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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清秋辞(父子)[第8页] |
作者:片玉无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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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父亲已然是留了面子,顾及这是在室外,才没让我袒臀受责。 不自觉地咬了咬唇,无论挨过多少次打,板子上身前,还是会紧张的。 垂头,闭眼。慢慢褪下外襟,中衣,只留下单薄的一层里衣,里衣轻薄,盈透得似乎都看得到身体的轮廓。 “哐啷”一声利剑出鞘,我惊得回头,却看到父亲拔了剑插在地上,练武场土地算不得松软,他却轻易将大半个剑身没入土中。 然后他掂了掂剑鞘,向我看来。 铁青的面容,陈肃的神情,此时手持剑鞘的父亲,分外可怖。那把剑鞘在父亲手里显得格外轻巧,可我是知道,那不过是他沙场厮杀多年,力能拔山而已。这精铁打造的剑鞘,真落在人身上,怕是没几下便能疼昏过去。 “爹……爹爹……爹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我感觉心脏在激烈的跳动,像是要蹦出来似的。我回头惊惶地望着他,泪水扑簌簌地往下落,“爹您不会……要用这个责罚儿子吧……” “嘭!”父亲用一声闷响回答了我的问题。 身后忽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被滚烫的刀刃一点点切割着肌肤,直割到骨髓。 不知过了多久,难捱的剧痛才渐渐消散,我倒吸口冷气,低垂了头,暗自抓紧了衣摆,静静等待下一记责打。 爹应该心里有数吧……只是一时冲动欺瞒了他,总不能因此就打得亲子半身不遂……饶是这样想着,心里依然忐忑得很,爹显然是生着气,万一下手失了准头呢? 正胡思乱想着,身后忽传来父亲威严的声音:“肝受病则目不能视,肾受病则耳不能听;受病于人所不见,必发于人所共见。 故君子欲无得罪于昭昭,必先无得罪于冥冥。顾夕曜,这席话你记好了,若是再犯,就不是挨几下打的事了。” 挨几下打的事?我抽抽鼻子,努力抑制住泪水。那也要看是用什么打的吧……剑鞘都用上了,真狠得下心,您怎么不直接拿刀削您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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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虽这么想,到底不敢说出来。 “儿子记住了。”迟疑片刻,我还是顺从地答应着。可是……刚才父亲说了什么要我记住?为什么只注意到了,“不是这几下打的事”? “记住了?”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薄怒。这问题还真是切中肯綮,怎么感觉我死期将至了呢…… “好,背一遍。”父亲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忽然吩咐道。 然后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秋风吹起落叶时细微的摩擦声。 “湮儿……湮儿不会。”我慌张地瞄向一旁,只觉得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 接着,便觉得一个硬硬的长条状物体贴到了臀上,森森透着些寒气。 剑鞘……我想我该庆幸他打的是屁股。若是换一处地方,就不单单是疼这么简单了。 深吸口气,默默闭上了眼。顾夕曜,你该打,这不过是你应得的教训。我一遍遍默念着,强忍着想要逃避责打的欲望。 可是当剑鞘离身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匍匐下身子。 一记破空声,却没有疼痛的到来。很好,躲过了。 还在暗自庆幸逃了一记打,便觉得腰被父亲有力的大手摁住,接着便觉臀上一痛,像是骨头被狠命砸了一下,从里到外,渗着刻骨的疼。 我刚才做了什么?逃打?……完了。 一阵惊恐,爬上心头。爹爹最看不惯我骄矜怕疼的样子,我还趁他生气给他拱火。以爹得脾气,想来我今日是爬不起来了。 果然,冰冷的剑鞘再次搭在已然高肿的臀上。些许凉意缓解了身后的疼痛,却暗示着更多危险。 “逃一罚十。”耳边响起父亲冰冷的话语,随着一记破风声,那种可怖的痛楚再次来到臀上。 脑子里“嗡嗡”直响,整个臀如被热油从里到外炸过一般,火辣辣地钝疼。随着麻木感渐渐消退,疼痛却愈演愈烈。眼泪冲刷着素净的脸颊,我偷偷咬住衣袖,惶恐不安地等待着下一记痛责。 |
接连几记抽打痛快地落在臀上,由腰至胫照顾了个遍。父亲许是用了十成的力道,待我回过神来,连续的几记重责已打得我俯倒在地。 身后的疼痛混着阵阵麻木,却依旧疼得我脑中“嗡嗡”一片。身后如被生生扒皮刮肉,又拿了火钳灼烤一般,只觉得反手一摸便能摸到鲜血淋漓的白骨,和着些碎肉破皮。 豆大的汗珠砸在地面上,破碎成晶莹的水花。 疼……好疼……耳边死一般寂静,只有疼痛不眠不休地折磨着我。真希望能昏过去,即使逃不过之后的打,也能少受会罪。 一声叹息响自身后,接着便觉得身子一轻,我怔了片刻才发觉是被父亲抱了起来。 不是说……要打十下么?我记得没打够啊? 歪了歪头,枕在父亲手臂上,疼痛愈演愈烈,心中的委屈却瞬间减了大半。 爹……您知道儿子有多疼么?每日迎着破晓的晨光同您练拳,都是满载着伤痛回去。湮儿都快忘了,不会挨打的一天是什么样的了。 一滴两滴泪水,掉落在父亲前襟上,氲开淡淡的水痕。今日用了剑鞘,爹该是心疼的吧?他当是于心不忍,才停下手来没有打满十下。 思虑及此,心中忽然一阵难受,我微微扬起头,像是想要求证般说道:“爹……还不够十下……” 父亲的脚步忽然停下来,低下头冷冷地看着我。 目光严厉,让人有种无处逃身的慌张感。 “你放心,一会儿就给你补回来。”极冰冷的一声解释,然后整个世界重新在颠簸中移动起来。 身后依旧是火灼刀削般的痛感,仿若筋骨尽断。将头重新贴在父亲手臂,微微蹭腻着,心中一片酸涩。我知道,这是“临刑”前最后一点温存。 [转云知视角] 本是狠下心要严惩这小子的,被他蹭了几下,无端心头一软。 知道他是示软讨饶,希望我一会能轻罚一些。我低头看了看怀中乖顺忍痛的儿子,有些无奈。若是破了先例,教他知道撒娇示软便可轻饶,日后还怎么教训得起来? 坚定了教训儿子的打算,便也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到了自己房中。 将儿子放趴在床上,压住身子,扒下裤子。利落地做完一连串的动作,刚抬手要打,便看到那才遭痛责的皮肉已是肿得惊人。剑鞘繁复的纹路印在高肿的皮肉上,即使是隔着衣服打的,也还勉强能看清花纹。 |
今天的文……可能很晚也可能没有 小玉赶实验报告才弄完 明天会有的 |
湮儿,很疼吧…… 爹爹舍不得打了呢。没想到剑鞘打人这么重,爹再也不用这种东西打你了…… 可想想湮儿犯的错,就这样饶过他的想法还是被否定了。既然是教训,就要让他一次疼个够,也免得他再犯还要打得更重。 起身拎过来一根戒尺,才按住儿子抬手要打,看见他肿得厉害的皮肉,忽然就落不下手了。 罢了,让他再缓缓吧。 湮儿闷闷地趴着,修长的手指紧扣着被我翻起的衣角。探过手去,他惊得将手缩回。短暂的碰触,却依旧知道他已是满手冷汗。 “陈述一下自己的错误。”将戒尺搭在儿子臀上,冰凉的戒尺接触皮肤的一瞬,明显能看到他紧张得缩紧了臀肉。 “湮儿先是不该因为起了玩心而晚睡,没能做到慎独。再是不该迟到,再就是……”儿子的头埋在臂弯里,声音也闷闷的,看着他粉红的耳尖,我知道儿子这是羞愧了。说到第三条,本还沉稳的声音忽然打起颤来:“不该为了逃打,欺骗爹爹……” “嗯。”轻应一声,搭在他臀峰的戒尺用力压了压,一边加着劲,一边留意着儿子的反应。 直到他蹬着腿哭求一声“爹爹”,才抬起收来,口中不忘教训着:“偶尔兴致来了晚睡些,爹也不会说你什么。只是不能让这些事,耽误了你第二天的行程。” 听着儿子应了,我才抬起手臂来,照准儿子肿得最厉害的臀峰重重拍下。 “前两个错一个二十,说谎逃打……八十,忍着!”狠了狠心,冷声宣读着“判决书”,脑中飞速运转着,一百二十记戒尺,八成的力道打下儿子都要疼得半死,更何况,我不打算收着力道。看来今日需得见好就收,其余的,便慢慢还好了。 话音未落,便感觉到身边人的身子瞬间僵硬。本以为他会哭求几声,不曾想湮儿却是涩涩地说了一句“儿子认罚”,接着便别过头去。 知道湮儿这是委屈了,才举起的戒尺顿了顿,却是加了几分内力狠狠招呼在已然红肿不堪的皮肉上。 “啊……”沙哑的一声痛呼,带了哭腔,听得人心头一涩。 戒尺落出,本已高肿的皮肉惨白一片,继而涌现出鲜血般的艳红来,皮肉也似乎又肿了些。 我压住手下颤抖得厉害的身体,狠狠心不避伤处地一下下落着板子。 每落一记,都能感觉到儿子轻微的战栗。 |
接正文: 纭伶自作主张去了菡章楼,在烟柳繁华的城西勾栏,只此一家,盛产绝色的男妓。 纭伶本是梨园弟子,精于青衣,遇到云知前,一直是戏班子里的摇钱树,一出《祭江》常能唱得满座潸然。 他本是模样出众,又能书画、擅鼓吹,唱腔铿锵纯熟,即使在佳人云集的菡章楼,也很快展露了头角。 淮北王再次驾临菡章楼时,一眼便注意到这个灵秀飘逸的青年,点他一曲清唱,豪掷万金。 自此,纭伶在皇城声名鹊起。 —————— 与父亲已相处了两个春秋,夕曜最是清楚:父亲忙得没空管他的时候,只要不太过分,自己做什么,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即使曾因去太医院的事被父亲训斥过,看父亲戎马倥偬的样子,夕曜也还是放肆地日日去沉璧阁与赵太医相见。 两人偶尔也化身走方郎中,行医市井之中。两人志趣相投,性格也颇为投契,一来二去竟成忘年挚友。 ———— 天才蒙蒙亮,门扉初启,院中响起仆人们簌簌的洒水声、扫地声。 夕曜揉了揉眼,困倦地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艰难地撑起身子。 晨昏定省,这是父亲要求的,也是大家子弟皆守的规矩。 平日里很早便要去练武场,云知也就省了这个步骤。可这几日云知忙得废寝忘食,干脆给夕曜放了几天假。虽说如此,晨省也还是要有的。 被伺候着洗漱罢了都困得未曾睁开眼,夕曜套上月白的鹤氅,将将推开门,一阵冷风呼地灌了进来,刺得人面上一痛。 为不显厚重,夕曜里衫穿得单薄,而今冷风习习,铺天盖地的冷风似乎刹时游走全身,夕曜顿时睡意全无。 “姜枣茶可准备好了?”扭头望了眼小跟班,夕曜抽抽鼻子问他。 父亲忙起来没日没夜的,好在行武之人身体硬朗,只是为了提神,他总是夜半大开一会儿书房门窗,半夜风凉得很,又容易形成过堂风,夕曜劝过父亲无果,便特意备了姜枣茶,祛祛寒气也是好的。 ———— 书房的门紧闭着,夕曜敲了几遍,房门才打开。 门前站着的,是一脸疲惫的父亲。 看到是儿子,被人打扰的恼意顿时消散,云知侧了身子让夕曜进去,注意到儿子手中端着的瓷碗,心中不由一暖。 “爹,您又一宿没睡?”将瓷碗轻放在书案上,回头凝望着才关了门回头看他的父亲,满脸担忧地开口。 “嗯。”云知盯着儿子的衣服,拧着眉上下审视着,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句。 父亲怎么又这样。这般没日没夜地操劳,该有多伤身。夕曜才欲开口劝他,便被云知严厉的斥责打断。 “怎么穿那么少?” |
接番外: 咳咳,前方高能预警。其实我也想不明白,本来要发糖的怎么又拍上了,还比上次拍得更嗨_(:з」∠)_ [夕曜视角] 一百二十下…… 便是完好无损地身子挨这一百二十下戒尺,都要掉层皮一般。更何况…… 心中一阵慌乱,脑中却是有些麻木。就这样愣愣地趴着,直到狠辣的一戒尺炸开在身后。 接着,便是暴雨般接连不断的抽打。戒尺落得飞快,每一下却都卯足了劲。 疼……好疼……指甲紧扣着手掌,即便渗出血来,也减轻不了身后肆虐的痛感。 汗流如瀑,我只觉得全身都浸泡在水里,汗珠顺着打了缕的头发,一颗颗滑下。 我知道,即使是一二十年后的我,回想起今日这番责打,依旧会觉得恍若梦魇。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戒尺才不再叠加。 身后一片麻木的刺痛,耳边一片“嗡嗡”声,我想撑起身子看看伤处,却发现连抬抬头挪挪手臂的力气都没了。 又有什么东西搭在了身后。我心中一慌,想开口讨饶,却发现嗓子撕裂般地疼,沙哑得说不出话来。 方才……难道是疼得哭喊了许久?一阵羞愧袭满心头。 然而容不得我羞愧太久,麻木过后,身后难熬的疼痛便一阵阵袭来,让人想死的心都有。 “出血了。”我听见父亲冷淡的陈述声。 出……出血了?只觉得整颗心都猛地震颤起来。出血了……爹还没打完? 抑制不住地呻吟几声,我一任泪水倾泻。 “还差六十,明天开始,每天昏省时找我领。”依旧是冷冷的声音,生生撞击着耳膜,却撞得胸口生疼。 您觉得伤成这般的我明日还起得来?还能再挨上您不遗余力的十下戒尺? 可是我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机会。话都说不出了,要打完罚,也只能任凭他摆布。 [云知视角] 儿子静静地伏在床上,几缕血迹蜿蜒在他青紫交错的臀上,一片狼藉。 又哭了吧,肩膀微微耸动着,房间安静下来的时候,还能听见他细微呻吟里夹杂的哭腔。 别过脸去不看他,强忍着心痛才说出冷漠的话。可儿子已然是这幅凄惨模样,明日……明日如何能下得去手? 湮儿不会知道我是忍着怎样的心疼将他打成这步田地。他也不必知道,湮儿若是因此怨我恨我,那便……随他吧。 口中一阵发苦,眼眶泛着酸涩,即使用力捂住嘴,也难抑悲噎。 最初本是打算责上二三十记今日便饶过他,打至一半忽改了主意,硬下心肠责满了六十记才罢手。待停了责打,才发现自己也是泪水涌流。 湮儿最初是拼命地哭喊、挣扎,责至一半,便觉得他渐渐脱了力,虚弱地趴在那里。听见他细碎的哭泣呻吟声,才能知道儿子未曾疼昏过去。 |
先跑来说声,今天不一定能更 才想起来报的比赛要交剧本……我得赶工…… |
今天有文… |
辣个,小剧场的时间设定在正文的时间之前,所以为了儿砸不经意的欺骗打那么重,此后云知就不舍得了。不过这之后夕曜也真的不敢有撒谎的想法了 ———— 房中一时静默下来,云知不知该说些什么,夕曜也不愿主动搭理他。 云知擦了把泪,出去打了盆水,拧了块丝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儿子青紫皮肤上的血迹。夕曜依旧是顺从地任他摆布,一张俊脸疼得惨白。 “明天……”才擦干净血迹,父子俩突然异口同声地说道,夕曜扭过头,正对上云知满是疼惜的目光。 “明天……明天若还疼得紧,欠下的戒尺,就再缓几天。” 云知有些干涩地开口,心中一阵自责。顾云知啊,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么?儿子才挨了这么重的打,不去安慰,反而和他讨论明天要不要继续打他? “是,湮儿明日找您领责。”夕曜舔了舔嘴唇,乖巧地答应着。 只是云知还是察觉到他平淡声音里满满的落寞委屈,透着些云知未曾体会过的疏离。 云知取了药膏,抹一些在手上,细细地揉开了,才小心翼翼地挨到儿子屁股上,小心地捏揉着,力道放得一轻再轻,生怕儿子多受些疼。 “我没想骗您,当时太害怕您的责罚,一时冲动才说了谎。”上着上着药,夕曜忽然偏了头凝视着父亲,轻声解释着。 那声音很轻,轻得云知心都无端地狠狠疼起来,就像儿子会乘着这轻飘飘的声音飘然西去一般。 “夕曜知错,日后不会再存欺瞒父亲的心思了……” “湮儿……”云知颤抖着手抚上儿子惨白的脸,哽咽着开腔:“很疼是不是?心里委屈,是不是?”不等儿子回答,又举起自己的手来,怔怔地凝视着,与此同时,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他就是用这双手,把风神俊茂的儿子修理成如今的凄惨模样;他就是用这双手,一点点打掉父子二人悉心建立起的脆弱的父子情分…… 悲噎几声,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
待云知忙完手头的事,已是正午。 带着早已吩咐厨房准备的饭菜,云知的脚步有些急切。 早上打得那么重,儿子会不会发烧?自己临时被叫走商榷要事,也不知道这小子又给自己上药了没有。这一上午,定然难熬得紧吧。心中胡乱地猜测着,担忧之意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快。 推开房门,云知绕过屏风,便看到侧躺在被子里装死的儿子。 夕曜背对着自己,一动也不动。云知轻唤他几声,他也不应。 许是睡着了,又或者想着什么便出了神吧,云知想。 他放轻了脚步,坐在夕曜床边,将食盒轻轻放在床头矮柜上。儿子才挨了打,吃不得肥甘,云知特地吩咐厨房煲了桂鱼羹,配了些他平素喜爱的素食,只希望他能多吃些。云知记得清楚,往日里湮儿才挨了重责,总是没什么食欲。 才取出羹汤,便觉得鱼肉的鲜香盈了满室,自小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云知都被勾出了口水,想着一会儿哄完儿子也要给自己盛一碗。 盛了鱼羹捧在手里,云知试了试温度,便放下碗要去喊儿子。 “我不吃。”谁知还没开口,便听得夕曜沙哑的声音。夕曜负了气,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 感情这混小子一直在装睡…… 云知正心疼着儿子,也不计较他恶劣的态度,只是端着碗,担忧地问他:“可又上过药了?” “父亲辛辛苦苦打的,夕曜总不能拂了您的意,多疼一会是一会儿。” 儿子素来乖巧,自打相认,云知这还是头一次被他这般阴阳怪气地挤兑。听着儿子哼哼唧唧地酸他,云知反倒觉得儿子很可爱。 “看不出湮儿还这么珍惜爹的打。想多疼一会让爹再补几下不就成了?”玩心忽起,云知哄逗着他。 “还有六十下,您索性今日一并打完好了!索性打死夕曜,也没人会气您了!”只是满腹委屈的夕曜如今完全听不出父亲是开玩笑,听了这话忽然受了刺激一般,扭头冲父亲哭喝。 “好主意。”云知正想饶过儿子那六十下,苦于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听了儿子负气的哭喊,云知忽然开了窍。 这三个字说得轻快,还带了一丝愉悦,云知不觉有他,夕曜却听得真切。 好主意?打死自己?……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堪,让父亲失望得不想承认自己了么…… 我不就是,不就是欺骗了他。只是害怕他,一时慌乱说了句谎话,至于么…… 夕曜擦了把泪,一把撩开被子。身后的不堪刹时展现在云知眼前。 隔了一上午,忽然又看到儿子臀上的惨状,云知着实一惊。怎么伤成这幅模样……这真是自己动的手? 他揪心地看着儿子青紫交错的屁股,沉默不语。 夕曜却中邪一般蹬蹬腿,干脆将还留在小腿上的中裤褪下,又颇为自觉地把枕头拽到身下垫着。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夕曜才想起来疼。 |
还没睡的宝贝和我说一下。你们能看到刚刚更的糖吗……(姑且称它是糖,我知道不够甜。可是就是这样的糖度受都不愿意我发) |
看着儿子无比标准的受罚姿势,云知无奈地摇摇头。 人家姿势都摆好了,就等着自己打呢。 可是……已经打成这样了,还怎么舍得下手再打。 云知无奈地搓了搓手掌,坐在床边,将手臂高高抬起。罢了,原计划实施。 “啪!啪!啪!”一连三记巴掌狠狠落下。夕曜疼得一抽,忽然呜咽起来。 云知狠狠心,又是三记巴掌落下。才揉起拍疼了的手掌,便听得夕曜一声凄厉的痛呼。 “湮儿?!”云知心中一震,惊慌地望向儿子。 夕曜的肩膀又是一抽一抽的,但云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他把视线往下滑,看到儿子破屁股上再次出现的血迹时,云知惊得双眼发直。他惊愕地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手掌上也沾染了红痕。 瞬时间,心如刀割般剧烈地疼痛起来。 夕曜泪眼朦胧地回头看他一眼,语气却忽然软了下来。 “您哭什么……泪都落我伤口上了,杀得生疼……” 云知惊疑地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深吸口气,云知温声陈述:“欠六十下,既然是提前还了,那便以一当十。爹打完了,不打了……”话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听得夕曜心里难受。 云知再次掏出药膏,细细替儿子涂抹着伤处。夕曜依旧背对着他,只是顺从地配合着他。 父亲竟然哭了……还是因为心疼自己。夕曜只觉得满心委屈减了大半,不忍再闹脾气。 “湮儿,爹是见你同爹说谎,便想着立立威,免得你日后再犯。是爹不好,打得太重,伤了湮儿的心……爹保证,只要你不犯大过,爹再也不这般狠罚你。原谅爹爹,好吗?” 夕曜抽抽鼻子,只觉得被疼痛折磨得昏昏沉沉,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地疼。 “您上午……上着药上到一半便走了……湮儿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夕曜哭得泣不成声,话音刚说,瞥了眼父亲,看到他眸中满满的心疼,才放心地哭出来。 “还以为爹不要你了?……傻小子,你就算作奸犯科,爹也舍不得不要你啊……” 云知拧好药瓶放在床头,帮儿子把枕头挪回原处,扶了他趴好,才又盛了碗鱼羹蹲在床边。 “张嘴。” 夕曜乖巧地一口口吃着他喂来的鱼羹,泪水又忍不住滑落。 “觉得难受?”摇头。 “汤不好喝?”摇头。 “那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爹……您今天陪着儿子好不好,您好久都没陪过儿子了……” “好,爹不走,爹今天哪都不去,陪着你。” 晌午的日头下,满脸泪痕的少年被云知珍宝般紧紧搂在怀里,睡得深沉。 |
这回应该可以看到了 |
今天还有文,往后一直到一月十号左右估计都周末才会更了。 考试月快来了,大家见谅 |
接前天更新的~咳咳,来个甜点的糖,小剧场结尾plus版 ———— 看着儿子无比标准的受罚姿势,云知有些哭笑不得。平日里罚他,要他摆好姿势他还推三阻四,这回负了气,还真自觉。 捡起被夕曜蹬到地上的裤子,云知帮他把被子盖上,坐在了床边。 “爹不打了,这事就此揭过。” 夕曜兀自趴在床上,没有丝毫打算搭理父亲的意思,也不曾为责罚的忽然取消而有丝毫情绪波动。 云知有些伤怀地起身,盛了汤来,蹲在了床边。 舀一勺鱼羹放在儿子嘴边,夕曜抬眼看了看,索性再次扭过头去。 云知举着勺子的手僵在那里,有些尴尬。 沉默片刻,云知叹了口气,将勺子放回碗中,轻声哄劝着:“不想理爹就不理吧,饭总得吃吧?” 夕曜抽了抽鼻子,没什么反应。 “湮儿……爹不该拿剑鞘打你,是爹不好,你心里委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闹别扭不是?” “说得好像您在乎我身体一样……我有多疼您知道吗?”这一次,夕曜终于有了反应。只是声音轻软无力,带着哭腔,透着委屈。 “知道。”云知回答道,话音轻飘飘的,底气不足一般。听来不似回答,倒像是一声轻叹。 有多疼呢……自己战场厮杀多年,也受过不少伤,说到底儿子也只是屁股破了层皮流了点血而已,在军营里都算不上伤,可云知每每想到,都觉得心中刀割一般。 “爹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欺骗爹爹,再小的事也不行。”云知闭上眼睛,忍住溢了满眸的泪水:“爹知道,你师父带带你十余年,从来没对你动过手。你到爹这儿,却是一点小事,都会挨打受罚。你心里委屈,不习惯,憋在心里爹也不知道不是?……爹保证,日后若不是犯了大错,再也不打你这么重了。” “您不用和我师父比。师父是不打人,他出诊云游时还直接扔下我不管呢……您再忙总还记得有我这个儿子,夕曜知足了。”话虽这么说,云知却分明听出了满满的讽刺。 记得有他这个儿子……实情往往是,好容易抽出些时间陪儿子,常因他犯些小错,便动辄训斥责打。若不是夕曜懂事,怕是早就和自己闹翻了吧…… “是爹不好,爹不好。”想着儿子隐忍顺从的表情,想起自己每次打完都不曾安慰,想起儿子从不因受了责而间断的昏省和银耳羹,云知满心的歉疚。 “爹爹这几日都陪着你,好不好?……你是要让爹心疼死吗,不上药,也不吃饭……” 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脾气,本以为自己这般使性子有些胆大包天,他却丝毫没有生气,还好脾气地哄着自己。 这般毫不保留的带着浓重疼惜的语气,也好久没听到过了。 就在云知快要绝望的时候,夕曜终于扭过了头,微微撑起身子,张了嘴等待投喂。 云知激动得勺子也拿不稳,看着儿子津津有味地一口口吃着自己递到嘴边鱼羹,揪得生疼的心终于放松了。 只是……儿子还是冷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
纠结许久感觉还是别在小剧场里发糖了。 云知再疼爱儿子,也毕竟是生长在封建专制的年代,父为天,即使只因泄愤活活打死儿子,在当时人们的认知里,也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由于觉得夕曜已经十六了,亲亲抱抱什么的,似乎已经不适合他了。 父亲一开始是很宠夕曜的,越往后似乎就越严厉了。而且只要夕曜不闹脾气,云知就不去哄他。 这个……似乎只能怪夕曜了,太懂事的孩子是没人疼的。他体谅父亲,把委屈藏在了心底,云知就不会注意到,他这么做伤害了儿子。所以只有当夕曜偶尔忍不住闹起脾气时,云知才开始反思自己,才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哄劝儿子。 无奈夕曜又太心软,或者是怕闹过了头再次惹怒父亲,讨来责打,所以总是轻易地原谅。 感情就是这样,你太过爱惜了,对方往往就不再爱惜。因为他知道,你不会离他而去。所以当夕曜将这份父子情奉若至宝,云知就有了一次次犯错的权利。他可以严苛地要求儿子,可以忙到没有时间陪伴儿子,而夕曜会原谅他,理解他。 思及往事,一声唏嘘。 —— 这是我的观点,然后,想问大家怎么看? 希望怎么发糖呢? (?????)小玉会积极采纳你们的意见的。 |
接正文: 夕曜抬起手蹭了蹭冻僵的鼻子,掩饰道:“我不冷。” 云知接过儿子手中的姜枣茶,不经意触到夕曜的手,冰凉。 责备地深深看他一眼,云知无奈地拉了儿子,摁坐在自己床边,拿了被子将他护住。 “坐这暖一会儿,不许乱动,爹让他们给你送衣服来。” “爹我真不冷,就是手凉。”夕曜嘟嘟嘴,不情愿地分辨着。 这死孩子,都冻得有些哆嗦了非和他犟什么…… “好,爹信你,不冷。看你冻病了爹怎么揍你!”云知嘴上威胁着,却是坐在了儿子身边,一手揽着他,一手握了儿子冰凉的爪子给他暖着。 “爹……”夕曜轻唤一声,向父亲身上靠去,无限依赖。 “爹,您每天晚上……都会去看儿子么?”夕曜轻声询问,晶亮的眸子凝视着父亲,隐隐含着期待。 云知怔了怔,随即恍然一笑。看来昨晚去看儿子时,把儿子闹醒了。 “嗯。”是每晚都会去,儿子爱蹬被子,每晚都要给他掖一掖。劳碌一天,夜半起来,看一看儿子恬静的睡颜,总觉得满身倦怠都消散了。 得到父亲肯定的答案,夕曜反而忽然有些慌了。这么说,自己熬夜看那些志异武侠的小说,还有那些描慕爱情的剧本……全都是他帮自己放回桌上的。爹都知道,爹他是默许了吧…… 终于暖热了儿子的手,云知起身捧了姜枣茶,几口咽下,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温热起来。 看着儿子惴惴不安的神情,云知略一思忖,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后那些书,拿出来堂堂正正的看。爹以前也最爱看这些,你祖父留下的箱子里,还放着爹一堆志异小说呢。”云知笑了笑,温和地同儿子说着。 “被没收的?”夕曜忽然带了坏笑抬头问他,看父亲有些懊恼地点点头,忽然就笑出声来。 ———————— 几日没去沉璧阁,夕曜再次走到沉碧阁门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漆门大开,横匾坠地,房中的博古架凌乱地倒了一地。满架古董不知去向,房中落了浮灰,更不见沈焕的影子。 |
今晚目测有文 容我在床上瘫会儿,练完一下午乒乓再去跑步,感觉自己已经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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