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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莫忘子衿(耽美训诫,甜虐参半)[第11页]

作者:旭儿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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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若非若非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
我的生日,知道的统共没有几个。
一大早,小白就给我做了一碗香喷喷的生日面,还卧了两个荷包蛋。
他虽然违背了心愿做了头牌,精气神却胜过以往。
听小鹿说,小白的初夜是H市最大的房地产大亨秦爷给拍走的。
这位秦爷年纪一大把,钱赚的钵满盆满,却早年丧妻,中年丧子,生活十分不幸。
听说那天晚上,他本来就是想凑个热闹,没成想,一见到小白,就痴魔了。
小白,竟然和他早逝的儿子有几分相似。
……
结果,大把金钱换来的良宵一夜,秦爷,竟然只是抱着小白哭了一宿。
“后来呢?他现在碰你了吗。”
小白吸溜着一根面条,笑着摇头,“没有。他说,只把我当儿子看。还要找个好日子正式认我做义子。”
我喝了一口汤,小白煮的面,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那你怎么想的?觉得靠谱吗?”
小白耸耸肩,“还好吧,再坏,还能坏到哪去呢?总归,我爹的债,终于可以还清了。”
那天之后,我才知道,小白之所以要当头牌,都是因为他爹在外面赌钱欠了很多高利贷。那些人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找到小白,说一个月之内还不清,就要他爹一只手,两个月还不清,就要他爹一条腿……
也难怪小白会慌不择路,饥不择食。这世上,还有什么职业,是比卖身来钱更快的呢。
我叹了一口气,再一次觉得自己智商捉急,竟然先入为主把顾丞冤枉成那个样子。
呼!也不知道他现在还生不生气?
我过生日呢!
是生气了不想来呢?还是,实在走不开呢?
还有,令仪哥所说的生日礼物,到底有没有呢?
吃过了生日面,按例去令仪哥那写字。
我已经开始学描红了。每天描五张字,然后帮令仪哥陪陪客人,什么时候令仪哥赶我了,我就回玄字三号睡觉。
在令仪哥身边,他的人,他的字,他的茶,他的琴,他的一颦一笑,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让我心神安宁。
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当初,栖梧哥明明说,是因为令仪哥酒量不好,才让我来的。可是我来了才发现,感情天字五号,特么只喝茶。
今天的客人,是令仪哥的首席爱慕者,齐远,齐大师。
之所以叫大师,是因为这人懂点易经。动不动就要给人算命。给我算得是情路坎坷,柳暗花明。
……我暂且当吉祥话看吧。
但他的真正职业是大学教授,还特么是教高数的。而他工作的那所大学,就是他家开的……
我估计他们班考试根本就不用听课做笔记,直接让齐大师算一卦就知道期末挂不挂了。
虽然是教数学的,可是齐大师更爱好文学。没事就给令仪哥写个诗,写个信啥的。
用那种特别文艺的小枫叶信封,信纸是拿鲜花熏过的,一抽出来,就带着阵阵花香。
可是我真的不忍心告诉齐远,他那些漂亮的信封,那些香香的信纸,现在都被我拿来练笔了。
令仪哥说,初学者用宣纸太浪费,废纸就行。
废纸,废纸,废纸……
看着笑容满面喝着茶水的齐大师,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就让这个秘密,随风而去吧。
————————————
*若非来了
不过还要等一等,还有另外一个人物要先粗来

若非
齐大师一天也没什么事儿,所以一般要么不来,来,就是最早的。诗情画意刚刚开门迎客不久,他就到了。
因为是圣诞节,还送了我一篮子平安果。
估计……都是学生送的。
至于令仪哥那里,则是一套很漂亮的茶具。茶杯一套六个,算上茶壶正好是七个,不仅颜色个个不同,花纹也甚是别致,像是……冰块裂开的纹路。
“七彩冰裂纹套杯?”
令仪哥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不断拿着杯子端详,“这月白的,喝铁观音最好。这天青色,就应该配普洱。这用得久了,茶叶的颜色渗进这裂纹里,就更有韵味了。”
说着,他微微一笑,“齐远,谢谢。”
齐大师靠在沙发上,痴痴地望着令仪哥,半晌才说了一句,“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就应该把那套白玉卧龙戏水的也给抢过来……”
我愣了一下,令仪哥倒是见惯了的样子,还走过去拉着齐远的手,笑道,“没关系,不是还有过年吗?”
齐远顺势就把令仪哥搂在怀里,大笑道,“对,对,过年我再去拜访!你不知道,我上次还在他家看见一副上好的云子,你保准喜欢……”
不一会儿,齐大师就不满于简单的聊天了,大手伸进令仪哥衣服里摸来摸去的,看得我尴尬不已。
连忙咳嗽两声。
齐远闻声,瞬间又恢复了儒雅教授模样。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随手一掐指,“小莫啊。你还是回房间看看吧,这卦象显示,有人在等你啊!”
我吃吃地笑,趁机敲诈,“齐大师,你要是想让我走,这么两句话可不行。今天可是我生日呢!”
齐远闻弦音知雅意,掏出钱包,抽出一叠毛爷爷塞进我手里,“好孩子,自己买点好吃的。”
我也没数,直接揣兜了,“大师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马上就消失。”
齐大师满意地笑了。
我走了几步,悄悄一回头,哎呦,都亲上了。
一撇嘴,刚要开门,突然想起来……
蹬蹬蹬,又跑回去了。
令仪哥淡定地推开腰间的手,“怎么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果篮,“我的苹果没拿……”
齐远急眼了,“这孩子,放这还能丢啊!”
我嘟嘴。果然,男人一到了箭在弦上的时候,都是没办法保持儒雅风度的……
提上果篮,我光速离开天字五号。
一开门,就惊呆了!
我的妈呀,满走廊,都是桃花!
桃花啊!
大冬天的,不送玫瑰,不送百合,不送郁金香,竟然是桃花!!!
现在的花店,都这么特立独行了吗?!
新鲜欲滴的桃花,几枝一簇几枝一簇的插在瓷瓶里,摆的满满都是。
粉红粉红的花瓣交织在一起,映得人心里都暖暖的。
我暗道,也不知是哪个头牌的金主,这么浪漫。这走廊,快成花廊了。
有心想听一听动静,又怕被发现了。
反正,这种八卦,早晚都是瞒不住的。
赶紧下楼吧,也不知道……某人的礼物,到了没有。
圣诞节,是诗情画意最忙的时候之一。像栖梧哥啊,鹿鸣啊,白华啊,都是抽不出空闲来陪我的。所以都是提前派人送了礼物过来。
想一想,当初小白和小鹿都在的时候,我一过生日,是何等的热闹。
可是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当当当!
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
当当当!
又敲!
“谁啊!!”
当当当!
我……
我几步冲过去把门拽开,“你这人怎么回事儿……”
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大帅哥。
帅哥我见多了倒不稀奇,只是……大冬天穿着海南风大花裤衩子大花短袖,还背着一大块青石板的大帅哥。
妈的,老子还是头一回见。
我就想问问他,哥们儿,不冷吗?
再一想,这不是服务员也不是散台更不是公关的男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皱着眉思考半天,,“嗯,走进来的。”
这人……不会精神有点问题吧?
“你,你是从来的?”
这个问题明显比较好回答,因为他笑得很开心,“关雎岛,听说过吗?”
我的脑袋翁的一下。
“你,你说什么?!关,关雎岛?”
“对啊。”他大大的点头,“你就是我的主人,莫子衿吧。”
我有点乱套,“我,我是莫子衿不错,可是,我好像不是你的什么主人。而且,我又不认识你。”
他歪着头,表情有点可爱,“不认识我没关系,认识顾少就好啦。我是顾少派来照顾你的,我叫若非。嗯,请多关照,我的小主人。”
顾丞派来,照顾我的?
若非?
“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若字辈最厉害的护卫!”
若非乐得合不拢嘴,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顾少是这么说我的吗?”
我点点头,把他让进屋子里,“进来坐吧。额……把那个石头放下,暖和暖和。”
看来……这就是顾丞的礼物了。
一个护卫吗?
就像……他承诺的那样。
可是,还是不敢相信。顾丞应该还在生气才对啊。
“若非,真的是顾丞派你来的吗?”
若非点头,“当然。若没有顾少的命令,我哪敢随意出岛。而且,小主人的地址,也是顾少给我的。顾少还单独叫我过去训话,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嘿嘿。”
我提了一个多月的心,终于放下了。
顾丞,还记得我的生日。还记得他的承诺。
这说明,他还是心里有我的。
我情不自禁地抱了若非一下,“若非,谢谢你。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若非眨眨眼睛,“生日?”
我点点头,心头的雀跃一点一点增加,“是啊。我幸亏过的晚,不然真是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了。”
只见若非从裤兜里摸摸索索,半天,掏出一个小东西来,“小主人过生日,若非也有礼物。”
“是什么?”
刚从兜里掏出来,不会是硬币吧。
若非神秘地一笑,缓缓打开拳头,等到手指平展,手心里的东西尽在眼前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决堤。
白玉一般的光泽,鱼骨尖锐处打磨地光滑无比,泛着冰冷的寒光。
正是全世界独一无二,曾与我亲密接触的,鱼骨戒!
————————————
*今天算双更,补后天一更。后天我开学,第一天事多,可能没时间更文。
*嗯,我就问,甜不
淘宝找的图片,觉得很漂亮。


禀告了刘叔和栖梧哥之后,若非就以服务生的身份,住进了玄字三号。
有了若非,我的世界发生了很大改变。
我变得不再多愁善感,不再患得患失,对生活,对以后,都充满了信心。若非的存在,让我觉得和顾丞之间的复合,从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因为……若非手里有可以同关雎岛联络的线路!
虽然他说关雎岛上的规矩,任何内部联络线路都是不许对外说的。
可是他还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关雎岛的人了!所以那些规矩,不守也罢。
嘿嘿。
不仅如此。
短短的几天,玄字三号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四张单人床撤走了,换了一张双人床。铺上简洁明亮的条纹床单。窗帘是同色同款。
买了一个大衣柜,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因为我正在学习书法,又新添了书桌和小书架。文房四宝倒是现成的。
墙壁重新粉刷,地砖擦得锃亮,每样东西都呆在最适合的位置,整个房间怎么看怎么叫一个井井有条。
二十多平的小地方,愣是让他捯饬得有了家的味道。
这还不算,若非还会做饭,每天借用外面的厨房给我做好吃的。还会品酒,无论什么酒,他喝一口就知道真假。还会唱歌,长得又好看,我觉得点我台的那些客人到最后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来的。还会讲故事,有了他,我就没失眠过。他的童话故事比安徒生和格林兄弟还精彩。而且主角总是王子和骑士。
“公主呢?”
每次我这么问,他都会说,“公主想要成为淑女,是要做很多功课的,哪有时间出城堡啊。”
忘了说,若非住床底下。每次听他说话,就像隔了一层纱。
为什么住床底下呢?若非的理由是,隐蔽,安全,可攻可守。
汗。
家庭煮夫的背后,果然还是冷血……不,热血杀手的样子。
过了变声期,我又可以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方接客了。
跟在各大头牌的身后,汤汤水水的没少混。
却没想到,元旦这天,有客人单独点我。
“认识吗?”
若非这些天跟着我,一般的熟客,他也是知道的。
“不认识,最起码……咱们应该没见过。看传话的服务生的表情,应该也是最近才来玩的。”
我心里有了数,带着若非来到「观沧海」。
在门口,就闻到花香。
听说,有个从荷兰来的花商,姓……宋?像是钟意桃之哥很久了。
圣诞节那天,更是花了心思,在这白茫茫的冬日里,送了桃之哥一片桃花林……
不过,桃之哥却一直对这个人淡淡的。一向最会讨客人欢心的,却不怎么搭理这位的样子。
这个人,既是冲着桃之哥来的,又单独找我做什么呢?
难道……上我这玩退而求其次来了?吃不着鱼头,来尝尝鱼尾?
可是,我还是散台啊!
不过,栖梧哥也说过,我现在是没有顾丞庇护的人了。
诗情画意里,服务生遭客人强求卖身的都不少,更别说,我还是名副其实的散台了。
我凝眉想了半天,总觉得有些不妥,“若非。”
“在。”
若非醇厚的声音包围着我,让我安心了不少。
“一会儿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帮我把这位老板打晕吧。”
若非眨着眼睛看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不太好。”
作为散台,竟然对客人出手,是不太道德哦。
若非大眼睛忽闪忽闪,对着我粲然一笑,“没有,很好啊!”
————————————
*若非小腹黑有没有

*这章有糖,自寻

第43章 顾家来人
“小莫还没有来吗?”
里面竟然开始催了。
我吐舌,赶紧带着职业微笑推开了门。
果然,包厢里都是新鲜的桃花。品种比上次还要多。
皮制沙发上,坐着一个略显憔悴的男人。三十多岁模样,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右手拇指上一枚翠绿翠绿的翡翠扳指,正随着他的手指转动。这个人,斯文,但不文弱,和白少有点像,但是比起温文儒雅的白少,更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所谓儒商,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你就是小莫?”
他示意我坐在他身边。
这位老板,看着就是不会乱来的那种人,我也放了心。吩咐若非去拿酒,自己则听话地坐了过去。
“我就是小莫。不知道这位老板怎么称呼?”
他不紧不慢地靠在沙发背上,薄唇轻抿,“宋之扬。”
我笑道,“原来是宋老板。”
酒来了。
若非站在一边侍候。
我起了一瓶红酒倒在醒酒器里。等着这位宋老板进入正题。
“听说,你和桃之的关系……颇为亲近。”
是肯定句。
我思忖着,大概他是在桃之哥那里吃了闭门羹,没法子,才想从桃之哥的身边人入手。
因为栖梧哥的缘故,桃之哥也对我多有照顾,这一年多,更是比从前还贴心了。
我可不能给桃之哥添乱。
“宋老板这是哪里话。桃之哥待我们这些辈分小的,一向最有耐心。单说和我亲近……”
我嗤笑着摇头,“却是没有的事儿。要说亲近,这满诗情画意里谁不知道,栖梧哥才是最疼我的。”
宋之扬就笑,看透一切那种。不再纠结亲近不亲近的问题,而是问我,“桃之他……不喜欢桃花吗?”
我轻轻摇晃着醒酒器里的液体,虽然满室花香,却莫名觉得这花儿这香味儿,都是那么不合时宜。
“宋老板为什么送桃花?是因为桃之哥的名字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您送他桃花,倒也没什么过错。
可是……叫桃之,就是喜欢桃花吗?那您要是追蒹葭,是不是还要送苇草啊?!追采蘩,难道要送蒿子?”
噗!
我回头瞪了若非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唔!”
他两只手重叠着盖在唇上,憋的两颊鼓鼓,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孩子,笑点也太低了。
再看宋之扬,好在是没怪罪若非无礼。而是皱眉思索着什么。
半晌,才舒展了眉眼。
“有道理。”
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我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过去。自己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宋之扬也喝了一口酒,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了一些,懒洋洋地说,“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也太心急了。
他那样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哪是几朵桃花就能收买的。”
心高气傲?
我还是头一次听见有客人,这样评价桃之哥。
桃之哥接客无数,客人们谈起来,听得最多的,是桃之哥床上功夫了得。再不然,就是脸蛋漂亮。说起性格,都说是和桃花一样温良质朴,便是有些小脾气,也不惹人讨厌。
可是这位宋老板……好像却有不同的见解。
侧头打量着他。一提起桃之哥,他的唇角都弯成了月牙,眼底眉梢,满是对桃之哥甜甜的宠溺和对未来充足的信心。
好像追,只是一个过程。而结果,他早就胸有成竹了一样。
“宋老板……难道是想温水煮青蛙?”
宋之扬扬眉,抿了一口红酒,慢慢溢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他有他的矜持。我有我的坚持。一辈子这么长,我不急。”
我轻笑,都病急乱投医找到我头上了,还不急呢。
果然男人爱面子,都是不分国界不分地域的。
把杯中液体喝光,又重新倒了一杯,我举杯示意,“那,小莫祝您马到成功?”
他也重新换了酒,与我碰杯,揶揄地笑,“那,借你吉言?”
我俩相视而笑,双双饮尽。
宋之扬心里有了谱,说话也随意多了,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就提起了顾丞。
“几年前,我就曾有过把桃之带走的想法,只是那时候,他心里都是顾丞。”宋之扬冲我笑了笑,“好在,现在有你帮我解决了情敌。”
顾丞……
我心里一痛,下意识抚摸着空空的中指。鱼骨戒虽然找了回来,我却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戴。
古朴流华地鱼骨戒,被我收在盒子里,盖上细绒布,锁上嵌金锁,冷漠漠地隔离在这世界之外。
像是顾丞对我最后的审判。
————————————
*猜猜谁来了?
元旦过后就是腊八,腊八过了就是小年,小年过后,空气里都泛着新年的喜悦。
这些日子,宋之扬找我越发勤了,反倒有一点点冷落了桃之哥。基本上是找我三四次,去一次天字三号的频率。时间长了,大家都说我虽然被顾少甩了,但是又傍上了宋之扬这个大金主。真是运气极佳。
当然,也有说我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毕竟,桃之哥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在某种程度上,翘了他的客人。
我有心解释,奈何众口铄金。索性就随他们去了。更何况,白华和鹿鸣都因此放了心,以为我终于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终于不在我耳边奋力“诋毁”顾丞了。耳根得以清净,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也并不完全是坏事。
而宋之扬欲擒故纵,温水煮青蛙的把戏,也不是没有收到效果的。
自从不送桃花以后,宋之扬每次去天字三号必带一些小东西送给桃之哥。
现在,桃之哥虽然还是对他淡淡的。可是天字三号的窗帘和桌布都换成了宋之扬喜欢的湖蓝色;原来插花的白瓷花瓶换成了宋之扬买的青瓷花瓶;光秃秃的窗台上多了宋之扬送的西府海棠和迎红杜鹃;门口的格子拖鞋也是宋之扬喜欢的风格;床单,靠枕,杯子,毛巾,牙刷,马桶套……
一个不频繁出现的人,却渐渐主宰了天字三号的一切。
我觉得有趣,在天字五号练字的时候,悄悄说给令仪哥听。
令仪哥就浅浅地笑,并未多加评价,只是教我背《春夜喜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我一边写,一边会意地笑。
润物细无声吗?
这个宋之扬,还真是不简单呢。
我现在已经试着在宣纸上写大字了,一开始虽然写得不好,可是每天坚持,每天坚持,现在也终于有了点样子。
令仪哥就开始教我背诗,也不看唐诗,也不念宋词。就是他想到了什么,就教我背,背熟了就在纸上写。大多数,都是背诗经。
先是背了桃之哥的,栖梧哥的,令仪哥的……还有我自己的。
若非告诉我,除夕那天,关雎岛按例会收集全国各地的情报。全国成百上千个情报点同时发送,根本没人会注意里面是否掺了别的东西。
如果想给顾丞写信送消息,这个时机,最好不过。
除夕……
那个时候,我的字应该也可以入眼了吧。
只是……写什么呢?
我红着脸去问栖梧哥。
他说自己不擅长哄人认错,叫我去问令仪哥。
令仪哥告诉我,与其写认错书,不如写表白信。
顾丞现在,更多的是需要我的爱。
他需要知道,我有多爱他,我有多想他,我有多后悔,我有多在乎。
“既是掺在别的信件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送到顾少手上。不如……誊写一首诗吧。若是被别人发现了,也不易察觉。”
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各种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诗作。
令仪哥却但笑不语,提笔写下两个大字。
子衿。
我胸口一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再也没有一首诗,能比它更能体现我现在的心情了。
顾丞,顾丞,你的子衿已经找不到你了。
你就不能……来看看我吗?
————————————
*嗯,今天没什么话想说。
按规矩,过年期间是允许请假回家的。豫儿已经放了寒假,每次打电话都要问我,今年能不能回家过年。
可是......
信已经寄出去近一个月了,关雎岛那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如果......
如果,顾丞收到了,正在赶过来怎么办?
万一,就是过年那几天呢!
我犹犹豫豫地,不肯去找栖梧哥报名。
若非劝我:“关雎岛百年的规矩,除夕夜,岛主是一定要坐镇岛中的。小主子回家住几天,是不会与顾少错过的。”
我却不敢冒这个险。
规矩?
顾丞最喜欢别人遵守规矩,可是他自己,对这些陈旧古板的东西却是不屑一顾。
真要是错过了,我岂不是后悔莫及。
结果,到了除夕前几天,小白请假回了家。小鹿请假跟孟庭回了家。
头牌们走了几个,公关也走了一小半。散台更是所剩无几。
直到新年,迎着漫天飞雪而来。
一早上,我就去天字二号赖着栖梧哥不放。亲自写了春联贴在天子二号的门上。
又随着栖梧哥来到大厅,诗情画意所有的人都聚在这里,写春联的,剪窗花的,剁饺子馅的,杀鱼的,切菜的……忙成一团。
令仪哥和攸宁都是出了名的人好字更好,都在忙着写春联,贴在诗情画意的各个门上。
看我给栖梧哥写了,令仪哥就说帮桃之哥写。谁知,桃之哥偏要我的。
我才写了几天的字,仗着栖梧哥宠我才敢凑凑热闹。桃之哥明面上一提,把我闹了一个大红脸。
“我,我不行的!”
可是桃之哥执意要我写,栖梧哥也笑着说,“就写几个字,写得不好,谁还能笑话你不成。”揽着我替了令仪哥的位置,递了笔给我,“写吧。写完了他要是敢不贴,我帮你收拾他!”
说着笑睇了桃之哥一眼。
攸宁就在一旁安静地笑,“大过年的,不见点红色,还真觉不出喜庆来呢!”
桃之哥气结,“你就盼着我血溅当场吧!”
攸宁听了,笑得更恬淡安详,一副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
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紧张地挑了一副简短的写了,桃之哥很喜欢,当场就贴起来。
再加上各方起哄的,气氛就热了。
有胆子大点的公关散台,不敢求令仪哥和攸宁,就求我给写一张。一时间,也把我忙活的够呛。
令仪哥就抚掌而笑,“这可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我吐着舌头扑过去撒娇。栖梧哥又冷了脸,说我有了师父忘了哥哥。我又飞过去哄半天......桃之哥又说我心里只有栖梧哥和令仪哥,我赶忙过去真情告白......
若非站在人群中,帮着这个擦擦桌子,帮着那个剪剪窗花,要是见我被哥哥们欺负地狠了,就马上说了其他有趣的吸引大家的注意。
一年中只有这一天不开业的诗情画意,却比这一年来的所有时刻都要热闹。
等春联贴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包饺子。
象征着团圆的饺子憨态可掬地在案板上排排坐。
促不及防的,就想起了顾丞。
这样热闹的日子,他在做什么呢?
包饺子吗?还是……看别人包饺子呢?
思忖间,突然有一道陌生的声音闯了进来。
“好热闹!”
竟是从楼上下来的!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眼睛熠熠生辉,皮肤偏黑,样貌硬朗,脖子上一道寸长的伤疤为他添了一丝煞气。面带微笑,左手手心上却有一把中等大小的菜刀正在不停打转。
诗情画意从昨天就开始清场,今天更是连大门都未开过。
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若非瞄了那人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慌张,虽然马上又恢复如常,却不动声色地把我拉在了身后。
大厅里静悄悄的,栖梧哥皱着眉望着转角楼梯上的男人,动作间,手上的白面扑簌簌掉落。
“顾家大爷,千里迢迢,是来给栖梧拜年的吗!”
—————————————
*栖梧哥谁也不服哈哈

*顾大哥来了,顾丞还会远吗

第44章 顾家大爷
顾家大爷,姓顾,名将。年龄不详,至少要比顾丞大十岁。职业不详。听说是厨师?爱好更不详。不知道切菜算不算。
但是以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位大爷是专程来找我的。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在去关雎洲的路上,若非提醒我,“大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最在乎就是顾少这个幼弟。在岛上的时候,曾手刃数十个顾少身边的男宠。就因为这些人接近顾少的目的不纯。”
我愕然,“这么多!顾丞忙活的过来吗!”
若非哭笑不得,“小主子,你的重点能不能正常一点儿!你别看大爷手里拿的是菜刀,那可是把沾满了鲜血的屠刀!”
我咧咧嘴。
哪怕这个顾大爷是来杀我的,我也高兴。
这可是关雎岛上来的人。
顾将来了,顾丞还会远吗?
【关雎洲】
一进门,顾将就狠狠捏着我的下巴,笑得如鬼魅般,“看来,离了我弟弟。你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啊?怎么,那个宋之扬的技术,比得过顾丞吗?”
……关宋先生什么事?
我忍着痛,挤出一丝笑容,“顾丞打人的技术我领教过,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别的,倒还没来得及见识。”
他脸色忽变,眼中透出一丝戾气,扬手就要抽在我脸上。
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吓得闭了眼。
掌风扑面,预想的疼痛却迟迟未至。
“若非!你是想背叛关雎岛吗!”
睁眼,顾将的大手被若非紧紧钳住,动弹不得。
闻言,若非只是把我护在身后,漫不经心地道,“顾少把我给了小主子,若非的命,就易主了。就是现在小主子下令杀了你,我也会毫不犹豫,干净利落!”
顾将冷哼一声,抬腿攻击若非下盘,趁若非躲避的空挡,逃脱了钳制。再照面,手里就多了一把菜刀。
那是一把血红血红的刀,刀刃和手柄都是赤红色。暗花繁复而精致。并不是在大厅里他把玩在手的那一把。
“我的赤蛟剁了一年的排骨蒜头鱼,不知道乍然闻到人血的滋味,会不会太兴奋……而失了分寸。”
我紧张地看了看若非,他却从容地像是正在和顾将讨论年夜饭的鱼是做糖醋还是红烧,“大爷是杀手。擅长的是突袭和偷袭。若非是护卫,最擅长,就是与人刀对刀,枪对枪的对决。”
若非挑眉看着顾将,吃吃地笑起来,“大爷确定……要和若非打吗?”
顾将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慢慢收了刀,颓然坐在了沙发上。
“若非……你长大了。”
若非嗤笑,“大爷已过而立,难道还当若非是当年那个连枪都拿不稳的小孩子吗?”
顾将半是无奈半是感叹地摇头,蓦然,把目光对准了我。
“小子,你过来。”
若非立刻挡在我面前,脸上全然是对敌时的警惕。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勇敢面对。
“若非。让我过去。”
若非犹豫了一下,扶着我的肩膀,嘴唇抿成一条线,“顾将,你要是敢伤害他一根汗毛,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
侧身让开了路。
顾将却笑了,“就算你放过我,也得看我是不是想放过你呢。”
说着把手伸向腰间,再张手,就是五六把大小长短形状颜色各不相同的刀,菜刀。
“哗啦!”
顾将把刀扔在茶几上,斜着眼看我,“两个选择。一,这里面,自己选一把,自行了断。二,离开顾丞。”
若非嘴唇微微翕动,好像要说什么。
我冲他摇摇头。
蹲在地上,挑挑拣拣地,选了把格外好看的有青色花纹的刀。
顾将有些惊讶,“你选第一个?”
我摇摇头,又把刀放下,直起了腰身。
“你是顾将,不是顾丞。
我可以为了顾丞牺牲一切,包括我的生命。可是你……”
我笑着摇头,“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所以,你让我死,我不会就死!
你让我离开顾丞,我也不会就范!”
顾将腾地一下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
若非立刻把我拽了过去,小心地护在身后。
“那……”顾将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要是让你跟我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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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了不配cp,可是你们说着说着,我也觉得好萌啊
“给你十分钟考虑时间,我在外面等你。
想好了,就一个人过来。”
噗通,噗通,噗通。
我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
若非拉着我不停地说,“不能去啊。大爷做事就没按常理出牌过,跟他走,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
恐惧,总是来源于未知。
可是如果这未知里,有那么一星半点,能与顾丞有关。
那,我就无所畏惧。
若非见劝不动我,急吼吼地把我拉到栖梧哥他们那里。
“以我多年的经验,大爷肯定是恨透了小主子,想借机报复。绝对不可能那么好心肯带小主子去见顾少的!”
他的脑门儿上全是薄薄的一层汗,真是急坏了。
“再说,大过年的,顾少肯定是在岛上坐镇,怎么可能到处乱跑!”
他紧紧盯着栖梧哥,指望着他能阻止我。
若非知道,如果此时此刻,还能有一个人能劝得了我,那这个人,只能是凤栖梧。
栖梧哥蹙眉,伸手将我揽了过去,“小莫......”
他是最不舍得我受委屈的,何况,连我也清楚,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
“小莫......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愕然。
万万没想到,栖梧哥犹豫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噗嗤。
令仪哥大笑,“这句话说的倒没有错。可是像顾少这样极品的兰草,不说世间独有,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吧。”
他笑着向我招手,叫我仔细把刚才顾将的一举一动都说给他听。
然后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位顾大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不敢杀小莫!顶多,就是想逼迫小莫离开顾少。吓唬不成,就想来点更硬的!”
又沉吟道,“小莫的信送出去如石沉大海,这次,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在坐的头牌们哪个不是人精,桃之哥和栖梧哥几乎异口同声,“苦肉计!”
可是栖梧哥立刻反驳,“不行!顾将虽然不敢伤小莫性命,但是却有打残小莫的狠心!”他紧紧地搂着我,如画的眉眼都纠结成一团,“顾将不是顾丞,我不能让小莫去冒这个险。”
令仪哥却笑吟吟地望着若非,“我听说,以鱼骨戒为信物,是可以在关雎岛通行无阻的吧!”
“你怎么知道!”
令仪哥笑而不语。
我却明白,令仪哥好歹也是跟过顾丞的人,想知道这些,并不是难事。
我期待地望着若非。
他却略带惶恐地摇着头,“可是这也只是听说而已。我是从没见过有谁凭借鱼骨戒入岛的!”
也是,鱼骨戒,顾丞,大概是没有给过别人的吧。
我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
“罢了!”却听若非咬着牙说了这一句,眼神坚毅,“我去请顾少来一趟。小主子这边,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令仪哥笑着摇头,“顾少从出生开始,就没受过被人诬陷这样的委屈。你去请,他未必肯过来。可是只要他知道小莫在受苦,只怕就顾不得怄气了。”
意思是,这一趟,我势在必行。
若非还要再辩,我却打定了主意,“若非!”
我淡淡地笑,“你就替我走这一趟吧。”
若非嘴唇微翕,我则笑得更加坚定。
“小主子......”
他叹了口气,从脖子上取下一根红绳,绳子上吊着一块儿小小的水滴玉,玉色朦胧,晶莹剔透,上面刻着一个不知道是像狮子像豺狼还是像龙的动物。但是非常威武霸气。
“睚眦图腾!”
栖梧哥惊讶地看着若非,没有多问,眉间的阴霾却少了些许。   若非亲手将红线缠在我手腕上,又用我的衣袖挡住,低声嘱咐,“不要轻易露出来。但是危急时刻,或许会救你一命。”
我虽不知那是什么,可是若非贴身带着,又能让栖梧哥这样惊讶,定是他十分宝贵珍爱的东西,因此郑重地答应着,“你放心。”
后来,我才知道,若不是这块玉。
我可能,真的很难囫囵个的见到顾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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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神兽之一,精挑细选了睚眦,觉得很配……某个人

*若非也不是白给的啊

*苦肉计会见效吗

胡乱套了一件衣服出去。
凛凛寒风中,顾将蹲在地上正抽着烟。
过年期间,大街上人少车少,倒显得他有些孤独。
“你还真敢出来。”
我缩了缩脖子,没戴围巾的后果就是冷风呼呼地往里钻,“怎么不敢?再说,就算我不出来,大爷就打算这么放过我了?”
我心里明镜,顾家大爷今天是铁定要带我走的。只是,我主动一些,他就能少些麻烦罢了。
顾将熄了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碾了几脚,眼睛时不时瞟着我身后。
“若非呢?他不跟你一起吗?”
“嗯?”我跺了跺脚,才觉得热乎一些,“嗯!”
顾将面上就浮现出一种既松了口气又不甚满意的表情,“上车。”
我巴不得他这一句,麻利地钻进车里。
果然,车里暖和多了。
等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正等红灯的功夫,他又突然自言自语似的,“他不跟着你,能放心?”
我秉承着多说多错,不说少错的原则,低着头,就当没听见。
结果他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回头看着我,“若非怎么能不来呢!!”
好像是怪我拦着若非不让他来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人家眼睛对眼睛地跟你提问,实在不能不回答。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那……大爷到底是想带我走……还是想带若非走啊?”
顾将深深地看着我,我也小心地看着他。
啪!
他猛地一拍方向盘,吓得我一哆嗦。
……
再往后,就没听过顾将再问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在一家名不见经传地中档饭店下车。
上楼,左转右转直走。
顾将敲响一间包房。
“谁?”
里面有人问话。
他推了推我,一甩头,“进去吧。”
我站在门口,半天也没敢推门。
“大爷……您不进去吗?”
我原想的画面,是大爷要刁难我,可是他怎么一副,要功成身退的样子啊。
“我?”顾将邪邪一笑,“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说着拧开了门,一把把我推了进去,扬声笑道,“老二,这孩子不好对付,你可小心了!”
嘭!
我定了身形,再回头,门早就关的死死的。
又把头转回来,就看见简素的布艺沙发上,坐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
这个人正在泡茶,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艺术的映照,热气腾腾的雾气掩映着他的面容,直到我朝他走了几步,才发现……
“顾丞……”
我喃喃喊道。
男人一愣,旋即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你好,我是顾相。”
我也惊了一下,这个男人的气质与顾丞截然不同,少了一些凌厉与霸道,多了几分从容与柔和。我是不该认错的。
可是,他和顾丞长得实在太像了。不说不动不笑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让人以为,那就是顾丞。
这个人,就是顾相。
若非跟我说过他。
主业是关雎岛的财务大臣,副业是理发店的创意总监……爱好是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梦想是盗尽天下所有金银财宝。
我顺着顾相的手,浅浅坐在他身边。与他的位置只有两拳的距离。
他的手好看极了,又细又长又白,指骨分明。
“我不会泡茶。”他的声音也悦耳动听,透着让人安心的味道。
“可是新得了有些来头的茶具,便忍不住新鲜要用几天。”
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对着我浅浅地笑,“据说冬天适合喝普洱。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忙接了,嘴里不停地道谢。
低着头喝茶,还是忍不住悄悄看他。
顾丞这个二哥,可真是要比他大哥温柔可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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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出场!众人鼓掌?
*最近回复好少,你们是不爱我了么

第45章 点头之重
热热的普洱茶捧在手里,举杯鼻前,马上便有一股子清新芳香如泉涌般扑鼻而来。我虽不懂茶,也觉得这香味儿极醉人,不亚于幽兰霜菊。
轻轻地啜一口,先时略有苦涩,须臾便满齿芳香。令仪哥也爱茶,也不防有好的茶具茶叶。可是与这顾二爷的茶一比,却还是不免有些逊色。
到底是贵公子,想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儿,怎么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
喝了热热的茶,肠胃里都暖和起来。连外面带进来的寒气,都渐渐驱散了。
顾相却并不品茶,修长细嫩的双手兴致勃勃地摆弄着古色古香的茶具。好像这才是这场品茶的重头戏。
“好喝么?”
他歪着头露出期待的笑意。
我连忙点头,“好喝!”
顾相的笑意更浓了,嘴角弯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
和顾丞笑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起来。
“小丞从前也爱茶。”顾相笑容不减,却幽幽地说起弟弟来,“因为爱茶,所以宠了那个令仪好一阵子。好在令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像是个从来不会撒娇任性的。从来只哄着小丞高兴。我和大哥都极放心,便由着小丞在诗情画意肆意胡闹。”
我心里一紧,接着,便是一股股酸水滋滋地冒了出来。
顾丞喜欢喝茶,我竟然不知道。
他在我那里,喝白开水都难有热乎的,隔夜的水都经常入口。我自己随便惯了,却忘了他向来的精贵......
大爷和二爷,肯定觉得我伺候不周吧。明明,就是一个专门伺候人的散台。
这样想,又愧疚忐忑起来。
耳边顾相的声音却还是那样柔和,“可惜好景不长。小丞大概是喝厌了令仪的茶,没多长时间,又喜欢上桃之的美艳。桃之的模样,就像聊斋里面的花精。太漂亮,太诱惑。
那样绚丽明艳的人儿,又愿意对你温言软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说真的,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的住。小丞和桃之在一起,连笑容也比从前快活许多。不论走到哪里,都愿意带着桃之一起。
这样的张扬,难免会有人不满。闹出来很多不必要的事,惹得小丞几度冲冠一怒为蓝颜。
大哥觉得桃之是个祸害,怒气冲冲,要结果了他。赶到诗情画意的时候,却看见小丞病了,桃之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不知道是多长时间没有休息,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疲倦。
也不是多大的毛病,他却急得哭个不停,反要小丞来安慰他。
得宠,却知报恩。大哥最后没有动手,悄悄地走了。
回来告诉我,桃之,不错。”
顾相温柔地看着我,那温柔,却不是为我,而是因为痴情的桃之哥,“大哥对顾家以外的人一贯冷漠,又不讲理,动辄便取人性命。能得他一句夸奖的,这么多年,这么多跟过小丞的人.......”
他认真地望着我,眼睛里虽含笑,却摄人心魄,“桃之,是唯一一个。”
我的心都凉透了。
眼睛酸涩酸涩的,连眼睛都不敢随便眨。怕一用力,眼泪就在眼窝里,再也圈不住了。
令仪哥文雅出众,温柔周到;桃之哥貌美痴情,明理懂事。
两个人,虽然都被顾丞抛弃过。可是一个人泰然处之,一个人黯然退步,都不曾麻烦顾丞半分。
只有我。
被顾丞放在心窝里护着,抱在膝盖上疼着,捧在手心里宠着,还唯恐我委屈了。
不曾要我卑躬屈膝地伺候他,反是他处处维护我,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照顾着。
我连他爱茶都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我不爱吃韭菜豆芽,爱喝牛奶不喜酸奶,喜欢素净颜色的衣服,洗澡爱用七分烫的水......
他那样真心实意地管教我,我却是一味地敷衍。只把这当成赚钱的手段。
他把我的弟弟当成自家弟弟一样宝贝,把我的朋友当成自己的朋友一样相助,我却......
我捂住了惴惴而动的心口,眼泪夺眶而出。
又想到大爷所言,要我离开顾丞的顾丞。
想必,二爷说了这么多,也脱不开这个意思。
我闭着眼睛,想象着顾丞提早启程的决然模样。
心痛难当。
顾丞,这样不堪的我,这样不堪的莫儿,如今,你还肯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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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的软刀子真瘆人啊
笑模笑样就怼得你体无完肤

*心疼我儿砸

眼泪吧嗒吧嗒落在茶杯里,泛着丝丝涟漪。
顾相目含心疼,亲手替我拭泪,柔声道,“我不是存心叫你难过或者难堪。我也知道不该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你身上。可是小莫......”
他眼泪的疼惜更甚,眉间轻蹙,透着几分担忧并几分幽怨,“小丞自回岛便病着,脾气坏到连六斤都无故挨了一场重罚。他情绪不好,自然瞒不过我们。我也只当是什么事惹得他不顺心。他是关雎岛的岛主,很多事即便是我们做哥哥的也不便干预。只能小心地哄着他。
这便罢了。
前几日不知为了什么竟然气急攻心吐了血。连着高烧几日都不退。从来不轻易落泪的人,烧到糊涂时真是把攒了25年的眼泪都流尽了。
梦呓中,只胡乱叫你的名字。叫你不要走,不要离开。说他不该赌气丢了戒指,发誓一定会再找回来。
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以为是抓住了你,安心地睡了。等醒过来发现是我,那眼里的绝望,真是让人心都碎了。”
我捂着嘴痛哭,可是呜咽声还是透过指缝传了出来。
知道他生气,却没想到会真的会把他气到吐血伤身的地步。
他一定是对我失望透了吧!
睡梦中还希望我回到他身边的顾丞,你还没有放弃你的莫儿吗?
一想到顾丞虚弱地像个孩子似的迷迷糊糊中哭着祈求我不要离开的模样,真是心疼得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了。
顾丞,顾丞......
那么骄傲自大的顾丞......
那么目中无人的顾丞......
那么不可一世的顾丞......
却卑微地请求我......不要离开......
“你以为这便完了吗?”从见面到现在,顾相第一次露出几分对我的怨毒,“自己病的厉害还不忘惦记你,怕你有危险,特特把若非送到你身边。
若非,可是大哥的人!
他为了你,可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顾相还在微笑,可是他的声音已经寒到彻骨,“可是你都在做什么?自顾自的接客,喝酒习字陪客赚钱!
那个宋之扬缠上你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他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说到动情处,顾相也是泪光闪烁。
我知道,自己错得太离谱。
眼泪如泉涌般流出。
如果立时死去便能换得顾丞一世欢愉。
我必定毫不犹豫!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
我已经爱那个男人这么这么深了。
脑海里浮现出顾丞躺在床上,虚弱倔强又忍不住关心我的模样。
让人心痛难当。
可是这样真实的顾丞,好像突然卸去了所有的光环。
好像他不再是诗情画意里多金多情的贵客。
不再是曼珠沙华最冷漠无情的主动。
也不再是关雎岛权势滔天的岛主。
他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陷入了爱情的男人。
恰如我现在的模样。
为了一点风吹草动就大惊小怪。
为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举动就患得患失。
可是真要分开了,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狠狠吸着鼻子。
陷入了无边的悔恨。
我一早就打着不行就撤的念头,自己稍稍忍不住要真心以待便会立刻退缩。
就因为对象是富可敌国的顾丞,因为顾丞是伤害了令仪哥和桃之哥两个人的罪魁祸首。
因为顾丞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
因为桃之哥手腕上的伤疤时不时便会出现在我脑袋里,挥之不去。
因为栖梧哥说,顾少的真心,太难得!
所以我怕了,我怯了,我退了。
所以刻意忽略了他的真心。
所以爱了也不肯承认!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遍体鳞伤,宁愿先出手伤害对方!
此时此刻,泣不成声的我,的确不值得任何人的同情。
顾相沉默了下来。
又开始摆弄那些茶壶茶碗。
很快,就又恢复了温柔优雅的姿态。
我也渐渐停止了抽泣,只余肩膀还在不由自主地抽动。
“莫子衿。”他轻轻地叫我的名字,刚才表现得耐心十足,现在却连看我一眼都欠奉。
“离开顾丞!”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一点都不惊讶。
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顾丞还没有忘记我。
我怎么能率先放弃!
“怎么?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
顾相看着我,柔光里透着与生俱来的倨傲。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来,索性把话说开了。
“二爷。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我也知道,我不值得原谅。
我没有桃之哥那么体贴大度,也不如令仪哥从容淡定。
我没规矩喜欢胡闹,不会伺候人便罢了,还喜欢让顾丞伺候我。
从前还有几分小心谨慎在,可是被顾丞宠了几个月,也早就把那些生存之道忘的差不多。
不会哄人,脾气又大。
一杯热茶都没给顾丞倒过,大耳刮子倒是给了好几个。”
说着说着,竟还平白生出了一些骄傲,心窝里都是暖暖的。
顾丞顾丞……
原来从前我那么坏,他那么好。
我看着顾相,笑得平和,“可是怎么办呢?他偏偏就是喜欢这样的我。
我打得他头破血流他还是喜欢我。
我把他气得口吐鲜血他还是喜欢我。
我不顾他的心情照常接客还和宋老板纠缠不清,他还是喜欢我。”
我笑得越发愉悦。
“二爷,你弟弟这么好。
你叫我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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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觉得,二哥也快吐血了呢
第46章 地下暗刑
茶水慢慢地冷却了下来。
顾相的笑容却依然温暖如春,“大概,是这里环境不好,你才想不明白。
不过没关系,我给你换个地方,你再好好想一想。”
二爷的一句话,就把我打入了十八层......啊不,地下一层地狱。
这是一间废旧的仓库,大概是刚改成刑室不久,角落里还堆放着几筐白菜和几捆大葱。
刑架和墙上的刑具都是簇新簇新的。
屋里就两个人,都穿着厨师的衣服。打头的是个光头男,胖得一塌糊涂,一身的肥肉瞅着就让人心里油腻腻的。另一个脸方的像麻将牌,高高瘦瘦像个麻杆,一脸谄媚地跟在光头后面。
“安小哥怎么亲自过来了。”
打头阵的胖子迎上来。
押送我过来的正是二爷身边的安心。
“好好招待这位少爷,直到他松口为止。”
并没有说为了什么送我过来,也没有介绍我是谁,甚至到底什么程度算是松口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安心的冷漠一如二爷的内心,“好好拿出你们的本事,二爷说了,不必有任何顾忌!”
胖子笑呵呵的,弥勒佛一样,“有二爷的这句话,我们也敢放开手脚了不是。”
我心里却是一寒,不必顾忌,跟生气死不论有什么两样!
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手腕上的玉坠。上面的刻纹摩擦着我的指尖。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生死关头?
“莫少爷。”安心的表情冷,声音更冷。
“二爷让我最后再问您一次,可想清楚了吗?”
我扫了扫一屋子的东西,竹条鞭子是最轻的了,刀子斧子锤子钳子铁链子,奔着让人死让人残的东西占了大多数。这还是摆在明面上的。暗地里那些肮脏龌龊拿不上台面的手段,更是难以想象。
说不怕,那是骗鬼!
就算我是钢铁侠,还怕身上自此就变得坑坑洼洼呢!
可是让我放弃,也是不可能的。
下定了决心,却不能不担心。
这会儿天色还早,等顾丞来,不知道还要几天。
这几天,我还能活吗?
安心得不到确切的回答,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闭了闭眼睛,三天也好,七天也罢。
顾丞,就当,这是莫儿给你的赔罪吧!
我轻轻解开了衣服扣子,不理安心,反向胖子走去,笑眯眯地问,“大哥,我能自己脱吗?”
安心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胖子贼溜溜地看了我一眼,摸着自己的脑袋,嘟囔了一句,“真是新鲜了!”
又道,“自己脱,脱干净!”
说着冲麻杆一摆手,麻杆一溜烟跑到我身后,把门锁了。
大概是除夕的缘故,这俩人正在吃饺子。
我一边脱,一边想着诗情画意的饺子。
都这个时候了,肯定下锅了吧。
我脱得慢,这俩人边吃边喝竟也不催我。
等我脱得光溜溜只剩一条内裤的时候。
坐在我对面的麻杆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嘴里不清不楚地叫着,“老......老大!”
我扭扭捏捏地脱了内裤,好在我是习惯了洗大澡堂的人,虽然害羞,却不觉得有多难堪。
正要把玉坠子摘下来放在衣兜里,胖子突然一个箭步窜过来捉住了我的手腕。
真是看着虚胖,没想到却是深藏不露,捉着我的大手就像是铁钳。
“睚眦玉!”
胖子一边呢喃一边打量着我。
被人这么看着,还是裸体,我立刻把头扭了过去,恨不得能埋在胸口。
麻杆也过来围观,“老大,不会是假的吧!”
胖子松开了我,把麻杆揽了过去,低声道,“大拇指加盖那么大的一块儿玉,摸着圆润滑腻,还是水滴形状,还能把睚眦图腾雕刻地如此栩栩如生。这能有假?”
麻杆低低地惊呼,“那!二爷是要动大爷的人啊!”
胖子立即捂住他的嘴,我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这屋里,也实在不暖和。
胖子解了坠子捏在手里,深深看了我一眼,使劲儿一推麻杆,壮胆似的道,“先把他绑了再说!”
牢牢地被绑在刑架上,貌似是死路一条。
我却知道,自己的命,这就算是保住了。
不过......睚眦玉......大爷的人?
若非吗?
——————————————
*谢谢大家的祝福,也祝楼里所有的兄弟姐妹中秋快乐,么么哒!
*前方有虐,注意绕行

*催更的盆友请先把公子夸上一万遍好嘛

今天好累,不想码字。明天更文,爱我的表催哦(′-ω-`)默默地夸我就好

不一会儿,麻杆拿了一捆粗麻绳过来,示意我站在刑架前,大概是我太配合了。他语气里都透着温和,“伸手伸手。”
只是还没开工,胖子就一脚踹在他腿上,低喝道,“还敢用麻绳!去换皮扣!”
麻杆赶紧又换了工具过来,麻绳绑人是结结实实的不露缝隙的,皮扣扣着我的手腕脚腕竟然还能余有一定的空隙,让人不觉得那么难受。
绑好了,麻杆又不知从哪儿搬来两个炭火盆,摆在我身边,虽然还是冷,可是终究不至于让人发抖了。
“吃点东西,挨打也是非常耗体力的。”
已经凉下来的饺子塞进嘴里,我嚼了两下就咽下去,连是什么馅的都没吃出来。可是往往我这一只还没下咽,另一个就到嘴边了。
打仗似的吃光了剩下的饺子,还没等喘口气,身后就是一道撕裂般的痛。
“啊!”
我促不及防地叫出来。转头去看麻杆手里的东西。
是一根黝黑的鞭子,不算粗,可是刚才的锐痛清楚地告诉我,也绝不会让人好过。
麻杆大概没想到我叫得那么大声,尴尬地看着胖子,解释说,“这已经是最轻的了......”
胖子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我心中立刻一紧。
嗖啪!
鞭子应声而下。
有了准备,就没刚才那么难捱,好歹能忍着不叫,就是还忍不住哼哼。
伴随着不紧不慢地落鞭声,胖子轻轻地道,“一轮10鞭,每轮休息十分钟。夜里一轮休息半小时。
我不知道二爷想让你说什么,可是你若想好了要低头,就叫我。
总之,什么开始我说了算。可是什么时候结束,你说了算。”
说话间,第一轮就打完了。
10鞭子,从痛感上,应该是没有重叠的。不像是逼供,倒像是熬时间。
力道,肯定也是缩水的。不然要是真不想我好过,鞭鞭见血也不是不可能。
好像是知道我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服软,第一轮的休息时间,胖子只是喂我喝了点水,没有过多的废话。
很快,第二轮就开始的。
还是徐徐落下的鞭子,每一下的力道都像是精准计算过的。
第三轮。臀部打遍了,就开始鞭背。
......
不知道打了多少轮了,好像意识也开始模糊,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每一轮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眼睛也忍不住犯困。
才知道,竟然已经入夜了。
又疼,又累,又冷。
胖子的饺子又递到嘴边,我却没力气张嘴,身后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只想快点晕过去。
疼晕也好,饿晕也罢。
只要别让我再清醒着忍受,这源源不断的刑罚。
可是胖子却不许我拒绝,筷子强硬地伸进嘴里,逼得我不得不吃。
吃完了还是永无止境的鞭打。
一轮又一轮。
直到我终于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精神好了一些,身上却是动一动都是让人想昏厥的痛。
胖子坐在椅子上看我,“身上那么疼还特么能睡着,也是神了!”
麻杆围着我转,为难地挠头,“屁股和后背都不能再打了,再打就真烂了。”
我舔了舔嘴唇,“几,几点了?”
麻杆瞅了瞅我,“中午12点。”
竟然已经第二天中午了!
那......昨晚的鞭子......
我看着胖子。
他不自然地咳嗽两声,“咳,是我们哥俩睡过了。”
催着让麻杆喂我吃饭喝水。
我愈发感谢若非。
恐怕,这有饭吃有水喝的囚犯生活,都是拜他所赐。
果然,胖子看了看我的伤,也皱起眉来,“再打就只能打腿了.....”
他脸上露出不忍又纠结的表情,思忖了半晌,还是说,“孩子,你可有话想带给大爷?”
我愣了一下,差点被口水呛到。
再看麻杆,也是一副“我懂”的表情。
我......
胖子还以为我心有忌惮,放低声音道,“你放心,虽然你是二爷要发落的人。可是这饭店上上下下,都是大爷的人。包括我们兄弟两个,也是。
二爷来的匆忙,身边只有安心一个。我们若想传消息给大爷,易如反掌。”
说着,一脸真诚地看着我,“你这一身的伤,回头大爷见了还不知要怎么心疼。
你若真哪里得罪的二爷,求大爷帮着说句话也好,自己服软认个错也好,总比在这里熬刑要强。”
见我不肯说话,他叹了口气,“你小小年纪,怎么这样倔强。大爷脾气是不好了些,但是听说对枕边人一向体贴。你就算是为了大爷,跟二爷低个头又能怎样?”
我听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妈的谁是他的枕边人啊!
可是哪里真的敢解释。
如今命在人家手里攥着,有所宽待全是为了那块大爷给若非的睚眦玉。
这要是说我跟大爷没关系,怕是立刻就被打死了。
逼急了,也只好装作耍性子似的,扭捏道,“我,反正,反正我在他心里,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胖子恍然,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估计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得罪了二爷,又跟大爷闹脾气不肯先服软的小男宠了。
我赶紧低下头,紧张地咬着唇。
完了完了,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不虐吧

*再有一两章,顾丞就能出来了

第47章 黎明曙光
无尽的刑罚并没有因为胖子和麻杆的一点点怜悯而停止。
由于每日每夜连续的鞭打以及得不到正常的休息,我变得越来越虚弱。
哪怕食水不断,我还是渐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天后,一轮10鞭在胖子的坚持下减半。麻杆的鞭子也不敢实打实地落下来。
可是我伤得太重了,哪怕是鞭子轻轻搭在身上的重量,都足矣让我浑身战栗。
第三天夜里,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
“叫醒他。”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谁在说话。
然后脸上一冷,就惊醒了过来。
胖子端着水盆退下,几块碎冰碴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
我甩了甩头,才发现自己换了地方。
这是个很温暖的房间。
我已经从刑架上放了下来......换成被绑在刑凳上?!
手脚都动弹不得,抬头也很困难。
我用尽力气伸长了脖子,昏暗地灯光下,也只能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男人。
叭!
男人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
没有声音,也看不清画面。
却引来一道不算强的柔光,照亮了我的周围。
也终于让我看清了男人的容貌。
和风细雨般的笑容,举手投足都是无可挑剔的优雅。
“二......二爷。”
我偏着头看他,弱弱地叫了一声。
“嗯,”二爷还是那么从容,“又见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二爷的笑容里有了几分勉强。
他向来擅长隐藏情绪,气愤的时候照样也能笑得灿烂。
如今,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让二爷的紧张想藏都藏不住了。
“莫子衿。”二爷淡淡地叫我,“三天了,你还是不肯答应离开顾丞吗?”
我本想摇头,可是只稍微偏了偏就引得浑身剧痛,“嘶......”
我缓了缓,断断续续地道,“我虽然怕痛......却不怕挨打。
二爷......若是以为酷刑加身就能......就能让我服从,可就......大错特错了!
只要......”
我笑着说,“只要顾丞心里还有我,我......我就赖上他了!”
二爷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一瞬不错地盯着电视,沉声道,“那,要是顾丞亲口告诉你,他不要你呢!”
要是顾丞亲口说,他不要你呢!
我知道,早晚都会有人问我这句话。
只是从前想起来,以为会很忐忑,很害怕。
可是此时此刻,却莫名地相信......
“顾丞不会!”
二爷的声音更加阴沉,“要是会呢!”
一个字比一个字沉重,像是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想了想,说,“如果,他真的这样说。
我,走便是。”
说出“走”字的时候,心莫名痛了一下。
痛过之后倒是忍不住地微笑。
曾经,那么轻易地就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我,现在,却连一个“如果”,都已经无法释怀。
我在心里偷偷告诉自己:哪怕顾丞真的这样说了,也不许擅自离开他!
顾丞,如果我还能见到你,一定要亲口跟你保证,以后的以后,再也不说离开你,或让你离开的话。
“是吗?”
二爷弯起嘴角,露出了愉悦的笑容,“那,我们就一起拭目以待吧!”
二爷的手指连动。
突然间,电视里传来顾丞的声音。
“人在哪儿!”
然后是大爷,“不知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电视,刚才一直看着二爷,竟不知这电视里还藏有乾坤。
画面是在另一个房间里。
大爷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顾丞一脸倔强地跪在他面前。
还有若非,他就站在顾丞的身后。
眼泪蓦然湿了眼眶,顾丞,我的顾丞。
怎么能那么卑微地跪着!
大爷靠在沙发上,看看顾丞,又看看若非。
无奈地挠着头,“我说了,你不必跪着。
也说了,只要你答应离开那小子,我马上会放他离开。”
顾丞想都没想,张口就是,“不!”
啪!
“啊!”
消耗了大半体力的我,就是哀鸣,都透着无力。
“忘了告诉你,”二爷笑着摩挲着指上的一枚扳指,“他今天说一个不字,你就得挨一板子。你说......”
他悠悠地笑着,像是最阳光的恶魔,“是你先低头呢,还是他先服软!”
—————————————
*太虐了有人不满意,不虐也有人不满意,你们真难伺候

*顾丞来了

*可是人质在哥哥手里,不敢乱来
我已经听不进二爷的话了,只顾着痴痴地望着顾丞。
他好像憔悴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急着赶路还是因为这些日子过得太痛苦。但是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泛着光泽,说话的时候嗓音也很洪亮,又显得很精神。
这会儿不知道他已经跪了多久,大爷心疼地哄他起来,“这地上凉得很,你快起来。”
“哎呀,你就是一直跪着也没用啊!”
不论大爷说什么,顾丞只有一句话,“莫儿呢?”
大爷深吸了一口气,耐心也快耗尽了似的,指着顾丞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只要你离开那小子,我自然会放他安然离开。”
顾丞丝毫不惧哥哥,迎着大爷凌厉的眼神道,“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是不会离开他的!”
啪!
重重地一板子砸了下来,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无边的疼痛中,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臀腿流了下来。
滴答,滴答。
换了安心掌刑,果然,非同一般。
画面里,大爷恨恨地点着顾丞的脑袋,咬牙切齿地说,“你就会跟我犟!就会跟我厉害!”
顾丞的额头被点得红了一块儿。愣是一声不吭,就直挺挺地跪着。
大爷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给他揉,无奈道,“你一句一句地跟我顶着来,还想他能好过?”
顾丞原本乖乖给哥哥揉着,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杀气,冷冷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把他怎么了?!”
大爷收了手,也冷了脸色,“你二哥就在他身边,估计这会儿正看着你呢。你说你这个态度,他会把莫子衿怎么着?”
顾丞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爷便苦口婆心地劝,“不是我们做哥哥的不讲理。可是小丞,你也要看看那个莫子衿都做了些什么!
生生把你气得吐血!
你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弟弟,就这么被人伤得体无完肤,失魂落魄。”
大爷说到动情处,钢铁一般的男人也红了眼眶,他蹲在顾丞身边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小丞,你知不知道,大哥的心都要碎了!”
我听的心头一酸。
事到如今,我也真的并不怪大爷和二爷,
是我真的做错了事儿,他们两个也真是心疼弟弟,为弟弟着想。
我也是做哥哥的人,如果将来有那么一个人,让豫儿伤心难过,生病吐血。我恐怕也会心痛到想把那个人碎尸万段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挨打也好,受罪也罢,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是我活该。
可是顾丞......
我几度泪目。
你又何必陪着我一起受罪。
明明,是最该恨我的人啊!
“大哥......”
顾丞的声音软了许多,轻轻靠在哥哥身上,“我知道莫儿不好。他误会我,让我伤心难过。
我从来都没有对谁这么认真过,他却这样对我。
我生气,我寒心,我气得扔了鱼骨戒还赌气不叫人去找。
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是我不要他,不是他抛弃我。
我也想忘了他,就像很快忘了令仪喜欢上桃之,又很快看厌了桃之去挑逗别人。
我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拿得起放得下,潇洒至极的顾丞。
你们也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从来不知爱情为何物,也不会随着别人的喜怒哀乐而或哭或笑的弟弟。
可是大哥......”
顾丞抬起头来,注视着哥哥,“我们都以为错了。”
“我忘不掉他,也只想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嬉笑怒骂。
我躺在床上,想得到一万个原谅他的借口。
却想不出一个离开他的理由。
我知道我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我输了我认。
我让六斤去把鱼骨戒找回来。他亲手拿下来没关系,我再亲手给他套回去就是。
我知道我没出息,可是,人这一辈子,谁还不得没出息个几回呢。”
顾丞吸了吸鼻子,他竟然哭了,“大哥,我吐血,不是因为我生莫儿的气。
而是六斤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鱼骨戒。
那是我能回到他身边的最大的借口,可是就连这个借口,也被我亲自弄没了......”
我听着顾丞的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是这么爱我呀!可是我,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误解他!
二爷冰冷地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划过我的身体,“离开顾丞!”
我狠狠地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会再丢下他一个人!
“安心!”
二爷一声断喝,马上便有一只手从我身后扼住了我的脖子。
“呃......”
我的脖子不由自主地抬起来,呼吸越来越困难。
二爷,是真的想要我命!
“大哥!”顾丞突然狠狠把大爷推了出去,寒光一闪,顾丞的手里便多了一把匕首。
“安心!”
二爷腾的一下站起来,吓得面无血色。
“松手,松手!”
再次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猛烈地咳嗽着,迷蒙中看见顾丞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的匕首抵着自己颈间,“既然我说什么都没用。那好。
你们打他一下,我就自划一刀。你们打他十下,我就自划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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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5 21:58:43  更:2021-09-06 03: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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