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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边城录(古风,父子)[第6页]

作者:木木是醉酒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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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言靖见程湛突然发难,只来得及愣一下,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威压。十招拆过,他已经完全明白,三弟为何会输得毫无还手之力。程湛的招式,略显质朴,却格外狠辣,他的出手很少有多余的动作,快准狠,在对战里是最有效率的。但是,这次他面对的却不是齐言墨。
齐言靖摸清了虚实,索性将棍子扔了,赤手空拳地认真起来。而被踹到近前的齐言墨,此时才有些明白状况,在大哥与二哥之间,他显然犹豫了一下,然而想到被自己坑害的二哥要与他并肩作战,竟是突然就热血了起来,整个人振奋了一下,积极地加入了战团。
一时之间,二对一的局势,齐言靖倒也没有占到上风,毕竟他只求不败,更多的是想要看出程湛的功力。而齐言墨的套路感太强,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至于程湛,打得越久,他就摸得越清,在实力这么悬殊的情况下,太过质朴的打法就显得单调,很容易就被齐言靖看得透透的。
程湛心里那个郁闷啊,他实在没想到,他与齐言墨二人联手居然还被齐言靖牵制的死死的,如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动手,那还有退的可能,但是身边还有齐言墨,自己先退了显然会被这小子念到死,只能硬着头皮硬撑着,但是体力上却渐渐不支。
错身间看到程湛尴尬的表情,齐言靖已经弯起了嘴角,但是显然对于程湛的偷袭他还是略有不爽,就算不给点教训,好歹也不能让他轻松而退。就这样悠闲的拖着,程湛累得汗都下来了,再一瞥眼看见齐镇远远远的在看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顿时有点赌气,脚下一顿一拖,瞬间加快了节奏。
齐镇远其实与他们前后脚到的练武场,还没走近就看到打了起来,便索性停下来饶有兴致的看起来,此刻看到程湛突然手法一变,一连几招都是杀手,虽知大儿子定然无忧,但还是心头不悦,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才看了几招,齐镇远就忍不住出手了,几大步跨入场中,脚下一踢,被齐言靖扔掉的齐眉棍便落入了他手中。刷刷刷,兄弟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几个错位,三人便被强行分了开来,各自屁股上挨了一棍子。
光听声响,程湛就是知道自己挨的那一棍子绝对是最重的,顿时就撇了嘴。齐言靖还碍着面子一动不动的站定,齐言墨则“啊呦”呼了一声痛,跳远了一步揉起了屁股,而程湛则是脸白了一下瞬间转红,僵硬地站直了身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些,小心地将手挪到身后蹭了蹭。
齐镇远看着三个儿子各自不同的表情,心里也是乐了一下,但是表面还是维持着严肃,淡淡地说了句:“练功是这么练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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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票又跌出翔,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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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问还好,一问程湛心里就更委屈了,虽然知道是自己赌气在先,却就是不吭声。齐言靖和齐言墨都识趣的说了句“对不起,爹,我们马上练”。然而程湛始终保持着沉默。齐镇远也是无奈了,怎么明明是儿子做错了事,却每次都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齐镇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将棍子插回了架子上,挽了挽袖子,走到场中,只说了句:“认真看。”便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演示起来。他打的是齐家入门的两套拳法,一套练气,另一套是练的身法。齐言靖和齐言墨都会,只是出手没有齐镇远这样的境界,行云流水间自有厚重,沉着稳固里缺不失轻盈。齐言靖和齐言墨自然是见过父亲演示的,然而再看依然是目不转睛,能把简单的两套入门拳法打得如此出神入化赏心悦目的,实在是不多见。至于程湛,早就把适才的委屈忘得一干二净,看得嘴都长大了忘了闭起来。
“看明白了?”齐镇远回到场边程湛身前的时候,程湛还呆呆的没回过神。齐镇远扬了扬嘴角,拍了拍程湛的肩膀,笑着说道,“从今天起,每天五遍,你大哥说过关,才是过关,不会的地方,问你大哥。”
此刻的程湛,还不太明白五遍是个什么概念,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然而身侧的齐言靖和齐言墨则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对于齐镇远偏心的样子还有些吃味儿,如今听了父亲的话,顿时同情起程湛来。
齐镇远看着三人的表情,只是笑了笑,然后挑了挑眉,威胁似的像三人的身后看了看,眼神里透着一丝戏谑,顿时看得三个人都不淡定了,其实三天伤早就好得差不多,能跑能跳了,但是刚才要又挨了一棍子,旧伤添新伤,此刻爹爹的目光仿佛是把无形的戒尺,激得身后的神经不自觉地跳了一下,脸一下都红了。
“练吧。我去营里了。”齐镇远点到为止,警醒的目的达到了,大儿子小儿子都肯定没有问题。然而,这个新回家的小牧儿……齐镇远还是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两个儿子吃味儿不是没有道理的。无论是谁,对家人下杀手,齐镇远定会重罚,而这次只是这么一棍子,简直就是放任,大儿子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醋味儿了。
程湛是聪明人,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什么都懂。适才的赌气也是一时小孩子气上来,没压住,如今齐镇远这么一点,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蠢了。看着齐镇远离开的背影,微微地撅了撅嘴。转头大哥正看向自己,红着脸讪讪地说道:“对不起,大哥。我刚刚……刚刚……”
“我知道刚刚爹演示一遍你肯定记不住的,我教你吧。”齐言靖释然地笑了笑,他知道那句对不起代表的是什么,却没有点破,而是顺着他的话头,接到了另一边。一旁的齐言墨撇了撇嘴,心道,爹爹与大哥真是偏心,这事儿要是我干的,还不被家法伺候,真是没天理。当下揉了揉早就不疼了的屁股,自己练起功来。
虽说程湛向来勤勉,但也耐不住这样的折腾。一个上午,别说五遍,程湛两遍都没打完。倒不是学得慢,其实入门的招式并不难,但是齐言靖给的要求实在是太过苛刻,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到位,然而程湛一旦将动作做到极致,就会出现停顿,招式便连不起来。
很久没有在练功的时候出现力不从心的感觉了,但是这半天折腾下来,程湛想哭的心都有了,难得地觉得格外疲惫,迫切的想要休息。好不容易熬到午饭,齐言靖只吩咐他下了书房就来练功场就自己忙去了。程湛拖着沉重的步子,几乎是挪到了房间。一下午的课昏昏欲睡,要不是狠命掐了几把腿,估计得一头磕进砚台里。
这一日,程湛一直练到了天黑,身体叫嚣着迫切的想要睡觉,然而他还要去爹爹书房里读兵书。头昏昏沉沉地走进书房,爹爹却还没有来,程湛自己拿了书读了起来。这书房如今加强了护卫,除了齐家父子,谁也不能妄进,就算有谁要见元帅,也都得候到院外,只为了方便程湛随时能来读书,齐镇远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近来齐镇远回府都很晚,今日也不例外,不过,他踏进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一脸严肃认真的研读着兵书的儿子,而是看到程湛孩子气的趴在桌上嘟嘟囔囔睡得甚不踏实的样子。齐镇远有些失笑,虽知他今日必是累得够呛,但也没想过他能在自己书房睡得这么没心没肺,连自己进来都毫无察觉。
齐镇远进来,给他理了理书桌,才轻轻拍拍儿子的脸,小声唤道:“小牧儿,乖,到床上去睡。”程湛睡梦里晃了晃头,哼哼唧唧里透着不情愿,却似乎听话地真的想要挪床上去。齐镇远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俯身将他抱了起来。程湛在爹爹的怀里一脸满足地拱了拱,往爹爹的胸膛又靠了靠。
这分明还是个孩子,齐镇远在心中叹了口气,小心地将儿子放到床上。在着枕的一刹那,程湛醒了。四目相对,程湛愣了好一会儿才恍惚得明白此刻的状况,也朦胧地想起来适才的梦境。呆了一会儿,一个激灵,猛地跳了起来,咚的一声,撞在了上方的床架子上,腿一软,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齐镇远站在床前,看着程湛这一惊一乍也是颇为无语,强忍着笑意责备道:“多大人了,怎么老是这么咋咋呼呼的。累了就早点睡,又跳起来要干嘛?”
“爹~”程湛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套上鞋子,在齐镇远身前站定了,才开口道,“早上的事,我……我……对不起。”
齐镇远这才明白他是要说一早对齐言靖动手的那件事。这事他当场没有明言,事后便也没想要再开口,但是此刻他自己提了,那便正好说说。于是,自己坐到了床边,拍了拍床沿说道:“坐过来,我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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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湛抬头看了一眼床沿,犹豫了下说道:“我……我还是站着吧。”
齐镇远笑了笑,有些无奈,有些心疼,向程湛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程湛挪了两步,蹭了过去。齐镇远拉起他的手,握在手里,叹了口气开口道:“小牧儿啊,让爹爹好好看看。”齐镇远仰起头伸出手去,程湛自然地蹲了下来,好让爹爹的手能够到自己。
“你回来了,爹爹总也看不够啊~”齐镇远抚着儿子的脸感慨道。
“爹爹~”齐镇远突然这样的真情流露,程湛有些受不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小牧儿,你听爹爹说。”齐镇远怜惜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叹息着说道,“这次过年,我会带你一起回长安。”齐镇远顿了顿,又说道,“长安不比边城,你第一次回去,总有好多人会找你麻烦,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爹和娘,相信你大哥和小弟,懂吗?”
齐镇远说得很郑重,程湛便有些无措,他并没有想过那么多,他以为,回长安,只是回家。
“唉~”齐镇远看着儿子的反应,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是大唐元帅,虽然你回家来只是家事,但是很多人不会这么想。爹爹希望你早早的做好心理准备,无论何时,你只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一起应对,知道吗?”
“爹?”程湛听齐镇远说得这么认真,心里有些没底,长安的倾轧他只是听到一些只言片语的议论,从小长在边关的他,对这些真的不懂,“我……我要做什么吗?”程湛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牧儿,你不用刻意做什么,就这样就很好,到了长安,有我,有你大哥,还有言墨,不用担心。”齐镇远看着眼前的儿子,带着些惶恐,却满满的依赖,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这么多小心思,到底像谁?刚刚早上又赌什么气呢?下次再敢对你大哥这样?爹爹可不饶了啊!”
“知道了,爹。”程湛撇了撇嘴,虽然应着声,表情却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委屈。还能像谁?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一直得意地说我家小牧儿这也像爹爹那也像爹爹的。
“嘿!没教训你难受是吧?”齐镇远看着儿子别扭的小样子,顺手一把揪住他耳朵拧过来笑着斥责道。
“啊呀呀呀~”程湛一边捂着耳朵躲着一边嚷嚷起来,“爹爹,爹爹,知道了知道了,痛痛痛!”程湛没想到齐镇远还有这招,蹲在地上被揪着耳朵,顿觉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再叫声爹爹来听听。”齐镇远没有再拧,却是揪着儿子的耳朵不放手,笑意盈盈地逗道。
程湛顿觉被爹爹给调戏了,红着脸却又不得不将嫌弃的表情给吞进肚里,一脸虔诚地喊道:“爹爹!爹爹!”心里却是反着无数个白眼
程湛顿觉被爹爹给调戏了,红着脸却又不得不将嫌弃的表情给吞进肚里,一脸虔诚地喊道:“爹爹!爹爹!”心里却是反着无数个白眼,我是儿子啊,又不是玩具!
“床上睡去!”齐镇远笑着心满意足地松开手,拍了拍床说道。
“我回去睡。”程湛嘟了嘟嘴说道。随后又嘟囔了一句,“我睡了爹爹睡哪儿!”
“不能跟爹爹睡么?”齐镇远笑着起身去关了里屋的门,挑眉说道,“过来躺着,有些事得问清楚,将来回了长安好串供!”
“串供?什么串供?”程湛听了爹爹的话,愣了好半天。
“过来躺着。”齐镇远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我认定你是儿子,却没有证据,很多事情,得跟你好好商量商量。”说完便拉着程湛躺了过去。
“我是元帅,你要入籍,肯定会有人来调查。现在非常时期,朝局有些动荡,你的出现会带来很多问题。年后,皇上肯定会宣你入宫,这次你戍边有功,如果入籍的事进展顺利,皇上肯定会有封赏。再加上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大哥的婚事都被生拖了两年,如今又多了个你,这宫里头又得乱上一乱,所以很多事情,要先跟你都商量好。免得回了长安会措手不及。”齐镇远就这么躺在床上,望着床幔,轻声细语地说着,程湛有些恍惚,仿佛齐镇远说的这些只是平常的家事,莫名地让人心安。
“我记得……那家猎户并不是林壑,他当时就在那个村子里?”齐镇远侧头问道。
“嗯。”程湛点了点头,侧头答道,“他跟阿娘一直就住在那个村子里,后来胡人来的时候,他不想让胡人撞见,所以只是偷偷的将我带了出去。”
“那我留的书信都没了吗?”齐镇远问道。
“没了,胡人来得突然,阿娘也不会功夫,阿伯手又不好,当时抱了我就躲进山了。后来阿伯回去找过,但是村子全都烧没了,什么也没找到。”程湛摇了摇头叹气道。
“我问过安大夫,似乎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你身上也没什么胎记,当时我也是心软,就该给你烙个印子什么的。如今真是麻烦。”齐镇远自顾自地叹气道。
程湛侧头撇嘴看着若无其事的爹爹,郁闷地嘟囔道:“烙个印子还不疼死了!”
“呵~”齐镇远听到嘟囔笑着转头来,头一次凑这么近的看儿子别扭的小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林壑是不是都不舍得打你?”
“那当然!”程湛翻身撑起来,气鼓鼓地说道,“从小到大,阿伯都没大声说过我什么,哪像你!动不动就打我!”
“啊呦!”齐镇远侧头看着儿子一副委屈的表情,甩手一巴掌拍在儿子屁股上,笑骂道,“林壑倒是好脾气!真是惯得你!”
“哼!”程湛重又躺回去,扯了扯被子哼唧道,“阿伯就是疼我,阿伯就是好!”
“嗯。”齐镇远听着程湛的话,竟是没有否认,反是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多亏了你阿伯,不仅救了你把你养大,还将你教得这样好,你可得一辈子都记着你阿伯的好,可不能辜负了他。”
“爹~”程湛本是想故意赌气说这些话来气气爹爹的,没想到爹爹竟是点头赞同了,反倒有些歉疚起来,讪讪地嘟嘴道,“我不是说您不好~”
“爹爹知道。”齐镇远笑着拍拍儿子,说道,“证据的事,我会想办法,睡吧,明早还要练功。”
“嗯~”程湛本就是真的累瘫了,如今听了爹爹温言细语,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齐镇远看着熟睡的儿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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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家了
初冬的大雪如期而至,年关也越来越近了。北寒之地已经积起了雪,等再过些时日,大雪封了山,北境便可安稳一段时间了。
“下雪了!”每年的这个时候,北境的大雪总是带着喜悦,毕竟,征战大半年,能有这样几月的修养总是难得。而元帅府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军务减少,只剩下冬季的练兵,都不需要齐镇远和齐言靖一直呆在营里,倒是在府里的日子多起来。
这些天,程湛应付起齐镇远给的文武功课渐渐觉得不那么累了,便有了闲暇琢磨事情。午饭后,雪停了,本就没什么景致的庭院,素白一片,程湛从院中穿过,脚下嘎吱嘎吱的响着,思绪却飘向了遥远的长安。
他就要回去了,回到那个爹爹和兄弟称之为家的地方,那个有着娘亲和小妹的地方。可是似乎大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近来,齐言墨越来越沉默,这样的雪天,他竟是一直躲在药房里。其实安大夫也在准备回家过年,齐言墨并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了,可是他还是一个人窝在药房里。
“言墨啊,你到底一个人在干什么啊?”程湛走进药房,见到齐言墨坐在桌边,托着腮,发着呆,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齐言墨嘟着嘴,抬眼看了看携着一身寒气闯进来的程湛,把火盆往身边拖了拖,却没有说话。
“喂,你到底怎么了啊?”程湛用他冰冰凉的手,捏了捏齐言墨的脸问道。
“我想留在长安,但是爹爹不同意。”齐言墨叹息了一声,说道。
“为什么?”程湛问道。
“爹爹当然有他的理由,何况我如今跟了师父学医。”齐言墨拨弄了一下火盆里的炭说道。
程湛略略呆了一下,才知道他以为自己问他爹爹为何不答应。他不明白齐言墨为何在这种时候要回到长安那个是非之地。他略沉吟了下问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留在长安?”
齐言墨看了眼茫然的程湛,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将自己的感受解释清楚。长安确实暗流涌动,但自己就是在这暗流中长到这么大,宫里头的很多事,他甚至要比他爹爹更了解。如今的局势,他离得太远,消息闭塞,他看不透,便没来由地总是心慌。他也知道,很多时候是关心则乱,但是他却抛不下那份关心。
“我知道,我对长安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总比你一个人瞎琢磨的好。”程湛看着心事重重的弟弟,有些心疼,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平日小弟闹腾得鸡飞狗跳的时候,爹爹和大哥可以那么纵容。
“我是太子侍读,你是知道的吧。”齐言墨定了定心,想着程湛作为一个局外人,也许真的能有不一样的想法,于是,很认真的开口道。
“嗯,知道啊。大哥说,你负责陪太子读书,替他挨打。”程湛很自然地接口道。
“……”齐言墨听了顿时有一种说不下去的感觉。
“……”程湛感受到齐言墨射来的凶狠目光,一脸无辜地问道,“我……说错话了?”
“你们都不喜欢太子是不是?”齐言墨盯着程湛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道。
大概程湛从未在他眼中见过如此尖锐的目光,倒是一时被问得有些愣住了。他并不知道齐言墨与太子感情究竟如何,只是从爹爹和大哥的话语里,感受到的都是对言墨的疼惜,对太子的漠然,便想当然地以为,齐言墨对太子,大概也并无什么好感。但是此刻见齐言墨的态度,他顿时有些明白,齐言墨为什么坚持想要留在长安。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齐言墨转回头,呆呆地望着炭火,“而且我也知道,我如今其实帮不到他什么。”
“言墨……”程湛带着歉意与疼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但是”齐言墨再一次看向程湛,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只想在这种时候,让他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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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娄木娄长假放晕了,终于爬回来更文了,然而……
明天又要休息了~
废太子的传言早就沸沸扬扬地传了许久,连远在渭城的程湛都有所耳闻,更不要说长安城里。但是程湛其实对长安的局势可说一无所知,而齐镇远似乎也有意无意地并不愿意与他多说。所以想着那个即将要回去的家,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他多大了?”程湛决定要从太子聊起,他实在不知道这样一无所知的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啊?”齐言墨对于程湛的问题有些发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问的是太子,沉默了下才说道,“他比我大一岁,是四皇子,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生的,所以陛下立他为太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陛下并不太宠他,反倒是二皇子更得宠些。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过了二十,为陛下办事都已经好几年了,朝中自然有他们的势力。而太子只是在宫内读书习武,与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这一两年里,太子处境很不好,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想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不会让人的狠角色,一旦太子被打下去,大概……只有死路一条。”
“那爹……是什么立场?”已经有点懵的程湛,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判断,这种时候,他还是觉得似乎爹爹的立场会更加的靠谱一些。
“爹是忠于陛下的,爹根本不需要立场,无论最终是谁胜出,齐家军依然是大唐的齐家军。”齐言墨说到这儿,有些自豪,却又有些难过,“这就是爹不让我留在长安的原因。一旦我留下,齐家,便有了立场。将来,万一……”
“所以……”程湛看了眼有些颓然地齐言墨,顿了顿才说道,“你自己也知道,其实爹爹是对的。”
齐言墨盯着火盆里的炭火看了许久,眼睛被热气烤得红红的有些发涩,慢慢地闭上眼,叹了口气,用一种与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沧桑语气叹道:“是啊!多少将士出生入死才拼来的局面,怎能断送在我手上!但是……太子要怎么办?”
“如今别想那么多了,回去再说吧。”程湛也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肩膀劝解道,“我们在边城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回了长安,再慢慢想办法。”
齐言墨抬头看着这个如今他称之为二哥的人,莫名有些心安。爹爹和大哥都是大局为重的人,并不会细腻到事事都要照顾到自己的感受。然而这个二哥,虽然经常欺负他嘲讽他,却每每总是能走到自己心里面去。从他被程湛鬼使神差地拉起手一起逮豆鼠子起,他觉得他是真的第一次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兄弟之情,不仅仅是大哥那带着威严的宠溺,与程湛在一起,更多的是能交心,能诉说自己心中的感受。
“谢谢。”齐言墨第一次向程湛说谢谢,不是客气,而是感激。
“谢什么。”程湛咧嘴一笑,伸手捏住他的脸,将他扯出一个咧嘴的样子,说道,“既然叫我一声二哥,我总不能看着你不开心,来,笑一个。”
本来挺严肃的交心场面,一下子就变得让齐言墨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程湛一脸“你不开心了我还怎么愉快的欺负你”的表情,生硬地随着程湛捏着自己脸的手指,眯着眼睛扯出了一个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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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娄木娄如今满脑子的苏哥哥,都不会写文了555555555555
那天晚上,与戒尺分别许久的程湛,又一次尝到了戒尺的滋味。当戒尺敲到手上的时候,程湛眼泪都差点飙出来。不习惯啊,难道这也会疏于练习吗?程湛郁闷地想着,不由自主地就抽回了疼得火辣辣的手,藏到了身后不愿意伸出来。
齐镇远手里的戒尺扑了个空,有些意外,抬头看着儿子红着眼眶嘟着嘴的委屈模样,倒是有些不忍教训,但想想这种口子开不得,饶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当下板起脸来准备训斥两句,没想到儿子倒是先开口了。
“爹~”程湛这一声爹叫得百转千回,齐镇远心一下就软了,心里默默地想,让他跟言墨天天混在一起,别的倒没觉得有何不妥,唯独这服软卖乖的本事倒是愈发的见长。
齐镇远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生怕一开口,语气一缓被儿子钻了空去。
“爹,你能不能先听我说两句。”程湛支吾着说道,挨了打的手藏在身后小心的蹭着,没挨的时候疼,却愈发地烫了起来。
“想说什么?”齐镇远将戒尺“啪”的拍回桌上,冷了冷语气说道,“看你一晚上就没认真过,以后有什么非要想明白的事,要么在外面给我想清楚了再进来,要么进来之后就把事情放一边!你这样边读书边想事,两边都不着落。有何益处!”
“对不起,爹。”程湛被齐镇远一通训,把原先想要说的话也给憋了回去。
“到底在想什么?”齐镇远仰头看着儿子,有些无奈地说道,“去搬个凳子,坐过来说。”
“不……不用了,我还是站着吧。”程湛埋着头,却无奈自己站着,爹爹坐着,实在是躲不过爹爹探究的目光,只得硬了硬头皮,说道,“我今日与言墨聊了聊,他似乎,很担心太子殿下,他似乎,更想留在长安。”
“哪来那么多似乎?”齐镇远瞥了眼儿子,指了指墙角的凳子,说道,“去搬过来,坐着好好跟我说话,你这么站着我脖子还累呢!”
“是。”程湛这次没再犹豫,乖乖地去搬了凳子坐过来。
“小牧儿啊!”齐镇远等儿子坐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只是说出的话,让程湛愣了好久,他是这样问的,“你觉得,你们三个里,我会把齐家军交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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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娄木娄从琅琊榜里走出来了,慢慢恢复状态哈~
这样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程湛皱眉,他从未觉得爹爹可以坦诚到这个境地。谁会接掌齐家军,这样的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在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大元帅的时候,他就想过,在初来齐家军,齐镇远说要教他带兵的时候,他也想过。
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从没有丝毫的改变过。在他看来,他有大哥,齐言靖,所有人眼中,未来齐家军的首领,这难道还会有什么疑问吗?他不解,不解父亲为何会在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齐镇远并不是有心试探,只是他问起太子,他便问了这样一个问题,看似无关,却对这件事来说,是一个比照。此刻看儿子一脸茫然的表情,倒是觉得自己问得太过直接,有些吓到儿子了。但是既然问了,那便收不回了,看着儿子从茫然,到一脸疑惑,再抬头呆呆地望向自己,齐镇远微微笑了笑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爹,我觉得……您这话问得有些多余。”程湛感受到齐镇远眼神里的宠溺,不由自主就嘟了下嘴,开口便自然地带了些抱怨的语气。
“哈哈,此话怎讲啊?”齐镇远被儿子这带着一丝指责的语气,逗得一乐。
“爹心里明明清楚的很,齐家军自然是要交给大哥的,那又何必这样问我。虽然我也想当将军当元帅,但是这跟接不接齐家军没有关系。爹爹不是说,重要的不是能站在哪个位置,重要的是,边关永靖,那便足矣。”程湛坐直了些很认真地答道,眼神就如同那时齐镇远问他为何要从军时一样澄澈。
“那是爹爹的不是了。”齐镇远满意地笑笑,随即笑问道,“那我们小牧儿这是生气了么?”
“才没有。”前一刻的义正言辞,下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程湛侧头嘟了嘟嘴,不再理会齐镇远。
“好了,是爹爹失言。”齐镇远探手过去拍了拍儿子的头,说道,“跟你说这个,是想让你知道,太子殿下的处境,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皇帝陛下,始终是一个自负到极致的人,他又怎会轻易推翻自己下的定论。”
“嗯?”程湛回过头,有些疑惑,他本就对朝局并不熟悉,所有的认知都来自齐言墨,之所以听不懂父亲的话,完全是因为之前太相信了小弟对朝局的判断。却不知,其实对这些事最清楚的,还是父亲。
“言墨是关心则乱。”齐镇远叹了口气,说道,“就因为他太聪明了,我才不放心将他留在长安。如今的局面,是皇帝陛下想要的,朝中参与党争的人,各有掣肘,这样的平衡一旦打破,对太子来说,并不一定是好事。他还小,还没你大,再聪慧也难免因为纷争而误入歧途。言墨要是从旁再煽风点火一番,都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
“那……那我们就看着?”程湛越听越茫然,这些真的不是他一时半会儿能想明白的。
“太子现在本也不需要做什么。专心读书习武,学习治国之策,这才是他这个时候应该做的。”齐镇远说到这儿,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懵懂的儿子,“大唐千年基业,陛下治下,民盛国强。太子若是在这样的局面里,蹚进党争的浑水里,才是落了下乘。”
程湛认真想了一会儿,才终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齐镇远看着儿子的反应略感欣慰,他知道,以他的聪慧,将来入了长安遇到事情,有了这样的基调,处事并不会太难。
“还有什么不明白吗?”齐镇远看看程湛又扫了眼桌上的戒尺,挑眉问道。
程湛起初一愣,随即明白,自己刚才躲了责罚,父亲并没打算放过,连忙站了起来。但不知为何,上阵杀敌都不会皱一下眉的他,却总是对齐镇远手中的戒尺,有着天然的惧意。僵了好一会儿,齐镇远都没有要松口的意思,程湛只得再一次将手交了出去。
齐镇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拉过程湛的手,紧紧地攥紧了他的手指,抬起戒尺。一连五下,打得一板一眼,格外认真,程湛疼得一下没忍住,眼泪就飙了出来。
“打你,不为别的,只是要你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言墨的二哥,回了长安,凡是三思而后行。他既然已经将他与太子的事都说了你听,那你作为一个局外人,该拦着的时候,多劝着点,能看出来,他还是很听你话的。别的,爹爹就不多说了。切记,克己正身,聪明,莫被聪明误。”齐镇远说着,点了点程湛的心口,告诫之意分外浓郁。
“是,爹爹,我记住了。”程湛也听出齐镇远语气里的郑重,虽然手上疼的厉害,却很克制地没有露出委屈的表情,而是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点头应了。
齐镇远抬手将他脸上挂着的适才被戒尺逼出来的眼泪珠子给擦了,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放缓了语气吩咐他回房去睡。
看着儿子出门的身影,齐镇远深深叹了口气,坐回椅子里。心中想着,陛下您把孩子们都逼到这样的境地,是不是太自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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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佳啊,怎么办?
马上要回长安了,问问大家意见,毕竟是个训诫文,木楼木楼好纠结,到底要不要把情节铺开来写?你们怎么看?
腊月初八,长安大雪。
骑兵不能入京,随元帅回京述职的三千轻骑只能驻扎在城外兰亭口。齐镇远归家心切,却又不得不带着众将做足了规矩。此刻,齐镇远正带着儿子站在兰亭桥边候着,这次除了三个儿子,贴身大将就带了李赫,马原被留在了边城镇守,其余的将领都是家在长安及附近的他才带了回来。
元帅回京的消息早几天就通知了礼部,只是礼部的官员没想到这么大雪,齐镇远还是如期到了。按例迎候的队伍有些措手不及,礼部侍郎陈进慌忙地报了各处,自己带着人马出城相迎。奈何风雪实在太大,到达兰亭桥的时候,齐镇远已经带着众人在雪里等了大半个时辰。李赫和几个将领的脸色已经不太好,奈何元帅依然神色淡然地端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啊呀呀,这么大雪,真是下官的疏忽,让元帅和各位将军久等了。”陈进到得兰亭,慌忙地下了马车迎上去。
“是本帅思家心切,赶得急了,让诸位冒雪相迎,真是抱歉。”齐镇远微微笑了笑,淡淡地回礼道。
陈进听着这不咸不淡的话,心里有些发紧,回头看了看明显有些草率的迎候队伍,在雪里显得格外狼狈。相反,齐家军的队伍,在雪里整齐挺拔,丝毫不乱,就想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陈进的脸上,让他一阵火烧似的难受。
虽然此刻齐家军上下碍于齐镇远的态度,谁也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满,但是大家肚里都是在暗暗的骂着。年年回京,迎候的队伍一年不如一年,这雪中乱糟糟的官员,哪里还是那盛世的大唐。
“咳。”陈进看着鸦雀无声地齐家军众人,只能轻咳一声掩着尴尬,按着规程领着众人走着迎候的仪式。
齐镇远淡淡地看着,什么也没说。简单的仪式,也做了差不多一盏茶。直到所有仪程走完,齐镇远才吩咐了队伍按惯例扎营,自己则带着众将入城。入城的队伍也就几十人,可陈进望去,却看出了仿佛几百人的声势来。
入得城门,齐镇远淡然的表情,才微微地起了些不同的变化。因为,远远驰来的队伍,在前方的街角相遇,一阵纷乱,将前进的道路堵得死死的。
“爹,看来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人。”齐言靖在齐镇远身后说道。
“该来的迟早要来,这场雪倒是将局势洗得更清楚了。”齐镇远嘴角弯了弯,轻声叹道。
“那我们……”齐言靖询问。
“就这样看着。”齐镇远轻哼了一声说道,“要是真打起来,言墨的心那就是白操了。”说完回头撇了一眼正无辜地看过来的三儿子。
“爹这样说,肯定打不起来了。”齐言靖微微笑了笑说道。他虽然常年不在长安,但是对于目前的状况,还是了解的。
果然,两边的人很快就稳了下来,齐镇远看着两队整肃好的队伍,有些无奈,当他看清从两边马车上下来的人,更是有些头大。
本已经有些小了的雪,突然变本加厉地落下,夹着凛冽的寒风,将视线都遮盖起来,然而雪中众人却依足了规矩在行礼,这样的景象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风雪太大了,两位殿下请回吧。”齐镇远开口说话,却无奈地吞了好多雪花。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暴雪弄僵的状况,总算没有更糟糕的收场,远远奔来的传旨太监令众人都是大松了一口气。
“传皇上口谕,齐家军路途辛苦,且各自回府歇息。宣兵马大元帅齐镇远,即刻觐见。”这尖尖的声音在此刻的风雪之中听来,犹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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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找不到状态啊
漫天飞雪,盖住了城门前纷乱的痕迹,然而齐镇远回京的消息,却在瞬息间,传递到了京城各处。齐镇远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显然皇帝陛下已经对今日之事了然于胸。
“这一年都没回来,你看着觉得怎么样?”年近五旬的皇帝陛下穿着一身常服,只披了件薄薄的棉披风,面对这个为了自己辛劳这么多年的人,也不怎么端架子。
“愈发地不知收敛了。”齐镇远撇了撇嘴说道。不是在殿上,他不喜欢太过拘谨,更重要的是,陛下也不喜欢。
“哈哈,朕就喜欢你这张不饶人的嘴。你说你这是真刀真枪要打仗的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逞口舌之快。”皇帝从书桌后绕出来,笑着说道。
“陛下说的,不仅要打得过,还得骂得过!”齐镇远轻哼了一声回道。
“你这气得还不轻呐?有什么话就直说。拐着弯的说什么废话。”皇帝其实心知肚明,齐镇远这么大雪还要坚持按时回京,多半是嫌自己两个儿子麻烦,想着大雪正好将二人给挡了,却没想到还是没躲过去。
“臣没别的话,陛下教子有方,臣不敢比。”齐镇远这几句阴阳怪气的,顶得皇帝一阵气闷。
“一回来就说话带着刺儿!你也愈发地不知收敛了!知道你教子有方,来我这儿就一个劲儿得瑟。”皇帝难得的翻了个白眼儿,如今的朝堂,也没人敢这么跟他抬杠了。
齐镇远听了释然一笑,总算是回复了正常的语气,躬身说道:“臣的密奏想来陛下看过了,臣这次没有别的请求,能够找回失散多年的儿子,臣已知足,望陛下恩准,容犬子入籍。”
“你说是就是了?”皇帝抬眼挑挑眉,淡淡的回道,“你既然没什么证据,就别急着入籍,这次回来多呆些时日,等过了年五,先带他入宫来给朕看看。”
“是,谢陛下。”齐镇远恭敬地行礼,知道陛下这是应下了。
“就你机灵!”皇帝又郁闷地翻了个白眼,假意斥责道,“要不是言墨那小子像你一样太机灵,朕何至于要提前让那两个小子打擂台,近来愈发的不知收敛,看得朕心烦。说起言墨,你让他学医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还能躲得掉朝堂不成。元修那孩子,最近整天念叨着要言墨回来,将来朕的天下总是要给他的,言墨早日入朝相助元修,才是正途。”
“陛下英明,臣就是觉得言墨年少不懂事,想把他拘在身边管束几年,以免将来误了太子殿下的信任。”齐镇远解释道。
“你知道就好。”皇帝点头,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早些回去吧,今日在这儿你也不安心。本就是给你解围的,省得那两个小子惹你心烦。其余的事,慢慢再说吧,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那臣就先告退了。”齐镇远终于露了笑脸。
“也不谢谢朕!”皇帝看着他行礼就要走,忍不住又说了句。
“臣谢陛下隆恩。”齐镇远听了顿时脸一拉,跪下就是一个谢恩大礼,把皇帝吓了一跳,却不好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镇远笑着起身退走。
“真是……!”皇帝生生咽回了后半句,瞪了眼身后强忍着笑的贴身太监,郁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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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绝对是遗传,你们信吧~
噎过皇帝的齐镇远,心情果然比来时舒畅许多,出得宫门,也顾不得候着的马车,直接跨马就往家里奔。一年没有回家,这次还把失散多年的二儿子带了回来,齐镇远早就迫不及待地要与久别的妻子共享喜悦。
元帅府今日早早地就开了正门,下人们也井然有序地忙碌着,每年的这个时候,是元帅府最喜悦的日子。齐镇远下马的时候,一大家子都围到了门口,显然已是等了许久。
“这么大雪……都进去吧。”齐镇远本是想说干嘛都在雪里站着,可话到嘴边,又生生转了口。
“思柔,如何?”齐镇远搂着许久不见的妻子,将跟在后面的众人抛得老远,侧头轻声问道。
“接到你信,我还不敢相信,小牧儿……”说到此处,元帅夫人皇甫思柔已是忍不住泪,适才儿子们在她还能端着,如今元帅回来,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能回来就好了。”齐镇远叹息道。二人走着走着已经入了后园,两人双亲均已亡故,也就没有什么长辈需要拜见,进府就不耐烦管小辈们了,抱了抱有些怕生的小女儿,便径直走进里面。此刻众人都识趣都离得远远的,留这夫妻二人述说别来之情。
“他认了吗?”皇甫思柔有些激动,齐镇远的来信里并没有说得太深,这会儿儿子回来,也只是客套了几句,程湛站在齐言靖身后,并没有太多的言语,总是低着头。
“这小子,他没跟你说么?”齐镇远眉头一皱,略带着不满说道。
“你没回来,我也没敢多问,言靖怕也是想着等你回来再说。你信里又说孩子心细,我更不敢多问了。”皇甫思柔委屈道。
“走,我带你找他去。”齐镇远说着就拉着妻子的手,回头往前厅走去,边走边说道,“哪有回来了,娘都不叫一声的,这么没规矩,你也能忍。言靖也真是的,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皇甫思柔看着絮絮叨叨念着的丈夫,微微一笑,任他牵着自己的手走着,只是在快到前厅的时候,才轻轻拉了拉依然念个不停的齐镇远,笑着说道:“你别那么不放心了,我觉得孩子挺好的。”
齐镇远回头看了看一脸柔和的妻子,想当年,皇甫思柔也是能上阵杀敌的女将军,如今为了自己,眉宇间那抹英气都化作了为人妻为人母的慈善。齐镇远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如今聚少离多,真是委屈你了。”
“说这些干什么?”皇甫思柔轻叹道,“我出生将门,聚少离多本就平常。”说完,便往前厅走去。
齐镇远跟在后头,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莞尔,果然是自己多虑了。只见厅里几个人团团围着自己的小女儿,程湛和齐言墨索性是坐在了地上,小女儿齐言曦正咯咯笑着在二人身上跳来跳去爬上爬下,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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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似乎有点勤快了
“爹,娘。”齐言靖最先注意到爹娘入厅,连忙唤道。
“嗯。”齐镇远应了一声,坐到了主位,皇甫思柔也跟着入座。这样的姿态一摆,谁都知道是要见礼。本来元帅府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显然今日不同。
众人见了连忙都规矩地站到了两边,程湛此刻被这样严肃的气氛弄得好不自在,这些规矩,齐镇远没有跟他说过,偷眼看了看齐言靖,见他正向自己看来,对自己挤挤眼睛,笑容里带着安抚的味道。
齐镇远吩咐了管家,不久便有下人端了茶上来。齐镇远点了点头,齐言靖便站了出来,对着父母深深的叩了一个头。
“爹,娘。今日一家团聚,孩儿愿边关永靖,家国永安。”齐言靖接过下人端来的茶,敬道,“请爹爹和娘亲用茶。”
“嗯,乖!”皇甫思柔笑着与丈夫接过茶,抿了一口,很快目光便转向了程湛。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射了过去。
程湛一下子就懵了,他觉得自己面对西胡大军都没这么紧张过,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里就像是有只豆鼠子在刨啊刨,感情上非常想一步跨到齐言靖身旁跪下,然而事实上,两条腿僵得搬都搬不动。程湛知道大家都在等着他,可是,他就是走不出那一步。
就在气氛有点不太对的时候,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五岁的齐言曦一下从齐言墨的身边蹿了出来,站到程湛身前气鼓鼓地说道:“二哥该你了啊!你再不去敬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饭啊!”
“噗……”严肃的气氛一下就消散开来,程湛顿时再也僵不下去,被小妹一把拉到了齐言靖身边跪下。
“爹……娘……请用茶。”程湛在齐言曦期盼的目光里行了礼敬了茶,起身的时候,腿都软了,心里默默地想,为何家里连小妹都这么霸气。殊不知,这家里,小妹才是所有人心头最珍视的宝贝。
原以为自己会抱着失散多年的儿子痛哭一场的皇甫思柔,如今已是哭笑不得,原来那些刻骨铭心的生离死别,在重逢之后是那样微不足道,小女儿看似随意的一句家常话,让大家觉得,似乎二儿子从来也没有与大家分开过,今日,他只是如同大儿子一般,征战一年,戍边归来。
“好了好了,终于可以开饭了。”等所有人都行过礼,齐言曦又蹦蹦跳跳地蹿到了程湛身上,揪着他的头发喊着,“二哥二哥,今天我要你喂!”
齐镇远看着这一幕,不由心中感慨,其实对女儿来说,我们大家其实跟她的二哥是一样的吧,常年不在家,同样的陌生,然而血脉相连,即使只是生活在她的牵挂里,她依然会觉得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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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家子会在长安热热闹闹地呆两个月喔,大家期不期待~
元帅回京标志着年末各项官场活动的开始。起初的几天,齐镇远都忙得没有任何闲暇,好在大儿子齐言靖很多事务都已经上手,李赫虽然平日在边城都是大大咧咧,但是真的办起事来,也一点不含糊,毕竟是在元帅身边调教多年,也是颇有才干的。就这样三人也是各自忙碌了五六天才稍有了些闲暇。
这几天,元帅失散多年的二儿子找回的消息,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奈何这个儿子自从回到元帅府就再没出来过,好奇的各方势力都是心痒难耐,变着法子设名目想要宴请,然而都无功而返。与元帅熟识的也有按耐不住直接到元帅府来的,然而都被挡了回去,理由是,元帅请了国子监祭酒大人的得意门生吴轼云为两个儿子上课,此事是得了陛下应允的,于是,谁也不敢再多勉强。
这日,齐镇远终是得了空,午后在自家暖阁泡了壶茶,与夫人唠着家常。外面有言靖和李赫挡着,他也总算能清闲一会儿。
“我这几天总是在外忙着,辛苦你了。”齐镇远叹了一声道。
“你我还说这些干什么?倒是你,这么些年了,陛下到如今还不放心北境,非要你守着,唉。”皇甫思柔也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的想法也没什么问题,更何况,我留在北境,对我也未尝不是好事。”齐镇远拍了拍妻子的手背,说道,“你也看到了,这几日来这么多人,这浑水,我这一把年纪了,就不蹚了。”
“唉,哪里能躲得过去啊。”皇甫思柔说道,“宫里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了,让我后日进宫,我猜想着大概是要说言靖的婚事了。”
齐镇远听了这话,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明日我让言靖留在家里,你好好跟他说说,他自己到底怎么想的,都拖了两年了,如今还能再挑挑,若再拖上一年,陛下火气上来指了婚,那就没什么念想了。”
“我知道。”皇甫思柔无奈道,“不过言靖这孩子,别看着平日里乖顺着,其实倔得很,大约是像你。”说着皇甫思柔忍不住笑了起来。
“像我不好吗?”齐镇远笑道,“小牧儿这几天乖吗?有没有把书房给拆了?”
皇甫思柔听到这话不由捂嘴笑道:“这吴先生是被你诓来的吧?昨晚言墨偷偷告诉我,吴先生这两天愁得饭都吃不下,一直在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说什么?”齐镇远好奇道。
皇甫思柔想了想说道:“儿子昨天是这样说的,他说,吴先生日日茶不思饭不想,从早到晚都在嘟囔一句话:‘有负重托,有负重托啊!’”说着掩嘴笑起来。
齐镇远看着妻子惟妙惟肖地学着儿子说话,想着小儿子学先生捋须摇头叹气的神情,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去看看,别真的把吴轼云给气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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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牧儿你又做啥了咧~
正如皇甫思柔所言,齐镇远把吴轼云请来,真可谓是“诓”。作为祭酒大人的得意门生,吴轼云挑学生向来眼光高的很,齐镇远实在是仗着与他交情不浅,把自己这二儿子好一顿夸,再加上小儿子的聪慧名声在外,吴轼云便先入为主的以为齐言牧是个旷世奇才。
然而等他进了元帅府的书房,后悔都来不及了。既然都答应了,那只能硬着头皮教,这几日真是心力交瘁。本来齐镇远跟他说的时候,让他重点给他讲些基础的东西巩固一下,另外更重要的,是要让他尽快熟悉宫中礼仪、君前奏对这一类的东西。吴轼云天真的以为,他只是长于边城,对这些不熟悉,别的都很不错。但是当他一天教下来,心里对齐镇远真是恨得牙根痒痒,却碍于情面,什么都不好说,无怪他要茶饭不思,唉声叹气了。
这日午后,吴轼云实在是觉得有些筋疲力尽,吩咐了两个孩子默书,自己便站到了书房外的院中透透气。这院子靠近内院,甚是幽静,是元帅府里专辟出来供子弟读书所用,但是其实齐家的孩子常年在外,倒是用得甚少。如今时值冬日,雪未尽融,更是没什么景致可言。不过吴轼云被这外面的寒气一激,倒是觉得清爽起来。
“泊然老弟怎么站在院里?”齐镇远进院看见吴轼云站在院里叹气,笑着问道。泊然是吴轼云的字,齐镇远因曾在祭酒大人门下听讲,所以与吴轼云平辈论交,甚是投缘,便一直以泊然老弟相称。
吴轼云乍看到齐镇远,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是忘了行礼,愣了好半天,才有些置气地说道:“元帅公子聪慧异常,愚弟才疏学浅怕误了公子前程,便留了课业,让其自行领悟。”这一番话说得,连吴轼云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齐镇远更是听得一阵无语。
“你就当是帮帮我。这么几天,你也应该明白了。”齐镇远愧疚地笑笑说道,“请个普通的先生,哪里挡得了外面那些人,何况我也不能耽误了言墨,除了你,我真想不到别人了。”
“要不是你请的我,我早就撂挑子走人了。还会等你来么。”吴轼云无奈地回答,说着将齐镇远拉到外面说道,“来,他俩默书呢,咱们外面说。”
“怎么?”齐镇远本是想要进书房去看儿子的,却不知吴轼云要说什么,只能好奇地任他将自己拉了出去。
“没怎么?就问问,元帅若是真不想掺和了,那齐言靖的婚事,你到底怎么看?”吴轼云站定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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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若是不下雨,木娄木娄要带小木头去秋游,请假一天~
齐镇远盯着吴轼云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有何想法就直说吧。”
“赶紧定了吧!”吴轼云摇了摇头,也叹了口气劝道,“再拖下去又有何益处?照我说,就趁着这两个月在京,让嫂夫人大张旗鼓地选一选,就定下来吧!”
“我久不在京中,我还真不知道合适的都有些谁,你可有推荐?”齐镇远沉吟片刻说道。
“你不清楚嫂夫人清楚着呢。”吴轼云说道,“不过,我是真有推荐。你让嫂夫人斟酌一下。”
“哪家姑娘啊?”齐镇远好奇道。
“范国舅家的闺女,刚满十六,知书达理,我看过她的文章,看文识人,我觉得,应该能配得上言靖了。”吴轼云说着,语气里不乏赞赏之意。
“你说知书达理,那自然是个聪慧的女孩子,我会让夫人留意的。”齐镇远点头,心里暗暗地盘算,范国舅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常年醉心书画,不理朝事,倒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啦,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去看两个儿子,我就不留着了,虽然是被你诓来的,但既然答应了你,我定然尽力。今日就告假半天,我明日再来。”吴轼云行礼想要告退。
“别忙走啊。”齐镇远连忙拦了,说道,“我知道你气闷,我去给你出出气,来,陪我一起去。”
----分章的分割线----
什么?你们问木娄木娄居然还有分章么?
大概~也许~其实~应该~有吧?
齐镇远和吴轼云一起进书房的时候,程湛和齐言墨非常认真地在默书。齐镇远看着他们见到自己放下笔,乖巧地行礼,心里不由轻笑了一下,表面上却是沉着脸默不作声地开始翻阅二人的功课。
程湛还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齐言墨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虽然在听到齐镇远的声音在院中响起时,齐言墨已经专注了不少,然而之前的那些已经无力挽救。因此当齐镇远黑着脸往下翻的时候,齐言墨已经用求饶的语气,嘟嘴轻喊了声“爹”。然而齐镇远并不理会,只是自顾自的往下翻。齐言墨终于受不住压,低头又闷闷地喊了一声:“爹爹~”
“嗯。”齐镇远这次终于淡淡地应了一句,却是没有要接着说话的意思,只是转头将程湛的作业拿起来翻。看着齐言墨紧张地都快哭了的表情,程湛竟是也觉得有些冒冷汗,突然就想起刚开始跟何青山读书时,在书房挨的那顿打,不由也有些怯了。
“吴先生讲的书,可听得懂?”齐镇远翻到最末一张,才开口问道。
程湛知道是问的自己,抬头看了看齐镇远身后一步远处的吴轼云,有些心虚,突然就发现这问题真的不好答,若是说听得懂,那是假的,齐镇远这些功课翻下来,还能不知道吗?可是若是说听不懂,那问题又来了,听不懂却不想办法弄懂,那明摆着会被齐镇远教训。于是,程湛语塞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答么?”齐镇远将视线从手上的功课移开,抬头看向儿子。
“听……听不懂。”程湛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嗯,我不过来看,你们两个,准备糊弄到几时啊?”齐镇远挑眉问道,眼神从程湛移向齐言墨又缓缓的移了回来,只看得二人额头见汗才将视线移向了书房另一边,然而一开口,却是令二人呼吸都为之一窒,“什么时候起,齐家的书房连戒尺都不用摆了?”
这语气里蕴含的威压,连吴轼云都是暗暗吸了一口凉气。虽然齐镇远说是来给他出气的,但他明白,齐镇远若不是出身将门,也会是祭酒大人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至今,齐镇远在祭酒大人面前,都是执弟子礼的,对于读书,齐镇远向来是非常之看重,请自己来,也不仅仅是他所说的为两个孩子挡掉应酬,而是真真正正地,想要他们学些真本事。
此时的书房,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吴轼云看着两个低着头的孩子,倒是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比起京城里许多的纨绔子弟,这两个,也算是品性端正,读书虽说不上刻苦,却也不是真的就是敷衍了事的。
“元帅。”吴轼云行礼道,“这几日讲的书是有些难的,不过言牧的礼科入门很快,言墨的书科也有所进益,请元帅放心。”
齐镇远当然知道吴轼云是给自己递台阶,但是这个台阶走还是不走,怎么走,他还要再想一想。对着小儿子时虽然黑着脸,但是齐镇远心里是放心的,这个孩子从小就惯会看脸色,不是真的闯了祸,齐镇远一般都是点到为止。但是对于程湛,他并不笃定,相处也有大半年了,知道他做事情其实全看兴趣,带兵打仗一直是他的动力所在,对读书练功的兴致却总是一阵一阵的,要持之以恒的大道理说过不止一次,但是收效甚微,毕竟习惯的养成,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先生说的,你怎么看?”齐镇远踱到程湛身前,看似商量的语气,却让程湛觉得很难受。每次齐镇远这么问他,程湛都会觉得像是被齐镇远当头敲了个暴栗,自己认错,总是分外地难以开口。
憋了许久,程湛越想越觉得憋屈,回家到现在,爹和大哥就一直在忙,除了头一天娘带着小妹和自己说了会儿话,程湛就一直被关在书房里学这个学那个,甚至比在边城还要累了许多,最终爹爹却依然是不满意,不由就有些垂头丧气,嘟囔着开口说道:“先生说的,总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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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又要双休了,只能让小湛湛多站几天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齐言墨从未见谁有此胆量,敢这么呛他爹,平日里他虽调皮,但在父亲面前,始终也只是撒娇得多,哪里敢这样说话,何况还是当着先生的面。齐言墨没见过,吴轼云那就更没见过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出去!”齐镇远脸色铁青,却强忍着没有一巴掌扇过去。
吴轼云终于在齐镇远的一声吼之后,反应过来这孩子说的什么,虽有些生气,却也知道不过是孩子脾气,忙上前拉了下程湛开口劝道:“好好说话,赶紧给你爹认错。”谁知程湛却是不买账,反是将头别过了些,惹得吴轼云好不尴尬。
“出去!在院子里想想清楚该怎么回话!出去!”齐镇远似乎也没想到儿子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一肚子火却又不好发作,不由声音都大了许多。
程湛闷闷地,一句话也不说,只站了一会儿便从桌后绕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相处这么几日,吴轼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这孩子可以倔到这份上,想去把他拉回来,却又觉得不妥,无奈望向齐言墨,却见他也是一脸惊呆了的表情,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个状况。
吴轼云虽与齐镇远相熟,但交情毕竟没有深到可以无话不讲,他来给齐镇远两个儿子上课,也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莫说是打,重话都没说过一句,要不也不至于教得这么气闷。他本不太懂齐镇远说的“出气”是什么意思,然而闹到这会儿,他也有些明白了,齐镇远就是想让他放开了心来教。可是明白归明白,此刻的状况却有些尴尬了,毕竟齐镇远算是大大地丢了个面子。
“你怎么站在院里?”正当大家都有些尴尬的时候,门外齐言靖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大哥……”不知道为何,本来一肚子委屈的程湛,看到齐言靖过来,竟是一阵心虚。
“爹呢?”齐言靖见他这表情,便明白了大半,不由皱起了眉头。
“里面。”程湛见齐言靖皱眉,顿时更心虚了,头都埋了下去。
“站直了!”齐言靖一点也没客气,一脚踹在程湛腿上。程湛疼得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却还是迅速地调整了站姿。
齐言靖没在理他,径直敲门走了进去,行过礼后,齐言靖便禀报道:“云王爷回京了。刚刚派人来传话,想邀您今夜过府一叙。”
“这么急?有说什么事吗?”齐镇远皱眉问道。
“没有。来的是云王爷副将蒋珲,只说来了便知。”齐言靖回道。
“知道了,晚间我带李赫一起去,你留在家里头。”齐镇远皱眉想了想,说道,“这儿的事,你处理,总之从明日起,我不想再看到像这样的功课。”齐镇远点了点桌上放着的功课,狠狠地瞪了齐言墨一眼。
“是,爹爹放心,言靖会处理妥当的。”齐言靖应声。
齐镇远与吴轼云又客气了几句,既然已经把态度摆出来了,吴轼云也是明白人,无需再多言。只是走到院里的时候,齐镇远看到儿子腿上清晰的脚印,竟是莫名地心疼了一下,只是表面上,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爹~”程湛在院里的时候,自然听到了齐镇远对齐言靖的吩咐,眼看着爹要走,竟是有些慌起来。
齐镇远听到儿子唤他,回身来看,看着他一脸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书房,又楚楚可怜地望向自己,顿时明悟。轻哼了一声,又走回来在儿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吓唬道:“你还知道怕啊?活该!”说完潇洒地转身走了,至此,齐镇远被儿子噎了的那股气烟消云散,竟是觉得心情格外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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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小湛湛跟怕大哥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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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8:3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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