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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清秋辞(父子)[第16页]

作者:片玉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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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清亮的责打声,响彻房中。
云知手下未曾收力,实打实的板子贴上已然高肿的臀,疼得纭伶身子直颤。
“好,好……”云知已然没了开口教训的欲望,只是冷讪几声,板子落得愈发狠厉。
纭伶咬着唇抽噎几声,把头深深埋进肘弯,肩背随着板子的起落剧烈地起伏着,只有偶尔,在板子起落的间隙,能听到他隐忍的几声呜咽。
方才那一席话,连同如今这毫不妥协的态度,都是为了让云知觉得他已然钻了牛角尖,执意要“糟践”自己,从而只得默认自己如今的计划,从旁协助、保护自己。不过既然是自己拱的火,那便只得老实受着。
只是,方才的话,如今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有几分真,几分假了。
林班主待他素来严苛,总比待师兄弟更要苛责几分。往日里没有太多比较还好,可自从夕曜被寻了回来,纭伶眼见云知待他也是严厉得有些不近人情,但纭伶也见过云知对夕曜体贴入微的样子,也见过他疼惜懊悔的神情……
林班主对复仇雪恨的执念,太深了。深得纭伶时常会怀疑,他只把自己视作他雪恨的工具,而非血脉相连的儿子。
那么,自己在父亲的眼里,到底算什么呢?自己在这个世上,又算什么呢?人道他落拓不羁放荡逍遥,可他又如何逍遥得起来?家族的血海深仇,身份的尴尬微妙,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了。
他纭伶乍贵乍贱,又时常游走于与贩夫走卒权贵之间,自以为看淡了盛衰荣辱,看轻了功名利禄,又究竟看透了几分呢?又怎么做得到释然呢?
他不甘心啊……
思虑及此,他禁不住哀嚎一声,侧过脑袋一任泪水啪嗒砸落,湿了一地。
_
纭伶这厢走神走得痛快,全然只是因了云知见他没了动静,担忧胜过了震怒,板子轻了不少。
待听见纭伶的悲号,他反而愈发心软,轻叹口气,放下了板子。
纭伶偷眼去看云知的神色,却正撞见云知满含了责备忧虑的目光,慌得他连忙去躲。孩子气的举措反让云知登时消气了不少。
“只要您今日不把纭伶的腿打断,纭伶无论如何都会坚持那么做。”纭伶埋着头不敢再看他,声音闷闷地,却坚定地近乎固执。
听不见云知的回应,他纠结片刻,又懦懦地补了句:“我跟您保证,会尽力保自己周全……”
话音才落,便听得云知几声轻笑。
“罢了……是我和你父亲亏待了你。你去罢,我自会尽力护你。”
说罢,他背过身不再看纭伶,等着纭伶自行离去。
耳听得窸窸窣窣一阵响动,而后是“哐当”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
云知惊得回头,便瞧见纭伶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一张俊脸皱得有些狰狞。
他忍笑摇头,走进了俯下身去扶纭伶,口中嗔怪一声,显得分外亲近。
纭伶别过头去不肯看他,发红的耳根却将他的羞愧暴露无遗。
他哪里知道亵裤在脚边堆了一堆,微微一抬腿竟被绊倒了,这怪得了他么?
_______
_______
处理完纭伶这边的事,已是月上枝头。
云知无心处理公务,便漫无目的地在内院中闲逛,回想着今日纭伶同他说的那席话,心中不免唏嘘。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夕曜房门前,云知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云知白日里,才刚责罚过夕曜,本是打定主意要冷他几日的。他转身欲走,想到自己上午下手不轻,终究是担心占了上风,复又折返回来,轻推开房门。
迈过屏风,直奔里间走去,待看到儿子静卧在床的背影,他停下脚步,心却没由来地揪扯般疼了起来。
想想这次责打夕曜的缘由,还有些好笑。
前段时日是侄儿夕明的生辰,云知费心搜罗了一把良弓,特派人送了去。夕明在同夕曜书信往来时便提到了这个。
许是这书信来得凑巧,前几天夕曜生辰时,云知恰为他私自出府游玩,放了先生鸽子的事责罚了他。这封本平淡无奇的书信便成了导火索,夕曜今早才看完,便带着它“兴师问罪”来了。他心中委屈,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破天荒同云知顶撞了几句,便把云知惹恼了,重责一通后便命他禁足思过。
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和小孩子般,为一点小事争风吃醋的。夕明他还能抢了你的爹爹不成?
云知摇头笑笑,几步走到夕曜床边。
夕曜听见动静,慌忙扯起被子蒙了头,温声吩咐道:“我不是叫你退下了吗?不用担心我,我就想自己静静。”
应该是以为来的是他贴身小厮。夕曜的声音有些喑哑,还带着些鼻音,想来才哭过不久。
没听见答应声,夕曜便起了疑,掀开被角偷偷去看,在看到父亲伟岸的身形时,却生生愣住。
被角倏然从手中滑落,将他有些憔悴的面容暴露无遗。
夕曜的神情先是惊喜,而后转为惊讶,倏而又换作惊恐。
黑暗之中,云知只看到他眸子一亮,而后又黯淡下去。
夕曜微微垂了头,诚惶诚恐的样子:“爹……湮……夕曜知错了,求您宽宥。”
这是……以为自己来加罚的吗?
本以为儿子会如自己上次来看他时一般,开怀地扑上来,拉着自己要自己陪他就寝。没想到儿子却误会得如此离谱。
也是……自打庙堂形式焦灼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来过夕曜的院落了,平日也不许夕曜再如稚儿一般往自己怀里扑。怎么这会倒好,还想让儿子扑进自己怀里。
云知怔愣片刻后,了然地叹了口气,坐在了夕曜床边。
夕曜瑟缩地向后躲了躲,牵扯到伤处疼得他直吸冷气。
“湮儿……”云知伸手想去揉儿子的头,却被夕曜慌乱地避开。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口中的话也就此止住了。
他放下手,朝儿子勾了勾嘴角,试图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爹没打算再责怪你,爹……爹就是来看看你。”
夕曜没出声,依旧是低垂着头,父子俩各自尴尬地静默着,直到云知听到夕曜低低的啜泣声。
他掏出丝帕来欲为夕曜拭泪,夕曜依旧是倔强地偏过头去。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云知手上,云知收回手,捻着那滴泪,心头一阵苦涩。
他站起身来,燃亮了油灯,屋中登时明亮了不少。
“上过药了么?…让爹看看。”他转过身,看见儿子肿成桃子的俊秀眉眼,不由得轻叹口气:“你这是哭了多久,瞧瞧眼睛肿成什么样了。”
“没有,是过敏了。”夕曜口不对心地编着谎话,双手护着裤腰,仿佛生怕父亲会不顾他的反对把他剥个干净。
“您不必挂心,不过一点皮肉伤,夕曜早就习惯了。”
这话说得诚恳,若不曾看到夕曜眸中打转儿的泪珠,云知险些要以为他真的心无怨怼了。
云知沉吟片刻,便粗鲁地压制住儿子,三两下剥下他的亵裤。
从腰至胫,已没有半点好处,皆是红紫肿胀,臀峰处还泛起了油皮。
云知怔在了那里。他白日里责罚时没有让夕曜去衣,没想到臀腿上已是这般惨状。
冷不防被扒了衣服,夕曜登时如丢盔卸甲的武士,卸去强忍的坚强,呜咽出声。
云知只是轻抚他肌肉紧实的腰背,无声安抚着。待夕曜哭声渐歇,云知才拿出药膏来,在手心化开揉匀,小心地涂抹在伤处。
“嫌爹爹生辰不给你礼物,反责罚你,是么?”云知低着头,细细涂抹着,口中的话虽有数落的味道,却也算得上温和,“本来是准备给你庆生的,谁叫你那般不懂事,早课也不去上。爹……”
“您如今肯编这套话安慰夕曜,夕曜已知足了。”夕曜自嘲地笑笑,泪水尽数滑入口中,落得满嘴苦涩。
“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爹是骗你吗?”云知眉头一拧,想要发作,看着儿子身后的伤,又开始后悔方才语气太冲。
“不是…湮儿没有怄气的意思,您别误会。”夕曜慌忙扯住云知衣袖,泪眼盈盈地望着他。
真真是父子冤孽了,自己分明将夕曜视若珍宝,夕曜也一向温良顺从,怎么就搞成了如今的模样。
“爹知道……知道……”最终,他只能无力地回应一声“知道”,继续帮儿子搽药,只是手法愈加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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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诈尸了。
这文还有两三篇番外一直欠着,所以…我此次诈尸是来还债的。
以下是第一篇番外,前戏有点多,大过节的,就卡个拍庆祝一下吧。
如果觉得文风有些变了的话…那就假装没变吧。毕竟,我是个每死一段时间就可能找不回文风的人。_§:з)))」∠)_
番外篇 月饼节卡个拍
在跨过一品候府近腰高的门槛之前,夕曜从来没有想到过高门深第里除了繁华富丽的装潢陈设,还会有这般慑人的威压。
不管是亲兵侍卫,还是使婢小厮,见到父亲和自己时总是早早地便止了步子,恭恭敬敬地低头候着,等着请好。
起初夕曜还不习惯,总是局促地快速近前,尴尬地受着那几声问好,生怕耽误他们手头的事。时间久了,他倒也渐渐习惯了。
都道是“由俭入奢易”,这种事既然能很快习惯,那玉莼金稞、滔天的富贵,接受起来自然也并不困难。
除却大户人家繁琐的礼仪外,如今的生活实在挑不出什么不如意来。夕曜站在书阁二楼的窗边,满足地想。
旋即,他又似想到了什么,微嘟了嘴,眉眼间多了几分不满和牵念。
父亲日日奔波繁忙,近几日更是连家都不曾回,夕曜已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低头把玩着父亲亲手挂回自己颈上那块玉佩,思亲之情,愈发浓重起来。
——
东跨院里的灯火才刚刚燃起。
夕曜正坐在书案前,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
“少爷!少爷!”忽听得身旁有人轻快的呼唤声,夕曜稍一愣神,才发现自己的贴身小厮正站在窗外,满脸的笑意,想来是有什么喜事。
“少爷,老爷回来了!”
“爹回来了?!”听了这话,夕曜将手中茶盏一扔,推开门去拔腿便跑。一路上顾不得身后小跟班的叫嚷和佣人们惊异的眼神,直跑到父亲房门前,夕曜才堪堪止步。
云知房门前,夕曜微俯身子,撑着大腿,大口地喘息着。歇息了片刻,似乎是想起父亲要他时刻注意礼仪形象,夕曜又赶忙站好,匆忙地整理着衣衫。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云知正站在门前,已脱下官袍,换了一身松花绿的暗纹常服,显得沉静儒雅。
看到日思夜想的儿子就站在眼前,云知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招呼他近前来。
“爹爹!”夕曜兴冲冲地跑过去,一头栽进云知怀里,任由云知拍抚着他,蹭腻了好一阵才不情愿地站直了身子,退出去几步恭敬地施了礼:“孩儿向父亲请安,父亲连日操劳…”
看着儿子这有些别扭却也格外认真的模样,云知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不等夕曜说完,他便拉了夕曜向房内走去。
“湮儿,管家说你这几日开销甚大,爹问你,你是拿去做什么了?”
吃罢晚饭,父亲执意留下自己,夕曜本以为父亲是多日不见自己,心中想念。却不想才一落座,父亲却沉下脸来。
察觉到父亲有些不满,夕曜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到底还是心虚,怯怯地低了头不敢去看云知。
“不过是一些世家公子设宴邀约湮儿,湮儿回请了几次。”解释完了,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父亲,看云知面色并无缓和,便又补充道:“爹您不喜欢的话,湮儿…”
“不必。”云知摆摆手,却分明皱起眉来。
世家公子吃穿用度虽高,却也都是府里提供了的。几顿饭能花掉这许多银两,这酒楼规格也太高了些。
“你们去的冠鹤楼?”
“不是啊。常去的有报棠馆,还有…”
“不必说了。”这一回,云知再一次打断了他。只是这次的神色里明显带了些恼意。
冠鹤楼中有一个冠绝京师的名厨,脾性甚大,曾谢绝过皇帝御厨房的招徕。他楼中菜品倒也无太多珍奇,只是风味绝佳,百吃不厌。菜品价格虽高出其他酒楼几成,食客却络绎不绝。
而报棠馆的收入,则多半来自那几个喜着海棠色襦裙的妙龄舞女。
而正派的世家子弟,是断不会常出入这种风流地界的。
看着父亲明显冷峻下来的脸色,夕曜依旧是不明就里,想张口解释,却怕适得其反引得父亲大怒,终究是皱着眉头闷闷地垂头候着。
“以后,不许和这些人来往了。爹给你找了先生,过几日行了拜师礼…”
话还没说完,便冷不防被夕曜打断:“爹!他们是湮儿的朋友!”
本想为儿子不知规矩地打断自己训斥他几句,想着几日不曾见到儿子,这才一见面,毕竟不忍沉着脸教训。云知轻叹口气,改口道:“也罢,只是不许再出入这些烟花之地。”
夕曜这回没有再说什么,嘴上乖巧地答应着,眼睛却往窗外撇。
云知住的这处院落,这间书房正和卧房形成了个直角,同院墙一起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花园里置了些山石树木,从夕曜这里透过窗子瞧过去,正好能看到假山上的凉亭。
但夕曜看的并不是什么山石草木,而是云知的那间卧房。几日不见父亲,如今只要不是什么太要紧的事,父亲只管吩咐就好,吩咐完了,他应该就会如往常般陪着自己玩闹。
看着儿子眼睛不住地往外瞟,知道他是心不在焉,云知也没恼,只是口气平淡地继续吩咐着:“日后每月给你五两银子的例钱,不够了自己来问我要;每日和先生学完功课才能出府,不许敷衍了事,爹会抽空检查你;还有,哪里该去哪里不该去,你自己心里有数!”
方才还答应自己不干扰自己同这些友人来往,这会儿便列了条条框框,还是要自己同他们断了来往。父亲怎么同地痞无赖一般!有这许多的规矩要守,以后的日子岂不是坐牢般难捱。
夕曜心中郁愤,气呼呼地望着父亲,想着方才自己同他争执也没见他生气,便有恃无恐地说道:“湮儿心里没数。爹您才说过不干涉湮儿结交朋友,便列下这许多规矩,您言而无信。”
云知深吸口气,神色依旧淡然:“哦?爹方才说的这些,同你结交朋友有什么关系?”
“这三条,守住您说的哪一条不都得和他们断了来往?您都不曾查证,怎么就知道他们是横行街市的纨绔?还是在您心里,湮儿也是如此不堪?!”说到最后一句,夕曜心中一颤,满是担心会被父亲嫌恶的惊惶与不安。
云知一直顾念着几日未见爱子,不想同他发火。谁知如今他还没发火,这个混小子倒先炸毛了。
云知强压着火气,声音却难免严厉:“你这是什么态度,不知道该怎么同长辈讲话?”
夕曜犹自生着气,想也不想便张口回敬:“您又是什么态度?'马拉车去追也难回',您呢?”
云知拿起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已然凉透的茶汤熨过,将焦躁郁怒的情绪稍稍抚平。
“不管你怎么想,湮儿,爹这几条规矩,不是为了阻止你同他们来往。只要你认个错,今日屡次顶撞之事,爹也就不同你计较了。”云知说罢,也不再看夕曜,自己满上茶啜饮起来。
云知心中有些忐忑。他希望儿子识趣一些,服个软,不然的话,他也只得小惩一番。他不忍心看夕曜疼得泪水涟涟的可怜样子。
可惜,夕曜很执拗地一梗脖子,说出了这几天以来让他最追悔莫及的话:“鬼才信!”
云知点点头,又不慌不忙地啜了口茶,才站起身子,慢悠悠地朝书案走去,又提着桌上的檀木镇纸折返回来。
“过来,趴这。”云知重新坐下,随手拍了拍大腿,面色阴沉,声音里已隐隐透出几分怒意。
毕竟吃过父亲的教训,如今见到这阵仗,夕曜又怎会不怕。只是这就伏低认怂也太窝囊,他盯着黑漆漆的镇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您无理可讲,就要严刑逼供了吗?”毫无底气的语气却将他的畏惧暴露得彻彻底底。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知进退!云知一拍桌子,低喝道:“滚过来趴着!”
夕曜被他吼得身子一颤,也不敢再耽搁,快走几步站到了父亲跟前,只是目光还充满怨念地停留在那雕工流畅的镇纸上。
接着他便被一股蛮力拉得趴俯下身子,一只大手还算温和地在他身后拍抚了几下。
“自己调整,趴得舒服点。”父亲的声音又恢复了些许温情。
都准备好教训人了,现在又假惺惺的关心干什么?夕曜虽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愿意亏待自己。他略微调整了下身子,咬着牙忐忑地等着疼痛咬上来。
一只大手探向腰间,夕曜慌得伸手去拦,却换来父亲几声呵斥。他颓然地松开手,任凭父亲在自己腰胯间摸索,而后解开他的汗巾,一把将他的亵裤扯至膝弯。
纵然再不情愿,他也不敢拦。父子相认后最初的那两顿打,让他心有余悸。方才满腹的愤怒委屈,都是在看到戒尺的那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的。
他怕。
夕曜闷闷地哼唧几声,尽量把头贴在父亲衣摆上,仿佛能掩饰难堪一般。白嫩紧致的两瓣臀肉献祭般翘在云知膝上。
云知拿镇纸拍了拍,带来清亮的响声,两瓣肉也应声缩了缩。
“湮儿,此番教训,一是为你不知礼数,一再顶撞为父;再有一条,你且慢慢想着。”
接着,身后便落上了实打实的一下。
只挨了这一记,身后便像掀了皮般纠扯着疼。
夕曜的身子如落汤的鱼般弹了两弹,嘴角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怕他翻腾得剧烈摔着自己,云知不动声色地护住他,戒尺照旧贴在那一处皮肉上。
冰冷的触感熨帖着炙热的皮肉,带来片刻的舒适。夕曜抱着父亲的腿,小脸憋得有些红,额角已渗出些细碎的汗珠。
不知礼数…以前师父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同师父说话的,师父只会同他争辩一番,或者要他冷静下来,从未这般训斥责罚过他。
心中又泛起一阵委屈,第二记镇纸砸下来,贴着方才那处肿痕,夕曜眼睛一酸,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师父若是还在就好了…或者娘若是还在,肯定会拦着爹爹的。
“爹…轻点…”夕曜拿头蹭了蹭父亲的腿,战战兢兢地开口。尚还带着稚气的声音混着哭腔,牵扯得人心疼。云知才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去。
放下戒尺,在儿子身后轻轻柔了柔,再拿起戒尺时云知的动作明显有些迟疑。
“疼就喊出来,爹不笑你。”
接着,一连串的戒尺当空砸下。
反正这顿打一下都不能少了,与其磨磨唧唧的不忍下手,还不如一口气打完来得痛快。
云知是一片好心,可在夕曜看来,却是父亲生气了。这回才好,连一点喘息的时间也不留给自己,按住了自己,照着身后便是好一通招呼。
夕曜双臂环抱着父亲的腿,满脸的汗泪尽数蹭在云知衣摆上。
挺翘的臀肉一次次被镇纸压平复又弹起,白净细嫩的皮肉被染成夺目的嫣红色。
疼…
不过是同他说话语气冲了些,也不至于这么打啊,好像自己犯了的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一般。
况且,他就是不对嘛,凭什么问都不问就默认自己结交的是些“狐朋狗友”,又凭什么生气了就要打自己…
嘁,什么人嘛?若不是看你平日待我不错,小爷我才不要认你你这个爹!
夕曜这么胡思乱想着,待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父亲已经不打了。
“自己下来跪着。”云知依旧冷着张脸,看着爱子有些艰难地起身,还是忍不住扶了他一把。
夕曜这回衣衫不整地跪在了地上,小脸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珠,外衫的后摆放了下来,挡住了身后的不堪。只是桌上的汗巾和镇纸,依旧明晃晃地昭示着他才承过庭训的事实。
云知喝了口茶,轻声说道:“顾夕曜,你听着,世家门阀嫡长子的身份不是通天之阶,爹不希望看到你耽于享乐、玩物丧志,爹希望你有足以傍身的才智,无论出于何种处境都不至于活得狼狈落魄。”
而后站起身子,快步走出了门,还不忘把房门掩上,护住儿子那点倔强的自尊心。
夕曜本以为,父亲这是诚心晾着自己,没想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父亲便又折返了回来。
云知是端着一盆热水回来的。
他试了试水温,在水里绞了副方巾,便走到儿子身边,蹲下身子细细地给他擦起脸来。
一边擦,还一边带了笑嗔道:“你呀,我这是养了个女公子吗?挨顿打哭成这样。”
夕曜抽抽鼻子,没有吭声。
“行了,起来吧。”云知拉了拉儿子的手,冰冰的。
夕曜不肯起来。
这混小子气性可真大…云知有些无奈地想。而后他俯身抱起儿子,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这一回,他感觉到手臂被儿子轻轻握住。
夕曜把头朝父亲怀里拱了拱,糯糯地轻唤了一声“爹爹”。
夕曜内心OS:


番外命局
(前期提示:本番外为独立情节!!真实与否全凭大家自己的心意,只是个脑洞,如果觉得破坏了云知形象就当我写着玩的好了。此处设定纭伶的确为云知私生子,且二人都心知肚明。)
一块清透润泽的白玉,卧在纭伶手上。
纭伶痴痴看着,直到听到夕曜不满的咳声才缓过神来。
“质硬而不荆,色暖而不妖,是块好玉。”
他脸上挤出几分暖暖的笑意来,双手捧了,把玉交还给主人。
夕曜接过玉佩,爱惜地轻抚了抚,将玉佩用手帕包了,小心收入怀中。
那是,这玉佩里面还巧夺天工地嵌着颗夜明珠呢。不过他也懒得告诉纭伶,这家伙平日就会找爹告自己黑状,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纭伶眼中划过一丝落寞,转即又堆出更浓的笑意来,只期望着夕曜没看出他方才那一瞬的不对。
——
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盘驻在房顶上。房顶的瓦片折射着暖融融的光,抬眼看去,只能看到檐角伫立的几只脊兽的暗影。
纭伶拿袖子挡住阳光,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
因为是顾侯爷书房的常客,一路都没有谁拦阻,直走到房门前,纭伶才停下了脚步。
“大人在吗?”
“老爷一会儿便来了,林公子您先进来候着。”
在书房伺候的小厮熟络地同纭伶打了招呼,便把他让进去坐。
纭伶也照旧回了礼,只是听到平日听惯了的“林公子”的称呼时,他心里有一丝酸涩。
——
书房的窗大开着,晚霞流转,在窗外不远处的池塘上泛起粼粼波光。
纭伶悠闲地品着茶,回想着一会儿要交与顾侯爷裁决的事项。他知道顾侯爷的习惯,回府后他总要先去看一眼夕曜那小子。自从那小子来了府里,没有一天例外。
才把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纭伶便听得顾侯爷稳健的脚步声。
他赶忙起身,为顾侯爷斟了茶,恭恭敬敬地迎着。
将事情全都交接好后,窗外已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
顾侯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要朝门外走去,却被纭伶拦下。
“怎么了?”云知抬眼看了看纭伶,平淡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关切。
“……”拦住了云知,纭伶却是低垂了头,抿着唇一言不发。
纭伶性子向来放肆洒脱,云知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犹疑不决的模样。
看着他紧张得握得发白的拳头,云知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他折返回椅子旁,重新落了座:“说吧,怎么了?”
“我娘她…是不是对您的夫人、或者对湮儿,很不好?”
纭伶紧皱着眉,抬眼急切地望着云知。
他突发此问,倒叫云知着实愣了一下。
“你怎么会这么想?…即便如此,那也与你无关。”
即便如此?看来这是真的了?
与我无关?所以你视我为棋子,多年在外摔打磨练,却将夕曜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只是因为他是嫡出,而我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会影响您顾侯爷的声望仕途。
纭伶沉默片刻,点头笑笑,恭敬地拜谢了云知,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谁知没走几步,便被云知怒气冲冲地喝止。
“好好做你的事,胡思乱想些什么?”
纭伶本在自怨自艾自己处境的荒唐,听了这话,胸中便登时燃起一团怒火来。
“胡思乱想?顾侯爷您日日在我面前百般疼宠顾怜您儿子,还不许我胡思乱想了?!我是您不可示人的过去,您当初怎么不一刀给我个痛快呢?!”纭伶步步逼近,声音凄厉,满面的清香扑来,云知索性背过身去,不去看纭伶的眼睛。
他怕那双眼里流转的每一丝感情,都鲜活得能要了他的命。
纭伶是他当年和异域舞女偷偷生下的孩子,他本打算给那歌女和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谁知天地改弦易辙,他被迫为弑主之君卖力,身上自然容不得一丝污点,歌女惨死于同室操戈的风波之中,他只好把纭伶托付给了友人。
然后一切便顺理成章地发展成了如今的模样,纭伶承认,他面对夕曜时自然而然的那种舐犊之情,并不存在于他和纭伶之间。
他说不出原因,他只知道自己对纭伶有愧,也着实欣赏他,可唯独没有亲子之情。
——
纵使眼不见,云知也实在做不到心不烦。因为来自纭伶的扑鼻清香提醒着他,纭伶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天也晚了,你走罢。”
沉吟许久,云知才颓然叹了口气,吩咐道。
“呵。”
纭伶却是嗤笑一声,斜了眼冷冷地将他瞧着:“您是想让纭伶给您卖一辈子命么?…我如今堕落泥潭,这身子早被官老爷们玩了个痛快,也的确配不上您顾侯爷什么顾怜。但是…您就敢说,我如今…如今这模样,没有您顾侯爷的功劳?!”
他才将冷语艰涩吐出口中,脸颊上旋即便遭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纭伶应声偏了偏头,干净白皙的右颊上登时隆起一片赤红。
“闭嘴!别说了!!”云知扬着手,回过神来,望着他的眼眸通红,说不清是含了什么感情。
“…我也没想说…我也想安安生生地活着…”纭伶捂着脸,带泪的眼睛里吞满了委屈:“您不放我走,又日日在我面前父慈子孝的,我…我…”
“…滚。”
云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指向门外,声音滞涩而沙哑。
纭伶愣了愣,似乎是会错了意,溢满了灵气的眼眸微微张大,惊愕地望向云知。
望到云知脸上的愤怒和决绝时,惊愕又旋即转为了惊恐。
“不…您…您别赶我走。”纭伶磕磕巴巴地说着,声音却全无底气,仿佛是在呢喃自语。
——
一道鞭影,在纭伶身上绽开,布帛“次拉”一声张裂,裸露出白皙紧实的皮肉。
纭伶呻吟一声,狠狠地皱起脸来,张口咬了袖子去压抑住痛呼。
几鞭子下去,褴褛衣衫下的皮肤已是青紫红肿,狼狈不堪。
纭伶紧紧地缩在地上,无声承受着,只在鞭起鞭落的空隙里能听到他低微的呻吟与抽噎。
一道血痕的绽放,逼停了顾侯爷手中几乎失控的鞭子。
“…来人,请郎中来,好好照顾林公子。”
云知扔下鞭子,推开门去,头也不回地踏进了无边夜色里。
——番外完——
——
在这里,我想说一说纭伶。
按理说来夕曜才是我儿砸,但是这篇文里,我对纭伶的喜爱不比对夕曜少。
他大概是我难以企及、却渴望做到的那种人。没有什么夺目的光芒,没什么主角光环,却活得放肆坦率又认真。
懦弱如我大概永远做不到他这样:认得请自己想要什么,大大方方地承认,明明白白地追求,得不到的便洒脱地放下。
他身处卑微,或许在世人眼里,他这个周旋于权贵身侧的戏子,已是遍身污浊。他际遇坎坷,短短二十余年的人生已遍布波折。
但是他有一身不屈的傲骨,和向死而生的勇气。
所以我给这个番外起名叫命局,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对于纭伶来说,就是一场棋局,一场不管认不认命都必然悲情的局。
纭伶的一生,都辗转在一场棋局中。他生下来似乎就是个棋子,还必须是个忠心不二的棋子。
不过,最后他还是破局了不是,他还是摆脱了这一切,和他家淮北王过逍遥日子去了。
就好像是一个想吃糖的孩子,追着糖罐子追得头破血流(…别问我糖罐为什么会跑,他又怎么还能头破血流了),最后终于吃到了。
过程是苦的,但是糖很甜。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彻底结束了,大概是不会再更了。我知道还有很多披露,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就这样吧。
最后,谢谢所有追过这篇文的吧友们,不管我认不认识你们。
是你们给了我坚持写下去的动力。它虽然很不完善,但它毕竟是我第一部完结了的小说。
诈个尸,如果有曾经这篇文的读者还想看番外什么的,假期会有两篇番外掉落。
不过我还没放假。这回我应该不会食言。
啊,有一年没更了,想不到还能有不少回复。谢谢大家捧场


我十号放假,番外大概在十三四号开始放出,最少是两篇。两篇之外接受点梗。(点的梗是不是都写就看点了多少梗了,多的话我写不完。)
这个时候学生党还都在考试吧,希望学生党能有个好成绩,工作了的年末能轻松点顺利点

爱你们
候府小日常 一
长夏记乐
天光微明,夏日夜间的凉意还未消散,园间草木上被露水沁了一身的湿意。
云知下了早朝回来,走到东厢房去时,夕曜还睡得正酣。
云知一路示意欲向他问好的仆从噤声,故而当夕曜的贴身小厮顾齐睡眼惺忪地从房中出来时,冷不丁看到他,吓得周身一震,转头就要遛回房去。
“站住!”听了云知的低喝,顾齐只得灰溜溜地转过身,向他恭恭敬敬地问了安。
“怎么,要回去给你家少爷报信?”云知上下打量了顾齐半晌,不无戏谑地说道,“我也算看着你长大,才把你派给湮儿几年,你倒是帮他欺瞒起我来了。”
顾齐听了这话,惊得连连否认,只是他那满面担心的神色,早把他对夕曜的担心泄露的干干净净。
“退下吧。”云知轻声吩咐,见小厮仍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颇有些无奈地解释:“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能对湮儿如此忠心,我该高兴才是。”
云知说了这话,便转头示意身后的两个仆从把抬着的东西往夕曜房里运。
那东西盖着层布,顾齐不知那是什么,又不敢阻拦,见这情境,便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
见云知三人皆停下了动作,顾齐才略安了安心,殷切乞求道:“少爷昨晚温过书后又多练了几张字,这才晚睡了些。小的这就去喊少爷起来,求老爷宽宥少爷一次……”
云知听了这席话,怔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这小厮在说什么。方才一路赶来时满腔的喜悦,登时少了许多。他转身掀开那层布,赫然露出的是一个精致的冰鉴。
“放心吧,我不打他。新下的水果,我拿来给湮儿尝尝。”
进得房中,待仆从们把冰鉴放下,云知便挥退了他们,迫不及待地从冰鉴中取出一碟荔枝来,拿起一枚剥开壳,莹透饱满的果肉触感冰凉细腻,颇惹人爱。
云知小心翼翼地拿了这枚果子,在床前小心坐下。
夕曜还沉沉睡着,睡颜静好,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唇边还带着些笑意。
犹豫片刻,云知还是狠狠心将儿子唤醒,看他睁了眼,便扶他靠坐在自己怀中,将果子喂进他嘴里。
这是皇帝今日早朝才赏赐的,八百里加急一路从岭南送来,路途遥远,故而格外珍贵。且荔枝不耐贮藏,即使是放在冰鉴里,若耽搁上半日,也怕失了风味。所以云知才一下朝就赶着要给儿子送来。
夕曜睡意朦胧中才觉得自己被父亲抱起,嘴里便被塞进了个冰凉的东西。他下意识一咬,酸甜的汁液就迸了满口,齿颊间瞬间满是奇异的花果馨香。
夕曜惊得瞬间清醒了许多,他猛地坐直身子,险些将口中的荔枝连肉带核吞下去。呛咳了几声,觉察到有人在帮他拍背,夕曜才诧异地回头望去。
是爹爹?……真是爹爹?
夕曜揉了揉眼睛,错愕又惊喜。
他还以为是梦呢。
那刚才……爹爹真的抱他了?夕曜抬眼看了看父亲,便慌忙起身,在床上端正跪了,待要张口请安时,才记起自己嘴里有东西。
贪恋地将果肉剔净,又舔了舔果核,夕曜才依依不舍地吐了核,用手捧着好奇地端详。
云知这时已掌了灯,灯光照耀下,卵圆形的果核黑得剔透,倒像是前些天才看到过的黑曜石。
乖巧地问过了安,夕曜便爬下床来,好奇地托着果核想问父亲。不待他开口,云知便又取出一枚荔枝来放到他手心。
“这是荔枝,自岭南快马加鞭送来,一年也难得吃上一回。趁着鲜快些吃。”
那荔枝果皮红艳,绿叶青翠欲滴,衬在夕曜白皙的手掌心上,煞是好看。夕曜捧着它端详,竟有些不忍剥开。
“怎么,还想爹喂你?”云知又取了一枚剥开,正要递到夕曜嘴边,夕曜伸手去接,他便递给了儿子。谁知夕曜拿了果肉,却径直喂到了他嘴里。
“爹,您也吃。”
这荔枝珍贵得紧,父亲想来也只得了这一碟,便急匆匆地给自己送过来了。夕曜看了看父亲还未换下的朝服,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口的鲜美汁液,云知心里一暖,揉了揉儿子毛茸茸的脑袋,展颜一笑。
“行啦,快些吃,一会用过早膳爹带你出去。”
“真的?!”夕曜眼睛一亮,惊喜地看向父亲。
“假的。傻小子,听到出去玩还是开心得没个样子。”
这两天刚回家,各种聚会,没顾上码字,实在抱歉。
为表歉意,我就很没诚意地先发个这种东西好了……下一篇,我发誓我一定一会就开始码下一篇
候府小日常二——碎碎念系列(各仆人视角)
1)老爷一直不喜欢少爷从医,他每次在少爷房中看到药罐、医书或者戥子,都会不满地皱皱眉或者瞥少爷一眼。但是其实,少爷遍寻不到却又求之若渴的那些散佚的医书、难得的药材,都是老爷得了暗中安排人给他“送去”的。
2)有时候打完少爷,老爷会依旧冷着脸,少爷认错也好哄劝也罢,都没用。可是这一天夜里准能看到老爷在少爷窗前偷偷看少爷,少爷的贴身小厮——顾齐大哥还说,老爷会偷偷塞给他上好的伤药,嘱托他好好照顾少爷。这父子俩可真别扭。
3)少爷虽聪慧机敏,却是个极干净的孩子。他这些年流落在外,并不是娇生惯养涉世未深,可仍能有这样赤诚的心性,也说得上是难得可贵了。
4)少爷有时承了庭训回来,会蒙在被子里偷偷哭好久。可是第二天晨省时,他总是笑嘻嘻无忧无虑的。少爷和我说,他是怨老爷的,可他还是不希望老爷被他一大早哭丧的脸影响心情;他更怕老爷觉得他不懂事,从而不再喜欢他。
5)“一入候门深似海”,我时常觉得这句话并不对。我自小成长的一品候府,顾侯爷待人格外宽厚。夕明少爷常来借住,活泼开朗,又常来找我们玩,没有一点贵胄子弟的架子。或许因为候府人少,我们这些仆从也不多,相与多年,早就像亲人一般。这里的一切都格外简单且温馨,直到少爷来。
少爷太敏感了,老爷对他稍冷淡些,他便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我随侍他左右,常见他百般揣度老爷的心思,为老爷一句话也能伤心许久。他其实不用这样的……
6)少爷其实不喜欢泡茶,他是为了多找点理由陪着老爷才学的。
7)纭公子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副样子倒是不叫人讨厌。他好像有什么魔力,无论多么逾矩,都总让人觉得他那是至情至性。
8)老爷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少爷,也会把最严酷无情的一面只留给少爷。我有时候看不懂他是不是真的疼爱少爷,问爹,爹就只会叹一口气,丢下一句“比我还倔!”。爹说的是谁呢?不过我记得爹每次觉得罚我罚重了,都会跑去后厨给我开小灶。不过他从来不道歉,我问他他还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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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14:11:32  更:2021-09-06 14: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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