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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浊阳(警匪卧底文)[第2页]

作者:偏执狂的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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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一阵,胃里的酒精稀释了些了,冷风一吹总算是舒服了,凌晨和毒药瘫坐在马路上,后背靠着车身,鹏飞从后备箱里拿出矿泉水漱了漱口,呸的把水吐掉,看着两个小孩歪七趔八的就那么坐在马路上,嘿嘿笑着一屁股挤在了两人中间,伸开胳膊一边搭着一个。
“飞哥....”毒药扭头看了鹏飞一眼,更舒服的把脑袋往鹏飞胳膊上放了放。
“你他妈的挺会享受哈!”鹏飞虽然嘴上骂着,可胳膊还是按毒药调整的姿势一动不动,手别回来捏了捏小脸:“今次事干的挺干净的,飞哥也给奖励!想要啥,说!”
毒药摇了摇头蹭着鹏飞:“毒药应该做的,不要奖励。”
“嘿。”鹏飞一挑眉:“不要是吧!别他妈后悔啊!过期不候!”
“哎哎哎,不带这样的。”毒药蹭的从鹏飞胳膊上起来:“我就是客气一下啊,飞哥你怎么还相信了呢,我要,我当然要了!”
“晚了!”鹏飞两眼一翻,把头扭到了凌晨这边。
“别啊,飞哥....”毒药蹭着鹏飞哼唧:“飞哥...我好久没去看过奶奶了...”
鹏飞脸上的笑僵了一秒,扭过头看着毒药歪着脖子问道:“为什么没去?”
毒药无奈的笑了笑:“今年我跟上二少爷做事以后....他不给假...去不了啊...”
看鹏飞冷笑着没说话,毒药扯了笑蹭上鹏飞:“没事的飞哥,我每个月都给奶奶寄钱了,再说,飞哥出来了,我就不用跟二少爷了,我回来跟飞哥你啊,飞哥刚才还说给奖励,就给毒药放两天假吧.....”
另一边的凌晨口袋中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两下,正拿出来看着,听见鹏飞和毒药的对话,扭过了头。他知道毒药有一个亲奶奶,住在乡下,开车要走四五个小时,还要步行两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毒药没有父母,是奶奶拉扯大的,七八岁的时候奶奶就得了老年痴呆症,治病看护都要花很多钱,毒药才出来混,按毒药的话说是命好碰到了飞哥,虽然有的时候打的狠,可是真心的对毒药好,奶奶不愿意从老家搬出来到城里,一进城就开始闹,飞哥就一个月几万的雇人进山里照顾护理,慢慢毒药大了,自己扛的起事情,自己开始挣钱,也就不再用飞哥的钱,而是自己挣自己养着奶奶。
“毒药.....”凌晨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出狱的时候就和毒药一起去洗了澡,他身上被砍的刀疤,被责罚的疤痕,只比自己这三年和鹏飞在狱中留下的多,不比自己的少。其实在这条路上,每个人都不容易,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别用那眼神看着我!”毒药一把抓过凌晨手上还亮着光的手机,急忙转移话题:“哪个小美女这么晚了给你发短信啊?”
“呦呵,这么快就在外面勾搭上了?”鹏飞也把脑袋伸到了毒药那,两人翻着手机。
“飞哥...公共信息....”凌晨扯了扯鹏飞:“就是广告...”
毒药和鹏飞看了两眼,还真是,撇撇嘴把手机扔还给了凌晨,鹏飞揽过来凌晨在怀里:“飞哥知道你今天晚上第一次砍人了不高兴,明天飞哥带你俩去买东西,想要什么买什么,好不好?”
“然后...大后天,大后天我跟傲爷说一声,去看看毒药奶奶。”鹏飞又把另一边的毒药按进了怀里:“也不知道是他妈怎么了,老子就瞅着你俩舒服,是好孩子,别人都看不上眼了。”
“嘿嘿,因为我俩难看啊!”毒药被鹏飞按在怀里,仰着个脸得瑟着:“我俩难看,才能凸显出我飞哥的帅啊!”
“艹!”鹏飞一脚蹬开毒药:“你当我傻啊?!老子的帅用得着你俩凸显吗?!瞎子都他妈看得出来!”
凌晨看着鹏飞和毒药吵吵闹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满是疲倦和无奈,自己还能在他们身边待多久呢?手里抓着手机发紧,满脑子都是刚刚收到的那一条公共信息上:史上最大优惠,未曾有过的降价狂潮,标准配置电器卖场,光明电器城欢迎您的光临选购。
在许国彬出租车的时候,就谈过了,为了自己能够得到陈傲信任,光标是必须得砍死的,而且如果不砍死光标,陈傲也是绝对不会让光标落到警察手里的,许国彬就告诉凌晨砍,但不能砍死,警察会先按尸体运走,给陈傲和外省帮放烟雾弹,随即连夜带走光标到秘密审讯室治伤,一旦恢复清醒,被对手家派人砍,还有什么道理要为他守口如瓶?自然会老实交代一些不能交代的事情。
公共短信一直是许国彬用来单线通知凌晨的工具,每次的规律不同,但知道内情的看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就像今夜收到的这条,其实只是要说四个字:光标未死(史)。
算是给凌晨吃了定心丸,砍人既不能砍死也不能砍的太轻,若不是鹏飞在监狱里教过凌晨人体器官哪些致命哪些不致命,凌晨本就是好学生,学习这些事情干起来比鹏飞快的多,在监狱图书馆借了书,人体构造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天空慢慢变亮,地平线上慢慢悬起的暖光撒在大地,鹏飞靠着车身坐在马路上,一边搭着一个孩子,看毒药睡的四仰八叉,轻轻笑了笑,又看看这边,凌晨微蹙着眉头紧抿着嘴,睡的很不踏实。
“小晨....”鹏飞晃了晃这边的胳膊。
“......”凌晨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鹏飞,把头从鹏飞的胳膊上移了下来:“飞哥...?”
“没啥事。”鹏飞笑笑,伸手拍上凌晨的脸颊,却没使劲:“看你睡得皱眉头了,回去再睡吧!腿上估计也疼了,我看你刚才睡着了都不敢用大腿着地。”
“.......”凌晨看着鹏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好在鹏飞并没在意这个,捏了捏被毒药枕着发麻了的胳膊,一巴掌扇在毒药脑袋后面:“别他妈睡了!死猪!老子胳膊都麻了好好了麻了!”
和鹏飞在一起,毒药早就习惯了突然扇到脑袋后面脖子后面的巴掌,倒是不重,可猛然来一下,还是吓人的,毒药却没点反应,悠悠哉哉的揉着眼睛,还伸了个懒腰,才不甘不愿的把头从胳膊上拿开。
“飞哥....”毒药揉着眼睛看向鹏飞:“你要是再打我的头,我就被打傻了....”
“.......”鹏飞被毒药说的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蹬在了屁股:“艹!你傻是老子打的?!你他妈本来就傻!怪得着我吗?!”
“轻点轻点....”毒药捂着屁股窜了起来:“飞哥说的是,飞哥说的对,飞哥说的呱呱叫!”
鹏飞嘿的大笑着,拍拍屁股站起来,招呼着毒药:“来来来,你过来。”
“飞哥~”毒药蹭了回来。
“小晨啊,堵住耳朵。”鹏飞低头冲还干坐在地上低着头的凌晨说完,就揪着毒药耳朵狂吼道:“你他妈的当我听不出来是不是?呱呱叫?什么玩意才呱呱叫!鸭子才呱呱叫!老子能是鸭子吗?!老子是他妈上鸭子的人!”
“嘶...”毒药捂着耳朵倒吸着冷气:“飞哥,飞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昨天喝多了,嘴巴没把门的了,真的....错了错了....”
“他妈的!”鹏飞这才松了揪耳朵的手,抬脚踹在毒药小腿上:“开车去!磨蹭什么玩意?我再给你俩开?!”
鹏飞和毒药打闹着,使得力气并不大,毒药装模作样的窜到凌晨旁边,瘸着腿晃了晃去的:“我腿也受伤了,飞哥......”
鹏飞挑着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大嘴咧着:“嘿,想挨打了你直白点,飞哥满足你!”
“.......”毒药瞬间站直不再瘸腿,撇了撇嘴,一边往司机门边走一边嘟囔:“偏心眼啊偏心眼.....”
凌晨腿上绷带绑的很紧,虽然减缓了血液流速,可怎么也折腾了一晚上了,早就印出了血,扶着车门往起站,鹏飞看了一眼,扯过胳膊就拽着凌晨站了起来,瞅了一眼嘟囔的毒药:“小晨比你还小,老子就宠了,你个当师兄的你怎么着吧!”
“我能怎么着啊!我也宠啊!”毒药说着还冲着凌晨抛了个媚眼:“是不是啊小师弟?我多爱你啊多疼你啊!你腿上那伤可不是我打的!”
“.......”鹏飞一瞪眼睛正要开骂,毒药砰的一声关了车门钻进了车里,鹏飞呵呵的笑了两声,拉开车门要往车上坐,一直没说话的凌晨拉住了衣服:“飞哥.....”
“怎么了?”
“飞哥....”
“说!”
“......飞哥.....我.....”
“哎呦我去!你他妈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就飞飞飞的飞哥!”鹏飞一脸被打败的样子,拽开欲言又止的凌晨:“你倒是快点给我放出个屁啊!”
凌晨抓着手里的手机,指节发白,咚的一声跪在了鹏飞面前,低着头:“谢谢飞哥对我这么好....”
“......”突然跪地的孩子把鹏飞吓了一跳,眨巴了眨巴眼睛,嘿的笑了,揉上凌晨的头发:“我对你哪好了?恐怕还不及你爸爸给你的万分之一吧?”
“飞哥....”凌晨仰起头看向鹏飞,没再说话,却是往前跪行了一小步,把头正好靠在了鹏飞身上,心里酸涩的很,只是一遍一遍在内心里哭喊着对不起,眼睛里却干的流不出泪,只是空空荡荡的,满是无助。
“行了,腿又不疼了?”鹏飞揉着凌晨的头发:“上车吧,回去睡会儿,下午带你和毒药去买点新衣服啥的,看你这衣服都他妈蹭上血啦!邋遢孩子!”
“.......”凌晨跪在地上摇了摇头,更近的往前膝行了一点,头贴着鹏飞,小声的说:“就再靠一会儿....”
“行了行了!跟了飞哥,飞哥一辈子让你靠!不在乎这一会儿的!”鹏飞见不得别人煽情,看着这个小子跪在地上赖着自己不肯起来,心里暖和和的,又怕他腿这么折腾真的留下什么病根,扯着衣领就揪了起来,扔进了车里:“回家回家!回家睡觉!老子被你俩枕了一晚上胳膊到现在都他妈是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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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太晚你们都睡了,先码一点发上来,看完你们乖乖睡觉,我下一贴码多一点~半夜发~明天一觉起来你们就可以看到啦~

........
“飞哥,你都买了十件西装,你还挑.......”毒药抬抬胳膊,两手上左边一大袋右边一大袋,找见个沙发就坐了上去:“我不逛了!不逛了不逛了!”
“干啥不逛了?”鹏飞绕着店溜了一圈,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揽着毒药,扭头跟专卖员说:“老子刚才拿起来的那些,都给包啦!”
“.........”毒药斜眼瞅了鹏飞一眼:“血汗钱啊血汗钱啊!!!”
“你他妈还舍不得了?老子花在你身上的钱是这点吗?昂?”鹏飞一巴掌拍在毒药脖子后面,瞪了一眼,转头换上笑容,晃着脖子跟坐在一边拿着瓶矿泉水喝的凌晨说:“小晨,去,刷卡去。”
“知道了飞哥。”凌晨把矿泉水放到地上,点了点头站起身,拿出鹏飞中午出发之前分发下来的信用卡去付账。信用卡应该是陈傲给的那两张,不知可以透支多少钱,只是这一下午了,鹏飞拿毒药刷刷拿凌晨的刷刷,花的不亦乐乎。
“飞哥....”毒药蹭在鹏飞耳朵边,憋着笑故意小声调侃道:“飞哥花我的吧,我干这么多年了,有积蓄,小晨才干一次活,他心里挺不高兴的,而且平时也不用我钱,你不能周扒皮到这个程度啊......”
“嘿嘿嘿。”鹏飞咧嘴笑着,手摸上光头,刚拍了两下,毒药一看玩笑开大了,噌的就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背后站好:“飞哥,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行。”鹏飞到不追究,狠点了一下头,把胳膊架在沙发背上,看着毒药坏笑着:“咱回家慢慢算。”
凌晨已经付好了账,掂着两袋子回来沙发前,给鹏飞看:“飞哥,看够不够?”
鹏飞扒拉了两下,举起一袋子递给凌晨:“够啦!这个你的,拿去换了!”
“........”凌晨一愣,接过袋子:“飞哥?”
“这两袋子给你俩挑的!”鹏飞把另外一袋蹬给毒药:“还有啊,老子跟你俩说清楚,今儿中午发给你俩的卡是老子的!不是傲爷的,傲爷给你俩的我还好好的在钱包里收着呢!”
鹏飞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力捏上毒药的脸左右扯着:“我他妈的就不知道了,我周扒皮到哪个程度了?!老子用老子的钱给你俩点小奖励!怎么的?恩?!”
“疼疼疼....”毒药半弯着腰随着鹏飞的手来回扯着,脸颊发了红:“玩不起啊飞哥!是你跟我说不让告诉小晨怕他不给自己买东西的!飞哥...轻点轻点!”
“飞哥....”凌晨上前半步微挡在毒药前面,轻扯了个笑:“谢谢飞哥,我去换。”
见凌晨挡了上来,鹏飞撇撇嘴才把捏着毒药脸的手放开,不甘心的蹬了一脚毒药的衣服:“还有你,麻利的给老子滚!”
“玩不起.....”毒药揉着脸小声嘟囔一句,捡起地上的衣服袋子,在鹏飞彻底发飙之前扯着凌晨往试衣间跑。
鹏飞挑衣服的眼光还真的是很不错,也可能是欣赏多了美少年,收拾起来也把自家孩子往美少年上打扮,给毒药挑了一套白色西装半袖半裤,毒药换上刚站到镜子前脸就瘪了,拉过一边的凌晨,搭上肩膀:“晨哥,你看看,飞哥这是不是打算把我收拾收拾打包放到场子里接客去啊?”
“呵呵呵...”难得的凌晨被毒药逗的乐出了声,整整自己的衣服,还好,起码比毒药的好,鹏飞知道凌晨不喜欢别人看见他身上的疤,以前又是高干子弟,就给挑了规矩一点的,九分裤和中袖的西装,虽然还是雅痞的范儿,但真心是比毒药那身银发配白套装看上去正经多了,除了头上包着的一圈绷带..........
“这套还可以,再去试试另外一个套裙。”
“妈妈,我不要去试了好不好.....我不要去参加晚上那个什么酒会....我要回学校....”
“不行!那是你爸爸安排好的。”
“不是爸爸!他不是我爸爸!”
‘啪’!
清脆的巴掌甩在了突然挡在前面的凌晨脸上,女人细长的假指甲划上凌晨的侧脸,带出一道细长的血红。凌晨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脸,没看眼前的女人,而是抓着凌夕往自己身后,声音干干涩涩:“不要动手,好好说话不行吗?”
“你....你....”女人看到面前的凌晨明显吃了一惊:“你放出来了.....”
凌晨突然心里一痛,睫毛轻颤,慢慢的说:“恩,已经.....出来四个月了....”
“小晨!”毒药从另一边的试衣间追了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在凌晨耳边小声说道:“我们走,飞哥还在。”
看到一身这个打扮还染着银色头发的毒药,女人微皱了眉头,伸手去拽凌晨身后的凌夕:“快过来!”
扯拽过程中女人不小心撞到了凌晨的腿,凌晨轻微的一抖女人丝毫没有发现,拽着凌夕到自己身旁,可最让凌晨心痛的却是自己妈妈那一种嫌弃的鄙夷,就像拽着心爱的孩子远离又脏又臭的坏东西。
“你...!”
“毒药....”毒药皱着眉头上前,凌晨伸手挡在了前面,摇了摇头,转而跟女人说:“小夕是女孩子,还小,好好说话她会听的,不要打她。”
凌晨说完,抬眼看了看双眼嵌着泪水的嘟嘴的凌夕,轻轻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和毒药一起往鹏飞的地方走。
“等一下!”女人却突然在身后叫住,看凌晨停住身子,说到:“不要再给我打钱了,我不缺你那一点的小钱,也用不起那么脏的钱。”
凌晨背着的身子一愣,汇给妈妈的钱,是许国彬给的,是警察给的,是自己把什么都卖了换来的,却不知该怎么说,慢慢低下头,小声的回答:“不脏....那些钱....真的不脏.......”
女人在包里翻了一下,拿出厚厚的一叠现金,绕到凌晨面前举了起来:“这些,比你打过来的多吧?算还给你的,剩下的不用找了。”
“.......”看着眼前一厚沓的钱,凌晨皱了眉头,抬起头看向那个画着精致淡妆一股名贵香水味的贵妇,还是张了嘴:“妈...舅舅的事....对不起.....”
女人听到这句话更加厌恶的把手里的钱往凌晨手里塞:“拿走你的钱!”
凌晨把手背到身后,不肯接钱,带着一点哀求的轻声叫道:“....妈.....”
女人见凌晨背了手,把手里一沓的钱就那么甩在了地上,红钞飘飘扬扬的散满了一地,周围的路人都指指点点的聚了过来。
女人拽着一边的凌夕就要走,身后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飞哥....”凌晨一愣,挡了上去。
“滚蛋!”鹏飞毫不客气的一脚踹上了凌晨,上前抓着女人的肩膀迫其扭了过来,指了指一地的钱:“把你的脏钱给老子拿走!老子的孩子用不着你卖肉攒的钱!”
“什么?”女人一愣,尖着嗓子叫道:“你说谁卖肉!没有证据我告你诽谤!”
“告告告!老子巴不得你告!”鹏飞嘿的笑了:“我也要告!告你为攀高枝谋害亲夫!”
“飞哥!”凌晨挣开毒药的拉扯,微瘸着跑上前去,挡在女人前面看着鹏飞:“飞哥,对不起,对不起,走吧,我们走,好不好?”
“一脚踹的不够是吧?”鹏飞钳上凌晨的下巴:“别急,一会儿老子就让你从这爬着出去!”
“飞哥...我挨罚...真的....飞哥.....”凌晨看的出来鹏飞是不是真的生气,有些急,也顾不得旁边有多少人在看,就要往下跪,鹏飞扯着头发拽了起来,一眼瞪过去:“你他妈的为了这种妈跪下求我?!真他妈的下贱!”
女人看了一眼被鹏飞抓着头发的凌晨,没做理会,反而扯着哭出来的凌夕往外拽:“快走。”
鹏飞看见女人想要趁乱走,感觉到了凌晨抓上衣角的手,歪了歪脖子,放弃了追上去的冲动,可还是不甘的冲着背影大喊了一句:“给王董带好啊!”
“飞哥...”毒药蹭了上来,伸手去拉凌晨:“飞哥,先松手松手,小晨脑袋还伤着呢....”
鹏飞松了手,看了凌晨一眼,哼的冷笑着:“他脑袋确实伤着呢,还他妈伤的不轻!”
被这么一闹,三人都没了逛街的心情,鹏飞看了一眼地上的钱,拽过凌晨往地上一推:“捡起来。”
毒药看看鹏飞,上前扶起凌晨,帮着捡地上撒下的钱。鹏飞摸着光头上前,一脚蹬开了毒药:“有他妈你什么事?让他自己捡!”
凌晨没说话,一张一张把地上的红钞捡起来,每捡一张手指便捏紧几分,一沓钱皱在了一起,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冲着鹏飞把钱递上去:“飞哥....”
鹏飞撇撇嘴,在周围聚了一堆好事民众的情况下,吐出来两个字:“烧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喧闹了起来,都指指点点的看着。
凌晨倒是没反应,这钱他是不可能要的,看了一眼鹏飞,就伸手到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去点,看着一堆红钞在火光中变黑变卷,烧到手边才扔开,任其掉在地上,凌晨一直面无表情的闭着嘴,鹏飞笑着揽了过来,在耳边问:“烧干净了,舒服了没?”
凌晨木然的点了点头,任鹏飞揽着跨过还冒着微小火光的钱,一起往停车场走。毒药很自觉的往司机位置上去,却被鹏飞叫住:“小毒药你跟我坐后面来。”
“啊?”毒药一愣,开车门的手停住:“小晨的腿.....他开车......”
“疼着吧!怕啥?”鹏飞扯过毒药就扔进了后座,自己跟着坐了上来,砰的把门关住。凌晨开了司机的车门,坐上去。开车要踩油门刹车,不像坐在后面,可以少靠一点座位,尽量不碰到大腿上的伤,坐在前面就一定必须得紧靠着才能合适的把脚踩着油门,过了两条街,凌晨就出了冷汗。
鹏飞和毒药在后面随便聊着闲天,根本没理前面开车的凌晨,刚停在自家别墅门口,就拽着毒药往屋里走,凌晨从车上下来,大腿已经有些黏糊糊的,跟了两步,小声叫道:“飞哥......”
“毒药,你给奶奶带点什么东西去啊?别他妈又整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买点实诚的!”鹏飞就跟没听见凌晨叫他一样,搭着毒药往屋里走:“对对对,咱回家了还得跟你算算账,你今天说老子是什么来?周扒皮是吧?”
凌晨咬着牙跟紧了几步,又叫了一遍:“飞哥....”
“飞.....”毒药正准备拉住鹏飞让他搭理一下凌晨,开车这么一会儿脸都白了,结果刚叫出一个字,鹏飞一只手就把他拎进屋子里面,‘砰’的把门紧紧关住。
凌晨站在门外看着紧闭起来的门,叹了口气,退到石阶上,一个人慢慢跪下。
“飞哥...”毒药拽着鹏飞,不让他上楼,指了指门外:“过了吧?小晨已经挺难受了....”
“我过?!”鹏飞嘿的一声就笑了:“哈,我哪过了?我有那贱女人过吗?”
“那...小晨不是还把她当妈么....”
“当屁的妈!你看看那女人刚才的样!就那他还为舅舅的事道歉?!道个屁啊!”鹏飞一把扯过毒药耳朵:“要是有人敢他妈的到我家偷东西还给我动手动脚,就根本不是砸烂他头的事!老子不把他碎尸老子都不叫鹏飞!”
“疼疼疼啊!飞哥,耳朵下来了!”毒药两手捂着耳朵,叫道:“当年去小晨家里翻东西的又不是我!把他扒光的就更不是我了!我要是能去的了地狱,我下去把他那狗屁舅舅碎尸,那我不是下不去嘛,飞哥不能拿我撒气啊.....”
鹏飞松了揪着毒药的手,在屋子里面绕了两圈,从窗户看到跪在石阶上的孩子,骂了一句什么,就坐回了沙发上,挠着头。
当年凌晨在狱中突然说要跟着鹏飞的时候,鹏飞就留了心,第二天就传消息给毒药查凌晨的底子,毒药也算利索,很快就把事情查了清楚。
以打黑行动的雷霆手段闻名的凌天华局长,突然被爆出巨额贪污的证据,一夜之间被撤职调查,凌天华带着凌晨四处躲藏,声称要为自己找证据证清白,可半个月后就从大坝上跳入了江中......
凌晨一个人没钱没地方去,只好躲回已经被法院查封的家里,饿了两天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从地上站起来,就看见了舅舅带着三四个人在家里翻来翻去找着什么,舅舅看到藏在家里的凌晨也是一愣,随即问了一句:“你爸爸跳江之前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见凌晨点头,就上前往身上摸.......
“舅舅,干什么?您干什么?”凌晨从小和舅舅并不熟,舅舅是妈妈唯一的亲人,也是坚决反对妈妈嫁给爸爸的人,所以结婚后,舅舅几乎和这个家没有联系,再次出现不过几个月,妈妈就和爸爸离了婚,所以凌晨对这个舅舅本就没什么好感,很是生疏。
见凌晨挣扎,舅舅扭头跟一起来的四人吩咐到:“按住他!”
“舅舅!放开!放开我!”
隔着衣服全身摸了一遍,似乎还不够,舅舅直接上手把全身的衣服连着内裤一起扒光,凌晨被几人按着,全身赤着接受审视,强忍的屈辱全身发颤。
白嫩的赤身突然让男人有了感觉,凌晨一心想跟着爸爸当一个好警察,从小体能就加强着训练,身上的肌肉块虽不多但也很紧实,很漂亮的一副躯体。舅舅咽了咽口水,突然伸手抓上了凌晨的胸部,一路顺着往下抚摸。
“干什么!别碰我!别碰我!”
跟来的四人没想到男人会起了色心,抓着凌晨手一松,让凌晨挣了出来,凌晨随手抓起自己躲在家里用来护身的爸爸的高尔夫球杆,警惕站在一边。男人却料定了凌晨不敢动手一样,大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凌晨脸上,推着凌晨趴靠到了墙上,上下其手。忍无可忍的凌晨抓起球杆就砸在了男人背上,男人摔倒在地,凌晨接着挥着球杆,几下打在了头上,当下就死了。
跟来的四人看凌晨像疯了一样挥着杆,都跑出去赶忙报警。警察来的时候,妈妈也来了,凌晨已经穿好了衣服,呆坐在舅舅旁边,满身的血。妈妈看到舅舅的样子尖叫了一声,就扑过来扯着凌晨的头发打骂,凌晨只是一声不吭,直到警察将其带走,上车前跟妈妈说了最后一句话:对不起.....
就这样,凌晨被判杀人,许国彬当时刚刚接任局长的位置,找了很多证据才将凌晨的罪名判定为过失杀人,监禁五年,也正是这个行为,为许国彬在警察局的名声大添好话。
三年前,毒药是靠手段才从同去的四个人里面套出这些事情的,当时鹏飞听后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自己碰他的时候他的反应会那么剧烈,摸了摸光头,支着下巴立在监狱会客室的桌子上,问毒药:“毒药,你不是说凌晨他妈改嫁给王大鑫了吗?那不是应该有钱吗?他爸死了他干嘛不去找他妈啊?”
“离婚了。”毒药接着说:“当时就商定好凌晨跟爸,他妹妹跟妈了,听说是因为王大鑫更有钱啊,而且啊,他妈可是带着巨额嫁妆改嫁的,直接就帮着王大鑫的公司扩了三分之一,他妈平时没工作,哪来的钱?我觉得肯定是凌天华贪污的钱被她亏了!而且最后报警举报贪污的就是她!绝对的贼喊抓贼!”
“艹!我他妈就看不惯这种极品贱货!”鹏飞一拍桌子,吓了旁边的看守一跳。
在此之后,鹏飞对凌晨这个孩子无端的多出了一种心疼,可能是因为童年那曾经相似的经历,也可能是因为其他什么,总之鹏飞收了他,教他,养他。另一边也没少让毒药在外面找凌晨妈的证据,可找了几年,总到一些关键的地方就卡住,鹏飞也没有办法,但他就是笃定凌晨的妈妈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凌晨五年入狱从来没有所谓家人来看过一次,这出狱了,鹏飞更是点明了说的,绝不能去找什么妈妈和妹妹,就当她们死了!凌晨是点头答应过的,可不过四个月就因为妹妹惹了祸,好不容易算是说的过去了,又在商场多管闲事,鹏飞站在窗前看着跪地的凌晨,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飞哥?”毒药蹭上前来:”飞哥你哪怕打一顿消消火啊!老跪着,他那腿.....”
鹏飞没接话,而是看了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积起的小水洼,细小的雨线一丝一丝落入水中,激起小圈的涟漪。
毒药看了看天,太阳还在,拽了拽鹏飞:”飞哥,过云雨,让小晨进来吧...”
”淋着吧!正好给他醒醒脑子!”鹏飞不耐烦的一摆手,胳膊搭上毒药:”你说你他妈的怎么连个事情也查不清楚!小晨就是不相信我说的他妈害的他爸!你拿出证据来他不就知道了?!”
”飞哥,你当小毒药是超人啊?警局都不知道的事,我要给查出来,我不用混了,警察局长什么的还不得让给我?!”毒药白了鹏飞一眼,绕到身后讨好的捏着肩:”飞哥,我要是条子头,我第一件事就是把局长办公室让给你!我和小晨当小秘!我好吧?”
”嘿!”鹏飞咧嘴一笑:”你俩当小秘有他妈什么用?我是能摸还是能亲啊?当老子那么好糊弄啊?!”
”哎,飞哥,这就不对了!”毒药一脸严肃跟鹏飞分析:”我俩开得了飞车、撞得了条子、挡得了刀打得了架砍得了人!咳咳,最重要的一点,我俩抗得住家法!”
毒药说完生怕鹏飞看不见一样,不停的往凌晨身上看,鹏飞一个大胳膊把毒药按在肚子上,打了两下脖子:”想求情你他妈的替他挨打不就完了!整那么复杂!还得老子动脑筋思考!”
轰隆一声,天空响了一声闷雷,刚才还有太阳现在大块的乌云遮了上去,最后一缕光亮也闷在了幕后,雨珠越掉越大,凌晨只穿着鹏飞给买的中袖外套,冷风一吹身体微微抖着,腿上粘粘的伤口本已经被风干硬绷在腿上,雨水顺着裤子湿进去,又刺激着伤口温热了起来。
”艹!什么破天!一点征兆也没有就他妈下雨!”鹏飞骂骂咧咧推门出去,毒药捂着屁股跟在后面撑伞,鹏飞揪着扯上前来:”装屁啊!老子才打了你几下?你他妈纸糊的啊?!”
”飞哥,打都打了,你还不让我装疼啊?”毒药把耳朵从鹏飞手里挣出来,一别头:”哄我两句!”
”别闹!”鹏飞一胳膊把毒药揽回来:”飞哥跟你好才打你,懂不懂?”
跪在石阶上的凌晨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着鹏飞刚刚推门出来,小声叫着”飞哥...”往前跪了半步,可腿从膝盖开始发麻就算了,腿后的伤口渗进雨水去,腥辣的刺激让大腿肌肉一抽,凌晨往下摔,靠手撑住了地才没跌倒......
鹏飞站在原地看着凌晨,看他雨水将全身淋了个透,头发贴在头上滴着水珠,沾着额头伤口从绷带下不正常的流出褐色,咬着牙松了扶地的手又往前跪了半步:”飞哥...我不会再那样了...别查她了好不好?”
鹏飞本来是出来接凌晨进屋的,一听这话火噌就冒了上来:”合着你他妈的跪了半天屁都没有反省出来?!”
”我爸真的不是她陷害的...我相信她...”凌晨跪直了起来:”飞哥...我不想知道我爸的事了...他当着我面自杀的时候我就和他没关系了...飞哥...别再管了...好不好?”
”我艹!”鹏飞摸着光头歪脖笑了两声,伸手解开了西装扣子,敞着怀活动着筋骨,看了一眼跪着的凌晨,脸上的笑更加阴寒,冲进了雨里,一脚就蹬在了身上:”我他妈的是吃饱撑的!”
凌晨被鹏飞踹的摔在了后面,胳膊肘蹭掉了一层皮,粉嫩的鲜肉露着却像没感觉一样,撑起身子接着说:”飞哥...真的别再管了...”
”艹!”鹏飞一边骂着一边抬脚往凌晨身上跺,鹏飞气,气他的退步,那种妈值得他这样?明明总是做梦梦见爸爸就缩成一团哭,现在却说和爸爸没关系了?就为了保那种妈?
凌晨被鹏飞跺着,双手护着头,缩着身子,却不躲不跑,飞哥对他好他明白,妈妈和爸爸的事脱不了关系他也明白,可妈妈也许只是受人胁迫被人利用,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陈傲啊,爸爸也说是陈傲,不是吗?不能让飞哥再查下去了,查不到还好,如果查到了,怎么办......
”飞哥!”毒药扔了伞跪在凌晨身前挡着:”飞哥,小晨带着伤呢,咱进家再说...”
”说屁说!”鹏飞不解气的绕过毒药又往凌晨身上蹬了两脚:”跟他有他妈什么可说的?人要贱我还能拦着?不知好歹的玩意!”
”飞哥,小晨听着呢...”毒药明显看见凌晨身子一滞,自己抹了一把被淋湿的头发,堵在鹏飞前面:”飞哥,打也打了,消消气别骂了...”
”他妈的!”鹏飞骂了最后一句扯起地上的毒药掂回了屋子里,砰的一声紧拍住了门。
凌晨缩在地上,浑身湿透瑟瑟的发着抖,新衣服沾满了泥,被鹏飞踹到了胃上筋挛一样的痛着,手紧抠着胃慢慢重新冲着紧闭的门跪起来。
鹏飞进到屋子里也不换干衣服,就在客厅来回转着,时不时的从窗户往外看。毒药叹了口气,折上二楼拿了一袋奶糖下来递给鹏飞:”飞哥,别气了,你喜欢孝顺的,小晨不这样你哪会收他啊?现在还生什么气啊。”
见鹏飞不接奶糖,毒药跪在了地上使劲把奶糖往鹏飞手里塞:”要是我我也这样,村里人都说是奶奶怪我爸妈不出去挣钱所以留下我赶他们走,不然他们就不会出车祸掉进山沟里面了,可我也从来没有怪过奶奶啊...”
”这他妈能一样吗?!”鹏飞拽着毒药从地上站起来:”跪什么跪!屁股不疼了是吧!”
”怎么不一样啊?”毒药知道鹏飞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见鹏飞拽他起来嬉皮笑脸的蹭上去:”飞哥,我跪一下就心疼啦?那小晨比我还小呢,你就舍得?快看看看看,他嘴唇都青了!”
”艹!还真他妈的舍不得!”鹏飞轻骂一声扯过毒药手里的奶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凌晨捂着胃缩跪着,脑袋已经有些晕晕乎乎,冷风一吹全身就发着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啪的一声眼前的地上摔了一袋奶糖,凌晨愣愣的抬起头:”飞哥...”
”不要?不要我拿走!”鹏飞作势就要往起捡。
”要...我要...我要...”凌晨急忙松了捂着胃的手捡起地上那袋沾了淤泥的奶糖藏到了背后。
鹏飞看孩子护糖的样子突然心揪了一下,不是硬说自己和爸爸没关系了吗?那着急的抓着奶糖是为了什么?鹏飞捡起毒药扔在地上的伞,撑开,蹲下来给自己和凌晨打着:”行了,飞哥答应你,这事我不管了。”
”谢谢飞哥...”凌晨很难得的笑了,鹏飞伸手去揉他的头,却吓了一跳:”发烧了?!”
”没事的飞哥...”凌晨摇了摇头,鹏飞却不管,一手提溜起来就拽回了屋子。
「这个可是手机码的啊啊啊!辛苦的我,你们不多留点言对得起勤劳的我吗??!!」
鹏飞把凌晨弄到了自己房间里,和毒药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才把湿的沾在身上的衣服裤子脱掉,重新包了脑袋和大腿上的伤口,换了宽松的睡衣,喂了感冒药,才看凌晨慢慢的睡了过去。
凌晨平时睡眠就不好,总是睡不踏实,今次发了烧又吃了感冒药,睡的很香,只是手里硬抓着那袋奶糖,鹏飞要去拿走可凌晨就是不撒手,鹏飞也只好作罢,让毒药给凌晨盖好了被子,二人就从楼上下来了。
“飞哥,不折腾了?心疼了?感个冒嘛,看把你急的....”毒药扯了抱枕垫在屁股下面才坐到沙发上。
鹏飞看了一眼就把屁股下面的抱枕拽了出来,揽着毒药爬在自己腿上:“垫什么垫?刚才的打完了你就垫?要不是外面下雨了,你他妈的现在还能得瑟?”
“呵..呵呵呵...”毒药讪笑着,伸手拽着裤子:“飞哥,不打了,不打了,毒药再也不说你是周扒皮了,真的,我发誓!”
“是吗?”鹏飞挑眉,嘴角坏笑着伸手打上毒药的爪子:“给老子拿开!”
“真的真的!飞哥...”毒药半仰着头使劲冲鹏飞笑:“飞哥,打过了,不能再打了,飞哥~”
鹏飞的手掌高举起来正要往屁股上落,毒药指着茶几上亮着光的手机叫道:“快快!飞哥电话响!”
鹏飞本来不打算让一个电话打扰自己的雅兴的,结果瞟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上标注着‘傲爷’两个字,把毒药从自己身上扔下去,拿起电话:“傲爷...恩,家呐...现在?...行行,没问题。”
见鹏飞扣了电话,毒药坐在沙发上问:“飞哥怎么了?傲爷的电话?”
“恩。”鹏飞点了点头,晃了晃脑袋,微皱着眉头:“傲爷说...少雄和外省帮谈事情,让我带你俩去一趟。”
“哦。”毒药站起身:“那我去叫小晨...”
“算了算了。”鹏飞摆摆手:“估计也没个大事,死了个光标来要个说法,不用叫他了,刚睡下,咱俩去趟。”
“恩,外面还下着雨呢,我先开车到门口飞哥你再出来。”毒药点了点头,抓起外套,开门小跑了出去。
鹏飞坐在车后闭目养神,毒药一脚刹车下去,差点把鹏飞从座位上闪下来,鹏飞扒了半个身子到前面,别过毒药的头,笑道:“毒药啊,你要是他妈的不会开车就别开,省的犯错我还得费功夫敲你。”
“飞哥,我想下车去买个那个...”毒药指了指路边:“就耽误一下...”
鹏飞顺着毒药的手指看了一眼,路边是黑色铁桶的苞米花,有个老头坐在路边不停的摇着,不时的冒出些火花来,鹏飞撇了撇嘴:“现在还他妈有这种苞米花?不常见了啊...”
“恩恩恩。”毒药急忙点头:“奶奶喜欢吃这个,我都找不到地方买,去看她我想给她带一点。”
“哦...”鹏飞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毒药:“去,多买点。”
毒药看着鹏飞手上一厚沓的红钞就笑了,一边往车下跑一边说:“不用啦飞哥,我有零的。”
鹏飞只好把钱收回来,从车窗看着毒药蹲在老头旁边等着新爆的一炉,鹏飞咧着嘴笑了。
毒药倒真是买的不少,十几包都让他买了回来,还点名道姓的跟鹏飞解释这一包要给隔壁王婶家的小六子,那一包要给村口老村长的小孙子,最后拿了两包最大的跟鹏飞说:“飞哥,看见没?双份的量,给你和小晨的。”
“行了行了!快他妈开车!做完事我好给傲爷请假!”鹏飞嘴上骂着,可还是把毒药专门准备出来的两大包接到手里,放到自己身旁,一口一个的吃着:“味不错啊!”
陈少雄和外省帮谈话的地方在一个名叫‘拿铁’的酒吧里,天刚黑,酒吧正要准备营业,一堆服务员却都聚在门外面,鹏飞下了车看这架势,揽过毒药在耳边说:“一会儿进去有点眼力见,听见没?”
毒药点了点头,跟在鹏飞后面走了进去。
拿铁是市内较老的酒吧,还装着十几年前迪士高的小高台,灯光昏暗,音响刺啦刺啦的响着杂音。陈少雄一身西装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高脚杯晃着猩红的液体,手腕上的黑钻手表闪着怪异的光。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颧骨凹陷额头外凸,身高不低,窝在半低的沙发上有些格格不入,很是别扭。
“大少爷啊。”鹏飞扫视了一眼场子,虽然灯光不亮,可还是能清楚的在各个出入口看到晃动的人影,突然有些不明白这是闹哪一出,可脸上还是带着大笑,一屁股坐在了陈少雄身边。
“飞叔。”陈少雄微举手中的高脚杯嘴角带着笑意跟鹏飞示意。
鹏飞撇撇嘴:“哎呀,说了别叫飞叔,都他妈把我叫老了!”
对面沙发上的高个男人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鹏飞,半起身子,递了个手过来:“飞哥,是吧?我是外省帮的徐辉,叫我辉子就成。”
鹏飞歪着脖子看了一眼男人的手,轻笑着说道:“真不好意思,老子洁癖!不是什么玩意我都碰的。”
辉子身后的两个手下听了鹏飞的话就要往上冲,被辉子挥手拦住,辉子讪讪的把手收回来,转而把目标对向了鹏飞后面的毒药:“这位就是毒药小兄弟吧?英雄出少年啊...”
毒药低了低头:“辉哥说笑了,我就是个混子,当不了英雄。”
“毒药。”一直没说话的陈少雄把手中的高脚杯放下,看着毒药微笑着指了指自己旁边:“过来一下。”
“是,大少爷。”毒药很听话的站了过去。
毒药站着,而陈少雄坐在沙发上,毒药比陈少雄高出了很多,虽然弯腰站在身后,可陈少雄还是没有办法正对着毒药,仰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轻笑着说:“跪下吧。”
毒药看了鹏飞一眼,见鹏飞没说话,而是自顾的倒了一杯红酒喝着,没多想弯腿跪了下去:“是,大少爷。”
陈少雄很满意这样和毒药说话的感觉,看了一眼,问:“毒药,光标是你和凌晨谁下的手?”
辉子目光紧紧的追了过来,鹏飞把红酒含在嘴里,嘎嘣嘎嘣的活动了两下脖颈。
陈少雄见毒药不说话,带着笑:“没事,说实话,自家场子你还担心什么?这事是我父亲让问问的。”
毒药看了看鹏飞,见他轻轻点头,便开口说:“大少爷,光标是我砍的。”
“哦,你砍的。”陈少雄点了点头,还带着笑突然抄起了旁边的红酒瓶子,‘啪’的一声砸烂在毒药的头上。
“..恩...”毒药闷哼了一声,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头上的血一股一股温热的顺着脸颊流到下巴。
“..恩...”毒药闷哼了一声,身子一软趴在了地上,头上的血一股一股温热的顺着脸颊流到下巴。
陈少雄从西装胸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巾,弯腰递给地上的毒药:“起来,擦擦。”
“........”毒药轻喘着气,接过陈少雄的手帕轻擦了两下进到眼睛里面的血,扶着沙发扶手才晃晃荡荡的站起身,头上的血流了半身,银发粘黏到了一起贴在伤口上。
鹏飞看着毒药脑袋上挨了那么一下,脸上的笑当下就阴冷了起来,手摸上光头,手指轻动敲着一下,两下.......
陈少雄冲着对面沙发的徐辉轻笑:“够交代了吗?”
“陈大少爷说笑呢吧?”徐辉没开口,反而身后站着的小弟撇着嘴讽刺道:“在你们地盘砍了我们标哥,砸一瓶子就算了?”
鹏飞哈哈哈的笑了两声,歪着脖子看向徐辉,见他并没有反驳小弟的话,而是耸耸肩看着陈少雄,鹏飞把手从后脑上拿下来,挑眉举起面前的高脚杯,半起身子,举过去:“徐辉,辉子,是吧?来来,我敬你!”
徐辉心里还记得刚开始鹏飞不愿与他握手的事情,晾了鹏飞一阵,慢慢悠悠的才拿起酒杯,举过去:“飞.......”
徐辉只容得说一个字,鹏飞‘砰’的一声把自己手中的高脚杯敲裂在桌子上,伸手抓过徐辉举杯的手,按在桌子上,眼都未眨的把手中残留的高脚杯支柱倒转,用砸裂的尖峰‘噗嗤’一声扎穿手掌。
“啊!啊啊....!”徐辉手掌被扎透却被鹏飞把手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身子从沙发上摔下来,大叫着。
徐辉身后的两个跟班见到自己大哥被人动手,正要上前帮忙,毒药顺手抄起陈少雄砸完自己头剩下的那半红酒瓶,举着瓶口的位置,杂乱的锋刃抵上其中一人的喉结,低声吼道:“退后!”
鹏飞手掌按着高脚杯底,不断转动着穿透徐辉手掌的支柱,手心往外喷溅着鲜血,鹏飞另一手揪上徐辉的头发,‘砰’的一声拖过来砸在桌子上,笑着问道:“不知道辉哥觉得这样,够他妈交代了吗?”
“啊!啊...啊.....”徐辉已经被手上的痛感刺激的说不出话来,鹏飞呵的坏笑了一声,一歪脖子,‘噗’的把徐辉手上的高脚杯拔了出来,血柱顺着窟窿往外涌,鹏飞扯着头发把徐辉揪近了些,别过头。
鹏飞直接把刚拔出来的高脚杯支柱锋尖对上了徐辉的眼珠子,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高脚杯上沾染的腥血,顺着往下滑落,滴在徐辉眼睛内,混着刺激出的眼泪一次流向脸侧,到生生像是流出了血泪,徐辉动弹不得,只得大声哀嚎道:“啊!不要!不要!飞哥!!不要!!”
“你们和我们第一次合作就他妈的被人端,赔了老子八十万的货,钱是他妈不算多,但做生意讲诚意!”鹏飞笑着把锋尖扎近了些,徐辉不长的眼睫毛竟能被尖刃挑动,鹏飞眼不眨心不跳的按之前和陈傲商量好的说辞骂道:“条子去端窝,光标带着钱就跑,还他妈撞死两个!整的全省戒严,断了我们财路不说,你们外省帮新设的二十三个场子都他妈一个月没货供了吧!”
“老子找人做了你们的废物,你们他妈的还来找交代?”鹏飞撇撇嘴,‘啪’的一声把手里剩下的玻璃支柱砸烂在徐辉脸边,溅起来的碎渣划破徐辉的脸,徐辉被鹏飞吓的身子一软,鹏飞刚松了手,徐辉便滑落在了地上。
毒药这才把手里的红酒瓶放下,两个手下扑上前去,搀扶着徐辉。
鹏飞坐回沙发上,把脚翘起搭在桌子上,一边脱掉自己的外套一边叫道:“毒药,过来!”
毒药被砸到头,走路还有些不稳当,走两步就要轻扶一下沙发背,到了鹏飞身边,喘着气:“....飞...哥.....”
鹏飞赤着上半身,露着青龙,把外套给了毒药:“裹住脑袋,自己先去医院!”
不等毒药应话,鹏飞又转头看向了陈少雄,咧嘴笑着:“少雄啊,我听傲爷说你才从美国留学回来,帮会上有些东西你不懂,做事不是这样的,我们还他妈没到了那予取予求的程度,用不着拿自家血了事!”
鹏飞虽然还是脸上带着笑,可语气里早没了恭敬,大少爷也不再叫了,转而是长辈的教训口吻,说出来的话多是责备。陈少雄对鹏飞这个态度很是不满,可还是笑了两声,看着鹏飞说:“是,飞叔教训的是,少雄隔着飞叔动了您的人是少雄的错。”
“呵呵,什么我的人。”鹏飞笑了笑,歪着脖子靠近陈少雄:“我们都是帮会的人,是傲爷的人。”
“是吗?”陈少雄微笑着看向靠近的鹏飞:“如果是我父亲让我.......”
陈少雄正要说话,陈傲从包间中走了出来,冷斥到:“少雄,你飞叔教训的很对。”
鹏飞笑着把脚从桌子上收下来,站起身,看今天的架势就知道这事不简单,晃了晃脑袋:“傲爷也在哈!”
“恩。”陈傲点了点头,跟鹏飞介绍了一下跟着从包间一同出来的人:“小飞,这是外省帮当家,徐朗。”
鹏飞坏笑着把手放在脑袋边像模像样敬了礼:“呵呵,徐哥好啊!”
徐朗从一出门眼睛就一直微眯着看着窝在沙发上捂着手哀嚎的徐辉,这是他的堂弟,离近了一看,才看见手掌血淋淋的黑洞,眼角轻抽,可还是笑着跟鹏飞说:“飞哥客气。”
“毒药。”陈傲挥手叫住正要往外走的毒药,随便指了个角落:“跪着,还有事。”
鹏飞扭头看了毒药一眼,毒药轻轻冲鹏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就走到陈傲指的那个暗角,冲着墙跪了下去。鹏飞心里一抽,嘎嘣嘎嘣的活动了两下脖颈坐回沙发上,冷眼看着对面的徐朗和抽搐的徐辉。
陈傲站到沙发前,陈少雄很有眼色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微微低头,陈傲坐在了陈少雄原来的位置,陈少雄站在他身后。
鹏飞就在陈傲的旁边坐着,拿起桌子上一个新的高脚杯,嫌弃的把杯面里溅到的血往地上甩了甩,倒上了酒,一口气喝了进去。
“光标的事情,不用谈了吧。”陈傲用着陈述的语句的直接通知了徐朗这个事实,然后朝后一伸手,身后的陈少雄弯腰从沙发后拿出笔记本电脑,折开屏幕按了两下,推到徐朗面前。
陈傲干瘦的身体靠在沙发上:“五公斤的纯源,每克二百美,先付三分之二。”
徐朗微皱了眉头,笑着跟陈傲说:“傲爷,试货的时候还是一百八美。”
“那就是没得谈了?”鹏飞笑着接话,把高脚杯往桌子往重重一放,明显看到了徐辉瑟缩着抖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更大:“纯源,二百美,不知道有他妈多少人抢着要啊。”
徐朗咬了咬牙,拉过笔记本电脑按了一阵,推开。
陈傲微闭着眼睛摆了摆手:“送客。”
徐朗站起身来,看着陈傲的逐客令,开口说到:“傲爷,要货很急,我亲自来谈诚意应该足够了吧?”
陈傲这才睁开眼睛开了徐朗一眼,点了点头,拍拍一旁鹏飞的肩膀:“这批鹏飞走,时间地点他会通知你。”
“傲爷....”
徐朗还要开口说些什么,陈傲已经不耐烦的跟陈少雄说:“少雄,送客。”
徐朗带着徐辉和自己的人走后,鹏飞才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到暗角拉起毒药:“傲爷,我先走,给他缝缝脑袋。”
“等会儿。”陈傲上前,看着毒药又问了一遍:“光标是你砍的。”
“......”毒药没说话,点了点头。
陈傲看了一眼毒药,跟身后的小弟说:“带到刑堂。”
“傲爷?”鹏飞一愣。
陈傲看着毒药,眯着眼睛说:“光标被警察救活了。”
陈傲看着毒药,眯着眼睛说:“光标被警察救活了。”
“哈哈。”鹏飞歪脖大笑了两声,伸手把毒药从小弟那扯了回来,搭在自己胳膊下:“傲爷啊,哪收的消息?毒药做事从来干净,不会出这种错。”
“.......”被鹏飞扯回来的毒药却没有说话,微低着头想着什么。
鹏飞见毒药不开口,心里没了底,大手掐上后脖使着劲:“毒药,你他妈的给老子说话!”
“.......”毒药看了鹏飞一眼,深吸口气,弯腿跪在了陈傲面前:“对不起,傲爷,是我的错。”
“哈?”鹏飞一愣,脸上的笑扯的更大,蹲下拍了拍毒药的脸:“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鹏飞手上的力气不小,扇在脸上,震着额头快要凝固的血口又滑出血来,毒药没有伸手去擦,背着手,小声说:“飞哥....对不起....这次....这次算我失手....对不起.....”
“什么玩意?”鹏飞摸着后脑大笑,站起身来,往后走了两步,歪着脖子看毒药:“失手?你不会不知道光标活着落在条子手里是他妈什么后果吧?”
“飞哥.....”
毒药没有解释,而是低着头叫着鹏飞,鹏飞彻底发了火,上前一脚踹在了肩头,骂道:“艹!”
毒药被鹏飞一脚踹后,摔在墙上才停住,因为失血的缘故,半靠在墙上,毒药几番使力想要重新跪好,都软身摔下。
鹏飞还要上前去踹,陈傲挥手拦住:“小飞,现在饶了吧,带回刑堂上家法。”
身后几个手下上前去拖毒药,被鹏飞抢了先:“我亲自送他去!”鹏飞扯着毒药衣领把他拽了起来,也不顾他是否还能站住,一路半摔半拖的往外扯。
鹏飞也不顾陈傲是否说了准,一路把毒药拖出来,扔进车里,一路疾驰,开了一会儿,猛然刹车停在路边,两手狠捶了方向盘:“艹他妈的!”
后座上的毒药半缩着身子,头轻靠在椅背上,血顺着真皮皮面一路滑下来,染红后座扔着的两大袋微黄的苞米花,毒药伸手把苞米花拿远些远离自己的血,小声的开口:“飞哥,对不起...没事的,我做了这么多次,就失误这一次,傲爷会手下留情的.......”
鹏飞听了这句话,随手抓起副驾驶的一袋苞米花砸到了后面:“艹!你当老子傻是不是?!光标是小晨砍的,你少他妈跟我放屁!你下手干不干净老子闭着眼都知道!”
苞米花不重,砸在头上,毒药都不觉得疼,抱着苞米花在怀里,蹭着塑料袋上的血,不接茬的叨叨其他:“飞哥....我就买了那几袋....蹭上血都没办法送人了....吓到他们的....”
鹏飞半起身子扭到后座,抬起手掌作势要打:“你再给我得瑟一句,老子真他妈把你扔刑堂去!”
“不扔我去,难道你还要送小晨去啊?”毒药冲鹏飞笑了起来:“飞哥,你那么偏心眼,你才不会呢......”
“小毒药!你他妈的.......”鹏飞大骂着把手举高,却没有落下去,摸着光头扭身坐回司机位,伸手去口袋掏电话:“我给傲爷打电话!”
“飞哥....飞哥....”毒药着了急,撑着身子上前:“飞哥,小晨第一次做事,失手很正常,是我没看住,我挨罚,不会死的....他不一样,他底子本就有白,会有人落井下石的.....”
“我说要送他去刑堂了吗?我的孩子谁他妈都不能进那地方!”鹏飞一把推着毒药摔回座位去:“老子是要给傲爷打电话!光标不是没死么,老子亲自去警察局给那王八羔子补刀!”
“飞哥,不行.....”毒药急着往上蹭:“你刚出来,几个堂口都是面服心不服,这时候你不能惹麻烦......傲爷说这月的例会给你分场子的.....哪有大哥找死去条子窝砍人的.....不行不行.....”
鹏飞伸手捂住毒药还要说话的嘴巴,另一手拨出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接了起来:“傲爷,我跟你说........”
“小飞。”电话那端的陈傲打断了鹏飞:“把人送到刑堂去,你我都得给别人交代,不然你明白事情只会更大,最后死的只能是你两个小子,送过去,我可以答应你现在不会动他。”
“呵。”鹏飞轻声冷笑,歪了歪头,闭眼想了一阵,开口说:“行,毒药我送,闲话我来压,只要傲爷你在刑堂里把他护好了,这趟货一点问题都不会让别人挑出来,有问题的两个堂口,我动手清掉。”
陈傲淡淡的声音传来:“小飞,七年,还是没变。”
鹏飞没再接话,把手机扣掉,看了一眼毒药:“我先带你去医院,然后你在刑堂待两天,飞哥在外面把事弄完接你出来。”
“飞哥,你别胡来.....”毒药不担心自己,反而更担心鹏飞。
“费什么话!”鹏飞瞪了毒药一眼,咧嘴笑了起来,呵呵两声满是无奈:“我就知道出来他妈的至少得有这么一回,傲爷七年越做越大,分羹....呵,我讲我的义,他变,老子认!”
“飞哥...对不起...”
“有你屁事!就是奶奶....恐怕得推一推了。”鹏飞一边发动车一边自顾说着:“一会儿我去给奶奶多汇点钱。”
毒药靠回座位上,目光落在一旁沾了血的苞米花,手伸上去抚着塑料袋:“恩...谢谢飞哥....”
鹏飞返回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四点,刚一进门,就看见凌晨靠在沙发上抽烟,红光一闪一闪,这么大的房子愣是被呛的全是烟味,听见门响,凌晨急忙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跑了两步:“飞哥.....”
鹏飞按亮吊顶灯,看见烟灰缸里堆成小山的烟头,伸手扯过凌晨来摸了摸头:“你他妈是病好了?抽那么多烟,肺不要了?!”
“飞哥....为什么不接电话....”
凌晨虽然还有些余热,但已经不是很烫了,鹏飞听见凌晨带着点委屈的问话,勉强笑了两声:“做事啊,你睡着就没叫。”
“那....也说一声.....”
“干嘛?怕我收拾你妈去啊?”鹏飞推开凌晨自己往屋里走,瞟到餐桌上放着的三碗大米饭和几样小炒,看了凌晨一眼,转了方向坐到餐桌边不管是不是凉了扒拉了两口。
“不是的.....”凌晨不知该怎么解释一觉起来找不见飞哥和毒药的感觉,打了电话都没有人接,又不知道该出去往哪里找,然后突然很怕,很怕会被这样一个人扔下,很怕会失去这两个对自己好的人......
“别吃了飞哥,都凉了,热热再吃。”凌晨换了话题走上前,看了看门口:“毒药呢?”
鹏飞把凉大米咽进肚子里,歪起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凌晨,终是开口说:“你出来四个月了吧,如果不想混了,还来得及。”
“........”凌晨一愣:“飞哥....”
“在号子里你他妈就从来不下死手,出来了,还是下不去手,是吗?”鹏飞把碗放下,站起身,拍了拍凌晨的肩:“三年,算老子教错人了,这路,你走不了。”


“在号子里你他妈就从来不下死手,出来了,还是下不去手,是吗?”鹏飞把碗放下,站起身,拍了拍凌晨的肩:“三年,算老子教错人了,这路,你走不了。”
凌晨不知发生了什么,愣愣的问:“飞哥...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没有没有。”鹏飞摆了摆手,轻叹了气,不再看凌晨,错着肩走向大门,把门打开:“滚滚滚!麻利点!别婆婆妈妈的!老子给你钱,找个地方开店也好上班也行,别他妈混了!”
“飞哥....”凌晨快步走到鹏飞身旁,轻拽上鹏飞的衣角:“飞哥....怎么了...”
“快点的!”鹏飞打掉凌晨的手,扯着领子往屋外扔,凌晨一急,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紧攥着衣角不松,声音也发着慌:“飞哥...飞哥...到底怎么了...”
“飞屁的哥!”鹏飞扯着凌晨领子往起拽,见他跪在地上不动,抬脚踹上了大腿:“我他妈管不了你!老子哪怕现在把你赶走,也不要以后哪一天他妈的给你收尸!”
大腿上被鹏飞大力的踹了一脚,挣到腿后的伤口,跪在地上的身子一弓,却被鹏飞更紧的扯着领子拽上来,不停手的往屋外拽。
“飞哥...飞哥....”凌晨不肯站起,弯腿跪着任鹏飞往外拖,磕到门框上猛的一缩,忍不住‘恩’的闷哼出了声,冷汗冒了出来,声音发着抖:“....飞...飞哥.....”
鹏飞听到凌晨闷哼,停下步子看他半缩跪地轻喘着气,也蹲下,拍着凌晨的脸:“你砍不了人,跟着我,总有一天会他妈被人砍死!这次如果不是毒药,明年的这个时候老子就他妈给你上坟过忌日了!”
凌晨身子一滞,看着鹏飞,喃喃道:“....是光标......”
“你现在给老子滚蛋,光标就算没你什么事了,懂不懂?!你以后就是要死,也他妈的给我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毒药救得了你一回,救不了你第二回!”鹏飞站起身往门外踹了凌晨一脚,凌晨被这一脚踹的摔了出去,半倒在门前,浅灰的运动裤竟从腿后殷出红迹,人却一声未吭低头看不清表情,手紧紧握拳。
“钱我明天打你卡上,你是想去哪就去哪,自己滚走过你自己的去!”鹏飞砰的一声大力把门摔住,站在屋内拍了两下光头,明明在路上想好了不跟他发火不跟他发火,结果还是没忍住,只是他这脾气,在狱中不打死人已经吃过亏了,怎么教都改不了,如今出来给帮会做事还是这么手软,总有一天会死在这点上。
鹏飞走着往楼上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住,轻骂一声,自己就那么把他赶走是不是过了?他是好孩子,小时候没受过罪,听着满口仁义道德的教育长大,猛的让改怎么改的了,掉转了身去开了门,却看见门前没了凌晨的身影,鹏飞眨了眨眼,手还愣在门把上,半响才骂出一个字:“艹.......”
凌晨不顾腿后火燎的痛感,一路往旁边别墅跑,两栋别墅虽然算是相挨,可绿化园区和宽敞马路也不是很近的距离,凌晨一边跑一边摸出电话拨了号:“你答应光标活着的事不会让别人知道!”
许国彬还在睡觉,迷糊着接起凌晨电话就听见他带着怒气的低吼,微皱眉头清醒了过来:“陈傲知道了?”
“去做事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死,他不可以!”凌晨握着手机指节发白:“许局,我听你的话这次让光标活着,你也该遵守你的承诺!你害我一个不够吗?!”
“凌晨,注意你的态度!”许国彬皱着眉头从床上坐了起来,厉声呵斥。
凌晨快要跑到陈傲别墅门口,停下脚步,微喘着气,深吸了气,降下自己说话的音调:“许局长,我给你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你从光标那里得到了有价值的证据,我求你,你放过我妈妈......”
“.......”许国彬按亮床边台灯,看了一眼桌上的手边,四点五十分,跟电话这边带着微喘的凌晨说:“你想干什么?你在哪,我现在要见你!”
“呵...”凌晨轻笑,抬眼看着陈傲别墅院内停着的奔驰,陈傲在家,淡淡开口:“我去认罪,去坦白,去死。”
“等等!”许国彬厉声吼道,扯起床头的座机,按了几个数字,用另一只手接了起来:“我是许国彬,犯人清醒了吗?....谁都去看过......他?.....好,就这样。”许国彬只简单说了几句就急忙扣掉,跟这边的凌晨说:“光标还在昏迷,根本没有清醒,陈傲若是靠内线知道了这个消息,也绝对知道他还没有开口说话!你说的另一个人是那个毒药吧?他现在不会有事的,你不要胡来!”
“........”凌晨听着许国彬的话微蹙了眉头,冷笑了一声:“内线?你知道陈傲在警局有内线....你知道光标的事迟早会让陈傲知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件事瞒住...你为了让我同意答应不会连累飞哥和毒药的话都是放屁!”
“放心,这件事我已经给你想好怎么处理了,你可以通过这件事更高的爬到陈傲亲信身边,至于鹏飞和他那个小弟....”许国彬揉了揉眉心:“有些附带伤害也正常。”
凌晨听着许国彬的话,手紧抠着电话,太过用力而微微发颤:“许局长,你知道一件事吗?”
“什么?”许国彬问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凌晨干涩的声音:“我是一个人...不是畜牲...不是工具...”
“什么?”许国彬问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凌晨干涩的声音:“我是一个人...不是畜牲...不是工具...”
凌晨苦笑着把抓着电话的手放下,垂在腿边,正要往陈傲别墅门前走,却听咯嗒一声,奔驰前座开了门,下来的是陈少雄,恭敬的弯腰开了后座,借着微光,凌晨看到后座坐着两人,其中一人为陈傲,另一人却看不清楚。
陈少雄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看,奇怪的往四周看了一眼,凌晨微皱眉头侧身躲到旁边一棵银杏树后,清晨天空还未彻底发亮,手机屏幕上的亮光很是明显,凌晨不顾许国彬的电话是否还在接通,扣掉手机电池,轻放入口袋,偏头听着车旁的声音.......
“光标还没有清醒,许国彬用的是亲信全天候的看守,我根本没有办法接近,探听这个消息我已经费了很大劲了。”一个浑浊暗哑的声音响起,凌晨贴在树干上仔细听着,男人故意压低音调使整个声音发着怪异的别扭:“我根本动不了手,我职位再高也得受许国彬控制,我暴露对你我都没好处。”
听到鞋底触到地面的蹭杂声,怕是陈傲下了车,果然听到了陈傲的声音:“少雄,送他走。”
“傲爷!”男人应是着了急,音调不由升高了些:“傲爷,我真的没办法弄死光标,但是,这样不也好?你用光标的事压制鹏飞,送货的时候我可以从中扣押,这样他说不定又可以关进去了!就不会出来和你抢位置了!七年前不就是......”
男人突然没了声音,凌晨一愣,贴着树干慢慢转头,看到了车旁的画面,陈傲举着一把精致手枪顶在一个发福男人眉心位置,冰冷发声:“光标,在开口之前,除掉,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一遍。”
男人不停点头,不再开口说话,陈傲把手枪收回来,转身往别墅里走,站在一旁的陈少雄推着男人坐回了车里,小跑到司机位置坐上去,发动着了汽车,一个调头往别墅区的门口走,凌晨绕着树干避过汽车内的视线,眉头越蹙越紧,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按好电池刚开了机,就嗡嗡的震动起来,凌晨看着一明一暗闪着的屏幕,按了接听放在耳边,不等那头说话,就轻声说:“我在傲天别墅区门口等你,开出租车过来,半个小时之内。”
许国彬见凌晨刚才突然扣掉电话,急忙拨过去却发现已经是关机状态,当下着了急,抓起衣服就跑下了楼,开着自己的车往陈傲和鹏飞所居的傲天别墅区赶,并不停拨着电话,好不容易接通,正准备训斥一顿,就听见凌晨快速的说了一句就又换成了嘟嘟嘟的断线声,吱的一脚刹车把自己的吉普停在路边,开门下去拦住一辆出租车,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警察,我现在征用你的车,这是给你的私人补偿。”
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拿着几百块钱就被许国彬从司机位置上拖了下来,看着自己的车一路疾驰消失在路口.......
凌晨停下步子,脑中混乱思索着刚才听到的话,低着头头发遮住眉眼看不清表情,直到面前一辆出租车‘滴滴’的按了两下喇叭,司机探出头来:“哎,小伙子,叫车的人不来了,你走不走?这可不好打车!”
凌晨弯腰看了一眼车内,许国彬明显未洗漱收拾,头发乱七八糟,还有很大的黑眼圈,凌晨伸手打开了前座车门,在两边小区保安的注视下,坐了上去........
“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想干什么?你如果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会马上把你妈妈的证据提交起诉!你......”
许国彬从开车起一直在旁边训话,凌晨只是靠在椅背上不言不语,看着窗外变幻的场景不知在想什么,突然开口说:“许局,找地方停车.....”
汽车已经在高速上行驶了一段,许国彬把车停到了紧急停车道上,打开了双闪,扭头看向凌晨:“你到底想干什么?”
凌晨直起身,直视着许国彬:“我想...我们应该换一种相处方式了。”
“什么?”
“你在我身上花了三年,是想整垮陈傲和整个傲天会,靠着鹏飞,我爬的很快,四个月就已经见过所有堂口老大,你不希望我就这么一无所获的死掉,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着急。”凌晨看着许国彬杂乱的头发轻笑:“我有我想保的人,你有你想要的证据,我们...等价交换。”
“凌晨!你只是一个犯人!”许国彬瞪着眼斥道:“你想跟我等价交换?你有什么资格?”
“是,我是犯人,可我能帮你整垮陈傲,我们目标一致,你当初选我,不就是看中这点?我爸的命记在陈傲头上,拿我妈威胁只是保证措施罢了。”凌晨看着许国彬,语气平淡:“如果我没猜错,你不确定警局内线是谁,我可以查到,包括证据,条件是....”
许国彬冷笑一声:“你想靠这点情报换你妈的证据,不可能。”
“我不是要保我妈。”凌晨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说:“我要光标的命。”
“.......”许国彬皱着眉头打量着副驾驶位上的凌晨:“为了鹏飞和那个小弟?”
凌晨低头轻笑,声音无力:“你的目标是陈傲,我想保的人越多,你能用来威胁的不就越多?我不就越听话了?”
“.........”许国彬没有开口说话,靠着威胁凌晨一直在被动着提供情报,自己要什么他给什么,如果这次他可以改变状态,变成主动配合,里应外合的确更加合适。
见许国彬不说话,凌晨抬起头:“许局,如果这种合作方式你不想,那我只能靠认罪把毒药换出来,我死后,你若是要抓我妈妈......请给她最起码的公正。”
凌晨说完便开了车门,走下车去,在高速上靠着边走,灰色运动裤上的血点在车上坐的这么一会儿,已经殷成一片,走路也有些微瘸。
许国彬发动了车,开上前去,摇下窗户,撂下一句:‘今天下午三点,光标转市人民医院做术前检查,我会把消息放出去。’就一脚油门将车开走。
凌晨叹了口气,单手抓着高速路边护栏,一翻跳下高速路,顺着荒地往下面的村落走,傲天别墅区修建在半山腰,进入市区需要开这么一段高速,但这里也不是很远了,郊区的城中村能够搭到早班班车了。
天空已经大亮,空气中带着清晨的一股清新微凉,凌晨站在班车站牌下,满脸的疲惫,自己越走越远了,爸爸,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不杀光标,陈傲借此难为飞哥和毒药,怎么办,如果我杀了,妈妈和妹妹应该会更加讨厌我吧,失手杀掉舅舅是意外不是蓄谋已久是不是就更加不会被相信了.......
“哇!大哥哥!你裤子好脏喔!”
凌晨一愣,看见站在站台一边的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抱着两本破烂的课本,吸溜着鼻涕指着自己裤子后面嘲笑。凌晨扭头去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血蹭到裤子上,擦不掉了,冲小男孩微笑:“是啊,都弄脏了,擦不掉了.....”
“跟我一样,嘿嘿嘿。”小男孩抱着课本凑上来,显摆着自己由白变灰再变黑的脏衣服:“你不是这个村的,我都没有见过你,而且你还跟我说话。”
“恩?别人不跟你说话吗?”凌晨抬眼看,果然另一拨应该也是要坐班车进城的孩子们凑在另外一边,鄙夷的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小男孩,虽然在凌晨看来,他们也没干净多少。
“恩。”小男孩点点头,看了一眼:“因为我妈妈死了,我爸爸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的,所以他们都不跟我玩。”
凌晨看着脏乎乎的小男孩,心里一酸,就像看到现在的自己,又脏又孤单,伸手到口袋中拿出些钱,忍着腿上的疼,蹲下,把钱递给小男孩,像是说给小男孩又像是说给自己:“爸爸把儿子一个人丢下的事情,很常见,所以,不用不开心。”
班车停了下来,滴滴按了两下喇叭,凌晨站起身,把唯一的硬币投进去,上了车,却发现小男孩没有跟上来,果然是自己猜的那样,摸摸空空荡荡的口袋坐在了最后一排。随着班车开动,站牌上三个字‘新乡村’从眼前退后,新乡村是乞丐村,由傲天会东堂口老大李庆控制,小孩子每日穿的脏兮兮的被面包车送进城里,在各个繁华街道揪着行人要钱,理由层出不穷,除此之外还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缺胳膊少腿的青年人.......
当天下午两点三十分,凌晨抽着烟站在市人民医院正门的喷泉旁,看着周边人群来来去去。
光标所知证据有限,就算清醒过来配合调查,也碰不到陈傲的高度,许国彬自然是知道的,抓光标只是为了顺带的帮着外省警局提交证据,也好帮着凌晨获得陈傲的信任,却没想到所谓内线动作那么快,完全打乱了许国彬的计划,无可奈何之下,许国彬只好听了凌晨的建议,外省帮的小帮本来就并不是他的目标,扳倒陈傲才是他政途最终目标。
警笛的声音越驶越近,凌晨将黑色墨镜带到自己脸上,远远的站着盯着警车停下,两个小警察看着医生把病床上的人推下来,从旁门一路推进去,凌晨跟着从正门往进走,墨镜后的眼睛微眯蹙着眉头,看着几人在走廊那头按了电梯,两个警察四处看着,凌晨推了推脸上的墨镜,转身背对着往另一头的电梯走,却一不注意‘砰’的撞到了人的身上。
“哎呦,不长眼睛呢怎么!”一个还带着稚嫩的声音叫唤了起来,凌晨这才看见自己刚才只顾着思虑其他,完全没看到面前的这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小护士,低了低头以示歉意,就要走。
“那个,这位先生!”
不是刚才那个护士的声音,是萧柔,凌晨背着的身一僵,皱着眉头没动。
萧柔拉住还要上前理论的小护士,走了两步,说到:“这位先生,医院里面是禁止吸烟的,谢谢您的合作。”
见凌晨手指夹着烟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萧柔奇怪的很,冲小护士摆了摆手,自己绕到凌晨面前:“这位.......你.....”
虽然戴着墨镜,可萧柔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大男孩,那些记忆,那些骑自行车带她爬山、为她放起写着二人名字的大风筝、躺在草地上描绘他做警察她做医生的美好未来的画面,都突然闪现在眼前。萧柔很高,一米七五的个子,头发干净的盘在脑后,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已经五年了,没有见过他,凌叔叔出事的时候,他曾经跑到家门口找过自己,他说他要陪爸爸,不会去警校报到了,警校也不会再要他,他说对不起,分手吧.....再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因为过失杀人入狱,曾经去看过他,可是....他拒绝了。
凌晨把手里的半截香烟按灭在墙上,没有扔到地上,而是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看了一眼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扭头看着警察在那端推着光标上了电梯,跟萧柔说:“跟我来。”
刚才被撞到的小护士着了急,叫唤了起来:“喂,你谁呀,你干嘛啊,箫医生,你......”
“没关系,我认识他的。”萧柔安慰的冲小护士笑了笑,看着往楼梯间走的凌晨,小跑着跟了上去。
凌晨进到楼梯间,上下看了看,没有监控设备,等萧柔走进来,用身体关住了门,问道:“外科ICU在几层?”
“恩?”萧柔一愣,可还是回答说:“就在三楼....”
“........”凌晨点了点头,轻声说:“对不起。”
“什么........”萧柔还没问完话,凌晨已经上前两步用手刀砍在了脖颈后边,抱着晕过去的萧柔慢慢坐在了地上,伸手解开她的白大褂,萧柔本就高,穿着大号的白大褂,凌晨套上也不会显得特别憋小,抱起晕过去的萧柔放到了墙角,拿垃圾箱遮挡了一下,自己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把楼梯间的门锁好不会太快被发现,转身往楼上跑,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顿了一下,然后更快的往楼上去。
从二楼楼梯间走出去,把墨镜摘掉放进口袋中,一边快走一边努力平稳气息,从萧柔白大褂的口袋中取出萧柔的口罩,带到了脸上,只露了眼睛出来,路过护士台的时候,伸手跟值班的小护士说:“乳胶手套,谢谢。”
小护士急忙从取了手套递过去,探了个头看着凌晨一路往最边的电梯走,揪过一旁的同事问:“喂喂,咱们科室什么时候也能来这么帅的医生啊?”
戴着眼镜的同事白了一眼:“小姐,你待得科室是妇产科,有数量就不错了,还要求质量!再说了,人家戴着口罩,你能看见什么啊!”
“气质!”小护士坐了回来,认真的跟同事说:“我看见了他有帅哥的气质!”
凌晨站在电梯前,果然最边专用电梯停在三层,手上套好乳胶手套才去按了电梯,电梯下来凌晨微微低头站进去,别过摄像头的位置,按了‘3’。
‘叮咚’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凌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ICU的标志,门口聚着两个警察,凌晨直直走着,微蹙眉头在口罩下小口的呼吸,余光瞟到值班办公室的挂牌,推门走了进去,在墙边取下了铁板夹着的病历,深吸了口气,才走出来到ICU的门前。
“不是说主任有台手术,一会儿才过来吗?”警察奇怪的看着凌晨。
凌晨举起手中的病历:“主任让我先来填例行检查的结果。”
“哎呀,师兄,你干嘛这么紧张啊?里面不就是个小混混,要是还会有人来找事,许局怎么会就安排咱们两个人来啊!”另一旁的年轻人帮凌晨开了门:“进吧进吧。”
“哎,你每次办事都这么不认真。”
“哪有,是真的不可能有事嘛.....”
外面两个小警察还在一言一语的交谈着,凌晨轻手从内拉住了ICU的门,隔断了外界的声音,走到病床前,光标闭着双眼,身上插满了管子,凌晨解开白大褂,用脚蹬掉了心跳仪的电源,取走了光标的呼吸器,床上的光标闭着眼开始大口大口的生理性喘气。
“.......”凌晨皱着眉头,左手捂上光标的嘴,右手放在脑袋右侧上端,左手向右、略向内推,右手向左、略向前推,顿了顿,口罩后张嘴小声的说:“对不起,很快,不会痛苦。”而后猛然发力,嘎嘣一声.......
凌晨松了捂着光标嘴的手,光标不再生理喘气,像极了熟睡中的人,凌晨后退了两步,深深的鞠了躬,又在心中说了两遍‘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我在乎的人’,站直身,系好白大褂的扣子,拿好病历板推门出去,警察透着门缝往里看了一眼,见光标还好好的安稳躺在床上也就未再多想,任凌晨大步离开。
凌晨推门走入楼梯间,一边往楼下跑,一边脱掉了白大褂和口罩,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箱里,戴回墨镜,停在一楼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萧柔,开门走了出去。
为了出事逃跑方便些,凌晨准备了机车停在医院旁边,跨坐上去,手腕用力,一加油门窜了出去,拐弯的时候才听到身后的医院重新响起了警笛压迫的声音。
凌晨手指紧抠着机车把手,停在傲天旗下的一家茶室,陈傲每周二都在这里,凌晨四个月早就摸清了这个习惯,当天无事的堂口老大会来这里陪着陈傲打牌。
凌晨下了车,走了两步,茶室门口跟着一同前来的小弟见到来人均是扔掉手中扑克站起身来警惕的看着。凌晨深吸了口气,迎上去开口说:“麻烦进去告诉傲爷,凌晨想见他。”
“你谁啊!”小弟中有个炸毛,上前就要推凌晨,凌晨在狱中被鹏飞训练的三年也不是白来的,当即掐上来人的手腕,想下一别,小弟‘嗷’的叫了起来,周围哗啦一声站起一片,掂着手边钢管。
“吵什么吵什么!”陈少宇本是出来接个电话,站在门口打的正好就听见外面嗷的一声鬼哭狼嚎,不耐烦的出来看看,一抬眼就看到了掐着别人手腕的凌晨,骂了一句:“放手!你胆挺大啊!在这动手?”
凌晨松了手,把手背后,微微低头:“二少爷,我来见傲爷,我有事......”
‘啪’的一巴掌,凌晨话还没有说完,陈少宇就上前了两步挥了手:“你有事就要见你?你谁啊?”
凌晨抿抿嘴,把被扇侧的脸扭回来:“二少爷,我真的有事。”
“你......”
陈少宇还有说什么,陈傲身边的老痞走了出来,站在凌晨身边冲陈少宇点了点头,就推着凌晨往茶室里走,很奇怪,一向目中无人的陈少宇看到老痞后也就没再找茬,任凌晨被他推走,转身跟了进去。
陈傲和三个堂口老大在打着牌,本应混乱吵骂不断的场面,却安静的很,只有当当的麻将牌扔出的声音,陈傲的电话屏幕还亮着,放在麻将桌边,应是刚刚接完电话不久。
凌晨看到陈傲,抿了唇,弯腿跪下:“傲爷,光标是我的错,我已经尝试弥补了,我希望.......”
“我让你说话了吗?”陈傲冷冷的打断,随后推到了手里的牌:“胡。”
东堂老大李庆撇撇嘴:“傲爷,你再这么赢下去我们要不要活了?小弟不好养活啊。”
“那就不用打了。”陈傲顺势停了牌局,看着跪在地上的凌晨,在桌边磕了磕烟斗,问:“是你去了医院?”
“是。”
“你希望什么?”
凌晨听陈傲这么问,跪前了一步:“傲爷,这件事不是毒药的错,我可以受罚,我希望可以不拖累毒药。”
“恩。”陈傲点了点头,跟陈少雄说:“就在这,少雄,你看着罚。”
陈少宇乐得这个差事,一挥手让两个小弟把凌晨架了起来,接过钢管在手中嗒嗒的晃着:“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钢管不是砸在其他位置,陈少宇很刁钻的选择了胃部,直直的敲下去,凌晨紧咬着牙,可还是潜意识的弓身子,被两边的小弟大力的扯了起来。胃部没有骨头,钢管的力量直接砸在皮肤上,透入内里敲砸五脏,薄弱的器官血管密布,敏感的很。
陈少宇很满意凌晨对疼痛的反应,打他巴掌他都没用动静的样子,让陈少宇完全享受不到快感,这样的反应让陈少宇很是兴奋,挥起钢管继续瞄着脾胃,啪的砸了下去。
“....恩.....”凌晨咬着牙还是闷哼出了声音,脸色一下发了白,冷汗不停的往外冒,两个人险些没有抓住缩身的凌晨,老痞几步上前,扯着凌晨的头发将他头仰后,抬脚踹到了膝窝,凌晨摔跪在地,老痞伸脚狠踩在小腿上,两边小弟死拽着胳膊,凌晨彻底动弹不得,老痞冲陈少宇点了点头。
“呵。”陈少宇坏笑了起来,掂着手里的钢管冲着胃部又是几下,凌晨眉头拧在了一起,被老痞和小弟扯着,没有办法动弹,整个腹部就坦着对陈少宇,老痞扯着头发令凌晨仰头,加剧了胃部的伸张,每一下的敲击都准确的砸在上面。
陈少宇毕竟年少,用的都是蛮力,不讲究什么技巧,砸了十几下自己手腕也发了酸,力气越来越轻,陈傲敲了敲桌子:“老痞。”
老痞看向陈傲,点头示意,松了拽着凌晨头的手,凌晨头低下,尽力缩着身,老痞拿起另一根钢管,陈少宇兴奋的站到一边去,老痞也不换地方就对着陈少宇原先下棍的胃部,‘啪’的一声,凌晨低下的头猛的仰了起来,嘴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疼痛逼的冷汗从额角冒出大颗大颗滑到青筋暴起的脖颈........
“傲爷,够了吧?”张嘴的人凌晨见过,那次陈傲为鹏飞准备的接风宴上他坐在鹏飞旁边,是西堂的老大王彭,鹏飞叫他彭子:“刚才接了电话不是说光标挂了吗,这小子刚开始没做好,但好歹后面也弥补的不错,飞哥挺疼这两个的,给飞哥个面子。”
陈傲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说话,彭子一向信服鹏飞,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依旧如此。
老痞见陈傲没有开口,挥起钢管瞄着胃又是重重一下,老痞是看着刑堂的,谁都知道,虽然现在不常动手罚人,可以前几棍子就把人生生打死的画面在座的堂口老大都是见识过的,这一棍下去,一直强忍不发声的凌晨终是‘啊’的轻叫了出来,巨大的疼痛让躯体应激性的团缩,挣开了旁边两个小弟的拉扯,手紧捂在了胃上,‘咳咳...’的咳出了血,大口大口吐在地面上。
“傲爷,你这样.....”
彭子真心看不过眼,心里多少介怀过七年前的事情,正要继续开口,就看到陈傲拿起了手机拨出去:“放了毒药。”
凌晨在地上自是听到了陈傲的话,浑身发着抖,声音嘶哑:“谢....谢谢.....傲.....”
一句话说的费力极了,倒是这强忍的能力让陈傲留了心,陈少宇见老痞不打,自己还要接着打,刚才老痞动手的时候自己可是学了好几个小动作,看看威力大不大,正要上前,被陈傲叫住:“行了,再有一次,不管弥补如何,都得死。”
凌晨微喘着气,脸色惨白,嘴角挂着溢出的血道:“.....是.....”
“彭子,你刚才想说什么?”陈傲扭头眯眼看着王彭,脸上带着阴笑,让人发渗。
“没事啊,再打再打!”彭子摆摆手,看了一眼被老痞扯着头发拖出茶室的凌晨,扭回头撇撇嘴:“大庆,你那丐帮还给你输不起这点钱?接着打接着打!”
李庆感觉得到牌局上的气氛变化,哼笑一声不做多语,和着牌:“行!打!大不了让他们出去多要点钱回来!”
凌晨被老痞扯着扔了出来,摔在街上,来回的路人都奇怪的瞥了一眼,看到茶室门口聚着的混混,又讪讪的把头扭开,刚开始被凌晨掐着手腕的炸毛看到凌晨苍白的脸被扔出来,举起钢管要去教训,老痞站在凌晨前面,一抬手,炸毛便不甘的退开。
凌晨摔在地上,胃部绞痛全身冰凉,撑着地努力了两次,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鬓角的发丝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凌晨把外套裹紧了些,紧紧的环着自己,弓着腰冲老痞轻点了头,挪回机车旁,刚要跨坐,胃里一阵抽搐,脚上一软,扶着机车摔了下去,紧紧咬着牙哼出一声呻吟,手更紧的环着自己的胃。
老痞看了一眼,伸手拦了出租车,几步扯过凌晨扔进了车里,砰的把门关住。
司机看这架势,咽了口唾沫却不敢拒载,讪讪的问:“去....去....去哪.....”
凌晨缩在后座一角,弯腰压着胃也丝毫起不到缓解的作用,勉强才说出几个字:“傲天....别墅区.....”
司机赶忙扭回身一脚油门踩出去,天色渐黑,司机在前面不停通过后视镜往后座上看,已经上了高速,再有十来分钟就可以到了,看这个小伙子的样子如果要打也打不过自己吧?脸色白成这样,不过说不定是傲天会的人啊,这么出名的黑帮....啧啧....还是别惹了。
“麻烦.....麻烦停车....”凌晨扒了扒司机的座椅,司机正胡乱想着,凌晨突然冒出来的嘶哑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一脚刹车踩下,凌晨已经嗒的开了车门,半摔出去,缩跪在地上捂着腹部,‘咳咳...’的往外吐着血。
司机赶忙跟着开车下去,一看吐出来的是腥稠的血液吓了一跳,见小伙子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极力隐忍,开了车门拿出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了凌晨身上:“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打了吧?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或者,我,我帮你报警吧!”
“不用...不用.....”凌晨伸手抓上司机的手腕,疼痛让手劲没了稳,掐痛了司机,见司机倒吸冷气,赶忙松了手:“送我.....送我回家....”
凌晨的手劲的确是惊到了司机,本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怕是连动动都难,结果手上的力气还是这般大,司机不敢再乱说什么,赶忙搀扶着凌晨坐回后座,自己钻进前座,也不在乎会不会超速了,油门踩到底的往傲天别墅奔,赶快把这个麻烦人物送下车才是上策。
“小伙子,小伙子?”司机从前座探过身来:“到了。”
凌晨捂着胃,脸色已经发了青,往窗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指挥着将出租车停在了鹏飞的别墅门口,原来.....自己已经把这里当家了啊....可是....可是.........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别墅里通亮着灯,大落地窗户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场景,凌晨靠在后座上看着,那个拿着枕头追人的是...飞哥吧....呵呵,嘴角带了笑,那前面跑着的那个白毛应该是毒药了吧...他回来了,自己在路上折腾的吐了几回,他比自己回来的快也是正常....
“哎?小伙子?你不是到家了么,不....不下车?”司机见凌晨没有下车的意思,咽了口唾沫:“我...我不收你钱,你下吧....”
凌晨一愣,伸手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塞到司机手里,上午进了市区,专门去银行取了钱,付车费足够了,看到白色座套上面沾着自己的血,就把所有的钱都塞了出去,算是赔座套吧。又不舍的看了一眼别墅,按压着胃部,才说:“不好意思.....能不能....再送我...去....去贫民区?”
“贫民区?你你伤成这样,你还是赶快回家吧,小伙子。”司机好心的劝道:“去那种地方干嘛?脏脏乱乱的....”
凌晨苦笑着摇摇头:“这...不是家.....去...去贫民区吧....”
司机无奈只得重新掉转车头,看着温暖的橘色光芒离自己越来越远,胃里的痛苦愈发剧烈,凌晨裹着衣服更紧的缩着,飞哥...毒药...有我在的地方...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附带伤害...所以...是应该把我赶走...是应该让我滚.......
“蒙哥,你又骗人,我都跟你守了几天了,这怎么可能住着傲天会的大哥啊!”一辆黑色卡宴里坐着一车的人,开车的那一个扭头跟副驾驶的人说:“我可没驾照,连着几天偷开我爸的车出来了,他开会回来不得生吃了我!”
李蒙头发炸的更高了些,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前面,喃喃:“不可能啊,我那天送我晨哥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地方,我专门留心了的,不可能记错啊......”
“蒙哥,回吧回吧,困死了.....”后座上的三个人一起哀嚎道:“我们明天去了跟他们说你认识老大,咱别在这守了,回吧回吧.....”
“不行!”李蒙猛的一拍座椅,惊的车内四个人都立了起来:“你们老说我是撒谎,我就带你们来看看!外省帮的你们不信,傲天会的你们还不信,我必须得给你们看见真人!晨哥肯定是给老大做事去了这几天没回家,就在这等着!”
“........回吧....啊,回吧.....”司机位置上的男孩掇掇了李蒙:“明儿你还得去给你那夕妹妹买早餐呢,这都十二点了快.....”
“哎哎哎!”李蒙突然坐直起来,指着前面:“快快,把大灯打开!”
男孩不耐烦的扒拉开了大灯,凌晨缩着身子弓着背,紧紧环着自己,用衣服裹紧,慢慢的往前走,突然射过来的亮光,晃到了凌晨的眼,微微侧头,往边让了些,继续往前走。
李蒙揉了揉眼睛,努力看了看,乐的大笑了出来,开了车门就窜了出去,跑到凌晨面前喘着气:“哈哈...哈....晨哥...晨....”
凌晨抬眼看了李蒙一眼,就低回了头捂着胃往李蒙身后走,李蒙急忙抓住:“晨哥,我等你几天了,你.....”
凌晨咬着牙使劲挣开李蒙的手,继续走:“我不是你哥。”
车里另外四个男孩也跑了下来,看见李蒙叫着这么一个瑟瑟缩缩的男人哥,都好笑的看在一边。李蒙觉得面子挂不住,又跑了几步拽住凌晨:“晨哥,我专门带了我朋友,我.....”
凌晨深吸了气,用全部的力气才骂出一句:“你滚开!”
这个气势震住了五个男孩,都愣在原地,凌晨裹紧了身,冷静了些,声音软了下来,背对着李蒙说:“回家去,别再来了。”就拐弯走进了楼道,往二楼房间走。
李蒙几人还傻愣在原地,突然听到楼道里哗啦一声,李蒙最先反应了过来,跑了几步往楼道一探,就看见凌晨摔在地上手紧按着胃嘴角往外滴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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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我的主角光环、看老纸今天发了多少出来!!!
昨天木有发文是因为楼楼我做这个视频去啦!我的三郎啊啊啊!三郎好帅有木有?!三郎好MEN有木有?!三郎好萌有木有?!好吧好吧.....楼楼在花痴...你们可以无视我了....
视频来自:优酷
凌晨被李蒙送到医院急诊,医生说是创伤性脾胃破裂,要先做引流检查腹腔的积血有多少,身上的物品全被取了下来交给李蒙保管,已经是后半夜了,跟着李蒙一起等在凌晨家门口的小孩送李蒙和凌晨到了医院就各自回家了,只有李蒙坐在医院里等着,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都是家里打来的,不知该怎么解释也就不解释了,按了关机装进口袋里。
‘嗡嗡嗡’的震动声把快要睡着的李蒙吓了一跳,明明记得自己的电话是关机的,怎么还会响啊,不耐烦的掏了半天才发现想的不是自己的电话是凌晨的,看了一眼明暗交接的屏幕‘飞哥’两个字标在中间,李蒙没多想,别人的电话自己接算怎么回事,随手把电话放在了一边的公共座椅上,扭头看了一眼还在亮着红灯的‘手术中’。
本想扭回身继续睡觉的,可奈何再也睡不着了,脑海中全是‘飞哥’两个字,这个飞哥是不是就是警察局见过的那个光头啊?那么霸气那么帅,而且是晨哥的老大哎,能跟他通上话很牛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又把手拿向电话,谁知刚碰到机身,震动就停止了。
“啊.....好可惜......”李蒙撇撇嘴,靠在椅背上发呆,谁知手上‘嗡’的一声震动又开始了,李蒙这次可是没再犹豫接了起来,话还没说,就听到电话那头:“凌晨啊,我是大庆,就你今儿在茶社见的,东堂口是我的,怎么样?跟我来混啊?”
“.......”李蒙眨了眨眼睛,咽了唾沫不敢开口,听到电话那头继续说:“傲爷和鹏飞的矛盾不是一两年的事了,谁心里还没个鬼的,你跟着鹏飞没什么好结果,以为出狱了办个接风宴是要转和了,结果....哼哼,你今天还没看出来什么意思?啧,小子你干活挺利索,跟上庆哥不会亏待你的!”
这,这是不是就叫传说中的挖墙角啊?李蒙虽然没混过,但看多了电影也知道什么叫恩义,今天是大哥永远是大哥的道理,对于真正的黑社会可能根本没有约束力,大家都是冲着钱势去的,可对于李蒙这样的小孩子却是天大一样的真理,当即对这个什么大庆哥的充满了鄙视,恶狠狠的瞪了屏幕一眼,死命的按了好几下挂机键。
“切,晨哥才不会背叛大哥跟你混呐!我现在就把你的恶行告诉飞哥!”李蒙皱着眉头瞪着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给标注着‘飞哥’的电话打了过去。
“你......”
李蒙正准备礼貌的说一声‘你好’,结果才说了一个字,就听见那边骂个没完:“艹!你他妈还知道打电话啊?!死哪了老子给你收尸!做事之前你他妈跟谁商量了!我去,你胆也大了点哈,当着条子面就敢弄人,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腿打废了!老子让你滚是让你干啥?老子是让你去活,不是让你上赶着去找死的!靠,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李蒙被骂的有些愣,手抠着衣服才说出话:“那个.....飞...飞哥.....”
电话这头的鹏飞听到声音也是一愣,这明显不是凌晨的啊,心里更急了,蹬了司机座位一脚,毒药很有眼色的把汽车刹住停在路边,也不知是汽车里空间太狭小不方便发挥还是怎么的,鹏飞砰的打开了车门,站在马路上对着电话开始大骂:“我艹尼玛!老子不管你是谁,是不是跟着傲爷的,老子就放话在这了,三秒钟我听不见凌晨的声音,你他妈就等着给你全家收尸吧!”
李蒙茫然的看了一眼还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想着鹏飞的话蹭的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杀全家啊,李蒙真相信那天见到的光头干的出来,哆哆嗦嗦的说:“晨...晨哥做手术呐....接...接不了电话....”
“什么玩意?!”鹏飞大叫一声,毒药刚从司机位置上下来看看鹏飞是什么情况,结果就被鹏飞一脚踹回了车里:“开车开车!哪个医院!快点的!仁和是吧?毒药,仁和!”
鹏飞扣掉电话,李蒙还愣愣的拿着手机发呆,耳朵还嗡嗡直响,满脑子都是鹏飞‘他妈的他妈的’不停的响....
“飞哥,小晨怎么回事啊?傲爷不是打电话说了,他去医院做掉光标以后就回家来了吗?不是说就几棍子吗,怎么还要做手术这么严重?”毒药一边开着飞车一边不放心的不停的问。
“问问问!老子上哪知道去!”鹏飞一巴掌扇在毒药后脑:“在号子里他打人总留一手,出来砍人也砍不死,我还当他孬种干不了这道呐!谁知道我他妈前一天才跟他说你替他顶了,后一天他就敢到条子面前去杀人!我艹,不知道的以为你俩有他妈什么奸情呐!”
毒药被鹏飞一巴掌扇在脑后,脚下没了准,直接踩到了最底,顺着惯性,鹏飞半起的身子摔坐回了后座,毒药赶忙松了点油门,透过后视镜往过看:“飞哥,我说是失手,你非说他是砍不死,我明明都顶了,傲爷也没打算拿我怎么样,你非得告诉他,他什么性格你不知道啊?”
毒药一边拐弯一边撇嘴:“我俩上哪有奸情啊,我俩口味都正常!还有啊,真的不能再打脑袋了,飞哥,我才被开了瓢,会变傻的。”
“........”鹏飞嘿的咧嘴笑了起来,点了点毒药的肩膀,问道:“小毒药,你他妈说谁口味不正常呐?”
‘吱——’的一脚刹车,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毒药正经的开门下车,还叨咕着:“飞哥,你磨蹭什么呐?小晨还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呢!你还不下车!你还想其他的!”
鹏飞‘砰’的一声把车门摔住,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毒药,又看了一眼医院,指着毒药说:“小毒药,你和医院里面那个,今次谁他妈都跑不了!都是惯的!”
鹏飞在医院门口说的霸气,可进到医院手术室门口听李蒙复述完医生的话后,就彻底把矛头掉转了个,揪着李蒙按在墙上:“什么玩意?!什么是吐血?!什么是抽出来的全是血?!人他妈能有多少血,又吐又抽的,这是医院还是刑堂!”
李蒙被鹏飞推在墙上,脸都吓白了。
“飞哥....”毒药在后面拽了拽:“我看他不是咱们的人...他好像是...李斌的儿子......”
鹏飞松了李蒙的手,嘿的笑了,拍了拍李蒙吓白的脸:“李行长的儿子是吧!来,我给李行长打个电话!”
“别别别,飞哥....”李蒙心里还是害怕自己老爸的,要让老爸知道自己天天混在外面,巴不得进到黑社会里面,还不得把经济来源断掉,着急的去抓鹏飞打电话的手。
“起开这!”鹏飞一把打掉李蒙的手:“少叫我飞哥,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叫飞哥的!”
“喂,你们吵什么吵啊!这是医院!”小护士从手术室里面出来,皱着眉头斥责。
鹏飞咧着嘴巴上前,一歪脖子上下打量着护士,看得护士很是不舒服,正要转头走的时候,鹏飞‘哎哎哎’的叫了住,伸手到口袋里拿出钱包扯了一叠红钞出来:“拿走!进里面给医生护士分一分,把那孩子给我好好治好了!不然........不然,咱再说!不能影响你们心情!”
小护士看着鹏飞痞样子不敢多说什么,可也不敢接钱,赶快把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再没了刚才的嚣张劲,小声的跟旁边看上去稍微和蔼一点的毒药说:“让一让,病人要出来了。”
凌晨转醒已经是第二天一早,腹部的抽痛和之前的炸裂不同,是一抽一抽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恩....’的轻哼了一句,把头微侧。
鹏飞和毒药正因为一盒罐头闹腾,一大早天刚亮鹏飞就把毒药赶去超市买奶糖,顺带的买点吃的,毒药整了一盒鱼罐头回来,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碰上了假冒伪劣,扯了半天愣是没扯开.....
“拍下面!你傻啊!”鹏飞坐在椅子翘着腿,其实现在并不是探视时间,可医院哪个护士都不愿意来这间病房赶人,也就任由他们留着了。
“为什么拍下面啊?”毒药把罐头按在桌子上继续使力扯拽着。
鹏飞被毒药问的一愣,骂道:“我他妈怎么知道啊!常识!”
凌晨慢慢清醒了过来,叫听见耳朵边两个人吵来吵去,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小声说:“因为....气压.....”
鹏飞正拽着毒药的手拿罐头往下拍,听见凌晨说话,也不管毒药了,把罐头往那么一塞,搬着凳子往前坐了两步:“醒了?我给你叫医生啊!”
毒药揉着被鹏飞拍青的手掌上前来:“小晨,疼不疼了?医生说给你缝好了....”
门外‘咚咚’的轻响了两下敲门声,鹏飞看着毒药乐了:“哎呦,这医院这么有礼貌?医生进病房都他妈敲门啊!”
门外的人听见里面有人声,也没等进门的邀请,大方推门进来,一边说:“重案组许朗,有案子需要凌晨配合一下,哪位是凌晨?”
鹏飞给毒药使了个眼色,自己笑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挡住来人的视线,毒药退了两步给凌晨做了手势:闭眼。
“呦,许朗,是吧?什么职位的?”鹏飞搓着手上前,上下打量着许夏,看了一眼肩章:“哦哦哦,许队啊,怎么着?”
许朗直直绕过鹏飞,站到病床前,眉头一皱,真的是他,还期望过是同名同姓还期望过不是他,不是凌叔叔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干弟弟,可是......真的是他。
毒药往凌晨床前,装着帮凌晨揪被子撞开了站在病床前发愣的许朗:“不好意思啊,警官!”
许朗还未说什么,跟着许夏进来的两个警察跟上几步:“你干什么?”
“因为我问干什么吧?”鹏飞一把推开上前的警察,笑着指了指床上闭着眼睛的凌晨:“警官啊,不是瞎眼了吧?我孩子还他妈没醒过来呢,你们找他怎么着啊?”
鹏飞的大名在警察局可是挂的上号的,重案组的没几个不认识他,被推开的警察当即紧张了起来要去拔枪,把鹏飞乐的哈哈笑了起来,拽着警察搭在肩膀下面:“干哈?开枪啊?别介啊,还得写报告多他妈麻烦啊!”
许朗看了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凌晨,扭转回身:“鹏飞,他是你的人?”
鹏飞呦呵一声撇撇嘴:“是不是连收孩子重案组都管啊?你们闲的蛋疼啊?上街抓抓小偷,捡捡垃圾什么的!”
被鹏飞搭着的警察别扭的从胳膊下出来,要不是上面几次强调陈傲鹏飞这类堂口级的老大没有确凿入狱证据之前不要正面冲突,现在自己早就来个过肩摔了,上前几步到病床前去推凌晨:“起来!装什么!我们现在怀疑你跟一起命案有关!起来合作调查!”
鹏飞摸上光头,抢在要动手的毒药前面,一把扯过小警察往地上扔,大骂了一句:“艹!把老子当空气啊?!”
“你!”被险些拽到的小警察怒视着鹏飞要上手:“这天底下还没王法了!”
“小李!”许朗挡在了小警察前面,看着鹏飞:“你.....别收他。”
“昂?什么东西?”鹏飞一愣,伸手到许朗额头摸了摸:“许队,你这没事吧?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说,凌晨,你别收他。”许朗又重复了一遍,毒药站在鹏飞前面推了徐朗一下:“许队,管的太宽泛了吧!我袭警了,带我走?”
许朗拦下身后两个同僚上前:“鹏飞,我知道你们的规矩,好进不好出,你放他出来。”
“嘿。”鹏飞摸着光头一乐,歪脑袋瞅着许朗:“这说的什么玩意?我是听不懂啊!小毒药啊,你懂不懂啊?”
“不懂啊,飞哥,我只听得懂人话。”毒药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们!”
身后两人要往上冲,被许朗拦住,大声说道:“走!等人醒了再来!”
鹏飞坏笑一声得瑟着:“警官,我袭警啊,不抓?抓回去审审?”
许朗推着两人往外走,扭头看了一眼鹏飞:“他跑不了的。”
鹏飞笑着一耸肩:“有证据你随便抓。”
鹏飞看着许朗带人撤出去,脸上的笑落了下来,正要扭头,瞟到门前一个探头探脑的孩子,向天白眼,揪着毒药:“去去去,李斌家那儿子又他妈来了,不是才赶走?!快快,去给老子解决了!小屁娃娃掺乎什么掺乎!”
“飞哥.....”身后的凌晨虚弱的伸手拽上鹏飞的衣服。
“给老子放开!”鹏飞一使劲,把衣服从凌晨手里揪出来。
“飞哥...我有事想说....”
“闭嘴!我不想听见你说!”鹏飞往凳子上一坐,翘腿到床边,抓起烟要抽,想了想,又扔下。
“飞哥...抽吧...”凌晨挣扎着起身去拿烟:“我也抽就没事了....”
“艹!”鹏飞一把打掉凌晨够烟的爪子:“抽抽抽!19岁的时候连烟味都他妈闻不了,现在一天一盒都不够!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抽!”
凌晨收回手,躺下,刚才动了两下,腹部的手术刀口都扯着疼,额角出了冷汗,手在床单上轻轻的抓了一下,才扭头跟鹏飞说:“飞哥...我没事....”
“没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啊!”鹏飞一脚踹在凌晨病床边上,床吱吱的响了两声:“你他妈傻啊!让人往肚子上打!艹,那地方打错了死人的!”
凌晨低头笑了笑:“飞哥....傲爷要打....我能说不打吗....”
“........”鹏飞看着凌晨没说话,摸了摸光头,抓起烟放进了嘴里,一边点着一边小声骂道:“艹.....”
凌晨看着鹏飞的反应,小声问道:“飞哥....傲爷想干什么....你知道对不对....”
“你不用管了!你养你的!”鹏飞抽着烟摆了摆手:“光标那事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你顾好你自己吧啊!”
“我.......”凌晨抿了抿唇,把头扭开,才小声说:“飞哥...我...我想.....”
“想什么?别磨磨蹭蹭的!”鹏飞把烟灰磕磕,看凌晨有些轻咳的样子,顺势直接把半截烟灭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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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别磨磨蹭蹭的!”鹏飞把烟灰磕磕,看凌晨有些轻咳的样子,顺势直接把半截烟灭在了桌子上。
凌晨抬眼小心的看了鹏飞,不知为什么,明明昨晚从别墅门前调头的时候就想好要怎么做了,到了现在却又说不出口,贪恋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贪恋?你只是个包袱、累赘、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飞哥...我...能不能先....不跟着你了?”凌晨在脑子里面换了几种措辞才选了这么一句。
鹏飞眨着眼睛愣了半响,没有像凌晨想的那样炸毛,而是咧嘴笑了起来,摸着光头看了看凌晨:“想开店还是想上班啊?”
“不是....飞哥....”
凌晨还要解释什么,毒药扯着李蒙进了病房,一脸无可奈何的样:“飞哥,我管不了了!你一句话,我现在就把这小子灭了!靠,我要被整疯了!”
“哎呀,不是的!毒药哥,我真的有事要跟飞哥汇报的!真的真的!你别揪我耳朵啊,啊啊啊,疼啊啊啊啊啊!!!”
“嘶。”鹏飞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手指堵住自己耳朵,站起来想要踹人,看了李蒙一眼,还是把脚踹在了毒药身上:“放手!老子快他妈被震聋了!”
毒药这才松了揪着李蒙耳朵的手,李蒙耳朵已经红了一圈微微发着青,呲牙咧嘴的捂着耳朵,嘴巴小声嘟囔着什么。
“靠!你嘟囔什么呐!”毒药瞪着眼举起手来:“我就没见过这样的小孩,你家是有老虎是有豹子,让你回个家怎么他妈这么难呢?还有事跟飞哥说,说,我看看你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李蒙看着毒药举起手来,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小心的看着毒药,然后把求救的眼光看向了病床,凌晨愣了愣,还是开口:“毒药...别吓唬他了...”
“行!”毒药倒是利索,颠回凌晨病床前:“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吧!妹夫啊那是!”
“他不是.....”凌晨要反驳,结果被李蒙一句‘晨哥....’生生堵了回来,人家昨天还救了自己一命,叹了气,侧头问:“你有什么事,说吧.....”
“恩恩恩。”李蒙急忙点头,说起这个事他的底气可就足了很多,颇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跟你们说,昨天我替晨哥接了个电话,有个什么东堂口的屁大庆哥,要拐晨哥跟他去混啊!还说肯定比跟着飞哥待遇好!这不是挖墙角嘛!还挖的这么正大光明的!飞哥,去把他那个什么东堂口灭掉,不然他还当你是吃素的,连人都要抢!”
李蒙正义的叉腰忿忿不平,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病房里另外三个人的表情,直到鹏飞站起来双手按在李蒙肩膀上,哈哈笑了两声:“小朋友,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我他妈真的就是个吃素的!”
凌晨挣扎着从病床上往起坐:“飞哥.....”
“别!老子受不起!”鹏飞歪着脖子扭回身指着凌晨:“怪不得说不想跟着我了,原来是他妈找见下家了!”
“不是的,飞哥....”凌晨着了急,拔了手上的针管就要下床:“不是,飞哥,我不知道这个事情,我没有接那个电话,飞哥,飞哥.....”
李蒙看着这个架势也慌了起来,伸手要去抓鹏飞:“飞哥,怎么...怎么了?”
“起开!”鹏飞一把打掉李蒙的手,看了一眼要下床的凌晨:“躺着吧,大庆哥的人老子可管不了!”
凌晨已经翻下床来,针管中往外滴着细细的液体在地面上聚了一滩,手背上因为猛然拔掉了针头往外冒着血,跪了两步到鹏飞脚前:“飞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会的,飞哥....”
鹏飞蹲下,钳起凌晨的下巴,问道:“那你跟飞哥说,你那句不想跟着我了,是什么意思?”
“我.......”凌晨睫毛轻颤了两下,抓着鹏飞的手慢慢放松,这样不好吗?不是想好了离开飞哥,离他们远远的,陈傲要对飞哥不利,自己只有想办法跟在陈傲身边才能拿到更多证据,保妈妈保飞哥......
“飞哥,小晨不会的,他是你带出来的,三年多了你不知道他什么样啊?”毒药上前拉了拉鹏飞。
“我就是因为太知道了,才要问清楚!”鹏飞钳着凌晨的下巴更大力了些:“跟飞哥说,为什么不想跟着我了?傲爷拿什么逼你了?还是大庆那个王八蛋?”
“飞哥......”凌晨好想开口说,什么都说了,可是张了嘴却说不出口,要怎么说,说自己一开始就是被安插进来的叛徒吗?这样只会害了妈妈,害了妹妹,害了飞哥,害了毒药......自己继续跟在飞哥身边,还会有多少的附带伤害,如果以后自己暴露了,飞哥要如何在道上自处,不能这样,不能.....
“说!”鹏飞着了急,大力拍上了凌晨的脸:“说话!”
凌晨目光闪躲着,咬了咬把昨天晚上就想好的事情说了出来:“飞哥...我那么说...是因为...想要回去跟着二少爷......”
“陈少宇?”鹏飞一挑眉,直盯着凌晨看:“陈少宇把你打成这样,你他妈的要回去跟他?”
“飞哥.....”明明嘴上那么说了,凌晨的手却还抓在鹏飞身上,原来还是会怕的,无论做了多少思想准备,无论有多少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都还是会怕的,怕他也走掉,怕自己被扔下,怕自己真的一无所有.....
鹏飞感觉到了凌晨的手抓着自己,盯着凌晨又问了一遍:“你就是不想跟我了是吗?”
“小晨,你怎么了?”毒药动了动地上的凌晨:“闹什么脾气啊,有什么不能说的,要闹这样。”
凌晨抓着鹏飞的手抖了两下,僵硬的松开,收回来放到了腿边。鹏飞看着他收手,看他低着头不开口,心里冒火,站起身扯着毒药要往病房外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艹’的骂了一声,踹在了凌晨身上。
凌晨被这一脚踹的半摔在了地上,不知是不是挣裂到了手术刀口,脸色惨白,缩在地上一阵一阵抖着,李蒙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直到鹏飞扯着毒药走了留下凌晨一个人缩在地上才忙扑上前去搀扶:“晨哥晨哥.....”
“飞哥......”凌晨半伏在地上,手捂着胃部,脸色从白变青,眼睛却一直盯着紧闭起来的病房门,越看越心慌,直到医生跑着推门进来拉着他起来,目光才有一瞬光亮,可看清是医生后又慢慢暗淡了下去......
“飞哥,你相信他啊?”毒药小跑着跟着鹏飞往停车场走。
“老子要是相信他老子不是跟你一样傻了?!”鹏飞一把拉过毒药往车里踹:“跟陈少宇?呵,陈少宇两天就他妈整死他了!”
毒药揉着屁股钻进车里,发动着:“那他什么意思啊到底?”
毒药揉着屁股钻进车里,发动着:“那他什么意思啊到底?”
“他肯定不是自愿的啊!你他妈没看见他刚才的小眼神啊!”鹏飞跟进车里,坐好:“你去查查他被我给赶出去到底都见谁了!”
“恩。”毒药点了点头,又突然停住车,扭头问到:“飞哥,那外省帮的货怎么办?还有光标,条子那边这么快就追上了,得想办法啊。”
“知道了知道了!”鹏飞不耐烦的摆摆手:“老子不是在这想呢么!你先查小晨,剩下的我看着办!”
外省帮这次要货很急,几家场子都空着一点东西没有,娱乐场所不过几样,毒赌嫖,而毒是利润最大的一块。七年前,傲天会还未碰过这个东西,可自鹏飞入狱后,陈傲就大力发展,不知统揽了哪条高位关系,入境口比一般帮会都顺畅些的通过,拿到的货源又纯又安全,渐渐发展到散货头家,周边省份都是通过傲天会获取货品。
七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鹏飞虽从未有过分羹之心,可当年是鹏飞为陈傲顶罪入狱在道上传的风火,陈傲不得不做出点声势来,恰赶上外省帮要货被端,契机正好,顺势把这烫手山芋交给鹏飞去办,分堂口等事也都推脱道了事成之后,可七年,鹏飞除了名号还在外面挂着,早就成了光杆司令,除了毒药和自己从监狱带出来的凌晨贴心些,再拿出点靠得住的小弟还真是困难。
交货时间不能拖,可自己连个靠谱点的地头都没有,自然是不成的,毒药一边查着凌晨发生了什么,一边将这几年手里管着的几家小场子整顿后给鹏飞看,谁知道飞哥看了一眼就炸了,想当年自己入狱前手里的场子地头占着整个傲天会的四分之三,如今被各堂口用着各种理由刮分还真的就是给毒药剩了点可怜的残羹冷饭.........
“飞哥....”毒药把地上摔着的报表捡起来,小心的放回桌子上:“飞哥,我就是个小弟,傲爷理由那么多,我.....我不好说什么.....”
“理由?这他妈都是什么理由!”鹏飞蹭的从座位上蹦起来,上前扭着毒药耳朵:“艹!大庆过个屁生日,凭什么拿老子的两家酒吧当礼物啊?!凭什么啊?!”
“疼疼....飞哥....”毒药捂着耳朵躲着,小声埋怨:“这我都是汇报过的啊....当时你在里面你也没说什么啊....你说让我忍一忍的.....”
“那还怪我了是吧!”鹏飞啪的一巴掌打在毒药脖颈后:“那是在里面!现在老子出来了!当我没点血性了是吧?艹,就从大庆开刀!挖人就算了,一个丐帮要场子干什么?啊?他不就是丐帮长老嘛,还整上娱乐事业了?啊?!”
“飞哥,你跟他说去啊,我又不是大庆.......”毒药揉着脖子往门口蹭,这么大劲干什么,肯定都青了,真疼。
“呦!来来来!小毒药,你来!”鹏飞看着毒药揉着脖子嘟囔的往门口蹭,嘿的就笑了,伸手晃了晃:“滚过来。”
“.......”毒药靠在门边,看着鹏飞这样知道绝不是真的生气,撇了撇嘴:“飞哥,毒药不会滚这个动作.......”
“哈!”鹏飞一挑眉,半坐在办公桌上:“你欠了多少下没还来着?”
“呵....呵呵呵.....”毒药一愣,讪笑的挪了回来,顺着办公桌跪下,给鹏飞按着翘起的腿,用着转移话题的惯用伎俩:“飞哥,大庆那两个场子我研究过了,你一句话的事,咱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
“哪也有你的事!”鹏飞伸手打在毒药脑袋上:“几天了?小晨的事你查出个屁来了?”
“快了快了,那天别墅区的保安给我调了监控,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然后坐了一出租车走的,我正想法子查那出租车呐!”毒药说完把脑袋靠在鹏飞腿上,哼唧到:“飞哥,真的别打头了,行不行啊?被砸那么一下,我现在还晕.......”
鹏飞像是压根没听见毒药哼唧什么,揪着领子把小脑袋从自己腿上扯起来:“那条子呐?什么许什么玩意?”
“不知道,那天完了再没来了,说是突然有什么证人替小晨做了证说小晨当时和他在一起,没时间。”毒药顺着鹏飞揪领子的动作,自己跟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并排和鹏飞坐在办公桌上:“飞哥,你不是说他在病房说的话奇怪嘛,我问了才知道,那个许朗是许国彬儿子啊,和小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哼,怪不得老子看见他俩就都不舒服!”鹏飞一摆手,扯着毒药从桌子上扔下去:“你坐这干什么?没你事了?给大庆打电话!先来软的,再来硬的!”
鹏飞和毒药忙着处理事情,不知道凌晨是受了什么威胁,鹏飞也就在这个关头不再去医院看他了,总是他伤还没好,不能来回折腾,外面事情太多,待在医院也是好的。可对于凌晨来说,每天待着医院,虽然伤势在慢慢恢复,但再没见过飞哥和毒药,想打电话,却忍住了,到最后怕自己忍不住,彻底把手机电池扣掉,扔在了柜子里。
倒是李蒙,自那天之后就总以为是自己说错话导致飞哥生气才不要晨哥的,在凌晨面前又是发誓又是保证一定跟飞哥解释清楚,被凌晨拦着赶回家去,可通宵不归的事情让李斌和这个骄纵的儿子发了火,动手之后,李蒙彻底来了个离家出走,每天就待在凌晨病房里,说什么也不回去。
凌晨看着李蒙窝在椅子上看着手机不知道乐呵呵的笑什么,终于又尝试开口劝道:“李蒙,我需要静养.....”
“恩?”李蒙一抬头,就看见凌晨苍白的脸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眨了眨眼,往椅子上靠了靠:“我又不吵......”
“........”天知道凌晨有多想告诉李蒙天天看见他对于自己就是一种刺激,可还是忍住了,缓了缓口气:“回家吧,听话,我给你父亲打电话解释。”
“不要,他都打我了晨哥!”李蒙抱过一大袋零食来,一边拆一边抱怨:“我妈说了,我爸打我,他不道歉,我就不要回去,我妈也要跟他离婚!”
“他到底怎么打你了?”其实凌晨是很想直接说我一点伤也没看出来的,不过这几天李蒙天天窝在这里,待得久了也就感觉出来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有些叛逆,不想凶他。
一提这个,李蒙蹭的从椅子坐直了起来,指着自己胸口:“这,就这,他就推着这把我推到地上了!”
“.......”等了半天,没见李蒙说下文,凌晨愣愣的问了一句:“没了?”
“这还不够啊!”李蒙皱着眉头瞪起来:“我妈差点跟他拼了!要不是我妈妈,他才当不了什么行长呐!他现在还打我!”
凌晨看着皱眉的李蒙嘴角微翘,跟着这个孩子在一起,好像真的可以不想那么多,好像真的可以不那么复杂难以呼吸,笑着说:“那样也叫打啊?你知道飞哥怎么收拾我的吗?”
“........”李蒙巴巴的看了凌晨一眼,自那天鹏飞走后,再没来过,凌晨不说,李蒙也是真的很注意的不在凌晨面前提起飞哥这两个字,今天心情好,他竟然自己提了出来,没理由放过啊,蹭上前去:“晨哥,你干嘛不给飞哥打电话啊?你让他来看你啊,怎么走了就不来了,他不担心你啊......”
李蒙是真的很不会看脸色,完全不知道自己几句话句句扎在凌晨心上:“那天你都给他跪下了,他怎么还不相信你啊,再说后来那个大庆打电话你全都扣掉了啊......还有什么二少爷,二少爷是谁?”
凌晨手指轻扯了床单,深吸了口气,才扭头说:“李蒙,你是不是该去上学了?”
“再一会儿就去。”李蒙看了一眼手机就又揣回了兜里,虽然离家出走是离家出走,可在凌晨的威逼下李蒙还是每天乖乖的去学校了,更何况学校里还有凌夕呢啊,李蒙也就从了,可现在有让他更感兴趣的事情了,黑帮史啊,怎么能不打听:“晨哥,那个二少爷是不是就是地下皇的儿子?我听说有两个儿子,是真的啊,你们都是叫少爷的吗?那叫地下皇什么?对了,我还不知道地下皇叫什么名字呐......”
“李蒙。”凌晨打断李蒙的话,叫了一声。
李蒙巴巴的等在旁边:“恩?怎么了?晨哥?”
“上学去。”
“一会儿就去啊......晨哥...晨哥....”李蒙看着凌晨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叫了两声都不答应,扒拉了两下也不理人,想着可能是提到飞哥不高兴了,撇嘴叹了个气,走到卫生间镜子前往炸毛上喷了点定型液,然后规整的放回镜子旁,病房的卫生间愣是被他把家里所有护肤护发产品搬了过来,满意的看了看,想着还缺个吹风机,下午放学回来得买,这才从卫生间出来,看着凌晨还是背对着躺,小声说了一句:“晨哥,我去上学了啊,晚上回来给你惊喜!”就掂着书包溜了。
凌晨这才躺回来,伸手打开床头柜,手机还扔在里面,电池和机身分离,想要动手去拿,可手愣了半天,又伸到另一边拿了烟,放到嘴边刚要点着,就听见门口响起那个熟悉的温柔声音:“病人是不可以抽烟的。”
凌晨愣了一下,可又淡笑着把烟点着,抽了一口,吐着烟圈说:“我不住在市医院,你管不到。”
萧柔看到凌晨吸烟还是愣了一愣,心里发酸,转身带住了门,把果篮和鲜花放在了桌子上,自顾的说:“你以前不抽烟的,连烟味都闻不了。”
“是吗?不记得了。”
萧柔背转着身摆弄着鲜花,心思却全在身后:“晨,你那天到医院做什么了?”
“不做什么。”
“许朗跟我说.....你是那天命案的嫌疑人....你刚出来,惹上这种事情......”
凌晨手指间夹着的烟动了动,把头扭向了一边:“怎么?重案组没证据,要靠美人计了?”
“不是的。”萧柔转过身,急的上前两步,长裙伴着腰身很是好看:“我跟许朗说,你那天是来找我的,我们一直待在一起,所以,人不可能是你杀的.....”
“......”凌晨耸了耸肩,又猛吸了一口烟,他能说什么,说是我杀的,你不用为我撒谎?还是说清者自清,不用她白费心力?
“所以....”萧柔见凌晨不说话,又小心翼翼的上前:“你那天是去医院做什么的?”
“呵。”凌晨轻笑:“萧医生,如果你怀疑我是那个杀人犯,你大可以直接打110,人民警察会帮你调查我的,不用你在这里循循诱导。”
“不是不是。”萧柔生怕凌晨因为这些问话心里感到别扭,刚出狱的人员总是心灵脆弱总怕别人戴有色眼镜看他的,不是么?赶忙换了话题:“许朗说你住在这里,受了伤,我就想来看看你而已,没有其他意思的。”
“许朗说许朗说,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张嘴闭嘴都是.......”凌晨说了一半就看见了萧柔脸上的表情,呵的轻笑了一声,抽了口烟,不再说话。一个是干爹家的哥哥,从小护着自己长大,一个是青梅竹马,发誓要一辈子的女人,真的很合适,很合适,都在一起了,何必还为了保护自己而跟男友撒谎?可怜吗还是讽刺?
萧柔抿了抿唇,掩饰尴尬的重新开口:“晨,我听许朗说,你现在在跟着一个黑帮老大?”
“........”凌晨只是抽着烟看向一边,却不肯开口说话。
“没关系。”萧柔笑笑,站起身:“我知道你做什么都是有你的理由的,你不会做坏事的,我相信你。”
见凌晨还是一言不发,萧柔上手去帮凌晨拉被子,却被凌晨不着痕迹的避开,讪讪的拿回手,把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又看了凌晨一眼,才说:“你先休息吧,我....就是想来看看,还有,不要多抽烟,对身体不好的。”
萧柔走后凌晨才慢慢把烟灭掉,缩回被子里,虽然她脖子上带着丝巾,可凌晨还是看到了颈上的那一道青紫........
李蒙回来的比平时晚了些,凌晨自己下了床,绕着病房活动着,开了刀本不应该这么折腾,可自己哪有时间挨在医院里养身体,要快些恢复才能出院。
“李蒙,你.......”
“别说话别说话,闭上眼睛,有惊喜!”李蒙两手上去捂住凌夕的眼睛和嘴巴,就留了个鼻子在外面,当当的踢了两下病房门:“晨哥,开门啊,买了太多吃的,没有空手啦!”
凌晨瞟了一眼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叹了口气,还是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前。
“当当当当当!”李蒙非常有节奏感的在旁边配了音,不过配错了乐感,这不是一个欢快的兄妹相见,凌晨和凌夕脸上都是一阵黑。
还是凌晨先反应了过来,看着凌夕勉强微笑了一下,就转身往回走。
“喂.....”凌夕小步跑上前,拽上了凌晨的衣角:“喂....”
“.......”凌晨没有扭身,后背却是一僵,没有哥哥,只有喂吗?
“晨哥,我专门带凌夕来看你的哎,她刚开始还不愿意来,我是骗她有大惊喜她才来的!”李蒙自顾的坐进病房里来,接过凌夕手上掂着的新吹风机摆弄着:“怎么样?这个惊喜大吧!凌夕,你感不感谢我啊?”谁知刚说完这句话往过看了一眼,就看见两个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神色都很不好,李蒙咽了咽唾沫:“怎....怎么了....”
凌晨低头苦笑,没有扭头,只是用手到身后把凌夕的爪子从衣服上拽下来,跟李蒙说:“送她回家。”
李蒙还没接话,凌夕却把手从凌晨手里挣出来:“我现在都住校!”
“那就回学校!”凌晨的声音也不自觉发大了很多,发声带动腹部的手术伤口,疼的凌晨微蹙了眉头。
“你.....”凌夕被凌晨凶的一愣,眼睛发了红:“你讨厌!”
“别哭啊...别哭啊!”李蒙看着凌夕哭就懵了,把吹风机一扔就跑了过来,护在凌夕身边:“晨哥,你凶什么啊,她还不能来看看你了!再说了,我是把她骗来的,她又不知道.....”
“李蒙!”凌晨扯着李蒙的衣领砰的把他推到了墙上:“带上她,滚蛋!”
李蒙先是一愣,可瞟见凌夕带着泪珠的样子心里就别扭,干嘛要这么凶啊,硬着头皮挣扎了一下,没想到就把揪着他的凌晨挣开了,赶快拽过凌夕:“凶什么凶啊!这不是你妹妹?!”
其实凭李蒙是不可能挣开凌晨的,可李蒙使力的时候就不小心撞到了刀口,尖锐的一阵抽痛让凌晨下意识的收身才使李蒙跑了开,脸上愈白,冒了冷汗。
“你凭什么让我滚!”凌夕哭着上前拽过凌晨:“呜呜,如果不是你,爸爸就不会和妈妈离婚,呜,如果不是你杀了舅舅,妈妈就不会嫁给那个王大鑫!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凌夕哭的泪眼朦胧,完全没看见因为她的扯拽凌晨更加发白的脸和紧捂着腹部的手:“你为什么要讨厌舅舅,逼走妈妈还不够,还要蓄谋杀了他,你好可怕,呜呜,你现在还凶我,你凭什么凶我......”
凌晨听着凌夕的哭诉,没有心酸没有痛苦,只是靠回了墙上,手抠着腹部,淡笑,为什么要讨厌舅舅,他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他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他扇我巴掌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来问为什么要讨厌舅舅?
妈妈和爸爸结婚之后,随着爸爸职位升高,公事越来越多,夫妻感情早就冷淡下来了,凌晨在家里只能尽力的做好,不让父母费心,努力学习想将来做一个像爸爸一样的好警察,可几年没见过的舅舅来了,他在婚前就不支持妈妈嫁给爸爸,如今看到妈妈每日见不到丈夫,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很多,还带着别人的相片来给妈妈看让她改嫁一个富豪,凌晨不过是看不下去冲进去吼了两句,却换来舅舅一顿拳打脚踢,凌晨是有个警察爸爸,可爸爸却舍不得罚儿子任何,犯了再大的错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军姿,从没动过手。
家教一直很好的凌晨没有还手,直到舅舅打完,才去找了爸爸,可爸爸只是帮他上了药,再未说别的,反而更加疏远妈妈,甚至故意找茬吵架,直到妈妈忍无可忍离了婚带走了小夕。而这一切,似乎都怪罪到了凌晨不喜欢舅舅上面。
而那个刚刚经历父亲自杀在自己面前的孩子,缩在家里饿了两天的孩子,再次见到舅舅,除了一巴掌,还被扒光摸了一遍,如此的羞辱,才会失手杀了人,妈妈没有问为什么要杀人,妈妈只觉得是一个阴暗的有复仇心理的孩子,因为挨了一顿打,在爸爸自杀之后还蓄谋已久的杀人报仇,因为,他讨厌舅舅,可没有人问一问,为什么要讨厌舅舅........
“凌夕,凌夕,别别别.....”李蒙看到了凌晨额角冒出来的冷汗,赶忙上前拦住哭诉捶打的凌夕:“你别打,晨哥他刚做手术没几天.....”
“呜呜呜.....”凌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摸了一把眼泪:“妈妈说的对,你就是暴力倾向,你就是坏蛋,爸爸死了你还杀人,进了监狱也总是打架,出来还混黑社会......”
凌晨听的一愣,深吸一口气,扯起凌夕的胳膊往病房外拖:“对!我就是暴力倾向!我就是爱打架爱砍人爱混社会!你干干净净作你的公主作你的好学生,不行吗?!”
“啊!疼!”凌夕被凌晨扯着胳膊,用的力气太大,细嫩的胳膊上被掐出了青紫印子,凌夕哭的更加伤心:“你说永远不会走会保护我一辈子的,都是骗人!你现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妈妈说你总有一天会横尸街头的!与其那样,我真希望你现在就死掉,起码不会像新闻里说的那样少胳膊少腿!”
凌晨突然停了步子,拽着凌夕的手更紧了些,手心攥出了汗,茫然的看向满脸泪水的凌夕:“你希望...我现在就死掉?”
“呜....呜呜...”凌夕使劲缩着手,却被凌晨钳着动弹不得,哭的说不出话来。
“晨..晨哥...”李蒙急忙抠着凌晨的手:“凌夕她是说错话了,她是担心你啊,你都弄黑青了,你松手....”
凌晨这才松了手,用食指擦掉了凌夕脸上的眼泪,硬扯了微笑:“你放心,哥真的活不久的。”
凌夕一愣,哭的更加大声,打掉了给自己擦泪的手,捂着脸往外跑,李蒙看了凌晨一眼,就追了出去。
凌晨这才慢慢关了病房门,锁住,蹒跚着走回病床,心里有一块憋得难受,说不出的难受,猛地转身拿起一旁的木头椅子,砰的扔砸到了墙上,白色的墙壁上磕掉了一块,椅子摔烂在地,缠着李蒙新买的吹风机次拉次拉的响......
凌晨捂着腹部没有躺回病床,而是打开柜子安好了手机,顺着墙壁滑坐到了地上,看着变亮的手机屏幕,按了一串号码出去....
“呦呵,你他妈的还知道给老子打电话?怎么不关机了?接着关啊!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不怕你新东家敲你?艹!他不敲,老子敲!等你从医院出来,老子不敲死你!”
听着鹏飞从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声音,凌晨把手机贴的更紧了些,恨不得把手机直接按进耳朵里,手大力的抠着。
“艹!你他妈是聋了还是哑了!给老子打电话连个屁也不放?!”
凌晨咬着胳膊,才止住自己发出声音,可眼角的泪还是一滴一滴往下落,直到鹏飞又骂了两句见没人说话不耐烦的把电话扣掉,凌晨才对着单调的嘟嘟声哽咽的叫出了那一声:“飞哥......”
毒药开着车从前面扭回头来:“飞哥,小晨的电话?”
“开你的车!他妈的,才知道给我打电话!打过来连个屁都没有!”鹏飞瞪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飞哥,他肯定是想你了!”毒药摸了半天摸出自己手机往后递:“再给他打一个。”见鹏飞不接,又补了一句:“打吧打吧,我不吃醋!”
“开你的车!”鹏飞接过电话来又扔到了一边,伸脚踹了座椅:“少跟我在这得瑟!你俩没一个能省心!大庆的场子你给我查了个屁,连他放贷的账目都他妈弄了本假的出来,你是不是傻?!”
“那后面不是又弄出真的了么....”毒药看着鹏飞瞪眼,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老实的开车,不再推脱。
“小毒药啊,我他妈都要数不清你欠下多少棍子了!”
毒药吱的踩了油门把车停下,扭回头看着鹏飞,咽了咽唾沫叫道:“飞哥.....”
鹏飞一巴掌扇在脑袋上:“少他妈跟小晨学这坏毛病,飞屁的哥啊!明天我去大庆场子里你他妈的要是再犯错,老子就把所有的一起打完!”
“啊...”毒药小声哀嚎了一声,然后哼唧到:“飞哥,不行,会死人的....”
“嘿?”鹏飞扯着嘴笑了起来,捏上毒药的脸左右晃着:“毒药哥这是已经计划好犯错了?”
“没有没有没有,哪能啊!”毒药挣开鹏飞的手,轻咳了两声赶忙扭回身继续开车:“飞哥,明天晚上八点,大庆的私场里,有几个政要去赌球,大庆肯定在。”
鹏飞没再说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没再亮过的手机,撇撇嘴,想着明天完事之后去医院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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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9: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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