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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风云同人之此间英侠年少 (师徒,温馨)[第9页] |
作者:毛巾水水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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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一切才刚刚开始…… |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剑晨明显有些精神不振。 教头仍是随便地扔下一些站桩扎马的命令,未有过多的指点。可这对于剑晨来说,要领方式早已烂熟于心。 男孩子安安静静地扎着马步,心中默默算着,如果每天只是这种简单的课程,到也没有太难熬,不过就是吃住差一点,晚上要抄写,虽然辛苦,不过十天应该挺得过的…… 就在此时,“啪——”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教头抡起木板打向剑晨旁边的孩子,不留半分力道。孩子泪眼汪汪,晃晃身子坚持着。 怎么随便打人呢!剑晨皱眉,一脸不忿地怒目瞪向男子。 而此时,教头也注意到了这个有些与众不同的男孩子。 先不说那一身掩不住的公子气,单看这坚实的基本功和眉宇之间的锋芒,便可知其颇有内力功底。馆主又特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伤他,莫不是看上了他的功夫?呵,这小子!这是什么表情?从昨天开始,他便不服我,居然敢不服我?! 教头冷哼一声,他平生最重面子,这里人人都对他尊敬,还从未有人敢反抗过他。可这毛头小子竟然满脸写满厌恶和轻蔑,看得他心中生刺。若是容剑晨如果留了下来,馆主又对剑晨颇为留心,日后岂不是会找自己麻烦? “你!”教头一指着剑晨,喝道:“水平太差!这样的程度是怎么进来的!” 男孩子一头雾水的左右看看。 “你,就是你!” 剑晨一惊,他,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教头走到剑晨身边,耷拉着眼皮上下打量了一下,语气极其不屑,“连基本的马步都这么差,你不怎么适合练武么。呵呵” 乍听之下,男孩子气冲斗牛,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道:“哪里差!” 教头面部有些狰狞,别人挨骂都是老老实实受着,他敢顶嘴?!冷笑了两声,继续挑衅着:“哎呦,连哪里差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差到家了。长辈在说话,怎得一点礼数都不懂,没天赋还不肯努力,啧啧!” 随即带着“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摇摇头,转身又拎着木板自去教训别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可以如此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烈日炎炎,剑晨却觉得从心底蒸腾起一股寒气,冲得他浑身发抖,胸闷气结。那个可憎的表情和刺耳的语言在他头脑中不停缠绕着,好像下一刻就会逼得他失去理智。 忍耐、忍耐、忍耐,不可以爆发,不可以前功尽弃……男孩子不知在心里默默念了多少次,才觉得顶到嗓子的闷气渐渐不那么令他窒息。师父从前说过,人活着难免会有受委屈的时候,要看开,已经过去了,忍过这一次就好了…… 午饭,仍旧是陈汤旧水,剑晨只觉有些腹中作呕,又困又饿又气,面对着这样一餐饭,却丝毫不想往嘴里送。 还能坚持吗?男孩子微闭双目,双手托腮,有气无力地撑在桌上。哎,算了,被人这样骂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一睁眼看见黄瓜片孤零零地飘在凝了薄油的汤上,剑晨又是叹了口气,嫌弃地推远了些。 午后,漫长的“站立”生活又开始了。 “你!”教头再次指向剑晨,“去那边给我那杯水!” 男孩子闻言猛地握拳,胸膛起伏不定,却又忍耐着压住了火气。 这世上除了师父,他可没侍奉过别人。 不能放弃,剑晨念着,只得小跑着取了杯水来。 教头疑惑着看着杯中水,无辜地道:“我让你拿茶来,你为什么要拿水?” 剑晨一脸惊愕,“明明是你要我拿水的!” 男人再次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我说的茶啊,原以为你习武笨些,怎么连话都听不清楚,茶,听懂了吗?” “你!……”男孩子想就此一杯水泼他身上,可是……这才第二天……忍吧。 当剑晨又带了杯茶回来时,教头再次发难,“凉了,重新泡!” 我不伺候了!!!话到嘴边,又被剑晨生生咽了回去,委屈,真的。 终于坚持着到了晚课结束,一叠叠厚厚的宣纸再次出现让男孩子有些眩晕。依旧是小院,依旧是月光,依旧是重复而机械的动作。 直到子时,剑晨甩甩有些麻木的臂膀,头昏脑涨地收了石头下压着的一张张“心法”。 抬目望去,结着蛛网的高墙隔断浓黑的夜色,撩起些绝望的情绪,相比未知的远方,眼前的苟且才真的让他无法忍受。 “毫无意义!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些事!”男孩子忍不住抱怨道。 “不做会被赶走的……” 细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颤颤地消逝在夜风里。 剑晨循声望去,角落里的眼睛望了他一眼,便开始收拾手中的宣纸——一个看起来稍长他几岁的少年,一个真正普通的武馆弟子。 “去睡吧,天已经很晚了,明天要很早起床的。”少年挤挤微笑,“我叫安乐,你刚刚来,有事可以问我,千万不要在教头面前乱说话。” 眼前的弟子看起来颇为善良亲切。 剑晨摆摆手,“谢谢,我叫剑晨,你睡吧,我不进去了。” 安乐有些疑惑:“不进去?你不睡吗?” 剑晨点点头。 “你,是不是想家了?” 想家?剑晨默不作声,他现在甚至不敢想这两个字,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得、无端挨骂、被冤枉……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日子。 “刚刚来的人都会这样,”安乐索性坐到了剑晨身边,好心开解道:“你一定要坚持,教头是故意难为你的,大家都经过这样的事,不过,你更严重些。” “都经历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乐搓搓僵硬的手指,“剑晨,我看的出来,你从前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吧,气质都和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呢。可是,这里就是这样的,教头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的世界里,他永远是对的,是高高在上的,他不允许有人不尊重他,哪怕一个眼神,他都会记仇,然后想方设法的折磨你。有时候,根本没有理由,他很无聊,所以拿我们取乐。会冷嘲热讽,会吞噬掉人的尊严,甚至会在长期观察之后,戳到你心里最在意最痛的地方。” “真是个疯子!”剑晨冷冷咒骂着。 “或许是吧,”安乐惆怅的笑笑,“不能和疯子讲道理的,你一定要小心!我看着他总是想逼你走的样子,他本身是没有这个权利的,不过如果你自己被逼走,馆主也不能说什么,从前就有过教头不喜欢一个人,最终把他折磨走的。” “嗯,”剑晨若有所思,师父教过的,对待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方法。“对了,我特别想知道,每天抄写这种东西,有什么作用吗?” “作用?呵呵,剑晨,你明白‘做给别人看’这个道理吗?教头在做给馆主看,他不肯教我们真本事,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但这又是他的工作,所以他要作出他很努力在教我们的样子,而抄写心法,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在这里,你真的做了多少事并不重要,别人看到多少,才重要。” 剑晨沉默半晌,显然消化这些对他有些困难,不过他对这间武馆也有了个大致的评价。末了,又问道:“你明明知道这里什么都学不到,还在这看人脸色,忍气吞声,何必呢,怎么不换个地方?” “再换也还是这样的,换一间地方,要从头再来,重新开始,一样要忍受这样的生活,甚至遇到的人比教头还要疯,但如果在这撑下去,不再是新弟子,一切就会变好的。每个人都是这样,你习惯就好。” “是吗?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剑晨喃喃自语,不知道师父从前有没有这样被人欺负过,大概也是吧。男孩子心中酸酸的,难怪师父说他吃不得苦,难怪师父说他被宠坏了。 自己再难也就是忍十日,如果中间真的不能忍耐,大不了一走了之,他有家,有师父,有退路,可是像安乐一样的人呢?忍耐的尽头是什么,会有破茧成蝶的那一天吗? “我要回去了,不然明天会起不来的,你真的不睡?” 剑晨仍是摇摇头,他做不到,他走不进那个地方。 长夜漫漫,男孩子一个人在院中徘徊,终于鼻子一酸,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他很想和师父说声对不起。 远处的古树后,两条人影并排而立,将一幕幕尽收眼底。 “老板,我在这儿看着少爷,不会有事的,您回去吧,在这儿看着更难受。”乌鸦看着眉头深锁的无名道。 “不吃不睡,他这是要成仙了么?”无名自顾自的念叨着,他甚至想立刻冲过去抱着剑晨离开,纵是他这作师父的输了又如何!他那么宠爱的宝贝,如今竟要受这份苦,哎。终究是理智占了上风,无名摇摇头,离开了。人生路是剑晨自己的,他再爱他,也不能替他去走,希望这孩子这次能明白些道理,认识下江湖。 |
少爷:这种生活真的不是你杜撰的吗?真有教头这样的人? 小水:除了吃住,我正在过着这样的生活。今天还和教头上司打了一架! 少爷:别撑了,你回家吧! 小水:我没家,我回你的家可以吗? 少爷:热烈欢迎 |
熬过了漫长的第三天,剑晨终是有些坚持不住了,饭菜依然难以下咽,睡眠依旧只能在树下解决,教头仍旧在无中生有地难为着他。度日如年!度日如年!! 如果说身体上的不适他还能忍受,但这样时不时莫名其妙的冤枉挨骂,却让他无从接受。 这几日,他怕把这十年来未曾受过的委屈都补齐了。他不找麻烦,他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段时间,可麻烦偏偏总是无端地找上他。 之后在第四天,在不知第几次被教头甩着自己写的心法骂一文不值时,男孩子忍无可忍,什么坚持,什么输赢,什么控制情绪,他彻底放弃了,终于红着眼眶同教头大吵了一架。剑晨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气急了之后,说话是会控制不住地发抖的,好在逻辑依然清晰,便在众人面前,有理有据地将教头驳了个哑口无言。众弟子心中早就对教头十分怨恨,但却苦于没有人敢出头,如今见此情景,纷纷在心中叫好。 对付欺软怕硬的人,不妨硬一些。 远处的乌鸦会心一笑,“终于发火了,第四天……呵,果然不出老板预料。” 就在剑晨转身想离开时,教头气急败坏地挥拳而出,男孩子身形一顿,侧身一闪,瞧准对方的出力点,提起内力凝于指尖,一指头戳了过去。内力之强完全超出了教头的想象,男人惨叫倒地,看着剑晨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步出小院。 他要回家,他想师父。 他不会再怪师父管教严厉了,不会再想方设法地逃脱责罚了,不会再糟蹋师父的苦心了,不会再顾着面子同师父怄气了。 剑晨归心似箭,可连日来未食几粒米,未睡过一个囫囵觉,方才又动了真气,如今身子轻飘飘的,任是如何心急如梵,也只能一个人沿着小路慢慢走回家。 远远看到中华阁的牌子,夕阳映着牌匾,闪着一圈淡黄的光晕,邻里孩子们的嬉闹声时远时近,那么熟悉,那么美好。剑晨心头一酸,竟起了多年游子归乡之感。 男孩子从后院小门悄悄进来,方走到师父门前,小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屋内散出小米粥的醇香。 “吱嘎——”门从里面打开。 剑晨一瞬间有些恍惚。 无名微微低着头俯视着他,眉头深锁,面色深沉,一脸欲言又止后是藏不住的不舍和心疼,眼波中流转无数的宠爱和包容。逆光的角度让自家师父整个人看起来宛若神明般,身披着取之不尽的希望和光明。他像是终于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而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师父,是父亲。 真好,真的。 无名缓缓叹了口气,他的小孩儿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肉肉的脸蛋因为没了生气而显得有些干瘪,黑眼圈明晃晃地挂在大眼睛下,本就身无四两肉的小身子似是又消瘦许多。他说过会一辈子好好保护他的,可却还是不得不让他吃这许多的苦头,哎,似是锋利的尖刀在心底缓缓划过。 真疼,真的。 什么都没有说,他懂,他也懂。男人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剑晨猛地扑到师父怀里,宽厚,温暖,默契,家。 “师父……”男孩子刚开口低低唤了一声,压抑了几日的委屈和泪水便如洪水般爆发了,从轻声抽噎到嚎啕大哭,他忍不住,也不需要忍,“呜呜……师父,徒儿错了……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无名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抚着他的小脑袋,一向沉静如水的声音添了些不易察觉的颤抖,“别怕,没事了,师父在呢。回家就好,回来就好!” “我,我再也不离开师父了,再也不……师父打我吧,别生我的气”剑晨哭得脱力,晕晕地摊在无名怀里。 男人忙温言道:“好了好了,现在什么都别说,饭菜弄好了,你饿了这么多日,先喝些粥,对胃好,别的菜看看合不合心意,多吃些。” “嗯”。他饿了,真的饿了,可却连一丝吃饭的力气都提不起。 无名一勺勺喂着小孩儿喝完了一碗粥,还没来得及再喂些别的,剑晨就靠在他肩上,疲累地眼皮打架,沉沉睡了过去…… |
希望我这场噩梦醒来的时候,能看见你,身披阳光,静静陪伴 |
当他再次打了个哈欠,半睁开眼时,身子仍旧有些发沉。 窗外日头正高,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咕噜咕噜……”的沸水声融入宁谧,令人心安。 自家师父正在不远处的小桌旁,悠闲地烹着清茶。 “师父。”剑晨懒洋洋地下了床,额前的刘海被薄汗打湿。 无名暖暖一笑,“休息好了吗?睡了一天一夜呢!” “嗯!”男孩子点了点头,飞快地跑过去紧紧拉着师父的手,撒娇似地贴在他身边,伸长脖子嗅了嗅茶香。 无名看着小徒儿,缓缓道:“这次让你受苦了。” 剑晨闻言先是轻轻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便忍不住同无名开始细细抱怨起来,义愤填膺地说到激动处还气得脸颊通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师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实在是太坏了!” 无名只是吹了吹茶水,送到小徒儿嘴边,轻描淡写道:“更坏的人多了,你还没见着呢。” 剑晨饮下一小口,今日的茶多了丝淡淡的苦涩。 “那师父是不是也被人欺负过?” 无名依旧很平静,“已经想不起了,”顿了顿又道:“人活着会有很多不开心的事,过去了便要忘了,若是事事挂心,太不值得了。” 欺负?这怕是小孩子才会用的词语吧。他经历的哪里是欺负,一场场分明都是生死之劫。 “你在师父眼里是孩子,可别人不会这样对你,待你好,你便要感恩珍惜,待你不好,也属正常。” 剑晨点点头,“徒儿这次真的都懂了……可是,徒儿心疼师父……” 无名露出欣慰的神色,换了个轻松的语气逗着小孩儿:“现在知道日子没那么容易过了吧?以后轻些胡闹。” “唔,知道了,师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好了,不用道歉,我们师徒之间,不需如此。” 剑晨抿着小嘴笑了笑,“啊,对了!”男孩子急忙转身去取了戒尺过来,深吸一口气道,“愿赌服输,还差三十下的,徒儿认罚。” 无名心中暗笑,明明是怕的,还要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可他却还是转身坐到椅子上,拍了拍大腿,“趴过来吧。” “啪!”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打在柔软的臀瓣上。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男孩子疑惑,师父竟没用板子? 温暖的手掌力道不重,但还是几下就把小屁股招呼了个遍,浮起淡淡的粉红。 剑晨安安静静的趴着,身后只是有些轻微的刺痛,就这样挨上三十下倒也没什么,可这毕竟是惩罚,男孩子还是心中数着数,盼望着早点结束,哪知刚刚数了十下,师父就停了下来轻轻揉着他的小屁股。 “这次许你先欠着,要是再敢犯,就一下不差地都还回来!” “是!”剑晨兴奋地应着,刚要起身却又被师父按了下去。 “啪!” “嘶,疼!” 这一巴掌倒是用了力气,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不吃不睡,谁给你的胆子!”无名又严肃下来,训斥道。 “那,那不好吃嘛……而且,那个房子……”剑晨哼哼唧唧地还没把话说完,马上就被更重的一巴掌打断了。 “看看我把你宠的,都快饿死累死了还要挑挑捡捡,别说那还是饭堂做好了的饭菜,就算是草根树皮,不得已的时候你也得吞下去保命,不论到什么时候,你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啪!”同样的力道打在了同样的地方。剑晨疼得一颤。 “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以后不敢了,师父打吧。” 男人轻哼一声,扶着瘪着嘴巴的孩子站了起来,揽在胸前揉了揉臀肉才给他提上了小裤子。 “打了也不知你能不能改,白白受罪。” “徒儿改的……师父别皱眉,我不要师父变老。”剑晨说着就抬起小手煞有介事地抚着无名的眉心。 男人终是展颜一笑,慈爱地说道:“瞧这一身的排骨,你赶快把自己养得壮实一点,师父就不会老了!” “是!徒儿一定变成小肥猪!” 无名笑出声来,“好,小肥猪!” 剑晨也露出小虎牙傻傻笑着:“还有,师父,徒儿一定会好好练剑,变得强大,然后能一直这么平凡的生活!” “这话有意思,你到底是想强大些,还是平凡些呢?” “唔,徒儿觉得平凡的生活也不是想过就能过的,”他又想起了教头的无事生非,想做普通人,先要问问生活肯不肯吧。“只有自己很强大,才能保证平凡的生活不被打扰。” “嗯!”无名赞许地点着头,“开窍了啊!果然是自己体验一下才能想明白!还疼吗?不疼了师父现在陪你去练剑!” “不疼!走吧师父!” |
少爷,师父替你承担了生活的不容易!希望你能早日强大,也能为他遮风避雨! |
番外之 人在江湖 我,我不是有意害师父的,不是,我不想,不知道…… 青年僵硬地抽出染血的英雄剑,点点殷红从无名的身体里飞溅到他一身白衣上,绽放朵朵“火花”,狰狞刺目,然而比扑面而来的鲜血更加刺目的,是自家师父悲痛莫名的眼神,那里盛着令他不忍直视的伤心、失望与悲哀……用尽这世间的笔墨都无法描摹出的愧疚瞬间将剑晨的心吞噬。 无名捂着滚烫的伤口跌跌撞撞倒退几步,终于摔下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师父,徒儿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您!” “师父,徒儿做了一碗你最爱吃的红豆汤圆!” “师父师父,你陪我骑那匹大马嘛!那个好看!” 稚嫩的童音从遥远的时空飘来,当年的笑闹过往无情地嘲讽着如今的断崖残阳。 没了,什么都没了。 从此, 再也没有人,温暖地唤他“晨儿”。 再也没有人,握着他的手,悉心地教他写字练剑。 再也没有人,一脸骄傲地赞他天资聪颖、品性厚道。 再也没有人,恨铁不成钢地对他挥板子后,又给予深厚的爱和包容…… 剑晨万念俱灰,绝望的一声长啸后,也带着残破的灵魂纵身跃下悬崖…… “不要,不要,师父!”一片漆黑的深夜里,男孩子大叫着挣扎醒来,猛地失足摔下床铺。 “我,我在哪儿?”剑晨急促地喘着粗气,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眼前,熟悉的铜盆、桌椅妥贴地安静伫立;脑中,却依旧是残阳如血,黑鸦哀鸣,不停交错。 “是梦吗?怎么会这么真实……师父……”剑晨猛然一抖,失神地冲出房门。 无名本正在熟睡中,忽听得有人破门而入,连忙警觉坐起,却只看见自家小孩儿带着颤颤的哭腔喊着“师父”跑来,一下子扎到他怀里,浑身湿漉漉的,如同个水人一般。 “怎么了?”无名焦急问道:“是身子不舒服吗?” 剑晨摇摇头,一股温热缓缓留到嘴角。师父没事,真好。 无名攥着小孩儿冰凉的小手,安抚说:“不怕不怕,出什么事了?慢慢告诉师父。” 男孩子吸吸鼻子,吐了句:“我,做了个恶梦。” 无名闻言心头一松,轻声笑了出来,自家小孩儿真是长不大,随口接着:“梦到什么了怕成这样?” “我梦到师父……”剑晨忽然闭紧了小嘴,生生咽下了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只听了几个字的男人却是一怔,“梦到我怎么这个反应,怎么,师父打你了?” “唔,不是,不是梦到师父!我想说,我忘了……”剑晨歪着小脑袋靠在师父肩头,方才的心惊肉跳慢慢平复下来,含糊地躲闪着。 无名也不再追问,只是带着哄小孩儿的口吻道:“忘了就算了,梦里面的都是假的,不要怕,你看,你这不是好好地在师父身边呢!现在才什么时辰啊,快接着睡吧!” 夜晚寒凉,无名哄睡了剑晨,便出来重新关好房门,却诧异地发现整个木头门闩被剑晨撞得生生断成了两截,断口虽然参差不齐地支棱着,却没有反复撞击的痕迹,看来自家小孩儿的内力又有了不小的长进。可这反倒让他真的好奇起来,晨儿到底梦到了什么,一定要半夜三更来撞门不可?是不是自己最近又管得太严格了,他精神紧张才会这样的? |
小水:少爷别担心,我说了不写虐文,就一定不会写那一段哒 少爷: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小水:这个……只是个梦嘛,别当真!和这事没关系~ |
翌晨,师徒俩照常在练武场拆起招来。无名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木剑举重若轻地抵挡着剑晨招招全力以赴的进攻,身形稳立如山,脚下始终没有移动半寸。 鉴于小徒儿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实战的机会,无名便亲自陪着他喂招,大部分时候都是只守不攻,观察着剑晨对招式的掌握,和实战中的破绽,更直接地进行指点。 剑晨自昨夜恶梦后一直心绪不宁,如今头脑发胀,脚下虚浮,发招漏洞百出,逼得无名连连摇头。男人终于在压下小徒儿一式剑招后,焦急地以木剑剑面拍向他的屁股,“啪!”倒是同板子的力度差不多少。 男孩子身后一痛,马步更加凌乱,还没来得及反应,小屁股上又接连吃了好几下,又累又痛,只得脱力地跪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无名走到小孩儿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剑晨紧闭双目的痛苦神情,心中怅然一叹,便索性坐在地上,轻轻揽过剑晨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手还覆在他的小屁股上慢慢揉着。 “打疼了吧?” 男孩子羞愧地摇摇头,“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用心的。” “嗯。”无名应了声,“刚才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就是不知怎么地没精神。” 无名沉默良久才道:“那便休息一日吧,别勉强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得了休假的剑晨并没有往日的兴致,明明只是一个梦而已,却总是缠绕在他心头,驱散不去。许是因为,梦里的那个人,对他而言太重要了吧。 男孩子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然而镇子里每个人见了他都要问一句为什么不开心,真真儿是惊到他了,难道真的像师父说的,自己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无奈,剑晨只得出了镇子,沿着郊外的小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坐一会儿,可这附近他熟悉的路也只有一条。 风吹杨柳,野花烂漫,僻静的山丘后,一座孤坟矗立在花草之间。墓碑朴素却整洁,想来时常有人打扫祭拜。 男孩子遥遥地瞧向那边,喃喃道:“师母,晨儿来看您了,想和您说会儿话……” 坟前是个令人异常平静的地方,世间所有的争夺吵闹在这里的宁静面前都不值一提。人死万事空,全埋泉下了。活着有什么过不去的,死里也都过去了。 可却偏偏有些活人,一定要来抢夺泉下之人的这份宁静。 剑晨方走近些,竟见墓前来了不速之客。 两个武林人士打扮的彪形大汉一人手中持一铁铲,互道:“无名亡妻果然葬在这里!” “门主有令,如是寻得无名妻子的坟墓,就把尸骨挖出锉碎,以报无名当年伤他之仇,赶快动手吧!” “好!” 大汉方抡起铲子向坟墓刨去,便听得一个清亮愤怒的童音高声喝倒:“住手!” |
江湖险恶,少爷小心 |
剑晨听得二人言语登时气冲斗牛,大喝一声“我师母清灵之地,岂容放肆!” 立时拾起一旁的树枝猛地全力提起内劲一剑刺了出去,两名壮汉一惊,忙拆招迎上,却发觉这少年出招缜密,剑势凌厉,内力颇见功底,让他们连力气和身体的优势都难以守住。 剑气纵横间,周围柳叶飒飒作响,剑网一层接一层地从剑晨翻腾的身法中织起,不消几招,壮汉手腕即遭内劲击中,铁锹在空中飞舞几圈后倒插在黄土上。二人心道不妙,连忙仓皇而逃。 剑晨见状施展轻功追寻而去,暗想:不能放他们走,一定要问清楚他们说的门主是谁,说不定就是当年杀害师母的凶手呢? 壮汉奔逃出丛林后连忙跨上骏马,向西边疾驰而去. 然而剑晨轻功毕竟得自武林神话亲授,此刻他仍是不慌不忙地脚尖轻轻点地,稳稳紧随其后. 就这样不知追到了何方地界,前方的两人忽然一把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这是?!男孩子深感疑惑,正在迟疑间,突觉背后一股强劲的掌风奔袭而来。忙身形一动,闪过这近身一击。这才看清来人步法细碎,掌随力动,变化刁钻。 对拆几招后,剑晨飘身向后,来人也停手开始细细地打量他。 “难道是快意门?”男孩子回忆着师父曾经对他介绍过的门派招式。 两名壮汉忙上前抱拳行礼道:“门主,就是他,在无名妻子墓前冲出来拼死相护!还追了我们这么远!” 来人正是快意门门主——快意老祖!当年他联合十大门派暗算无名不成,反被无名重伤,一直记恨于心。 他问道:“小子!埋在那黄土堆里的是你亲人?” 剑晨轻哼一声,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可是你杀的?” 壮汉忆起方才情景,忙道:“门主,他刚才说,那是他师母的墓!” “哦?”快意老祖心下隐隐猜测,瞬间喜上眉梢,“听说他已经死了10年了,何时收了这么个伶俐的徒儿!”说着便再次出手袭向剑晨,和初次不同,招式利落直攻破绽,饶是剑晨再如何地天资超群,终究只是个年少的孩子,施尽全力也难以抵挡快意老祖几十年的修为,几招落败,被扑面而来的掌风震地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门主,要不要现在杀了这小子?无名定然心痛!” “不可!”快意老祖一扬手,胡须微动,盯着剑晨的目光漫上一丝邪气,盘算片刻后,语气挤出一丝友善道:“我瞧你骨骼惊奇,天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无名的莫名剑法当真辱没了你,不如现在你拜我为师,听我指示,未来继承我快意门!” “做梦!”男孩子气得脸颊通红,“无耻小人!我绝不可能背叛我师父!” 快意老祖却也没恼,讥笑道:“呵!是么?我倒要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说着从怀中掏出个纸包,送到剑晨眼前虚空晃晃,慢条斯理地解释着:“这药无色无味,专门对付内功深厚的高手,驱动真气便会毒发,直至武功尽废为止,你猜若是由你放到你师父的饮食里,他吃下去,会怎么样呢?” 剑晨努力地偏过头向一边蹭着,心中宛如被无数利剑刺中,梦中一幕幕鲜血淋漓的场景再次被人赤裸裸地放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惊惧和痛楚绝望地填满他小小的心坎。难道,有些事真的不只是梦而已吗? “便是死,我也断不会伤师父分毫的!” “哈哈哈哈……”快意老祖仰天长笑,“这便由不得你了,我快意门以擅制毒闻言江湖,你只要服下我的九转心丹,便只能听命于我,无法回头!用武功伤无名,早已不能满足我,只有让他被亲近的人背叛,让他失去武功,让他心痛如千刀万剐,才能让我痛快,哈哈哈哈……” “你……”剑晨一瞬间如遭雷击,面如土色。 杀人未必用利器,这痛心彻骨的一击,是否真的会让武林神话从此绝迹江湖? 快意老祖两指玩弄着黑色的药丸,往剑晨口中送去。就在男孩子默念着不如一死时,却忽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点中周身大穴,瞬间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什么人?”快意老祖双目一闪。 周围狂风暴起,裹着蚀骨的寒意和杀气。 漫天砂石中,快意老祖难以置信地看着向他缓步走来的男人,他?真的是他!他真的还活着! 无名整个人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锋利无比,光芒闪烁。沉默严峻地走近快意老祖,忽然目露精光,内劲一吐。 仅仅只是这一吐,快意老祖便被他震飞数米,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瑟瑟发抖地翻身跪在无名面前,“饶 ,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保证,保证退出江湖,不会将你炸死的事说出去,我可以发誓……” 快意老祖不会忘记,无名此人妇人之仁心过重,当年他曾以剧毒暗算于他,他仍未有取他性命,如今,如今……想来也有转机。 可是,这一次,“你居然敢打我徒儿的主意?”无名冷冷发问,周身散发着鬼神般的死亡气息。 “你居然敢碰他?” 无名一面逼近,一面运指成剑,一道耀眼的白气从指尖喷吐而出。 快意老祖三人未等再有反应便被无名剑气击得五脏俱碎,吐血而亡,葬身荒野。 他本曾向亡妻立誓,此生不再沾染血腥。可是,他怎么能容忍,有人这样待他的晨儿? 无名转身重新抱起地上的小孩儿飞速赶回中华阁,看着那煞白的小脸儿和发紫的双唇,当真心如刀割。他不想让他的孩子看见他杀人,他希望自己在晨儿的心里,永远不是残忍和血腥。 而此时昏睡中的剑晨在今日的刺激下,却再一次重复了那个让他难以面对的梦境。 |
少爷乖,你自己能想通不? |
“师父……”男孩子迷迷糊糊地唤着。 “晨儿,晨儿,醒醒。”无名坐在床边,轻轻拢了拢小孩儿柔软的头发。 剑晨缓缓睁开眼睛,四肢乏力地出奇。小眼珠下意识地转了几圈打量着周围后,忽然猛地勉力支起身子。 “师父!你有没有事!有没有怎么样?” 无名这才松了口气,又见剑晨如此紧张他的模样,欣慰之情溢于表上,“没事没事,回家了,刚才吓坏了是不是?” “我,我怎么回家的?师父,刚才我去看师母,然后,然后那个快意门的人要抓我……是师父救我的吗?师父怎么知道的?”男孩子忆及方才情景,眼眶蓦地红了起来。这就是江湖吗?哪里是他想象的那般光彩夺目,哪里有什么正义持剑、保家卫国,为什么他看到的都是争名夺利,甚至是,丧心病狂! 无名叹了口气,安慰地拍着剑晨的背,“你师母的墓,平时是有人看守的,这个师父没有告诉过你。” 他顿了顿,心中不免凄然。自己这一世盛名,不但累得爱妻惨死,甚至连她死后安宁,都须费尽心思才能守护,有名不如无名! “所以今天那边出了事,就立刻有人告诉我了,其实……师父一路都跟着你,你追得也太专注了!” 男孩子默默听着,半晌没有接话。若是今天师父不在,毫无疑问,他此时已成了欺师背祖的叛徒,甚至,连无意间的梦中景象都会成真。成真?剑晨心头一抖,第一次害怕面对未知的江湖,第一次无法自如地面对师父。谁能保证今天这一幕幕不会重演,谁又能保证他每次都会这么幸运? 无名将垂着头的孩子揽在怀里,“郎中说你只是受了些惊吓,不打紧,待会儿喝些宁神的药,吃些东西,这几天师父陪着你睡,都过去了,别害怕了。” “不要……”剑晨声音低低地,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 无名一愣,“不要什么?” 男孩子抽搭了几下,忽然一把扯过被子裹进去,小脑袋埋在枕头上。他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学不会勾心斗角,学不会保护自己,学不会面对黑暗要如何勇敢,外面的人个个恨不得将他和师父囫囵吞到肚子里,他这个样子,要如何招架。他害怕,怕辜负师父,真的怕。可是现在他能怎么样呢?他的整个世界都混乱了,不自觉地就将这份无助焦急转为了脾气撒向了身边最亲近的人。 因为亲近,所以放肆。 “你怎么了?” 正当此时,伙计刚巧熬好了药送过来。 无名吹吹浓黑的药汤,继续哄着自家小孩儿,“晨儿,起来先把药喝了,蜜饯都买好了,嗯?” 男孩子反倒闭上眼睛,被子又裹得紧了些。 “是不是生师父的气了?怪我没有立刻去救你?” 回答无名的依旧是沉默。 “师父只是想让你自己试着应对问题,并没有不管你!” “……” “就算你要跟师父闹脾气,也要吃了药养好了身子才有力气是不是?” 不管无名怎么哄劝,剑晨都执拗如斯。 手中的药碗渐渐从温热转凉,床上的小孩儿还在赌气,无名说得喉咙发干,倒是真想自己喝下这碗药算了。 男人细细思量着,每一个踏入江湖的人可能都要走出这一步吧,算计和攻防才是生活的常态,他虽然厌倦这种生活,退隐江湖,但却早已有了自在应付这些的能力。 事实上,每个人都会在第一次见识人心险恶时本能地产生恐惧,但有些人能顶着恐惧和压力向前拼杀,最后长出一身坚硬的翎羽,在浑浊的世间生存下去。 也有不少人在第一关就已败下阵来,以为向后退就能远离危险,生活得舒服些,却不知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退让而放弃难为他,反而会因为其软弱而变本加厉。 而自家小孩儿呢,无名摇摇头,知子莫若父,这一关,剑晨并不好过。他既是面对人心手足无措,同时也是在恐惧,会伤害自己这个师父吧。 而现在,并不是说道理的时候。他需要让剑晨吃药休息,只有先慢慢回到正常生活,才有可能从心里的迷宫绕出来。 “晨儿,你如果实在不想吃药,师父给你去弄些吃的,先把饭吃好!”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无名倒也不勉强,晨儿只有他这么一个亲人,不像他发泄,要怎么办呢。随即便径自找了乌鸦重新熬一碗药,嘱咐他试着劝劝小孩儿喝下去,自己则开始亲自准备饭菜。 然而当他回到屋子时,却正巧看到剑晨红着小脸,发脾气将药碗打翻在地,旁边立着眉头紧锁的乌鸦,无可奈何地叹着气。 “你在胡闹什么?”无名这番倒真的从心底生了气恼,这个情绪上来就对中华阁的人没规没矩的毛病,究竟是被怎么宠出来的?! “谁教得你这样不敬尊长?下床给乌鸦道歉!” 男孩子正是别扭地失了理智的时候,趴在床上一声不吭。 无名恍然意识到,这样下去,这顿饭小孩儿也是不会吃的。怎么办?他只能狠了狠心取来戒尺,走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对着剑晨的屁股一板子抽了下去。 男孩子猛地一缩身子,薄薄的小裤子阻挡不了任何的疼痛,眼泪这才默默掉了下来。 “老板!”乌鸦焦急地上前拦下再次高高扬起的戒尺,“是我没有拿稳,少爷不是故意的,我再去熬一碗便是,您别打他!” “不必替他求情,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让开!”无名缓了缓语气,再次命令道:“起来道歉!” 剑晨偷偷扯扯裤子,尽量不让布料蹭到下面的板痕,却仍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无名宣告耐心用尽,扬起手就对着臀峰打了下去,又快又密的板子下,剑晨终于经受不住,逃也似的爬了起来,跪在床边泪如雨下,“乌鸦大哥,对不起……晨儿错了,以后不敢了……” “老板!”乌鸦是当真心疼这小少爷,眉宇间尽是乞求之色。 无名将戒尺扔到一旁,对着乌鸦道:“麻烦你再去熬一碗!” “是!” 无名将泣不成声的孩子抱在怀里,轻轻褪下了裤子,揉着红红的小屁股。 “跟师父使性子也就算了,怎么又心情不好就为难别人,可是打错你了?” 剑晨倒是在这几板子下平静些了,“对不起……” “师父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有很多话憋着,没关系,师父会一直陪着你,一直等到你愿意把这些话说给我听。不过,现在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男孩子擦擦眼泪,沙哑地接道:“徒儿知道,会好好吃饭喝药的,不,不敢发脾气了……” |
少爷:为什么我心情不好会和师父发脾气 小水:不为什么,因为我就这样!因为亲近,所以不加修饰地放肆 |
明烛柔和地映着古铜色的三足香鼎,袅袅白烟攀上半空,无声无息地游走过房子的每一个的角落。悠长的胡琴声流畅地倾泻而出,夹着沧桑却并不萧索,反而流淌着大彻大悟的禅味,令人闻之宁静至极。 一曲终了,无名习惯性地抚抚琴身,低垂的双目柔化了五官的线条。这样的夜,总好像少了些什么。他微微侧首看向身旁的徒儿—— 小小的男孩子抱膝倚在小榻上,肉肉的脸蛋已经恢复了红润,细密的睫毛似是扇面一般,忽闪忽闪地眨着,看得无名不自觉地浮起微笑,心中甚是柔软。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若是能一直看着小孩儿安然的模样,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剑晨也注意到了师父一直在瞧着他,遂抿抿嘴唇,挪到无名身侧,轻轻靠了上去。师父衣裳上染了檀香的味道,真好闻。 时间真乃良药,彼时的意气和冲动,如今通通平复了下来。 “师父,徒儿那日做了个梦。” 话到嘴边,男孩子又有些凝噎,身子都在轻轻发抖。 无名扯过旁边的毯子给小徒儿裹上,温柔地引导着:“梦到了什么,告诉师父好不好?” “那,师父要保证不会生我的气,我才要说。” “当然不会,我保证!”无名有些哭笑不得,这般孩子气的话,怕是只有这小崽子说得出了。 剑晨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梦中的景象悉数道了出来,末了又说:“师父,徒儿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是,之后就发生了快意门那件事,如果师父不在,我,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万一,徒儿是说,万一以后我真的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伤害师父要如何是好?” 无名静静地听完,心中倒是生了无数愧悔,半晌,才忽然莫名地问了一句:“晨儿,你知道杀害你师母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嗯?”剑晨扬起头,瞧见师父面色不善,“不知道……” “是我!和那些陪伴了我多年的名声。就是因为师父锋芒太露,才会树敌无数,甚至包括现在有人想利用你来对付我,都是因为当年种下的因,有因就有果。所以,就算事情真的发生了,也不是你伤害了师父,而是师父对不住你……” “师父不要这么说,怎么可以把罪过都揽在您一个人身上呢?” 无名苦笑着摇摇头,“这些都是事实,不能否认。你是个好孩子,一来现在不可以为了没发生的事情担心懊悔,二来,”他心疼的补充着,“不要又犯老毛病,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必须要接受,要面对解决。不是像这几天一样,躲起来自怨自艾,一蹶不振!” 可接受与面对于他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来说,又谈何容易?男孩子红了眼眶,呼吸有些不平顺,忽然严肃地道:“师父,我不想练剑了,以后都不想了……” “为什么?” “不,不喜欢,不快乐……师父不是答应过我的,如果我自己不愿意,师父不会勉强我的……” 无名皱着眉质问道:“你如果真的是志不在此,我自然会随着你,可你究竟是因为不喜欢剑术,还是因为现在看到这条路那么坎坷,不敢走下去了?” 自家师父一句话戳到了要害,男孩子开始眼神躲闪。 剑晨只是个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有着正常人都有的弱点和软肋。见识了从未见过的血雨腥风,会怕,会躲,会退! “反正……反正徒儿觉得,如果这么活,还,还不如死了比较好!” 无名面色一暗,将小孩儿从毯子中拉出来,扯掉裤子按在腿上,“啪啪!”盖下两巴掌,柔嫩的臀瓣立刻绷紧,指印白了又红,清晰可见。 “再敢胡说八道,就自己去取了板子来!” 男孩子咬紧牙关勉强忍下呼痛的声音,谁说什么皮肉之痛不打紧,带着怒气的巴掌打在光屁股上的滋味,真真是赤裸裸地疼到心头了。 他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家师父依然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 “这条路走到一半,遇到问题,怕了,就想退回来换一条路走,下一条路再遇到困难怎么办?” 剑晨咬咬嘴唇,他不得不承认,没有想那么远。 “啪!”宽大的手掌加了力道猛地打在了腿根儿上,小孩儿疼得一窜,控制不住地嘤嘤抽噎起来。 “回答我!” “不……不知道……” 无名扬起巴掌,虚空中犹豫地发着抖,显然是心中不忍,晃了几下,却仍然皱着眉“啪”的一声又打了下去。 力道不轻的几巴掌叠在一起,小屁股开始微微肿了起来,煞是可怜。 小孩儿攥得自家师父衣角发皱,背上开始渗出汗珠。 “这世上没有一条路是容易走的,逃避能逃到哪一天呢?总有一天会无路可退,无路可走,那时候你的人生就真毁了。师父知道你这次受了不少委屈,但越是怕就越要向前走!” 男人不得不狠下心再次挥起巴掌,强者每一条路都走得通,弱者最后会退到万丈深渊,走哪一条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帮助他的孩子变得心智坚强。 生而为人,就是苦痛与欢乐并存,无从选择! “师父师父,别打了!”剑晨努力地躲着雨点般落下的巴掌,从腰际到大腿一片胀痛,却在疼痛中开始反思,师父说得对,路在前方,不在身后。坚强点,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无名沉沉叹了口气,心疼地顺着小孩儿的背,“知错了吗?” |
小水:少爷加油!总有一天你会感谢师父今天的教训的 师父:哎,真的心疼…… 少爷:师父…… |
一定要祭张图!某位大神画的师父和小晨!暖爆!当然啦,师父比这张图还要帅些~ |
剑晨颤颤地点点头,小手刚背到身后可怜兮兮地蹭了几下,就被包在师父温暖的掌心里。无名微加力道握了握小爪子,带着沉甸甸的安慰。 将剑晨安置在小榻上趴好,无名便浸湿了帕子冰在小孩儿泛红的小屁股上。 巴掌的力度毕竟有限,总共也只挨了十几下,不消片刻臀上的痛楚便消减大半。 月牙儿升得高了些,薄薄的光纱笼着暗夜,大花猫在门口呜咽了半声,便又急匆匆地不知赶向何方。 “师父不是在逼你,可你要知道,没有一件事是容易做的,遇到问题要想办法解决,闹情绪和退缩只会越弄越糟……”无名一边给小孩儿脱下潮湿的上衣,一边低声慢慢说着:“学了剑,选了这条路,这些日子又见识了各种江湖险恶,你担心害怕想放弃,我都懂……” 看见剑晨又偷偷地擦了几下眼泪,无名胸中甚为憋闷。纵然他坚信自己的严厉管教是正确的,坚信这些道理对剑晨的未来是极其重要的,但小徒儿委屈难过的表情还是拉着他的心扯向另一个极端,让他一个向来当机立断的人开始变得矛盾不堪。 “别哭了,若是心里怨怪师父,就都说出来!不要憋着!” “不是!”剑晨慌忙转头道,刚刚流过泪的大眼睛晶莹闪烁,“师父讲的道理,徒儿都听懂了,也是赞同的,真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还是有点没有信心,如果我坚强地去解决问题了,但是做不到,做得不对、不好,师父会不会不喜欢我?”恶梦也好,现实也罢,会让男孩子害怕退缩的,都因为这一个人!一个既是他的铠甲,也是他的软肋的人!因为他在,所以他不敢活得不堪! “不对可以改正,不好可以完善,你这样问,倒是师父的错了。” 剑晨疑惑地望着自家师父,只听得无名幽幽道:“相处了这么久都没让你明白,不管你做得好或是不好,也不管我是打你或是赞你,你都是师父最亲最爱的孩子,这份爱,是没有任何条件的,也不需要你用让是我事事满意来交换!只要你勇敢地去面对,师父就会帮着你一起解决,你的苦与乐都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吸收,师父会永远替你承担一半!这些话同你说过不少次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今后若是再因为这个和自己过不去,师父真的要伤心了!” 几句话哄得男孩子抿着嘴唇浮现了笑意。 他怕应对不好世故人心的险恶,可师父会教他;他怕身不由己会伤害师父,可师父不但不会抛弃他,反而会千方百计地拯救他,不是吗?而他自己,在这种殷切的爱下,怎么能不去积极争取,变得更强大呢?梦中的那些景象,他必须全力以赴地阻止,除了面对,别无退路! “明天师父带你出去散散心,你不是一直想看海吗?好好玩几日,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了!” |
走吧走吧!我们去看看海吧!抛下所有烦心事!!! 这一章还有一节没有完~怎么说呢,这章完全是我执念的产物,看过风云和没看过的小伙伴们都知道,晨儿曾经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背叛过师父,当然了,师父给他的永远是无尽的包容和疼爱。 对于这件事,我把它变成一个梦了,我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因为是要圆自己的一个执念,所以行文不流畅,有些地方不严密,估计我自己哪天看这章不顺眼会给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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