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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孔怀（兄弟，现代）[第1页] |
| 作者:小言詹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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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怀兄弟，同气连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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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长廊里，手术中三个字的灯牌所散发出红光格外刺眼。楚思恒颓然的靠在一旁的墙上，洁白的墙壁似乎是支撑他的最后一丝力量。红肿的双眼中看不到任何生气，他连在长廊中焦急踱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是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恐惧，相依为命的母亲现在生死未卜，楚思恒除了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仿佛什么也做不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心像被掏空了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感觉自己像在断头台上等待宣判，又像失足跌落沼泽慢慢下沉一般。 直到红色的灯光突然消逝，门里走出来一位身着手术服的医生楚思恒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再开口说话时，连声音都是颤抖而沙哑的，"医生，请问我妈妈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母亲是脾破裂造成的腹腔内大出血，送来的太晚了……" 医生后面的话，楚思恒已经完全听不清了，整个人的意识突然被抽离了一样，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心像被榨干了一样，仿佛身上的所有力气都消耗殆尽，无法支撑自己站立，就在倒下去的瞬间，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自己，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楚思恒希望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魇。拖着酸痛的身躯起来，试图寻找一如往日的幸福，打开房门，哪里还能寻得母亲的身影。可眼前分明出现了母亲温柔的目光，而那些幸福的过往，就只能成为亲切的怀恋了。 原来真的伤心至此，已是欲哭无泪。楚曦倩从楚思恒很小的时候就教会了他遇事要安之若素，处之泰然，逃避是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的。正当楚思恒准备出门去料理楚曦倩的身后之事的时候，从厨房里走出了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手里端着刚煮熟的早餐，俊俏的脸上略带几分疲惫。 楚思恒突然想起床边的椅子，还有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和药。难道昨晚是他送自己回来的？还守了自己一夜？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楚思恒就已经被来人拽着手臂，亲昵地揽在怀中，眸子里满是心疼，他正用有些微暖的手轻轻穿过刘海，附在自己的额头上试探温度。楚思恒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温度已经降下来了，等会儿吃过早饭，还是再吃一次药，巩固一下吧。" 似乎是看出了楚思恒的疑问，男人开口作了自我介绍，"我叫顾泽琮，倩姨的事情我很抱歉，还有就是请原谅我们擅自替你处理倩姨的身后事。哥以前不知道你们的存在，是哥不好，让你和倩姨受了这么多苦，你愿意给哥个机会弥补么？跟哥回顾家好吗？哥不是强迫你，只是你才十五岁，正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况且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中考了。"见楚思恒没有回应，又道:"你若是一时难以接受也没关系，哥愿意等，但是可以允许哥暂时在这儿住下照顾你么？" 见小孩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顾泽琮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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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楚思恒吃过早饭，顾泽琮又替他倒了一杯温水，拿过药来一并交给他。楚思恒将药放入口中，用温水送下，道:"您不吃些早饭么？" 顾泽琮会心一笑，"哥等会儿就吃，你再去休息一下，哥顺便再给你试下温度。"说罢便拉着楚思恒进了他的房间。看着弟弟靠在床头夹着体温计，眼神之间找不到任何焦距，寡言缄默。他明白弟弟现在是断然不可能睡觉的，昨晚只是因为烧的迷糊，现在他清醒了，虽说不会其他孩子那样哭闹，但是弟弟也需要空间来发泄自己的悲伤。 看了下体温计--37.5°C，还是有些低烧，但已经不像昨晚那么吓人 了。顾泽琮抬手揉了揉楚思恒的头发，告诉他十二点的时候记得出来吃中饭，就转身将门带上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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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思恒一个人呆坐着，脑海中回放着母亲的一颦一笑。泪已于不知不觉间划过脸颊。 他拿出抽屉里的画册，一页一页轻轻翻过，时不时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抚着这一张张人物素描。画上的楚曦倩就同她的名字一样巧笑倩兮，如晨曦般于不知不觉中暖人心田。 楚曦倩是位极富个性的女子，有着东方人的骨子里的传统，又有西方自由开放的思想。她除了工作需要的证件照之外，没有照过一张相片，楚曦倩觉得那样留不住美好，更无法赋有任何情感，她喜欢用画笔记录下那些瞬间，也顺便保留了当时的心境。画册上的素描是楚思恒给她画的，自从楚思恒的两年前考过素描业余九级之后，便只是专攻人物素描，又练了整整一年，虽不说炉火纯青却也是驾轻就熟，这才要求给楚曦倩画像，每个月总要画上三四幅才满意，她知道儿子待她的心意，总是极力的配合着。可任谁也没想到这画册里的四十多幅人物素描，竟只能成为楚思恒的怀恋了。 楚思恒的思绪飘到了两天之前，那天下着小雨，楚曦倩拉着他的手走在便道上，两人心情极好，因为衷爱雨的缘故，都没有打伞，就这样挽着手漫步在细雨之中。她把楚思恒送到音乐厅的门口，就和其他家长一样等在门口。楚思恒是代表学校来参加市里的中学生钢琴比赛的，他抽到的出场顺序在中间偏后一些，除了规定的曲目外，他到是刚巧选了一首很应景的?Kiss the rain?。 外面的小雨渐渐停了，可路面到底还有些湿滑。一个球停在楚曦倩的脚边，她弯下身子捡起球，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她把球递了回去。 小男孩儿礼貌的双手接过，甜甜的一笑，"谢谢阿姨。" "小朋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这呀？" 小男孩伸手指了指那边一个打着电话的中年男子道:"我是和爸爸一起来陪姐姐比赛的。" "真乖，你玩的时候注意安全。" "知道啦，阿姨再见。"说完小男孩便向旁边跑去。 楚曦倩不由的想起思恒小时候也是这般可爱，不，是要更可爱些，粉雕玉琢似的。想到这儿，她的脸上便溢满了幸福，她的思恒真是上天送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了。 下午三点音乐厅门前的车流量不算大，楚曦倩看向对面的上岛咖啡，想着从停车场过来的路虽不算太远，但还是怕儿子淋雨后受凉，一会儿思恒出来了，带他去对面喝杯手工咖啡，吃点儿点心也好。她突然看到刚刚的那个球滚到了马路上，心道不好，果然那个小男孩追了过去，不远处开车的司机看到后急忙踩死刹车，楚曦倩紧忙跑过去将小男孩一把抱起，好在车速不快，司机反应也及时，可路面到底滑了些，还是撞在了她腹部。 楚曦倩感到一阵钝痛，她赶忙查看小男孩，询问道:有没有撞到哪里？" 小男孩明显是被吓到了，有些慌乱的摇摇头。 司机下车，想查看她们的伤势，这时小男孩的父亲听到刹车声后，匆忙挂了电话跑了过来，边从楚曦倩手里接过儿子边摆弄着孩子道"乐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呀？" "爸爸，我没事，是阿姨救了我。"说完便趴在爸爸怀里小声啜泣。 "谢谢您，谢谢您救了乐乐，您有没有撞伤哪里？" "我没事，你一定记得多注意孩子的安全。" "谢谢您，我以后一定注意，真的谢谢您。"说罢又低头对着怀里的儿子说道:"乐乐，以后不许乱跑知不知道。" "知道了爸爸。" 替儿子擦了擦眼泪，"那乐乐是不是应该谢谢阿姨呢？" 小男孩点点头，转过身来对楚曦倩说道:"谢谢阿姨。" "不客气，以后要跟紧爸爸，不能乱跑，很危险的。" 小男孩点头说好。 司机问道:"我还是送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您的医药费全部由我负责。" "不用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在去医院好了。" 这时楚思恒比完赛走了出来，看到母亲被人围在路边的车前，快步走到楚曦倩的身边。"妈妈你没事吧？" "妈妈没事，我们走吧。"说罢便拉着儿子的手走了。 楚曦倩没有跟儿子说，她怕楚思恒担心，而且她觉得自己腹部的疼痛可以忍受，也没有哪儿不舒服了，就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晕倒在客厅，楚思恒急忙打了120将她送进医院，五个多小时的抢救也没能改变命运的多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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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翻到最后一页时，已经过了4个多小时。合上画册，反手拭去脸上的泪痕，楚思恒明白宣泄过后，他必须坚强起来，他是母亲的唯一，是母亲生命的延续，楚曦倩一生坚强骄傲，他要替母亲活下去，并且活的精彩，如此才能不负母亲，不负生命。 "妈妈，您会一直在天上陪着我对吧。我会用微笑面对生活的，只是我可能一时难以适应，我能每天都跟您说说话么？您不要闲我烦呀。"说罢，楚思恒调皮的一笑，抬头看了眼表，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十二点，起身走进浴室，他需要洗掉这一身的伤痛，母亲的身后事虽然有人帮忙处理，但作为儿子这是他应尽的义务，也是他能为母亲做的最后一件事。还有就是他知道母亲会在天上看着自己，他不想让母亲担心。 再次打开房门时，楚思恒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颓然的消极情绪，反而又加重了一层同龄孩子中不曾有的稳重。 走到餐厅，懂事的帮着顾泽琮端菜。顾泽琮笑着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如此亲昵的动作，又是令楚思恒一愣，不过很快就被他转身的动作给盖过了。"思恒，一会儿吃过饭哥送你去医院吧。" "谢谢。" 一顿饭，无言。顾泽琮知道弟弟接受自己需要一个过程，不可操之过急，他愿意给弟弟留足够时间和空间。楚思恒越是平静，他就越是心疼，可他明白弟弟是不需要任何怜悯的人，他此刻能做的只有默默的陪伴。 他陪楚思恒看去了楚曦倩，即使已经躺在这冰冷之地，也依然难掩楚曦倩的倾城容颜，其实思恒长得更像他的母亲。看着楚曦倩，顾泽琮不免惋惜，却更加自责，他觉得是顾家对不起她们母子，让她们沦落在外，饱尝疾苦。顾泽琮站在楚思恒的身后不远处，朝楚曦倩深深的鞠了一躬，在心里默默道，"倩姨，您放心，今后思恒我替您守护，我会加倍对他好的，愿你在天堂安好。" 楚思恒站了良久，在转身的时候，眼睛有些红肿，泪痕早已被抹净。 "可以麻烦您带我去追思会看看，我想了解一下明天的流程。" "好。跟哥客气什么。" 从追思会地方出来已是华灯初上，顾泽琮找了家餐馆，和楚思恒草草的吃过饭后，就带他回去了。他知道弟弟会是一夜无眠，但还是觉得能闭目躺着多休息一会儿也好。 回到家里，楚思恒看着家里的房间不免有些为难，虽是三室一厅的房子，可平时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住，那剩余的一间屋子就被当作了书房加琴房，整个房间都被包在隔音海绵中，不算太宽敞，门德松的三角钢琴摆在靠窗的墙角，对面的墙角里还戳着两个画架。除去宽大的书桌和后面的三组书柜，就只剩了张不算宽大的布艺米色沙发。 自己又不习惯和人同眠，而且两人未算相熟，自有记忆以来出去生病的日子，都是自己睡的。妈妈的房间楚思恒并不想让任何人进去，那是唯一留有母亲气息的地方，他只想让那里维持原状，以后可以当作情感寄托的地方。 权衡再三，他刚想张口询问顾泽琮能不能委屈一下，暂时和自己挤挤，明天再给他买张床放旁边，或是放到书房自己睡，让他睡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就见顾泽琮打开了书房的门，环视了一下，便道:"这阵子我就睡这了，白天就借我办公用吧。by the way,里面的东西我可以随意翻看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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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倩在Z大本就是个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放着前程大好的驻英外交官不做，居然跑来Z大当英语老师，却又在短短3年之内被评为英语系教授，不得不承认有能力的人无论在哪儿都是铮铮佼佼者。 楚曦倩的魅力绝不仅是她那绝代佳人的容貌，更多的是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有独立、包容、随和、阳光、洒脱的略带魏晋风骨的个性。 追思会上，Z大只要没课的教职工都来了，英语系也来了些学生代表，就连经常带楚思恒去附近公园玩的门卫高爷爷也赶了来过，楚曦倩的人缘可见一斑。 从追思会回家，顾泽琮刚停好车，就看到顾泽瑾的车也停在小区楼下，果然，刚出电梯就看见顾泽瑾等在门口。顾泽琮伸手拉了楚思恒，快步走到顾泽瑾面前。 "哥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顾泽琮抱怨道。 顾泽瑾知道弟弟是怕自己等的久了，于是佯怒道:"我去哪儿需要向你请示汇报？" 看到弟弟吃瘪，顾泽瑾嘴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我今天有空，就去追思会看了看倩姨，看你俩忙成那样，估计也没空吃饭，就顺便给你俩带点吃的。" 顾泽琮暗暗自责，这几天集团里本该自己完成的工作全都推给了哥哥，哪里还会有时间，肯定是哥哥不放心他们，又担心自己的胃病，想来看看，至少又是一夜未眠的赶工才能"有空"。 顾泽瑾这是第一次见楚思恒，其实他们不是查不出楚思恒母子的存在，只是世家家规森严，长辈的事情是不容置喙的，他们不能更不敢查父母的一切事情。 开门进去后，顾泽琮接过大哥手上的两个大纸袋，进了厨房。楚思恒刚想跟进去帮忙，就听到身后顾泽瑾叫他的声音，于是驻足，转身。 "思恒，爸妈还在国外出差，暂时抽不开身，所以我就代他们去送了送倩姨，你别介意。" "让您费心了。"楚思恒一语双关的谢了顾泽瑾为他做的两件事情，却对顾远闭口不提，淡然至极。连句抱怨的话都没有，也是，没有爱哪里来的怨。他已经习惯了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况且他也没觉得比别人缺少什么。 楚曦倩没有对楚思恒隐瞒过她和顾远的任何事情，她觉得孩子有权力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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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曦倩和顾远是在英国的一个私人舞会上认识的。顾远看到楚曦倩的第一眼就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那是他对萧扬安不曾有过的感觉。 顾远和萧扬安属于商业联姻，所幸两家是世交，虽不算青梅竹马，但在每年的各种聚会上也算见过几次，只是点头之交，并不相熟。两人所谓的感情，不过就是一种日久的适应和习惯，世家的联姻多数都是无法反抗的。 顾远到也不是那种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可有时候爱情的感觉就是一眼之缘。 顾远上前邀请楚曦倩共舞，两人伴着假面游行的舞曲在舞池中央上演了一场黑白际遇，掩盖了所有色彩的光芒，立即成为整场舞会的焦点。 楚曦倩也被顾远的绅士、沉稳、果决深深吸引，她从未见过那个男人能将黑色的西装穿的如此张扬而富有活力，却又不失绅士风度 。 两人很快陷入热恋。虽然来自于同一个城市，可楚曦倩从学生时代起就一直客居欧洲，对国内的人、事了解较少，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顾远的真实身份，只以为他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更何况他的家庭。楚曦倩一直认为爱情是两个人自己的事，她相信顾远，也从来不会过问。 而顾远，一开始是不知道怎么跟楚曦倩说明，到后来两人相互了解了，他又不敢跟楚曦倩说，他知道依楚曦倩的性子是一定不会再和他见面了。 就这么拖了一个多月，顾远都看不起自己的畏缩，他虽然舍不得这份感情，可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是对楚曦倩和他自己的不尊重。当他向楚曦倩坦诚一切之后，果真如他想象的那般，楚曦倩选择跟他相忘于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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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之后，楚曦倩辞了驻英外交官的工作，回国，回到她生长的故乡。她身体里流淌着中华的血液，不想孩子长在异国他乡，毫无归属感。 她认为每个孩子都是上天送给父母最好的礼物，所以她反而觉得自己更加幸福了，常年孤身一人的坚强，倒是被这种有了家的温柔给冲淡了。 安定下来之后，楚曦倩联系了顾远，并不是要他负责，只是告诉他这个事情，这是顾远的权力。 楚曦倩跟顾远说她不希望她和孩子将来的生活受到任何打扰。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今后各自珍重。 顾远则坚持给了楚曦倩张银行卡，说每月支付她们的生活费是他的最基本的义务。楚曦倩没有拒绝，她虽然骄傲，可还是包容。 顾远知道是自己对不起他们母子，尊重楚曦倩的选择，不打扰她们的生活是顾远仅能做的一点事情。 这或许就是两个骄傲通透的人结束这段本就不该有的爱情的方式吧。 楚曦倩不是张爱玲，她不可能爱一个人爱得将自己低到尘埃里。 就此一别，直到阴阳两隔，也再未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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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于双方都是最好的成全，恐怕也是整件最好的解决办法。 说来还要感谢这张卡了，要不然，楚思恒现在哪里会有两个这么好的哥哥守护他。母亲去世，他虽不至于流落街头，但孤苦无依是必定了。 十五年前，顾远将任务交待给自己信得过的一个财务秘书，让他每月定时往卡上打足够富裕的的一笔钱。 出事那天，那位秘书刚好在楚思恒后面缴费，无意间瞥到了楚思恒手里的那张带有顾氏集团标志的限量版银行卡，下意识的想看到上面的卡号。凑的太近不礼貌，何况楚思恒又快办理好了，本都打算放弃了，可谁成想楚思恒因为着急把部分单据落在了收费窗口外面的台子上，秘书不仅看清了卡号，连初步诊断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事态有些严重，就擅自给顾远打了越洋电话，他清楚那应该是位对顾远很重要的人，不然这钱不会一汇就是十五年。 顾远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就和萧扬安简短的说明了情况，没想到的是萧扬安到是先他一步提出了如有意外希望接楚思恒回顾家。 妻子的大度让顾远感到更加愧疚，他决定用余下的岁月真正的去"爱"萧扬安，而不仅仅只是责任与亲情的情感。 其实要说萧扬安一点没察觉到顾远的异常那是不可能的，女人本就比较敏感。只是顾远却比以前对她更好了，其实只要顾远愿意回家，心里装着她和儿子们就足够了，顾远不提，她是不会戳破的。 可能她比楚曦倩更适合当世家主母。楚曦倩的爱情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 由于顾氏集团这次的收购案有些棘手，顾远夫妻一时半会儿还真抽不开身，更多的原因还是怕楚曦倩不想再看到自己了，自己也无颜面对。于是，顾远将事情交给了两个儿子去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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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前面一句虽是普通的陈述句，可分明给人一种不容质疑之感，不由让楚思恒觉得应该主随客便。至于这后一句，他不明白顾泽琮的用意，只当他是想空闲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在他的认知世界里这些世家公子都是只读四书五经的圣贤之书，是不可能读过他们这些人看的"闲书"的。况且他们的书房中并无秘密，楚曦倩还经常把书送给或借给她的学生看。 "嗯…可以。但是这里连床都没有，真的没关系么？" 顾泽琮笑笑说:"有沙发就足够了，弄张床放这里倒是怪怪的。"顾泽琮如此实则有三个原因:第一，他不想改变这里的一切，这栋房子里有弟弟人生前十五年的全部回忆，这也是他从来不进楚曦倩的房间的原因，不只是出于尊重。第二，楚思恒需要时间来适应他，他不会勉强弟弟与他同住，更不会委屈弟弟，他断不会接受楚思恒让出房间的事情。第三，是他存的一点私心，他是想接弟弟回家的，他可不想在这里常住，就算他愿意，爸妈和大哥那里也没法交待。还有万一楚思恒看他可怜，被他感动，愿意和他回家呢。 "那我帮您拿枕头和毛毯吧。" "好，真乖。"说罢，顾泽琮抬手在弟弟柔软蓬松的头发上揉了揉。 楚思恒瞬间脸一红，转身，逃似的走了出去。暗叹:这动作自己怎么还是难以坦然接受？ 顾泽琮看着弟弟的背影，不觉忍俊，怎么脸皮这么薄。 第二天的追思会上，顾泽琮一直站在弟弟身后，陪着他，他希望自己可以给弟弟力量，作弟弟坚实的后盾。这和他平时站在顾泽瑾身后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那些时候哥哥是他的保护伞，而现在他希望自己是弟弟的依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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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顾泽瑾坐在书桌后面，打量着站在书桌前面的顾泽琮，两天不见，弟弟好像又长大了些，不再是那个自己要时时刻刻护在羽翼下的孩子，他也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了。顾泽瑾将欣慰藏于心底，就这样默默地盯着顾泽琮看。 顾泽瑾的沉默和打量，让顾泽琮不由的打颤，心道:我最近也没犯什么错误呀？哥是不是怪我没按时吃饭，可刚刚哥哥送吃的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生气吧？ 顾泽琮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了，于是试探性的开口:"哥？" "嗯？" "哥，想请一个月的假。" "公司还是学校？" "都想请，我能把文件都拿回这儿处理么？" "有把握么？" "哥，琮儿会尽力的，我相信思恒总有放下的一天，至少他一定会被琮儿打动的。"顾泽琮知道哥哥问的是带思恒回顾家的事情，一边说，嘴角的弧度一边慢慢上扬。 "嗯，哥相信你。"顾泽瑾难得露出意思一丝微笑，顾泽琮明明早已经可以在外独挡一面了，可弟弟在自己面前每每都还是像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顾泽琮见哥哥没有生气，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步一步的蹭到顾泽瑾的身边，双手搂着顾泽瑾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撒娇般道:"哥最好了。" "我过明天要去法国那边处理一下那几家葡萄酒庄的合作收购案，至少要两三个星期才能会来。你自己注意你的胃，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拿止疼药当维生素那么吃，后果你自己应该清楚。" 听到顾泽瑾这么严肃的声音，顾泽琮不敢再赖在哥哥怀里，起身，站好。答道:"知道了，哥。琮儿不敢了。"顾泽瑾上次说过，要是再让他抓到顾泽琮那样吃止疼药的话，就照这次翻倍。光想起上次顾泽琮的身后就不由的一痛。"那哥在法国也要注意身体，多休息，别太累。" "嗯，知道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凌晨四点的飞机，顾泽瑾现在要回家整理行李了，他可不想以昏昏沉沉的态度投入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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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琮每天早晨送了楚思恒上学后，就回公司把今天要处理的所有文件通通抱走。这些文件，他的助理会在前一天下班之前放在顾泽琮的办公桌上。因为中学生早晨上学的时间比较早，公司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他不想麻烦助理来回的跑，顾泽琮可不想让自己变成无良的资本家。他顺路可以去连学校的一起拿了。最重要的是，顾泽琮要去亲自去超市采购食材，他虽然没上过公立学校，但也知道中考对一个学生的重要性。 他必须保证楚思恒的营养，几天接触下来，顾泽琮发现自家弟弟跟别人家的小孩不太一样，都是挑食，可楚思恒不爱吃肉，只是吃菜，别的孩子越不爱吃的苦瓜什么的，楚思恒越爱吃。 这些天，顾泽琮除了每天接送楚思恒上下学并给弟弟准备饭菜之外，处理完文件和一些突发事件后，所剩的时间，几乎都用来翻阅书房中和弟弟有关的所有东西。顾泽琮问过楚思恒那些是他的物品。 顾泽琮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没素质的一件事就是--窥探楚思恒所有不算隐私的"隐私"。 不过令顾泽琮感到骄傲的是，自家弟弟居然如此优秀还这么低调。 楚思恒的奖状、奖杯都是放在一个一个的白色纸盒里的。每年的全国数学奥赛金奖、英语口语比赛全国一等奖，作文全国、省市比赛优秀奖到一等奖都有，钢琴和素描的考级证书，全国少儿美术比赛铜奖，还有三好学生和学校组织的一些趣味比赛、运动会的奖状什么的。 但令顾泽琮感到困惑的是:这书法比赛怎么小学的时候都是一等奖，到了中学就成了二等奖，甚至最近一次居然是三等奖？难不成这字儿还越写越难看了？ 顾泽琮有翻阅了有关楚思恒的画册，借助楚曦倩的画笔追寻着弟弟的童年时光。他小心翼翼的，就好像在摆弄一件百年的艺术品。 顾泽琮还看了书架上的书目，有许多英文经典名著和现代小说，还有一些拉丁语的原著。中外历史方面的书籍也有很多，有些地理杂志，但军事航空杂志几乎每期都有，在书柜空余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些拼好的乐高武装直升机。看来弟弟很喜欢军用飞机，尤其是武装直升机。最令顾泽琮惊讶的是书柜里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没想到身为英语教授的楚曦倩居然也是读着这些圣贤经典长大的，想必楚思恒小时候也是背过的。 顾泽琮抬眼看了下书房里的表，时针即将指向4了，他该去接弟弟了。今天楚思恒学校里举行毕业典礼，所以放学会比较早。 楚思恒远远的看见顾泽琮后，就匆忙和身边的同学告了别，然后兴高采烈的朝顾泽琮飞奔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大堆东西。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还是东西太多，一本相册就先楚思恒一步散落在顾泽琮脚下。 顾泽琮俯身拾起相册，简单的将散落的楚思恒的相片夹进相册。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你呀，就不能小心点儿，冒冒失失的。" 楚思恒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而不语。 顾泽琮转身将后排车门拉开，将相册放了进去，又接过楚思恒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好。 楚思恒刚钻进副驾驶，就看到了味全的胡萝卜汁，久旱逢甘露似的畅饮起来。 顾泽琮看着弟弟孩子般的动作，无奈的笑笑，伸手替他系好安全带。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你不是学生代表要发言么？早上什么都没带就出门了，还死活不让我送，不就是去给同学买礼物么？但你肯定不会记得给自己买水。中饭到现在都还没吃吧。"顾泽琮边说边伸手打开前面的手套箱，拿出打包好的许留山的招牌甜品--多芒小丸子递给楚思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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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的时间相处下来，顾泽琮已经完全摸清了楚思恒的饮食偏嗜，更何况还有楚曦倩留下的一本她自己精心记录的食谱。那里顾泽琮偶然在书房里发现的，便向楚思恒讨了过来，视若珍宝。 楚思恒喜欢海鲜，尤其爱吃鱼。差不多所有蔬菜都吃。主食喜欢米饭，除此之外只接受饺子和竹升面，如果肉变成饺子馅并加入大量的银鳕鱼和波士顿龙虾的话，楚思恒是可以接受的。钟爱许留山的甜品。喜欢肯尼亚的咖啡豆，楚思恒只喝黑咖啡，绝对不能加奶和糖。偶尔会吃安仕顿的原味奶酪布丁和GODIVA的巧克力，还爱吃芝士。至于水果，喜欢芒果，山竹和牛油果，尤其爱芒果，不然也不会对许留山情有独钟。 晚饭依旧三菜一汤:尼斯沙拉，松露酱炒带子，香烤银雪鱼，青口汤。 楚思恒看到桌子上的菜时，不禁"哇"出了声。感慨道:"今天什么日子？" 顾泽琮轻笑一声，抬手拍在弟弟头上。"好像平时虐待都你似的。" "你平时哪儿会做一桌子海鲜呀？你不是都说怕我挑食么？" "过两天你不是该考试了么，就怎么高兴怎么来。" "真的？"楚思恒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 一顿愉快的晚餐结束后，顾泽琮敲了敲弟弟的房间门。 "请进。" 顾泽琮推门，进去，发现楚思恒正在认真整理同学们送他的礼物。 "你今天掉的那本相册能借我看看么？" "可以。"说罢，楚思恒从一堆礼物中找出相册，双手递给顾泽琮。 照片都是关于这三年来楚思恒参加的学校里的活动。 "能给我讲讲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么？" 楚思恒调皮的回答道:"At your serv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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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是？"顾泽琮拿了一张楚思恒京剧扮相的照片问。 "哦，我扮的是老生--杨四郎，学校在大剧院举办的校园戏曲文化节，我们班唱的是?四郎探母?中的坐宫选段。"说罢，楚思恒又从照片堆里翻出了一张后台的合影，指着他旁边的男生说，"这是刘宇桐，他扮的包拯，老师说他黑黑胖胖的不用扮就已经很像了。不过，挺可惜的，我们俩因为扮上了，所以就比别的同学少唱了一段。但也学到了不少，我俩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自习课时间向京剧院的老师学习。每次都在排练厅里单排，所以，从那以后我俩就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那你是夸自己像杨家将么？"顾泽琮笑问。 "没有，那天老师让全班男生都站起来，还让每个人都唱了其中的一句。是京剧院的 先生挑的。"楚思恒有些脸红的解释道:"可能是以前高爷爷总带我去公园听爷爷们唱京剧，还教我唱过的缘故吧。" "我弟弟就是棒，这是你多大的时候？" 楚思恒这会被夸的彻底脸红，"嗯…初一的时候。" 顾泽琮暗叹:是小姑娘么？怎么这么容易害羞。伸手捏了捏弟弟可爱的小脸。 为了缓解尴尬，楚思恒迅速从里面找出一张照片塞给顾泽琮。"这张是初二的时候，我扮的是薛平贵，我们班唱的是?红鬃烈马?中武家坡选段。" "你喜欢哪出？" "这是为了班里男女对唱才选的，我喜欢淮河营和伐子都。"说到这楚思恒的眼都是发着光的，嘴角列的大大的。 "三岔口和挑滑车也不错，伐子都现在演的了的不多了。我也喜欢淮河营，更喜欢碰碑。" "真的？那下次京剧春节晚会我们一起去听吧？"楚思恒激动的说。 "一言为定，下次哥带你去。" "太好了。" "我能问问你那个书法笔赛的名次怎么回事吗？" "哦，那个呀，上小学的时候都是比楷书的，后来的比赛又加了行书，我不喜欢，所以从来没练过，所以就这样了，我都没想到还能得奖。" 楚曦倩从来没要求过楚思恒一定要学什么，一定要拿什么名次之类的，她对楚思恒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无论你要学什么，既然选择了，就要持之以恒。 "有个性，像我弟弟。"说罢，顾泽琮揉了揉弟弟头发。 楚思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顾泽琮这个宠溺的动作，不再想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会因为这个动作再脸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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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临睡前捧着画册跟楚曦倩说说话，是楚思恒已经成为习惯的事情。"妈妈，我们今天举行毕业典礼了，有一个环节是每个同学都默读家长的来信，他们大多数人都哭了。虽然我没有收到您的信，但大抵知道您会跟我说些什么，无非就是希望我健康快乐成长之类的，对吗？您从来都没要求过我的成绩，没次都笑着说尽力就好，您知道么，我比同龄的孩子少了许多压力，谢谢您让我如此幸福的成长。而且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在天上守护着我的。妈妈，哥哥每天都照着您的那个菜谱给我做饭，现在已经做的和您差不多好吃了呢。今天的青口汤特别好喝，我喝了足足两大碗呢。哥哥他很细心，把我照顾的很好，您放心吧。妈妈，哥哥每天都睡在书房的沙发上，我想给他换张床，他死活不肯，可也不说为什么。我想他可能是不想破坏这里的的任何摆设，怕毁了我的回忆吧。其实，我不介意的，妈妈也不会介意的，对吗？可每天看着哥为了我这么辛苦，还要在沙发上委屈，我实在不忍心。哥总觉得他欠我们的，可这些根本不是他的错，他和大哥不仅一点儿都不怪我们，而且他们都对我很好，就想亲弟弟那样疼我。妈妈，虽然我不太喜欢顾家，可我不想哥哥再为我这么操劳、委屈了，如果我跟哥哥去顾家生活，您会同意么？" 其实，顾泽琮不知道，楚思恒从追思会的回来的那天晚上，在抱着画册和妈妈聊天的时候就已经叫他哥哥了，只是他对着顾泽琮还没好意思叫出口罢了。 不过，顾泽琮能感受到弟弟在一点一点的接受他，习惯他。这是最令他开心的事情。弟弟已经慢慢的对自己的亲昵行为不在感到手足无措了，顾泽楚也逐渐体会到了当哥哥的成就感。他愿意等，愿意等弟弟的心一点一点的对自己完全敞开，愿意等弟弟跟自己回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楚思恒也越来越开朗了，对顾泽琮也越来越依赖和习惯。原来除了母亲，这世上还会有人值得他如此依赖。让他觉得自己竟是这般幸运，能有顾泽琮这样的好哥哥。 顾泽瑾中间来过好几次电话，无非就是询问两个弟弟的现状，有没有按时吃饭，嘱咐顾泽琮照顾好思恒之类的。 中考这天的早上，顾泽琮刚带着楚思恒从电梯出来，就看到顾泽瑾的车停在单元门外的空地上，于是拉了楚思恒快步向着那儿走去。 顾泽瑾看到两个弟弟走过来，就从驾驶位置上下来。 "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去接你。"顾泽琮抱怨道。 "昨天晚上才落的地，太晚了。思恒一早还要考试，瞎折腾什么。"顾泽瑾说完便不再理弟弟，转而轻轻拍了拍楚思恒的头，问道:"东西都检查过了么？" "嗯。" "上车吧。"说罢，伸手替楚思恒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楚思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便听话的坐了进去。 "哥，我来开吧。"顾泽琮说道。 "没事，我昨晚休息的很好。"顾泽瑾知道弟弟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他知道弟弟这些日子照顾思恒还要工作很辛苦，他就是想简单的尽一点儿当大哥的职责。随后看了顾泽琮一眼，又朝副驾驶瞥了一下，就自顾自的上了车。 顾泽琮会意的坐进了副驾驶。 车程不算太长，十几分钟就到了考试地点。楚思恒听完哥哥们的嘱咐，跟两个哥哥告了别，就进了考场。 顾泽瑾把车在路边停好。两人就在校门外面一直等着楚思恒出来。 "哥，这次收购案还顺利么？" "嗯。" "哥，回去的时候还是我来开吧。" "不用了，你哥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儿那么脆弱呀。倒是你这阵子要照顾思恒，还要工作，晚上还窝在沙发上。" "哥，琮儿觉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不觉得辛苦。思恒现在已经慢慢接受我了，琮儿觉得很开心。倒是辛苦哥了，刚下飞机没多久还要跑来给我们当司机，哥干嘛不让司机送您过来。" "没事，哥不累，我想着有外人在车里，怕思恒不习惯。" "哥不用这么宠他，就不怕宠坏了？" "我怎么没见把你宠坏了，多大了还吃弟弟的醋。" "我没有。"其实顾泽琮没有吃醋，顾泽瑾能这么替楚思恒着想，他很开心。他也知道哥哥是在故意逗他，并不是认为他"嫉妒"楚思恒。 顾泽瑾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到顾泽琮手上。 顾泽琮打开包装，看到盒子上H. Moser & Cie的标志就激动的打开，果然是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电光蓝概念腕表。当时因为集团临时有事，没去成今年的巴塞尔表展，后悔了好久。而且还是全球限量款腕表，他以为自己买不到了，都已经放弃了，却没想到哥哥居然这么了解自己。可哥哥弄到这款腕表一定费了不少力气。 顾泽琮开心的把手挂在哥哥的脖子上摇个不停，"谢谢哥，哥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款表。" "你不是一直喜欢亨利慕时的表么，我看这是他们今年在巴塞尔表展上新推出的，弥补一下你没去成表展的遗憾。" "我就知道哥最疼我了。" 顾泽瑾无耐的拍掉弟弟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又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顾泽琮，"你上次说，思恒喜欢军用飞机，我就给他买了这款真力时的飞行员系列Type20的腕表，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思恒一定喜欢，我替他谢谢哥。" 顾泽瑾和顾泽琮就这样每天陪着楚思恒考试，想让楚思恒觉得跟他别的孩子一样，在中考的每一天、每一场都有家人等在外面，陪他们一起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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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试的那天下午，顾泽瑾被临时叫回了集团，顾泽琮则在厨房准备着晚饭。 楚思恒捧着画册，靠在床头，不时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楚思恒将目光锁定在已经被他翻到最后一页的画册上，凝视着楚曦倩画像，小心的用指尖一遍遍的轻抚着，轻抿薄唇，闭目索眉了一阵，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妈妈，我今天终于考完了，您是不是也很替我开心？我发挥的还算正常，考上二中应该没什么问题。妈妈，哥哥已经照顾了我一个月了，如今试也考完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再让他为我这般操劳委屈了。哥哥每天都蜷在书房的沙发上，要为我准备一日三餐，还要像司机一样接送我，我看得出他在努力的了解着我的过去，我的一切喜好。哥哥做的这些真的让我很感动，他又不欠我什么，凭什么对我这么好呀？妈妈，我不得不承认，您的离开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是哥哥张开他温暖的怀抱，牵着我的手一点点走出阴霾。我不觉得他对我的好是理所应当，他明明就是一个世家公子、贵族少爷却为我做出如此牺牲。妈妈，而我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一个月，连我自己都开始鄙视我自己了，哥哥在黑暗中替我点亮了那盏温暖的灯，而我却畏首畏尾的，什么也不肯替他着想，妈妈您会怪我么？可那个顾家我是真的不想去，从小您就跟我说不要怪爸爸，说他有不得以的苦衷，有他所必须肩负的责任，爱情的事情本没有对错，是爸爸成全我和你之间的幸福，还说您很谢谢他的尊重和不打扰。我可以不恨他，可我也从没想过要面对他，更别说是同处于一个屋檐下，而我还是寄人篱下。妈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边是哥哥，一边是顾家，可我又想不出什么两全的办法。" 楚思恒慢慢阖上双眼，思虑许久，再睁开双眼时，目光里透着决绝的坚毅。"妈妈，我还是想跟哥哥去顾家，我总应该为哥哥做点儿什么，对吗？妈妈，您愿意我去顾家么？我知道您之前不想顾家扰乱我们的生活，对不起，您会原谅我吧？大哥和哥哥都对我很好，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您放心吧。"说完，楚思恒的嘴角扯出一丝艰难的微笑，他合上画册，起身收拾自己的行李。就好想怕晚一点自己就会后悔是的。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过上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不过为了哥哥，没什么大不了的。楚思恒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冒出荆轲易水诀别的景象，大有壮士一去兮之感。于是，楚思恒拼命摇了摇脑袋，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一个行李箱里装了平时的衣物什么的，另一箱子里装了母亲留下的那把小提琴，还有母亲手抄的那本琴谱，里面都是母亲最爱的曲子，也是楚思恒拉的最好的那些曲子。还装了他刚刚捧着的这本画册。楚思恒想了想，还是去书房把楚曦倩画的画册都抱了过来，塞到箱子里，实在塞不下了，楚思恒只得把小提琴拿了出来，才勉强装下，看来一会儿走的是只能将琴盒背到身后了，楚思恒想着。 收拾妥当后，楚思恒刚好听到顾泽琮敲门叫他出来吃饭。他应了一声，跑了出来，站在顾泽琮面前，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就听顾泽琮说道:"吃饭呀，愣着干什么？" "哦。"楚思恒坐到顾泽琮对面，一个劲的往嘴里填饭。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自己正在咽的白饭呛了一下，咳了起来。 顾泽琮急忙盛了碗汤给顾思恒，"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边训边走到另一边给楚思恒拍着后背。 看着楚思恒把汤喝了，不怎么咳了，才又绕了回去，坐好后继续吃饭。 顾泽琮刚吃了一口，就听楚思恒说:"我跟你去顾家。"这回轮到顾泽琮差点呛到，要不是良好的礼仪和顾泽瑾多年的家法教育，他搞不好真的会一口饭喷到对面楚思恒的脸上。 顾泽琮勉强咽了下去，才开口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顾泽琮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我今晚就跟你去顾家。"楚思恒越说声音越小。 听完，其实顾泽琮心里早就乐开花了，面上还强装镇静，"嗯，行，那你吃完饭把行李收拾一下。" "收好了。"楚思恒都快把头埋到碗里了。 而顾泽琮手里的筷子愣住了，嘴里的菜也突然嚼不动。原来弟弟这般懂事，顾琮泽心里突然一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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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家主宅的大门外，顾泽琮帮弟弟拖着那两个行李箱，似乎是感觉到楚思恒滞住的脚步一般，回头看着弟弟。 楚思恒在将要迈上台阶时，腿就像灌了铅一样，突然就抬不起来了，他抬头望了一眼这栋三层的欧式古典建筑，环视着顾宅内的其他建筑。 顾泽琮就这样默默的等在一旁，他没有催促楚思恒，也没有对他说，是不是后悔了，哥不会逼你的之类的话。一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他知道弟弟不是那种冲动，不计后果的人，只是弟弟需要些时间去坦然面对这个陌生，甚至带有些许厌恶之情的地方。 楚思恒在深呼吸了一下后，终于踏上了门前的台阶，顾泽琮几乎同时转回头继续带路。 刚进门，就看到一位已过花甲之年的男人立在门口。 "二少爷回来啦。" "吴伯好。"顾泽琮微笑着略一欠身。 吴伯笑着应好，看到后面跟进来的楚思恒，问道:"这位就是小少爷吧？" "吴伯，这就是思恒，我先带他上去了。" 楚思恒在跟着哥哥上楼之前，微一鞠躬，向吴伯问了声好。 吴伯忙笑着答应，心里不住的夸赞楚思恒的家教。 前面的顾泽琮听着身后的一切没有回头，可在楚思恒看不到的视角里，他的嘴角扬起了微笑，对于弟弟的懂事他真的很欣慰。 顾泽琮拎着弟弟的两个箱子上了2楼，在楚思恒的房门前站定。指了一下旁边的房间说:"这是我的房间，旁边的那间是大哥的。爸妈的卧室和书房在三楼，餐厅在一楼。"然后推门进去，把行李箱放到楚思恒的书桌旁，"你收拾一下，看看有什么用不惯的或者少什么就跟我说。"说完，顾泽琮转身出去，把门带上了。 顾泽琮知道第一晚楚思恒肯定不适应，就亲自去厨房替弟弟热牛奶。 楚思恒简单看了一下房间的环境，跟自己原来家里的陈设很相近，想着哥哥这般为自己费劲心思，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于是，开始收拾行李。他先把琴盒和琴谱放到书柜的最上层，又把画册放好。看着还是空荡荡的书柜，想着自己连本书都没带来，不免有些尴尬。把画有楚曦倩画像的画册放在床头柜里，就拉着另一个行李箱到衣柜面前准备开始收拾衣物，刚一拉开衣柜门，就看到差不多一衣柜的衣物，楚思恒大概看了一下，一些是自己平时习惯穿的牌子，一些是更高级的品牌，尺码都是自己的。他看着，想了想，直接把自己带来的箱子塞到旁边那个衣柜空着的底层，连打都没打开，就和那个已经空了的行李箱放在一处，关了柜门。拿了一套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楚思恒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敲门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去开门。就看到顾泽琮端着牛奶站在门口。 看着弟弟身上穿着自己抽空亲自去给他买的衣服，激动之情并没有表现在面上。看着弟弟双手接过牛奶，并侧身让自己进去。顾泽琮摆了摆手，"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哥就在旁边，有事就叫我。对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顾泽琮刚转身要走，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句比蚊子的叫声大不了多少的"谢谢哥。"脚下一滞，刚转回身问了句:"你说什么？" 楚思恒就仓皇的将门关上，回了句:"没什么，晚安。"说完就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顾泽琮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笑骂了一句:"臭小子。"就带着满足感回了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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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楚思恒起身把牛奶倒入嘴里，其实，他平时就不喜欢喝牛奶，甚至有些许厌恶，尤其是热牛奶，可奇怪的是今晚竟喝出了一丝甘甜。 楚思恒环顾四周，这房间一看就不是今天仓促收拾的，加之房内的一应用品，不难看出这应该是顾泽琮在这一个月内抽空准备的。楚思恒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画册，细细翻看起来。“妈妈，我现在已经在顾家了。我以后就要在这个房间里生活了，大哥和二哥的房间在隔壁。顾家这么大不知道哪天我会不会迷路，嘿嘿，妈妈，是不是不好笑？好吧，要不是因为哥哥，我才不会住这么死气沉沉的地方，我倒是更愿意自己一个人住在咱们温馨的家里。妈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哥哥们都对我很好。对了，妈妈我刚刚有乖乖的喝牛奶哟。”楚思恒说完，顿了一会儿，思索良久又继续道:“妈妈，我明白‘当你背向太阳时，只会看到自己的影子。’我会勇敢面对生活的，我不在困难和容易面前，选择容易的，那样我会鄙视自己的。就算在顾家，我也一样可以活的很好，您放心吧。妈妈，晚安。” 楚思恒将画册放好，随手将床头的台灯调到最暗。躺在床上，虽不至于辗转反侧，却也难以入眠。 顾泽瑾终是在十二点之前进了家门，看到顾泽琮在客厅里等他，佯怒道:“几点了？还不去睡觉。” “哥，是不是收购案遇到什么麻烦了？”顾泽琮对自己没能帮上忙的事情很是内疚。 “不全是，主要是前两天积压的事情有点多。”顾泽瑾的眼神瞥了下楼上，“思恒，怎么样？”顾泽琮在他们搬回家之前就给哥哥发了短信，他知道哥哥在忙，所以没打电话。 “挺好的，已经睡了。" 说完，两人就上了二楼，顾泽瑾轻轻的打开楚思恒的房门，没有靠的很近，只是在离床四五米的距离站定。 楚思恒是背对着他们侧躺着的，他听到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两个哥哥怕他不习惯，来看看。他并没有起身，只是继续假寐。他不让他们担心。 顾泽瑾看了一眼床头的灯光，又看了一眼顾泽琮，眼里虽没有一丝波澜，可还是让顾泽琮低下了头。 顾泽瑾没有说什么，走出了房间，顾泽琮跟在后面，关了房门，快步追上顾泽瑾:“哥，思恒他需要时间适应。” “我说怪你了么？”顾泽瑾微一挑眉问道。 “我不应该随便说出不经了解的事情。”顾泽琮说完低下头，不敢看哥哥的眼睛。 “头抬起来。” 顾泽琮用力的攥了攥拳头，强迫自己抬头。 顾泽瑾看着弟弟终是不忍苛责，“不早了，去睡吧。” “是。” 顾泽瑾微不可察的一笑，伸手拍了一下顾泽琮的头，“明天早上晨练晚了的话，后果你自己清楚。” “知道了，哥，晚安。”说完，顾泽琮就溜回了房间。 看着弟弟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俏皮模样，而非刚才一脸全是内疚的表情，顾泽瑾笑着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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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楚思恒就起床了，与其说是醒的早，还不说是根本没睡着，一整夜楚思恒脑子都是乱糟糟的，看了眼手机，才4点，可他实在是躺不住了，于是起身收拾妥当后便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顾泽琮特意定了比平时早半个小时的闹钟，哥哥昨晚的话余威还在，他可不敢迟到。况且自己有一个月没晨练了，他想多活动一下。之前早上要给思恒准备早饭，他的晨练全都改成了晚间室内俯卧撑，有阵子没跑步了。 路过楚思恒房间的时候，顾泽琮犹豫再三还是轻开了房门进去，看到弟弟站在窗边的落寞背影，顾泽琮的心还是不由的疼了一下。他没有问楚思恒为什么醒这么早，是不是没睡好之类的问题。只是走到楚思恒身边，单手勾住他的肩膀，“精力这么旺盛，跟哥一起去晨练怎么样？” 楚思恒一直站在窗边，想的出神，本不知道顾泽琮进来，所以被顾泽琮的动作和声音吓了一跳。也就没太听清楚哥哥的话，于是便“啊？”了一声。 顾泽琮边推着楚思恒走到衣柜前，边说:“啊什么啊，换身运动服跟我下去晨练。” “哦。” 楚思恒从衣柜里找出运动服，关了衣柜门才发现顾泽琮还在旁边站着，就朝顾泽琮举了举运动服，“我要换衣服。” “换吧。” 楚思恒抿着嘴唇着深吸了口气，疑问的看向顾泽琮。 还没等楚思恒开口，就听顾泽琮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双臂交叉环抱胸前。“你是我弟弟，跟哥哥有什么好害羞的。” 楚思恒一时语塞，于是白了顾泽琮一眼，抬脚就要往浴室走。 顾泽琮一把拉住他，无奈的笑着，“我出去等，行了吧。”往门外走的过程中顾泽琮就想弟弟怎么老是像个小姑娘似的。 等楚思恒在出来的时候，顾泽琮看着弟弟把字母印花的黑色运动服穿的如此活力张扬，心道:难怪弟弟偏爱纪梵希，纪梵希的任何衣服穿在他身上，竟都如此契合。给他买了这半衣柜的纪梵希，总算没错。 简单的活动后，两人便在体育馆的跑道上跑起圈来，等到顾泽瑾6点钟进来跑步的时候，顾泽琮他们不过才跑到第六圈，楚思恒就已经明显跟不上顾泽琮的速度了，喘息声明显加重。 顾泽琮其实一开始就已经放慢速度了，这会儿又不得不一直减速。 楚思恒也纳闷，平时自己和母亲也经常去运动，学校里体育课抓的又是全市最严的（体育中考成绩全校学生每年几乎都是全部满分。），自己每次1000米测速跑都是前三，没理由这么差劲呀。 其实这也不能怪楚思恒，顾家兄弟从小的体能训练就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学生所能想像的，更何况再加上武术训练什么的，顾泽琮的体能哪里是楚思恒能比的。 顾泽琮一直在旁边告诉他要如何调整呼吸和步伐之类的，可楚思恒跑的脑袋发蒙，根本听不太清哥哥具体说的是什么，只是用意识在拼命跟上。 顾泽琮看到顾泽瑾进来，便跑过去打招呼，一旁的楚思恒实在是迈不开步子了，站在原地，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 “哥，早。” “嗯，跑了几圈了。” “六圈。” “再陪跑他四圈就先让思恒回去洗澡，体能太差，明天给他绑上沙袋，先把速度提上来。” “是。哥，我等会儿能先送他回去再回来跑么？” “可以，你回来把今天的量补上再加十圈，你看看你刚刚那是在跑步么。” “知道了，哥。”顾泽琮知道哥哥指的不是他为了等思恒减速，而且自己这一个月没跑步，以至于刚刚步伐不是很规律，他明白是自己体能有所下降，只是不巧让顾泽瑾进体育馆大门时给看到了。所以只能认命加罚，顾泽琮已经很感谢哥哥的“开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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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楚思恒上了楼，又看着他进了浴室，顾泽琮才重新返回体育馆，凑到顾泽瑾身边一起跑着。不知道哥哥有没有生气，也不敢贸然开口。 “一晚没睡？”倒是顾泽瑾先开口问到。 “哥，思恒他心思重，又刚回家，何况他的心结。”说到这儿的时候，顾泽琮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稍稍将头偏向左边看着顾泽瑾，果然看到哥哥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顾泽琮知道父辈的事情哥哥是不会容他妄议的。 顾泽瑾明白弟弟对思恒的心，又怕顾泽琮太过着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顾泽瑾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了，从小就是急脾气，都不知道自己拿着家法掰过多少回才把顾泽琮矫成现在的稳重温和。 “爸妈面前什么不该说你清楚。”顾泽瑾不忍苛责，只是警告似的提醒。顾泽瑾有些心疼弟弟，从小在自己的庇护下长大，现在却要他也要尽一个哥哥的职责去保护思恒。 “哥，琮儿明白。”顾泽琮知道哥哥是在指思恒的事情不可操之过急。 又跑了两圈后，楚思恒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哥，琮儿还能请几天假吗？” “爸妈手头上的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你俩收敛着点。” “就陪他疯这几天，晚饭前准回来。”顾泽琮生怕哥哥变卦，赶紧保证道。 “嗯，注意安全。” “谢谢哥，我就知道哥最疼我啦。” 早饭过后，顾泽琮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这几天，每天下班的前把需要处理的文件送到家里，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再带回公司。让他这几天就暂时住在客房。 其实这种情况也是有过的，以前有过几次，顾泽琮学校那边实在抽不开身的那两天也是如此。 顾泽琮去找楚思恒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活动着双腿，毕竟年轻恢复的比较快，已经不再那么酸痛了。听到敲门声，他刚说了句请进，就看到顾泽琮快步走了进来，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就外走。 顾泽琮在和弟弟下楼的过程中，低下头观察了一下楚思恒的步伐，就放心的带着弟弟出去疯了。 “上车呀，你不想跟哥出去玩？”顾泽琮在车边催促着楚思恒。 楚思恒坐进车内，扣好安全带，把头偏向左边看着哥哥，刚想开口问去哪儿。 就听顾泽琮抢先答道：“保密。”然后，得意的笑了一下，就开车出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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