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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丞相快跑[第15页] |
| 作者:砚雪笑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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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是没什么重要的，只是看你不高兴的样子我就来劲，想知道的多一点。” 楼声掸掸衣袖：“不送。” 地窖暗门轰一声合上，我沿原路返回会盟地点，重新登上四丈高台。 褚云矜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手里的酒杯上，楼安和一众随行的南沂代表却都站了起来，现场气氛显得有些异样。 我不动声色回到褚云矜身后，只听他缓缓启口：“怎样，楼大人，可想好了？” 楼安神情有些游离，回答的却很慎重：“此事还容老夫细细斟酌。” “楼大人！”楼安身侧的随行官员声音急切，“以十城换楼丞相一人本无奈之举，如今东陵改求株草，乃是大益，何须再斟酌？” 我凝眉暗思，褚云矜动作还挺快，然而楼安在犹豫什么呢？ 楼安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褚云矜见状微微一笑，搁下酒杯，前倾凑到楼安耳边，低声道：“楼大人一介文官，下无能人，从何取得这凌峰奇草？听闻那生长之地还有异兽肆虐，非武功卓绝之人不可生还，楼大人有幸得这天下其二，是托了谁的洪福呢？” 楼安乍然变色，偏头紧盯褚云矜：“你，你是谁？” 褚云矜退回位子上：“天下褚姓千千万，我偏偏就是大人最不乐意见到的那一个。楼府逼仄，容不下这稀世珍宝，还是交予在下保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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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安的表情十分精彩，似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开口道：“卧草老夫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褚云矜头也不抬：“楼大人，你恐怕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如今是你求我放还你儿子，哪来这么多枝蔓。” 楼安脸色有些难看，不仅仅是因为当众被驳了面子，更因为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是亲生儿子，尽管没有人承认。或许楼安自己也没有想到，十几年前一个微小的疏漏，平白为他自己树了两个强大的敌人，以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不知他是该后悔太过狠心还是太过软弱，没有在当时斩草除根。 褚云矜垂眸吹着茶叶，似乎胸有成竹：“楼大人若是考虑明白了，派人八百里加急从都城送来吧，我明日一早就想要。” 楼安被一口气堵住喉咙，吐不出咽不下说不出话来，我利索地倒了一盏茶递到他面前，不介意加一把火：“大人先喝口水。” “哼！”楼安一甩袖子伸手欲接，还没碰到茶盏，我五指一松，杯子“咣当”从半空中坠了下去，茶水浇了楼安一身，滴滴嗒嗒像个落汤鸡。 “你！你不长眼睛吗！”楼安暴跳如雷。 “大人息怒，小人不知大人连杯子都拿不稳，大人一定是太激动了，不如小人给大人换碗安神汤来？”这一连串出来，我无端觉得口气格外熟悉，无意一瞥褚云矜，他正低着头在那笑呢。 “滚！”楼安气急败坏的拍打着衣服上的茶叶，听到“安神汤”三个字却忽然冷静了下来，皱着眉毛细细打量我。我不待他看个究竟，伸手就扒住他衣服：“大人衣服湿了，快脱下来小人去换一件。” “你干什么…………！” “大人，”我揪着楼安的衣领子，照褚云矜倾身凑到他耳边：“当初你派人取我性命，我只泼你一盏茶；如今你要换儿子的性命，我只要你一株草。天下还有比楼大人更幸运的人吗？还不答应，更待何时？” 楼安一下子弹开两步，看看我，又看看褚云矜，眼神惶惑，好像我们头上长了南瓜。 褚云矜站起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搞了把折扇，轻摇负手下阶：“走吧，不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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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我嘴角一勾，快行几步跟上。 意料之中的，不出一个时辰，南沂便派使臣传来消息，楼安同意了换卧草的要求，同时一并带来了签章生效的协议书，保证明日一早将东西送上。 事情进展的顺风顺水，完全在我期望之中，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然而自会盟议程结束，东陵这边的气氛便一直处在诡异沉沉之中，几位随行大臣目光无时无刻不围绕在褚云矜的身上，仿佛要将他盯出一个洞来。 褚云矜视若无睹，把楼安签署的议书往身上一收，就拐个弯出去敲隔壁范波的房门。 范波是朝中左督御史，任职督察院，受君少辞命令一路随行上报此次会盟过程。褚云矜没有得到回应，便直接推门进去，范波正在埋头写字，神情专注。 听见开门的声音，范波终于有了动静，抬头看见是褚云矜，神情立刻有些慌乱，站起来：“啊，褚大人…………” 我抬眼一瞥，只见桌上宣纸新墨，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了褚云矜临时变卦，从说好的十城改换成一株草的事情，用尽笔墨谴责了褚云矜大逆不道，欺上瞒下的行为，并表示应该对此严加惩处，最好诛其九族。 “范大人，”褚云矜笑的春风和煦，“这么晚了，大人做什么呢？” “啊，没没什么…………”范波遮遮掩掩，汗都要掉下来了。 我一伸手把先君少辞告状的纸抽了过来，推波助澜道：“大人，范大人黑你呢。” “不不不…………”范波紧张的连连摆手。 “大人莫怕，”褚云矜笑眯眯，“如实记录，是每个官员的本分。既然写了，自当连夜送回京城予以皇上批阅，来人。” 褚云矜毫不含糊，在范波惊愕的表情中迅速派人将告状信送了出去。只有我心里明白，君少辞什么不知道，他这是在向君少辞报平安告诉他一切顺利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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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人忠于事上，实乃众臣之楷模。本官此来，是要告诉大人一件密事，如此看来也可放心启之。”褚云矜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范波虽然胆子小，却也是聪明人，当即向两旁侍卫招手：“都退下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了我、褚云矜和范波三个人，范波看我一眼，褚云矜道：“他是我的亲信。” 范波半信半疑：“下官记得，此人原在大理寺卿仲珂手下当差…………” “不错。”褚云矜笑得高深莫测。 “啊啊！下官明白了。”范波恍然大悟般拍拍脑门，“褚大人果然高明，果然高明！” “明白就好。”褚云矜伸手拿过桌上的毛笔，取了一张空白的纸铺开，蘸墨提笔。 在东陵，刑部、大理寺和范波接管的督察院并称三司使，凡遇重大案件，一般要由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与督御史共同会审，决狱大权在于刑部，但大理寺与督察院有异议时，也可上奏圣裁。四年前关于我的那场大案，便是由于刑部尚书王迟仁一人独大，迫我离京。此事了了，朝庭改革，三权才逐渐平衡起来。 褚云矜似是而非的一席话，直接唬得范波分不清东西南北，还当督察院与刑部皆在褚云矜一人掌控之下。权倾三司，即使摊上了大案，仍是交给自己人处理，这好像就是褚云矜变相的在警告范波：识相的，以后安分一点，你又黑不过我。 可怜的范波，这么一吓哪还敢跳出来说话。督察院没有声音，光一个大理寺任他仲珂多么义愤填膺多么想给褚云矜治罪也翻不出多大浪来。真奸诈，随随便便的就利用了老子给他自己捞好处。 然而最让范波震撼的还是褚云矜写在纸上的东西，看完以后范波直接跪了，在他眼里褚云矜的罪孽已经烟消云散：“大人放心，下官决不透露一丝一毫。回京之后，也决不多说一句。” “很好。”褚云矜把写了字的纸一折，递到火苗上舐尽，“天色已晚，本官就不打扰范大人休息了，告辞。” “恭送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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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中，褚云矜脱了外衣散了头发就躺到床上去了，我看他闭着眼睛，恐怕忙了一天也有些倦意，心中无端起了不愿打扰的心思，便熄了屋子里的灯火就要推门出去。 “不才，过来。”黑暗中，褚云矜忽然开口。 我回头一瞥，他还是合着眼睛不动。我心道这奸诈的家伙，还真把我当廖不才使唤了，然而考虑着外面还有其他武功不弱的侍卫把守，脚步还是往床边迈了过去。 我站到床前：“大人有何吩咐？” 褚云矜伸出一只手拉住我胳膊，忽然使劲，我整个人就趴到他身上去了。他睁开眼睛，含笑看我一眼，接着手掌一抬，脆生生拍在我屁股上。 我大怒，身子一翻，“咕噜”滚到床里侧去了。正要跳起来，褚云矜一把按住我，扯过一个被角给我盖上，侧过身与我面对面，笑眯眯的：“大人。” “干什么？”我只觉身后麻麻的，把手从被子里面拔出来准备一雪前耻，褚云矜一把抓住又塞了回去，他坐起来开始给我脱靴子，“和小人一起睡吧，此地近北，春寒料峭，一个人怪冷的。” 我正想脱口而出“滚蛋”，一转念他说的也有道理，我现在是侍卫打扮，出门去又不能安寝，还得在外面守着，倒不如在这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于是任由褚云矜给我脱了靴子脱外衣，场景又回到了小人伺候大人的正轨上。 床够大，两人双双平躺着依然很宽敞。我睁着眼睛看床顶，褚云矜偏着脑袋看我，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 “大人在想什么？”褚云矜问道。 我道：“你对范波了解多少？” 褚云矜道：“大人放心，范波虽然胆小，却绝对忠心耿耿，否则小人不会将御史大人易容替换楼声一事告知予他。” “那便好。”我把手枕到脖颈后面，褚云矜视线仍不离我，我不由瞪他，“你又在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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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云矜笑道：“小人在想，上次和大人躺在一起还是十七年前，小人还抱着大人睡呢。” 我：“…………” 我忽然很想问他关于我娘，还有过去的一些事情，欲言又止间，又忽然想起了地窖里的楼声，我一掀被子坐起来。 “怎么了？”褚云矜也跟着坐起来。 “楼声…………大概已经饥寒交迫而死了。”我慢慢转头看他。 褚云矜忍不住低笑一声：“大人安心睡吧，小人早把他从地窖里带出来，派心腹送回京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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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大人。” 我睁开眼睛，天竟然已经大亮，褚云矜的脸离我不足一寸：“大人，看。” “卧草！”我掀被坐起，拿过褚云矜手里的盒子打开，一股熟悉的异香铺面而来，果然和鸟子扶带来的那株一模一样。 “验过吗？有没有问题？”我把盖子合上，不客气的揣到怀里。 “大人放心。”褚云矜笑眯眯道。 “好。”我套上鞋子站起来，洗漱完毕，正要伸手去拿昨日挂到架上的侍卫服，却发现上面只有一件八兽常服，是我平日如朝所穿，对面铜镜映照之下，廖不才的脸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微微顿了一下，偏头去看褚云矜。 褚云矜不言语，单把衣服从架上拿下来，笑着捧给我。 我见状接过去，袖子一展翩然上身，系好玄纹规整的腰带，束发正冠，一低头，褚云矜笔直地在我跟前跪了下来。 叩首：“罪臣褚云矜，拜见丞相大人。圣旨有令，由大人负责押送罪臣回京，听候发落。” 他抬起头，手里俨然多了一卷黄绸，我才注意到他今日抽簪解朝衣，着的一身白裳，与昨日又大不相同。 我倒不是惊讶君少辞知道我悄悄离京的消息，只是手里拿着刑部的大印，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有些异样罢了。我收起圣旨，越过褚云矜跨出门槛，门外早已候了两列兵吏，囚车枷锁一应俱全。 “拜见丞相大人。”所有随行官员，侍立兵尉“哗啦啦”跪倒一片，场面颇为壮观。 “起吧。”我道。 “大人这边请。”有人引我至车队最前方枣红色大马旁，我一踩马蹬翻身上去，拉着缰绳调转马首，后方褚云矜已套了枷锁铁环，正往囚车上迈。 衣摆偏长，眼见就要勾住突出的木刺，立在边上的范波一个箭步，给褚云矜提了起来：“大人慢走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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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褚云矜微微颔首，一侧身顺利的进了囚车。囚车内部低矮，门一关，里面的人完全直不起身。褚云矜弓着身在狭小的笼子里兜了一圈，靠着木栅栏屈膝坐下来，抬头向我眨眨眼睛：“大人，出发吧？” 除了穿戴像个囚犯之外，褚云矜还真没什么地方能让人多看一眼的，我心中安定，重新把马牵转过去，笃笃几步就出了府门。 车队一条长龙，在三镜城中风平浪静地驶过，一路出了城门，向京城方向赶去。两边兵吏护卫甚严，将囚车密不透风地围在中央，我偶尔回头一瞥，褚云矜目光清明，在那欣赏沿途风景呢。 这一走便是一天一夜，回到京城已是第二日清晨。囚车往宫门口一停，褚云矜走弯腰下来，卸下枷锁去大殿上见君少辞，我继续派人押着他，自己携圣旨走在最前方等待复命。 殿中已经站了不少朝中大臣，神情几分激愤，几分不解，尽管君少辞坐的沉静，气氛依然有些激烈。 “丞相大人到！”这一声打破了静谧。两边侍卫退去，褚云矜在大殿中央从善如流地跪下：“参见皇上。” 我一同作揖：“皇上，褚云矜带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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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辞目光投着我：“擅自离京，玩忽职守，丞相大人可知罪？” 我抬起头，君少辞却不看我了：“念你押解有功，朕便不作追究。褚云矜。” “罪臣在。” 我退到一边，君少辞拿起案上的文书扫了两眼，甩到褚云矜跟前：“此中记载，你可有异议？” “并无。” “作何解释？” “无话可说。” 君少辞面无表情：“来人，先废他一臂。” 话音一落，朝堂上悉悉簌簌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了，众臣眼观鼻鼻观心，生怕皇帝的怒火殃及池鱼。 仿佛早有准备，行刑的御前侍卫动作飞快，一人架了褚云矜的右臂，一人举起块实木板子——那板子二指厚，通体漆黑，显得十分厚重。只听偌大朝殿中一声沉闷的砸响，随之就是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侍卫丢下褚云矜软垂的手臂向君少辞行了一礼，无声地退到两旁。褚云矜扶住右手胳膊，身上几乎是一瞬间冷汗密布，我看他一动不动的缓了好久，才单手支地，慢慢叩首谢恩。 武将尚可，在场文官从未见过如此冷峻的场面，一时皆是心惊胆寒，不敢多看。君少辞坐在那儿波澜不惊：“褚大人，现在可有了解释？” 褚云矜牵了下嘴角：“没有。” “继续。” 众目睽睽之下，侍卫拾了板子重新向褚云矜走去，摆明了要连他左臂一块儿废了。我脱口而出：“慢着！” “会盟之时臣既乔装在场，目睹变故却未加阻拦，酿成大错。此事罪在微臣，皇上何必诘难褚大人，屈打成招。”我皱眉瞧着君少辞，他要应付那些臣子，如此下手也忒狠了些。虽说骨头断了还能再接，却毕竟不是儿戏，多少要留些后遗症。我自己遭过这罪，一到湿冷天气便刺骨的疼，褚云矜一心为我为东陵，实不该受这无妄之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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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辞平静道：“丞相大人此言差矣。褚云矜以权谋私，违旨不尊，皆是他一人之事，自当一力承担。” 明知这话是说给群臣听，我还是不由飞冷眼：“君少…………” “退下。”他居然还打断我，“褚云矜如今乃是朝廷要犯，丞相大人再勿复言，否则同罪论处。” 话是这么说，君少辞到底没让人把褚云矜另一条胳膊也废了，或许他一开始就只打算来这么一手震慑一下。如今目的达到了一大半，是时候收场了：“念你辅政有功，暂留你一臂。拉下去，杖五十，押送刑部大牢。” 褚云矜武功上佳，自有内力护体，五十杖还是能受的下来。只是杖刑往往惨烈，不消片刻便会皮开肉绽，褚云矜一身白衣，带到门外廊檐下没多久，整个人就像血水里捞出来一样，从殿上退下去的大臣经过此处，无不噤若寒蝉，快步离去。 最后那几杖只剩我一人在那儿参观了，一杖迸溅一杖血，洒的阑杆玉阶星星点点。褚云矜中道上晕了一次，这会醒了过来，刚撑起眼皮子看我一眼，刑杖砸下去，他全身跟着一颤，接着又没动静了。 侍卫把他捞起来，血滴滴嗒嗒的架到囚车上就往大牢方向送去了。我踩着血迹一路跟过去，一直进了刑部大牢，不想君少辞也在那儿站着。 他旁边正是给鸟子扶看过伤的老御医，手里提着药箱，显然一早等候在此。褚云矜一送进来，老御医和几个药童便二话不说开始忙活，接骨擦身处理伤，并换上干净的衣物。狱吏撤走染血的草垫，将整个牢房打扫整洁。最后所以人都退了下去，牢中只留我、君少辞和褚云矜三人。 听气息褚云矜似乎不算清醒，我和君少辞并肩站着看了他一会，然后我斜君少辞一眼，正要开口，君少辞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他自己说，让我废他一臂。” “为什么？” 君少辞回望我一眼，转身向外面走：“你有空来这里走走就是了。褚云矜至少要在刑部大牢呆上月余，他手刚接好不能动，身上的伤也会使他夜夜不能安寝，卿凭，他一直待你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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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府里面，鸟子扶躺在一根树枝上，敞着衣襟正在那儿晃荡。 鸟性十足。 “下来。”我抛了抛手里的盒子，“有你事做了，去拿给沉衣师哥。” 鸟子扶一跃而下，走到我跟前，却不急着接盒子：“挺能啊，人家冒天下之大不韪弄来的东西，这么轻松到了你手里。如今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儿，听说那刑部尚书为此挨了五十杖，还断了一条胳膊。” 我鄙夷道：“谁像你，半死不活的回来，白瞎我一棵卧草。” 鸟子扶眼睛眯成一条缝，手伸过来：“来卿凭，我们谈谈人生。” 我一巴掌拍开：“废话少说，你快去，我还有别的事。” “丞相大人这么忙。”鸟子扶在我身边慢吞吞的走，顺手把盒子拿过去打开，“哟，是真的呢。” 我简直不想理他，加快脚步。 鸟子扶身子一晃，挡在我面前的道上：“别急着走啊卿小九，你就不想解释解释，为何别人要煞费苦心帮你？” 我睨他：“狗拿耗子已经很奇葩了，现在鸟也不甘示弱吗？” 鸟子扶轻笑：“你也就是一张嘴。” “你就是一个尻。” 鸟子扶一阵无语，他前额微皱，修长的手指合上香气四溢的药盒，随即又舒眉：“老实说吧，你和那个褚云矜是什么关系。” 我道：“鸡智如你，猜不出来？” 鸟子扶漫不经心道：“谁知道什么阿猫阿狗，不久前你不还领了一条回府？” 我道：“说你尻还喘上，不知道君子气正德馨吗？喘也喘不周正。” 鸟子扶道：“我有至少十种方法让你有口难开，要不要试一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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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好怕。” “铮！”两把剑同时出鞘，未及相接，突然“叮叮”两声脆响，半空中飞来的石子将剑身击偏。 “这么喜欢较量，要不要比一比谁更抗打？”三师哥从树丛遮蔽的回廊那边迈步出来，随手一撒，多余的石子扔进草地里。 我丢给鸟子扶一个轻蔑的眼神，收剑回鞘，向三师哥行了一礼：“三师哥。” 鸟子扶象征性的扶了下手：“师哥。” 三师哥皱眉斜了鸟子扶一眼，伸手把他挂在肩膀下面的衣领子提上来：“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鸟子扶懒羊羊的“嗯”了一声，随即把看好戏的目光投到我身上。果然三师哥连我也不放过，他转向我，正色道：“小九，褚云矜可是你故人？还是与楼声一样，你们…………” 我叹了口气：“既已如此，我也不瞒你们，此事说来话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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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哥道：“长话短说。” 于是我拣着重点把卧草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顺便带过褚云矜的身份，他和我没有开诚公布的联系。 三师哥虽是意料之中的神情，却也因此沉思良久，他道：“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你既能有幸得亲，他又是一心为你，就该好好珍惜才是。” 我道：“小九明白。” 鸟子扶接口道：“我建议这些日子卿小九就不要回相府了，在刑部大狱中陪他亲哥吧。” 三师哥居然点头拍板：“褚云矜带伤入狱，身边的确需要人照看，明日你带着铺盖上朝吧，不要回来了。” 我：“…………” 鸟子扶我已经不指望了，但三师哥怎么也同流合污，还是不是亲师哥了？我刚想提出异议，三师哥已经面无表情的转向了鸟子扶：“走罢，去见你二师哥。” 【第四十三章】 我被赶出了相府。 还有比这更鸡毛的事情么，深更半夜我在街上徘徊了半天，决定去投奔君少辞。 答曰：不见。 这家伙听了风声，也来推波助澜，我气的不行，一巴掌呼在御前侍卫脸上：“再报。” 侍卫捂着脸进去了，再次出门来，回我道：“皇上不见。丞相大人再不离开，就以惊扰圣驾处，要杖三十。” 我冷笑连连：“行啊，去传杖。不是惊扰圣驾吗，那我好好惊扰他一番。 ” 刑杖是取来了，但侍卫自然不敢立刻对我动手，远远地站在边上为难道：“大人，您就回去吧，皇上发了话，您留着也是无用啊。” 我心道同为丞相，楼声沦为阶下囚如今也是锦衣玉食舒坦得不得了。白日里我去城外郊区一处秘密的别院瞧他，楼声披着蚕丝制成的袍子在那洒水浇花呢，竹屋青梧环绕，琴横雀和，宛如仙境一般。虽有兮回日夜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这何尝不是红袖添香另一种风情？我看他很快就该乐不思蜀，恐怕连那个青梅竹马的女人也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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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在阶前站着，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咦？卿凭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这些东西是哪个畜生拿来的？皇兄要打你吗？皇兄？皇兄？皇兄你给我出来…………” 少女推开婢女去拍君少辞禁闭的寝宫大门，额上金丝流苏晃得人眼花缭乱。我默念一遍小祖宗，赶紧过去拉住她：“公主稍安勿躁，天色已晚，公主可是有什么事么？” 君篱回头：“自然是有大事了，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卿凭哥哥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我冲她无奈笑道：“不来这儿，恐怕就该流落街头了。” “啊，我似乎有所耳闻！”君篱眼珠一转，不拍门了，紧接着兴奋一笑，“不如这样，卿凭哥哥你跟我走吧！反正以后你也是我的驸马，我们…………” “等等。”我额角一跳，“公主慎言，此事玩笑不得。” “谁玩笑了，今日来我就是求皇兄赐婚的！”君篱振振有词，随即脸色一变，很温婉羞涩的样子，“卿凭哥哥，我喜欢你好久了，去我府上住吧。” 我偏过头，声音提高三度：“君少辞，你还不出来！我…………” 吱呀。 门终于开了，君少辞一身便服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看着我们。 “皇兄！”君篱欢叫一声，奔过去拽住他胳膊。 我环抱双手，君少辞转过身：“进来。” 关上门，我迅速蹬掉一双靴子，先占了君少辞半张床再说。 君篱在那嘻嘻地笑，君少辞训斥她：“堂堂公主，尽胡言乱语。” 君篱不以为意：“随便说说嘛，又不打紧。卿凭哥哥才不会当我驸马，我也不喜欢他，我的驸马肯定比他好一千倍。” 君少辞半晌没有说话，君篱又喳喳：“皇兄，你可不能总是欺负卿凭哥哥呀！我看你动不动就把那棍子拿出来，打人多疼呀！” 君少辞叹气：“知道了，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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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篱道：“我才不，其实我今日来，是想求皇兄一件事儿。” 君少辞：“说罢。” 君篱道：“我想去安悒，找我大哥玩。” “不行。”君少辞想也不想，“安悒路遥，险阻未知…………” 君篱急了：“我好歹也练过功夫，有什么好怕的！听说安悒温香软玉，到处都是美人，正好让我捞一个驸马回来！” 君少辞脸都黑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给人打牙祭都不够。” 君篱不满道：“皇兄就会小看我！不如这样，我和皇兄打一架，赢了就放我出宫！”她一边说一边卖力的向我挤眼睛。 “此案可行。”未等君少辞开口我便道，顺手床边挂着的桃木剑递上去，“公主，接剑。” 君少辞偏头冷飕飕地斜我一眼，我视若无睹，谁让他刚才把我关门外来着。 虽然君少辞完全没有想动手的意思，但是君篱拿了木剑转眼就冲上去了，对着君少辞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猛戳，君少辞不敢伤他，原地避了几招后一个旋身跨步，就要顺走救君篱手里的剑。 我瞅着时机弹出一道指风，直向君少辞背门大穴袭去，君少辞迫而回身，这一让，木剑“噗”地刺穿衣衫，虽有真气护体没有受伤，但君少辞到底是输了。 “哈！”君篱很高兴，“皇兄，给我备轿吧，多点盘缠！我先回去睡了，明儿一早走！”她把桃木剑一丢，转身跑了。 君少辞：“…………” 我坐在床上笑吟吟地揶揄他：“皇兄我也想去安悒看美人，我们打一场吧囍。” 君少辞把扎在衣服上的木剑拿下来挂回墙上，顶着一个洞迈步走到床前，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我。 我道：“干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做的不对？以公主的性子，你不让她去，她自己也会偷跑出去。倒不如大大方方，派一众侍卫随行还安全些。到了安悒，安悒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会护好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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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辞“哼”了一声，胳膊从我头顶上伸过去，就在我以为他又要抽我的时候，他却将金绸披丝的床幔放了下来：“早些睡罢。” 我半撩着帘子：“你呢？” 君少辞走到桌案前坐下：“还有些折子。” 我放下床幔，找个舒服的姿势在床中央躺下：“那你慢慢阅。” 半夜醒来的时候，帐外依稀透着幽光，君少辞还在那儿不辞劳苦呢。我估摸着有丑时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忽然听见君少辞道：“既然醒了，就起来罢。” 我道：“起来帮你批折子吗？那群大臣就是没事找事，不看也罢。” 隔着纱幔君少辞影影绰绰看了我一眼：“民生之本，怎可轻视。” “屁的民生。”我嗤道，“还不是要你壮大后宫，顺便推荐自家的女眷。不用理，过来睡。” 君少辞没有应声，我权当他不肯放，随他去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侍卫敲门传急报。 我穿上外衣坐起来，就听那奔进来的侍卫惊慌失措道：“皇上，刑部大牢走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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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辞站起来：“怎么回事？” 侍卫道：“据说是看守地字号大牢的狱吏擅用明火，犯人死的死伤的伤，大多都没逃出去。” 地字？那不正是关押褚云矜的大牢字号。 我和君少辞对视一眼：“去看看。” 赶到那儿的时候离火正当烈时，隔了百丈远都能感觉到热浪的余波，天地之间一股黑烟盘旋不去，与漆黑的夜空交汇相融。走近些能看到黑云下的火光，以及不住爆裂的屋架梁木，焦头烂额汲水救灾的狱吏，人们奔走呼号，甚至连我和君少辞从车辇上下来都没有注意到。 我拉住一个蒙头往外冲的官员：“褚云矜呢？” “谁啊不知道！”那人随口说完，抬眼一瞥，惊了一跳，“啊！见过皇上！见过丞相大人！” 我眯起眼睛：“我问你，关在地字一号的褚云矜出来没有？” “褚褚褚没有哇！不不不下官也不知，哎呀这么大的火谁去管犯人，锁在里面逃不出去八成都死啦！…………诶大人，您可别进去呀！下官这就派人去找！” 君少辞一抬手，正好挡我面前：“还不快去。” “是是！下官遵命！” 更多兵吏抱着木盆水桶冲进火长，我注视着不住坍坯的构架，听着哔哔剥剥的声响，没有继续往里走。君少辞看我一眼：“你不必太担心，褚云矜…………” “我没有担心。”我负手道，“我只是在想，牢狱戒律严格，怎么偏生那么巧，他刚进来就起了火，还是起于地字号。刑部原是褚云矜一手掌握，没道理发生这样的事。” 君少辞缄默，我也不再言语。时间推移，火势渐渐弱了，随着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抬出，黎明也开始到来。 万簇金箭似的霞光，从云层中迸射出来。那些吸饱了光芒的云朵，赤红欲滴，晨风一送，缓缓向远处飘散。 天际线下是庞大的废墟，风雨中保存了百年牢狱，积聚了无上怨怼与哀魂的宫殿，一朝毁去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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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君少辞站了一个多时辰，底下的官员来报，没有在地字号牢房找到褚云矜。 我移开尤自滚烫的焦木，踩着地上的焦灰来到事发地点，地字一号已经完全坍塌了，撬开乱石碎屑确是空空如也，生不见人。 “或许破了牢门，逃到别的地方去了吧？但这么大的火，应该是没有生路的，估计已经烧的面目全非，混在那些尸首中辨认不得了。”一个官员分析道。 我心里莫名一咯噔，几乎瞬间掌心就出了一层薄汗，君少辞在旁边沉声道：“无凭无据，休要胡乱猜测。” “是是是！下官知罪！”那人连连告罪，退到后面去了。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凉意，从鬓角拂过，吹的人清明。我将整个牢狱环视一周，最后转身走出去：“褚云矜其人，生人死见骨。既然此中辨认不得，那就挨家挨户，满京城的搜。” “这…………”众人将目光投向君少辞。 君少辞道：“就按丞相说的办。” 大牢一烧，又闹的满城风雨。三师哥和鸟子扶不把我往府外赶了，却将我拦在了书房里。 “怎么回事？”三师哥皱着眉头问我。 我把事情如实相告，三师哥沉着脸听完，而后道：“你派人查遍京城，却是为何？” 我淡淡道，“这一场火来的蹊跷，褚云矜掌管刑部数年，暗道自知，于我们而言大火之下已无迹可寻。却因为伤的不轻，不可能长途跋涉。他若无恙，必然留在京城。” 三师哥道：“你觉得是蹊跷，倘若只是巧合。”三师哥冷冷注视着我，“若只是巧合，你寻遍了京城也找不到人，小九，你要如何去面对。” 我敛眉，叹一口气：“会找到的。” 【第四十四章】 距褚云矜失踪已经过了七天。 七天里，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几乎全员出动，一遍一遍的搜索，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但始终没有褚云矜的踪迹。 “大人，还要继续找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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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着眉头，拿笔蘸了蘸墨，手却顿在半空，半晌道：“不必了，退下吧。” “是！”对方如释重负，叩首关门而出。 怎么会这样？我心中迷雾不解，一滴墨落在纸上，缓缓晕作一团。 褚云矜肯定不会死，但他人又在哪里？他不可能不在京城，人在京城却百寻不见，明明应该在却寻不见………… 我脑中一个激灵，刷的搁下笔站起来，流电突兀中有一个地方呼之欲出。顾不得多想，我扯了架上的外衣披上，推门而出。 ———————————————————————————————— 再推一首歌 奉君书 冬子 文案： 君为天地主， 吾作君前足。 向有肝胆意， 身死亦当赴。 犹记那年你我 风雪在身赏天阔 一句“与君慷慨解意”长留 往后拜入王侯 旁敲 阴谋阳谋 为君 不辞披荆斩断佞臣敌寇 可曾 可曾记否 推杯摔碗时笑说： 天下在我 来日与卿同守 同狩 你在殿堂高楼 我别剑立城头 仰首 拂衣抖落半身霜雪 奉君一言已足够 披沥丹愚拜叩 弹剑恰作轻鼓奏 当如是 江山为证 又何须管 他人笑我 还记那年你我 凉月入酒向天吼 一句“他日与君再约”长留 往后拜入王侯 旁敲 阴谋阳谋 为君 不辞披荆斩断佞臣敌寇 可曾 可曾记否 金殿初登时扬说： 天命在我 欲夺必先问我 问我 你在殿堂高楼 我别剑立城头 仰首 拂衣抖落半身霜雪 奉君一言已足够 披沥丹愚拜叩 弹剑恰作轻鼓奏 当如是 江山为证 又何须管 他人笑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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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策马来到城郊的秘密别院时正当午后，林子的泥土夹杂着清新的气味，灌木篱笆掩映着竹屋，耳边是鸟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打马缓行，透过扶疏绿叶可见院中摆着一个齐膝的茶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楼声还是一身白衣服，弯着腰在那儿拣茶，披散的头发从颈边垂下来，一种远离尘嚣的感觉。 忽听得“啪”的一声，楼声拨茶的动作顿了顿，手背上肉眼可见的速度浮出一道红痕，他直起身，露出斜靠在后面卧榻上褚云矜。 我轻拉马绳，蹄子踏湿泥前进了几步，却仍然没有步出林子。我眯眼瞧着不远处的褚云矜，他受伤的右手搭在榻上，左手执了根软软的细竹笺，有一搭没一搭敲在石桌上：“干看外形，湿看叶底。你挑的茶参差不齐，重来。” 楼声把桌上的茶叶倒回筐子里，在褚云矜指点之下重新整了一小罐，分捻出两撮放进茶炉里，刚要点火烧水，竹笺一扬，不偏不倚又抽到他手背上。 “不是所有茶都能煮来喝。”褚云矜拿竹稍点点炉子，“撤了，烧清水泡。” 楼声看了褚云矜一眼，依言照办，炉子热气腾腾，很快就听见沸腾的咕噜声。楼声提起炉子把开水冲进两只杯中，随着茶叶旋转浮沉，一阵奇异的茶香随风扩散，我轻轻一嗅，顿觉神清目明，堪比价值连城的好茶。 “不错。”褚云矜微微点头，“这遍地生长的东茶，若是制法得当便是延年益寿的佳品。你秉承的旧法，从今日起便可摒弃了。” 楼声拿起茶杯，吹了吹表面的浮叶，凑至唇边轻抿一口，道：“听起来，有点道理。” 褚云矜也拂袖捞了一杯：“两人品茶怎么够，起码要三盏。再冲。” 楼声闻言抬眼，探寻似的向这边林子望了过来，他武功被封发现不了我，褚云矜却已经感觉出我的气息。我心知再藏无益，翻身下马，从密林中迈步而出。 褚云矜毫不惊讶，笑眯眯的半躺在那儿朝我招手：“呀是大人，快过来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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