此建都以来,能登上山顶的人都极少,更何徨是去峭壁上取药。
“癔症治愈极其不易,我医术浅薄,能将小王爷恢复至此已是极限,若想治愈,只能尽力寻得此药。”禅和十分坚持。
楚淮溪无言,比起从前不言不动,目光呆滞的童禹城,如今的他确实已经大好,可也只停留在能够认得自己,不会说话,不会忧虑,只会看着自己,痴痴地笑。
从前的童禹城是什么样子的啊,哪怕过去了一年两年,楚淮溪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楚淮溪,我对你那么好是因为我敬你是条汉子,可你居然对我图谋不轨!]
[我童禹城俯仰无愧于天地,生死不负于父君!]
[犯我大夏者,虽远必诛!]
……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楚淮溪心中涩涩,哪怕这几日她欢喜的好像过了小半辈子,可她还是不忍心,那个豪情壮志的童禹城一辈子就这样下去,还是为了她……
“无论禹城此番能否痊愈,青冥的恩情,楚淮溪没齿难忘。”楚淮溪站起身,认真地向禅和行了一个大礼。
“王妃折煞我了。”禅和忙起身还礼。
“我们之间何必讲究这些虚礼,王妃这是打定主意要再请我们吃一顿饭?下次我可没那么好打发了。”施南云虽然也担心禅和,但还是以玩笑解了这严肃的气氛。
“哈哈哈哈,好!下次施兄弟挑地方,我必定包君满意。”严肃的气氛果然缓和下来。禅和这边事情说定,五人又重新其乐融融。
酉正,厢房。烛火明暗,禅和正在给施南云施针。
“禅和,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吗?”施南云的头埋在臂膀里,声音有些闷闷。
“嗯,这几天我不在府中,你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药,无聊就去找小王爷玩,不要到处乱跑。”禅和声音温柔,细细交代着施南云。
“你居然要丢下我一个人去!嘶……”施南云大惊失色,他想要起身,却被禅和一巴掌拍了回去。
“施针的时候别乱动。”禅和收针,刚才施南云忽然乱动吓了他一跳,差点儿错手将一根针插进大椎穴里面去,十分危险,他有些生气。“灵山危险,你不便同行。我此去多则五六天就能回来,你在府中好好等我。”
“不,你带我一同去吧,我在山脚等你也行。”施南云不干,五六天?那不是要他的命!
“听话。”禅和低沉的语气中带点儿威胁,他起身替施南云细细掖好了被子,“早些休息吧。”
禅和刚要出门,袖子却被一只玉葱般的手拉住了。禅和抬头,正对上施南云泛红的小兔眼睛。
“别走。今晚陪陪我吧。”拉着禅和袖子的手摇了两下。“我今天去书房找了一个话本子看,讲精怪的,现在一个人有些害怕……”
“哎……”禅和宠溺地叹气,回身坐下。“害怕还看。睡吧,我在这陪你。”
施南云却没有睡意,他没叫禅和给他讲故事,自己却絮絮叨叨讲了起来,是说他看得精怪话本子里的故事。
“从前有个书生,他生了很严重的病,一天终于病入膏肓了……不是我……我又不是书生。有一天他去寺庙上香,遇见了一个香客,香客将书生带回了家,悉心照料……香客是女的,男的也没关系啦,哎呀禅和你不要老打断我说话。”施南云不满极了,“香客的悉心照料下,书生的病竟然奇迹一般的好了起来。等到书生完全好了,香客才告诉他,其实自己是一条蛇精,因为上一世被书生救了,这一世是来报恩的。哎呀蛇精不是你,禅和你认真听好不好?!”
“……书生知道后自然大惊失色,吓得马上就要离开,可蛇精对他说,书生本已经没有寿元了,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蛇精分了他半颗内丹,所以书生要是想继续活下去,就必须跟蛇精在一起,不能离开蛇精一里外的距离,否则就会死掉,可是书生不相信蛇精,他离开了蛇精,却发现自己越来越虚弱,可他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于是书生就死掉了。”施南云讲完这个故事,兴冲冲地看着禅和。
“……嗯。”这故事一看就是编的,还很不走心,禅和不知道怎么回应。
“嗯什么!”施南云不满禅和敷衍的态度,“禅和你看,那书生多可怜,离开了蛇精就死去了,我要是离开了你,我也会死掉的,哪怕多一天也不行,你忍心吗?”
“不会的,别闹了南云。”禅和温柔地抚了抚施南云毛茸茸的脑袋。
“你怎么知道不会,禅和你就带我一起吧,我不会拖累你的。”施南云又抓住了禅和的衣袖轻轻摇着。
禅和侧身躺在榻上,搂住了施南云:“灵山危险,京郊也路途坎坷,你如今的身体不合适去那边……”
“合适!禅和医术那么高明,我现在身体好多了。你是不是怕我路上吃的多,我可以不吃肉……唔……我可以自己带鸡腿蜜饯。我也可以吃少一些……”施南云越说越为难,他为了跟禅和一起真是豁了出去。
“噗。”施南云明明很为难,但还一定要做承诺的模样逗得禅和笑出了声,“不用你牺牲那么多,等我取到药,立刻快马加鞭赶回来,你就在王府吃好喝好等我就好。快睡吧,乖。”
“禅和~”施南云撒着娇,可禅和对此事异常地坚持,他将灯吹了,室内一片漆黑。
不过,禅和也小看了施南云的坚持。
半个时辰后,施南云唉唉叹气。
一个时辰后,施南云连连翻身。
一个半时辰后,施南云絮絮叨叨。
“禅和,你就把我当成一个挂件好了,指哪挂哪的那种,吃饭的时候分我一点就行。烤野兔烤山鸡……我不挑的。”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不喝药了。还吃辣子鸡,水煮鱼……”
黑暗里的禅和深吸了一口气,下床点燃了灯。
“你同意了!”施南云一脸希冀,下一秒却被禅和按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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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意了!”施南云一脸希冀,下一秒却被禅和按在了榻上揍了一顿屁股。
“哎!快住手啊……”施南云羞愤欲死,禅和随手抽了榻边的鸡毛掸子,从前村口铁蛋他娘揍铁蛋的时候惯用的,这让偶尔爱爱面子的施南云很难接受,不断挣扎。奈何战斗力趋近于负无穷的施南云在愤怒的禅和面前实在不够看,被压的死死的。
“咻咻咻。”“不想睡就干脆别睡了。”三下掸子连着抽下去,禅和皱眉压着嗓子说。
“啊!疼疼疼……”施南云痛叫出声,难怪每次跟村里小孩打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小霸王铁蛋,能被他娘亲打的吱哇乱叫,鸡毛掸子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咻咻咻。”又是三下抽下去,施南云的双丘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七道细细的绯色楞子。铺天盖地的尖锐的疼痛让施南云冷汗都下来了。
“你不讲理!我不过就是舍不得你而已!”施南云耗尽体力,只留下满腔血泪,然后他开始打嘴炮。
“到底谁不讲理,恶人先告状。”禅和无奈,又抽了三下。“精力那么旺盛,那就起来背书。先背个十二消息卦吧。”
“嘶……哈……什么十二消息卦,天干地支肾经肝经肺经的,我哪里记得。”施南云知道禅和叫他背十二消息卦是在变相教训他迟睡在床上折腾的事,他才不会上当。
“咻咻。”“早半个月就让你背了,现在还没背过,当初学医是你自己要的。现在惯会偷闲躲懒。”施南云快疼哭了,身后的刺痛带得整个臀都开始微微抽搐。
“我当初要学医又是为了谁?倒是你,恩将仇报,三天两头为这事打我。”施南云愤慨,当初在进京的路上,禅和偶尔摆小医摊行医,因为医术不错,哪怕是走方医生,慕名而来寻医问药的人也渐渐多起来,有时禅和忙不过来,作为账房的施南云也会被病人拉住询问。施南云怕答不上来丢了禅和的脸,这才缠着禅和学医术。
“恩将仇报?若不是施公子路上贪食将我们的盘缠消耗无几,我又何至于设医摊补贴路费。”禅和破天荒的停下手,煞有其事地与施南云争辩起来。
“……”施南云欲哭无泪,他打不过禅和就算了,现在连说都说不过了。
“你不想继续学医了也行。”禅和将鸡毛掸子轻轻搭在施南云臀上,冰凉的触感牵动了火辣的刺痛,让施南云一阵战栗,“二十下,罚你做事不能持之以恒。”禅和说着就要抬起鸡毛掸子打下去。
“别别别……我好好学还不行吗?”施南云哭丧着脸,他不想才从床上下来一天又折回去,何况他还想跟禅和一起去灵山呢。
“哦?那我们再来算算不好好背书的账。”禅和并不想那么简单地放过施南云,一副要和他算总账的样子。
“唔……禅和你今天就是故意找我的茬!是不是算完了这个账,还要算我偷偷吃酸辣羊汤的账,不好好睡觉的账,还有打翻墨水浇到医书上,在你的手札上画小乌龟……”施南云越说声音越小,本来是赌气才这样说,出口了才发现自己养伤期间犯了那么多错。施南云苦了脸,是不是要感谢禅和不杀之恩啊……
“原来我手札上的小乌龟是你画的,我还以为是小王爷。”禅和危险的眯了眯眼。
注:十二辟卦(拼音:shí èr bì guà),也叫十二消息卦,是周易研究当中的重要学说。
文中应用的是,养生之中十二消息卦与子午流注之间的关系:
子时流注于胆经,
丑时流注于肝经,
寅时流注于肺经,
卯时流注于大肠经,
辰时流注于胃经,
巳时流注于脾经,
午时流注于心经,
未时流注于小肠经,
酉时流注于膀胱经,
戌时流注于心包经,
亥时流注于三焦经。
所以如果到点不睡觉,都是对五脏有损的,睡觉时间与健康极为重要,禅和也不是无缘无故地打施南云,毕竟小受身体弱,不能任性熬夜。
“原来我手札上的小乌龟是你画的,我还以为是小王爷。”禅和危险的眯了眯眼。
“不……不是……你听错了!啊!”
“咻咻咻。”三下掸子带着风抽下来,施南云觉得好像烧红了的铁签在身后肆虐,让他火烧火燎的。
“禅和,别打了~”
“我错了呜呜~”自作孽不可活啊……
“疼,啊!疼~”十下过去,施南云哼得愈发可怜,哪怕白净的臀上只零散地横着几条浅绯色痕迹,禅和还是有些下不去手,他将鸡毛掸子搁在了一边。
“你只不要闹着随我去灵山,便不打你了。”禅和替施南云摆了个舒适的姿势,轻轻揉着他臀上那几处红痕。
“不干不干,你休想丢下我。”施南云明润的小鹿眼里闪着坚定的光。
“我回来给你做竹香牛肉……”
“骗子,这边哪里会有竹子?”
“有,王妃的好友府上有一片竹林。”
“唔……”施南云的眼神有些松动,[好难拒绝呀,要是能有一些辣就……]
“还可以放些辣椒,王府上新进了蜀中七星椒,辣味醇厚……”禅和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带着些诱哄的味道,像一汪潭水,也许不那么深,却足够让施南云沉溺其中。禅和满意地看着施南云的眸中逐渐蕴染的渴望,亮的如同九天明耀的星辰。
“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施南云捂住了耳朵,真正的战士绝不会耽于享乐!他才不会被不挨打和竹香牛肉所诱惑!必须不答应!加了辣椒也不行!哪怕是七星椒也不行!呜呜呜好久没吃上辣椒了,施小受直觉得内心滴着血,牺牲好大……
“为什么一定要跟我去灵山呢?南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禅和蹙紧了眉头,习惯了性情一贯软和好哄的爱人,这般不好控制的施南云让他感到有一点儿烦躁。
“我……我就是舍不得你呀!”施南云闪烁着眸子,这几日他右眼跳个不停,胸口也一直闷闷的,总觉得会有些什么不好的事。施南云的预感一向很准,他不愿禅和一人独上灵山,可不知该如何解释,“你真决定要抛下我了?你就不怕,这一去,便再也不能见到我?”
施南云的话让禅和的心抽痛了一下,无论此去如何艰险,南云的身体都是他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施南云偏用这话来戳他!禅和抄起了搁置许久的鸡毛掸子甩上施南云的臀腿。
“胡说八道!”禅和气怒下的力气不小,在施南云白净的臀腿处带出一道深红的肿痕,甚是突兀。
这一下才真叫施南云体会到什么是疼,他的眼泪难以自制地汨汨而出,却不知哪来的狠劲,死死咬着牙,硬挨着禅和带着怒火的鸡毛掸子,冷汗一层一层地覆了满身,也不愿发出一声。就这样,两人犟起来,冬夜静谧的屋中唯余下鸡毛掸子呼风着肉的脆响,声声带着痛楚。
“禅和!够了!你想要打死我吗?”哪怕施南云再咬着一股狠劲,这如影随形连绵不断的疼痛还是忍怕了他,禅和的鸡毛掸子带着令人战栗的内劲每一下都落在他的臀腿处,扯得原来的伤处突突地跳着,痛感刺进他的脑海里。施南云不是傻子,他哪还不知道禅和想要干什么,可越是知道便越是伤心,他还是忍不住这种绝望的疼痛,撑起身子大喝一声。
“我才将将可以下床,你又想把我打成什么样子?就为了不想让我和你一起去灵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何尝尊重过我的想法?”施南云极力忍着哭腔,眼中含着两个泪包,瞧着早便委屈的不行,“你说什么我都必须得听,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罢了,还惹得你要这样对我。”
“啪”的一声,惊得施南云扭头看向禅和的位置,只见他手里的鸡毛掸子,已然断作了两节,掸子一头还拽在禅和手里,一头混着一些零乱的鸡毛,散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抽抽噎噎的施南云,禅和的神情晦暗不明,他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呵,多么有道理,倒是他的错了。禅和丢下了手里剩下的那截鸡毛掸子,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
说完自己的“豪言壮语”,看见了脸色黑沉的禅和还有眼前的狼藉,施南云吓得紧闭双眼,战战兢兢地准备下一次疼痛的到来,可等待了很久,在他缓和了身后的疼痛,平复了因为疼痛微微抽搐的臀肉之后,才发现包围自己的是寂静与黑暗。
“禅和已经……走了吗。”施南云有些失落,他泄气地把头又埋到了软枕里面,折腾了半宿的疲累缓缓涌上来,让他还来不及伤心,就陷入沉睡。
【关于前几天的停更道歉】
前几天楼楼非常忙,一直忙到昨天才有空上来发个文然后回复一下大家。
没有日更,非常感动小伙伴们没有催文
不然楼楼一定会非常歉疚(当然现在也非常歉疚)
而且不仅前几天,估计之后几天也不会日更了


当然并不是因为你们居然不夸我勤奋玻璃心(肯定也是有点哼,我看别人日更他们都夸的

)[划掉],楼楼是那种自己找小号顶贴也会日更的好楼楼。

更不是因为楼楼写文遇到瓶颈了。
是因为楼楼现在整个人都快变成瓶颈了啊!


如果说前几天楼楼顶着3篇大论文1篇小论文的压力,每天熬夜一篇论文,还能继续日更

那么,之后源源不断的论文ppt就宛若轰死蚂蚁的最后一万颗陨石了,楼楼真的被轰的渣都不剩了。

关键是还有期末考,作为一天一本书一周一学期的纯学渣,这一把真的玩脱了呀
,算一算根本就一天都没空复习了。
所以楼楼真的可能请假很久,但是还是希望有小伙伴能给暖贴

,楼楼接下来连找工作室给顶贴的时间也许都没有了,好担心这个帖子不日更会不会变成车祸现场

如果暖贴的小伙伴多说不定楼楼真的会诈个尸啥的,这次你们不就成功了吗

唔总之还是非常对不起大家
等到忙完这段会恢复到从前的。毕竟大家都知道楼楼刚开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还是对那时候你们居然不夸我耿耿于怀!哼!

爱你们,么么哒

禅和出了东厢,健步如飞般穿过回廊,直走到王府内影壁,心中藏着的那团火才渐渐被初冬的寒意驱散。王府东苑夹景里的石子路,很有种曲径通幽的禅意,教禅和一下止住了步伐。他靠着夹景前北太湖石垒起的假山,看向明朗的夜空,星河浩瀚,散落的星辰仿若恰好排布在十九道中,周周转转,让禅和倏地忆起临走那晚,师尊禅室内,闲敲棋子落灯花的场景。
他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守着一片安宁思念故人故事了。前世偶然念及的那些人,如今仍然健在,前世时常苦思的那个人,如今尚且安康。其实禅和心里很清楚,施南云说的一点也没错。《无字法门经》里,菩萨摩诃萨守护的第一种美德,便是“己所不欲,勿劝他人”。可禅和越是明白,便越是不明白,今夜他对着施南云发了那么大的火,到底是为了什么?从什么时候起,施南云的对他的听话乖巧,竟然让他习以为常?禅和有些愧疚,南云现在必然委屈坏了,也不知道伤处会不会疼的睡不着觉,会不会不小心磕到碰到,禅和立刻起身往回走,依然健步如飞。
隐匿在悬铃木上当值的暗卫一脸懵逼地看着青玉堂的老堂主大半夜冲过来靠着石头望了会儿天,又马不停蹄冲了回去,吓得动也不敢动,直看着他走远了才敢挪了挪吓蒙了的身子,一边双手合十一边碎碎念着:“老祖传牌令金刚,千里魂灵快入窍……千里魂灵快入窍……快入窍……”
“大晚上的,叫魂呢!”一个石快从另一个梧桐树上飞过来,打断了蛐蛐儿正起劲的歌唱,空余满天星河流转。
禅和回到东厢时,施南云已经睡得很熟了。昏暗的烛光下,施南云的脸上还残留着凌乱的泪痕,眉头因为疼痛不自觉微微皱着,让禅和的心好似被反复鞭笞,痛不欲生。
自从他带施南云下山以来,以治疗为名,对他提了诸多要求。药膳汤丸按时服用,饮食禁忌,甚至就寝时间……有些要求甚至近乎苛刻,原本自在的雀鸟仿佛被困守在了条条款款做成的囚笼中,哪怕可以歌唱,却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快乐。
施南云曾跟他说,他的前半生,活的太过小心谨慎,总觉得不像是为自己活的,所以哪怕今后生命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他也想肆意的活一次。他明明答应了施南云的,却因为妄想更改施南云因果的这场执念,亲手毁了他的愿望。
可施南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更加谨小慎微地活着,在他苛刻的要求中辗转反侧,认打认罚,还要在他惆怅痛苦时,小心翼翼地讨他开心。
禅和看着施南云身后一片青紫交错的伤痕,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恶,这样的他,与前世的他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更为罪无可赦。起码前世的他尊重了施南云的愿望、认真与执着;而今世的自己,为了自己的执念,用以爱为名的枷锁,让施南云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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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9: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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