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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孔怀(兄弟,现代)[第2页]

作者:小言詹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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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车停在一个卡丁车俱乐部的外面时,楚思恒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除了单车之外,他几乎与一切带轮子的运动产品绝缘。
楚思恒四岁的时候,楚曦倩给他买了双单排轮滑鞋,楚思恒就迫不及待的在客厅里玩了起来,结果还没十分钟,就听“咣当”一声,楚曦倩紧忙从英语教案中抽身出来,就看到楚思恒仰面躺在客厅与厨房交界处,身子正好被厨房的门框一分为二。楚曦倩走过去抱起还在挣扎着起身的儿子,替他揉着后脑勺,问他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楚思恒从小就不爱哭,只是坚强的摇了摇头,不过从此再也没玩过轮滑。以至于后来每每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的时候,楚思恒都觉得是这次摔到脑袋的后遗症。
五岁的时候,楚曦倩又给他买了个滑板,陪他在附近的公园里玩,楚思恒这次倒是玩了一个小时左右,可又是莫名其妙的摔破了胳膊,急得楚曦倩赶紧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好在只是皮外伤。
六岁的时候,那是楚曦倩最后一次给他买带轮子的运动玩具产品--滑板车(酷暑滑车),毫无意外,结果总是惊人的相似,楚思恒不知怎的滑上了个矮台儿,这次轮到两个膝盖血肉模糊了,庆幸的是,在医院检查后并没有什么大碍,不幸的是,整整一个月,楚思恒的两个膝盖都包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只能穿着长裤度过炎炎夏日。
后来楚思恒就在也没碰过这些东西,统统被楚曦倩丢进了垃圾箱。楚思恒连单车都是十岁那年的暑假才学的,万幸没再摔跤。楚思恒向来不戴那些护具,要不也不会摔的那么严重。
进到俱乐部里,楚思恒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等要坐到车上的前一刻,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管理员一句:“请问,有没有双坐的?”
“不好意思,我们这是卡丁车,都是单人的。”管理员礼貌的回道。
“怎么了?”顾泽琮听到对话,问向楚思恒。
“我没开过,估计会开很慢。”
“没关系,哥陪着你,放轻松。”顾泽琮安慰着弟弟。
一开始楚思恒以慢速围着场地兜了一圈,渐渐适应起来,然后,第二圈、第三圈…速度越来越快,差不多到第八圈的时候时速将近一百二十公里。
楚思恒回头得意洋洋的看着哥哥,然后在宽敞的直道上跑偏了还浑然不知。等回过头来,本想把方向盘向右打,同时踩刹车减速,结果楚思恒一慌踩成了油门,瞬间脑子一片空白。
虽然车道两边都有轮胎保护,但是顾泽琮怕沉重的轮胎砸伤弟弟。就快速超了车,将车速控制在和楚思恒相同的速度,稳稳的挡在了弟弟的车前面,当和楚思恒的车紧靠成一条线时,死死踩住刹车。
结果,两个轮胎超顾泽琮扑面而来,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轮胎擦着手背朝右边飞了出去。
顾泽琮赶紧松开安全带,下车去看楚思恒。松开弟弟的安全带,把他拉下车,摆弄着检查。“有没有撞到哪儿?哪儿不舒服跟哥说。”
楚思恒盯着顾泽琮红肿的手背,慌忙道:“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哥是问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哥,对不起,我总是连累你。”
“你叫我什么?”顾泽琮反问。
楚思恒才意识道自己情急之下喊了“哥”。有些心虚道:“哥…”
“叫我哥是吧,那还说什么“连累”、“对不起”?”顾泽琮的语气透着一丝严厉,又担心吓到楚思恒,转而将声音放的温和了些,“思恒,哥哥保护你是应该的。”
“哦,那“谢谢哥”总可以了吧。”
顾泽琮揉了揉楚思恒的头发,“跟哥不用那么客气。”
顾泽琮不放心就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不舒服?”
“真的没有。”
顾泽琮走到自己的卡丁车旁边,往外拽了拽。看着楚思恒,并瞟了一眼他的车,“上车吧,我们回去。”
楚思恒站在原地,半晌开口道:“哥,可以走回去吗?让管理员开回去吧。”
“不行。”顾泽琮拒绝的直截了当。
“可是我害怕。”楚思恒倒不是害怕自己再次撞到轮胎上,而是怕顾泽琮再为他受伤。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保护弟弟本就是当哥哥的义务和责任。我问你,倩姨为什么要给你取名思恒?”
“君子九思,持之以恒。”楚思恒低着头回答道。
顾泽琮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楚思恒,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楚思恒重新坐到车里,扣好安全带。他明白顾泽琮的意思,也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对得起妈妈。对聪明的人,只要点到为止即可。
顾泽琮的欣慰没有明显表露,只是转身回到车里,扣上安全带,将车开到旁边,让楚思恒先开着卡丁车过去,自己还是紧紧的跟在后面。
从俱乐部出来,楚思恒执意拉着顾泽琮去旁边的药房买了藏红花油。坐到车里,就拉过顾泽琮的手,替哥哥揉着药油。
离的近了,楚思恒才看清楚,哥哥手上的腕表(顾泽琮最心爱的那块亨利慕时的电光蓝的概念腕表)的表带被轮胎给刮花了一块。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泽瑾看到顾泽琮红肿的带着些许轮台印的双手,问道:“没伤到骨头?”
“没有,哥,没什么大碍。”顾泽琮暗自咽了下口水。
然后,顾泽瑾也没再说什么。
晚饭后,顾泽琮走到顾泽瑾的房门前,深吸了口气,敲了三下。“哥,琮儿可以进来么?”
“进来。”顾泽瑾的目光始终在书桌的文案上。
“哥。”顾泽琮试探性的开口。
顾泽瑾将目光从文案里移到顾泽琮身上。
顾泽琮倒是没从顾泽瑾的眼神里看到一丝波澜,估摸着哥哥应该也没有生气。可顾泽琮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顾泽琮小时候的就喜欢刺激的极限运动什么的,到了十七岁那年,正是青春期,胆子也就更大了些,平时顾泽瑾管他管的严,也就更渴望所谓的自由了。赶上顾泽瑾出差,一个朋友约他去F1赛车俱乐部玩,顾泽琮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速度、超越、刺激、自由的感觉。只要一有机会总要去赛道上跑个痛快,可是越玩胆子越大,那天晚上俱乐部的一群人约好了一起去山道赛车,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顾泽瑾当时是怎么知道的,觉得自己瞒的挺严实的。反正自己刚要出门,哥哥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赶了回来,自己则是被拎回了房间,结果就是一个星期都没下来床,不仅比赛没去成,连俱乐部也没再去过。那是从小到大顾泽瑾打他打的最狠的一次,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藤条上身是什么滋味,那也是唯一一次哥哥连药也没上,哄都没哄就甩门走了。一直到顾泽琮去诚心认错前,没再和他说过一句话。自从那次顾泽琮就清楚的认识到哥哥的底线在哪里,赛车再也没摸过,极限运动再也没有碰过,危险的事情基本上再也没做过。顾泽琮暗自用力握了握拳头,小心的说:“哥,我今天带思恒去了卡丁车俱乐部,我看他自从进家的那一刻起就沉默寡言、垂头丧气的,担心他闷坏了,所以就想找些能让他兴奋的…”声音愈发的小,渐渐的就没有了说下去的底气。
顾泽瑾挑眉问道:“哦?那他那么喜欢飞机蓝天的,你就没想过带他去跳个伞什么的?”
顾泽琮吞了下口水,急忙辩解道:“想,想过来着,但是就想了一下,一下就否决了。”那种带有危险性的事情,就是借他个胆子他也再不敢干了,他可不敢再踩他哥的底线了,那一次就足够他记一辈子的了。
“不会好好说话?”顾泽瑾微一蹙眉。
“会。”顾泽琮连忙点头。
“哥,这卡丁车跟赛车不一样的,是娱乐项目,安全系数很高的。哥,我没敢开快车…
琮儿不敢了,不会再有下次的,我错了,你别生气。”
“我说我生气了么?”顾泽瑾用略带有一丝玩味的眼神看向顾泽琮。
“哥,琮儿真的没有不把自己的身体安危当回事。”顾泽琮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哥知道。”顾泽瑾适当的安抚了下弟弟的情绪。“过来,站这儿。”顾泽瑾指了指身旁的空地。
顾泽琮绕过宽大的书桌,站到顾泽瑾身边。看着哥哥抬手要查看他的伤处,顾泽琮下意识的就把手背到了身后。手上的伤现在肿的有点吓人,他不想让哥哥细瞧。但是在顾泽瑾的眼神威逼下,不得不将自己的双手手背朝上平举在哥哥面前。
顾泽瑾大致的捏了捏弟弟的双手,上下翻看了一下,确认只是软组织挫伤才放下心来。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顾泽琮不知道哥哥为什么出去,想追出去又不敢,刚刚好不容易才确定哥哥没有生气,现在他又摸不准了,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
好在没过一会儿,顾泽瑾就回来了。再回来的时候顾泽瑾的手里多了两个冰袋和两块儿方巾。
“手放桌子上。”顾泽瑾边走向椅子边说。
“哥,不用这么麻烦了,不碍事的。”
“我问过慕然了,他说这样好的快些。”
“哥,你…你干嘛告诉慕然哥,多丢人呀。”顾泽琮抱怨道。
顾泽瑾忍不住轻笑一声,拉起弟弟的手放在书桌上,先将方巾铺在手上,然后把冰袋轻轻的放在上面。纵使小心,可冰袋的重量压在肿处,还是让顾泽琮咬了下嘴唇。
“正好站这儿反思一下你今天的错误。”顾泽瑾说完,便继续处理着桌上的文件。
顾泽琮看着哥哥,想到自己桌上的文件还没处理,估计助理还在等着跟自己汇报,他倒是宁愿哥哥痛快的教训他一顿,然后放他回去做事。而且,他对哥哥将他撞车的事情告诉庄慕然还耿耿于怀,想着下次见面时慕然哥又不知道要嘲笑他多久了。
半个小时以后,顾泽瑾收拾好文件,“说说吧。”
顾泽琮正在走神儿,听到哥哥的声音,只得慌忙开口道:“我不该带思恒去做对他的安全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不是怪你让思恒身处险境,更何况哥相信你无论何时都会保护思恒周全的。”
顾泽琮的心被哥哥这句信任的话激起千层浪。随后又听顾泽瑾问道:“琮儿,还记得哥教你下围棋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吗?”顾泽琮点点头,“琮儿记得,哥说过,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
“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顾泽琮一时语塞,他明白哥哥的意思,但他自己竟然都没考虑到,他对思恒真是关心则乱。
“你从小就明白,遇事、犯错不能逃避。可你为什么要教思恒去逃避?”
“哥,琮儿没想那么多,就想快些扭转思恒现在的状态。”
“宜疏不宜堵的道理你都明白,做人做事,大局为重,小聪明解决不了问题。你就打算这么教思恒?”顾泽瑾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悦。
“哥,琮儿错了。”顾泽瑾的话直中要害,简直让顾泽琮无地自容。
顾泽瑾不再说话,抬手朝着顾泽琮的身后拍了起来,虽然隔着裤子,可还是感觉到身后火辣辣的。主要是被哥哥按在桌边用手打,总让顾泽琮觉得是在教训小孩子。
打了二十来下,趁着顾泽瑾停手的空当,顾泽琮窘迫的开口:“哥,换戒尺可以么?琮儿愿意翻倍。”
“什么时候受罚方式可以选择了?”说完,顾泽瑾狠狠的一下拍在顾泽琮身后。
其实,只要哥哥愿意,无论是用手还是戒尺给顾泽琮身后带来的疼痛敢完全可以是一样的。
“没有没有,我知道错了哥。”顾泽琮身后一跳一跳的疼。
顾泽瑾看了眼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把弟弟手上的冰袋拿了下来,看了看说道:“晚上洗完澡记得再上次药。”
“知道了,谢谢哥。”
顾泽瑾从抽屉拿出刻着“琮”字的戒尺放在顾泽琮面前,“你不是喜欢它么?回房间举着它反思半小时。”
顾泽琮暗中腹诽:谁会喜欢这种东西。嘴上只能不情愿的说了声“是”。就拿着它出了顾泽瑾的房门。
关了门刚一转身就看见楚思恒等在自己房间外,手里拿着那瓶藏红花油。
“可是,你已经因为保护我受伤了,他怎么可以还打你呀?法西斯。”楚思恒气鼓鼓的说道。
“思恒,注意你对大哥的态度。”顾泽琮冷下了几分语气。随后开了房门,进去。
楚思恒只得小心的跟在后面,自己刚才的口无遮拦恐怕已经惹得哥哥不悦。“哥,我再帮你擦一次药吧。”
顾泽琮指了指书桌,“先放这儿吧,哥洗过澡再擦药,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房间休息吧,小心明早晨练起不来。”
“哦,知道了。哥晚安。”楚思恒说完便从顾泽琮的房间出来,并关上了房门。但楚思恒并没有回房,犹豫再三,转身去了敲了顾泽瑾的房门。
“进来。”顾泽瑾倒是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楚思恒,于是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思恒,有事么?”
楚思恒站在书桌对面,望着顾泽瑾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来打抱不平的?”顾泽瑾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就这么被猜中来意,楚思恒反倒更加局促不安起来,顾泽瑾仿佛总是能洞察一切,一眼就将他看穿是的。“大哥。”楚思恒弱弱的叫了一声。
“嗯?”顾泽瑾倒是被这一声久违而至的“大哥”给惊喜到了,但终究没有表现在面上。他很欣慰楚思恒能从心底接受他们了。顾泽瑾并没有再插话,而是静静看着楚思恒。
“二哥是因为我才会去…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不是…”楚思恒急着解释,可不知怎么说出的话语无伦次,期期艾艾。于是楚思恒利用两次呼吸的时间调整了自己,重新开口:“大哥,是我玩的得意忘形,遇事慌张了,真的不怪二哥,他是在保护我,您能不能别再罚他了呀?”楚思恒关门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背对着他站在墙角的顾泽琮。
“哥不是因为你们出去玩的事情罚你二哥,是让他反思一下自己处理一些问题的方式是否有欠妥当。”顾泽瑾耐心的解释道。
“可不是一罪不二罚么?”楚思恒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可不可以向大哥提个请求?”
顾泽瑾微一点头,示意楚思恒继续。
“等会儿二哥反思完,大哥可不可以帮他擦些药呀,还有手上的伤。”
顾泽瑾在心中暗笑,这是把自己想的多暴力呀!“可以,大哥答应你。你去休息吧,明早晨练时记得绑上沙袋,你二哥给你了吧。”
“给了,我会记得的,谢谢大哥。”
“早点睡。”
“大哥晚安。”楚思恒向顾泽瑾露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微笑。
大概五十分钟后,顾泽瑾如约来到顾泽琮的房间,果然弟弟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并没有换睡衣,只是穿了一身休闲装:1436的V领套头针织衫和Corneliani卡其长裤。依他对弟弟的了解,顾泽琮是一定会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再开始工作的,所以他给弟弟留足了洗澡换衣的时间。
“哥?”顾泽琮说完“请进”后,以为是自己的助理,刚想说“毅飞,你这么快。”,结果进来的是自己的哥哥。
顾泽琮去洗澡之前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整理一下文件什么的,半个小时后上来汇报工作。
顾泽瑾举了举手里的药膏,又拿起桌上的藏红花油,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奉命给你上药。”
顾泽琮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楚思恒的做法有了几分怒意,但还是替弟弟解释道:“哥,思恒不是有意冒犯您的,他刚回来还不…”
“我说思恒冒犯我了?”顾泽瑾打断了顾泽琮的话,微一挑眉看向弟弟反问道。
“没有。”
“我弟弟好不容易叫了我了声大哥,我还不能帮他完成个小小的请求?”顾泽瑾的脸上极为难道的出现了孩子般得意的神情。
“能。”顾泽琮无耐,倒是从没看过自家大哥这副样子,心中不由忍俊。
“那你先趴床上吧。”
“哥,我不是很疼,你也没打多重,不用上药了。再说,万一一会儿毅飞上来该撞见了。”
顾泽瑾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哦?那你还不快点,如果毅飞正好赶上,那我只好当着他的面给你上药。”
顾泽琮咬了一下嘴唇,认命的退了裤子,几乎是把自己摔在床上。
待顾泽瑾熟练的自己上好药后,就赶紧起身整理好衣服。
顾泽瑾转身去拿桌上的藏红花油。
“哥,手上的伤一会儿我自己擦就行。”
“你自己?那一准儿会忘在脑后。”说完拿起弟弟的手仔细揉着药油。
“谢谢哥。”顾泽琮倒是习惯了哥哥从小到大对他的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顾泽瑾刚要出去的时候,正好孙毅飞在外面敲门。见顾泽瑾从里面开门,就侧身后退了半步,躬身叫了顾总。
顾泽瑾略一点头,“毅飞,辛苦你了。”
“顾总言重了,本就是属下职责所在。”孙毅飞笑着回道。
“嗯,进去吧。”说完,顾泽瑾就走下了楼梯,去厨房热了三杯牛奶,给顾泽琮他们送去了两杯,又拿着剩下的那杯给思恒送去。
敲了敲房门,没听到回应的声音。顾泽瑾慢慢的推开房门,发现床头的灯还是亮着的,不过和昨晚不同的是,楚思恒抱着画册睡着了。顾泽瑾把杯子放在一旁,小心的把画册从楚思恒的两个手臂中间取来,放在床头柜上,又帮楚思恒把毯子盖好。随手关了床头的灯,拿了杯子转身出去。
早上顾泽瑾和顾泽琮走进体育馆的大门时,楚思恒已经绑着沙袋在跑道上跑着圈,汗水微微打湿了身上浅灰色的纪梵希的运动装。看到他们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大哥,二哥早。”就继续跑着。
顾泽瑾完成了晨练就离开了体育馆。顾泽琮则跑到楚思恒身边陪着他继续跑。
“昨晚不是让你回房么?”
楚思恒在心里嘀咕:还不是你不好意思让我上药。“我就是请大哥帮你上药,没惹大哥生气。”
“哥知道,谢谢思恒。”
楚思恒脸上一红,“噢,没什么,我也没做什么。”
顾泽琮抬手揉了揉楚思恒滴着汗水的头发,笑着说:“哥是谢谢思恒愿意真心接受我们。”
楚思恒听完,脸上不觉烧了起来,连呼吸都乱了。
“跑完这圈儿,我们就回去。体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要循序渐进。”
“好。”见哥哥转了话题,楚思恒渐渐平复心情。
往外走的时候,顾泽琮将长凳旁边的纸袋拎起,从里面拿出了一条新的毛巾,替楚思恒把头发稍稍擦干,“以后晨练记得带条毛巾,出了这么多汗,风一吹容易感冒。”
顾泽琮下意识的想将戒尺藏在身后,但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犯了错误接受惩罚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想楚思恒现在看见了,正好有个心理建树的时间,以后对家法说不定没那么抵触。
“思恒,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我敲门进去找你,发现里面没人,就等你回来。”
“以后就在房间里面等,我和大哥的房间你随时都可以进,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哥。”楚思恒盯着顾泽琮手上的戒尺问道:“哥,你…是因为我么?”
“与你无关,是哥自己犯的错误。”顾泽琮解释道。
等顾泽琮和楚思恒从楼上洗澡换衣后下来,正好看见顾泽瑾把最后一碟茶点放在餐桌上。
楚思恒看着桌上的水晶虾饺、香煎马蹄糕、鱼网酥和脆皮虾肠,以及生滚鱼片粥时,就没出息的蹿到桌前感叹着,要不是良好的家教和所谓的餐桌礼仪,估计楚思恒的口水都要流到盘子里了。随后,一脸崇拜的看向顾泽瑾,“大哥,你也太厉害了吧,就一会儿的功夫做了这么多。”
“昨晚闲着没事就备了些材料。都坐下吃饭吧。”顾泽瑾拿着碗替弟弟们盛粥。
顾泽琮看着一桌子楚思恒最爱的广式茶点,对顾泽瑾“抱怨”道:“哥你也太宠他了。”
“我给我自己的弟弟做个早饭也不行?”顾泽瑾瞥了顾泽琮一眼。
“我又没说不行。”顾泽琮小声嘀咕。
“你要是不愿意吃就自己做去。”顾泽瑾佯怒道。
顾泽瑾心道:我哪儿敢挑食呀。“哥做的我当然愿意吃了。”于是,坐下来拿起勺子小口啜着鱼片粥。小时候顾泽琮挑食,顾泽瑾总是变着花样的哄他吃,后来大了,任哥哥怎么“骗”都不肯再吃,顾泽瑾的耐性也被他耗尽了,所以之后,只要顾泽琮挑食,哥哥见一次就打一次,打完了还是得吃。于是这挑食的毛病就治好了。
顾泽瑾平时基本上是不会下厨的,除非顾泽琮生病或者弟弟赖着他要吃他做的菜,可顾泽琮比较懂事,很少会那样做。顾泽琮知道这估计是思恒昨晚那声“大哥”的结果,哥哥也很久没把开心如此外向化了。看着这兄友弟恭的景象,顾泽琮就打心底里高兴。
楚思恒嘴里的虾饺还没来的及咽下去,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大哥,太好吃了,你这手艺比茶楼里的师傅还好。”
顾泽瑾露出了一字笑容,“喜欢就多吃点。”
“嗯,谢谢大哥。”说完又夹起一块儿马蹄糕放到嘴里,入口即化,齿颊留香。
顾泽瑾吃完早餐就去公司,餐桌上只剩下楚思恒还在奋力的吃着,直到把最后一块鱼网酥放进嘴中,看着满桌的空盘,才满意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而顾泽琮就坐在旁边默默看着弟弟,嘴角噙着笑意,他真想一直就像今早这样虚度时光下去,简直就是岁月静好。
饭后,顾泽琮开车带楚思恒去了一家保龄球馆,楚思恒以前没打过,顾泽琮将技术动作还有规则向他做了简要介绍后,就挑了一个小磅数的球给他适应。在楚思恒蒙出第一个全中时还是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尽管他被顾泽琮虐的很惨。打了快两个小时的时候,顾泽琮递给楚思恒了一瓶依云,两人坐在长凳上休息。
“那边有斯诺克要不要去玩会儿?”顾泽琮指了指保龄球馆后面的一角。
其实楚思恒一进保龄球馆就看见斯诺克的球台了,只是他以为像顾泽琮这样的世家公子,不会想他们一样喜欢台球。不过,就在刚才之前他也没有想到顾泽琮居然会打保龄球。“好呀,哥也会打斯诺克?”
“算是会吧,有时候喜欢和朋友打几盘。”
楚思恒心想:这回终于该我翻身了,怎么说我也在业余小组赛中得过第五,也是单杆最好能打七十多分的人。打个世家公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事实再次无情的击败了他,顾泽琮现在就已经单杆一百多分了。楚思恒对世家子弟的固有想象被哥哥彻底打碎。打了两个多小时,楚思恒愣是一局没赢过,分差最小的一局也有二十多分,顾泽琮居然还有一次单杆打出了一百四十七分,简直堪比专业球手。
顾泽琮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有这么多的兴趣爱好和娱乐时间,都是哥哥在背后对他默默的呵护,哥哥替他在父亲那里承下了许多责任和苛求。印象中哥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好的,从小就都是自己喜欢什么顾泽瑾就陪他玩什么。
中午就在旁边的避风塘简单的吃了点饭,楚思恒提出下午去市里的体育馆打网球,网球算是他所有运动项目里最擅长的了,他和楚曦倩几乎每周末都去打网球,他想着怎么也得扳回一城,要不然太没面子了。饶是自己最厉害的运动,也是才经过一下午的恶战勉强打了个平手,他当然不知道顾泽琮有点放水的行为。楚思恒不死心又缠着顾泽琮去比了羽毛球和乒乓球,结果只有乒乓球差强人意,可那是居然顾泽琮第一次打乒乓球。整整一下午,楚思恒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直到华灯初上,顾泽琮看了眼腕表,才拽着依旧不太死心的楚思恒回了家。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顾泽瑾坐在沙发上等他们,顾泽琮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顾泽瑾看见两人回来,放下手中的报纸吩咐厨房再把菜热一遍,看着比晚饭时间晚归了一个多小时的弟弟们,只是吩咐了句,“上楼收拾一下,汗贴着背容易生病。”就没再说什么别的了。
一顿晚餐,顾泽瑾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明显的情感变化。楚思恒的胃口倒是不错,估计是今天玩的累了。可顾泽琮却没他那么好的胃口了,怀揣心事,自然食欲不振,可顾泽瑾就坐在对面,他又不敢不吃,就连离他最近的那盘菜都没夹几口,只是机械的在碗里杵着饭粒往嘴里送。
顾泽瑾无奈的把顾泽琮面前的餐碟里堆满菜,然后悠悠的开口说了一句:“你剩下试试。”
楚思恒看着顾泽琮尴尬为难的神情实在忍不住笑意,顾泽琮立即瞪了他了一眼,心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还不都是你不肯走才迟的。不过楚思恒显然没有看懂顾泽琮的意思,正所谓不知者无畏,楚思恒这一开口无异于火上浇油,“是呀,二哥你中午就没怎么吃,晚饭还不多吃点儿。”
顾泽琮听完楚思恒的话,夹菜的手一顿,偷偷瞟了一眼顾泽瑾,正对上哥哥的颇具玩味的眼神,立刻就埋下头努力的往嘴里填着。这也不能怪楚思恒“出卖”他,因为顾泽琮也没跟弟弟交代过不能跟大哥说。
楚思恒也不是那种不会看脸色的孩子,从自己说完话以后,就觉得餐桌上的气氛很是怪异,于是也就三缄其口了。
晚饭后,顾泽琮回房后就立刻给助理打了电话,孙毅飞正在集团加班,接到电话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顾泽琮的房间,两人利用最短的时间处理完了今天的工作,就让毅飞去休息了。
顾泽琮拿着戒尺敲响了顾泽瑾的房门,在得到许可后,顾泽琮走进去在顾泽瑾的书桌对面站定,双手举起戒尺,“哥,琮儿知道错了。”
“嗯。”顾泽瑾便继续手中的工作,都没看顾泽琮一眼。
顾泽琮站了半个小时,觉得手越来越沉,仅凭意志力在支撑。他知道如果只是回来晚了,不会如此,又是自己吃饭的问题惹得哥哥不悦,自知理亏,便只能闭口不言。就在顾泽琮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忽然间听见哥哥如天籁般的声音。
“站过来。”顾泽瑾的声音透着三分严厉和一分寒意。
顾泽琮不敢耽搁,迅速站到哥哥旁边。
顾泽瑾拿过了他手中的戒尺,点了点书桌。
顾泽琮立刻会意的撑着书桌站好。刚一撑好,身后的戒尺就如雨点般拍了下来,没有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哥哥打的又急又狠,顾泽琮只能咬着嘴唇硬撑,身后疼痛感愈发剧烈。五十下之后,顾泽瑾才停了手。
顾泽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开口:“哥,琮儿错了,你别生气。”
顾泽瑾冷哼一声,“我要是生气,早被你气死了。”把戒尺放在桌上,拉着顾泽琮转身站好后才说:“你这半个小时都反省了些什么?”
“琮儿不应该不爱惜身体,让哥担心。不该食言,误了晚饭的时间,还让哥等我们。不应该企图瞒着哥,辜负哥的信任。哥,琮儿以后好好吃饭,你别生琮儿的气了好不好。”说到最后顾泽琮就厚着脸皮拉着顾泽瑾的胳膊摇着。
“你呀,这吃饭的问题,每次都是诚心认错,坚决不改。从小到大为吃饭的问题打过你多少次了?屡教不改。”
“不会的,琮儿肯定好好吃饭。”
“对,每次就刚挨完教训的那几天能做到。”说完,顾泽瑾指了指自己的床,“过去趴着。”
顾泽琮依言退了裤子趴在哥哥床上,顾泽瑾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又拿冷水浸了条毛巾给弟弟敷上,就转身去顾泽琮的房间去拿药膏和藏红花油,昨晚上过药后就放在了弟弟房间,又拿了一套顾泽琮的睡衣才回房。过了一会儿,让顾泽琮在自己的浴室里洗了澡,给顾泽琮上了药,又拿着他的手揉着药油。
“今天又没擦药吧,琮儿,道理你都明白,身体也你自己的,可你总是这么不知自爱,懒不自惜。”看着弟弟的手背,还好已经不怎么肿了。
“哥,琮儿会努力改的,是琮儿不懂事,总让哥替我担心。”顾泽琮低着头说。
顾泽瑾抬手拍在弟弟脑后,“瞎说什么,头抬起来。琮儿永远都是哥的骄傲,知道吗?”顾泽瑾的嘴角挂着微笑。
顾泽琮激动的点点头,然后就又在哥哥床上赖了一夜。
昨晚,楚思恒抱着画册把顾泽琮吹的天花乱坠,举世无双。一脸艳羡的说:“妈妈,那些我曾自诩的网球,台球,乒乓球什么的,如今与哥哥一比,只能是自惭形秽了。妈妈,你还记得咱们一起去看的那些温网和澳网的比赛么?我觉得哥哥在球场上就像费德勒一样,优雅从容却又精准完美,无论是发球,截击,正、反手抽球还是正手侧身进攻,甚至反手削球的动作都十分精湛。”楚思恒一直在回味下午和哥哥一起打网球的场景,兴会淋漓。
“妈妈,我们中场休息的时候聊起了我和您寒假去看澳网,暑假里运气最好的时候也只能看到温网单打决赛,还有时间从来都不合的法网比赛的事情,哥哥说等我高考完,就带我去弥补法网的遗憾。我们还聊到每年假期您陪我去旅游,还有我们英国和西班牙骑马的一些趣事,对了哥还说明天带我去马场玩呢?”楚思恒说着说着,不禁眉飞色舞。他自然不知道顾泽琮挨了教训的事情,更不清楚自己做了幕后推手,只是一心想着明天又能骑马的事情,便早早的关灯睡了。
早上醒来,顾泽琮的身后还是有些痛,晨练时活动开了,反倒没什么感觉了,洗过澡索性连药也没上。昨天顾泽瑾给他上药的时候他就跟哥哥说了答应思恒今天带他去马场的事,哥哥只是坏坏的一笑让他自己掂量着来。看着今天一早就喜出望外的弟弟,他只好舍“身”取义,这也算是君子重然诺的言传身教了吧。
两人在马场骑了一上午,楚思恒倒更像是一匹撒了欢儿的小野马,兴致盎然。可苦了顾泽琮陪他在马鞍上颠簸了一上午,还要被他嘲讽马术差。好在孙毅飞一个紧急会议的电话解救了他,顾泽琮想先把楚思恒送回去,可小孩儿不乐意,于是就把弟弟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孙毅飞已经按顾泽瑾的吩咐给他们买好了饭,然后孙助理又趁着他们吃饭的时间把这次会议前需要了解的内容和文件作了简明扼要的汇报。
顾泽琮吃完,揉了揉楚思恒头发,“你慢慢吃,哥先去工作了,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你毅飞哥说。”
“知道了,哥去忙吧。”
“真乖。”说完,顾泽琮起身去了顾泽瑾的办公室,进行会前的商讨。
楚思恒一个人呆在诺大的办公室,百无聊赖。刚巧孙毅飞给他送来了一杯手工黑咖啡,闻着略带果香,入口微有些类似水果的酸度,“肯尼亚的咖啡豆?”
“嗯,你二哥说你喜欢。”
“谢谢毅飞哥。”楚思恒甜甜一笑。
“不客气。”正当孙毅飞想转身出去时,楚思恒突然叫住他。
“毅飞哥,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可以呀。”
“就是我哥前两天戴的那块腕表,毅飞哥知道是什么牌子什么款式的吗?”
“我前一阵子都没见过顾总,你问这个干什么?”
“嗯…我觉的那个表盘挺特别的,没有任何Logo,没有数字,只有三个指针,不过那个表盘的蓝色很好看。”
“你说了应该是顾总最喜欢的亨利慕时的勇创者大三针电光蓝概念腕。”
“那毅飞哥知道在哪儿能买到以及具体的价格么?”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表是限量款,有钱也很难买到。你…”
“哦,我同学快过生日了。”楚思恒有些慌乱的打断了孙毅飞的问话。心想:大哥估计花了不少力气买回来的,哥哥还没戴够一个星期就被自己给弄坏了。
顾泽琮跟哥哥的办公室做完了会前最后的准备,就听顾泽瑾道:“妈刚才来电话了,问了思恒的近况,要我们照顾好他。还说爸突然提出要和妈在美国度假旅游一阵子,可能会晚两个星期回来,让我们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哥。”其实顾泽琮听到这个消息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样楚思恒就多了些时间来适应和接受顾家,还有爸妈。
因为顾远夫妇在美国的一系列收购案谈成了,但还有一些后续问题需要处理,顾泽琮不得不回集团上班了,他有些抱歉的向楚思恒说明情况。楚思恒倒是豁达欣然,还问他自己可不可去找同学玩。楚思恒又不是三岁小孩,需要人时刻看着,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该有自己的朋友和交际圈了,现在又是暑假,朋友们一起疯玩倒也没什么,于是顾泽琮就只是跟弟弟说了要注意安全,最晚不能超过十点回家。
早饭后哥哥们都去上班了,楚思恒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思恒,这么早,什么事?”对方声音明显是还没睡醒。
“还早?都已经七点了。”楚思恒一脸嫌弃的神情。
一句话成功的让对方从床上弹起,“For God's sake,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刚刚中考完的暑假,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否则…。”
电话那头传来源源不断的愤怒,楚思恒无奈只能将电话远离耳畔,以减小噪音。
“喂,喂…说话呀?”
“宇桐,我有事找你帮忙。”
“那好,八点老地方见。”
Costa Coffee刚刚开门,楚思恒推门进去,“Hi,Ron”
“思恒,早。”意大利留学生Ron用他有些蹩脚的中文打着招呼。
楚思恒指了下靠窗的位子,“Can l sit there?”
“Oh, yes.What do you want?”
“Just give us the usual,thank you.”
“Okay, wait a minute.”
楚思恒刚走过去坐下,就看一个大男孩儿匆忙的推门而入,戴着Mastermind的小恶魔烫钻棒球帽 ,穿着Msgm的黑白徽标印花圆领T恤和牛仔短裤。
“Hi,Tony.Hubery has been waiting for you.”Ron指着窗边的位子说。
“Thanks,Ron.Talk to you later.”说完,便向窗边走去。
“思恒,这么急找我什么事呀?”刘宇桐边说边在楚思恒对面坐下。
“宇桐你对手表有研究,你知道一个品牌叫什么…好像叫亨利慕时的么?我要买块腕表。”
“你小子真有眼光,亨利慕时是瑞士顶级手表,年产量只有一千块左右,工艺考究,品质一流,简约大方,与时俱进,还是许多腕表收藏爱好者的最爱。不过价格方面自然有些让人望洋兴叹,你这嫁入了豪门就是不一样,品味提升的够快的。”
“有没有那种蓝色表盘,棕色表带的?”
“我记得有一款moser机械表是这样的,好想要十五万多。”
“什么?一块儿破表这么贵。”楚思恒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又悻悻的问道:“还有便宜点儿的么?”
“嗯…好像其中有一个勇创者系列的表,是蓝色大三针的,不过表带是黑色的,大概十万多。”
“你确定这是手表的价格?”
“当然,一分钱一分货么。哎,思恒,你买了记得借我饱饱眼福,这有两个有钱的哥哥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老天也能赐给我这样的哥哥,我不贪心,都不用俩,一个就够。”
楚思恒没听进刘宇桐的哀怨,只是满脑子想着怎么把钱凑够。“宇桐,我需要这笔钱,什么兼职能挣的多些?”
看着对面的人一脸严肃的说着,刘宇桐不禁伸手试了下他的温度,“这也没发烧呀!怎么说胡话了呢?”
“我认真的,你能帮我出些主意么?”
“你直接跟你哥说不完了,他们那么疼你,你想要什么不行呀?再说,你哥每月给你的零花钱肯定不少吧,说不定攒几个月就够了呢。”
“我不想用顾家的钱,是我把我哥最心爱的手表给弄坏了,我想给他买一块儿。”楚思恒把那天开卡丁车的事情简单跟刘宇桐做了说明。
刘宇桐听完一脸羡慕,“兼职,我们还是未成年,估计好多地方都不会招的。嗯…对了,思恒你不是会钢琴和小提琴么,去西餐厅做琴童怎么样?”
Ron正好来送咖啡和蛋糕,将黑咖啡和芝士蛋糕放在楚思恒面前,又把焦糖玛奇朵和提拉米苏递给刘宇桐(楚思恒一直想不明白刘宇桐为什么喜欢如此女孩子的搭配。)时听到了他们对话,跟思恒说他们店的琴师前阵子辞职了,老板好像在找琴师,问他愿意每天两点到五点来弹琴吗,好像一小时五十。楚思恒很爽快的应了下来。
刘宇桐想起他爸的一个朋友在这附近开了一个高档西餐厅,于是跟人家软磨硬泡,终于同意让思恒每天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弹两小时的琴,每小时一百。
后来又给他爸打电话,说想让思恒晚上去他们家的酒店兼职,被他爸一口回绝,说酒店的琴师已经合作了许多年了。刘宇桐脑袋一歪,想出了个好注意,说是思恒可以拉小提琴和他配合,又把思恒说的楚楚可怜,他自然没说思恒是顾氏集团董事长私生子的事。他爸好不容易答应他可以试一下。他就拉着思恒往他们家酒店奔去,让他爸叫来了琴师,两人从巴赫试到李斯特,最后连帕格尼尼都没放过,琴师对楚思恒赞不绝口,刘宇桐就逼着他爸答应付给楚思恒每小时三百的薪酬。
于是,楚思恒就开始了每天三份兼职的忙碌生活,虽然收入可观,但中午到晚上这么一直弹琴、拉琴,楚思恒觉得这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尤其左手手指的指尖一碰就疼,右手手腕也像是要断掉似的。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上午的时间可以用来休整,疲惫的手指可以得到休息和放松。
其实,楚思恒从小每天练琴的时间也就两个小时左右,也就每次考级或比赛前会多练会儿,但基本上都没超过半小时,他是那种功夫下在平时,从不临时抱佛脚的孩子,楚曦倩也都是如此以身作则的。楚思恒的小提琴是上初一以后才开始学的,楚曦倩放松的时候喜欢拉琴,尤其喜欢爱德华?艾尔加的写给新婚妻子的那首?向爱致敬?,楚思恒从小就喜欢听母亲拉琴,总缠着楚曦倩要学,楚曦倩知道琴拉的久了手指和脖子都会起茧子,自己就深受其害,于是就哄着楚思恒去学了钢琴,一直到楚思恒上了初一还是要缠着自己学小提琴,实在拗不过他就自己教了。教楚思恒钢琴的沈老师私下跟楚曦倩说过思恒是他教过所有学生里最聪明的,别人要练许久的曲子,思恒听几遍就能顺下来。等楚曦倩自己教儿子学琴的时候才真正看到儿子在音乐方面的悟性极高,比自己小时候学的快的多,还真不是沈老师客套。不过楚思恒志不在此,只是将音乐当成一个修身养性的爱好罢了。
顾泽瑾和顾泽琮每天都忙,所以回来的晚,楚思恒每晚回家把琴放好后,就窝在顾泽琮书桌旁的沙发上读着当代世界出版社的拜伦 雪莱 济慈 抒情诗精选集,他需要从这些浪漫主义的诗作中寻找演奏时的情感。有时候也会在顾泽瑾的房间里看?帕格尼尼?人物传记。哥哥们也总会十分宠溺的给他端来一盘水果:切成块的芒果和牛油果以及包成瓣的山竹。楚思恒倒是乐得享受着每晚的惬意时光。
顾氏集团的收购案工作处理完,顾泽瑾兄弟俩终于能回家吃晚饭了。第一天晚饭,楚思恒不在。第二天还是不在,等到第三天顾泽琮实在忍不住了,就向吴伯询问,一问才知道弟弟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没在家吃过午饭和晚饭,顾泽琮虽不至于勃然变色,但多少有些怏怏不悦。
饭后,顾泽瑾和顾泽琮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楚思恒一直到九点半才背着小提琴进了家门。
看到客厅里的情形,楚思恒着实吓了一跳,脑子里反应了几秒钟,觉得自己的事情应该没败露,就强装淡定的笑着叫道:“大哥,二哥。”
“每天回来的倒是都挺准时。”顾泽瑾先开口。
“二哥说每天十点以前回来,九点半不算违反门进吧。”楚思恒心虚的解释。
“你背琴干什么去了?”顾泽琮显然没有顾泽瑾那么好的语气和脾气。
“我在刘宇桐家。”楚思恒心想这酒店是他们家的,我这么说也不能完全算是骗哥哥。
“我问你背着小提琴干什么?”顾泽琮的话比刚才又严厉了一分。
“哥,宇桐让我教他拉琴。”楚思恒的手都出汗了。
“你连着一个多星期每天都在他家呆到现在?”顾泽琮又问了一句。
楚思恒视死如归的点了点头。
“比你二哥乖多了,十七岁还瞒着我去赛车。”顾泽瑾一句话立刻扭转当时的气氛。
“哥。”顾泽琮抱怨的看向哥哥。
楚思恒心里倒是感激大哥解救了自己。
不过,楚思恒总觉得大哥的话别有深义,不知是不是在含沙射影的警告他小心欲盖弥彰,只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晚上楚思恒还像往常一样,一边吃着芒果,一边在楚思恒房间里看加尔?久尔吉?山道尔的?李斯特传记小说?,六百多页的书,楚思恒第三天晚上已经快看完了。
看着弟弟在沙发读书的样子,楚思恒穿着纪梵希星星刺绣的纯白T恤,映的身材愈发挺拔纤瘦,那份独属于少年的阳光活力下,又透着认真稳重。顾泽琮便觉得静谧的夜晚是如此美好。
时针已快指向12,顾泽琮起身出去替楚思恒热了杯牛奶,进来时看到弟弟还是埋在书里,抬手拍掉了他正欲放进嘴中芒果,递过牛奶,“几点了?还吃这么寒的水果,把牛奶喝了,去睡觉。”
楚思恒吐了吐舌头,双手接过牛奶,手腕一翻,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又舔了舔嘴唇,笑着说了句:“谢谢哥。”
顾泽琮看着自己弟弟的可爱模样,不禁抬手揉了揉楚思恒的头发,“不早了,去休息吧。”
“哥,我等会儿再睡行吗?马上就看完了,葬礼进行曲已经看到一半了。”楚思恒捏着剩下的十几页书比划道。
“你最近怎么不是看音乐家的传记,就是读浪漫主义时期的文学作品?”顾泽琮看了眼楚思恒手中的书问道。
这样一个看似平常的问题又成功的把楚思恒吓出了一身汗,“就刚好看见您和大哥的书架上有。”楚思恒之所以每天窝在顾泽瑾或顾泽琮的房间里看书,是因为他觉得瞒着哥哥们心里愧疚,所以就想在一旁陪着哥哥们工作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尤其是对顾泽琮。至于看什么书,最近演奏的乐曲多半是舒缓浪漫如?爱之梦?这般的,所以刚好看些这类的书充实一下自己,却忘记自己选的书多是带有目的性的。
“是吗?”顾泽琮总觉得弟弟有什么事,但楚思恒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逼问,他要给弟弟留有足够的空间。
“嗯。”楚思恒故作镇定的点头。于是,快速的看完剩下书页,就落慌而逃了。
日子又这样平静的渡过了两天。
顾泽瑾刚刚签好助理送来的文件,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合上文件夹递给助理。“江凯,看来今晚有人请客。”
苏江凯接过文件会心一笑,微一欠身,就出去了。
接通电话,对方明显是刚睡醒的声音,“瑾哥哥,你接的这么慢,一定是不爱人家了。”
“好好说话。”
“哥,我终于解放了,我不管,我定了一个包间,琮儿得来陪我庆祝。”
“那你自己给他打电话不完了。”
“你不点头,琮儿肯定不敢来。哥,你也必须来,记得叫上凯哥和毅飞。不许以开会、工作等理由拒绝我。一个月,整整一个月呀,我肯定不是我爸亲生的。”
“这话,有本事当着庄叔叔说一次。”
“哥,你不同情我就算了,不带这么冷嘲热讽的。我把地址发给凯哥,我不管,你们必须来给我庆祝一下,这一月都憋死我了。”说完也不等回话,就挂断了电话,好像生怕对方拒绝是的。
顾泽琮看着电话,无奈的笑了笑。上次顾泽琮的手擦伤,打电话向他咨询,结果就听这小子一通抱怨,说自己不过就是在台儿上手术时开了句玩笑,刚好碰上他院长老爸巡视,下了台儿被罚在这间手术室门口站了一天,可恨这台腹腔镜下胆囊切除术是在早上做的,害他站了整整一天连饭都没吃,最关键的是往来不绝的医生和护士,跟他打招呼时都带着异样的眼神。好不容易挨到晚饭时间,有人通知他去院长办公室,他以为是他爸法外开恩,叫他吃饭,结果他爸罚他到急诊室值一星期夜班,他一想自己好歹也是建院以来最年轻的,二十七岁的代理普外主任,今天一天就够丢人的了,再被罚去急诊…,于是就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庄院长气的一拍桌子说他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还有脸问为什么,然后就改成了一个月。可怜他白天普外,晚上急诊,只能趁没患者的时候睡会儿,已然昼夜不分。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庄慕然找的这个酒店就偏就是刘宇桐他们家的。
楚思恒站在斯坦威的三角钢琴旁边站着拉琴,大厅离包间位置较远,楚思恒又是背对着走廊的,身上穿的是演奏的礼服。顾泽琮路过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驻足望着有些熟悉的背影。
“怎么了?”顾泽瑾回头问道。
顾泽琮摇了下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没事,哥咱们进去吧,要不慕然哥该等急了。”
饭桌上,庄慕然慷慨激昂的控诉了他爸的残暴武断,说到扼腕长叹之处,激动的把手里红酒杯里的罗曼尼·康帝溅了顾泽琮一身。
顾泽琮只得起身去洗手间,孙毅飞见状也跟了出去。
路过大厅的时候,顾泽琮终于认出了楚思恒,这就把最近弟弟的各种奇怪行为解释通了,不禁怒火中烧。洗手间内Burberry的优质浅蓝衬衫已经快被他揉烂了。孙毅飞刚想伸手帮他,顾泽琮微一抬手,长长叹了口气一稳住情绪,“毅飞,你去把思恒叫道包间。”转身就推门出去,目不斜视的快步走回包间。
孙毅飞走到大厅经理身边,掏了一千块给他,指着楚思恒说:“可以买下他剩下的演奏时间么?”
“可以,我帮您去叫。”等这首曲子一结束,经理就告诉楚思恒那边有人找他。
楚思恒顺着经理的手,回头一望,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走了过去,低着头叫了声,“毅飞哥,你怎么在这儿?毅飞哥,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哥呀,求你了。”楚思恒一手拽了孙毅飞的衣袖,一手拿着琴,楚楚可怜的样子。
“就是你哥让我过来叫你的,走吧,他们在包间等你呢。”孙毅飞无奈的歪了一下头,朝包间努了下嘴。
当包间的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楚思恒的腿还是很没出息的软了一下。手指紧紧的攥着琴头,轻轻的舔了下嘴唇,又吞了下口水,才跟在孙毅飞身后进去,企图掩饰自己的惶惶不安。等楚思恒进去,孙毅飞复又将包间的门关上。
“大哥,二哥。”楚思恒低着头叫道。
顾泽琮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没看楚思恒,他现在只剩下深深的挫败感了。
顾泽瑾看到出现在这里的楚思恒,还有他身上的演出服和手里的小提琴,当即就了然于心。“嗯。”微一点头以示回应。
孙毅飞依次把苏江凯和庄慕然介绍给楚思恒。可楚思恒现在魂不守舍的,反应自然慢些,还没等他张嘴,就听见顾泽琮狠狠的摔了下筷子,然后冲他嚷道:“不知道叫人么?”
楚思恒吓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慌忙开口道:"江凯哥好,慕然哥好。”
要不是中间隔着庄慕然,估计顾泽瑾早就一筷子抽在顾泽琮的手背上了。
苏江凯微笑着点头回应,而庄慕然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来,白了顾泽琮一眼,小声说了句:你不会好好说么?吓唬他干什么。就朝楚思恒走了过来,“你就是琮儿那个宝贝弟弟思恒?你还会拉小提琴,好厉害呀,你是刚参加完比赛吗?”看着楚思恒的这身装扮,庄慕然不合时宜的会错了意。
楚思恒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怎样解释。
“哑巴了?问你话呢没听见?”顾泽琮不善的语气中藏着八分怒火。
“哥。”楚思恒声音有些委屈,顾泽琮的态度着实吓到他了。
“去把衣服换了。”沉默半晌的顾泽瑾终于开口。
等楚思恒出去了,顾泽瑾看了一眼顾泽琮,吩咐了句:“你去把车开到门口。”
“是。”他知道哥哥对他今天的言行不是很满意,可遇上思恒的事,他偏就控制不住情绪。“慕然哥,江凯哥,我先走了。”
孙毅飞本想跟出去,就听见顾泽琮说:“毅飞,你留下好好吃饭。”于是,只能目送。
顾泽琮的胃从小就不好,所以顾泽瑾一向不准他喝酒,不管是什么场合。顾泽瑾拍了拍庄慕然的肩膀,“慕然,让你凯哥和毅飞跟你喝,改天哥再陪你。”
“没事,反正我经常去你家蹭饭。”庄慕然只觉得今天气氛有点不对,就安慰似的对顾泽瑾说道。
顾泽瑾从包间出来,就看到刚好从大厅走过来的楚思恒。狠狠的揉了揉楚思恒的头发,“你呀。”
“大哥,对不起。”
顾泽瑾揽过弟弟的肩膀,“先回家。”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安静的诡异,好不容易到了家,顾泽琮下了车就头也不回往里走,楚思恒匆忙的追在他身后,一次次的拉着顾泽琮的衣袖,然后一次次的被拨落。“哥。”“哥,我错了。”“哥,你别生气。”“哥…”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客厅里,顾泽瑾和顾泽琮坐在沙发里,楚思恒站在对面。
“思恒,是给你的零用钱不够花吗?”顾泽瑾颇有耐心的问道。
“不是。”楚思恒摇摇头。
“那是不想欠我们的?”顾泽瑾没有问楚思恒是不是不想用顾家的钱,他知道弟弟心里的答案是肯定的。
“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楚思恒已经急的快哭了。
“就这么急着证明自己的能力?”顾泽瑾继续循循善诱。
“没有。”楚思恒低下头。
顾泽琮的耐心显然被楚思恒的“不是”、“没有”给消磨殆尽了,蹭的站起来指着楼梯吼道:“回你房间站着想清楚该怎么说。”
“是。”楚思恒见哥哥还是肯和自己说话,就乖乖的回房反省去了。
“小时候教你的东西,是要还给我了?”顾泽瑾微一挑眉。
一句话成功的让顾泽琮僵在原地,小时候哥哥就曾一遍一遍的扳他的急性子,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是哥哥对他基本的要求。自己今天三番五次的控制不住情绪,显然已经惹得哥哥不悦。“琮儿不敢。”
顾泽瑾不再说话,闭目靠在沙发里,两个弟弟搞得他有些头大。
半个小时后,顾泽瑾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顾泽琮,“琮儿,你上去看看思恒吧。”
“知道了,哥也早点上去休息。”顾泽琮说完,就转身上了楼梯。
他没有直接去楚思恒的房间,而是先回自己房间里拿了那把刻着“恒”字的戒尺。
楚思恒显然没受过罚,就连现在的“面壁思过”都是那天不小心看到顾泽琮,有样学样。
“有什么想说的么?”顾泽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成功的把正在走神儿的楚思恒吓得一哆嗦。
“哥,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楚思恒一句话刚说完,就感到身后传来阵阵剧痛,他是背对着哥哥站的,根本没看到
顾泽琮手中的戒尺。
楚思恒长这么大第一次挨打,所以挨到第十下后,实在忍不住了,左脚就往前栽了一小步,嘴唇下方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你再敢动一下试试。”顾泽琮的语气里透着三分寒意。
楚思恒闻言立刻忍痛站好,眼中已有了泪意,“哥,你别这样,我怕。”
“现在知道怕了,你明知故犯的时候怎么不怕?”顾泽琮说完照着楚思恒的身后又是狠狠的一下。
楚思恒唇下了牙印更深了一些。注意力都放在忍痛上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哥哥继续问道:“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没有。”
“我虐待你了?”
“哥,你别这样说,我真的知道错了。”
“嫌顾家的钱脏,不想用是吗?”
“我没有,哥。”楚思恒的眼泪成功的被吓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哽咽。
“眼泪收起来,做错了事,你还有脸哭。”顾泽琮有些心疼了,语气不再那么冰冷。
楚思恒也不清楚哥哥是怎么看到他的眼泪的,只得立刻抬手抹掉,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
“你每天白天在哪儿?”
“在西餐厅和咖啡厅弹琴。”楚思恒低着头回道。
“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弟弟这么能干,一天三份兼职。”顾泽琮怒急反笑,说完,扬手照着楚思恒身后又是十下。
楚思恒这次可不敢动了,只能用手紧攥着裤缝,疼出了一身冷汗。
顾泽琮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让楚思恒转了过来。他不得不承认看到弟弟辛苦隐忍的样子他实在下不去手了。“我让你反省错误,你就想出来个怕我生气,我不生气,你做的就对么?”
“不对。”楚思恒摇摇头。
“你学钢琴、小提琴就是为了打工赚钱?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小提琴是倩姨教的,倩姨教你是为了用它来挣钱?你曾经给我拉过那些倩姨钟爱的曲子,我听到的都是纯洁美好。”
顾泽琮的话让楚思恒的眼泪再次从眼眶中流淌而出,他一个多星期都没翻开那本画册,因为愧疚,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妈妈,怎么向妈妈解释。“哥,我错了,我不该在这个年纪出去兼职,不该瞒着家里,不该利用所学的音乐急功近利,我对不起妈妈,也对起哥和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裤子脱了,趴床上。”顾泽琮知道现在弟弟是诚心认错,而不因为怕他生气。
“哥,能不能不脱裤子呀?”楚思恒的以为顾泽琮还要打他,脸上一红。
“你说呢?”顾泽琮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楚思恒以为自己又惹哥哥生气了,只得眼一闭,心一横的退了裤子,趴在床上。心里怕极了,宁愿哥哥再打他一顿,也不想让哥哥不管他。
顾泽琮拿着药膏回来,坐在床边替弟弟揉着药。
楚思恒的眼泪又没出息的流了出来,顾泽琮看到后,哄道:“是不是哥弄疼你了,对不起,哥轻点好吗?”
楚思恒的泪流的更凶了,顾泽琮无奈,这么一会儿弟弟都哭三回了,只得继续哄道:“是哥不好,哥打疼了,哥错了,跟你道歉好不好,不哭了,再哭可就就不帅了。”
楚思恒在床单上蹭了蹭眼泪,“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思恒,你永远都是我弟弟,哥怎么舍得不要你呀,瞎想什么。”
“可是,哥今天那么凶,还总是不理我,刚刚又直接出去了,我害怕。”
“你觉得自己做的对么?”
“不对,我以后不会了。哥别生气了。”
“知道错,知道怕就记住,不能再这样了,好吗?。”
“知道了,哥。”楚思恒见哥哥不再生气,连身后的疼都忘了,笑逐颜开。
“哥,大哥是不是也很生气呀?”楚思恒扭过头来看着给他揉药的顾泽琮。
“你觉得呢?”顾泽琮反问道。
“肯定是。”楚思恒把头埋在手臂中间,声如细丝。
顾泽琮上好药后,一巴掌拍在楚思恒身后,“你呀,我看就是太宠你了。”
楚思恒本就伤痕累累的屁股,怎么还能受的起这最后一根稻草,疼的他挺起了上半身。知道顾泽琮不再罚他,于是开口埋怨道:“疼呀,哥,疼。”
顾泽琮轻轻一笑,“疼就对了,不疼打你干什么。”顾泽琮把戒尺放在楚思恒身旁,“回头放你书桌抽屉里,下次犯错误之前先想想它和你的屁股。”
楚思恒看着那把戒尺上刻着的“恒”字时,突然有种堕其术中的感觉,小声嘟囔了句:“真变态。”
“你说什么?”顾泽琮威胁的看向楚思恒。
“没什么,没说什么,我就是说我会时刻谨记的。”
“你趴着休息会儿吧。”顾泽琮起身出去,心里无奈的暗叹真是把弟弟给惯坏了,却想着弟弟哭了那么久,又流了那么多汗,应该会渴,于是就去楼下替楚思恒到了杯温水。
等顾泽琮端着水杯回去的时候,发现床上已经没了楚思恒的踪影,一旁的戒尺也不见了,会心一笑,把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就出去了。
果然如顾泽琮所料,楚思恒现在正在顾泽瑾的房间里认错。
楚思恒一进门,顾泽瑾就看到了他藏在衣服里的戒尺,还有怒力稳着的步伐,看着弟弟孩子气的行为,忍俊不禁,“你这刚挨完打,又来找打,受的住么?”
楚思恒心里纳闷:怎么每次的来意都被大哥一眼看穿,总感觉自己被大哥高高在上的俯视。脸上又红了一次,“那哥还生气吗?”
“生气?我要是事事都生气,早被你俩气死了。”顾泽瑾笑了一声。伸手捏了捏楚思恒的脸,“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大哥,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哥没生气,今天让你二哥吓得不轻吧?早点睡吧。”
“哥,晚安。”
楚思恒回房后,看到二哥放的温水就欣然的喝了,然后拿出许久未曾翻开的画册,跟母亲道了歉,又聊了一个小时。就走去浴室,他可受不了一身的汗去睡觉。忍着身后的疼痛洗了个澡,找了身宽松的睡衣换上,把床头灯调到最暗,就睡觉了,大哥说的不错,今天是被吓坏了,兼职的事只能就此作罢。
顾泽琮睡前不放心楚思恒,想去他房间给他再上一次药,结果刚一进去就看见顾泽瑾坐在床旁的椅子上。顾泽琮知道哥哥是怕思恒发烧,小时候每次生病哥哥就在床前一直守着自己,后来干脆每次挨完教训,就赖着哥哥跟自己一起睡,也省得哥哥坐着受罪。
“我刚刚给他上了药了,臭小子睡得还挺香。”顾泽瑾轻声说道,他不用问也知道顾泽琮的来意。
“哥,我守着他吧。”
“你要是睡着了,思恒半夜烧起来怎么办,想喝个水都不行。”
“怎么会呀。”顾泽琮知道哥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让他陪着思恒。
果然就听到顾泽瑾说:“你去睡吧,你胃不好,累了会加重的。”
“辛苦哥了。”
顾泽瑾挂着一字笑容摇摇头。
楚思恒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发现身后已经不像昨天那么疼了,但还是有些活动受限。洗漱完,就发现床头的水杯里有水,不觉纳闷:我昨天明明喝完了呀,怎么又有一杯水?手刚一碰到杯子就感觉到温水的温度,他以为是哥哥早晨给他新接的,就喝了下去,整个人都是温暖的了,坐在椅子上绑好沙袋就去体育馆晨练了。
只看到顾泽琮在跑道上,就跑到哥哥身边一起跑圈,这些天好不容易练上来的速度,再次被身后的痛给拽了下来,顾泽琮看到弟弟蹙眉的样子,就又放慢了速度,陪着思恒慢跑。
跑了两圈以后还是没见顾泽瑾的身影,觉得奇怪,大哥向来准时的。就把头偏向顾泽琮,“哥,大哥呢?”
“你这昨天挨打有功了,大哥守了一夜,今天早晨五点的时候晨练完,给你到了杯水就回房补觉了。”顾泽琮笑着回道。
楚思恒明白自己床头的那杯水是怎么回事,心里满是愧疚,估计大哥还给自己上了药。“哥,我…”
顾泽琮抬手揉了下弟弟的头发,打断了楚思恒的话,“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你不要总是觉得欠我们的,你能欣然接受,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
“哦,我知道了。”楚思恒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连身后疼都忘了。
吃过早饭后,顾泽琮先去开车,顾泽瑾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突然被楚思恒的声音滞住脚步,“谢谢哥。”
“不用跟哥这么客气,你是我弟弟。”顾泽瑾捏了捏楚思恒的有些愧疚的小脸。
“那大哥今天非要去上班吗?”
“不碍事的。”顾泽瑾安慰道。
“哦,大哥再见。”楚思恒知道大哥有他所必须肩负责任,多说无益。
车里,顾泽琮把头微微偏向右边,问道:“哥,思恒跟你解释了么?”
“没有,他不愿意说,我们就等吧。”
“嗯,我也觉得思恒不是那种别扭的孩子。”顾泽琮是指楚思恒肯定不是故意不用给他的银行卡,而偏要自己挣钱的那种事情。
等哥哥们走后,楚思恒一个人回大房间,反复拉了几遍帕格尼尼的?魔鬼的颤音?,兼职的事情泡汤了,可想买给哥哥的腕表怎么办?此时的楚思恒多想自己也可以在梦中向魔鬼出卖自己的灵魂,然后可以让哥哥最爱的那块腕表恢复如初。
等到快九点的时候他拨通了刘宇桐的电话,他必须说明情况。
“喂,思恒,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昨天是被你二哥发现了吗?”
“不是。”
“噢,那就好,我以为你二哥…,不对呀,可我爸听人说,有人买下了你剩余的演奏时间,然后你就走了。”
“嗯,是他俩一起知道了。”
“那,你…”
“宇桐,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我估计我以后都不能去了,还有西餐厅和Ron那里麻烦你帮我说一下。”
“你被禁足了?”
“没有,我觉得我应该在家老实两天。”
“以你的性格,肯定会自己去解释的,怎么会托我去…你不会走路不太方便吧?”
楚思恒一脸尴尬,正不知道该怎么跟刘宇桐说,就听对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小子不会真的被揍了吧。哈哈哈…”
“You will have a nightmare.”楚思恒威胁道。
“咳咳,好吧,西餐厅和Ron哪里我去替你说明,还有,我会保密的。”刘宇桐此时又暗自庆幸了下还好自己没哥哥。“思恒,那你钱攒够了么?”
”还差好多呢,我只有不到两万。”
“哎,我那个理工大学计算机系的表姐,她们经常打比赛,好像奖金还挺丰厚的,她们都已经不用找家里要生活费了。她这次暑假回来,说有个无人驾驶机动车的生产商赞助了个比赛,最难的一道课题好像是华盛顿的两个小镇之间的街道行车情况。你英语那么好,我们就可以不用谷歌翻译了,我计算机好,还有,数学方面应该难不倒我们,咱们俩一起打比赛,赢了奖金归你。”每年中学生全国数奥金奖,他们全校只有两个人,就是楚思恒和刘宇桐。
“宇桐,谢谢你。”
“这么客气干嘛,对了,我爸有个发小是开画廊的,我把你送我的那幅?星缘?的油画挂到樊叔叔那里吧,混迹在那些大家的作品中,万一能卖个好价钱呢。”
“这样不好吧,我连专业的都不算。”
“没事,反正来买画的不都是行家。而且樊叔叔在画廊的二楼开设了些艺术课程,往来的人多些,几率自然就大点。你记得以后再画一幅更好的送我就行。”
“好,一言为定。”他和宇桐之间不需要太多的感谢。
要说两个人还真是实干家,打完电话没过多久,刘宇桐就把比赛相关资料发到了楚思恒的邮箱,大概浏览了一下,楚思恒心想资料基本上已经找好了,省去了大部分时间,以他俩的能力,估计一个通宵就可以搞定,但哥哥肯定不会允许他通宵的,所以为了争分夺秒,于是决定中饭就省了,等哥哥们下班回来再一起吃晚餐。
于是就下楼去厨房跟吴婶说了一声,然后从冰箱抱了半打屈臣氏的苏打水和几瓶味全的胡萝卜汁正准备出去时,吴婶突然塞给他一盒水果,“小少爷,你正在长身体,不好好吃饭怎么行呀,你要是饿了,记得下来跟我说。”
“知道了,谢谢吴婶。”
楚思恒把东西都堆到床头柜上,就抱着笔记本,开始翻译资料。身后的伤坐在椅子上无异于一场酷刑,所以楚思恒选择趴在床上。完成后就将资料发给刘宇桐,然后两人就开启了漫长的建模过程,楚思恒每当面对这些纷繁冗杂的数据时,喜欢喝屈臣氏的苏打水来让自己保持头脑的兴奋,时不时的往嘴里放些芒果块或是山竹瓣。之后,刘宇桐负责利用计算机绘图制表,楚思恒则须详尽了解论文的格式。等刘宇桐将图表发过来后,开始严谨的全英文论文书写,刘宇桐最后利用相关软件进行3D建模。
不知不觉中,已是暮色苍茫。但楚思恒仍沉浸在和刘宇桐的组队比赛中,浑然不知,直到被敲门声打断,他才勉为其难的从床上下来,这一下床,浑身的酸痛感才席卷而来,一边往门口挪,一边道:“吴婶,我不饿,不是跟您说了…”
楚思恒的话被推门而入的顾泽琮给打断了。
“哥?哥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
“你自己看看表。”顾泽琮本来是叫楚思恒下楼吃饭的,结果听到了弟弟刚才的话,现在又看到楚思恒床头柜上的空易拉罐和瓶子,还有已经见底的水果盒,不由蹙眉。
“哦,快7点了,那哥咱们下去吃饭吧。”
“你不舒服?”顾泽琮用着最后的耐心询问。
“啊?没有呀。”楚思恒不知道哥哥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正纳闷的功夫,顾泽琮就走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往身后拍,楚思恒被哥哥的巴掌给打蒙了,六七下过后才反应过来,跳着脚想逃。“哥,疼。”
“你敢躲,你再跑一下试试。”顾泽琮索性连拽着楚思恒的胳膊也松开了。
楚思恒只能老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一脸委屈的看着顾泽琮。
“为什么打你?”顾泽琮又给了弟弟一次机会。
“不知道。”楚思恒摇头。
“不知道?你自己干了什么不清楚?”顾泽琮又抬手往楚思恒身后打了十下。
“哥,我真不知道,我今天哪儿也没去。”身后的疼痛感愈发强烈,楚思恒急忙解释道。
“为什么不吃午饭?”顾泽琮指着床头柜上的东西问道。
楚思恒这才明白过来,是自己刚才说漏嘴了,加上这些“罪证”,让哥哥知道自己没吃饭。在他的印象里一两顿饭不吃没什么的,原来在哥哥这儿是不被允许的。“哥,我中午的时候不是很饿。”
“这是不吃饭的理由么?”
“看来你挺明白呀。”顾泽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本来在餐厅等两个弟弟吃饭,结果半天没看到人,上楼走到楚思恒的房门口就听到顾泽琮的话。”
“哥。”顾泽瑾的一句话,让顾泽琮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大哥。”楚思恒低着头叫道,心里暗骂自己不该连累二哥。
顾泽瑾走过去捏了捏楚思恒的耳朵,“你呀,好的不学,就跟二哥学不吃饭。”
“哥~”哥哥如此指桑骂槐,让顾泽琮很是没面子。
“行了,洗洗手下去吃饭吧。”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楚思恒拉着顾泽琮的衣服,“哥,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嗯,思恒,哥不想让你小小年纪就落下胃病。”
“哥,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顾泽琮又给楚思恒上了次药,两人洗过手后就下楼了。
楚思恒看到桌上的菜,不由一愣。他不过才一顿饭没吃,吴婶这也太夸张了,就算长身体也不用这样吧。蟹粉狮子头,咕咾肉,牛丸虾盅,西瓜鸡,黄山鸽子汤,还好有盘清炒苦瓜解腻。虽说肉里都配有海鲜和水果,但还是让楚思恒觉得难以下咽。
楚思恒从第一筷子开始就只夹苦瓜,碗里的汤大有就算放凉都不会喝一口的架势。
顾泽瑾无耐的起身吩咐厨房做一碗时蔬遥柱粥。
顾泽琮把每样菜都往楚思恒的菜碟里夹了一点,顺便把虾仁都挑到他的盘里。
“哥,我吃不了。”楚思恒一脸为难的看着顾泽琮。
“必须吃完,你剩下一样儿试试。”顾泽琮用威胁性的口吻说道,楚思恒中午就没吃饭,如果晚餐还不好好吃,迟早落下胃病。
“你二哥说的对,你要是吃不完就不用回房了。没事儿,我们坐这儿陪着你吃。”顾泽瑾附和道。
楚思恒认命的往嘴里送了块咕咾肉,勉强的吞了下去,又赶紧夹了块菠萝。楚思恒就这样每吃一口肉都要就两片苦瓜囫囵吞下。
“细嚼慢咽,你能不能注意点儿吃象。”顾泽琮颇有些好笑的看着弟弟。
“哦。”楚思恒皱着眉嚼了两口。
正好看到给他端上了时蔬遥柱粥,楚思恒一脸感激的看着顾泽瑾。
“你呀,就是挑三拣四的事儿多。”顾泽瑾笑着说道。
楚思恒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顿晚饭总算是“历尽千辛”的吃完了。
楚思恒回房后抓紧把剩下的论文写完,然后发给刘宇桐。
楚思恒拿着衣服往浴室挪的时候,不禁暗叹:自己这两天已经挨了两顿教训了,如此循环往复下去,倒是宁愿自己没长这个屁股。洗过澡,抱着画册向妈妈炫耀了一下,自己今天和宇桐打比赛的事情,挨打的事情自然没好意思说出口,还说了哥哥们给他夹菜和开小灶的事情。
然后楚思恒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去了顾泽琮的房间,发现哥哥不在,就从他书架上拿了本?郭永怀文集?,书像是被翻过很多遍的样子。楚思恒拿着书敲了敲顾泽瑾的房门,进去后就发现顾泽琮果然坐在书桌对面,哥哥们像是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楚思恒也没去打扰,就自己窝在里面的沙发上看书。看着看着不由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尤其是那篇?可压缩流体二维无旋亚声速和超声速混合型流动和上临界马赫数?的论文。引起了楚思恒极大的兴趣,他本来就偏爱物理,更别提流体力学相关的了。不禁让楚思恒对郭永怀先生也产生了巨大的好感及好奇感。
楚思恒想了一下:书是在二哥书架上放着的,貌似是被翻阅过多次的样子,难不成哥哥也喜欢物理?可哥哥们不是应该学习商业管理等方面的知识么,怎么会有经历钻研力学,应该不只是兴趣爱好那么简单,觉得找机会一定向哥哥讨教。
楚思恒等着等着,眼皮越来越沉,头也昏昏沉沉的,坐的久了身后愈发不舒服,看了一眼哥哥们还在工作,就在沙发上侧躺着,不知不觉中就进入了梦乡。
不到一个小时后,顾泽瑾合上文件,根据相关市场,文化,政策调整了法国酒庄今后的发展方向和销售策略。因为酒庄临时出了问题,所以干脆改革酒庄生产及销售,彻底的解决问题,和顾泽琮忙了一晚上,总算把策划书搞定了。
顾泽琮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楚思恒已经睡在沙发上了,“哥,琮儿先回房了,我顺便把思恒带回去。”说完就准备起身走向沙发。
“就让他在这和我挤挤吧。”顾泽瑾吩咐道。
“哥,你都忙了一天了,这两天休息的又不好,还是让思恒回去睡。”顾泽琮说完,便走到楚思恒身旁,俯下身子将熟睡的弟弟抱起,许是怕扰到小孩儿的美梦,动作格外轻柔。
出了顾泽瑾的房间,穿过走廊时楚思恒的脑袋还往顾泽琮的怀里偏了偏,瘪了瘪嘴,似是感觉到什么,又抓紧了顾泽琮的衣领。
等到了楚思恒的床边,顾泽琮试图放下弟弟,无果。只得轻声安慰着:“思恒乖,松开手好不好,哥哥不走。”顾泽琮到底心疼弟弟,他没想到楚思恒如此没有安全感。
梦中的小孩像是听懂了,慢慢松开手,乖乖的任由哥哥摆弄。
顾泽琮小心翼翼的给楚思恒的身后上了药,觉得弟弟状态不太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伸手摸了摸楚思恒的额头,有些微热。找来红外线温度计测了下--37.8°C,立刻拿了一片护脑退热贴,敷在弟弟额头,又用酒精棉球擦拭着楚思恒的手脚心,去楼下拿保温杯接了杯开水,然后就像从小生病哥哥守着自己的那样,陪在弟弟身边。
顾泽琮的脑子里都是小时候哥哥照顾自己的样子,顾泽琮的胃从出生就不太好,梁扬安产后身体也不是很好,顾远忙着照顾梁扬安,顾泽瑾又不放心让佣人照顾弟弟,遍事事亲力亲为。顾泽琮经常喝点奶粉就吐,每次他吐了,哥哥坐在沙发上抱着他,让他趴在自己胸膛上睡。等大一些了每次犯胃病睡不着,哥哥就背着他满屋子转,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把思绪拽回现在,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又给楚思恒侧了一次温度--36.5°C,总算降到正常,心下松了一囗气。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就继续陪在床边。
也许是自己紧张的情绪,现在松了下来。也许哥哥说的对,自己没有守过人,经验欠缺,所以没过多久顾泽琮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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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5: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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