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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你不长大,我不敢老。(伪装者兄弟文)[第10页]

作者:半度微笑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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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才五岁。
那一年的记忆还是那么清晰,那一年明家繁荣,明镜才十一岁,母亲健在,父亲的脾气还是很平和的。
他记得,那是一个夏天下午,他穿着背带裤顽皮的穿梭在各个房间里,父亲还在午睡,难得没有人管他,仆人们便也随着他去了。明楼趁机溜进了明镜的房间,明镜刚刚睡醒,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明镜从镜子里看见那个小家伙悄悄的闪了进来,她心里觉得好玩,她抿嘴一笑:“明楼,你怎么又跑进我的房间了,不是告诉过你要先敲门的嘛。”
明楼正在地上起劲的爬着,见明镜发现他了,他吐了吐舌头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明镜的身边,踮起脚尖努力的探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明镜用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又没睡觉吧。”
明楼撇了撇嘴,他爬到明镜的床上开始跳来跳去的,而且还用着小奶音说:“我就不,我就不!”
明镜一看见明楼在她的床上跳来跳去的一声惊呼:“明楼,你怎么又穿着写上了我的床,你给我下来!”
明楼一边冲明镜扮鬼脸,一边在她的床上不停地来回奔走。明镜感觉自己要气疯了,她想要抓住明楼但是明楼就像一条泥鳅,不断地和她兜着圈圈。明镜看着被弄脏弄皱的床单气的直跺脚,她夺门而出想要去找母亲,她跑到小客厅去找在看书的母亲。“妈,你去管管明楼,他穿着鞋在我的床上跳来跳去的!”明镜在小客厅门口跺着脚喊到。
明母永远都是一个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平和的女人,寡淡无味,但是永远是那么的温和。她放下书,微笑的看向明镜,她慢慢说:“镜儿,你记住,凡事不要急,要处变不惊,天又没有塌。”
明镜气急了,她赶紧跑过去拉起明母的手:“妈,你快去看!”
明母点了点明镜的头:“你呀,性子永远是这么急。”
明母一进明镜的房间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这个明楼居然这么调皮。她嗔怪道:“楼儿,别闹,快从姐姐的床上下来。”
“我不!我不!”明楼嚷嚷着,跳的更起劲了“姐姐的床好软,正合适我做运动。”
“妈!你看他!”明镜跳着脚喊到。
明楼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家伙根本就不在意明母和明镜,明母好说歹说半天还是不管用,没有办法,她只好过去想要把明楼抱下来。但是不曾想,明楼想要 躲避明母,但是却一脚踩空直接闪落在地。明楼结结实实的从床上摔了下来,只听见嘭的一声,明楼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明镜和明母都是一声惊呼就赶紧跑了过去,明楼泪花点点的用手捂着后脑勺发出了唔唔的声音。明母心疼极了,赶紧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边用手替他轻轻的揉着脑袋一边赶紧招呼仆人去请医生。明母抱着明楼坐在床上,心里却焦急万分,明镜在一旁也是自责极了,她轻轻的用手碰了一下明楼的后脑勺,她只感觉弟弟的头上登然起了一个大包,她心疼的问:“楼儿,痛吗?”
明楼呜咽着说:“痛,我的头好痛。”
明镜四下看看,只见她的梳妆台上有一个八音盒,那是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里面是一个正在跳舞的小姑娘,一打开就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明镜管那个声音叫“天籁”。明楼也很喜欢那个,但是明镜不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那个破坏大王,所以不管明楼平日里怎么央求她,她都不肯给明楼懂一下。但是今天看见弟弟这么可怜,明镜也顾不上什么了,她狠了狠心就拿起桌子上的八音盒,然后打开摆在明楼的面前哄着他说:“楼儿乖,不哭了,你看,你不是最喜欢我的这个八音盒嘛,姐姐拿来给你玩。”
明楼依偎在明母的怀抱里,吸着鼻涕哽咽的说:“你,你,你,你会送给我吗?”
明镜无奈的笑了笑:“好吧,你个小坏蛋。”
明楼抽噎着接过那个八音盒,把玩起来。见明楼止住了哭声,明镜这才松了一口气,明母用手绢替明楼轻轻的擦了去鼻涕说:“怎么样,得愿以偿了吧。”
明楼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这时明父踱着步子进来了,他过去摸了摸明楼的头,然后轻轻的推了一下:“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乱跑就不听,怎么样,这次摔了吧。看你以后长不长记性。”
明镜站在一旁挽着明父的胳膊说:“爸爸,弟弟已经够疼了,你就别责怪他了。”
明父瞪了明楼一下说:“好,我不责怪他,但是等一会儿医生来了,给他打针吃药。”
听见打针两个字明楼鼻头又是一酸,他赶紧从明母的怀里跳了出来,然后拼命的便门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嚷嚷:“我不打针!我不打针!”明父一伸手就把明楼从地上捞了起来,搂在怀里用胡子扎着明楼小脸,逗得明楼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时候的明楼是那么的天真无邪,明镜还是一个率真可爱的小姑娘,那时的时光是最好的时光,那时的他们,是最幸福的他们。
四十七 往事不堪回首 (中)
明楼眼角有点湿润,他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水,抽了一下鼻子接着翻看下去。
他翻到一张照片,上面明镜正搂着他在公园里坐着,自己看上去很沮丧,明楼用手拂过照片,他记得那一年他八岁,姐姐十四岁,情窦初开。母亲那一年重病卧床,父亲生意场上不如意,脾气开始变得暴戾。
那时明楼还是小小的明楼,不谙人事,不懂疾苦,只知道母亲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不好,父亲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家里面总是会来许多他不认识的叔叔伯伯,父亲和他们书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烟雾缭绕的。明楼发现他越长大,禁止他干的事就越多。父亲不允许他出去玩,非逼着他在房间里做功课,练琴。
明楼不满极了,但是父亲就是权威,明楼没有资本,也没有勇气反对。
下午三点是练琴的时间,会有一个老师专门过来教明楼,那是一个腼腆的大学生,不爱说话,很认真。但是明楼不喜欢他,因为很枯燥。今天很难得,已经是三点多了,那个一向准时的老师居然没有来,明楼心里一阵暗爽,看来那个老师今天是不回来了。他很想跑出去玩,但是怕老师又突然来了,杀他个措手不及。小小的明楼有大大的心事。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钢琴凳上,用手随便的敲着钢琴,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桂姨端了一盘水果过来:“少爷,吃点水果吧。”
明楼拿过一块苹果放在嘴里嚼着,他含糊不清的说:“桂姨,老师来没来啊。”
“还没来。”桂姨给明楼喂着水果:“少爷,你在耐心的等一会,估计他一会就来了。”
明楼皱着眉说:“我都等了这么久了,我不管,我要出去玩。”
说着就想跳下凳子跑出去,但是桂姨赶紧一把拦住了他:“少爷,老爷最近心情不好,您最好还是安分一点,要不然又要挨打了。”
明楼用手捂住耳朵,摇着头说:“我不听!我不听!”桂姨没有办法,只好放了他去。明楼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路过母亲房间的时候他听见了母亲剧烈的咳嗽声,他在门口想了想,然后还是推门进去了,他看见母亲侧靠在床榻边使劲的咳嗽着,他走过去看着明母说:“妈妈,你怎么了。”
明母用手绢捂着嘴摇了摇头,然后把手绢收了回去,笑着说:“是楼儿啊。”
明楼看见母亲虚弱极了,她的面色苍白,额上还有虚汗,他心里有点难受,他低下头说:“妈妈,你什么时候能好啊。”
明母拉过明楼的手,轻轻的捏着说:“一转眼,我们楼儿都长这么大了。愈发的英俊的。来,再过来一点,让妈妈好好看看你。”明楼听话的坐在明母的身边,任着母亲抚摸他。明母沉默了一会,又慢慢的说:“楼儿,你长大了,要听话,不可以再像小时候那样任性调皮了。要用功念书,做一个乖孩子。我们明楼从小就聪明,长大以后一定会是一个很杰出的人。”
明楼点了点头,他糯糯的说:“妈妈,我会做一个乖孩子的。”
明母点了点头,眼里慢慢的都是慈爱与不舍。她又开始咳嗽,她用手绢捂住嘴,当她拿开事,她看见了一团鲜红的血迹,她有点心慌,但是还是一副安之若泰的样子,她装作无意的样子把手绢收了起来,摸了摸明楼的头说:“好了,妈妈要休息了,你出去玩吧。”
明楼眨了眨眼睛,然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明母还不忘在身后叮咛道:“慢点跑。”
母亲的房间里有种压抑的感觉,让明楼很不舒服,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出门便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了。他下楼时下意识的脱掉了鞋子,踮着脚尖出了门。一离开家他就恢复了那野马一般性格。他纠结了几个兄弟就跑到了游乐场玩,在路过花园的时候,易安扯了扯明楼的衣服:“喂,明楼,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姐姐啊。”
“嗯?”明楼也来了兴致:“在哪里啊?”他顺着易安指向的地方凑了过去,果不其然,是自己的姐姐,明楼趴在草丛边看着,姐姐身边坐着一个很文静的男孩,他认识他,是姐姐的同学,叫景行。
明楼想要再凑近一点,但是易安却扯开了他:“走啦,去玩啦。”
明楼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离开了。但是明楼终究还是一个孩子,过了一会就玩的是忘乎所以的。
最先发现明楼偷跑的是小老师,他赶紧去找忠叔,忠叔一听见明楼偷跑出去也是急坏了,他赶紧拉过阿其对他说:“老爷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先不要声张,赶紧去少爷常去的地方把他带回来。”
阿其没有耽误,赶紧跑了出去。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他没有想到老爷居然从书房出来以后就直接去了小客厅,他没有看见明楼果然是勃然大怒。忠叔站在一旁一声哀叹,明楼今天又要挨打了。
阿其没有找到明楼,只能灰溜溜的跑回来了,一进门他就看见明父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着他:“回来了报完信了。”
阿其战战兢兢的侯在一旁不敢说话,明父猛的一拍桌子:“我问你话呢!明楼呢!”
阿其直接就跪了下去:“我,我,我没有找到少爷。”
明父举起茶杯摔在了阿其的身上:“混账东西!”阿其没有敢接,茶杯就直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明父气愤离去,留下阿其一个人跪在原地。忠叔看势头不对,赶紧让桂姨打扫一下地毯。阿其惊魂未定,忠叔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但是也不好说他什么,只能让他下去歇着了
明楼是在外面玩够了才肯回家,到家后已经是晚上六点了。他走到房门才感觉到害怕,腿也是不由自主的打颤,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会,知道这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没有办法,他只能推门而入,一进家门仆人们就围了过来,“少爷,你总算是回来了。”
明楼感觉很不好,仆人们的眼神也是很奇怪,明楼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但是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如果他可以跑到母亲那里,父亲肯定就不会动他了。想到这里明楼四处张望了一下就赶紧朝楼上冲去,但是刚跑了几步他就直接和面前的那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明楼跌坐在地上,他轻轻的揉了揉头,就看见了那熟悉的皮鞋与长袍,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他不敢抬头去看,他就知道父亲的那张脸现在肯定很难看。
明父倒也没有和明楼废话,他直接说了一个字,打。
明楼被仆人们摁倒在了长凳上,剥去了裤子,阿其怯怯的看了明父一眼,为难的举起了戒尺。他尽量的高举轻落,明楼见阿其下手不重,也自然明白阿其的用意,配合着他大声的叫了起来。刚下了几板子,明父坐在一旁喝了一口茶,悠悠的说:“阿其,你是不是想要替明楼挨板子。”
明父冷冽的眼神让阿其打了一个哆嗦,他不敢再放水,闭住眼睛手上加了几分力,就直接打了下去,这样一来明楼就再也忍不住,开始大声的哭喊起来。明父却还在一旁大喊着:“谁也不许告诉太太,堵起嘴来!给我使劲打!”
明楼拼命挣扎,但是仆人们却按的死,而且嘴还被堵住了,明楼此时是真的欲哭无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明父不喊停,阿其也不好停,只能打几板子停一下。但是明父始终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没多久明楼的身后就肿起来了二指高,青紫一片。他还是个孩子,终究还是捱不过去的,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气息也渐渐地弱了下去。
明镜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么一幕,她一下就急了,想要拦下仆人们的板子,但是却被明父一声断喝挡了回去:“明镜!”
明镜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明楼趴在凳子上呻吟。明父站了起来,踱步到阿其的身边,拿过板子,冲着明楼的身后就是狠狠的一板子:“混账东西!”
这一下比阿其打的就狠了太多,明楼一个挺身,想要起来,但是却被仆人们死死的按了下去,明楼想要喊出来,但是嘴里的布只能让他发出唔唔的声音。明父挽起袖子还想要打下去,但是明镜却死命的抱住了明父的胳膊,喊着说:“父亲,明楼才八岁!什么事啊,能让你下次狠手啊。”
明父转过头说:“他才八岁,就知道游手好闲,偷奸取滑,我就是要今天打的他记住,再也不会犯!”
明镜只能跪了下去,拼命的说:“父亲,就算明楼有一万个不是,但是他是您的亲儿子啊,您是要打死他吗!”
明父推开明镜:“我没他这个儿子!”
“父亲!”明镜泪如雨下:“就算明楼再怎么不争气,但是您也要想想母亲啊,母亲现在重病在床,您如果再把明楼打伤,这不是要折煞母亲吗!”
“他想过他的母亲吗!”明父把戒尺摔在地上,怒不可遏。
晚上明镜给明楼上药,看着孩子痛的扭来扭去她心里难受极了,她叹了一口气,替明楼把裤子穿好,拍着他说:“明楼,你不要记恨父亲,他在生意场上不如意脾气自然就暴躁一点,你要包容他。”
明楼恨恨的捏着枕头,嘴里嚷嚷着:“哼,父亲就是窝里横!”明镜一推他的脑袋:“你这个孩子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明楼嘟着嘴,不在说话,任着明镜去处理他的伤口。
明楼是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没有看到母亲,也没有看到明镜,心里失落极了。而且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也就从这一天开始,父亲对他是越来越严苛。那个平日里最宠溺他的父亲,变得那么不苟言笑。
那顿饭以后,明楼明显消沉了好久,明镜也看出了明楼的失落,所以她还是带着明楼出去逛逛。路过影楼,在明镜的提议下,明楼拍下了并不愉快的一张照片。
也就是在三个月后,明母离世。明楼和明镜都失去了最疼爱他们的母亲,明镜从此,成为了明楼的第二个母亲。
四十八 谢谢您,没有变成那样的大哥
一转眼年就又过完了,明台又要去面对那让人头疼的事情,上学。而且这次大姐还特意叮嘱了他,如果这次他再拿着不及格的成绩单回来,她就让大哥家法伺候 。
明台托着脸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外的楼梯上发呆,三月初的上海虽然气温开始回暖,但是还会有一种寒气逼人的感觉。明台就那么坐在楼梯上,坐在寒风里。明楼和明镜看了他好久,但是谁也没有过去打扰他,明镜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明台长大了,有心事了。”
到底还是明楼心大,他替明镜捶着背说:“姐,这小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喜欢一个人发呆,自说自话,你不必理会他,再说他难得安静,您看我现在多清闲。”
明镜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呀,常有理。” 明楼嘿嘿一笑。
明镜动了动肩膀,示意明楼停下来,她拉着明楼的手说:“明楼,和姐姐说实话,在大学里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啊。”
明楼心里一惊,但是还是强装平静的说:“姐,咱们家里有这么两个闹腾的小家伙,我哪里有时间去找女朋友啊,再说我才二十。谈这个还为时尚早。”
明镜用手戳了戳他的头:“你都二十了还小啊。再说了,就你这沾花惹草的性格能没有女朋友,你给我老实说。”
明楼一脸的无奈,他撒娇似得叫了一声,姐,但是明镜却不为所动。就在明楼为难至极的时候,他突然瞟见了正在蹑手蹑脚下楼的阿诚,他仿佛看见了救星。赶紧站起来一声断喝:“阿诚!”
阿诚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直接就从楼梯上坐着就滑了下去,这可把明镜给吓了一跳,她赶紧跑过去扶起那个孩子:“怎么样,摔疼了吧。”阿诚从地上爬起来冲明镜傻笑了一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说:“大姐,没事。”
“你呀!”明镜用手打了一下阿诚的脑袋:“怎么毛手毛脚的,这都快十四岁了,做事还这么不稳重。”
阿诚用手捂着脑袋嘟囔道:“还不是大哥吓我。”
“你说什么!”明楼一个严厉的眼神。阿诚见明楼神色不对赶紧拉住明镜的袖子说:“大姐,我想出去玩。”
“诶。”明镜只感到啼笑皆非:“你这个孩子,想出去玩就出去呗,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嘛。”
阿诚朝明楼的方向努了努嘴,明镜心领神会,她拉着阿诚走到明楼的身边,把阿诚推过去说:“明楼,我见阿诚在家里也呆了两三天没出去了,明天就要开学了,就让他出去再玩一次吧。”
明楼抬起头看了一眼阿诚,阿诚眼神慌乱,不敢直视明楼。明楼看了一眼表说:“阿诚,作业写完没。”
一提到作业阿诚就蔫了下去:“算是,写完了。”
“什么叫算是写完了。”明楼语气愈发严厉了。
阿诚声音也是不由自主的低了好几度,他不安的用手揉搓着衣角,怯怯的说:“就是,就是,基本上都写完了,除了那些不会的。”
“拿过来。”明楼言简意赅。
阿诚楞在原地不动,乞求似的看向了明镜,明镜张了张嘴,但是还是没有开口去为阿诚求情。阿诚看见明镜这条路走不通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楼去取自己的作业。下楼时他是恨不得一步当做两步走,不情不愿的挪到了明楼的身边。手里拿着作业,却怎么也不肯交出来。明楼一伸手:“拿来。”
阿诚突然把作业藏在了背后,支支吾吾的说:“额,大哥,我写过了,你就别看了。”
明楼一记眼神让阿诚打了一个哆嗦,他只好把作业交到了明楼的手上。
明楼倒也没有废话,直接就翻开作业看了起来,但是脸色是越来越不好,最后直接就把作业重重的摔在了茶几上怒斥道:“混账!你给我过来!”
阿诚下意识的就躲在了明镜的身后,紧紧的抓住明镜的胳膊哀求道:“呃,大姐。”
明镜只好坐起来安抚着明楼说:“诶呀,明楼,你好好和阿诚说话,可不许动不动就对他亮巴掌。”
明楼把阿诚那摊作业翻开给明镜看:“姐,老师留的作业并不多,他呢,整个都玩疯了,作业是一点也没动,这也是前几天看快开学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始赶作业。好,你补作业这件事我也就不说你了,只要能写完,也就算了,可是呢!您看看这个家伙写的作业,是东零西落,字迹是潦草不堪,但凡是要动点脑子的题目,都给我空下来了,你说,你难道连这种题都不会吗!”说到动怒处明楼直接就激动的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朝阿诚进了一步,准备把作业摔在阿诚的头上,好在明镜赶紧拦住了他,但是明楼并没有消气,他看见阿诚躲在明镜的身后反而是更生气了。
“就你这个敷衍了事态度,那还不如不写!”说罢明楼扬手就要把阿诚的作业撕掉,阿诚是哭着求着明镜,明镜看了一眼身后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孩子也是心疼极了,她只能赶紧也站起来从明楼的手中夺回了那岌岌可危的作业。明楼气恼的说:“姐,你不能这么惯着他! ”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你先坐下。”明镜把明楼摁了下去,然后拿着作业,把一直缩在她身后的阿诚拖了出来,然后拉着他的胳膊,看着阿诚扬了扬手里已经皱巴巴的作业说:“好了,你大哥不会再撕你的作业了,你也不许再哭了。”
阿诚吸了吸鼻涕,然后用手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抽噎着看向明镜。“大姐。”
阿诚吸了吸鼻涕,然后用手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抽噎着看向明镜。“大姐。”
“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上次罚你在小客厅里跪了五个小时。”明镜看着阿诚说。
阿诚点了点头。
“好。”明镜看了明楼一眼,接着说:“那你上次是怎么和我保证的。”
阿诚又开始拽着衣角,不安极了。
明楼猛的一拍桌子:“大姐问你话呢,说啊!”
这一下又把阿诚吓得够呛。他倒退一步,支支吾吾的说:“我保证,我保证再也不会敷衍了事了。”
“这就是你的保证。”明镜歪着头看向阿诚,:“你说,该怎么办。”
“姐。”阿诚哀求似得看向明镜,但是明镜不为所动。阿诚只好为难的跪了下去,手也慢吞吞的摸向了腰带。
“姐。”阿诚又软软的叫了一声。“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可不可以写完作业再打。”
明镜看了一眼一旁生闷气的明楼,轻咳一声,“好,看在明天上学的份上,就先不打你了,你现在去书房,把没写的作业工工整整的补好,要是再敢敷衍了事,用不着明楼动手,我就不依你。”
阿诚如获大赦的点了点头,用手背擦去了泪。
明镜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说:“好了,起来吧,还有,今天不允许你出门,哪怕你完成了作业。”
阿诚张了张嘴,但是还是乖乖的从明镜的手中接过作业去了明楼的书房。
明楼余怒未消,自己坐在一旁生闷气,明显是对明镜的处决结果很不满。明镜心里苦笑了一下,这个明楼啊,怎么这么孩子气,还和小孩子杠上了。她拍了拍明楼的肩膀说:“姐姐知道你是为了阿诚好,但是阿诚长大了,他不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总是用过去的方式教育他。你也要换位思考,照顾一下他的情绪,不能再任着你的意思来,他现在是一个有思想的,有自尊的人。”
明楼低下头嘟囔着答应着,明镜用手戳了戳他的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明楼只好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早已翻了无数个白眼,说的好像每次你教训我都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的。
明楼不想再听明镜的说教,只好借口要去看阿诚写作业就跑开了,明镜摇了摇头,这个弟弟总还是长不大的。但是的确她也应该去看看明台那个小家伙了,他再在外面呆下去。那可就是真的要感冒了。
阿诚看了看表,心里难受极了,他和柳依依约好了下午三点在学校门口见,但是现在已经是两点四十五了,他却连房间门都出不去。他有点烦躁,不,是很烦躁了。他是真的不愿意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失约。
阿诚心烦意乱,原本会的题目在他的眼里都是乱糟糟的,阿诚使劲揉着自己的头发,手上的笔停留在试卷上,但是眼睛却停留在墙上的钟表上。他多希望现在时间就能停止,但是事与愿违,秒针分针时针,他们是一点也不懈怠,都不待的喘气。阿诚感觉他的心也在跟着转动,昏天黑地。
时间过得快极了,很快就到了三点钟。阿诚再也坐不住了,他放下钢笔,就想往门外面跑,结果刚跑过去明楼就推门而入,他看见慌慌张张的阿诚又皱起了眉:“写完了?”
阿诚咽了咽唾沫,轻轻的摇了摇头。明楼举起了手,阿诚见状赶紧捂住了头,但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巴掌,阿诚的内心是崩溃的,他慢慢的把手拿了下来,却看见明楼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阿诚有些意外,他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有必要和大哥说一下事情的原委,说不定,大哥会放他一马。
阿诚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耷拉着脑袋走到明楼的面前,怯怯的叫了一声:“大哥。”
明楼并没有看他,反而垂下眼帘:“说。”
“大哥,我和同学约好了,下午三点钟,在学校门口见面,我不想爽约。”阿诚低声说。
明楼还没有看他,“写完作业没?”
“还没有。”
“回去写。”
“大哥我……”
但是阿诚最后还是不敢去和明楼抗衡,他只能失落的坐了回去,认命的拿起了笔。明楼看了一会那个孩子,心里还是有点不忍的,虽然他很想给阿诚一个教训,但是阿诚现在的心情他很能理解。他犹豫了一下,就抬起头说:“好吧,阿诚,你只要写完了作业,我可以允许你出去。”
阿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大哥,那现在呢?”
“不行。”
阿诚看了一眼表,已经三点十五了,估计柳依依已经生气了,也许会再也不理他了。阿诚气恼的跺着脚,嘴里嘟囔着:“写写写,写不完的作业,等我写完以后人家都离开了!”
明楼挑了挑眉:“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写,说不定写完以后还能再碰见你的同学。”
“哼!”阿诚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我不管,我要出去!”
“我不许!”
“我偏去!”
“你要是今天敢离开书房,我就把你的腿打断!”明楼也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大哥,你是暴君!”阿诚气的大喊道。
明楼颤抖着用手指着阿诚说:“你,你,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明楼颤抖着用手指着阿诚说:“你,你,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阿诚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也冲明楼大吼道:“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就是一个仆人,一个被剥夺自由的仆人,一个永远只能跟在你背后,附和你,没有尊严的仆人!”
“你混账!”明楼怒不可遏的抓过阿诚的领子就是狠狠的一记耳光。阿诚挨了一巴掌,直接就倒在了地上,他只感觉一刹那,整个世界昏天黑地。
阿诚的嘴角被打出了血,他知道自己的那半边脸肯定肿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的脸痛,心更痛。他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抓起桌子上的那根钢笔,那根明楼送给他,他最喜欢的钢笔,当着明楼的面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墨水四溅。
明楼只感觉自己的右手有点麻,他气恼的把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在地上,这时他看见了那根钢笔安静的躺在地板上,金笔头已经断了。
阿诚夺门而去,直接一口气跑到了学校的门口,但是校门口,空无一人。阿诚感觉自己的心也变得空荡荡的。他失魂落魄的走到江边,看着远方的轮渡,听着沉闷的汽笛声,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是失败的。他甚至就根本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
阿诚的眼前一片朦胧,他知道这不是江面上起雾了,而是自己的心,迷茫了。
阿诚躲在石头后面抹着眼泪,他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了,他憋在心里那么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了出来。
阿诚哭够了,就坐在石头上发呆。这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了他的附近,他有一点好奇,便慢慢的走过去看,他一声惊呼。
“秉文!” “明诚!”
秉文冲阿诚苦笑了一下:“明诚,你怎么,也在这里。”
阿诚用手轻轻的揉了揉左脸,也苦笑着说:“心情不好,出来走走。”
秉文看见明诚脸上的巴掌印有点难受,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阿诚挨着秉文坐了下去,顺手捡起一块石头朝江面扔了过去,石头咚的一声就沉入了江底,就像阿诚的心情一样。
阿诚发了一会呆,突然笑着问秉文:“阿文,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说你很羡慕我。”他指了指自己肿胀的左脸:“怎么样,你现在还羡慕我吗?”
秉文看了阿诚一眼,“阿诚,你父亲打的吗?”
阿诚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是我大哥打的。”
“你大哥?”
“对,我没见过我的父亲,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阿诚淡淡的说。
秉文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了。”阿诚嘲讽的说:“反正这是不争的事实,并且永远也不会改变。我是明家仆人在孤儿院领养的孩子,但是我的养母对我并不好,她一直在虐待我甚至想要虐杀我。后来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大哥,也就是明家的大少爷,救了我,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做人做事。还供我上学,在我大哥的培养下,我才成长为一个“少爷”,这也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明家二少爷。但事实上,我只是一个仆人。”
阿诚笑着说: “你想不到吧。”
秉文拍了拍阿诚的肩膀:“阿诚,你这么多年来,真的很不容易,但是你不和我说,我都看不出来。你能这么优秀那是因为你大哥维护的你太好了,阿诚,你很幸福。”
“幸福?”阿诚哼了一声:“你那里看出我幸福的。我大哥根本就是一个暴君,他根本就不给我一点自由,凡事都要管着我,只要犯一点错,就会挨打。我彻头彻尾就是一个仆人。”
秉文叹了一口气说:“阿诚,你知道吗,我是庶出的。”
阿诚摇了摇头。
秉文接着说:“你知道庶出意味着什么吗,你别看我平时一直和子衿他们呆一块,但是在他们的面前我一直都抬不起头。所以,我不是很爱说话。”
“就因为,你是庶出的?”阿诚不解的问。
秉文摇了摇头,接着说:“我的母亲早逝,父亲身体并不好,所以家中大事一般都是交给我的大哥处理。太太不喜欢我,因为在她的眼里,我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顿了顿接着说:“太太还生了一个小儿子,也就是小少爷。这样,我在家里面的地位,更是不堪。人们都说,母凭子贵,但是在我们的家里,只有父亲的宠爱才能独善其身。母亲在世时,我们母子俩就已经是受尽排挤,现在母亲去世了,父亲人事不管。我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说到这里,秉文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他擦去泪接着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在这个家里待多久,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完成学业。我不聪明,不会说话,不受别人的待见,就连仆人都瞧不起我。”
秉文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接着说:“阿诚,我恨他们,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家。”
秉文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接着说:“阿诚,我恨他们,总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家。”
这一番话,让阿诚愣住了,他陷入了深思,他到底对于明楼是哪一种情感。
秉文接着说:“阿诚,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叫,久负大恩必成仇。”
“久负大恩必成仇?”阿诚疑惑的问。
“对,阿诚你知道吗,从小,他们就对我说,你必须要绝对服从我们的话,如果没有我们抚养你,你早就流落街头当小瘪三了。你和你那个**母亲一样,整个就是一个活**!要不就是,你知道你上学一年要花多少钱吗,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来的钱,这些都是我们赐予你的,你必须学会感恩……阿诚,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活的有多压抑,多痛苦吗,在他们的眼里,我就是他们的一个附属品,连仆人也不是。”
阿诚愣住了,他是第一次去认真的思考一个问题,他在大哥的眼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是阿诚还没有回来,明楼是心急如焚。一个劲的在房间里晃悠,他焦急的问明镜:“姐,你说,阿诚不会有什么事吧。”
明镜摇了摇头,她不好说什么,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打发仆人出去找阿诚,明楼用手捂住头说:“都怪我,我就不应该打他那一巴掌!”
“没事啊,阿诚不会跑太远的。”明镜安抚着明楼说。
“姐,这都快九点半了,外面兵荒马乱的,阿诚不会有事吧。”明楼有点心慌。说着他就要穿上衣服出去找,这时阿诚穿着单衬衣跌跌撞撞的推门进来了,明楼一看见阿诚进来赶紧跑了过去,朝他的屁股就是狠狠的几巴掌:“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全家人都在找你!外面兵荒马乱的,你乱跑什么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你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说着明楼就又是狠狠的几巴掌,阿诚被明楼打的歪过了身子,咧着嘴。
明镜赶紧把明楼拉开,拍着他的后背说:“好了,好了,人已经回来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说完她话音一转喝到:“阿诚!你去哪里了!”
阿诚用手捂着身后,委屈的说:“我去了,江边。”
明镜举起了巴掌,阿诚这次没有敢护住头。只是把头偏在了一边,明镜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两耳光,但是还是忍住了。
明楼一直悬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阿诚那个孩子居然在发抖,他赶紧用手摸了摸阿诚的脑袋,“怎么这么烫,你外套呢。”
阿诚声音有点发虚:“我,当时太生气了,就把衣服扔进了江里。大哥,我难受。”
“你呀!”明楼叹了一口气,只能背着他去了书房。
明镜和明楼轮流着照顾着阿诚,一直折腾到了半夜,阿诚才退了烧。明楼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倔强的孩子摇了摇头,“唉,我的阿诚,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明楼给阿诚请了假,所以就让他一直睡到了自然醒。阿诚是第二天下午三点钟醒的。他醒过来有点惊慌,想要下床,但是却被推门而入的明楼阻止了。明楼把一件崭新的外套扔给了阿诚:“喏,给你,不许再扔掉了。”
阿诚看着新的大衣,有一点意外,他试探的看向明楼:“大哥,你不怪我了。”
“怪。怎么不怪。”明楼捏了捏阿诚的鼻子,“不过也得等你病好了,再算账。”
阿诚沉默了。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抬起头说:“大哥,我错了。”
“你昨天冲我又吼又叫又摔东西的,今天就想用一声对不起让我原谅你,太简单了吧。”明楼狡黠的说。
阿诚接着说:“大哥,对不起,我一直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不应该顶撞你,我不应该说自己是仆人,伤了你的心。因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对于大哥来说,不是累赘,而且亲人。而大哥对于我,是依赖,是寄托,是希望,是一个家。大哥你对我的拘束,其实是一种保护,而我却不能领会大哥的苦心。”
明楼笑着摸了摸阿诚的头:“那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说着明楼把那根钢笔递到阿诚的手里:“好了,好好爱护它。我给你换了一个笔头,但是不许再摔它了。”
阿诚眼角有点湿润,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饿了吧,大哥去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明楼笑着问。
阿诚点了点头。明楼示意阿诚躺下,然后替他掖好被子,就在明楼要起身离开时,阿诚拉住了明楼的手,轻轻的说:“谢谢您,没有变成那样的大哥。”
明楼听了这话,心头一动。他回过头冲阿诚笑着说:“别怕,大哥一直都在。”
四十九 你们能不能不再闯祸
虽然明楼放了阿诚一马,但是明镜却没有姑息阿诚这一次的任性,她毕竟还是要维护明楼这个大哥在家里面的尊严。她不允许任何人去挑战明楼的威严。尽管明楼一再表示阿诚只是一时不懂事,不需要明镜出马,但是明镜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
开学第三天,阿诚一进门就被阿香客客气气的请到了明镜的房间。一开始还是开开心心的阿诚一听见这个“噩耗”后,心情是直接就跌回了谷底。他在上楼时不断的阿香打听着,但是阿香却是一言不发,直到把他引到明镜的房间门口,然后冲他邪魅的一笑:“请吧,阿诚少爷。”
阿诚不满极了,但是他也是拿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好用手轻轻的敲了一下阿香的头:“丫头片子!”阿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嘟着嘴,一跺脚就离开了。阿诚看着阿香离去的背影也哼了一声。可是一回头他还是要面对眼前的这一切,明镜。
阿诚叹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进来。”还是那熟悉的声音。
“大姐,你找我。”阿诚在门口探了一个头。
明镜没有看他,只是翻看着手中的杂志。阿诚有点手足无措,但是总不能一直在门口站着,他只能悻悻的走到明镜的跟前又试探的叫了一声:“大姐。”
明镜这才看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啊。”
这一句话着实是让阿诚打了一个冷颤,他赶紧头脑风暴了一下,把自己最近都干过的“好事”都想了一遍,他权衡利弊了一下,觉得肯定还是他和大哥耍脾气跑出去的事,但是这个事他是真的不想再让大姐提起来,毕竟这件事是他犯错在先,而且他的行为并不光彩,甚至还有一点羞耻。
他只好又开始不自然的搓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悄悄的抬起眼瞅着明镜,这是阿诚准备说谎的前奏。
他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最近在学校没犯什么错啊。”
明镜喝了一口茶:“再想。”
阿诚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明明知道大姐想知道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开这个口,只能扭扭捏捏的说:“没有啊,我真的在学校很乖的。”
“你是不是非要板子上身才肯说出来。”明镜抬起头,“不要避重就轻,老老实实的说。”
这么一来,阿诚是更不敢说了,只好更用劲的扯着自己的衣服,明镜伸手打掉阿诚的手,呵斥道:“不许扯衣服,怪不得你那么费衣服,我看都是你给扯坏的!”
阿诚别扭的转过头,小声嘀咕着:“才没有。”
“你说什么?”明镜一抬头。
看见明镜的样子,阿诚只好又把嘴边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怯怯的看着明镜。
“你啊!”明镜伸手戳了戳他的头,“是越长大越不老实,我看还是你大哥说的对,你就是欠收拾。”
明镜正数落着阿诚起劲,这时阿兰急匆匆敲门进来:“大小姐,明台的老师带着一位太太到家里来了。”
“哦,那我马上就下楼去看看。”明镜说。
阿兰看了一眼阿诚,然后悄声说:“大小姐,他们的脸色不太好,好像是小少爷在学校闯祸了。”
一听见这话,明镜是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就站起来,示意要跟着阿兰下楼。这时一边的阿诚一脸的欣喜:“呃,那大姐,我是不是可以回房间了。”说着阿诚就想往外走,结果还没走几步,头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我让你走了吗,给我跪下!”
阿诚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明镜,也不敢用手揉揉头,只能老老实实的跪下,虽然心里很不满,但是还是被明镜那一眼瞪得是规规矩矩。明镜临走时还回过头呵斥道:“你今天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想,没我的允许,不许起来!”
明镜一下楼就看见明台的老师正一脸的尴尬。他一看见明镜就赶紧站起来迎上去:“明董事长,好久不见啊。”
明镜也赶紧笑脸相迎:“张先生啊,好久不见,今日来此寒舍,有何事啊?”
张先生开门见山的说:“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是这么回事,明台今天往陈太太的女儿的饭盒里放了六七只蟑螂。”
“不可能吧?”明镜吃惊的摇了摇头,“我家小弟虽然顽皮,但是也不至于此啊?”
但是见两个人一副认真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有点发虚,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就往头上走,她大手一挥:“去给我把明台叫出来!”
阿其在一边小声的说:“大小姐,小少爷还没有回来呢。”
“那就出去找!”明镜怒斥道,“再给我把大少爷也找回来!”
阿其欠了欠身子就赶紧跑了出去。一边的张先生赶紧让明镜做了下来,“明董事长,您消消气,消消气,这件事说白了也就是孩子淘气,您不用动这么大的怒。”
明镜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张先生,您不知道,我平时里忙于生意,所以对于明台的教育一直是由他的大哥管理,这个小子平时在我的跟前,是乖巧万分,谁知道他出了门,会如此的顽劣! ”
说着她回过头对陈太太说:“陈太太,实在是对不住,是我们做家长的没有尽到责任,如果您女儿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承担。”
说着她回过头对陈太太说:“陈太太,实在是对不住,是我们做家长的没有尽到责任,如果您女儿有什么事的话,我们承担。”
陈太太也叹了一口气,抹了抹泪说“明董事长,也不是我刁难你们家明台,可是他这件事真的是做的太过分,现在我们家小岚是一口饭也吃不进去,一看见饭就吐的,咱们都是当家长的,也都是自家孩子,怎么能看着不心疼啊。”
明镜也是内疚不已,心里是万箭穿心的难受,她回过头问道:“明台呢!”
忠叔在一旁说:“大小姐,已经打发人去找了,您再等一会。”
明镜一拍沙发:“再多派几个人,快给我把那个孽障找回来!”
忠叔赶紧连声答应,示意一旁侍候的阿香也赶紧出去。
一旁的张老师也赶紧安抚明镜说:“陈太太她也是明事理的人,所以我们只是过来和家长说一下,让您多加监管一下明台。”
明镜只觉得头疼,只能扶住额和张先生和陈太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另一边,阿其是跑的腿都快断了,也没有找到明台,倒是惹得明楼大为光火。阿其不敢招惹明楼,只好和他说大小姐让他赶紧回家。送走了明楼这尊神,阿其又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开始乱找。可惜最后还是失落的回到了家,还遭了忠叔一顿数落。
天黑了,张先生和陈太太也不再久留,就打算离开了,明楼双眉紧蹙,对陈太太说:“陈太太你放心,明天我就让明台去您家登门谢罪。”陈太太没有同意也没有反驳,只是用一种不可名状的眼神看了一眼明镜,就同张先生离开了。
那个眼神让明楼不安而愧疚,送走了他们,明楼随即问仆人们,明台在哪?
明台在哪?阿其是跑了大半个上海城还没有找到,最后还是阿香在江边的一个公园找到了明台。明台独自一人坐在小山坡上,最后一缕霞光斜斜的打在明台的身上,照映着他那张稚嫩的脸。他瘦小的身体在风中飘摇着,是那么让人心疼。
阿香走到明台的身边,她用手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朵后面,一言不发的看着明台,过了许久,阿香抿了抿嘴唇轻轻的说:“小少爷,回家吧。”
他们两个个人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是黑透了,两个人一路无语,直到进了明公馆,明台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阿香。
他们两个人一进门,一直坐在客厅里的明楼和明镜就跳了起来:“明台!你去哪里了!”
明台歪着脑袋小声的说:“我心情不好,我就在公园坐了一会。”
“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这么晚了都不回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该让我怎么办!”一旁的明镜也焦急的呵斥道。
“你心情不好!”明楼一个箭步冲到明台的面前,“你怎么就心情不好了!我看你就是欠打!”
说着明楼就举起了巴掌,明台下意识的把头偏向一边,明镜赶紧拉住了明楼的手:“明楼,你先别动手,好好和他说。”
“好。”明楼放下了手,深吸了一口气,“你和大哥说,是怎么回事,好好说,我不打你。”
明台的一脸的不情愿,扔下一句:“我,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就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明楼看着那个跑掉的孩子是气的怒不可遏:“这个孩子,是不打不行了。”
说完不顾明镜的阻拦就冲上了楼。门已经被反锁了,这更让明楼恼怒,他开始砸门,但是明台却是怎么也不肯开门,甚至还大喊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出去!”
楼下的明镜听着动静不对,他怕明楼在盛怒之下打伤明台,只好赶紧上楼去看着他。
“明楼,你越这样他就越不敢出来。”明镜拦住了明楼,“你先下楼,姐姐,叫他出来。”
明楼翻了一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就下楼了。明镜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敲着门说:“明台,你大哥走了,你给姐姐把门开开好不好。”
里面没有回应,明镜只好接着说:“明台,今天张先生来过了,我们都知道你做了什么,所以你就出来,好好的和你大哥道个歉,我再帮你求个情,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是里面依旧没有回应,明镜有点急了,“明台,你不是一直和我说,你要做一个乖孩子嘛,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做了错事不敢回家,回来了还不肯说话,而且现在是连姐姐的话也不听了,你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乖孩子吗?”
明镜等了一会,才听见了门锁拨弄的声音,明台委屈巴巴的探出小脑袋:“大姐。”
明镜疼惜的看着他,拉过他的手:“走吧。”
明镜拉着明台的手下了楼,明台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头来看明楼。明镜示意明楼不要急,要好好说话。明楼深吸了一口气,表示同意。明镜也坐了下去,她拉过明台,让明台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推了他一把:“说吧。”
明台吭哧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大哥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赌气跑回房间里。”
明楼摆了摆手说:“先不说这个,你就先给我把学校里的事情交代了。”
明台懊恼的看了一眼明楼,开始小声的交代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陈岚是我的同桌,她总是喜欢和老师告我的状,打小报告一类的,然后老师就常常罚我,我气不过,就想给她一个教训。”
“所以呢,这就是你捉弄她的原因?”明镜在一旁问。
明台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我就逮了几只大蟑螂,偷偷的塞进了她的饭盒里。没想到,她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吃到了,蟑螂,然后她就把饭都吐了,再然后她就哭着跑回家了。”
明台抬起眼,偷偷的看了一眼明楼说:“其实,其实,我看见陈岚哭,我也挺不好受的,挺内疚的。”
“所以,这就是你迟迟不肯回家的原因。”明楼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审视般的看向明台。
明台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然后就向前一步,突然转过身弯下腰撅起屁股,回过头对明楼说:“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大义灭亲一次吧。”
明楼冷哼一声,是用鼻子出气那一种:“哼,我打你屁股一顿,陈岚就能不难受了?”
明台懊恼的站起来转过身说:“那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吓吓她。”明台的眼角都有点湿润了。
明楼不再理他,一边的明镜赶紧拉过他,拍了他的屁股一下嗔怪道:“你看看你这个孩子,都闹出格了,挨揍也是应该的。”
明台内疚极了,忍不住哭了起来,明镜心疼的给明台擦去泪水,看向了明楼,明楼腾的一下站起来,恨恨的说:“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做事不用脑子,事后闯了祸都要我们解决,你说你能不能给我改一次!”
“改改改。”明镜搂住明台说:“好了嘛,你不要那么凶,明台都知道错了。”
明楼余怒未消,坐了下去,吸了一口气说:“好了,不早了,回房间去吧,明天和我一起去陈太太家道歉。”
明台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明镜见状赶紧就吩咐一边的阿兰送明台回房间,明台刚站起来,就小声的对明镜说:“姐,我饿,我还没吃饭呢。”
一边的明楼听见这话又瞪起了眼:“都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有脸吃!”
明镜赶紧推着阿兰让她送明台回房间,临上楼前明镜还不忘嘱咐道:“让小厨房把给明台留的饭热热啊。”
明楼泄气的坐了下去,一边剥橘子一边说:“姐,你就惯他吧,迟早要……”
“迟早怎么了?”明镜打断明楼的话:“你也是我带大的,你被惯坏了吗!”
明楼不好再说话,只能乖乖的吞着橘子。
明镜扶住额头说:“这件事,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所以明楼你明天带明台去陈太太家道歉的时候带点礼品,恭敬一点,好好道歉。”
明楼嚼着橘子点了点头,明镜接着说:“明台这个孩子,是越长大越爱胡闹,姐姐最近生意场上忙,你就替姐姐多费费心。”
明楼翻了一个白眼嘟囔道:“每次我一管您都插手,还让我怎么管。”
“你说什么?”明镜看了明楼一眼。
明楼赶紧把嘴里的橘子咽了下去说:“大姐,我看你就是偏心,这件事要是搁到我和阿诚的身上,你不得把我们吊起来打啊。”
明镜伸手戳了戳明楼的头:“你啊。”
这时明镜突然站了起来,明楼不解的问:“姐,怎么了?”
“诶呦,阿诚!”明镜惊呼起来,“我怎么把那个小子给忘了!”
说着两个人就慌慌张张的上了楼,一进房间他们俩就看见阿诚正趴在地上睡得正香,明镜瞬间觉得有点头痛,明楼使劲咳嗽了一声,地上的阿诚一下就被惊醒了,他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好,用手抹去嘴边的哈喇子,委屈的说:“大姐,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明楼看了看表,今天因为明台这件事,已经折腾到十点多了,他看了一眼明镜,走过去把阿诚从地上扶起来,推了他一把说:“好了,回去睡觉吧。”
阿诚不敢动,怯怯的看着明镜,明镜依靠在门框那里不发表意见,阿诚咽了咽口水,侧着身子从明镜的身边溜了出去。
明镜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说:“你们啊,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明台这个我也就一笔带过了,没有详述,以后有机会再发展吧,@双飞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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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宽容的大姐(上)
学生运动如火如荼的展开了,明楼在地下偷偷的搞些小动作,自然待在家里面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甚至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这么一来倒是放了阿诚和明台的羊。没有了明楼的束缚,两个孩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但是他们两个人却忽视了更为可怕的一个存在,大姐。
周六下午 阿诚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和阿香打着牌,明台的学校举行郊游,他是一大早就背着书包跑了,留下阿诚一个人在家。明楼不在家,阿诚的日子也是好过一点,他草草的写了一些作业就溜下了楼,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虽然和阿香打着牌,但是眼睛却不住的往楼上瞟。上次他放了柳依依的鸽子,柳依依是整整一个月没有理过他,后来是子衿和她好说歹说,她才勉强同意再和阿诚见一面。阿诚很珍惜这次机会,但是现在有一大难题,那就是自从上次事件以后,作为惩罚,阿诚一个月不可以出去玩。眼看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但是他又不敢去和大姐说,上次的事还没完呢,他可不想再被罚跪。
明镜午睡后就下楼来了,她看见阿诚和阿香在打牌心里就觉得好笑,这个阿诚,明楼一不在就想着玩。她走到楼梯口清清嗓子咳嗽一声,阿诚赶紧扔掉了牌,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说:“大姐,大姐,我玩牌呢。”
明镜一边点头一边下楼来:“我知道,我能看见。”
阿诚不愿意和明镜待太久,他赶紧一边开溜一边说:“呃。大姐,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往小客厅跑去,明镜赶紧在后面叫他:“阿诚回来!”
阿诚假装没听见,还继续往小客厅方向跑着。明镜见状又是一声大喊:“阿诚!”
已经跑到小客厅门口的阿诚知道再跑大姐肯定就要挨打了,只好停下了脚步,一脸委屈的转过身。明镜已经下了楼坐在沙发上,然后摆了摆手说:“阿诚,来来来,过来。”
阿诚慢吞吞的挪到明镜的身边,然后轻轻的叫了一声:“大姐。”
明镜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你看见我跑什么啊!”
阿诚低下头,又开始揪着自己的衣服说:“怕您骂我。”
“骂你,我还打你呢!”明镜没好气的说。
阿诚赶紧跑到沙发后面说:“呃,大姐,别啊,您这打完我,回来大哥还得揍我。”
明镜用手指了指阿诚:“臭小子,过来坐着,我和你聊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上次非要跑出去玩。”
阿诚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有点为难的说:“大姐,这件事啊,他,他说来话长啊。您看您这么忙,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明镜接过阿香倒的茶喝了一口说:“没关系,正好我今天有足够的时间听你,讲故事。”
阿诚有点急了,他不可能这么背吧,上次是大哥,这次是大姐。
这时阿诚脑袋一转,突然凑到明镜的旁边替明镜捶着背,然后笑眯眯的说:“大姐,你最近辛苦了,我给你捶捶背。”
“你不要学你大哥的那套来糊弄我,我不吃那一套。”明镜撇过头说:“你给我老实交代。”
“诶呀大姐。”阿诚颓败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我上次和同学们约好了,下午一起出去参加学习小组,然后全组就我没去,我被同学们嘲笑了好久,说我是撒谎大王。”
明镜一听见这话,脸上的表情倒也松了许多,阿诚见状有戏,赶紧接着说:“虽然最后我做错了事,惹大哥生气了,但是最后我也病了呀。也受到惩罚了。”
“你呀!”明镜戳了戳他的头:“谁让你不写完作业的,一个假期就知道玩,也怪不得你大哥罚你!”
阿诚揉了揉脑袋,悄悄的瞟了一眼明镜接着说:“大姐,我这周也和同学约好了,还是下午三点。”
明镜抬头看了一眼表,已经是两点三十五,她怀疑的看了看阿诚:“真的吗?”
“千真万确,我们是学习。”阿诚委屈的说。
“男同学女同学?” 明镜歪过头看着阿诚。
阿诚嘿嘿一笑:“都有。诶呀大姐,你再不放我,他们又要说我是撒谎大王了。”
明镜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晚饭之前,必须回来。”
阿诚听见这话是开心到了极点,他是跳着出了门:“大姐我爱你!”
看着孩子欢脱的背影,明镜笑着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
阿诚是跑着去的校门口,柳依依已经是到了的,她倚靠在校园的红墙上翻看这一本手,她用手把额前的碎发别在耳朵后面,下午阳光正好,照映了她的脸庞,依依的脸上浮现了一层浅浅的笑容。那一刹那,阿诚看呆了。
柳依依看见阿诚来了,笑着合起了书:“这次不错,很准时。”
阿诚用胳膊擦去汗水,笑着看向依依:“你看,我说了不再放你鸽子了。”
“是啊,狼来了的故事,讲两次,就不好玩了。”柳依依嘲讽的说。
阿诚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柳依依掏出手绢递给他:“好了,和你开玩笑,来擦擦汗。”
阿诚接过去,擦着汗,柳依依笑着说了一句:“傻样。”就大步的离开了。
阿诚抬起头看了一眼柳依依:“傻姑娘。”
阿诚陪着柳依依海天阔地的瞎晃悠,还陪她聊天聊地聊人生。阿诚才知道,她有一个哥哥,很不苟言笑。
而阿诚也很小心翼翼的告诉了柳依依,他也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但是他还是把嘴边的那句:“其实,我曾经是一个仆人的养子。”咽了下去。他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这个可爱的小姑娘还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坐在他的身边。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易逝的,不知不觉就已经是傍晚了,马上就要到晚饭的时间了,阿诚知道不能再陪柳依依了,他依依不舍和柳依依说了再见,阿诚站在路边,冲依依摆了摆手:“依依,谢谢你今天陪我。”
依依浅浅一笑,转身走远。阿诚目送着墨蓝色天幕下依依逐渐模糊的背影。
很多年以后 阿诚还是会想起这一幕,这个女孩在他人生中最美好的那几年陪伴了他,在拥挤的青春道路上,这个女孩送了阿诚一程,然后转身离开,重新踏上自己的旅途。他和她不是一个世界,而阿诚,只能站在他自己的路口,目送她一步一步的离去。
人生的道路就是这样,亦步亦趋。
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明楼迫不及待的上了桌:“阿兰,好香啊,今天吃什么啊。”
“有糖醋鱼,红烧肉,还有好多呢,都是大少爷爱吃的。”阿兰一边摆碗筷一边说:“大少爷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都好久没在家里面吃晚饭了吧。”
明楼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嘟囔道:“阿兰,你还真别说,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大少爷,你爱吃就多吃点。”阿兰笑着说。
明镜带着明台也过来吃饭,看见明楼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拍了明楼的后背一下:“你说说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个小孩子似得。”
说着她就坐了下去接着说:“还有那个阿诚,说好的晚饭前回来,我看他是又玩疯了。”
听见明镜这么说,明楼也放下了筷子,“大姐,你就惯着他吧。说好的一个月不许出去,您又放他出去。”
“唉,这不是我见孩子可怜兮兮的求我,我一下子没忍住嘛。况且他说他是出去参加小组学习活动。”明镜说道。
明楼给明镜夹了一口菜接着说:“姐,我刚才可去阿诚的房间看了,这小子的作业可就草草的写了两笔。而且他一本书也没有带,学习什么啊。”
“唉,这个孩子啊。”明镜扶住了额,“是越长大越贪玩。”
“就是就是!”明台一边摇晃着双腿一边说:“我今天下午路过公园时看见阿诚哥和一个很可爱的小姐姐肩并肩的坐在一起。”
一听见明台这么说明镜的眼睛一亮:“明台,你说的是真的吗?”
明台使劲的点了点头。
明镜皱着眉看向了明楼,明楼也放下了筷子,这时阿诚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说:“我回来了,哇,这么多好吃的啊。”
说着就抓起筷子准备夹红烧肉吃,明楼使劲咳嗽了一下,阿诚有一点心慌,他赶紧放下了筷子,慌乱的站起来看着明镜和明楼:“大姐,大哥,有什么事吗?”
明楼双臂环抱在胸前,审视的看着阿诚说:“阿诚,今天下午去哪了。”
阿诚的眼神有点不安,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我,我参加学校的小组学习去了。”
明楼皱起了眉:“和谁,在哪,学习什么?”
“呃,和,和,子衿,秉文,还有,文治,在,在,在,学校的图书馆,学习,学习,古希腊的历史和……”
明楼使劲一拍桌子,吓得阿诚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明楼吸了一口气说:“阿诚,你给大哥好好说,我不打你。”
“我,我就是,学习去了。”阿诚小声嘟囔道。
明楼冷了脸:“该学的一点也没学上,撒谎骗人但是学的快!”
阿诚红着脸一抬头顶嘴说:“我没撒谎!”
明楼勃然而起,举起了巴掌就想打下去。阿诚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脑袋。
明镜赶紧拦住了他:“好了明楼,有什么事吃完了饭再说。咱们明家可没有饭桌上打人的规律。”
明楼一拍桌子:“吃什么吃!给 我 滚 到书房跪着去。”
阿诚害怕的看了一眼明楼就赶紧跑开了。明楼愤然坐下,明镜赶紧安抚着他。一旁的明台有点自责,看来阿诚哥今天肯定要挨打了,都怪自己嘴快。
明楼憋了一肚子的气,吃的并不多。明镜和他嘀咕了几句。大概也就是说阿诚还小,不要动武。但是明楼始终是一言不发,最后直接撂下碗筷去了书房。明台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摇着头说:“唉,阿诚哥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明镜用手打了一下明台的脑袋:“你还说,都怪你!”
明台挨了一巴掌,嘟着嘴也不肯说话,沉沉默默的回了房间。
阿诚跪在书房里却怎么也想不通,难道大哥看见了什么?他心里一惊,大哥会不会再也不让他和依依交往,想到这里阿诚下定了决心,绝对,绝对不能承认。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五十一 宽容的大姐 (下)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阿诚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明楼踢踏着拖鞋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诚,但是没有说话,他沉沉默默的走到书桌前坐下,自顾自的翻看起书。
阿诚感觉有点尴尬,他跪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只好抿着嘴看着眼前的一块地板。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已经是九点多了,阿诚不知不觉就在一边跪了两个小时了。阿诚和明楼就那么僵持着,彼此无语。
明镜一直想要进来看看,但是一直没有听见动静也只好作罢。
九点半了,明楼合了书,但是他还是没有去看阿诚一眼,他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阿诚听着卫生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觉得心慌意乱,他很想站起来去找明楼谈一谈,但是他不愿意,他的内心还抱有一丝侥幸,他觉得大哥洗漱后一定会过来理他。他相信明楼,所以他耐住了那两个小时的煎熬,他觉得自己不差这一会。但是事与愿违,明楼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就直接上床熄灯睡觉了,在房间灯暗下的一刹那,阿诚觉得自己的心跌入谷底。
他的脸上划过几滴泪珠,他用手拭去,从地上站起来,摸索过昏暗的房间走到明楼的窗前,打开床头灯。
“大哥。”
被强光照射, 明楼眯缝着眼,坐了起来,好一会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阿诚,他看了一眼手表说:“你回去吧。”
“大哥你不打我了?”阿诚小声的试探道。
明楼笑了一下,是用鼻子出气的那种笑:“我为什么要打你。”
阿诚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惴惴不安的离开。但是当他刚走到床边的时候,明楼幽幽的说了一句:“明诚,从今天开始,我不再管你了,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这一句话让阿诚感觉如雷灌顶,他一下子就楞在了原地。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几乎是扑在了明楼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但是明楼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用一种非常平和的语气说:“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那种平和看不出一点的感情,却透漏着一种可怕的感觉。
阿诚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明楼的书房的,他一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明镜一下子就泪流如注。
明镜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阿诚,让阿兰带他去厨房吃饭,然后去了明楼的书房。明镜一进房间就看见明楼在呼呼大睡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二话不说就直接把明楼的被子掀开,明楼如同惊弓之鸟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嚷嚷着说:“姐,你干嘛呢,我这刚睡着,明天还有课呢。”
明镜随手抓过枕头就像明楼砸去:“你还睡觉,你还真睡得下!”
明楼一边躲着明楼的怒火一边说:“姐,怎么了,你别打我啊,有话好好说啊。”
明镜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打的更厉害了:“说什么说,我和你没话说!”
明楼没有办法,只好一把抓住枕头夺了过来说:“姐,你这打我也得让我明白为什么啊。”
明镜指着现在床上的明楼呵斥道:“我说阿诚!是,这件事是阿诚做错了,但是他还小啊,你慢慢教嘛,左不过你揍他一顿嘛。结果你呢,是一句话也不肯和孩子说,你不是平时大道理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该用的时候这么吝啬!”
明楼揉了揉头发,然后嘟囔道:“还不是他撒谎在先,我就是想略微惩戒一下他。”
“略微惩戒!”明镜一听见这个话更生气了,“你忘了阿诚上次为什么离家出走了!”
明楼也急了:“不能惯他这个毛病,动不动就尥蹶子,明明他犯了错,他不认错还到头来都是我的错,还是个孩子,这句话本质上是种放任,是让孩子逃避教育、约束和惩罚。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不管他是不是一个孩子。不然他就会有侥幸心理,还会有下一次,还会变本加厉。谁也会趋利避害,孩子也不例外!他就是逃避责任,呃,大姐你就是偏心!”
“我偏心!”明镜抄起明楼床头的手表就砸了过去,“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得!”
明楼赶紧去接他的那块宝贝手表,但是一个闪身表没有接住,反而自己从床上滑了下去,只听见咚的一声他摔了一个满堂彩。
明镜也被下了一跳,赶紧走过去看,结果看见明楼正仰面躺在地上,一脸委屈的看着明镜:“姐,你太偏心。”
明镜气的踹了他一脚,就踩着高更鞋离开了明镜的房间。
明楼不爽的从地上坐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头,然后拿过躺在地上的手表端详了一会,已经摔坏了,明楼气恼的看了一眼门口,他特别想冲出去找明镜理论理论,但是他不敢,他发了一个哈欠然后就把手表扔在了一边。
心里憋屈极了。
明镜去了阿诚的房间看那个孩子,阿诚躲在被子里哭湿了枕头,被子随着阿诚的身体一耸一耸的,明镜心疼极了,他轻轻的掀开阿诚的被子把他拽了起来,用手抹去他的泪水说:“好了,阿诚乖,不要哭了。”
明镜去了阿诚的房间看那个孩子,阿诚躲在被子里哭湿了枕头,被子随着阿诚的身体一耸一耸的,明镜心疼极了,他轻轻的掀开阿诚的被子把他拽了起来,用手抹去他的泪水说:“好了,阿诚乖,不要哭了。”
“大姐,大哥说他再也不管我了。”阿诚还是忍不住抽噎着说。
明镜一笑:“你大哥那是在气头上说的话,你别理他,他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呢,他刚才还问我,你吃饭了没有?”
“真的?”阿诚抬起泪眼婆娑的脸。
明镜用手点了点阿诚的鼻子说,“不过你说,这件事你做错没。”
阿诚低下了头:“我知道错了。”
明镜接着说:“哪里错了?”
“我撒谎,我骗大姐说出去学习,其实就是和同学出去玩。”阿诚小声的说。
“那你为什么要撒谎啊,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
“大姐,我不说学习,您肯定不放我走。但是我约好了朋友是真的,我不想失信。”
明镜摸了摸阿诚的头说:“那你刚才在饭桌上为什么不承认,死要说自己是出去学习呢。”
“我,我,我……”阿诚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明镜摸了摸额头说:“你看看你,现在了都不肯和大姐说实话,你让我怎么帮你,你自己去和明楼解释吧。”
说完明镜站起来就准备离开,阿诚赶紧一把拉住了明镜哀求道:“大姐,你别走,我说。”
明镜用手指了指阿诚:“老实交代。”
“我是出去见那个女孩,柳依依,就是上次和我演出的那个女孩。”阿诚小声的说。
“哦,那个姑娘啊,”明镜有点印象,“很不错的一个女孩。”
阿诚看见明镜的脸色不错,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开学前我和她还有几个同学预好了出去,但是我没出去,然后那个姑娘就一个月没有理过我,后来她才好不容易答应再和我出去一次。我不想失约。我怕我说出来以后,大哥会怪她,然后他就再也不让我和她来往了。”
“这就是你的担忧?”明镜叹了一口气。
阿诚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呀!”明镜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听不听我的话。”
阿诚点了点头。
“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把作业工工整整的重新做好,然后拿着作业去找明楼,和他说实话,然后道歉。”明镜语速很快。
“这样,大哥就会原谅我了?”阿诚吸了吸鼻涕。
“对。”明镜让阿诚躺下,“你乖乖听话,早点睡觉。一觉起来,就什么事也没有啦。”
阿诚抽了抽鼻子,就躺了下去,明镜替他掖好被子,关了灯,然后轻轻的说:“乖,不许哭了啊,把眼睛搞坏了。”
阿诚眨了眨眼睛,然后就把乖乖的闭上了眼。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明楼故意一副病歪歪的样子,还用手捂住头哼唧着说:“我的头,好痛。肯定是昨天摔坏了。”
他的这个样子没有惹来明镜的同情,反而招了一顿呵斥。临了还说一句:“你趁早打消了买新手表的念头,除非你给我把阿诚这件事解决了。”
明镜如此说,明楼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好点头称是。不过明镜还是把昨天他和阿诚的聊天内容透露给了明楼,明楼一边喝粥一边笑:“阿诚这个小子长大了,也开始想些花前月下的事了。”
阿诚心怀愧疚,连早饭也没有吃。 就开始伏在书桌前写作业。明楼今天难得没有出去,也没有在书房里闭关修炼,反而一直陪着明镜晃,可惜明镜并不领他的情,还话里话外的一直讽刺着他。明楼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的作罢。
昨天明楼骂过阿诚以后其实挺后悔的,也觉得这样可能对孩子太残忍。但是作为一个大哥,他不愿去向那个小子低头,最起码也得是阿诚过来和他认错。但是阿诚却是一整天也没有露头,中饭也是没见他吃。明楼有一点疑惑,但是最后还是忍住没有问。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明镜看见明楼在嘱咐阿香给阿诚送一些点心和水果过去。明镜站在厨房门口清了清嗓子说:“明大公子不是说过再也不管阿诚了嘛,怎么,出尔反尔了?”
明楼被明镜吓了一大跳,尴尬的推了推眼镜说:“姐,我这不是见阿诚昨天晚上没吃饭,今天早饭午饭都没吃,我是怕他又饿的胃疼。最后大姐又数落我心狠。”
“可惜啊,我不能给你这个做好人的机会了。”明镜嘲讽的说,然后话锋一转:“还有明楼,我警告你,你趁早给我把那个眼睛摘了,少给我在那里装斯文,我看见就心烦!”
“诶。”明楼灰溜溜的摘下眼镜,然后挫败的出了厨房。
阿香是跳着进的阿诚的房间,阿诚全神贯注的看着书,根本就没有去在意阿香。阿香好奇的凑过去,她看见阿诚那么认真的样子就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她伸手去翻阿诚的书,到不承想,阿诚直接把她的手打落,还来了一句:“别捣乱。”
这么一来阿香也不高兴了,她一下子把那个果盘摔在桌子上:“我捣乱,亏我还好心给你拿糕点过来吃,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这么一来阿香也不高兴了,她一下子把那个果盘摔在桌子上:“我捣乱,亏我还好心给你拿糕点过来吃,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去去去,拿一边去!”被打断了思路的阿诚说话也没有好气。这么一来阿香就更不高兴了:“哼,我以后再也不替大少爷给你送东西了。”
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阿诚却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他赶紧一把拽住阿香:“你说什么?是大哥让你给我送的。”
阿香甩开阿诚的手,气恼的离开了,留下阿诚愣愣的站在原地。阿诚看着盘子里的吃食,都是自己爱吃,他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大哥。”
四点钟的时候阿诚拿着做好的作业下了楼,他在明楼的书房门口踌躇着,却怎么也不敢去推开那扇门,他怕看见大哥的冷脸,更怕大哥的冷暴力。就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一双大手附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不进去。”
阿诚的身子一震:“大哥。”
明楼翻看着阿诚的作业,难得没有皱眉头,明楼看的很仔细,还不停的回过头给阿诚讲两句,阿诚颤巍巍的站在他的旁边,点头称是。内心却像翻江倒海一样,大哥不是说再也不管他了,可是为什么还会给他送点心,还会给他讲题。想着想着阿诚的眼神就瞟到了一边。明楼见身边的这个小孩又开始想入非非了,就伸手敲了阿诚一个暴栗。阿诚挨了打,一下子也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看向明楼:“大哥,对不起。”
明楼叹了一口气,接着给他讲了起来。这么一来阿诚却更惆怅了,大哥还会在他不认真的时候去教训他,大哥还肯打他,那就说明大哥昨天说的话是气话。明楼不会不管他。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明楼,那张脸是那么的温暖,一刹那,阿诚有一点想哭。
看完作业以后,明楼把本子放在了桌子:“写的不错。”
这时阿诚却一下子跪了下去,抱住了明楼的腿说:“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撒谎,阿诚求你,你不要不管阿诚,阿诚离不开你。”
明楼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却没有说话,阿诚前言不搭后语的给明楼讲了事情的经过。讲述的过程,明楼一直一言不发,他好像在很认真的听,阿诚讲完以后,他叹了一口气说:“也就是说,你撒谎,不是躲避挨打,是怕我再也不让你和柳依依来往。”
阿诚点了点头。
明楼用手捏起阿诚的脸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逃避责罚。”
阿诚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上次我跑了出去,知道肯定要挨打,所以没有想过。但是这次,有。”
阿诚低下了头,接着说:“大哥,你打我吧,我不该撒谎骗大姐,也不该回来以后,还和大哥大姐撒谎。”
明楼伸出手使劲拍了一下阿诚的脖子,阿诚痛的龇牙咧嘴的。“阿诚,人的一生会翻许多的错,但是有的错,犯了,就要用一生去弥补。大哥养育你的初衷,是望你成才。你的名字并不是随随便便起的,大哥给你讲过,你为什么叫明诚,所以你要对得起你的名字。”
明楼顿了一下,接着说:“错了,就要承担。你长大了,自尊心强了。大哥并不想总是打你。但是在你接触那些肮脏的品德的时候,我不得不用那些暴力,让你远离他们。”
阿诚虽然做足了心里准备,但是面对大哥时还是露出了难以克制的恐惧。
阿诚最后还是没能逃脱掉来自明楼的责打。当冰冷冷的戒尺接触阿诚的屁股时,明楼明显感觉到阿诚开始哆嗦,但是他并没有打算轻饶这个孩子。
“二十下,罚你在禁足期间,撒谎跑出去玩。不许哭,不许喊,不许躲。”
明楼话音刚落,戒尺就打了下来。所谓棍棍生威,阿诚用手使劲抓住沙发,脸上却克制不住的流下了两行清泪。明楼一下接着一下,没有给阿诚阿诚的屁股上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的紫红色的印子,阿诚痛极了,但是拼命的忍住疼痛,不肯叫出来。二十下很快就打完了,阿诚回过头,眼角却湿润了,“大哥,我不哭,你别生气。”
明楼话音刚落,戒尺就打了下来。所谓棍棍生威,阿诚用手使劲抓住沙发,脸上却克制不住的流下了两行清泪。明楼一下接着一下,没有给阿诚阿诚的屁股上浮现出一道又一道的紫红色的印子,阿诚痛极了,但是拼命的忍住疼痛,不肯叫出来。二十下很快就打完了,阿诚回过头,眼角却湿润了,“大哥,我不哭,你别生气。”
“痛不痛。”明楼端详着戒尺。
阿诚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明楼用手摸了摸戒尺接着说:“痛就记住,这十下。罚你学习不上进。我观察你好久了,最近你的作业,写的很不好。”
“大哥,一定要打吗?”阿诚回过头有点委屈。明楼心一疼,但是还是狠了狠心用戒尺把阿诚压了下去:“不许动,趴好了。”
戒尺一下一下的打在阿诚的身上,也同时在一下一下的打在明楼的心上。阿诚痛,明楼更痛。
明楼打完了,丢了戒尺在地上,就走向了床头柜哪里。阿诚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然后忍着痛提起裤子,泪眼汪汪的看着明楼。明楼翻出一瓶药膏,指了指沙发说:“好了,趴下。”
阿诚用手轻轻的揉着身后,满脸泪痕:“大哥,我自己回去上药吧,就不麻烦您了。”
“少废话,趴下。”明楼一推阿诚。阿诚吃痛的喊了一声,裤子就被明楼褪了下去。明楼轻轻用手指划过阿诚的屁股,阿诚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明楼用手剜了一点药膏,轻轻的抹在阿诚的伤口上说:“以后听话一点。都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光着屁股挨打,羞不羞。”
阿诚小声的嘟囔道:“那大哥现在不也还是被大姐揍嘛。”
“你小子!”明楼就手使劲拍了一下阿诚的屁股:“还能贫嘴,看来还是打的不够狠。”
“诶呦呦。”阿诚用手捂住了身后:“大哥,我知道错了,你就别打我了。”
明楼笑了一下:“好了,趴好别动,上好药,咱们去吃饭。”
明楼笑了,阿诚感觉一下子就觉得如释重负:“大哥,你笑了,你不怪我了。”
明楼用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小子啊。什么时候才能懂事点。”明楼顿了一下接着说:“阿诚,大哥不会不管你的,只是气话,大哥希望你能变得更好,我不希望你拥有任何的不好的品德,一开始,我以为你调皮归调皮,但是实话还是会和大哥说的,教训你几句就算了,结果不承想,你小子和我抖机灵,还撒谎。你说你怎么能让我不生气。”
阿诚嘟起嘴不再说话,明楼上好了药,拍了拍他的背说:“好了,起来把裤子穿好。”
阿诚抬了抬头:“大哥,我和你商量一个事好不好。”
明楼用纸巾擦了擦手斜眼看了他一眼:“说。”
“大哥,以后我犯了错,你能不能罚我,骂我,打我都行,就是别不理我,您每次不理我,我都特别难受,我总是感觉,大哥你不要我了。阿诚不能没有大哥,也不能离开明家。”
“你小子,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一些什么。”明楼弯下腰使劲捏了捏阿诚的鼻子。
这时明镜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阿诚光着屁股趴在沙发上,明楼在一旁逗着他,两个人,貌似还很开心。明镜依靠在门框上咳嗽了一声,阿诚一下子脸就红了,慌乱中拿起一边的抱枕盖在了屁股上,语无伦次的说:“大姐,你怎么进来了。”
明镜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其妙的微笑:“怎么两个人和好了?”
明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溜到书桌边喝水,留下阿诚一个人尴尬的看向明镜:“大姐,你先出去一下,我穿裤子。”
明镜笑出了声:“你小子,又不是没见过你光屁股的样子,你刚来的时候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后来见阿诚实在是脸红的不行,她才不再臊他了。明镜出去了,阿诚赶紧爬起来穿好了裤子,他一脸埋怨的看向明楼,结果明楼是是在一旁笑的不能自已,弯下了腰,用手指着阿诚,半天说不出话来。
晚饭上,明台看见阿诚过来吃饭,惊讶极了:“阿诚哥,大哥原谅你了。”
阿诚应了一声,不在理他。明台撇了撇嘴接着问:“那阿诚哥,那个小姐姐是谁啊。”
“小姐姐?”阿诚歪了歪头:“好啊我知道了,是你给我告的状!”
明台语无伦次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大哥不是原谅你了嘛。”
阿诚咬牙切齿的丢下筷子:“明台,我和你没完!”说完他就腾的一下站起来,做出要拿他的样子。
明台一声惊呼跑出了客厅:“阿诚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看见明台的样子,明楼和明镜都笑的合不拢嘴。明楼见明镜心情不错,赶紧趁热打铁:“姐,你看,我也和阿诚和好了,那我的手表……”
“打住。”明镜抬起了手:“听好了,不可能啊,那块表也不知道是谁和我说的,怎么怎么贵重,你怎么怎么喜欢,买回来你会怎么怎么爱护他,结果呢,没三个月就报废了,况且你以前有那么多的表还没带,先带旧的。”
明楼不满的放下筷子小声的抱怨道:“我本来就很爱护,是大姐你给我摔坏的,还不给我买新的。”
明镜一记眼神打了过来:“你说什么?”
明楼赶紧把碗的汤一口蒙了下去,转身就跑:“大姐我还有事,再见。”
明镜指着明楼的背影:“这小子。”
五十二 以德报怨(上)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总是会被别人竖为标杆,作为前进的方向。那么什么是标杆呢,标杆就是被万人瞩目,被万人垂涎,被万人所忌惮。
阿诚就是他们班的标杆。
阿诚的文章被老师常常当做范文贴在公布栏上,阿诚的成绩永远都是名列前茅。这让一直屈于第二的卢伯庸很闷闷不乐。虽然长得帅,但是气质上总比明诚差那么一点,学习成绩优秀却总是和明诚有些差距,同样都是富家子弟,但是在同学中,他的威望却怎么也比不过明诚。卢伯庸他感觉自己一直活在明诚的阴影里,不见天日。
阿诚在同学中的口碑是越来越好,这让卢伯庸是烦恼不已,他和他的那几个死党平日里并不给阿诚他好脸色看,但是阿诚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常常笑脸相迎,这让他们更为所不齿。
这一天自习课上,章子程推开了门,敲了敲黑板:“来,大家停下笔,我要宣布一件事。”
大家放下笔好奇的看向章子程,章子程咳嗽了两声,然后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推了推眼镜,抬起眼,向下掠了一圈,缓缓的说:“学校要评比优秀学生,一个年级只有一个名额。”
子衿举起手:“先生,怎么评比,是不是人人参与啊。”
章子程看了他一眼接着说:“这次从全年级的前五名里评比。”
“那评比的标准是什么啊?”子衿再一次举手。
章子程推了推眼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有就是五个人要在全年级的同学面前进行演讲拉票,然后由同学们进行投票选举。”
子衿弹了起来:“先生,我要参加。我觉吧,我这个人还是很随和的,德智体美同步发展!”
第一排的文治回过头调侃他说:“子衿,你快哪凉快待哪吧,德智体美劳是那样和你沾边啊,最起码你也要先把你那全年级倒数的成绩提一提吧。”
文治的一番话惹得大家是都笑了起来,就连平日里最不苟言笑的章子程表情也松动了几分。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咱们班有两位同学入选了,一位是明诚,还有一位是卢伯庸。”章子程停了一下,看向最后一排的阿诚,然后推了推眼镜接着说:“你们两个人课后要好好准备一下,下周一演讲。”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然后一摆手:“好了,放学。”
同学们纷纷开始收拾书包,子衿是跳着窜到了阿诚的身边:“喂,阿诚,怎么样,有没有势在必得的感觉。”
阿诚一边整理书包一边笑着说:“好了,你快别捧着我了,是不是我还不一定呢。”
“呦呵。”子衿撇了撇嘴,转过头对文治说:“来来来,今天阿诚请客,冰激凌随便吃啊。”
“谁说的。”阿诚赶紧一挑眉,但是却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那几个损友推着出去了,他在门口看见了柳依依,赶紧收敛了一下,整了整衣服笑着说:“我们出去吃冰激凌吧,我请客。”
柳依依笑着看了一眼他,然后摇了摇头就离开了。
阿诚愣在了原地,还是被陶思永拍了一巴掌:“走啦。”
阿诚挠了挠脑袋就和子衿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
卢伯庸看见他们几个的样子就觉得不屑,张庚臣也过来说:“这还没开始呢,尾巴就都撬到了天上。要是评比上了优秀,这个班里还有没有你这个班长的位置了。”
“说的对。”柯杰芳也凑了过来,“咱们绝对不能让明诚评比成功。”
卢伯庸冷笑了一下:“你们说的容易,明家在上海的地位举足轻重,明诚人家一直是年级第一,况且人家明诚明显在同学里面的威信比我高。”
“明家,明家。”张庚臣用手托着下巴,低声念叨着。
卢伯庸推了一下他:“你念叨什么?”
张庚臣使劲一排桌子:“明家!”
他俯下身子对卢伯庸说了几句话,卢伯庸吃惊的抬起了头:“真的?”
张庚臣拍了拍卢伯庸的肩膀:“你就等着瞧吧。”
阿诚被那群家伙狠狠的敲诈了一笔,但是还是很开心,虽然嘴上谦虚着,但是他还是很希望得到这次优秀学生的称号,他很想给明楼一个惊喜。
阿诚回到家以后有点迟,而且他很不走运,明楼就在客厅坐着,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阿诚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一屁股坐在明楼的身边看着他说:“大哥,你最近忙不忙啊。”
明楼看了他一眼:“怎么了,又惹祸了,章先生又要我去。”
“没有。”阿诚耷拉着头说,“大哥我是一个爱到处惹是生非的人嘛。”
明楼伸出手摸了摸阿诚的头:“你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大哥!”阿诚不满极了。
明楼笑着把他揽进怀里然后说:“大哥明天带你和明台出去爬山,然后再去看电影好不好。”
阿诚想了想:“不了大哥。”
“怎么?”明楼挑了挑眉,“有的吃有的玩也不去?”
阿诚耸了耸肩:“大哥我今天去趟图书馆,查点资料。”
明楼释然一笑:“诶,我们阿诚什么时候这么刻苦念书了,难得的周末都不肯出去玩。”
阿诚不再理明楼,自顾自的背上书包就出了门,走到门口还不忘回过头对明楼一笑:“大哥,记得给我带榛子酥回来!”
“这个臭小子。”明楼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臭小子。”明楼苦笑着摇了摇头。
图书馆里阿诚是东翻翻右找找,最后还是柳依依把一本书放在了他的面前:“喏,你看看这个。”
阿诚好奇的凑了过去:“美国总统就职演讲。”
他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依依,我是评比
优秀学生,不是竞选总统。”
“你个呆子。”柳依依推了推阿诚的脑袋,“人家之所以能够当上总统,出众的口才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你可以学学他们的精髓啊,还有他们说话的艺术。”
阿诚挑了挑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依依,你好厉害啊。”
柳依依推开阿诚凑过来的脸说:“好了,快点准备,周二就要演讲了,你可是要背熟啊。”
阿诚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依依:“依依,我最擅长的就是,背书了。”
在子衿他们以及依依的帮助下,阿诚是势在必得,但是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偷悄悄在那一天穿上了那件他“深恶痛绝”的礼服。他那天是遮遮掩掩的出了明家的门,但是还是被明楼拦了下来:“站住!你是去出席宴会,还是是上学啊!”
明楼说着还扯了扯阿诚的头发:“还把你那鸟窝一样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实交代,你要去干嘛!”
阿诚赶紧推开了明楼的手:“大哥,我是去上学。您别动我的头,好不容易梳好的。”
阿诚说着就想跑,却被明楼一把扯住了领子:“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去干嘛!”
阿诚不愿意告诉明楼,只能为难的说:“大哥,您就放我走吧,我上学要迟到了。”
明楼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说不说,不说是不是,阿香,给我把鸡毛掸子拿来!”
阿诚一看明楼这个样子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他赶紧向刚出来的大姐求助:“大姐,大姐。”
明镜赶紧走了过来,拽开了明楼的手:“好了嘛,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嘛,孩子上学就要迟到了。”
阿诚回过头看了一眼明楼,赶紧夺门而逃。明楼伸出手指了指他:“诶,你小子……”
明镜打掉了明楼的手:“好啦,说不定是学校有活动,你就不要太在意了。”
明楼撇着嘴摇了摇头:“这小子,不对劲。”
阿诚没有想到,他这么精心准备的这次演讲,却被一张小纸条给毁了,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了全校的笑料。
阿诚站在礼堂上,看着下面的人群,他背着自己进行准备的台词,但是却没有得到大家的喝彩,反而得到了阵阵哄笑,甚至还有人在吹口哨。阿诚窘迫极了,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讲了下来,然后他也似的下了场。在后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阿诚想不通,为什么大家会这个样子,为什么。
阿诚坐在后台的时候,听见两个女生在悄悄的说:“喂,你知道吗,就一班的那个明诚,他是个仆人。根本就不是明家的二少爷,连庶出都算不上。”
“可不是,我还听别人说啊,他和他的那个大哥,也就是明大公子。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他就是明大公子养的一个……”
“闭嘴!”是个熟悉的声音,“你们是不是都闲的没事干,在这里嚼别人的舌根,就和没见识的村姑一样!”
阿诚悄悄的探了探头,是陶思永。但是陶思永的话却激怒了那些女生,她们以评评理的理由,惹来了更多人的围观,一刹那流言蜚语在天上飞,有一些话,甚至不堪入耳。阿诚气的浑身发抖,心口有点堵,他猛的拉开门出现在所有人年前,面色铁青,愤然离去。
阿诚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一个女孩怯怯的说:“咱们这样说不好吧,是不是有点过分,明诚人其实很好的……”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个女孩打断了:“有什么过分的,他本来身份就不光彩,还怕别人说,一个脔童还有什么脸在这里上学。”
她的话音刚落就被陶思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个女孩挨了打,恼羞成怒,也想和陶思永动手,但是却被子衿和文治拦了下来。
场面一片混乱,最后还是被老师们拦下了。闻讯而来的章子程听了子衿的话也明白了七八分,他眉头一皱,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只是他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郑子衿,明诚呢?”章子程冷着一张脸问。
子衿摇了摇头,文治抬起头说:“哦,先生,阿诚他听见了,他就跑出去了,刚才这里一片混乱,我们也不清楚阿诚去哪里了。”
章子程抬起头叹了一口气:“子衿,文治,你们快出去把阿诚找回来。记住注意安全。”
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就赶紧跑了出去。
章子程威严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谁要是再私下传播谣言,我严惩不贷!”
人们怯怯的点了点头,便都四下散去。
阿诚是哭着跑出了学校,他不知道自己该去那,他很想去找明楼,他想扑进明楼的怀里痛快的哭一场,他此刻需要明楼。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让明楼看见他现在的样子,他现在的状态,只会让明楼心痛。
阿诚就那么茫然的四处飘晃着,他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样。他丢了大衣,只穿着一件衬衣,他面无表情,头发凌乱,脸上两道泪痕依然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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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4:3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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