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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完整修订版一触即发兄弟情深之阿次打针记[第13页]

作者:贵安23
首页 上一页[12] 本页[13] 下一页[14] 尾页[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晚上八点多,荣初正想着这漫漫长夜如何度过,仆人来敲门:“少爷,老爷回来了,请您下去。”
荣初本想回避,可一想到如果他说自己睡下了,那个老东西又要跑上来,问东问西的,还不如自己下去。他来到客厅,杨羽桦一看到荣初,就展开笑颜:“宝贝儿子,过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我们父子好几天没打照面了,来,走近点,让爸爸看看你是不是又瘦了。”说完上前捧住阿初的脸看了又看,杨羽桦如火的热情,吓了荣初一大跳,这个老东西想干什么?他刚把手伸出来想大力推开杨羽桦,他马上意识到现在自己是阿次,是杨羽桦的宝贝儿子,他的举动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亲昵,自己可别想歪了,把他当色狼防。
荣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都多大了,还把阿次当三岁小孩哄,他怔怔道:“爸。。。。。。爸,你回来了。”这是他记事以前,第一次从口中吐出“爸爸”二字,这个字对他是陌生的,小时候在荣家,听到荣升荣华他们叫“爸爸“,他曾流着眼泪问姐姐,为什么别人都有爸爸,而他没有,姐姐含着泪什么都不说,直到他回国后,姐姐才告诉他家族的惨案,他的爸爸早被害死了。
杨羽桦拿出一条西尔顿的高级香烟:“宝贝儿子,这是爸爸特意让人带的正宗货。”
荣初看到烟就来气,为了抽烟的事,他对阿次又打又骂的,好不容易逼他戒了烟,这个老东西还给他烟抽,这不是让他的努力前功尽弃吗?荣初稳住心神,笑道:“谢谢爸爸,我把烟戒了,医生说我不能抽烟。”
杨羽桦不以为意,反而高兴道:“把烟戒了好,这样你就不会总咳嗽了,爸爸也知道抽烟不好,可烟瘾一上来,非抽不可,以后我就不给你烟抽了。”
荣初舒口气,这还差不多,知道儿子抽烟不好。
杨羽桦突然捂住胸口,面呈痛苦的表情,荣初估计是心绞痛犯了,出于医生的本能,他拿起茶几上的药,熟练地配好,给杨羽桦倒好水,给他服药。杨羽桦拉着荣初的手坐下:“阿次,别怕,爸爸过一会儿就好了,没吓着你吧。”荣初听得心里酸酸的,都这时候了,他还顾着阿次的感受,看来他对阿次的爱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心绞痛缓解了,杨羽桦高兴道:“几天不见,我的宝贝儿子也知道心疼爸爸了,你小时候都是爸爸照顾你,你现在也知道照顾爸爸了,儿子啊,你终于长大了。”阿初听得有些受不了,儿子照顾父亲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不就伺候吃个药吗,杨羽桦还这么多话说。也难怪弟弟在家被宠惯了,生活上只有别人照顾他的份儿,他是难得想到照顾别人。
杨羽桦又咕叨:“刚才听吴妈说,你这几天把鸡汤都喝完了,你听爸爸的话这好!”荣初点点头,这叫什么事儿,做儿子的喝碗汤也值得当爸爸的表扬一番?这家伙的嘴实在太挑了。
见儿子难得乖巧,杨羽桦趁机问:“儿子,工作的事儿你想好没有,你在侦缉队上班,爸爸每天都睡不好觉,为你担惊受怕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跟爸爸说,但凡我能满足你的。”
荣初暗自叫苦,阿次的工作哪轮得到他来做主,他含糊着:“谢谢爸爸,等我想好了再告诉您。”
以前一提工作的事,阿次就冲杨羽桦发脾气使性子,这次提出来,儿子却这般客气,杨羽桦高兴道“还知道谢谢爸爸,不嫌爸爸说得你心烦了?爸爸希望你以后永远这样与我心平气和的讲话,不要再像从前那么任性了。”
荣初吸了口气,他就是以一个晚辈对长辈最起码尊重的态度讲话,并无特殊,鬼知道阿次这个臭脾气在家是怎么和老爸吹胡子瞪眼讲话的.杨羽桦接着说:“阿次啊,如果长官为难你了,别闷在心里,要告诉爸爸,只要爸爸活着,就不能让我的宝贝儿子受一点儿委屈。”
荣初听着这话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嘴上应和道“好,好!”心里却在说你当阿次还是小学生啊,心里又有点莫名的感动,不论他出于什么动机,他就像一颗参天大树,时时为阿次遮风挡雨,才让阿次养成一身的少爷脾气,如果生命中,父亲能陪他长大,让他依靠,他也不会小小年纪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处处想法讨老爷太太的喜欢,活得那么卑微,其实自己骨子里是个比阿次还骄傲的人,却不得不低头做人。
看儿子今天这么温顺,杨羽桦兴致更高了,拉着荣初去打台球,荣初暗自叫苦,他很少玩台球,手生得很,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上,每次都打偏了,杨羽桦乐呵:“宝贝儿子,我们已经五年没在一起打球了,你以前打得很准,今天是怎么了?”
荣初急得直冒汗,搪塞着:“我想让爸爸高兴,有意……让着您.”
杨羽桦放下球杆,拍着荣初的肩道:“我的儿子都知道怎么让爸爸高兴了,爸爸没白疼你。”
说完他转身打开保险柜,开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递给荣初:“儿子,下个月就是你二十五岁的生日了,这是爸爸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的车旧了,拿着去买辆新车。”
荣初惊呆了,阿次的车才买了三年了,怎么就叫旧了,而且他才把三百万拿去打了水漂,现在又是三百万,他不是没见过有钱的人,荣家也是大户人家,也没见过荣家这么个花钱法;大少爷是荣家的长子,当家的大太太也不是这么个给钱法;荣升是荣家的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荣家老爷在世时也没像杨羽桦这么个宠法儿。
荣初喃喃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杨羽桦笑着:“因为你是我儿子,我赚的钱就是给我儿子花的,爸爸只要你平安快乐,为你做什么我都乐意,你打算什么时候与雅淑结婚?”
荣初心想阿次与雅淑在一起就吵架,闹得弟弟心烦,他不能再让弟弟被这幅枷锁束缚了,他要帮助弟弟找寻到他想要的幸福,他索性趁机摊牌:“我准备与雅淑分手,和荣家大小姐结婚,我喜欢她。”
杨羽桦道:“孩子,我知道你对雅淑不太满意,你是我们杨家唯一的儿子,爸爸也不想委屈你,你喜欢谁就娶谁,但雅淑必须先娶进门,其它的女人,爸爸一概不干涉,爸爸恨不得你多娶几个回家,到时我们杨家的香火不怕不旺,不管你娶多少,爸爸都养得起,我还打算给你另外按排个住处,到时你和女人交往也方便些。”荣初听得哭笑不得,这是纵容阿次金屋藏娇啊,这什么爸爸,就这么教育宠溺儿子,还好上苍眷顾,生在这种家庭,碰上这种老爹,阿次还是那么洁身自好,换了别人,身边早就围了一大堆争风吃醋的女人了。
荣公馆。阿次陪着三位太太打麻将,太太们说得眉开眼笑,阿次只顾着修手里的长城,三太太打趣阿次:“阿初啊,听说你回国后,好多名媛围着你转,你可别挑花了眼。”
阿次脸色微红,露出腼腆之色:“不会,我还没考虑这事。”
大太太慈爱地看着阿次:“你不考虑也好,专心工作,我会帮你物色一个好姑娘,这相貌要端庄,家世要好,还要有学识,才配得上我们家阿初。”一番话说得太太们都笑起来,阿次心头又涌出暖意,三太太虽然对自己有些刁难,但说起话来很风趣,听她说着家长里短,就觉得家里充满了生气。大太太言语之间也很关心自己,对他问长问短的。荣家是个大家族,家里子女亲戚多,你来我往的,虽然吵闹了一些,但他喜欢这种家的气氛,这里有杨公馆没有的亲情热闹,不管是大太太的精明,还是三太太的挑剔,都好过母亲的冷漠,对他的不闻不问。在荣家住了几天,虽然各种各样的规矩,家奴的身份,让他很不习惯,但感觉荣家并不像他开始以为的那么可怕,怪不得大哥那么爱说笑,是荣家的热闹时时感染着他。本以为在荣家的无所事事的时光很难熬,经历过才知道在荣家时间太好打发了,陪太太们打打麻将,再陪着这个少爷那个小姐玩一玩,一天的时间就过了。只要不面对荣升那张扑克脸,他就觉得一身轻松,这些天荣升的脸阴晴不定的,自己已努力做到最好,可荣升对他饮食起居的伺候还是不满意,好多事他亲力亲为,不要自己做。阿次也乐得放手,他自己做更好,省得以后把大哥呼来喝去的,荣升只要说自己来,他绝不伸手帮忙,只有吃饭的时候站在旁边伺候荣升,对他是能躲就躲。
电话铃响起来,阿次跑过去接电话,他朝着楼上叫道:“大少爷,您的电话。“荣升下楼接过电话听了一会儿,脸上乌云密布,只听他对杏儿吩咐:”叫司机把荣达接回来。“阿次心沉下来,这离周未还远,接荣达回家,准没好事。
荣家祠堂。荣升和大太太正襟危坐,两位姨太太分坐两边,荣华等站立两边,阿次站在荣升身后,只听“啪!”的一声,藤鞭拍在桌案上,阿次一个激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荣家弄得这么紧张严肃,只见荣达惊悚的目光慌张的望向荣升。
荣升面容沉凝如阴云笼罩,似是在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荣达没有考好,辜负了母亲和大哥的教诲,请母亲大哥原谅。”荣达战战兢兢的认错。阿次心想原来就是为了荣达没考好,荣升就在这兴师动众,多大点事,至于吗?小题大做的。
荣升问道:“你们年级有几个人全科考到甲?”
荣达小声回答:“只有四个。”他微微抬头解释:“我只有英文没有考到甲,这次英语出题很难,年级只有八个人考到乙。”
“喔……”荣升拖长声音,嘴角挂起嘲弄的笑,“你的意思是你考得还不错?大哥的问题是,你……荣达,英语为什么得不到满分?”
荣达泪水在眼眶里翻滚,他小心找着理由:“大哥,我考试头一天体育课扭了脚,脚疼晚上没睡好,所以没考好。”
“脚疼和你这猪脑子有关系吗?”荣升“啪”的一声将藤鞭敲打桌边,惊得荣达周身一阵战栗,阿次实在听不去了,本以为荣华三太太他们会出来求情,谁知他们都不吭一声,这荣升讲话也太强词夺理了,阿次只好走上前,小心道:“大少爷,您别生气,荣达只有一门没考到甲,他其实考得不错,再说事出有因,扭伤了脚难免影响考试状态。”
荣升狠狠瞪了阿次一眼:“你想护短?没规矩!是不是想跟着一起受罚?“
阿次怒视荣升,自己赔着小心给他求情,他居然说自己没规矩,他还不知道自己张狂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还想再与荣升理论,荣华上前一把拉住他,眼神严厉有力:“阿初!大哥管教三弟,轮不到你说话!“
荣华警告的眼神让阿次收敛回性子,他隐忍地退后。
荣升把弄着藤条咬着牙命令:“请家法,给我狠狠地打,看你以后还长不长记性!“
掌刑的家仆接过藤条,躬身对荣达道:“三少爷,得罪了。“荣达脱下衣服,裸露出结实的肌肉,他周身皮肉紧绷,如待宰羔羊一样跪着。
藤条呼啸而下,一鞭落在左背上,割肉般火辣辣的疼。
随着荣达“嗷……”的一声嘶叫,又一鞭子抽落在右背上。
荣达的手不由自主得去摸剧痛的伤口,荣升却大喝道:“手拿开!”
随即一鞭横下,被两鞭赶到中间的瘀血被这一鞭打散,立刻见血。
又几鞭子抽下,荣达终于难忍剧痛的嗷嗷乱叫,哭着叫着,血道由白变红变紫,肿拢起来。
阿次闭上眼睛,不忍直视,比这血腥得多的场面侦缉处刑讯室天天上演,他阅过无数次,可他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家里也有这么血腥的场面,考试没有达到优秀,就要受这么严厉的处罚,原来真正的家法并不是像大哥打几下屁股那么简单,居然是这么惨。
“大哥……饶了我吧,不敢了……下次一定考好。”荣达哭泣着哀告。
又是一鞭子抽在肉上,隔肉般的疼痛,荣达杀猪般地叫起来,阿次几次望向荣华,示意荣华出面阻止,可荣华只是冲他摇头,阿次听着荣达的惨叫,拳头捏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看到荣达的背上皮都破了,鲜血开始往外冒,他再也控制不住了,一下冲过去,夺过掌刑人手里的藤条,扔到地上,荣家人被阿次突然的举动惊呆了,荣升回过神来喝道:“阿初,你放肆!“
阿次冲荣升质问:“大少爷,门门优秀的学生是极少数,难道达不到这个标准的学生都要受家法吗?您为什么要逼他门门优秀?难道英语少考几分就影响他的前程吗?”您。。。。。。“
阿次还要再说,大太太打断了他的话:“阿初,你给我住嘴,你才搬出去几天,就敢教训大少爷了,荣家走出来的孩子,就要样样出色!“
阿次反问:“难道荣家就与众不同吗?”
荣升被阿次气 得说不出话来,三太太上前揉着荣升的胸口:“大少,您别生气,这阿初当了博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唉!家奴就是家奴,小人得志!“
阿次被三太太伤人的话彻底激怒了,他怒视三太太:“你说什么?家奴又怎样,比你们这些主子低人一等吗?“
三太太指着阿次:“阿初,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大少爷管教三少爷,是培养他长成人中龙,将来好管理荣家的企业,你呢,在这百般袒护,是不是想三少爷不成器,你好打荣家的主意?“
阿次大吼:“我不稀罕荣家的任何东西,从今天起,我就和荣家一刀两断,这下你们可以彻底放心了!“
正在安抚荣达的荣华听到三太太与阿次吵起来,赶紧跑过来,拉开三太太:“妈,你胡说些什么,阿初不是那样的人。“
荣华又转头劝着阿次:“阿初,你别生气,我妈是随口乱说的。”
严肃的训弟场景在阿次的搅和下,瞬乱成一锅粥,荣升坐直了身子,喝道:“都说够了没有?“
祠堂里一下安静下来,阿次意识到自己刚才火气太大了,他放低姿态:“大少爷,对不起。“
荣升一挥手:“你,到我书房等着,其它人都散了。“
等今天写的内容亲们多留点言后,我再续写下文。
阿次跟在荣升的后面朝书房的方向走,他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大哥这么多年在荣家小心伺候着荣家的各位主人,处处讨他们欢心,读到博士毕业,给荣家争了光,却仍然摆脱不了家奴的命运,好心为荣达说句公道话,换来的却是喝斥猜忌,今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大哥跟荣家彻底来个了断,不让大哥以后再受荣家人的气。
此时,荣华已站在书房门口,跟荣升求着情:“大哥,您别生气了,阿初是心疼三弟才这么冲动。”
荣升瞪着荣华:“怎么,你也想学着阿初护短?”
三太太跑过来使劲拉走荣华:“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懂规矩。”
荣华担心地回望阿次,一语双关:“阿初,你好好跟大哥认错,求得他原谅,你以前对大哥如父兄般敬重。”荣华的提醒让阿次渐渐恢复理智,刚才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如果他与大哥互换身份的事被发现,就满盘皆输,荣家人多嘴杂,千万不能意气行事,但在荣升面前逆来顺受,他又心有不甘。荣升关上门看着阿次,眼神里满是责备,他指着瓷砖铺设的地面:“跪下!”
阿次昂着头,岿然不动,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他跟自己的父母都没跪过,凭啥给荣升下跪, 荣升何时见过阿初这幅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厉声训斥道:“你才搬出去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目无尊长,不知眉眼高低,这都是跟你那个少爷弟弟学的吧,他有大银行家的父亲做靠山,可以为所欲为,荣家没杨家这么大面子,你把脾气变得那么冲,以后如何在世道上生存?”
阿次气得捏紧了拳头,自己是大少爷不假,可他从来没借助过父亲的名望搞特殊,处处隐忍低调。他回敬道:“谢谢大少爷指教,阿初只能靠自己,从来没指望荣家关照我什么,我还是与荣家划清界限好了,我不想像我弟弟一样,因为有显赫的家庭背景,就要听些闲言碎语,自己付出的努力得不到承认。”
荣升一听更生气了:“阿初,是荣家培养了你,成就了你的今天,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但不要忘恩负义,你不要以为离开了荣家,我就管不了你了,你还有卖身契在大太太手上,荣家供你读到博士,你要为荣家服务十年,难道你忘了吗?”
阿次这才知道大哥还有卖身契在荣家人手上,此时他的血直往上涌,脱口而出:“我欠荣家债,荣家的钱,我会一一奉还,等我还清了,就与荣家再无瓜葛!”
荣升气疯了,盯着他:“你说什么?荣家把你养大,你现在长本事了,就想与荣家脱离关系?你欠荣家的情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你才离开荣家几天,就不受教了!”
阿次缓缓跪下,该对荣升说的话他都说完了,他要处罚自己也好,一则让他好好出口恶气, 二则也正好了断大哥和他的感情,最重要的是他要亲自品尝一下大哥口中所说的荣家家法的滋味,他要吃一口大哥曾经吃过的苦,受一下大哥曾经受过的痛,感怀大哥明媚的笑脸下隐藏的伤痛。
荣升取下墙上挂的戒尺,阿次抬眼与大哥惩罚他的戒尺一模一样,他直挺挺地跪着,荣升走到他面前,见阿次不动,荣升喝道:“连规矩都忘了吗?”阿次愣了一下,什么规矩?他是要像处罚荣达那样笞背?还是要像大哥那样打他屁股?正想着,荣升一把揪住他的左手掌,狠狠的用戒尺抽打了几下手心,疼得阿次直吸冷气,这种戒尺像大哥那样打在肉乎乎的屁股上,就够疼的了,荣升居然往手上打,戒尺直接打在没有什么肉的手心上,如同直接打在手骨上,感觉手骨像断了一般地痛,阿次咬牙忍着,以前觉得大哥下手重,如今戒尺一下一下落在手心上,才知道大哥打几记屁股比起荣少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阿次的左手掌没打几下就肿得老高,紫黑紫黑的,阿次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生生咽了下去。荣升接着又换右手打,戒尺狠狠落下,直打得与左手肿得一般高,双手纵横交错着道道板印。受过重创的膝盖跪在冰冷坚硬的瓷砖上,钻心地痛,阿次试图调整一下姿势,荣升一声断喝:“不许动!”阿次悲从中来,大哥打他,都是抱着他,让他趴在腿上打的,虽然痛着,却能感受到大哥的体温,心里有一丝安慰,跪在地上挨打,他的心冷透了。
荣升终于丢下戒尺,沉声: “你给我好好跪着!”阿次缓了口气,原来处罚还没有结束,更难受的还在后面。
书房静悄悄的,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呼吸声一般。
冷风吹过,阿次背脊一片冰凉。
膝盖开始一阵痛似了阵,阿次的后背上起了一层密汗,他绝不能让荣家人看出他的软弱,如雕像一般跪着,纹丝不动。
有人隔着门缝看热闹,众人的目光就像是毒刺一般投在他身上,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恍如天地间只有他一人,真不知大哥罚跪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次面色如纸,摇摇欲坠, 地面欲发冰冷,跪得时间长了,只觉得膝盖处一片冰冷,刺骨刺骨的寒,
就这么跪了两个小时,双膝早已发麻,似乎没有了知觉一般。
阿次的头开始一阵阵发昏,眼前白一阵黑一阵,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面色惨白。
听到响动,荣升走进来,看到阿次倒在地上,面色惨白,吓得不轻,他抱住阿次,掐着人中叫道“阿初,你怎么了?”荣华和下人闻风过来,七手八脚将阿次抬到床上 ,此时阿次躺在床上,已经苏醒过来,面色也缓和多了,荣升叫道:“打电话,请夏院长过来看看。”
阿次欠起身:“不要紧,我刚才就是头有点晕,现在好多了,我自己就是医生,还用叫别人来看病吗?”
荣华担心:“我还是陪你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荣升要跟着去,荣华说道:“大哥,我一个人陪着阿初就够了。”
这时阿次双腿还没有知觉,抬腿都觉得困难,还是几个下人连搀带扶,才将他掺到车厢里去。
看着荣家人或幸灾乐祸,或怜惜同情,或看戏不怕台高的表情,阿次感到非常屈辱,把脸都丢尽了,觉得比被大哥褪了裤子打屁股屈辱多了。
春和医院地下试验室。荣初脱下阿次常穿的那件款式简洁的深灰色西服,正了正领带,对夏跃起春说道:“跃春,我今天已经给病人拆线了,地下室阴暗潮湿,通风很差,不利于身体的恢复,你们得尽快把病人转移出去。”
夏跃春扶了扶眼镜,面带难色:“可是李沁红认定了老余就在杨公馆,这几天便衣特务把杨公馆盯得很死,我们不好采取行动。”
荣初着急起来:“那怎么办?术后的病人长期见不到阳光,会引起并发症的。”
夏跃春:“我昨天已经打电话叫荣华和阿次过来一起商量对策,他们一会儿就到,我们一起想办法。”
荣初点点头,听到荣华熟悉的脚步声,荣初推开门,看到荣华扶着阿次走过来,阿次蹒跚着步履,虽然他尽量想走快一些,但荣初看出他走得很吃力,他的心一紧,这家伙准是膝盖又受伤了,荣初跑过去,一把打横抱起阿次。
荣初抱着阿次坐在试验室的长木椅上,急急道:“阿次,让大哥看看。”才在荣家受了辱,又迎来大哥温暖的怀抱,阿次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是看看旁边站着的荣华和夏跃春,阿次的脸红了,挣扎着要自己坐下,荣初搂着他不放手,弯腰将他的裤腿拉起来,但见双膝处都是红红的一小片,受伤的左膝处还肿起来了,左臂胳膊肘处还青了一块,荣初责备的目光投向荣华,语气生硬:“大小姐,阿次在荣家怎么了?”
荣华刚要开口,阿次马上接过话:“大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
荣初扭头看着阿次的脸,气色很差,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下,将阿次抱到轮椅上:“跃春,你去给阿次膝盖拍片看一下,另外再查个血常规。”
支开夏跃春和阿次,荣初冷冰冰地看着荣华,看得荣华心慌,与荣初一起长大,见惯了他和暖的笑容,这幅冰棒脸让她很不适应:“阿初,你别这么看着我。”
荣初压着火气:“这只有我们俩个人,你告诉我,阿次在荣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荣华放在提包:“刚才我大哥处罚了阿次,他跪着跪着,不知怎么回事,就晕倒了,我借机送他到医院,与你会合。”
荣初一下站起来,埋怨之情溢于言表:“你说什么?大少爷处罚阿次?你怎么能让大少爷处罚他,你为什么不阻止?阿次身体状况你不是不清楚。”
荣华眼里含着泪水:“对不起,阿初,我一再阻止阿次,让他和大哥避免冲突,可他不知怎么回事,好像忘了自己在执行任务,冲动地非要和大哥倔到底。”荣华坐下来把事情的原委跟荣初详细说了一遍,荣初的情绪稍微平静一些,可嘴里仍然埋怨荣华:“他就是那幅受不得委屈又不愿妥协的少爷脾气,你应该想办法尽力护他周全,怎能任由大少爷对他又打又骂的。”
荣华摇摇头:“阿初,我把事情都跟你讲清楚了,你还在不停地怪我,你也是在荣家的长大的,荣家的规矩你很清楚,处罚子弟是不允许人求情的,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何况我在外面是光鲜的荣家大小姐,在家里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女儿,说话的份量还没有你重。”
荣初揉了揉眼眶:“大小姐,今天我太苛求你了,因为你要与阿次过一辈子,作为他的大哥,我必须苛求你好好疼惜他,保护他,你们一起执行任务,这样的事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荣华愣住了,与阿次过一辈子?他们在百乐门翩翩起舞,阿次对她说得最亲密的一句话就是“今夜真美好”,两人独处时,阿次跟她谈的都是工作,连手都没牵过,更别提给她什么承诺了,荣华微红着脸:“阿初,我和阿次只是工作上的往来,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荣初看着荣华:“大小姐,阿次那性格你想等他主动表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我看还是你主动一些吧。”
见荣初的火气消了些,荣华开起玩笑:“阿次有你这个大哥在,我可不敢。”
荣初问:“为什么?”
荣华凑到荣初耳边:“我怕阿次再生病受伤,你又找我兴师问罪,我有压力。”
荣初坏笑:“你知道就好,阿次的女人如果不把他照顾好,我就兴师问罪。”
夏跃春推着阿次进来,荣初迎上去,蹲下揉着阿次的左膝:“还疼得厉害吗?”
阿次抬头:“大哥,别担心,检查结果一小时后出来,我们先商量怎么转移老余的事。”
夏跃春沉吟“老余不能再住在杨公馆了,现在只有让方志同想法解救了。”
荣华否定:“不行,如果与侦缉处的人发生枪战,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他们老余就藏身杨公馆,这样会连累阿次和他的家人。”
荣初眼睛一转:“我倒有个主意,让杨玉桦找市府的人出面,强迫侦缉队撤了暗哨,老余就能转移出来。”
阿次听到大哥对父亲直呼其名,不由皱了下眉头,大哥在杨公馆住了几天,应该感受到爸爸对他的好,大哥对他还是那么不敬,阿次迟疑:“大哥的主意不错,我可以试试,不过我爸听不听我的,我可没把握。”
荣初坏笑:“只要你提出来,他一定会答应你这个宝贝儿子要求的。”
听到大哥打趣他,阿次脸又红了:“大哥,你别瞎说。”荣华与夏跃春相视而笑。
阿次打定主意,从轮椅上站起来:“大哥,我们把衣服换过来,我先回家,再见机行事,你就回自己的住处。”
荣初按住他:“你急什么,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还要给你治伤。”
夏跃春神情严肃递过检验报告:“阿初,你看看。”
荣初看到报告上阿次的血色素只有9.8克,有些不相信:“跃春,是不是检验有误?阿次吃了一个多月的补血药,怎么不升反降?”
夏跃春:”也许你开的药阿次没吃.”
阿次大呼:“夏院长,大哥,我都吃了。”
荣初:“我知道你吃了,你的房间有好多空药瓶他而且家里也给你进了补血的食物。”
夏跃起春皱眉:“这就奇怪了,检验是周医生亲自做的,不会有错。”
荣初道:“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我再把药量加大一点,如果还这样,只怕要做骨髓穿刺,我就担心上次的病毒感染抑制了他的造血机能。”
夏跃春宽慰:“你不用太紧张,也许是上次失血太多,一时失调。”
荣初心事重重点了下头,夏跃春:“阿初,这次营救老余谢谢你帮忙,我们组织很感谢你。”
荣初扬起眉毛:“你可千万别把我卷进你们组织啊,这次你们参加行动的人,一个是我姐姐,一个是我弟弟,我能不帮吗?我只是给我的亲人帮忙,不是为你们组织做事。”
夏跃春与荣华对视了一眼。
明天开始就是兄弟独处大段大段的对手戏了,请亲们回答几个问题,我再往下写:
一,从今天荣初对荣华责怪的情节中,亲们读出了初对次怎样的感情?
二,接下来初给次治伤,亲们希望次是咬牙死扛隐忍,还是跟哥抹眼泪撒娇?
三,问下脱线的问题,亲们想不想我的文拍成电视剧?
请亲们积极回答,我等着构思下文。
护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来:“夏院长,您要的片子出来了。”夏跃春拿出片子,对着灯光看:“还是旧伤,左膝关节腔有积液,阿次,我给你把积液抽出来。”阿次苦着脸仰起头,又要抽积液,自膝盖做过手术后,旧伤年年都要发作,膝盖用力过猛或者受了寒就要出毛病,粗粗的针管扎进膝盖,那滋味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尤其怕夏跃春操作,上次他中毒后,夏院长手上的银针痛得他死去活来。阿次看着夏跃春:“夏院长,您工作忙,这点小事就不劳您亲自动手了,让大哥来就好。”
荣初故意拿窍:“哎,我休假还没结束,别抓公差。”
阿次求道:“大哥,你就给我抽一下吧。”
夏跃春玩笑:“阿次,你这么怕我操作,你大哥治疗起来可比我下手更狠。”
荣初含笑:“大小姐,跃春,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给阿次治疗就好。”
荣华还想留下来陪阿次,夏跃春拉着荣华出去:“阿次在你们家受那么大委屈,让他跟亲人好好发泄一下,我们留在这不方便,走吧。”
荣初将阿次的左腿端到茶几上放平,轻轻按揉着伤处,不似一般医生的常规操作上来就消消毒抽积水,荣初反复按揉了半天,问道:“感觉皮肤发麻没有?”阿次点头,荣初快速消毒后,缓缓进针,趁着麻劲,阿次感到没有以前那么痛,关节积液很多,荣初一连抽了三次才将积水抽尽,虽然他操作尽量轻,还是看到阿次紧抿着嘴,汗珠从额头浸出,阿次极力忍着,他痛大哥的心会更痛,积液和积血抽净后,荣初又向关节腔注射透明质酸钠,这是关节滑液的主要成分,可以有效地保护膝盖,避免磨损。
处理完膝盖的伤,阿次长吁一口气,荣初又说:“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阿次将手背后:“大哥,我手没事。”
荣初提高声音:“听话,让大哥看看。”阿次双手摊平,手心肿得老高,乌黑乌黑的,本来手心里的伤对阿初来说不算什么,打手心罚跪在荣家是最轻的处罚,阿次这么当众顶撞大太太大少爷,荣升打手心算是手下留情了,可是伤在弟弟手上,荣初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弟弟当了这么多年独子,哪里被这么打过。
荣初在他手心上轻轻按了一下,阿次缩回手:“大哥,别按了。”这句话说得百转千回,荣初轻轻地松开阿次的手,然后去取药。
“阿次,你再忍忍,我得给你马上消肿,不然回家你爸爸看到,就麻烦了,这药好,就是很疼。”阿次听话地点点头。
荣初真觉得下不去手,虽然阿次执行任务时特别英勇,什么都不怕,可是私下疗伤,又是那么怕痛,看着阿次的眼睛紧盯着他手里的药膏,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疼痛,小模样真是招人疼,荣初后悔不该答应和弟弟互换身份,他早就应该想到,弟弟那少爷脾气和古怪的荣升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被处罚。
药刚一沾上伤口,阿次下意识轻嗷了一声,然后咬着嘴唇极力忍耐,真没想到手上上个药会这么疼,比上次杜旅宁给他臀上上药还疼。
荣初放下药膏,双臂紧紧拥住阿次安抚:“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在我面前你不用忍,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大哥,我不想上药。”得知现在是与大哥独处,阿次本已咽到肚子里的眼泪又涌上来,生生给疼哭了,独自面对大哥,他就会变得很没出息,以前医生给他治疗的时候,他什么痛没受过,可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一到大哥面前,眼泪就像泄了闸的水,收也收不住。
“你手肿着,明天怎么写字?打算如何跟杜旅宁解释?你是休息一会儿再上药还是现在上?“荣初巧妙地避开了阿次的请求,直接问他上药时间。
阿次很无奈,这个该死的荣升,打哪里不好,非要打手心,想遮掩都遮掩不住,还影响他工作,他心一横,横竖得上药,早痛不如晚痛。
荣初上药很小心,生怕弄痛了他,可阿次疼得吡牙裂嘴。
上完药,荣初收拾药箱,阿次拉住他,不小心碰到了手心,阿次痛得叫了一声,荣初拍他的脑袋:“又弄疼了吧,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走。”
阿次嘟着嘴,耍赖靠到荣初身上:“大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阿次着。
荣初含笑抱起阿次,放在他腿上:“当然可以,杨少爷在荣家当了这么多天家奴,又挨骂又挨打的,我得好好安抚。”
阿次背过脸,自己难受得要命,大哥还跟他开玩笑,荣初托起他的下巴:“你又瘦了。”
阿次委屈,声音都变了:“我每天饿着肚子伺候荣升吃完了,才到小厨房去吃饭,吃那些菜,还能不瘦。”
荣初叹口气,弟弟就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伺候主人吃饭前,也不知提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小厨房的菜凭心而论虽然是家常菜,但营养绝对够了,自己就是吃这些菜长大的,身体好好的,可弟弟嘴巴挑没办法,心里这么想,嘴上还得顺着阿次说:“是啊,小厨房的菜不合你口味,大哥回头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菜,给你好好补补。”阿次将头埋到大哥胸前。
今天很忙,只写了一点,明天争取多更一点,这段是根据大多数亲的意思写的,不知与你们心中的设想符不符合?请各位回答一下,我好把握下面的兄弟感情。
荣初一手搂着阿次的腰,一手抚着他的头:“阿次,你把心里的委屈都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些。”
阿次带着哭腔:“我在荣家小心翼翼的,可他们就是不满意,三太太动不动就嘲弄我,那个荣大少爷左不是右不是的,怎么都伺候不好,还有大太太,我不过替荣达求了个情,她就喝斥我不懂规矩……”
荣初静静地聆听阿次渲泄着在荣家遭遇的种种,这些事在阿次看来是天大的委屈,可是对我来说真的不值一提,杨家惨案后,奶娘带着他到苏州乡下生活了两年,后来姐姐谎称自己的儿子丢了,装做在街上看到他,硬说他是自己的儿子,才把他接进荣府,为此还搭上了姐姐亲生骨肉的性命。那时姐姐对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要乖巧要听话,嘴巴要甜,眼里要有事,小小年纪,他就学会了伺候人,揣摩主人的心思,在他的概念里没有任性二字。他安抚着阿次:“大哥知道,荣家规矩大,太难为你了。”
阿次仰起头:“好在不过短短几天,可大哥在荣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我都想像不出大哥在荣家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次的话触动着荣初内心深处的隐痛,怎么熬过来的?就是表面上低眉顺眼,处处讨巧卖乖,暗地里拼命发奋读书,盼望着有一天出人头地,改变自己的生活境遇,要论委屈,他比阿次在荣家只呆了几天所受得委屈多得多,可是他不愿跟阿次倒苦水,只是展眉一笑,云淡风轻:“我在荣家过得好着呢,那个三太太在荣家没什么地位,她对我不仁,我也对她不义,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受她的气;荣家老爷过世后,荣家最重要的人就是大太太和大少爷,讨他们两个喜欢了,就能在荣家立足了,我才不像你,一点不看事,连大太太和大少爷都敢随便顶撞;大少爷是难伺候,可只要摸准他的心思,不但很好伺候,还能让他帮助我实现理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逢人三分笑,就是在荣家的生存法则。”
阿次听大哥说着他的生存之道,感叹:“大哥,我发现你好有心计。”
荣初得意:“荣家那么多家奴,我没点心计,能让我去英国陪大少爷读书吗?”
见大哥在荣家的生活境遇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苦,阿次稍稍宽心,问道:“大哥,你在杨公馆这几天还好吧?”
荣初拖长声音:“一点都不好。”
阿次惊讶:“我爸妈为难你了吗?他们不会的……”
荣初笑起来:”我在那倒是锦衣玉食的,可你们家太冷清了,我就跟你爸打了两次照面,你妈的人影我都没看见,跟本就不像个家。“
阿次带着歉意:“我们家不像荣家兄弟姐妹多,人来客往的那么热闹,大哥是不习惯,我爸应该对你很好吧?”
荣初摇头,阿次直起身来,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迎着阿次探寻的目光,荣初说道:“你那个爸爸我真是受不了,我这么大个人,还围着我宝贝儿子叫个不停,像对小孩子一样,把我又搂又抱的,我又不好推开,太肉麻了,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次听荣初这么说,心里轻松起来,看来父亲是很喜欢荣初的,他跟荣初解释:“我爸爸很疼爱我,你没有感受过这种爱,才不适应。”
荣初否定:“虽然我没亲身感受过父爱,但也在荣家看到过荣老爷是怎么对待子女的,哪有父亲天天把宝贝儿子挂职在嘴上叫的,他对你不是爱,是把你当个小宠物在养。”
阿次凝眉:“小宠物?你还是对我爸爸抱有成见。”
荣初看着阿次心里说:阿次,他不是你爸爸,是我们的杀父仇人,我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可他真的很宠你,我该怎么对他,大哥心里真的很矛盾。
见荣初发愣,阿次摇了摇荣初的手,声线放软:“大哥,你在想什么?”
荣初拍了下他的脸掩饰:“我在想,你都跟荣家闹得这么僵了,我也不好在回荣公馆了,今天我得回松雪街去住,这几天得避开荣少爷。”
阿次双手环住荣初的腰:“等我想办法把老余转移出来了,你去杨公馆住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太孤单了。”
荣初冷淡:“不好,你家里死气沉沉的,我不喜欢!”
阿次撒娇:“有我陪着大哥,你就不会寂寞了,我也不会孤独,你放心,我爸妈肯定会对你很好,你在杨家是绝对的主人,你不用站在旁边伺候主人吃饭,也不用讨好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有什么需求只要跟下人吩咐一声就行了。”
迎着阿次诚挚的目光,荣初心里酸酸的,他没有勇气告诉阿次真相,但也不愿去杨公馆天天面对仇人,他找着理由:“你妈对你都漠不关心的,何况我一个外人。”
阿次的眼神暗淡下来:“我小时候喜欢生病,夜晚又爱哭,妈妈嫌我太磨人,我嘴巴又笨,她才不喜欢我,可大哥不一样,能说会道,又会关心人,我妈会喜欢你。”听着阿次孩子气的话,荣初眼泪差点掉下来,可怜的弟弟把那个女人对他冷漠的原因,都归到自己身上,这么优秀的弟弟原来骨子里也有这么自卑的一面。
荣初转移话题,从口袋里拿出支票:“阿次,这是你爸爸给我的钱,你收着。”
阿次缩手:“这是爸爸给你的,你拿着就是。”
荣初坚决:“我不要,这是我冒充你得来的财富,属于你的。”
阿次有些伤心:“大哥,你还在跟我分彼此吗?”
荣初叹口气,弟弟生性敏感,他不想为这事惹他不高兴,只好收起来:“那我就先收下了。”
阿次破涕为笑,想到荣达,阿次又担心起来,荣初见阿次又不开心,问道:“还有什么委屈,都跟大哥说出来。”
阿次摇头:“没有了,我就是想到荣达太可怜了,也不知荣家的家法把他打坏没有,以后我也不能帮他了,他在荣家日子可怎么过?”
荣初紧搂阿次,心里说:阿次,你才是最可怜的,生活在谎言的世界里,享受着虚假的爱,而不自知。荣初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你都成这样了,还担心荣达,他有什么可怜的,他是以后荣家的掌门人,大太太和大少爷对他寄于厚望,那个藤条打在背上,看着很吓人,不过是些皮肉之伤,不会伤筋动骨,大少爷教训弟弟心里都有数。”
阿次:“我可没看出大太太和荣少对荣达寄于厚望,大太太真狠心,就看着亲生儿子受罚,还不准我求情,生在这种家庭的子弟太不幸了。“
荣初引导阿次,话里有话:“你跟本不懂什么叫亲情,爱之深,责之切,你只看到了大少爷处罚荣达,大太太无动于衷,却不知背后大少爷教荣达读书做人,花了多少心血;荣达淘气摔倒骨折时,大太太日夜守着他,凡事亲力亲为,不让下人插手。”
阿次依然不满:“那也不至于英语没考到甲,就朝死里打吧。”
荣初解释:“响鼓需要重槌敲,荣达生性顽劣,如果不严格教导,早变成花花公子了,他很聪明,就是太贪玩,要我说,大少爷打得好,看他以后读书还敢不用心。”
阿次皱起眉头:“天下当哥哥的,是不是都像你和荣少爷一样狠心,荣达背上都破皮了,你还说打得好,一点不心疼。”
荣初埋怨:“你在荣家就呆那么几天,还没事找事,自己讨些皮肉之苦吃。”
阿次叫道:“我哪里想讨打,你说荣达左一声右一声叫我阿初哥,你被罚,我能不帮他吗。”
荣初:“他是在叫我,又没叫你,你逞什么能,自己惹得一身伤。”
阿次固执:“他对我很亲热,袖手旁观我做不到。”
阿次想起他给荣达的承诺,从腰间卸下勃朗宁的手枪:“大哥,等过几天,你把枪给荣达送去,他很喜欢枪。”
荣初干脆:“不能给他枪,他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沉下心来学习。”
阿次鼓着嘴:“可是我已经承诺他了,不然就是你说话不算数了。”
荣初气得照着阿次屁股上就是一巴掌拍下去,阿次居然敢背着他答应给荣达枪,阿次揉着被打疼的屁股,脸一红,抗议道:“大哥,荣少爷处罚弟弟是打在背上。”
荣初训斥:“你还想跟荣达比,人家每顿吃两大碗饭,长得那么结实,皮糙肉厚的,打不疼,你跪几下都能晕过去,打在背上,还不得要命。”
阿次叫道:“大哥,我又不是纸糊的,没那么脆弱。”
荣初含笑:“好了,不说了,你还得回去转移老余,我得躲避荣少。”
阿次试叹:“大哥,你以后还会回荣公馆吗?”
荣初佯怒:“被你一搅和,我还好意思回去吗?你已经断了我的后路。”
阿次一扫心中的不快,这顿打彻底割断了大哥与荣家的联系,挺值得!
今天更的文都是兄弟间冗长的对话,不知亲们是否感到情节太拖沓?
杨公馆。田中樱子修剪着花枝,陈浩山进来:“太太,杨公馆四周的暗哨已监视我们七天了,还不撤哨,侦辑处欺人太甚。”
田中樱子目光阴森:“家已经让他们进来搜查了,这个李沁红还想干什么?”她瞟了一眼端坐在沙发上看报的杨羽桦,居高临下:“你给市府打个电话,让他们给我滚开!”
杨羽桦态度冷淡:“我们又没窝藏罪犯,我跟市府打什么电话,好笑!”
田中樱子凶相毕露,拿起阿次的照片:“你只要乖乖听我们的话,我保证我们的儿子一生平安。”
杨羽桦对他的威胁手段很是反感,吼道:“李沁红是阿次的直接上司,你让我去得罪她,以后阿次怎么在她手下混,惹恼了上司,阿次还能平安吗?”
陈浩山正要发作,田中樱子阻止了他,阴笑道:“只要你那宝贝儿子咽得下这口气,我也无所谓。”
谈话间,阿次阴沉着脸走进来,杨羽桦站起来,看了看阿次的脸色,拉着他的胳膊宠溺道:““宝贝儿子,是谁惹你不高兴了,说给爸爸听听。”
阿次指着门外:“我公事公办,配合侦缉处带他们进家搜捕,可他们却怀疑我对党国的忠诚,居然在我们家安置暗哨,我刚刚才发现。”
杨羽桦哄劝:“孩子,别计较,他们不嫌累,就让他们监视好了,我们杨家身正不怕影子斜。”
阿次生气:“他们欺人太甚!”
杨羽桦安慰阿次:“儿子,心态放平和一点,爸爸是生意人,信奉多栽花少栽刺,这侦缉队的人不能轻易得罪,他们监视他们的,我们关起门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只当没看见。”
说了半天,阿次见父亲没有找市府抗议侦缉队撤除暗哨的意思,他心里很急,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得逼着父亲出面。仆人准备好了晚饭,阿次坐在桌上半天没动筷子,杨羽桦催促:“儿子,快吃呀!”
阿次站起身:“爸爸,妈妈,你们慢用,我没有味口吃。”
杨羽桦拉他坐下:“阿次,你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不好好吃饭,多少吃一点,听话。”
又转身吩咐下人:“给少爷把鸡汤端上来。”吴妈把乌鸡红枣汤端到阿次跟前。
阿次伸手一推,很烦躁:“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喝鸡汤,怎么还做!”
吴妈愣住了:“少爷,您前几天不是很喜欢喝吗?”
阿次猛然意识到前几天是荣初在这,他的生活习惯与自己很不一样,忙改口:“天天喝都喝腻了。”
杨羽桦埋怨着:“少爷喜欢喝,你们就天天做,做得他喝腻了,还不知变花样,去,做碗甲鱼汤。”
吴妈赶紧到厨房安排厨娘做甲鱼汤,厨娘为难:“家里没有现成的甲鱼,还得去买,这个季节不好买甲鱼。”
吴妈着急:“老爷发话了,再难也得买,你们动作快点。”
厨娘叹口气:“前几天少爷挺好伺候的,这没好几天,又开始挑食了。”
吴妈无奈:“是啊,少爷前几天喝鸡汤也没说什么?今天可能气不顺,看到鸡汤突然就发脾气了,他的性子真是琢磨不透。”
杨羽桦夹了一个肉圆子放在阿次碗里:“儿子,吃点肉。”
阿次看到桌上的菜就倒胃口,荣初在这住了几天,把菜谱全遍了,餐桌上不是肉,就是各类青菜,他喜欢吃的油煎油炸的菜一样都没有,他心里怨念:大哥,你在这吃饭就不能将就一下吗,几天功夫,就把菜全调整成他喜欢吃的,成心想让自己喝西北风,他要再把菜换过来,还得花心思找些让人信服的理由,什么肉圆子,他才不爱吃,阿次站起身:“我头疼,回房休息了。”
杨羽桦看着阿次上楼的身影摇摇头,自言自语:“这不吃饭饿坏了可怎么好,晚上给他做点宵夜。”
田中樱子得意:“儿子在生你的气呢,你怕得罪他的上司,儿子可不怕,你不把他的心头的刺拔掉,他是不会吃饭的。”
杨羽桦自说自话:“我刚才也没说他什么不是啊,就跟我使上性子了,这孩子,有一点不顺心,就赌气不吃饭。”
阿次不吃饭,杨羽桦也没心情吃,他来到阿次的房间,哄劝着:“阿次啊,你不要这样,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爸爸说,爸爸一定帮你解决。”
阿次趁机说道:“我看到家门口那些走来走去的便衣特务暗哨,心里就不舒服,把他们赶走了才好。”
杨羽桦安慰:“孩子,你只当没看见,不要太往心里去。”
阿次赌气:“是你叫我把委屈说出来,我说了你又不管,跟你说有用吗?”杨羽桦见阿次发这么大脾气,想着是劝不好了,这孩子从小脾气就倔,性子又好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利用想着利用的他的权力地们财力,为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事都自己默默地扛着,这次既然儿子受了长官的猜忌,做父亲的既然有这个能力,没有理由不为他出口气,只是这样要得罪李沁红,这个女人也太张狂了,给她个教训也好,以后再想办法给阿次调个部门。杨羽桦摸着阿次的脸:“别生气了,爸爸马上给市府打电话,叫他们把喑哨撤了,替我宝贝儿子出口气,为了我儿子高兴,我就栽一回刺。”
阿次露出淡淡的笑意:“我饿了,下去吃饭。”
杨羽桦拔通了市府的电话,田中樱子阴阳怪气:“我叫你打个电话就这么难,儿子不高兴,你马上就打。”
杨羽桦意味深长:“阿次就是我的命。”
第二天,李沁红办公室。
李沁红负手而立.,杜旅宁眼里喷着火,铁青着脸:“李组长,刚才王司令来电话,杨羽桦发现你派人监视他们家人的行动,已把状告到市府去了,黄市长大为恼火,责成王司令亲自登门道歉,是谁给你的权力,擅自监视杨家人的行动,还有你们搜捕时损坏了杨家的物品,为什么没向我汇报?”
李沁红心虚解释:“损坏的物品是杨夫人亲自表态不用赔的,派人监视我是针对老余……”
杜旅宁打断了她的话:“李沁红,你很聪明,但聪明并不意味着你称职,你太想出风头了,但侦缉处不是一个冒险、出风头的地方,警备司令部的财政全靠市府支持,市府的财力又仰仗杨家支持,你得罪得起吗?抓捕老余放这么大雷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你让我如何向王司令交待?”
李沁红解释:“处座,当时确实有人看到老余逃进了杨公馆!”
杜旅宁反问“那你们在杨公馆怎么没搜到?你应该庆幸你是个女人,因为我的原则是不打女人。”他转身推门而出。
李沁红恨得猛揪自己的头发,心痛到五脏六腑,她忍着不哭,可是觉得委屈,将头深埋在双膝下。
杜旅宁办公室。杜旅宁余怒未消,一拳捶到桌子上,一肚子火不知向谁发去。阿次进来,恭敬道“处座!”
杜旅宁换了幅神情,和颜悦色:“阿次,李沁红派人监视杨公馆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阿次委屈:“处座,搜捕时属下是全力配合的,为什么至今还要怀疑我和我的家人,属下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消除您和李组长的疑心?”
杜旅宁解释:“监视你家是李组长擅自决定的,我并不知情,你知情吗?
阿次:“搜捕结束后,属下就发现侦缉处派人在外围监视我们家了,属下为避嫌一直隐忍未发。”
杜旅宁:“你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导致今天你爸爸把状告到市府去了?”
阿次吃惊:“我爸爸怎能这样做?处座,对不起,现在不知属下能做些什么弥补?”
杜旅宁缓和:“请你做好你爸爸的工作,不要让王司令登门道歉了,毕竟他是你上司的上司。”
阿次:“属下明白,今天我爸爸刚好在家,我这就回去跟他说。”
杜旅宁:“去吧,放你半天假。”
阿次一阵风将车开回杨公馆,绕着四周转了一圈,确认盯梢的人全部撤离后,打电话给荣华,叫她在杨公馆的东南角接应,阿次给老余换了身杨家下人穿的衣服,又粘贴了胡须,让他带上眼镜,打扮成管家阿福的模样,领着老余走出地下仓库,从他的卧室翻窗而出,跃过高墙跳下,目送老余上了荣华的车。营救老余的任务终于彻底完成了,阿次长长松了口气。
下午,阿次从俞晓江处得知,为了抓捕老余,牵连杨公馆的事,杜旅宁对李沁红大为恼火,已将李沁红手上的所有案子自己全面接管,可侦缉处的事多如繁星,杜旅宁实际上是没有精力一一过问的,名义上处座接管,实际上具体工作都交由阿次来做.李沁红是上海地下党的最大心病,几年来多少同志倒在他的枪口下,如今架空了她,他可以为保护自己的同志争取更多的主动。
阿次来到李沁红办公室试叹她的态度,李沁红笑中带泪,面有愧色“阿次,搜查监视杨公馆的事,你不会怪我吧?”
阿次生气:“当然怪你,怪你那么在意要立功,怪你自己折磨自己,怪你害我被父母埋怨。”
李沁红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到这时候了,还是你明白我。”
阿次:“我如果小鸡肚肠,怎么做好你的下属?”
李沁红“好,我希望从今往后,我们之间不要心存芥蒂。”
李沁红主动伸过手,两人紧紧握在一起,阿次知道他顺利过关,又重新赢得了李沁红的信任。
侦缉处附近的云端酒吧,轻柔的音乐缠缠绵绵,彩灯闪烁,环境优雅,阿次与李沁红相对而座,换下军装的阿次,上穿一件黑色的短装皮衣,白衬衫里系着蓝白相间的领带,更显风流倜傥,他殷勤地替李沁红斟上一杯红酒,二人一饮而尽。
李沁红问道:“怎么今天有空请我喝酒,不陪你的小美女了,我提醒你,对她要盯紧一点,万一她被别人抢走了,你可就惨了。”
阿次漫不经心:“如果她的心要走就走吧,省得爸妈老催我们结婚,嚷着要抱孙子。”
李沁红忍不住一抹笑意挂上嘴角,阿次又给李沁红斟满酒:“组座,现在处座把一摊子烂事扔给我,我忙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您可得帮我。”
李沁红傲慢:“你现在知道行动组长不好当了吧,处座这次为抓捕老余的事对我大动肝火,不过我放下的鱼饵,会为我钓来大鱼的,到那时处座就知道我的能力了。”
阿次听到李沁红的话,表情很复杂,眼里闪出一丝敏锐的光泽来,李沁红刚有些察觉,阿次却做出一幅很认真的面孔:“组座,有一件事,向你请教一下。荣家的档案上,没有荣初的任何信息,他既然是荣家的家奴,为什么还让他受到良好的教育,一直读到博士?”
李沁红回答“荣家四太太原来有个儿子,平白无故失踪了,为此她精神失常,二十年前在大街上捡了个孩子,硬说是自己的,所以这个流浪的孩子就成了身份特殊的家奴,四太太与大太太交好,八年前求着大太太让他作为陪读随大少爷荣升一起出国留学了,荣大少爷学业平平,荣初却在英国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大学学业,又硕博连读,深得导师青睐。”
阿次点头:“荣初一路艰难走过今天,原来你早就调查过荣家的事?”
李沁红自负道“我不像俞秘书那些人,只会围着处座转,我是搞行动的,对上海各大家族的信息,我都了如指掌。”
阿次向李沁红投去佩服赞许的目光,李沁红突袭似地问:“你今天突然问荣初,是不是怕他平白无故地来分你的家产?你得有所准备,千万不要坐以待毙,这个荣初八面玲珑,能屈能伸,你得有所防范,他一个家奴在荣家既然能讨得荣家老爷太太的欢心,一定也有本事讨得你父母的喜欢,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阿次苦笑:“钱财如粪土,我倒希望他与我争家产,可现在他不认我父母,我父母也不认他,我夹在中间都不知怎么办好。”
李沁红突然问道:“你父母长期分居吧?”
阿次手微微抖了一下,父母关系一直不好,这是他内心的隐痛,他不愿让外人察觉父母不合,掩饰着:“我母亲身体不好。”
李沁红笑了一下:“你们家真的很奇怪,家里就你一个儿子,你父亲也不想着家里香火旺一点。”
阿次维护:“我们家很简单,不像一般的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
李沁红玩味:“家庭成员简单不代表没有故事,哎,你身手这么好,是得你母亲遗传吧?”
阿次惊异问道:“组座,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我母亲长常生病,我的身手与她有关系吗?”
李沁红:“我看你母亲身材匀称,步态轻盈,她非等闲之辈。”
阿次沉闷:“证据。”
李沁红笑笑:“女人的直觉。
一个月后,荣初诊室。荣初站在文件柜前,全神贯注翻看着病历,突然一双手从背后捂住荣初的眼睛,荣初一惊,该不会又被人绑架了吧,正想反抗,就听有人甜甜地叫了声:“阿初哥。”
荣初打掉他的手:“三少爷,你别吓我。”
荣达伸出手,做出找荣初要东西的样子,荣初不解:“你要什么?”
荣达撅着嘴:“你答应我的勃朗宁手枪呢?”
荣初无奈放下病历,这小家伙还记得手枪的事,阿次跟他互换身份不过几天,就给他惹来麻烦,真恨不得拉他过来收场,荣初没好气:“你就知道贪玩,手枪没得。”
荣达急起来:“阿初哥,是你说要送我的,现在又说话不算数。”
荣初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哄他:“现在还不能送给你,等你考上哈佛大学了再说。”
荣达一脸不乐意:“那还得等一年,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害我空欢喜。”
荣初板着脸教训:“你不专心学业,怎么考得上?你把所有的爱好都给我收起来,奋力拼搏一年,不要让大太太和大少爷失望。”
荣达捂起耳朵:“阿初哥,我大哥总跟我说这些,我耳朵都快起茧了,你别再说了。”
荣初坚持着:“说你两句你还不爱听了,最近英语考得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荣达撅着嘴:“考了两次都是满分,我要是再考不好,大哥又要揍我了。”
荣初捏了下他的脸:“你就是要在高压下才学得好,这顿打没白挨。”
荣达苦着脸:“我都快疼死了,你还夸大哥打得好。”荣达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明明上次挨打,荣初是拼死护着他的,怎么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捕捉到荣达眼里的疑惑,荣初马上把话说园:“以前我是想护着你,现在觉得长兄对弟弟该打的还得打,不能放纵。”
荣达抱怨:“阿初哥,你变得跟我大哥一样严厉了,那你打过你弟弟吗?”
荣初拖长声音撒谎:“我弟弟读书比你用心多了,是早稻田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我简直没打过。”
荣达仰着脑袋:“天下当哥哥的人就是只要弟弟不听话就打,读书用心不代表听你的话,主要是他在侦缉处工作,身手好,你打不过他,所以不敢打。”
荣初可不愿荣达小瞧了他,霸气道:“这与身手没有关系,长兄的威严摆在那,由不得他不听,他要不听话,我照打不误。”
荣达冲他做了个鬼脸,荣初问道:“你不信?”
荣达摇头,荣达上前挽住荣初的胳膊:“阿初哥,你今天能不能再带我去看擂台赛打枪?”
荣初扯了下他的耳朵:“刚才我的话你没听进去吗?现在专注读书,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不准想,带你去玩,想都别想。”
荣达不高兴:“阿初哥,我好想你像上个月那样带我出去玩得那么开心,你是怕大哥怪你吧?”
提起荣升,荣初沉默下来,有一个月没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他本来就是个沉郁的性格,没有他在身边哄他开心,只怕他更加沉郁,他一直没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被阿次的话气伤心了,他惦记着荣升,可又没法再面对他,他半晌才问道:“大少爷,还好吗?”
荣达收起笑容:“一点都不好,闷在家里,我妈说一句他才答一句,阿初哥,你总是不回家,家里都没原来热闹了,你快回去吧。”
荣初叹口气:“我还有事,你先回家吧。“
侦缉处副官办公室。
杜旅宁推门而入“刚收到重要线报,地下党三组组长方志同半小时后将出现在余庆货仓附近,此人擅使双枪射击,飞檐走壁,近身格斗能力超强,这次千万不要再让他跑了,抓到他,我们就可以迫使地下党的大鱼浮出水面,阿次,由你带队抓捕,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阿次行了个军礼“是!”
阿次通知行动组立即准备出发,心里却在想应对之策,抓捕行动来得太突然了,时间紧急,他已来不及通知自己的同志了,方志同如果被抓,将给地下党带来灭顶之灾.怎么营救保护他呢?他毅然掏出腰上的枪,在取子弹时他犹豫了片刻,杜旅宁才到任时的画面在眼前浮现。
新任侦缉处处长杜旅宁审视着他的下属,阿次笔直地站在他面前,杜旅宁直截了当地问他“你的枪膛里上了几发子弹?”
阿次答“五颗子弹。”
杜旅宁猛地一拳打在他的面颊上,瞬间他的嘴角渗出血来.杜旅宁对着他严厉道“如果下一次的行动中,发生类似事件,我就把你军法从事!
“军法从事”四个字重重地敲击着阿次的心,杜旅宁明察秋毫,自己的小聪明是瞒不住杜旅宁的,如果这次自己故伎重演,暗中保护地下党的同志,会不会被杜旅宁识破,暴露身份?就算杜旅宁没有识破,自己又犯类似的错误,杜旅宁也饶不了自己,上次就警告自己要军法从事,他是个说得到就做得到的人,这次行动,杜旅宁对他寄予厚望,如果再失手,杜旅宁非剥了他的皮不可.汽车的喇叭声阵阵响起,在催促阿次出发,阿次的脑海里千流万溪在湍动,一定要千方百计保护方志同不落入敌手,他在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方志同被捕,他就不顾一切推开刑讯室的门,解开他身上的手铐,掩护他从后门出逃,然后杜旅宁出现,所有的特务出现,自己饮弹自决.报着赴死的信念,阿次麻利地退下手枪的弹夹,取出两颗子弹后,又将弹夹装好,飞奔下楼。
到达余庆货仓一刻钟后,方志同果然如线报所说按时现身,阿次和李沁红等人冲下车来,为抓活口,他们蜂涌而上,与方志同徒手搏斗,方志同以一当十,与侦缉队的人打得难解难分,阿次飞身一跳,跃上旁边的鸡笼,顿时鸡笼压塌,一时间鸡飞鸭跳,无形中掩护了方志同逃生,他趁乱挣脱了侦缉队的包围,李沁红、阿次和几个特务,对着方志同举枪射击,枪声震耳,,志同左躲右闪,阿次收枪一跃而上,与方志同短兵相接,两个人身影快速移动,侦缉队的人怕误伤阿次,停止射击,李沁红举枪想击毙方志同,无奈阿次与他生死相搏,看来阿次立功心切,一心想抓活口,李沁红的枪移来移去,怎么也瞄不准方志同。
方志同无心恋战,与阿次且战且退后,突然转身飞跑,阿次大喊“跟我来,追!”
方志同飞身跃上房顶,阿次紧追不舍,在打斗中,方志同渐落下风,阿次的手枪直接顶住了方志同的头,方志同还要顽抗,李沁红怕方志同又跑了,对阿次喊道“现场击毙!”阿次得令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枪膛里没有子弹了,阿次放了个空枪,懊恼不已,机会来了,方志同飞身踢飞阿次的手枪,阿次反手夺枪,手法怪异凌厉,拧住枪头,一耸一提,子弹夹分裂落了,方志同开枪反击,李沁红在下面大叫‘阿次,小心!“阿次躲避枪击,等阿次将弹夹上到自己枪膛时,不过十几秒的功夫,方志同已逃得无影无踪,抓捕地下党的行动,又一次失败。
方致同在阿次的巧妙掩护下终于挣脱了侦缉队的魔爪,圆满完成任务的阿次心里却像灌了铅般的沉重,他想不通方致同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余庆货仓,他到那里去干什么,他知道回到侦缉队,等待他的重则是暴露身份的严刑挎打,轻则是杜旅宁严厉的军事惩罚,营救方致同时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此时面对他的不论是什么结果,他都得坦然面对.
心里七上八下地回到侦缉队,他像往常一样写好余庆货仓的抓捕行动报告交给杜旅宁,杜旅宁审视着他“你的报告字写得不错,龙飞凤舞,可是抓捕过程全错了。”
阿次镇定道:“属下无能,请处座责罚。”
杜旅宁不屑地对着他笑“你是无能吗?你抓日本人时很能干,只有抓地下党时才无能。”转而杜旅宁一幅看穿人心的表情,耐人寻味地口吻道:“我想我们现在师生之间应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是一开始就是?”
阿次的眼里透着纯真的光芒,疑惑着:“是什么?”
杜旅宁凝视着阿次的眼睛,他的眼神充满了惋惜和痛心“我是在帮你,给你一个机会,你对我说实话。”
阿次强撑着“是什么?我不懂。”
杜旅宁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在我面前表演,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的伎俩我都看够了,不要逼着我拿出确凿的证据,揭穿你的面具。”
阿次冷静地注视着杜旅宁的眼光‘我不是!我跟本就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杜旅宁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我警告过你多少次了,行动前弹夹要装满,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犯这种低级错误,你不要以为你抓捕地下党在最后关头让他们逃脱是偶然,偶然中有必然。”
阿次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轻敌,不该那么自负。”
杜旅宁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要自寻死路,我也无能为力,三天后,我将对你执行秘密枪决。”
阿次仰起头,眼神里闪现出倔强愤怒的光芒“你滥杀无辜!”
杜旅宁点头“说得对,我滥杀无辜,委座说过,为保持党国队伍的纯洁,宁可错杀千人,不可放过一人。”
阿次缓缓低下头,杜旅宁在等待,阿次的情绪由激愤转到低沉和难过。眉宇间俱是萧索之意,他恳求道:“我这次行动出现重大失误,罪不至死,但处座要对我军法处决,阿次含冤伏法,只求处座一件事,我死后,父母膝下无儿,请求处座帮我做通我父母和大哥的工作,促成他们父子母子相认,今后有大哥在他们身边尽孝,替我为他们养老送终,阿次死而无憾。”阿次眼中带泪,表情悲伤万分。
杜旅宁心里一下痛起来,仿佛被人割了一刀,眼中冒出一丝泪花,他冷着脸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策划父子团圆、母子相聚的喜剧?”他转了个身,对着门外道“来人,把杨副官带到刑讯室!”
俞晓江担心:“处座,您真的要对阿次实施军法?”
杜旅宁神色冷峻:“他明知故犯,军法不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带兵奖惩分明,一视同仁,我不管阿次家里有多大权势,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犯了错就要严惩不怠,严明军纪,才能服众!”
刑讯室里,阴暗潮湿,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杜旅宁负手而立,愤怒地看着阿次,半晌一言不发,死一般的寂静,行动组的人个个站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出。惨白的灯光下,阿次心里很紧张,不敢平视杜旅宁的眼睛,杜旅宁眼光凌厉地向阿次伸出手来“你的枪。”
阿次额头上冒着汗,把随身佩带的手枪交了出来,杜旅宁快速麻利地退下他手枪的弹夹,弹夹是满的,杜旅宁厉声教训:“我警告过你多次,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以为你临时装满弹夹,就能隐瞒你在行动出的重大失误吗?”
杜旅宁挥起手来,李沁红眼疾手快地拦住杜旅宁就要挥下去的巴掌,条件反射下意识地就要拔枪,杜旅宁回头看她:“你想干什么?”
杜旅宁冷笑:“你们上下级关系下错嘛,你带了阿次两年吧,居然没有让他养成正确的行动习惯,他致命的坏习惯屡教不改。
李沁红控制住自己愤怒的情绪,终于放下手来:“杨副官此次行动失误,确系属下带兵无方,请处座连同属下一起处罚,不过请处座冷静点,常言道打人不打脸。”自杜旅宁到任后,阿次的脸不止一次被杜旅宁打过,看到阿次嘴角流血,腮帮肿胀的样子,李沁红就莫名的心疼,她不愿再看到这一幕出现。杜旅宁想起阿初曾经的请求,诉说打脸的危险性,他挥起的手缓缓放下,转身道“来人,将杨慕次绑了!”
俞晓江上前:“处座,阿次在行动中胳膊受伤了,不能碰的。”看着两个女下属全然不顾阿次的错误,只知一味地护着他,杜旅宁更来气了,飞起一脚就要踹阿次的腿,刘云普飞身上前把阿次挡在身后,自己腿上重重挨了杜旅宁一脚,他顾不得腿上的痛,憨笑着:“处座,阿次膝盖有旧伤,是为保护您留下的,如果复发了,谁领着我们执行任务啊。”
杜旅宁的气愤无处发泄,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动,为了这个臭小子,这些下属一个个不惜挑战他的权威,阿次是什么魔力惹得那么多人心疼他,如果就此作罢,他的权威何在?又置军纪于何地?杜旅宁飞快地想,怎么惩罚这个臭小子呢?脸不能打,胳膊不能碰,腿不能动,还能打哪?鞭背?不行!最近阿次看着一天天消瘦下去;水刑?不行!他肺不好:烙刑,不行!太惨烈了;想来想去,只有打军棍最安全,又能让他痛,得个教训,还不会伤身。杜旅宁命令:“来人,罚杨慕次三十军棍,以观后效!”
阿次一听心往下沉,打军棍是要脱裤子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丢不起这个脸,掌刑的阿庆也为难,阿次在侦缉处身手第一,性钢傲物,如何受得了这等耻辱,他含糊问道“处座,怎么打?”
杜旅宁开始不明白阿庆问的意思骂道“你们天天行刑,怎么打还要我教吗?”
掌刑人阿庆嚅嗫道:“不是,属下是问……”阿庆的脸盯着阿次的臀部,杜旅宁明白了阿庆的意思,考虑到士可杀不可辱,虽然打军棍是国军中常用的刑法,可杜旅宁为了顾及属下的颜面,几乎对下属没用过这种惩罚方式,如按常规脱了打,阿次那么骄傲的人,心理如何承受得了,想来掌刑的人自会把握分寸,三十军棍下去,不会打得皮开肉绽,将碎布揉入伤口中,隔着裤子打也无妨,于是命令:“就这么打.”
阿次被按倒在刑凳上,饶是这样,在众目瞪瞪之下,阿次仍觉得难堪,此时有人进来“处座,您的电话。”
杜旅宁转身离开,其它人都松了口气,刘云普对阿庆耳语:“放水。”
阿庆心领神会,军棍带着呼呼的风声落在阿次的屁股上,像轻轻扫了一把,阿庆都打在凳脚上,响得吓人,行刑完后,杜旅宁走进来,刘云普叫了声:“阿次”阿次本来不想装,可看到李沁红俞晓江关切的眼神,还有师兄的美意,不愿拂了他们的好意,便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由两个人搀扶着下了刑凳,杜旅宁开始很是心痛,但抬眼看到阿次面色如初,他的脸沉下来,他的学生他太了解了,阿次虽然意志坚强,但身体并不强壮,生理上抗痛的能力不如他那些皮糙肉厚的师兄们,哪怕受点小伤都是面色惨白,汗如雨下,前阵子阿初的家法都能让他行动不便,他现在怎么可能在壮汉的军棍下保持面色如初?都什么时候了,阿次还在与刘云普他们窜通一气欺骗他,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欺骗,而阿次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杜旅宁气得血往上涌,他冷冷道:“趴下,把裤子褪了,我要亲自验伤!”
刘云普阻止:“处座,我们刚才都是监刑你,您放心。”
杜旅宁不依不饶:“我是想给他留面子,可你们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杜旅宁很是生气,以前阿次的父亲把他当心肝宝贝宠着,如今又有大哥护着,现在连他的属下都这么偏袒他,变着法儿的阻止他教训阿次,生怕他受皮肉之苦,阿次的坏毛病就是这么惯出来的,只怕除了他,也没人敢狠心教训阿次了,这个恶人他不得不做,不得不当。
杜旅宁对着阿次厉声喝道“趴下!”阿次看到杜旅宁尽不顾自己的颜面,师兄的阻拦,要当众验伤,看来放水的事是无论如何瞒不过去了,他岿然不动地站着,扬起剑眉,从容冷静:“处座,刚才是我请求行刑之人放的水,都是阿次一个人的错,伤就不必验了,阿次弄虚作假,刑讯室的108样刑具,请处座随意使用,属下绝无怨言。”
阿次本是暗示杜旅宁不要再打军棍的主意了,看着阿次摆出一幅梁山硬汉,视死如归的架式,杜旅宁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急躁且凶狠道“主动坦白,很好!那伤我就不验了。”
阿次见杜旅宁松了口,他长呼一口气,虽然军法中有打军棍的处罚规定,但不管在特训班还是侦缉处,很少有长官真正使用,杜旅宁曾说军人的尊严高于一切,他一直对这种令人难堪的打法颇有微词。
但杜旅宁接下去的话,在阿次耳边如炸响的惊雷“来人!给我重新重打三十军棍,严格按军法执行!”
阿次欲哭无泪,绕来绕去,还是逃不脱褪了裤子受刑的屈辱,他索性豁出去了,冲着杜旅宁抗议道:“处座,你可以处罚我,但不能侮辱我!”
杜旅宁一听更来气,反问道“军法上哪一条说明,打军棍是侮辱你人格,行刑!”
两个彪形大汉冲上来,欲将阿次按在刑凳上,阿次还未等他们近身,飞起两脚踹到他们裆下,痛得打手“哇“地一声向后栽了跟头.在场的人差点笑出声来,杜旅宁眼睛瞪着他:“好身手!”
杜旅宁压抑着气愤,低沉道:“李沁红,你回去重新写一份余庆货仓抓捕行动的报告,我马上要看。”
又示意俞晓江走到门外,声音很小:“你去打电话通知荣初先生到侦缉处来领人。”二人不知处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不敢多问,领命而去.
杜旅宁走上前提住阿次的衣领,直视着他,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太张狂了,看来你非得逼着我亲自动手!”此时阿次的反抗情绪开始降低,杜旅宁揪住他,反手一掼,将阿次扔到刑凳上,瞬间功夫扯下阿次腰间的皮带“唰”地一声将阿次的外裤连同内裤一起褪到大腿根部,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阿次已春光乍泄,好在观刑的都是男人.最可怕的事终于发生了,阿次又羞又气,脸变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营救方致同自己要付出的代价,他曾做过种种假设,面对严刑挎打,自己如何熬刑,甚至连直面死亡的准备都做好了,他万万没想到杜旅宁会当着众人的面用这种羞辱人的方式教训他,他又羞又气道:“老师!您太过份了!您杀了我吧。”
看到阿次窘迫恼怒的神态,杜旅宁的心在滴血,他心里默默对阿次道:对不起,阿次,你是我带出来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却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我不当众罚你,就睹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你伤病缠身,打你我无从下手,我也很难办,只有像你大哥那样打你的方式才是最安全的,我不想侮辱你,只想保护你爱护你,宁可让你丢点面子,也不想让你伤害身体,因为怜惜你,所以这样打你,老师的心意,不需要你明白,你尽管恨我吧。
阿次趴在刑凳上,微微昂起的头颅,一双剑眉下明亮的眼睛闪烁着高傲不屈,直直的鼻梁,紧闭的双唇,展示着倔强不服.阿次就这样静静的趴着,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透亮,瘦削的身材,腰身窄细,小腹平坦,腹肌清晰可见,将少年人的青涩与成熟男子的魅力交织在一起,事已到此,阿次坦然面对暴风骤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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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9:5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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