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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风云同人之此间英侠年少 (师徒,温馨)[第5页]

作者:毛巾水水水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我天。。。亲们,我才两天没更呀!苦逼留学党木有假期的,见谅呀!!明天争取 我还没写呐
剑晨呆了一下后,两条雪白的小腿儿慢慢并拢,膝盖支起瘦小的身子,垂着头端跪在床上,小手局促的向下拉拉衣角,却仍盖不住屁股上的刺痛。
无名取来戒尺,颇具威严的挺着身子坐在床边,用巴掌宣告“算账时间”正式开始后,便一言不发的盯着男孩子,心头五味翻腾,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一时竟难以吐出一句。宽厚的大手板着男孩子的肩,迫着剑晨抬起头来望向自己。
肩膀被自家师父捏得有些疼,甫一抬眼,便觉无名锐若鹰隼的目光里藏着复杂的心事,这样与自家师父眼神对视,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立刻盖了下来,男孩儿的目光刚要扫向别处,
“看着我!”无名低声一喝,手下不自觉的就加了些力。
“师父····疼···”
掌下的小身子小幅度扭动了下,无名压压怒气,放开了男孩儿,
“在你心里,你的命,究竟价值几何?”
“徒··徒儿知道生命的宝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也知道师父疼我,为··为了爱我的人,也不该以身犯险····可···”剑晨正犹豫着后面的话要不要说,却忽然被自家师父打断了,
“可见这书都白读了!上次因为赌坊的事儿打过你没?冲动妄为,不知进退,从小到大这个毛病犯了多少次师父都数不清了,道理都懂了,遇到事情却不照做,打屁股现在也不怕了,教也教不好,打也打不好,你自己说,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无名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剑晨脸上的伤痕,想到那致命的一剑,便气血逆流。隐居后的无名,对世事本早已心如止水,可此刻却忽觉一股久违的焦躁难以抑制的拱着怒火。剑晨,当真是他心底的死穴,如何管教这个孩子,如何让其学会保护自己,竟让他束手无策。脑中无数的思想缠绕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心中一烦,就无奈的随手将戒尺扔在地上。
“啪”,戒尺和石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响敲着剑晨的心。男孩儿怔怔的望了半晌,又转过头瞧见了自家师父有些力不从心的失望表情,孩子是天生的外交家,任何一点情绪,都能敏锐的捕捉到。剑晨抿抿嘴,面上不禁露出难过,原来他最怕的不是无名发脾气,而是失望和沉默,想想这些年来自己做的确实不到,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置于险境,要自家师父情何以堪呢。不是不想改变,只是近来心里却有了更想坚守的东西,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男孩儿默默起身,拾起这把让他“深恶痛绝”的尺子,蹭到自家师父身边,扬起些僵硬的笑,讨好般的将戒尺塞回自己师父手里。无名无可奈何的情绪,让剑晨胸膛堵堵的,甚至比挨一顿打还要难受。
“师父,教得好教得好的,徒儿知道师父恼什么,”剑晨摇摇无名的衣袖,“您再相信徒儿一次,徒儿会改的····徒儿知道错了,师父罚吧,别,别不管我了····”
“胡说什么呢!师父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了!”无名有些看不得小徒儿自轻的模样,“我也没别的法子了,道理早就说给你无数次了,你若是管不住自己,只能师父来管了,趴好!”知易行难,这个年纪的孩子,除了好好给个教训,还能怎么办呢?从前都是小孩儿一撒娇,自己就狠不下心罚了,这才纵了他,险些酿成大祸,当真是“教不严,师之惰”!
男孩儿紧紧攥着床单,端正的趴着,“徒儿错了,不该不爱惜性命,下次再不敢了!”
无名皱皱眉,扬起戒尺就对着臀腿交界处打了下去,一板子下去,剑晨就疼的向前一窜,无名此番却定了心神,再要心软下去,小孩儿早晚会失掉性命。
相同的位置,不减的力道,没有交代要打多少下,只是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没有停顿的打着。
剑晨将床单咬在嘴里,泪水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自家师父的板子始终没有移开腿根儿那个最痛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烧了起来,怕是要破皮儿了吧,男孩儿闷闷的叫出了声,带着些可怜的哭腔。
无名只是稍稍停了一下,他迫切的盼望着剑晨的成长,早晚有一天剑晨要离开他的身边,飞向那个血雨腥风的江湖,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他,若是连自保的基本意识都教不会,再配上这简单纯真的心性,怕是会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没有如往常般立刻安慰小徒儿,单是把板子上移一分,又打了起来,口中训斥着,
“疼得紧了?受不住也要受着,从前是教训的轻了,今儿就让你好好长个记性!记着今天这疼,下次再要拼命,没什么好说的,回来乖乖趴下挨板子,翻倍!如果你还敢有下次的话!”
无名足足凑齐了三十下,看着小徒儿的屁股鼓起两道红红的板痕后,才停了手。
剑晨半天没有动,咬紧牙关缓了好久才将将觉得疼痛变得可以忍受,呜咽着:“不··不敢了··”
三十下完全没有放水,且分毫不差的叠了两道板子印,无名想也知道会有多疼,径自浸湿了帕子,轻轻盖在了小屁股越来越肿的凛子上。男孩儿方才忍痛忍得有些脱力,冰凉的帕子触到皮肤,打了个寒颤,倒是清醒了不少。
“好了晨儿,没事了,下次改了就好!”
剑晨没有接话,心头的疑惑依旧没有消去,想着现在师父应该不会忍心再罚了,才试探开口问道:“师父,舍生取义这个观点,您怎么看?”
无名倐地双目一亮,自己似乎把此番事想得过于简单了,“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那师父先答应徒儿不打了,徒儿才要说。”男孩子委委屈屈的嘟囔着。
无名淡淡笑了笑,“这么怕我?好,师父答应你!心里怎么想的都说出来吧。”
“嗯···徒儿觉得,正义高于生命,为了维护公理,是,唔,是可以拼尽性命的·····”
这段写得比较急,没顾到质量·······
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下章继续^^
顺便请个假,下周五论文一审,这学期能不能毕业在此一举呢
所以下次更最快要下周末,掩面~逃走~
宁谧的傍晚,天空还没有彻底隐入无垠的黑暗,月牙初初探了个头,坠在几颗小小的星星间。中华阁后院的主屋里,稚嫩的童音铿锵落地后,留下了一段久久的沉默。剑晨不安的等着无名的回应,忽然感觉搭在自己臀上的帕子被掀了起来,男孩儿一惊,不顾疼痛难忍,警觉的翻身起来,又跪在床上,双手背到身后,面对着自家师父,孩子气的哼唧着:“师父,您都答应了不打的·····”
无名眼角向下压压,挑起一丝笑意,无辜的道:“师父也没打啊,就想把帕子翻个面,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好了,听我说。”
剑晨委屈的禁禁鼻子,自家师父连个台阶都不给,是自己要跪着的,也不好意思又趴回去,腿根儿还肿肿的,一胀一胀的疼,这样跪着一受力,还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晨儿,这次的事····你会出手并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是,你认为这样做是在维护正义吗?”
“是,”剑晨诚实的回着,“虽然最后的结局徒儿没有想到,但是,徒儿还是觉得,守护正义是应当应分的事儿。”
“好,既然你提了舍生取义,那师父想问问你,舍弃生命和维护道义,这两件事是什么关系?因果关系?舍弃了生命就一定能维护道义吗?”
“这,自是不能的····”
“晨儿,虽然自古有言,邪不胜正,舍生取义,这类词你听起来会觉得热血沸腾,但是一定要细推敲一下这其中的逻辑。其实正义这个虚幻的词语本身并没什么力量,用蛮力拼掉性命也不能直接解决问题,维护正义与公理,需要你比对方有更坚定的信念,更沉着的心态,和更高的智慧与谋略,战胜邪恶,靠得绝不是你这种不走大脑的一腔热情。观察形式,分析问题,制定方案,这些才真正决定了胜负,才是正确的因果联系。你的想法没错,但你的方式错了。”
“唔,徒儿懂师父的意思,那如果,解决的方法中,一定要放弃生命呢?”
“先生教过你那么兵法知识,一定讲过兵法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个道理吧,这虽然没什么直接联系,但侧面也反映出,即使是战争,最重要的仍然是减少伤亡。你所谓的维护正义与公理也一样,最终目的必须是拯救生命,包括别人的命,和你自己的命,否则,正义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根基。师父不否认可能会出现失去生命的极端情况,但你不能从一开始就抱着不珍惜生命的想法,一个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师父不相信他会懂得珍爱别人的生命。”
“嗯,徒儿有点明白了,生命同等宝贵,拼命是一种很傻气的行为,而且解决不了问题!”
“还有,今后不管你遇到了多么不平的事,出手之前,一定要谨记,那是一条生命,如果可以,尽量不要伤害他,不可妄造杀孽!万事万物都有其道,人,生下来,活下去,都是顺乎天道的事,珍惜人的生命,本身就是一种正义。”
剑晨点了点头,光亮的额头上开始渗出些汗珠,身子沉沉的,所有的重量压在腿上,痛得有些支撑不住,无意识的晃了几下,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家师父,分明看见无名眼中含着的笑意,撅撅嘴,偷偷捏了几下小膝盖。
无名暗笑着扬扬眉,偏偏晾着小徒儿不理,自己去倒了杯茶喝。
“师父,我疼·····”男孩子似乎又长大了些,朝着无名轻轻道了一句后,脸颊跃上红晕。
无名一瞬间有些恍惚,那个在外一副少侠模样,口口声声守护正义,甚至拼掉性命都在所不惜的少年,和眼前这个挨板子会流泪,受了罚会撒娇,耍赖又嘴甜的小崽子,怎的竟是一个人?
“撑不住了,小少侠?”
忽然压下来的称呼让剑晨心里很是别扭,知道自家师父是变着法子的教训他呢,“师父,徒儿知错了,今后不管为了什么理由,都一定会将生命放在首位的,人若不在了,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无名放下茶杯点点头,“趴下吧,师父希望你是真明白了!”,随后便看到自家小徒儿脸上摆着夸张的痛苦表情,无比难过的重新俯在床上,“别以为让师父心疼就没事了,下次再让我抓着这毛病,一定会比这次罚得更重!”
剑晨怨念的偷瞟了无名一眼,感受着又痛又麻的双腿渐渐流通血液,故意露出哭腔,“师父真狠心·····”
“我若真狠得下心,就不用板子打了,”无名从怀中掏出青花药瓶,搽了些在指腹,慢慢往剑晨的伤处涂着,果然是肿的又严重了些,“该直接用藤条,看你还长不长记性,只伤皮肉,不伤筋骨,师父还能少费些斟酌力道的心思呢。”
藤条?男孩儿努力回忆着,好像在书上见到过,听说几下就能把人打得血肉模糊的,明知道自家师父只是说笑,但一想到那个惨烈的景象,还是委屈又难过,“您这是想把我打死呢!”
“那师父哪儿舍得,好了,你往后懂事一点,师父也省些力气。”
清凉的药膏将那份紧绷感缓和了些,男孩儿又开始思绪飘飞,“师父,现在想想,今天这一路其实有很多地方都有问题,只是徒儿先入为主,没有仔细观察和分析过,实在太莽撞了。原来那青阳派不是好人的!”
无名手下停了停,“刚想夸你出门一趟有长进了,没想到又绕回来了,”小孩子的世界总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坏,可真正的人生,充满了矛盾和无奈,哪有那么简单。
“青阳派的掌门失了儿子,那份悲痛足以让人失去理智,做出的事确实不够光明,但也是人之常情,无奈而可怜,他那儿子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自家孩子做了再错的事,父母都是可以无条件原谅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怕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而那谢一天,虽然看上去是路见不平,但也确实妄伤人命。最终双方冤冤相报,又扯进来了多少无辜的性命,你不差点也成为那其中一个?这便是江湖恩怨,没有完全的是非与对错,没有纯粹的好人与坏人,正邪,都在一念之间!师父叫你珍惜性命也是这个道理,世事都不是独立的,一条性命,牵扯的,也可能是无数的生命!”无名说着就又想起那些前尘往事,年少的他剑走偏锋,出手无情,霸道夺命,自以为持剑卫道,实则是造了无数杀孽。
剑晨静静听着,自己只道玉面公子同谢一天,是一正一邪,却不曾想,所谓正邪,原本是兄弟罢了,师父说得对,一切,都在一念之间。
人活一世,恩恩怨怨错综复杂,没有人天生愿意做坏人,所有的可恨,背后也都有可怜,说到底,还是人放不下自己的偏执吧。
“这些话,师父也没指望着你能全部消化,还需要你自己去见更多人,更多事,道理只是道理,需要阅历和思考,才能把这些变成你自己的东西。”无名笑笑,又开始专心涂药。
剑晨却沉默许久,人总是会走到那么个阶段,从黑白的世界,走向灰的世界,告别那个简单的自己,慢慢去体味所谓的人生。
心里太多话,表达的不是很清楚~继续练^^
无责任小剧场
小水有约
本期主题:无名·剑晨 侠士仗剑天涯路
小水:咳咳!开文已经有一段时间呢,感谢各位亲长久以来的支持和鼓励,你们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顺说~某些潜水的小可爱们,偶尔浮上来透透气嘛,纯表情回帖也不介意哒!好啦,言归正传,今天给大家带来一段师徒小访谈!
清风朗月,星光点点,今夜,在这古色古香的小客栈内,让我们一起来倾听,一代武林神话和他的小崽子的背后故事!掌声欢迎~~(安静)好吧,只有我们三个,不用鼓掌了!
少爷(托腮打哈欠,无聊状):好俗气的开场白哦。
小水:我是你亲妈唉,不要拆我台好不好!
少爷(撇撇嘴,无辜的瞪着眼睛):就是很俗气嘛,其实你写的好多梗也很俗气的。
小水:我我我···不和你说这个了!
师父(优雅的抿了口茶,气场十足):怎么忽然要做访谈?
小水(瞬间为男神师父的声音倾倒,星星眼炫耀):师父师父,我一审顺利通过了耶,你不晓得我当时表现有多棒呢,教授点头点得都停不下来!更个剧场庆祝一下嘛!
师父:有那么激动吗?不是还有二审?
小水(低头对手指):我又不是乃家资质奇高的小徒儿,一个伪学霸在异国他乡混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呢,做完这个访谈马上去准备二审(又又又龟速更文,亲们勿怪)
小水:呐,第一个问题,请两位谈一下,对方在自己眼中的形象~
师父:调皮大胆,个性单纯,好奇心旺盛,不懂得照顾自己,胡闹的时候太让人生气!不过,乖的时候很暖心,嘴甜会撒娇,心思也很细腻,很敏感,很在乎我的心情,会做很多让我很感动的事。
小水:咦?撒娇嘴甜我们都见识了,少爷做过让师父最感动的事是什么呀?
师父(宠溺的望着旁边的小少爷):今年中秋的时候,八月十四那天我告诉他会一直陪着他,不会离开,他就乘着晚上我去洗澡,凤舞来送药的时候,嘱咐凤舞中秋去他师母坟上扫墓,听说还趴在床上写了一封信,要凤舞去烧掉,我知道,他是代我做的····
小水:可不可以问下少爷,到底写了些什么?
少爷(害羞):不,那是我和师母的秘密。我没想到师父会真的决定不去嘛,不想让师母孤单难过·····
师父:傻孩子,离开的人就是永远离开了,所有的情绪都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臆想出来的罢了,扫墓凭吊都是形式,哪有你重要。
少爷:可是师父从前不是每年都去的嘛。
师父:那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低头半晌)好了,现在都过去了,不是要庆祝某个小姑娘一审成功么,不说这么伤感的话题了。
少爷:小姑娘?师父是在说这位阿姨吗?
小水(抓狂):小···崽···子···到你了,说说你家师父是什么样的吧。
少爷(骄傲自豪):我师父是武林神话,是个大英雄,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师父最疼我了,要什么都会给我买,而且厨艺最棒,我最喜欢吃师父做的红烧虾仁,糖醋鱼,四喜丸子····
小水:噗,吃货,你跑题了!
少爷(嘟嘟嘴):不过,看着我读书练剑的时候要求好苛刻的,犯了错就要罚,打屁股的时候好凶,力气还特别大····
小水:呃呃呃,师父你不解释下吗?
师父:解释什么,不用心当然该打,如果尽力了却做不到,像悲痛莫名,我也不会说什么。但做事不全力以赴不是个好习惯,不止局限于练功或做学问,这个态度过一生,肯定会留下很多后悔的事的。
小水:师父说的是,我和少爷都会反省的。那(坏笑),少爷第一次被打是怎么回事?
少爷(红着脸,鼓着腮帮子):忘了!
师父(对自家小孩儿的窘迫视而不见):我记得,晨儿五岁的时候,我开始正式教他练武,许是之前太宠着他了,从没跟他发过脾气,他也同我撒娇成习惯了,让他扎个马步,没一会儿就喊累,耍赖的坐在地上,板着脸说了他两句,他倒故意哭起来了,我才意识到,是该立规矩的时候了,开始也没想要打他,可小孩子一耍起脾气来就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没办法才打屁股,那么小小的身子,我也不敢用力,一共就打了五六下,稍稍泛了点红而已,不过他到立刻安静下来肯听我讲话了。
少爷(委屈):那还是师父第一次凶我呢,后来再也不敢练剑的时候胡闹了。师父,您不知道您发起脾气来多吓人,像,像老虎一样!
小水:哈哈哈,还老虎?你家师父对你多温柔啊,江湖上都说你师父太护短,哪有师父这么疼徒儿的!
少爷:谁说的?他们肯定不知道师父打屁股多疼!
小水:说到这,倒想请问一下师父,您是怎么做到宽严并济的?
师父(沉思片刻):我一直相信,在一个人生命的最初,这个世界对待他的方式,就是他长大以后对待这个世界的方式,如果我给他的,是无尽的严苛与挑剔,他以后可能会用同样的眼光去审视一切,因为他只接触过这种方式。所以我尽可能的去教会他爱,爱自己,也爱这个世界。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会自信阳光,能体会别人的苦处,才能真正有“仁者之心”,当然,这些理由都太冠冕堂皇了,说简单一点,自己家的小孩儿,我肯定想把所有的爱都给他,这是本能。但我的爱不是没有节制的,比如他想玩儿什么,我都会陪着他,但不代表我会纵容他玩物丧志,所以,选择了板子这种方式来矫正他的行为,让他变得更好。有时候打完他,看他疼得眼泪都止不住,我也心疼,但这是我的原则。
小水:少爷你听听,少闯点祸好不?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少爷:唔,道理我都懂,可是,打轻一点好不好?
小水(白眼):这样你都不长记性呢,还轻一点~
少爷:哼!!
小水:唉,对了,广大江湖人士都很好奇,噗,师父小时候挨过打没?
少爷:我也好奇我也好奇!!!
师父(尴尬的端起茶杯,清了清嗓子):没!下一个问题!
小水(眯着眼):懂了,我们心里都有数的。咳咳,最后一个问题,对对方有什么期望?
师父:我不要求他一定去拯救苍生,只要平安喜乐的长大,当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就可以了。
小水:唉?您给少爷取名剑晨,意思不就是“剑道修为,能如晨曦,光而不烈,柔而不弱”吗?就不想让他成为另一个武林神话?
师父:嗯····开始的时候是这么想的,我希望他在剑道上要超越我,但后来想想,我是把“理想中的自己”强加到晨儿身上了,这对他不公平,他该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我的影子和压力下生活,那样他会失去自我的。
小水(感叹):真该让我那个时代的某些父母来听听这段话啊~
少爷:我希望师父能开心一点,不要总是拉那么悲伤的曲子,虽然师父从来都不和我说,但我知道师父以前一定经历过很多不开心的事,唔,我以后一定听话些,让师父看见我就高兴!
小水:少爷有孝心是好事,可是,你那么听话,让我这文还怎么写!
少爷(跳脚):你差不多就可以结文了嘛,不要烂尾!我也会长大懂事的呀!
小水:这个····要问群众的意见····
师父:好了好了,天晚了,就到这吧,预祝小姑娘二审成功,顺利毕业!
少爷:阿姨加油!
小水:我···不···是···阿···姨···好吧,谢谢大家收看今天的小水有约,下期再见!
今天是母亲节,祝天下母亲健康快乐!
也对我那在天堂的妈妈说一声:麻麻我爱你,下辈子你还是我麻麻!
周五过了一审心情好,就随便想写个小剧场,今天没有妈妈可以抱,心情又好差,就写完这个访谈给自己点温暖了!
下次更文,呃,大概又要等一等呢
江南,初雪。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六角分明的雪花零零星星,飘然落下,不似北国铺天盖地的大雪封门,而是有着小家碧玉的柔美,轻薄而透明,盛在手中,转瞬就融化在掌心的温度里。才下了不到一个时辰,那朵乌黑的云便鸣金收兵,匆匆结束了这场温柔的初雪。地面上只有薄薄一层雪白,阳光一照,白雪就渐渐融进大地的黑暗里,只留下些斑斑驳驳的水迹。
穿着件深色薄夹袄的男孩儿手提着绛红色食盒,步履匆匆的走在石路上,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垂着,一脸惶色,顾不得飞快的步子将泥点溅到裤腿上,小跑几步冲进了中华阁。
“啪!”,乌鸦望着将食盒重重摔在桌子上,正前倾着身子,两只手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食盒提手上休息的剑晨,急切地道:“少爷你跑到哪儿去了?取个食盒竟取了两个时辰!下次你可别抢我的活儿了!”
剑晨喘了几下粗气,“别提了,遇到个怪人,非缠着我比武,然后又下雪了····哥,有水吗?渴死了!”
乌鸦挑了挑眉,给男孩子倒了杯热茶,热气袅袅,驱赶着空气中的寒意,“怎么回事?你没伤着吧?”
剑晨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小事儿,不是我对手”,心里却疑惑着,上午同先生上过课,就想趁着休息时间出去转转,正巧碰到乌鸦要去后街刘掌柜家取昨晚送过去的食盒,便自告奋勇的跑出去了,本想着一会儿就能回来,哪知刘掌柜家的女儿将毽子踢上了房顶,男孩儿便施展轻功帮着取了下来,刚要回来,忽然间就被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拦住了,逼着要比武,怎么拒绝都不行,还是那少年先出手,被逼无奈,只能比划了起来,这才误了时辰。奇怪,哪来那么莫名其妙的人!
“别人是不是你对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后院可有你的对手等着你呢,我以为你早就回来了,要不就出去找你了,不是老板刚才问我,我都不知道!”
男孩儿闻言缩缩肩,怯怯的咬了咬嘴唇,“师父发火了吗?”
“你猜呢?该练剑的时候找不到人,又等了你这么久,刚刚还因为这事训了我一通,说以后不准私自放你出中华阁。”
“唔,对不起哥,这次连累你被师父骂了,我也没想到只是出去透透气,会这么倒霉遇上这种事嘛,最近运气好差哦,一点错都犯不得,又被师父抓到了····”
“别抱怨运气不好了,快回去吧,免得老板担心。”
剑晨快步走向了后院,却没有直接到去见自家师父,而是先迅速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被雪打湿的衣裳换了下来,十年相处下来,男孩儿早已摸准了无名的忌讳,先不论擅出中华阁的事,单是一条不爱惜身子,便铁定会受到师父的训斥。三下两下套上干爽的长衫,随手拉开房门,一股强风吹得男孩子的衣袂猎猎作响,“呵,冬天真的来了!”
剑晨如往日般轻叩了下门就进了自家师父的屋子,房间整洁得一尘不染,红火的炭盆烧得正旺,桌上立着黄铜小鼎,散着幽幽檀香,桌后立着的高大男子,此时背对门口随手理着书架。男孩子微阖双眼,深深吸了口气,躁动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师父。”
“舍得回来了,少爷?”
剑晨垮下脸,“您可折煞徒儿了,徒儿错了,耽误了练剑的时间,还让师父担心了。”
男子冷哼一声,转过身望着紧张的小徒儿,“过来!”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剑晨不规律的呼吸声,每次师父板着脸唤他过去的时候,男孩子都有种冲动想转身就跑,但终究是不敢的。
刚蹭到无名身旁,余光就瞥见自家师父扬起了手,下意识的缩着身子闭紧了眼睛,却意外的感觉小脑袋被温暖柔软的毛巾包了起来。
无名用力揉了下不安份的小刺头,叹了口气,又轻轻给小徒儿擦着潮湿的头发。男孩子仿佛又回到了四五岁时,自家师父也是这般,照料的无微不至,像冬日里的暖阳,寒意中的姜汤。
“师父知道你没那个胆子敢不练剑跑出去玩,说吧,我等着你解释呢。”无名随手放下毛巾,拨弄了下男孩儿的碎发。
剑晨东瞟瞟,西瞧瞧,并没看到板子,才放心大胆的说了起来。
“师父,徒儿真的就是想帮忙取个食盒的,是那个人非和我动手的嘛,徒儿也糊里糊涂的····”
“别把自己摘那么干净,你要不出去会遇上这事吗?我上次怎么和你说的?”
男孩子故意使劲揉红了眼眶,“唔,师父说每隔五天许徒儿一天假,那一天才可以出中华阁,平,平日里必须在家里好好读书练剑·····”
“嗯,师父记得你前儿个刚出去疯了一天,今天可不是出门的日子,回来晚的事儿不怪你,不过明知故犯擅出中华阁,自己说,怎么办!”
黑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剑晨撒娇似硬挤到无名怀里,仰起头望着自家师父,肉肉的小脸白净而可爱,嘟起的小嘴煞是可怜,“师父,月底可就是徒儿的生日了,您说过是将拾到我的那日做生日的,其实,这个月哪天都有可能是徒儿的生日啊,说不定就是今儿个呢,您就再宠我一次,过生日不打屁股好不好?”
男子瞬间冷面破裂,心底漾起柔软的情绪,明知道小徒儿在故意耍赖,他却十分享受这种平凡的父子情长,点了点自家小孩的额头,语气软了下来,道:“你呀,这么大个中华阁还不够你折腾的,天天有那么多多余的精力,看来是师父给你布置的功课强度不够啊!”
“够了够了,嘿嘿,师父不是说要劳逸结合,松弛有度的嘛。您是不是答应不打了?”剑晨笑眯眯的露着讨巧的小虎牙。
“嗯,但师父没说不罚了,你不是体力充沛吗?以后每天下午加一个时辰马步!”
夸张的弧线僵在嘴角,男孩儿垂下头,小声嘟囔着:“每天都加?还不如挨顿板子呢。”一般这种小错只要自己态度好,师父肯定不舍得打重的,打几下屁股,疼一会儿,忍一忍就过去了。
“嗯?咱们家小孩儿觉得还要再挨几下板子才能记住?好,那就打完再去扎马步!”无名笑着威胁道。
“啊,不是不是,徒儿现在就去,然后把今天的进度补上,不敢再偷懒了!”剑晨猛地从危险地带挣脱出来,一转身胳膊还撞到了桌角,顾不得揉揉,生怕自家师父反悔,就冲了出去。
无名无奈的笑笑,自言自语的叹道:“长不大的小崽子!”
霜前冷,雪后寒。翌日正午,下了课的剑晨裹上夹袄,调皮的吐了吐哈气,蹑手蹑脚的穿过小庭院,来到正堂。正擦着桌子的乌鸦瞧见了探头探脑的小家伙,颇感意外的对着剑晨招了招手。
“大哥,你忙着呐!”剑晨的声音永远活力四射。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看来昨儿个顺利过关了?”
“那当然,哥你放心吧,我就来这看看,不会出去的。”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人带着一个孩子已进入了中华阁。中年男人有着高高的额头,眉间因长期皱着眉头,留下了浅浅的川字纹,大大的鼻子趴在脸部中央,薄薄的双唇紧紧闭着,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一身老旧的长袍已洗的发白。旁边的孩子想来是他的儿子,一样有些呆滞的目光,一样绷着的脸庞,一样的严肃压抑,左手微蜷着藏到身后,右手吃力的拎着个和他的个头不太相称的大包袱。
“唉?怎么是他啊!”隔着一段距离的剑晨低呼道,“乌鸦大哥,昨天就是那个孩子一定要和我比剑的!”
乌鸦抬头望去,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号下了房子的父子向二楼走去,“啊!”那少年脚下一滑,身形不稳,磕在了楼梯上。
“你没事吧?”剑晨连忙跑过去扶起了少年,却意外的看到了少年满是血痕的左手,“你?!···”剑晨大为吃惊。
少年慌乱的甩开剑晨,又提起包袱追上头也不回的父亲。
剑晨怔怔的望着少年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楼梯尽头。
勤劳的开新故事~~真想给自己点个赞

剑晨一整个下午都心事重重,脑海中尽是那少年闪烁而充满防备的眼神和那只让人不忍直视的手。江湖,由无数故事组成,每一天,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日升日落,都有无数江湖人用自己的血刻下一笔笔故事。
心不在焉的男孩儿没有了往日矫若游龙的流畅身形,频频出错后匆匆收剑,抹抹额头的汗珠,自语道:“幸好师父不在,否则又会挨骂的。”嘟嘟嘴,心中也有些愧疚,师父那么信任自己,自己却还是没能做到“慎独”。时近黄昏,渺远的天边掠过一只孤雁,剑晨深呼一口气,默默将木剑重新架在兵器架上,仰头,移动的黑点渐行渐远,消逝在西方的一片火红里。
中华阁客房里,男人正盘膝练功,小一号的身影站在桌旁擦拭着宝剑。许是到了什么重要的关口,男子鬓角涌出些汗珠,顺着脸颊流淌,凝成几滴大的落下来,在衣服上碎出一滩水渍。少年望望父亲干裂起皮的嘴唇,悄悄出了门去下面要了壶茶。刚一上楼,就瞧见了走廊尽头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背影---他父亲新给他定的目标对手,剑晨!
他真的厌倦了这种生活,父亲是个武痴,生活中只有不分昼夜的习武和永不止息的挑战,他不太懂这样的日子意义何在,每当遇到和自己年龄相近的剑手,父亲便要逼自己出手挑战,输了,或是父亲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就是一顿捶楚。然后要继续的练武,输给谁,就要继续挑战谁,直到赢了为止。
剑晨转身看到少年,兴奋的招招手。少年略一思忖,便快步走了过去,对剑晨,少年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抱歉。
“有事吗?”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少了些孩童的稚嫩。
剑晨举起手中握着的小药瓶,迟疑了一下道:“我这儿有很好用的药,治疗外伤有奇效的!你,会需要的吧。刚才还想着要不要送去你们房间呢。”说着看向少年垂着的左手。
“不要去!”少年急急的呼出口,父亲是一个偏执的有些病态的人,所有对手,对他来说都是仇人,对待无论如何都战胜不了的仇人,父亲有时会不择手段,不知是因为嫉妒还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蒸腾出可怕的恨意。剑晨,无疑是一个新的敌人,父亲会做出什么,他不知道。“呃,对不起,我们不太方便。”
剑晨愣了一下,就又扬起温润的笑脸,“没关系,那,我现在帮你涂药吧。”不由分说的拉着少年下了楼,按在凳子上。
少年还是第一次同这般温暖的人接触,伤又疼得紧,便顺从的将左手搭在桌子上。剑晨这才仔细的看清这只肿得老高的手,一道道血痕整齐的排列着,裂开的口子有些皮肉稍稍外翻。
“你这是····你爹爹打的?”剑晨轻轻将药涂到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上,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少年心下黯然,“嗯。”
“你这是犯了多大的错啊?用什么打的?”
“藤条,因为输给你了。”少年早已习惯,语气平常的叙述着。
剑晨手一抖,一时语塞,输,原来竟也是一种错的吗?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放水好了。又看看凝着血的伤口,原来藤条是个如此可怕的东西,再想想自家师父平时连用巴掌打自己都要心疼半天的样子,心中疑惑,怎会有如此狠心的爹爹。
“昨天,对不起,我和爹爹浪迹江湖,是偶然经过这个镇子的,又看见你帮那个小姑娘取了毽子,爹爹说你身手不错,便逼着我和你比试,我也不想为难你的,对了,当时你不是说有急事不能耽误,回家晚了你师父要罚的吗?怎么样,没给你惹麻烦吧?”少年并不讨厌剑晨,相反,他从没见过这样讨人喜爱的孩子。
“没事,我和师父解释过了,就罚了马步而已,小事。不打不相识嘛,我叫剑晨,你呢?”
少年脸上难得现出一丝轻松,“我娘唤我作小天。”
想起娘亲,小天心里有些幸福又有些难过,娘亲受不了父亲的样子,已离家出走好久了,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剑晨,我要回去了,我爹爹找不到人会发脾气的。”
“快回去吧,自己小心点,你爹爹打你,你不要那么老实的受罚嘛,撒撒娇,许他就不忍心了呢。”
小天苦笑了下,径自上着楼,忽然停下来,同龄人的温暖,衬得他心中格外凄凉,一阵酸楚涌出,不由自主地背对剑晨倾诉道:“剑晨,你有没有过那种时候,明明已经竭尽全力,却依然要饱受苛责?”身后一片沉默,顿了顿,“今天谢谢你!”
剑晨呆在原地,明明已经竭尽全力,为什么依然要饱受苛责?
这是一顿异常沉闷的晚饭,父子俩沉默无言,只有筷子和碗碟偶尔发出的碰撞声回荡在房间里。
“爹,我们要在这住多久?”小天有些难以忍受。
“到你打败他为止,我不相信你比他差,还是你不努力!”
小天不再说话,他自认是没那个本事胜过剑晨的,剑晨的武功路数精妙非常,内力也比同龄人要强得多,想来他师父为了他,花了不少心血吧。自己要怎么办?真是快被逼入绝境了。
“记着,他是你的敌人,对待敌人就要狠,你要不遗余力的打败他,输,是一种耻辱!赢,你才能活得有尊严!”
男人说着,又忆起十年前,那耻辱的一败!那年,他剑术已达巅峰,不停向各种高手挑战,输,就再战,直到战赢为止,直到,遇到了他---武林神话“无名”!他三招便惨败,还被无名废掉了武功,回师门更是受到诸多嘲讽,舌头底下压死人,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抬头做人,并因妒生恨,将无名视作毕生仇敌,立誓要将其斩杀,可惜没过多久,江湖上就有传言说无名逝世。无名竟不是死在自己手上的,这让他很不甘心,十年来,他苦苦重修武艺,如今也恢复了七八成。那日,命自己儿子挑战那孩子,竟让他惊奇的发现,那孩子的剑法,是无名的剑法,是否,无名尚未身亡?!他兴奋极了,稍一打听,便找到了这间客栈,这次,他一定要将自己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全部还给无名!只是,他还不确定,也找不到无名,或许,他那徒儿,会是突破口。只要能赢,他就会不择手段,哪怕,面对的只是一个孩子!
一连几日,男子都观察着剑晨的行踪,也摸清了他的日常,中华阁的后院似乎是个禁地,平日里基本无人出入,只有那孩子,每日中午会在那附近玩儿,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进去?
又是一个正午,当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时,男人一个人悄悄的等在剑晨每天都会经过的小路上,果然,没过多久,白净的男孩子轻轻打开了连接前后院的拱形小门,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
“咦?那不是小天的爹爹吗?”
男人忙低着头来来回回走着,似在找什么。
“大叔,你掉了什么东西吗?”剑晨一脸热情的凑过去。
男人挽起衣袖,手腕处一道长长的剑痕格外刺目,状似无意的在剑晨面前晃晃,口中道:“掉了块玉佩,很重要的,就在这附近·····”,夸张的用胳膊虚空中划了道弧。
“那,我帮你找。”男孩子搔搔鼻梁,四下望了望,“自来熟”的话痨本性又现了出来,随口攀谈道:“大叔,您和小天常在江湖上走动吗?江湖好玩不?”
“呵呵,江湖啊,人心险恶,啧啧,你看我这伤,哎。”
“唉?大叔的伤是怎么弄的?”
小天的爹爹也是江湖人,肯定有故事,剑晨又好奇心泛滥,听故事从来都是最让人开心的事,不过马上,他便觉得血气从胸膛处上涌。
“这个呀,”男人调整着语气,咬牙切齿的道:“是十年前,被江湖上一个数一数二的魔头伤的,这人奸淫掳掠什么都做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简直坏透了,此人唤作---”男子嘴唇一翕一张,眼角闪着邪魅,“无--名!”
什么?!“你,你胡说!”剑晨登时气冲斗牛,猛地扬起头狠狠瞪着男人,攥紧了小拳头,这人是疯子吧!
男人对剑晨的反应大为满意,换了个语重心长,教导后辈的语气,“怎的是胡说?你年龄还小,不知道那人的邪恶和狠毒,当年啊,他残杀十大门派八千弟子····”男人继续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无名在他口中,俨然真的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剑晨的拳头攥得越来越紧,细细的手腕上隐隐已爆出青筋,小身子气得有些发抖,大喝一声,
“你住口!他不是那样的人!”
男人一脸轻松的笑笑,颇具挑衅的继续道:“你怎么知道?他呀,人人得而诛之!”
男孩子眼眶通红,有人站在他面前,细数他最爱的师父的千般不是,剑晨有些失了理智,“我就是知道!不许你说他,你是小天的爹爹也不行!马上收回你的话,向他道歉,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不为所动,接着用无数恶毒的字眼激怒剑晨,“····他的罪恶罄竹难书,让我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听说他早就死了,也是,这样的人,该死!真是苍天有眼!”
年少的剑晨江湖经验甚少,完全看不穿男人的意图,情绪彻底失控,“你!你敢咒他死!”
拾起地上的枯树枝,凌厉无比的攻了上去。男人面露大喜,只守不攻,身形飞动,跃入中华阁后院,应对剑晨游刃有余,与其说是动武,不如说男人在借机勘探地形,并,找人!
剑晨怒气盈胸,剑招渐渐凌乱起来,男人笑笑,真是一举多得!终于可以彻底一窥莫名剑法的破绽。双方又对拆了十几招,剑晨回身一刺,这是莫名剑法中最直接的一招,招式看似平平无奇,却能化腐朽为神奇,直击对方要害。男人双目一亮,是这一招,正是这一招,他当年便是败在这一招下,男人直面剑晨,不攻不守,眼睛紧紧盯着每一式的变化,哪怕受伤,他也要探清这一招的窍门破绽,当真武痴!
剑晨倾注全力,难以收手,树枝直刺向男人的胸膛,“哗啦啦!”刺过去的同时,树枝也碎成数十段,剑气将男人弹出老远,幸而不是真剑!
男人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嘴角含笑,脑中默默回忆着方才这一招,果然是奇妙无穷啊!
剑晨不知所措的呆愣着,他,他不会是死了吧?怎么办?我杀人了?男孩子吓得不轻,夹着些哭腔,转身向自家师父房间跑去,“师父,师父,不好了!”
男人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睛,那傻孩子去找师父了?呵,无名,终于又要见到你了吗?
无名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自家小徒儿硬拉了出来。
片刻,就与男人四目相对。
男人捂着胸口站在院中,这一刻,幻想了十年的一刻终于来了,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变啊,还是那个让人讨厌的样子。
“唉?你没事了?”剑晨惊奇的大喊。
无名皱紧了眉头,武林神话,还是有些过目不忘的本领的。“袁峰?”
这男人,正是唤作,袁峰!
出乎意料的,袁峰没有一偿夙愿迅速出手挑战无名,而是装出了一份大吃一惊,异常可怜的样子,他吃定了无名这种沽名钓誉,迂腐至极的所谓君子,定不会毫无证据将他怎么样。按着胸口嘶嘶哈哈的摊坐在地上,努力将事情描述成偶然的样子,“啊?无··无名?你还在人间?咳咳····这是你徒儿?小小年纪竟这么狠毒,一言不合就要置我于死地啊,我,我被他追得无路可逃了,才,才误闯进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你!···”哪有这么倒打一耙的人,剑晨憋得小脸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无名迅速整理下思绪,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可是,无凭无据····瞟了剑晨一眼,就淡淡开口,“把他扶回客房。”
“爹,小心,来喝些药!”小天坐在床边,担忧的吹了吹碗里浓黑的药。
“咳咳···不过就是起了些言语口角,无名,江湖上有什么评论你应该都知道,我又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不过随便说说,这小孩子火气倒是旺得很,连解释的余地都不给我就要置我于死地哦···这就是武林神话教出来的徒儿?”袁峰不依不饶,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剑晨,又故意示弱道:“我的武功早就被废过一次了!一个废人,你们师徒俩也不要放过吗?”
“放心,事情出在中华阁,在下自会给个交代!”无名平缓下呼吸,低声转向剑晨:“是你先动手的吗?”
“是,可是他先说师父不好····”剑晨委屈的道,却无法将那些狠毒的话当着自家师父的面复述出来。
“别说了,伤人就是你不对,跪下,道歉!”对方步步紧逼,表面上看,过错确实在剑晨,心里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得不先安抚“客人”。
“师父!”男孩子眼中盛着晶莹的泪花,被自家师父冷冷瞪了一眼后,不得不慢慢弯下膝盖,这好像还是无名,第一次罚他跪吧,纵有千般不愿,依然,“对不起。”
“哼,住个店也会遇上这样的事,无名,想必你这徒儿日后入了江湖,在某些方面,真是会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无名思虑半刻,打破尴尬,“剑晨是在下的徒儿,他有过失,在下自会严加管教,不劳阁下费心”,又指了指墙角,“一会儿还要借阁下藤条一用!”
一言出,剑晨猛地震了一下,藤条?想起小天手上的伤痕,身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师父,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剑晨,回房去闭门思过,一会儿再跟你算帐!”
男孩子难以置信地咬咬嘴唇,赌气的站了起来,猛地冲了出去,“砰”的一声,狠狠摔上了门。
小天:你有没有过那种时候,明明已经竭尽全力,却依然要饱受苛责?
小水:姐姐有的,姐姐懂你!
少爷:阿姨!!
小水:你都快挨揍了,哼!
少爷:说好的亲妈呢?

剑晨一步不停的跑回自己房间,靠着墙,身体慢慢滑下去,不停抽泣着。雪白的墙,白的耀眼,冷的寒心。
“跪下,道歉!”
“一会儿还要借阁下藤条一用!”
“回房去闭门思过”
“一会儿再跟你算帐!”
一股无法抑制的疼痛从心头蔓延到额头,像黑暗中的无形藤蔓,一圈又一圈,缠的人喘不过气来。冬日的寒气从背后袭来,剑晨一抖,汗毛像训练有素的士兵,根根直立。男孩子抱膝而坐,双臂交叉搭在膝盖,轻轻将圆圆的下巴靠上去,温热的眼泪滴在手腕上,水汽蒸发,清凉的泪痕带走了皮肤仅存的温度,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上下牙齿不时碰撞在一起。片刻,剑晨支起似被掏空的身子,僵直地跪在了坚硬寒凉的石地上,他就是想不明白,朝夕相处的师父,那么懂他的师父,那么爱他的师父,怎么会选择不相信他呢,一个从前连板子都不舍得用,一个从前连打了几下巴掌都要安慰他半天的人,怎么忽然如此狠心绝情?藤条?!眼前又现出了那个血肉模糊的场景,会有多疼,男孩子根本不敢想象。
无名匆匆处理了客房的事,将藤条拿在手里看了看,还是背在身后向小徒儿房间走去,神情颇为凝重,刚一推开门,就听见从里面的卧房传出阵阵细小的呜咽声,一想到那个单纯的小崽子,男子既有些心疼,又有些温暖。
一块未染凡尘的璞玉,晶莹而纯透,自己有些贪恋那种简单的美好,忽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让他又不得不开始防江湖,攻心计,世间纷争,累得人心疲惫不堪。唯有面对剑晨时,他才能在那孩子纯澈的光芒里,找到久违的平和和放松,像静心赏秋月春花,日落日出那般,那是天地赋予人性的,最初的美好。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让剑晨就这样一直美好下去,所有的黑暗他去面对,所有的肮脏他来承担,他可以挡在他身前,帮他留住那颗赤子之心,可惜,终究事与愿违!
暂时放下了对那对父子的种种猜想和对险恶人心的种种揣测,推开卧房的小门,却心中一惊,小徒儿的状态,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差得多,眉头拧在一起,随手将藤条立在床边,就一把拉起了颤抖的小身子,厉声呵斥道:“谁让你跪地上的!不知道会着凉吗,生病了怎么办!”,看着肉肉的小脸冻得有些发青,忙将剑晨抱到床上,裹在厚厚的棉被里。
“师父让的!”男孩子无比委屈,赌气的接道。
“你这是还跟师父较劲呢?”无名说着抚了抚剑晨的脸颊,男孩子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忽然侧过身子躲开了自家师父的手。
“晨儿!”无名沉下声音,隔着棉被,对着小屁股的位置打了一下。
虽然没有什么痛感,剑晨心里却很是别扭,又看到了那根立着的藤条,哼,可恶的东西,情绪拼命向上涌,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声泪俱下,“师父为什么就是觉得我错?您没听到他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师父是天下最好的人,我就是不许别人说师父不好,就是不许!”男孩子呛咳了两下,继续道:“他,他明明也有和我打的,我没想到他最后忽然停手了,但是我一时收不住·····师父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瞪了一眼藤条,泪眼婆娑的喊道:“您打死我好了!”
无名不得不承认,看到剑晨这样拼命的护着他,虽然做事的方式有些傻气,但他心里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温暖和得意。
男人淡淡道:“那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师父呢?”
信任,是这世间最难坚守的东西之一,是否在任何情况下,你都能无条件的信任那个人,也无条件的相信,那个人,信任着你。
看着傻愣愣的小孩儿不解的望着自己,无名解释道:“师父相信你是被利用了,虽然我不愿意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但必须得面对真相,这事儿,恐怕是冲我来的。我一直都知道,不怪你,让你受委屈了。”
男孩子的反应依然跟不上自家师父的节奏,“我不信,刚才师父还罚我跪,还要用藤条打我!”
无名慢慢用指腹拭着小徒儿的泪痕,叹道:“哎,怎么办呦,咱们家的小孩儿跟师父一点儿默契都没有,人家要兴师问罪,咱们一来无凭无据,二来不能打草惊蛇,话都说到那儿了,我若是不先发制人,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你吗?”
剑晨止住了眼泪,不好意思的撇撇嘴,“师父真的相信我?那,那藤条······”
“就拿回来做做样子,真吓着了?呵呵,师父可舍不得。”
男孩子夸张的松了口气,却马上又苦下了脸,低着头,两手食指来来回回的缴着自家师父腰带的一角,轻轻道:“师父,您能不能答应徒儿,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用藤条打我?徒儿真的好怕······”
“嗯,师父答应你,” 这般委屈可怜的语气刺得无名心中一痛,握着小孩儿的手,合在掌心里,“最多用板子,不会用其他任何东西的,包括藤条,不会,永远都不会。”
“师父最好了!那,那勾手指,不许赖账哦!”
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勾手指!”
小手环着大手,还要盖上拇指做“印鉴”。勾过手指,男孩子忽然跳下床,无名正疑惑着,马上就看见自家的小顽童狠狠踢了藤条一脚,还踩在地上跺了半天。
“好了好了,闹够了没有,真是个小孩子!”
剑晨笑眯眯的挪回到床上,刚要往自家师父怀里拱,就听见小脑袋上方幽幽传来的话,“晨儿,咱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
“啊?”男孩子大惊,“师父不是说不怪徒儿吗?”
“嗯,但师父没说这件事你做的一点错都没有,自己反省不出来?那师父帮你,裤子脱了!”
剑晨瘪瘪嘴,没出息的接了句,“可是,徒儿饿了,师父也没吃午饭的·····”
无名丝毫不买账,“那就快趴好吧,算完账好吃饭,别把你饿坏了!”
男孩子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只将裤子褪下了一半,慢吞吞的俯了下去。无名皱皱眉,不再多说话,只是自己动手把小徒儿的裤子扯到膝盖处,一巴掌拍在了腿根儿处,淡红马上就浮了起来。
剑晨蹭蹭鼻子,自家师父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每次都往最疼的地方打,还随着他一点点长大,跟着加了不少力道,常常让他连着好几天,连吃饭都不敢坐下。唔,疼,真疼!
无名接下来果然是按着套路,说一句话就在腿根儿处落一下巴掌,稳稳的叠在一起,“他故意当着你的面说那些话,目的就是激怒你,先扰乱你的情绪,再影响你的思考和判断,你仔细想想整件事,师父不相信你会看不出问题,可你偏偏就被人家牵着走!情绪情绪,到底要师父说多少遍你才能记住!”
男孩子咬着牙,噼噼啪啪盖下的巴掌让身后早已刺痛一片,最后一下力道格外大,剑晨冷哼一声,本能地向旁边一缩。
无名缓缓语气,拍了拍自家小孩儿的腰,“不许乱动,过来趴好。”
剑晨慢慢蹭过去,“师父,徒儿记得要控制情绪的,可是,可是他那么说师父,我就是控制不了嘛。”
“这就控制不住了?”无名轻轻把手覆在小孩儿的臀上,“有一天你入了江湖,你会听到更多骂师父的话,可能会比今天的难听百倍千倍,不只是关于师父的,还会有关于你的,甚至,会有人当着你的面,直接就歪曲事实,捏造真相来毁谤你,到时候,你预备怎么办?”
男孩子用小白牙磕着下唇,思考片刻,“师父,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小天的那句话不停在剑晨面前出现,“明明已经竭尽全力,无愧于心,为什么还会受到那么多无理的苛责呢?”
“因为,每个人说话做事的时候,肯定都是从自己的立场出发的,有人喜欢你,因为你代表他们的利益,完成了他们的期望,那自然的,另一部分人一定会讨厌你,那些讨厌你的人,会千方百计的打垮你,抹黑你,不知情的人很容易被舆论诱导,就好像山村里,如果一只狗忽然大叫了起来,那村里其他的狗,也会跟着毫无理由的狂叫。你越是出色,就越是会站在舆论的中心接受评判,有人会夸大事实的赞誉你,也有人会歪曲事实的辱骂你,最后,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这些计谋而影响你头脑的冷静,是件最不值得的事。”
无名顿了顿,还是不想让小徒儿觉得人心都是那么黑暗的,“当然,还有一种情况,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性情,阅历,喜好都因人而异,所以,难免会有一些和你不同的人,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你的处境,也不认同你的行为,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去评判你这个人,这是最常见的一种情况,也是无法改变的,这个时候你依然要坚定自己的信念,走自己的路,而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用喜欢的方式对待你,要学会,和不同的人相处。”
“师父,那您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心里不会难过吗?”
“我既不是木头,也不是圣人,当然会难过,但是会把它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不会影响到我什么。晨儿,记着,俯仰无愧天地,功过自有春秋,跟着你的心去做事,你觉得值得的,那就不要管别人说什么,既然选了,就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好好的走下去。”
“嗯”男孩子应了一声,“这件事,师父打算怎么办?”
无名摇摇头,“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最近不要出后院,不要再去招惹他们,好好在房间念书。”
“啊?”
“啊什么,这事没得商量,还嫌被人利用的不够吗?以后遇事多长个心眼儿,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接近你,忽然对你好,或是忽然对你坏,背后一定有原因,你身上一定有他们需要的东西。只用一颗光明正大的心去待人接物是不够的,江湖险恶,不得不防!”
无名很希望自家小孩儿能永远保持那份澄澈,如自己的期望,晨曦之光,普照万物。而不是像自己那样,对每个人,对每件事,都千思百虑,渐渐地,错失很多单纯的美好。可是,人活在这世上,谁都逃不掉尔虞我诈,天知道,他多想为剑晨挡掉那些风雨和丑陋。
剑晨重重叹了口气,这世界,原就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
无名轻轻拍拍小屁股,“记着刚才师父说的话,同样的错误,我不想看到你犯第二次,二十下,疼就哭出来!”
“啊!师父,徒儿该打,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再打那个地方了,真的太疼了,求求师父了·····”
“疼是要让你记住,要不打你干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无名还是遂了男孩子的意,避开了肿肿的腿根儿,一下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了臀瓣上,肉鼓鼓的小屁股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微微颤着,红指印渐渐清晰起来,男孩子嘶嘶哈哈的吸着凉气,麻麻的痛狠狠胀着。自家师父平日里性情那么温和的人,怎么一打起屁股来,就一点情面都不留呢,饶是剑晨如何努力的忍着,还是在最后重重的一下里涌出了眼泪,师父,您手就不疼么?
“好了,这条算完了,接着算下一条!”
剑晨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这,这才算一条?
“还敢摔门了,交给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不顺心就失态,十下,下次不准再这么没大没小的!”
俯卧的姿势让男孩子呼吸有些不顺畅,夹着浓重的鼻音,抽噎道:“徒儿错了,下次不敢了,可是师父,能不能改天再罚?好疼啊,徒儿受不住了······”
白白的小屁股已呈现出大大的深红色,作师父的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罢了罢了,下次要是再敢犯,就加倍罚,自己留神着点!”
阴沉了大半日的天空终于透出了些太阳的光亮,斜射到屋子里。
无名坐在床边轻轻给剑晨揉了一会儿伤,“想吃什么?”
“徒儿想吃什么师父都会给徒儿做吗?”
“当然。”云淡风轻的声音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男孩子报复性的嘟囔道:“排骨玉米。”
无名一愣,“这都什么时令了,哪儿给你找玉米去,换一个。”
“哼,师父赖账,说话不算话·····啊,师父别打,我换,我换····”
“小崽子!”
最近看了韩剧《匹诺曹》,舆论的力量,别人的嘴,真的是可以杀人,可以让人家破人亡的!别造谣,别传谣!太可怕了!
(歪一下,看匹诺曹前十几集,我还真以为韩国又出了制作精美的良心剧了,看到最后无语了,烂尾!)
把下面这段分开发了,因为·····放在一起,气氛太怪了^^
这夜,袁峰僵直地躺在床板上,不动,不语,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唯一双眼睛亮的惊人,直勾勾的盯着天棚,似要将这无边的黑暗看穿。男人脑子里反复回忆剑晨的剑招,莫名剑法当真一绝,纵然剑晨使来稍欠火候,他竟也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剑法的罩门,更遑论破解之法。那些精妙的剑招,若是由无名亲自使来,再配上无上内力,他想赢,恐怕比登天还难。不知无名十年来已精进到什么境界,自己被废过一次武功,虽然日夜苦练,但还是没有恢复当年的水平,自己要用什么,去挫败无名。
十年,他已经整整等了十年,难道还要继续等下去吗?他还能有几个十年?这十年来的屈辱,痛苦,将他折磨的不人不鬼,他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将武林神话踩在脚下吗?这一切,不能化为泡影,不能,绝对不能!男人猛地攥紧拳头,骨骼嘎嘎作响,酸涩的妒意快将他整个人都燃烧了,无数的怨恨不停冲撞着他的理智,像是一瞬间被魔鬼蒙住了心神,袁峰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打败无名,哪怕堕入地狱。
“小天,这就是爹和无名全部的故事,无名,就是剑晨的师父。”
小天抿抿嘴唇,没有说话,这就是宿命吗?爹爹和无名,自己和剑晨。
袁峰难得和颜悦色的对自家儿子说道:“小天,你要帮爹爹打败仇人,对不对?”
“可,可是,爹,他并不是我们的仇人啊,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剑晨也不是。”
“小天!”男人瞬间板下脸来,咬牙切齿的道:“爹因为他受了多少苦,你因为他受了多少苦,不是因为他,爹怎么会声明尽扫,怎么会流落江湖,还有你娘,想想你娘,你本来可以有娘的,都是因为他!他是我们一家最大的仇人,必须想方设法将他置于死地!”
“爹,你这是不分因果啊,这些事怎么会是无名造成的呢?”分明是爹爹过不去自己那道关,才一步一步将事情变成今天这样的,小天咽下了这句自己不敢说出的话。
“放肆!你是我的儿子,怎么胳膊向外面拐,记着,无名,剑晨,是爹的敌人,也是你的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江湖道,只能用血来解决。你不是和剑晨有了些交情吗?去,接近他,把这个下到他饮食里!”
“爹!你疯了!”小天吓得倒退几步,撞翻了桌上的茶碗,站稳后,呆滞的目光凝到父亲手中的那个锦盒,袁峰一直不让他碰的那个锦盒,那个盛着鹤顶红的锦盒,天啊,这还是他的爹爹吗?怎么这般可怕,这般陌生,这般让人心碎!
男人眼中布满了浓重的红血丝,面容有些扭曲,走火入魔般道:“我当然没疯,我清醒得很,从那时剑晨摔门而去我就看出来了,若平时没有足够亲密的关系,他敢吗?无名怕是把自己的徒儿快宠到天上去了,哼,藤条?也不知打了没!只有剑晨死,才能真正触到无名的痛处,我要他,生不如死!记着,下了毒之后立刻离开中华阁,我自有办法脱身找到你!”
自有办法脱身?小天皱皱眉,泪水濡湿了眼角,爹还拿他当小孩子吗?连个会面的地点都不提,分明是打算葬身中华阁了!
“无名说后天晚上要设宴给我赔罪,这是什么宴?鸿门宴!他不是傻子,一定已经嗅到了危险,必然不会让剑晨出现,到时候,我会说你身子不舒服在房间休息,再牵住他,你这两日一定要想办法接近剑晨,爹会给你制定个计划,到时候,趁无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让剑晨喝下鹤顶红!”
“我不去!我不会这么做的!剑晨是无辜的,是个好孩子,爹,你变了!你怎么会这么狠毒,这么卑鄙!你让我好失望啊,我以有你这样的爹爹为耻!”
“啪!”重重的一耳光甩到少年的脸上,鲜血从嘴角缓缓流出,“我没有你这样幼稚的儿子!小天!听着!这才是江湖,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这只是个开始!你再敢放肆,我今天就在这把你打死,好过将来你被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脑中嗡嗡作响,冰冷的言语拽着伤痕累累的心不停向下堕着,堕着,懂事以来,小天就活在仇恨的世界里,没有温暖,没有关切,没有阳光,没有微笑,只有苛责,只有藤条,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和无穷无尽的黑暗。现在,爹爹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嗜血狂魔,呵,这是个多么令人绝望的世界。
随手一抹嘴角的血丝,少年死水般的目光毫无生气,整个人都变了样,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和他再无相关,机械的拿过父亲手中的锦盒,冷冷吐道:“好!”
“啊!好无聊啊!”
男孩子运指成剑,用气力冲开旁边的一扇窗子,夜风灌入,却丝毫没有让他变得清醒。桌上杂乱的堆着书山,宣纸,和笔墨,剑晨嘟着嘴,不情愿的将几本文集摞在一起做“枕头”,两条手臂贴着桌案,无精打采的把小下巴磕在枕头上。日日不许他出门,还留了那么多要背的功课,明明下午睡了好久的,剑晨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排在一起的小字时,还是止不住的打着瞌睡,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彻底耷拉下来。
“嗖——”的一声,男孩子警觉的打开双眼,目露精光,猛一侧头,赫然见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他的窗沿上,点着小脑袋来回踱了几步,赤色的脚上还绑着个显眼的绿竹筒,“信鸽?”剑晨疑惑着,走过去小心的将竹筒里面的信件取了出来,刚一展开,眼中瞬间满布惊喜,是小天!剑晨是个爱憎分明的孩子,虽然袁峰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但对小天,他有着无尽的同情和可怜。
男孩子蹑手蹑脚的绕到后院连接外面的一个小偏门,四下望了望,确认无人后轻轻拉开了横闩,果然看到了少年倚坐在高墙下,手中拿着根小木棍,不停的戳着地上的土。
“小天!我来了!”剑晨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
小天慢慢站起来,脸上尽是愁苦,面对剑晨,僵硬的挤出一丝笑。
剑晨热情的拉起小天的手,“你信上说你爹爹又逼你赢了?没关系,这次我会放水的,不会让你再挨打了,我们先套好招!”
“谢谢你!”小天凝视着剑晨,目光无限复杂。
“唉,你手好凉啊,怎么穿得这么少,嘶,晚上真冷,走,到我房间里去谈!”
“到你房间?可以吗?”
“没关系啦,我师父好像今天要和你爹爹吃饭的,刚才我悄悄去看过了,师父不在房里,要不我也不敢出来啊,对了····”剑晨有些为难地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你爹爹的事同我生气呢,我,唉,真的不是那样的!”
“我知道,而且,我今天也是来替我爹爹道歉的,剑晨,我很想告诉你,我爹爹的行为不代表我,我是真心拿你当好朋友的!”
“我也是!”
“对不起,你被打了是不是,还疼不疼?”
“不用道歉的,”剑晨有些红了脸,“我师父舍不得打重,早就不疼了。”
剑晨轻轻合上房间的门,倒了两杯热茶,拉着小天进了内室的卧房坐了下来,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的想法,先出哪一招,后出哪一招,怎么才能看起来自然,不露破绽,小天尽量表现出专注,静静的听着,心中却另有思量:剑晨,果然没有辜负这个名字,于剑道一门的见识,智慧,天资,当真非常人可比,或许,也是因为他有个真正的好师父吧。单纯,善良,处处为人着想,多么美好的孩子!想着,对自己的生命更加失望起来,他本以为,不管父亲待自己如何严厉,都是爱自己的。可是如今,父亲却生生的要自己变成魔鬼,而父亲自己,早就走火入魔了。我要怎么办?天啊!如果我伤害了这个晨曦般的无辜生命,呵!小天觉得自己好像被逼到了悬崖边,亲情与道义,像两双无情的大手,推着他,推着他·······
“小天,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干净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小天的思绪。
“嗯,剑晨,你可不可以用纸笔把这些先写下来,我觉得那样总体看起来更清晰,也能发现问题在哪儿。”小天握着小小的药瓶不停抖着,努力让声音镇定下来。
“好主意,我现在去外间拿!”剑晨眯着笑眼,转身走了出去。
小天额上开始渗出汗珠,眼一闭,心一横,无比艰难的将鹤顶红悉数滴在了茶碗里·····
乌鸦将前面的事收拾妥当,径直向剑晨房间走去,“哎,老板是不是太小心了,让我今晚一直陪着少爷,估计晨儿又得缠着我讲故事·····”
乌鸦叫了两声门,明明点着灯,却无人回应。乌鸦又敲了几下,不会真有事吧?心中一急,索性推门闯了进去·····
无名给袁峰斟满了一杯酒,随便寒暄了几句,对面的男人倒也配合,随意扯了几句小孩子家没关系的话。无名慢慢品着手里的酒,心中琢磨着如何能逼袁峰把狐狸尾巴露出来。
正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离大堂越来越近,无名皱起眉,防范的瞟了袁峰一眼。
乌鸦气喘吁吁的冲了进来,还未走近,就结结巴巴的喊道:“老板,后,后面出事了!”
无名大骇,猛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耳边骤然响起了袁峰刺耳的笑声,整个世界瞬间天旋地转!“晨儿···”身形一动,飞速奔向后院,不,不可以有事,不可以!
“哈哈哈···无名,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要亲眼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模样!”袁峰露出了疯狂的笑,紧跟着无名跑了过去。
不晓得今天一共会几更,总之 会全部结文的
“晨儿!”无名心惊肉跳的冲进卧房,眼前一幕让他大吃一惊!怎,怎么会!
小天侧卧在地上,脸色惨白,鲜血从嘴角,耳朵里涌出,已然气息微弱,身旁是碎裂的茶杯,洒在地上的茶开始腐蚀地面——有剧毒!
剑晨抱膝呆呆的挤坐在墙角,面如土色,浑身颤抖,直愣愣地盯着小天,眼神中藏着深深的恐惧和不知所措。
“晨儿,”无名一把将剑晨拉起环在怀里,抓起细小的手腕搭上脉,急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师父!”
剑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紧闭着发紫的小嘴,眼神始终没有从小天身上移开。
“啊!小天!”袁峰的笑生生僵在嘴角,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忽然如发了狂的猛兽般扑了过去抱起小天。
“咳咳,爹,对不起,我,我没得选择,药,我下在自己的茶碗里了·····”小天勉力抬起眼帘,瞳孔充血,气若游丝。
“天哪,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男人红了眼眶,难以置信的吼道。
“我知道,爹不会收手的,爹,你被妒恨吞没了,剑晨是无辜的,无名也是无辜的,伤害他们,我做不到。爹这样偏执,最后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的,我不想这样,不想看到你变成魔鬼,堕入地狱·····也,也因为,我,太累了,我不想练武了,也不想挑战了,也许,生命,不应该是这样的,累,真的累·····咳咳,剑晨——”小天颤巍巍的朝着剑晨抬起手。
“不许过去!”无名揽着剑晨又退后了几步,那个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袁峰,天知道他会趁机做出什么。
“呵,罢了,”小天苦笑一下,“剑晨,善良的你,请帮我最后一个忙,请你师父,不要为难我爹爹,我爹爹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他会变好的·····咳咳···我,我好想娘····”
“小天!!”男人痛苦流涕,抱紧了怀里愈发冰冷的身子,“小天!爹错了,错了!不逼你了!再也不逼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爹是爱你的啊!我不知道你心里有那么多苦!小天,小天!”
剑晨似木头人一般,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动了,他只是看着小天喝了一口茶水,他亲手倒的一杯茶水,然后这条生命就这样一丝丝的和肉体剥离,上一刻还同自己有说有笑的孩子,下一刻就流着血,垂着眼眸,握紧拳头,指甲发紫,全身抽搐,然后咽下最后一口气,手指开始无意识的僵直。
剑晨第一次目睹了死亡的残忍,小天搭下手的那一瞬间,天地俱寂,生命之终,一切皆空。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那个向来冷漠的父亲,抱着小天的尸首哭到昏天黑地,只知道师父抱着自己不停和自己说话,自己却一句都吐不出来,只知道袁峰清醒后狠狠咒骂着自己和师父,然后带着小天,永远的离开了,哦,对了,还有一句,他说,还是会回来复仇的。
小天,你死得真冤枉。
连着好几天,自己都不敢回房间,不敢面对那逝去的鲜活,和地面上那块永远填不平的小坑。风雨过后,一切都还原成最初的样子,剑晨躺在师父的大床上已经很久了,空气中依旧盈满了凝神静气的檀香,青白色的床帷规矩地敛在铜钩里,太阳照常升起,那件事,会变成人们偶尔茶余饭后的话题,但很快,就会被其他的新鲜事儿取代,在念念不忘中,被彻底遗忘。直到很久以后,小天的身体已化作春泥,这个世界,会永远忘记,那个叫小天的孩子,那个可怜而可爱的孩子。
唯独剑晨忘不了,如果不是自己违抗师命,如果那天没有去见小天,如果小天没有机会下毒,如果在师父把这件事解决之前,自己不那么自以为是,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惜,生活,没有如果当初。
无名坐在桌前,最近很是头疼,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崽子笑了,不管自己怎么哄,怎么劝,小徒儿都是整日恹恹的,不爱出门,也不爱言语,一有时间,就一个人望着房里的茶杯发呆。心魔,怎么办,怎么办。
“师父,”男孩子终于肯主动下床了,无名刚兴奋的转过头,就看见形容消瘦的小徒儿手中托着戒尺,走到自己身边。
“这是做什么?”无名心疼地抚摸着剑晨的小脑袋。
“徒儿不该不听师父的话,不该擅出中华阁,酿成大祸,徒儿错了,师父罚吧。”
“晨儿!师父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不是你的错,注定要发生的事谁都无法避免·····”
男孩子闻言低下头,还是固执地把手中的戒尺举到无名面前,“师父说的,徒儿都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堵堵的,这事,我总觉得自己始终是有错的····”
这种方式,或许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师父,是他心中的依靠,不管做了什么事,犯了什么错,一顿板子,一番教训,便也都过去了,剩下的事,自然有师父来解决。
无名叹了口气,他明白剑晨的意思,真的要这样吗?明明自己的小孩儿也是受害者的·····可是,如果剑晨真的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关,就麻烦了。他懂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曾经把妻子的死都归咎于自己身上一样,那种痛苦,自己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孩子。人在面对无法接受的变故时,第一个反应是否定,第二个,就是自责。只有在心中彻底放下,方能不为情绪所转。每个人超脱的方式都不一样,如果,这就是剑晨选择的方式的话····
男子接过戒尺,点点案桌,“裤子褪了,撑好。”
没有一丝迟疑,男孩子利落的解开裤带,弯下腰,手肘支在桌子上,坚硬的桌面硌得骨骼生疼。
无名把戒尺虚放在小孩儿光洁的臀上,声音有些沙哑,“晨儿,这不是惩罚,没有数目,你如果想通了,或是受不住了,就自己喊停。”
“嗯”,男孩子把头埋在双臂之间,轻轻应了一声。
无名艰难的扬起戒尺,还是不得不用力的打了下去,“啪啪啪····”速度均匀,力道如一,从腰际打到腿根儿,又从腿根儿打回腰际,一道道板子印整齐的排列着,一个循环下来,
男孩子整个小屁股已呈现出大红色,有的地方还渗出了血点,可他依旧端端正正的撑着,一声不吭。
无名心疼的皱着眉,在第二个循环开始的时候,手下减了不少力道,可是二次受创的滋味,依然不好受。豆大的汗珠滴到桌上,剑晨开始小声的呜咽着,随着板子的节奏,声音开始越来越大,终于彻底哭了出来,“师··师父,别打了·····”
终于听到了这一声,无名此时才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避开伤处,将小孩儿打横抱起,望着哭得红红的小脸儿,用力摇了摇头。
男孩子靠着师父的肩,放声大哭,因为袁峰,因为小天,因为人性·····
“晨儿,难受就哭吧,这一关,师父一定会陪你走过去····”
泪水洗刷着心头的痛,这世上的事,就是因果循环,谁都逃不掉,只是可惜了,大人的错,却要孩子来偿还,小天,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最后,无名还是给小徒儿换了个房间住,过去,是用来告别的。
清晨,雪后初晴,剑晨的脸上又有了明朗的笑,今天,他终于迎来了,他的十一岁生日。
这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一天,没有功课,不需练剑,他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做自己要做的事。可是今年,他的生日却过得很简单,剑晨没有像过去一样提一些不靠谱的地方,求着师父带他去玩,而是和紫笙,乌鸦,凤舞,无名围坐在火锅旁,大家说说故事,猜猜谜语,谈天说地,还起哄的一定要自家师父唱歌给自己听,而且必须是女孩子唱的那种民歌,无名当真拿自家的小寿星毫无办法,便也随着大家放松的玩了起来。
男孩子叫着笑着,望着娇俏可人的小妹子,幽默搞怪的乌鸦大哥,温婉娴静的凤舞阿姨,和,儒雅正直,疼他疼到骨子里的师父,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放松。
人生最幸福的事,不是功成名就,不是天下第一,而是和所有你爱的人,平平淡淡的走过似水流年,你们共享彼此的喜悦,分担彼此的痛苦,用爱,把寒冷融化。快乐,方才不负此生。
“晨哥哥,生日快乐!”女孩儿眨着大眼睛,骄傲地递过去一方丝帕。白色的绢巾整整齐齐地叠着,最上面露着女孩子绣的心意,几道浅蓝的水纹尽显灵动,水纹之上,是灿烂壮观的晨曦,闪着耀眼却温和的光芒,是紫笙特地换了好几种丝线的颜色和绣法才终于绣出这种生命力和真实感的。
“哈哈,紫笙小姐有心了,这绣工当真了得呀,图样选得也好,晨曦,太配少爷了!”乌鸦赞不绝口的拍着手。
剑晨温柔的看向红了脸的小姑娘,我家妹子害羞时真美。“谢谢紫笙,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凤舞又送了几件新缝制的夹袄,乌鸦也早就准备了淘回来的新奇物价,此时,大家纷纷将目光转移到无名身上。
“老板每年送的礼物都让人叹为观止啊,今年怕又是一拿出来,我们送的这些就都不够瞧了,哈哈!”
剑晨一脸兴奋的蹭到自家师父身边,期待的扬起头,无名只是温和的笑笑,将早就放在身后的神秘长条盒子交给了男孩子。
“快打开呀少爷,让我们开开眼!”
剑晨急急的拆了起来,刚一打开,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盒中,分明是陪了无名多年的配剑——英雄剑!
英雄剑乃上古神兵,传说为大剑师所铸,只配当世英雄。剑鞘古拙,平淡无奇,剑身极轻,但剑心极重,蕴含着无上的正气。无名十六岁时机缘巧合下得到这柄神兵,从此,陪他征战多年。
“师父···”剑晨喃喃唤着,起身跪了下去。师父此举,俨然是将武林神话的尊严和荣耀都交给他了。
无名拿起盒中的剑,郑重的把它交到了剑晨手里,“晨儿,不管你今后是否涉足江湖,师父都希望,你能秉承英雄剑的精神,行正道,去奸邪!”
“是,徒儿一定谨记!”接过英雄剑,便是接过正道的衣钵,剑晨无比虔诚,对着无名磕下一个头。
“嗯,起来吧!”
“晨儿,生日快乐!”
入夜,剑晨挤到自家师父床上不肯走,无名无奈的笑笑,却也没赶人。
“都十一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嘿嘿,那徒儿今天过生日的嘛。”剑晨撒着娇,枕在自家师父肩上。
经过袁峰的事,无名忽然意识到,自己假死的事可能不再是秘密了,袁峰会发现,总有一天,别人也会发现,早早晚晚,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人活着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尤其是自己这种在武林中树敌无数的人,万一,万一真有那么一天····
人在夜里总是感性的,无名开始和小徒儿谈起心来。
“晨儿,师父有时,会对你太严厉了,我也知道,你会怪我。”
“才不会呢,明明是徒儿自己犯错的嘛,该打,徒儿都懂的。”
“不,你不懂,晨儿,如果····”无名顿了顿,“师父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这世上了,却还没有把你教好,到时候,就不好了····”
“师父!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师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听我说完,师父总是希望你快快成长,有时候难免会着急,所以选择了板子,这种快速有效的方法。哎,你是我的徒儿,如果有人发现了我的行踪,目标肯定会放到你身上,所以,师父必须要教会你保护自己,应对这个江湖,以后还是会继续这样,甚至会比现在更严厉,师父希望你要明白我的心,好好的长大!”
男孩子有些哽咽,“徒儿明白了。”
“当我的徒儿,是不是很累?”
“不是!”剑晨迅速否定道,“徒儿觉得无比光荣和幸福,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啊,我才不累呢,身上能承担这些责任,能为苍生做些事,能让别人过得快乐,这些事,别人想做还做不来呢!师父,能当师父的徒儿,有师父疼着宠着,是徒儿最大的骄傲!”
“真的这么想?”
“当然!”
“果然是我的徒儿!孩子,陪着你长大,真是师父做过最幸福的事,以后也一样,成长这条路还有很长,我会陪着你,慢慢走······”
——全文 完——
写在这篇文之后的·····
历时四个月,十几万字,从学生时代最后的一个假期,写到论文二审,这段时间,谢谢各位亲的支持和鼓励!鞠躬!
关于结局···开始的时候,没有想要小天死,也打算换另一种方法让袁峰回归正道,后来我发现,那太天真了,大团圆是故事里才有的事,我只想写些真实的人生。无名对自己的生命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命运的神奇,是会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所以珍惜这两个字,才显得格外珍贵。看看爸爸去哪儿2时,最喜欢吴镇宇和费曼,吴镇宇大哥有一集说,自己老来得子,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还没有教好费曼,那就不好了。这句话当时看得我泪流满面,所以让无名也说了出来,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样的吧。
关于这篇文···很久以前,我就萌上这对师徒了,久到很多亲,可能还没有上学的时候,文里的很多片段,都是我从前想过的,有小学时候的,有初中时候的,当然也有最近的,我很庆幸,用这样一种方式,写写我从前,在心里描画的那个世界,用这篇文,来祭奠自己的青春。我的初衷很简单,我不想说些生硬的道理,也不想写些自己没有真实经历过,和深入了解过的感受,纸上谈兵,脱离现实,一直是我最忌讳的。所以这篇文,写得很浅显,我想用一种最直白的方式,刻画种种心理状态,可以说,这是一篇写情的文,如果各位亲读这篇文,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让大家笑一笑,暖一暖大家的心,就算是我的成功了。
最后,是一个简短的告别,接下来的日子,实在太忙,所以只能选择暂时再见。但就像我说过的,这篇文记录着我从小到大零零碎碎的片段和感受,生命还在继续,我的感受也不会停止,所以,如果稳定下来,有空余时间的话,我还是会不时地更一些独立成篇的小番外,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们还在不在。
再次鞠躬感谢大家!愿大家都能永远生活在爱和阳光里!
番外之千军万马独木桥(一)
又是一个艳阳明媚的晌午,着一袭白衣的小少年步履稳健的穿过中华阁正堂,岁月流逝,客栈的小少爷成长的愈发挺拔起来,举手投足间,都渐渐有了自家师父沉稳的影子,唯是团子般肉肉的娃娃脸,却昭示了他还只是个十余岁的孩子。
剑晨快步迈入后院的拱形门,缓缓吐出一口气,迅速褪下了“稳重”的面具,眉宇间添上了孩童的稚气和跳脱,望着手中的信,琢磨道:剑宗那边的师伯来信了,说不定又要约师父去小聚,我只能自己在家练剑了。男孩子不知是喜是悲,自家师父每次出门回来都会检查自己剑法进境的,当然,永远没有满意的时候,一想到那个严肃的气氛,剑晨就胸口闷闷的。
无名望着展在桌上的信笺,五指微微蜷起,无意识的轻叩几下桌案,习惯性的思考动作后,抬头看向自家俊秀的小徒儿,展颜一笑,道:“快到了剑宗每三年一次的开山收徒的日子了,你师伯想请我去帮着看看,师父一直想带你去剑宗走走,不过从前一直觉得你还小,不方便,这次和师父一起去吧,怎么样?”
“真的吗?师父!徒儿也可以去?”男孩子瞬间兴奋的叫道,双眼闪着光彩。
“嗯,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不能泄露了身份,到那边,我们住的地方会比较隐蔽,剑宗依山而建,地势陡峭,想去哪里玩儿,师父会带你去,但不可以自己乱跑,也不要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
剑晨连连点头,剑宗是自家师父少年习武的地方,也是武林中的剑道之巅,是无数习剑之人心中的向往,有此机会出门游览一番,见识博大精深的至高剑届,男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次日,乐阳镇外的官道上,杨柳依依间,两人一马,若隐若现。
“师父,剑宗是怎么收徒的啊?”剑晨抚抚胯下的马鬃,黑色的千里良驹绒毛细致,光泽耀人,达达的马蹄不疾不徐,节奏分明的踏在黄土上。
无名紧紧了缰绳,粗壮的手臂环着坐在自己身前的剑晨,将小徒儿护得更安全些。
“剑宗收徒是面向整个江湖的,一种是只招收资质高的童子,从小培养,另一种是不论年龄和出身,都可以来报名,但收徒的过程很严格,要经过两道考核,第一道是剑理修为,用考卷的形式,答固定的题目,来考察他们的用剑天赋和剑道境界,收下的人可能只有三十人,这三十人要进行第二轮实战的比试,剑宗的几大长老会亲自挑选自己看中的弟子,这个就没有固定的人数了,不过通常不会超过十个人,所以,剑宗的弟子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都是过关斩将,留到最后的好手。”
“这倒是很公平的,师父,以徒儿的水平,可以通过这些审核的吗?”
无名微微笑笑,“你呀,还不够,那些要拜入剑宗的人,都是苦苦修炼剑术多年,甚至有江湖上已经成名的剑手,你年纪还小,这些自是比不得的。”
男孩子不服气的撇撇嘴,明明自己也习剑多年,还真是想同天下英雄切磋一下呢!
两日后,无名便见到了久违的师兄,剑宗的现任掌门人,刚正不阿,气度不凡的一位中年人,两人私交甚笃,故此即使无名隐居,双方也是书信不断。为了隐藏武林神话的身份,掌门只是一个人在山门处迎着,剑晨收起一路的顽皮,在外人面前,又拿出了“天剑传人”的风貌,规矩的见礼,周全的举止,超出同龄人的稳重让掌门啧啧称奇,剑晨被夸的脸红起来,乖乖立在自家师父身侧,熙然风度,无懈可击。
一番寒暄后,掌门带着无名和剑晨到了后山的一处小居。
小少年呆呆的立在剑宗后山下,瞪圆了兔子般的大眼睛,吃惊的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清冽急湍的山涧,悬在半空中的吊桥,和峭壁半山腰上的小木屋,转头向另一侧看去,奇山奇石浑似画,远峰远树有无中·····
“哈哈,剑宗也算处名山,贤侄可在此多玩些日子!”
“如此便要打扰师伯了!”剑晨躬身一揖,随即目光又被这钟灵毓秀的奇景儿吸引了过去。
两个男人留少年一人独自玩耍,自行步入小居中,
“师弟,这番剑理修为的考察,最后还要请你来把关,选一些真正优秀的人才进入剑宗!”
“师兄客气了,原就是我份内的事儿,报名可结束了?”
“明日日落时分截止,两日后开始第一轮考察,今年报名的人少说也有二百,可真要好好挑选一番!”
剑晨靠在门口,状似无意的听着屋内的谈话,明日截止?方才山下排着的长队就是报名的地方吧,当真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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