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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天涯头条】猎梦人:带你接触睡眠障碍症人群,述说他们的诡异故事[第5页] |
作者:幽灵帝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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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ryV 2017-08-28 16:28:38 看到第343楼的时候我睡着了 竟然跟着剧情梦到跟你一起在梦里找节点,节点没找到却找到了可以看到我们的一个人,而且做了同盟,后来龙先生躲 我们追 拿着枪各种找,后来就醒了,感到很惊异 历时一个多小时的午觉 ----------------------------- 感谢您的支持和互动!我会继续努力!您读的很仔细! |
@尖椒洋芋丝 2017-09-04 11:18:19 后面还更吗?不会弃楼吧,刚准备开始看 ----------------------------- 更的 一定会更的 不会弃楼 |
@不屈的天牛 2017-09-05 13:12:37 留个印,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 ----------------------------- 必须的 |
我们三人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圆筒形隧道内,我感觉在自由坠落,整个人都不舒服。我看龙海峰和谭晓菲也是那样的状态。我的头一会朝下一会朝上,在360度的翻跟头。脑袋一阵子眩晕,双眼直犯迷糊。那两位我想也是同样的感受吧?我不清楚这筒形隧道能有多深,感觉周围慢慢变亮了,坠落的速度也开始变快。然后就有些失去意识了,手脚发麻,有种触电的感觉。 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正躺在治疗床上。身上连接的仪器都还没撤,治疗室灯光通明,照得我眯起了眼睛。研究所的王主任正站在我身边,微笑的对我说:“欢迎回来! ”他看向玻璃房间,里面的女护士冲他摆了个OK的手势。王主任回过头来对我讲:“你的身体状况很好。” 我看那秃头男人真没啥兴趣,就问谭晓菲的状况。 “她醒了,你不用担心。” |
王主任看我想起身,赶忙上前按住我。示意我别动,他帮我撤掉身体和头部的连接,释放床体的向心压力。然后我才能起来,穿上床边的白汗衫,但没有系扣。敞着怀,就下地了,也不顾王主任,直扫视着大厅床位。可发现在这治疗室大厅内根本没看到她的床位。难道她不在这里?有私人房间?我正瞎琢磨的时候,身后却听得一声轻咳。我转过头,看见谭晓菲站在一扇门前,门上印着女人的符号。我明白了,这里是分男女治疗室的。只不过它处在不起眼的地方,我没注意到。她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脸上略带疲惫,白大褂的下摆露出两条白莲藕般的小腿。头发居然还有些潮湿,好像刚洗过头的样子。我看她这样子居然都忘记打招呼了,我愣在原地几秒。感觉这女人突然从我背后想不到的位置出现,很是意外和惊悚。 “不认识了?两眼直勾勾的,要杀人吗?” 谭晓菲半开玩笑的对我讲,把王主任都逗乐了。 我挠了挠头,觉得挺尴尬。这也就是她,换了别人准被我盯毛楞了。“你没事吧?这工作真刺激! ” “慢慢适应吧,小俞同志,我没事。” |
王主任问了她几个问题,我听不懂什么意思,都是比较学术的词汇。她走到大厅,迎合了王主任几句。他叫玻璃房里的人继续监督,然后自己就撤了。我赶紧走到谭晓菲身边,鼻子闻到了一股洗发香波的味道。 “治疗室内还能洗澡?” 她点了点头。“我比你早醒的,这治疗室分男女房间。只不过女病人的房门是墙体的一部分,打造的比较隐秘,所以你没注意到。那堵墙壁后面是女病房。” 我想起来了,当初我入梦境的时候,是她先帮的我。所以,我不知道女病人房间也算正常。 她到玻璃间里跟护士们打了招呼,简单交谈了几句,然后接了两杯热水出来。这时,我才注意到龙海峰的床位,我看那家伙还躺在那。光着膀子,胸部起伏平缓,但是没睁眼。谭晓菲抿了一口热水,并把水杯递给我。“喝点水吧,这趟是真辛苦你了。” |
我喝了一大口热水,冲她笑了笑,表示不用太客气。我用手指头向龙海峰床位的方向挑了挑。“他还没醒呢?” “他得过一宿,最迟明天吧。” “为什么?” “他是病人,‘节点’找到治愈后,需要休养。就跟你受了伤,大夫也会建议你卧床休息是一样道理嘛! ”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以为在他梦境里杀了女明星就把问题解决了呢?” “实际上,每个病人都不能马上醒过来。‘节点’是病人大脑里根深蒂固的存在,就因为总是反复才导致出现障碍的。我们除掉脏器上的毒瘤还需要付出血的代价吧?” “代价”这个词,比喻的很恰当。这行业也需要付出“代价”,它有些危险。谭晓菲喝着水,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下班还有1个小时,回办公室吧。得把23号病人的结论写了。” “我写?” “对啊,有模板。我可以把我写过的发你,你效仿一下就成。最晚明天上午交,可以吧?” 我点了点头。“龙海峰怎么办?” 谭晓菲指了指玻璃房里的那些女护士。“她们会轮流值班监控的,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我们了。” 跟着谭晓菲回到办公室,她发了我模板,我效仿着写结论。 |
@乱红秋千2017 2017-09-09 08:44:10 支持一下 ----------------------------- 感谢老友的支持!家人还安康吧? |
23号病人龙海峰的病历分析书: 23号病人,我初次见他的时候,感觉就是个骄横不讲理的人。通过话疗后,发现这个病人的问题不是简单的跟人记仇的事。他说自己有穿越的能力,在梦境里可以肆意的杀掉不喜欢的人,其实这些问题都出在他梦境里出现的一个女性人物。他在清醒的时候,说那女人是他崇拜的外国女明星。他的手机里也都是那些明星的照片,而且对她有性方面的冲动。在梦境中也的确证实了这点,这女人的来头和姓名,我还不得知。我做了调查,他梦中杀掉的那些跟自己不合的人,在现实中也不太好,其中一个还死了。所以,这事肯定不简单了。当我们找到了他病症的节点,证实他梦中杀人动机就来自这个女人。我们进入了他的梦境,进一步去除他的节点。发现这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明星,更不是人类。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具体我也说不好,她吸取他的元阳,胁迫他滥杀无辜,现实中跟23号不合的那些人也都成为她的餐食。她在23号病人的梦中是领导的地位,有很多爪牙。在梦境中如同在现世一样的真实,多亏谭晓菲的帮助,才化险为夷。 |
至于23号病人节点的产生,有几点推测。 第一点:年过中旬,他对自己的妻子可能已产生了乏味,对性对象的渴望或许更偏向年轻、有魅力、漂亮的女士。或许从某种途径,最有可能的是在电影中。因为她是一名外国的女明星,从而喜欢上了这个明星,把她当为崇拜的对象。久而久之,产生了幻想,变成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开始妄想和她在一起生活。现实中产生幻想,夜晚就开始做情色的梦。 第二点:梦中的那个女神,和他现实看到的女明星,其实是两回事。23号梦境中的女杀手很可能是借他淫乱的梦境偷偷溜进去变成了他喜欢的那个女明星。结果,他却无法真正分辨出来。这也就是睡眠障碍症患者梦境里经常出现的问题——分不清好坏是非,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分不清真和假。他们梦境中其实是虚幻状态,出现的东西都可以接受,他在现实中无法与外国女明星欢愉享受,梦境中正好圆了现实的不足,又无法分辨出女杀手和女明星的区别,久而久之,性欲在梦境中得到满足。他就开始进入一种迷幻的状态,认为梦里比现实要来的直接和爽快,开始拒绝现世,甚至是厌恶。 |
第三点:节点在梦境里已经扎根,每个研究所的病人节点都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因为在脑部留存的时间比较长远,又不像肿瘤一样能看到能切除。睡眠障碍症的患者问题在于脑的思维模式出现了问题,也就是我说的节点。找到问题必须进入病人的梦境,除掉节点就自然解决问题了,它的节点就是干掉梦境里怂恿他犯罪的女杀手。 问题补充:至于他现实中不讨好的那几位,因为梦杀导致现实中也接连倒霉的说法。我认为有可能是因为女杀手在23号梦境中吸食他们血肉有关。从这场与女杀手的厮杀中,可以看出来。她非等闲之辈,像是修炼多年的妖精一般。可以影响正常人的生活,利用23号病人在梦境中杀人不犯罪的心理,肆意践踏屠戮生灵!在正常人的梦境中充当杀手,从而改变现实中的本性。这也要得到制裁,这是我们的责任! 地点:本部 日期:2017年9月25日 时间:22:11 |
我把报告发给谭晓菲过目审阅,她挑出了几个点,然后给我补充了一些内容。都是针对节点的补充,我觉得挺有意思。想约她晚餐来聊一聊,而且我还有很多疑问,跟她探讨。地点还是之前去过的那家餐厅,她这人挺痛快,欣然接受了。我挺意外,同时也很欣慰。 在临出门之前,我跟谭晓菲来到了治疗室。我看龙海峰还在病床上躺着,睡得很平稳。护士跟我们讲,他需要昏睡到明天早上。他们会值夜班守护,谭晓菲看了他的脑电波图。线条显示平稳状态,我在读医学院的时候。貌似看过类似的东西,如果波段很大,说明病人情绪很不稳定。如果不稳定就代表他在做梦,而且是很激烈的梦。我翻到了我俩进入他梦境时,他的脑电波显示。简直可以用崩溃来形容,那就是在画连续的山峰线条。难怪节点消除后,他会这么安静的躺着,那是累的!我突然走嘴问了句傻话,我说他以后还会做梦吗?护士眼巴巴的看着我,捂着小嘴乐了。我感觉自己问得可能有点幼稚,可谭晓菲却直截了当的告诉我。目前状态,他是没梦可做了。而他以后会不会做梦,很难说。起码不会做春梦了,即使跟妻子和好过上性福生活也不会了。也有可能后半辈子睡觉都不会做梦,我惊愕的看着她那俊俏且严肃白皙的脸庞,感觉她不像撒谎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她的解释是——“节点”被消灭之后,很可能大脑会自我影射,形成“节点自我排除”现象。就好比得过阑尾炎的患者,可能以后再得的几率会小很多,道理是一样的。当然,她指的是精神层面的,跟外科手术切除肿瘤和癌细胞恢复又是两回事了。 |
来到古道轩已经晚上18点多了,我们还是选了那个临近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上次没吃够的菜品,又点了一些店里新上的正在打折热销的餐品。面对面坐着,她穿着一件红色的汗衫和牛仔裤,帆布鞋,看着像个大学生。如果是没接触过她的外人,绝不会认为她是个干练的敢玩命的主儿。她的身世一直是个谜,我看着那张迷人的脸,想看透她的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梦境中的身手简直就是个强悍的女兵。她有柔弱的一面吗?或者说她像个医生吗? 我不知道用什么做开场白,就随便扯了一句工作外的话题。我突然问她,有没有男友?她沉默了几秒钟,微笑着回答我说:“秘密! ” 好尴尬的开场!我这话问得也欠谋略,但是从我的经验来看。第一次给我看课件的时候,还没有去治疗室进入龙海峰的梦境前,她接电话擅自离开了一会。我听到争吵,然后回来,她眼圈还红了。这里肯定有事,或许是家人,或许就是男友。不说,我早晚也会知道的。 “你来跟我吃晚饭,就是为了问这个?” |
我看出她有点不高兴,然后给她杯子里倒了她喜欢喝的汇源橙汁,弥补我刚才的冒失。 “当然不是。”我点了杯扎啤,喝起来冰凉爽口,对慵懒的肠胃很是刺激。 “那你是有问题吧?” 我点了点头,我都跟她干了一趟活儿回来了,却还是从起始点就出了诸多问题。我们通常会把睡眠障碍定义为失眠,失眠才算睡眠障碍,而睡着了梦了什么算障碍?常人应该无法理解。这个一直是我的心结,我喜欢跟谭晓菲聊的原因除了她美貌外,还有另外的原因,就是耐心到像一位医学导师。她自然有合理的解释,这个的确超乎寻常。 |
首先,她说失眠算常规的睡眠障碍,顶多影响生活节奏和精神状态。假设睡眠障碍的另一种严重表现就是睡眠不会出问题,问题是睡眠后进入的“梦境”,梦是大脑产物,脑部的硬件并没有坏而是神经层面陷入了某种困惑。 这种困惑广义就是精神问题,术语就叫“节点”。节点在大脑中累积不得自我排除和消化导致现实中出现各种问题。梦境跟现实终归不一样,梦境中的节点肯定是有问题的,带入现实世界更会出问题。这就是病理现象,进入梦境解决掉节点就会好。每个病人节点都不一样,所以进入梦境的过程和手段也不一样。进入梦境是科幻的概念,但是今天的科技办到了。 对于常人理解的失眠导致的睡眠障碍,并非研究所的研讨的对象。那些病人由普通三甲医院神经科室的医生就能处理,这个研究所关押的都是非失眠障碍患者,也就是说——这里的病人要比三甲医院的严重很多,不是那些医生能应对了的。这可又引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越来越觉得进入研究所跟着谭晓菲干非常有趣,这份工作真有挑战和趣味。我感觉我们能在一起工作真是天意,我有浓厚的兴趣,她有一种遇上知音的感觉。她的确有,因为我从她眼睛里能看的出来。 |
“于洋同志!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有六个家伙离职了。就因为他们觉得我太疯狂,工作起来吃不消,而且——” “而且什么?”我连忙追问道,眼睛都亮了,感觉像捕捉到了什么。 “而且都觉得干长了这个会疯掉,这些理论很博弈,根本不符合常情。没有工作兴趣和热情,太扯了,睡眠障碍怎么也跟梦没关系。他们认为障碍是睡眠前的问题,而不是睡眠后的问题。我也跟他们纠缠不清,而你?却对这些非常感兴趣。” 我连忙点头,头像捣蒜一样。感觉被她肯定是一种幸福,难道说我要爱上她了吗?不可否认,从第一次跟她进入龙先生梦境找节点,看她不凡的身手真是喜欢的不得了。“这可能跟我从小看欧美电影和小说有关系,我喜欢西方的东西,感觉高大上。对那些打戏的冷美人也很感兴趣! ”我希望马屁没拍到马腿儿上。 她的眼神有些喜悦,但我又看到一丝失落从眼角划过。她没说话,却对视我的眼睛。我的双眼皮应该没那么帅吧? |
“我是冷美人?” “冷点有挑战的欲望,我也想有你那些不凡的身手。你背部的伤疤是? ” 还没问完,就上菜了。她闭口不言,也没看菜碟。接着给我讲我感兴趣的话题, 我让她边吃边聊,我不介意。心中却暗自发誓,终究有一日会让她口吐真言,但不是用卑鄙的手段。我突然想抽根烟,却在谭晓菲后墙的壁纸上挂的禁止吸烟的红字牌子吓退了。忍一忍吧,我喝了一口啤酒,压了压心底的不适。我耐心听她讲话,现在感觉是一种享受,享受她的声音。 梦是睡眠的产物,睡眠和梦是因果关系。梦境影响了大脑,梦又是大脑的产物,所以梦和大脑也有关系和关联; 进入梦境其实就是进入病人脑中的世界,因为是精神层面的问题,进入后解决或者纠正病人脑中不正常的地方。比如龙海峰——他现实中被人挤兑挨欺负和欺骗,认为梦境里可以随便杀他不喜欢的这些人泄愤,不受到法律惩罚。的确如此,但搬到现实中他也想这样报复他不喜欢的人却不能这样做。所以必须把他关起来防止他乱来;同时,他又喜欢一个外国女明星,总想跟她好。但是现实他就是个屌丝,不可能跟她好。然后他梦里可以跟她私会。但是梦里的那个女人是个杀手,她唆使他不干好事。从开始简单报复自己讨厌的人到滥杀无辜, 病人的梦境跟现实一定是不对的。比如暗恋一个人,那个人已经逝去,现实中不可能在一起了。而梦里却不一定,可能在一起吃饭聊天干工作。 |
@霖老海 2017-10-08 17:25:38 美人 ----------------------------- 你是美人吗? |
华灯初上,在边吃边侃中,外面已经落日,天空也黯淡下来。有少许的云朵如丝带般划过,这次攀谈比之前更加透彻,补充了我对睡眠障碍症理解上的不足。临走前,她跟我说了目前的工作计划,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历时两星期的外训课程。具体课程类似军训,她跟我说。新人都要接受这方面的培训,锻炼一些基本的军事技能和野外生存技巧。在进入病人梦境的时候才能游刃有余,有的放矢,未雨绸缪,这也算是研究所对新入职的人提供的一种福利。研究所掏钱,不需要新人出任何费用。但有一点要记住,就是外训课程多是军事体能训练,比较苦,要能承受身心压力。我认为这些对我来说,应该不是事,有自信能做到。因为我信任组织,信任她,如果能有所成就。跟她并肩协作岂不是美事一桩,第一次处理龙啸天的梦境,的确有点吊丝范,我也不能答应自己这样堕落。男人要有独特魅力,才能招女人喜欢。虽然现在是小鲜肉横行的时代,但坚强的臂膀也是很有必要的!我的小心思,或许对她来说幼稚了吧?不管如何,先把它当工作的一部分做好做足总不是件坏事。我问她——你进来的时候培训不?她却抿嘴笑了,说自己是被研究所的最高领导挖墙脚挖来的。我说从什么地方挖来的?她的回答却还是开餐前那两字儿——“秘密”!我有种跌落谷底的失落感,暗自发誓,一定找关系问出个子丑寅卯!我不喜欢和神秘的人物一起工作,尤其是神秘又喜欢的那类。 |
出餐厅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想送送谭晓菲,却被她拒绝了。临走我看她接了个电话,然后也没打招呼就走了。我独自一人顶着小雨回到单位宿舍,上衣已经湿了。突然想起了龙啸天,就拿起手机给治疗室打了个电话。护士们告诉我,他无恙。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翻阅时尚杂志,看上面那些时尚大美人,听着宿舍窗外雨棚稀稀拉拉的雨滴声。突然想给谭晓菲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干嘛。拨过去后,发现占线。她居然还在打电话,距离我俩分开已经一个多小时了。我觉得自己有点太黏人了,索性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抽完了一根烟。然后听着雨声慢慢睡去了,这回却没有再做梦。 龙啸天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他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只是面容有些憔悴。言谈举止也不那么嚣张跋扈了,看到我和谭晓菲都很和气,对我们做的一切很是感激。所里当天就通知他可以出院了,家人在外面接的时候,非要送礼给我们科室。被我拒绝了,这是我们应该履行的职责,不需要这些无厘头的举动。谭晓菲好像知道家属有这样的行为,索性没出去送,而是在院内给我忙活培训课程的申请工作。我拿到院内的申请介绍单后,中午吃饱饭后就登上车去培训地点了,治疗病人的工作暂时由谭晓菲负责。关于龙啸天回家后的观察,就需要家属配合了,如果有什么不妙再联系所里。 |
去培训地点的路挺远,本来研究所的位置就算京城郊区了。这下可好,地方更远。我感觉车子都开进了山里,想想那是军事基地,在山中也不为过。在一个中巴士里一路颠簸,同行的还有8位和我一样的新人,我却不认识这些人。可能是别的科室的,他们之间有交流。我看路途遥远,中巴在山路上也开不起速度,就拿着烟过去跟他们凑热闹,瞎聊天。想套套有用的信息,我递烟给他们,他们也很热情的接过来抽。但是对我问的问题,表示不清楚。他们说自己也是新人,最新的一位小哥,是昨天才来所里的,被王主任派往地点学习的。我再一打听,这些新人都跟我不是一个科室,我本来想找他们打听打听谭晓菲的身世。索性把话又憋回到肚子里去了,问了也是白问,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又不好不理他们,就闲侃起来。问这些新人此去是不是也是奔着军事训练的,谁知他们的回答却都不同。有的说是上课领技能证的,有的说是岗位深造培训的,反正都不是像我一样。这又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他们去培训的目的和我根本不一样。谭晓菲到底搞什么鬼?那儿不是军事基地吗? 巴士在山中开了两个小时可算是到了地方,我们陆陆续续下了车。迎接我们的是一名陆军军官,后面有持枪的卫兵护送着。我看到一处宏伟的栅栏门,两侧是门岗。栅栏门后面是林荫路,应该就是培训基地了,从外面看。倒不太像军事基地,感觉有些军校的味道。我不太敢确定,但是看栅栏门顶部的拱形墙壁写的字,就明白了一切。上面写着——“XXX陆军第XX号基地”,原来真是军事基地。 |
但是我们被军官带进去的时候,我却发现大道两侧有很多大楼,不少穿特训服的人从里进进出出,手里捧着课本之类的东西。我们被带进楼里,找了个会议室的房间,让我们坐下。门口还有卫兵把守,我感觉这是进到了囚笼里吗?还没培训,压抑感就涌上来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听候分配,我的教官是一位青年,长的很清秀,有些不像士官的样子。从我看他第一眼开始,就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并非从面相上说,而是潜意识里,总觉得跟我工作的地方有什么联系。跟我来的那些新人陆续都被教官领走了,就剩下我自己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大门口迎接我们那位军官也走了,我的眼神只能盯在那位清秀的士官身上。我看不出他脸部的表情变化,但清楚地看见他右手拖着文件夹,在仔细端详着我的简历,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叫俞洋? ” 我微笑地冲他点了点头,他这身陆军军服还真是帅呆了,如果我是女的,真会对他一见钟情。 “我看了你的简历,你在医学院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这个在你工作的地方不用担心,但是你的领导们对你其他方面的能力可能还不太满足,所以叫你来这里的。你可知道?” 我再次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 ”他毫不客气的盯了我一眼,让我有些尴尬。 “我知道领导有不满的地方,需要我来这里接受军事方面的训练。” “嗯。”他这回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叫陈浩,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教官。知道吗?” “知道,陈教官。” “知道就好,在我这里,你得接受考核。通过之后,才可以回到所里继续工作,如果扛不住的话。可以申请回去,不过,丑话说在前。回去的话,你很有可能会被辞退。” “好刻薄啊! ”我脱口而出,说完这话就后悔了。果不其然,他眉毛一横,瞪大了那双牛眼。清秀的面容有些狰狞可怖,不过我倒是没害怕,只是觉得不该信口开河。终归他是教官,我是菜鸟一枚。 “刻薄的还在后面呢! ”他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对我说:“来这训练,别那么多废话!一会会有人带你去更衣室换衣服。15分钟后到训练场地等我,就这样。”他戴上陆军大檐帽,头也没回地走出了会议室。我在会议室等的时候,站起身走到窗边,扒开百叶窗往外偷窥。看到训练场很多新兵在那训练,各种训练设施,障碍、铁丝网、推轮胎、顶木船、在泥地里打滚、还有双人格斗、打靶训练。我的天!这不就是魔鬼训练营吗?我是学医出身,怎么跑到陆军基地来当兵训练了?这是掉进了谭晓菲设的温柔陷阱里了吗?思想正在角逐时,会议室的大门开了,有兵哥带我出去。 |
换上的衣服当然是新入伍士兵的迷彩服,我彻底成了一名新兵蛋子来接受军事训练。这跟我当初念医学院相距甚远,接下来的训练就是猎人学校魔鬼训练那些事。拉练负重跑步,和各种严酷的训练,一天身子骨跟散了架似的。脑袋疼的要炸裂开了,我被混编入新兵营,跟陆军新兵一块训练。度日如年,吃饭简直更遭罪,各种折磨似的进食。吃生肉片,闹肚子,拉稀,发烧。病倒了也得再接着去训练,终于熬到了第五天,倒下起不来了。那个陈浩才叫来军医给我治疗,打点滴。我感觉生命在这里慢慢消耗,曾几何时,都想去敲响放弃的警钟。但想了一下,我答应晓菲要回去的,而且也说过,多累也得坚持。所以没法儿,只能继续坚持。打了两天点滴,算是熬过来了。退了烧,带着疲惫的身躯接受第二星期的培训。感觉病这两天没出去训练,有如呆在天堂般幸福,甜的比吃了蜂蜜还舒服。第二星期的训练,大多是理论和实践。讲了很多单兵野外生存的技能。包括疗伤、治蛇毒、包扎;如何判定食物是否有毒?如何野外获取食物?如何捕猎?如何在恶劣环境和天气下生存?包括自救和如何获救等等,有些听贝爷课程的感觉。还有射击训练,了解了手枪、步枪、机枪、狙击步枪、霰弹枪等性能和射击技巧,并进行了突击考核。等所有的考核都下来,我只能算是勉强在及格线上。但对于射击这项,我的成绩还是可以的。但由于机枪和狙击步枪对我这偏瘦的身板儿来说,过于沉重,持握不稳,导致成绩不佳。挨了一顿陈浩的臭脾气后,我终于忍不住了。跟他在军营里干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被他险些打烂了。口鼻流血,眼斜口歪,全身红肿,还被关了禁闭。在禁闭室我跟死狗一样歪在墙角,油盐不进,更没心思想其他事。感觉人快废了,脑子里就一个概念,大不了死在这儿得了。有人会问,你不会跟外界联系啊?受不了走人就得了,或者跟所里联系。受不了苦叫所里来领人,回三甲医院当神经科大夫去。大小伙子还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了不成?可事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一来:进这儿训练根本没收手机,与外界不能联系;二来:进来了,受的了受不了都得受着,跟这帮人犯怂,更弄的你没边儿!三来:跟“钢”学学,宁可折了也不弯,我就算折了这儿,也不能弯腰吧? |
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脸前面吧。微弱的日光照完了是灯光,囚禁室只有一扇可怜的小窗户进点光,几乎不见天日。我感觉自己像不被人看重的大傻帽一样歪在黑暗的角落里烂掉等死时,却被泼了一盆冷水。那个刺激,比他妈冰啤酒喝下肚子还舒坦呢!一个机灵就醒了,眼前有点晕,脑袋沉得像灌了铅。我感觉有人抬着我下巴,模模糊糊看到一张清秀的脸。是他妈干我的那个陈浩,我想一拳头打过去,然后迎接他一梭子机枪子弹把我打烂了完事,给哥哥我来个痛快的万事大吉!可事实并没有这样,我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我擦!这可勾起了我好几天没占荤腥的食欲,拿起烤串就是一通撸啊!没这么香过!没想到在陆军基地的禁闭室还能吃上烤串?这不是看喜剧呢吧?真不可思议!就算是断头宴,我也得吃饱了上路。爱谁谁吧?我可不是为了烤肉不要命的吃货,我这样是要死的体面点,不做饿死鬼。虽然胃被他打得还是隐隐作痛,但是食物下肚的感觉有种形容不出来的强烈满足感。完了事,我还被强行灌了一大口啤酒。眼前的眩晕缓解了不少,我感觉自己像在做美梦,但从陈浩和其他当兵的阴笑中看到这不是梦。这真的是现实,必须要接受的现实,我彻底懵圈了! |
陈浩拉过一把折叠靠背儿椅,愣愣地盯着我那红肿不像人样儿的脸,不用形容,就知道比正常的大了两圈儿。我的眉骨处还肿着大包,疼得要命呢。他们却还在嘲笑我,这让我非常不爽,我使出浑身力气,仿佛有气体从肚子深处爆发出来一般。借着刚吃下食物那点力气勉强站起身对他们咆哮着:“有种杀了老子得了! 来啊! ” 陈浩拿起剩下香喷喷的肉串跟我眼前比划。“谁说要杀了你啊! 杀了你,我挨枪子儿,还要让谭长官受牵连,何必呢?” 我听他说谭长官,脑子里如灌入了一股清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里训练开始,就与谭晓菲失去联系了。在陈浩这里再次听见,还真有点受刺激,而更具讽刺意味! |
“你说谁?”我的情绪貌有些缓解,是因为听到了谭长官。 “谭——晓——菲——”陈浩一字一顿的讲出她的名字。他把肉串交给身后的士兵,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直接把视频电话播放在我面前。我看到了谭晓菲穿着白大褂在视频前,冲我招手。看到我挂彩的尊容,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关心的问我伤情。她告诉我,成绩及格了,可以回来。我听到这个,连冲她乐的机会都没来得及,前几日紧绷的神经一下断了。直接晕倒过去,陈浩和士兵及时上前把我扶起来,但扶我起来的事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
后来的事吧,都是听谭晓菲跟我说的了。我在陆军基地养了四天才被送回到所里,睁开眼的时候,却在治疗室的床上。比从龙海峰的梦境里回来还难受万分,陈浩在后来打过一次电话给我,说等着和我下次PK!谁赢了就请谁撸串儿啤酒!我知道这是在调侃我,或者说已经有了兄弟交情。我问这兵哥,那天从哪搞得串儿和啤酒,他说自己在炊事班里找的材料,自己做的。知道哥们我爱这口儿,我有些不知所错,这混蛋是怎么知道的?这女人是让我爱恨交织的,我险些被陈浩打死,但安排去培训课的是她。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她事后跟我谈过一次。说安排这次培训就是考验我的真性情,前面6位根本受不了折磨,也没那份韧性和倔强索性不玩退出了。打我进来的第一天,她就看到我可能是个好苗子,能力不足能后期培养,具备心里素质才是最基础的考核。我却没想那么深远,就是觉得人活在世别让人看不起,宁肯死也不可被侮辱和欺负,这一根筋的单细胞思维模式没想到还被她和陈浩看重了,属于误打误撞吧!但对于挨陈浩打这事来讲,我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得他妈打回来!让呀再请一次烤串啤酒,撑死他才算完事。浑身的伤养了半个月才算痊愈,家里打了几次慰问电话,我就说一切安好,请老人放心,工作也踏实稳当,得到了领导器重。关于培训课程,谭晓菲说还需要我再去,时间安排听她消息。冲陈浩那小子,以我的脾气真憋着再去一次呢!我问晓菲,二人的关系时,她用话点了我一下,没直接说。我琢磨了一下,陈浩曾经是她的部下,她当初在那军事基地干,被所里挖过去的。她没有否认,那就等于默认了。但真相能这么简单吗? |
歇的这些日子算病假,居然是带薪的,这让我非常欣慰也很感激晓菲幕后为我做的事情。但这半个月我没有参与治疗工作,都是谭晓菲和另外科室的人去的。但我也没有闲着窝在房间里睡大觉,每天也按时上班,处理一些杂务,往资料库里录入资料。发现这些琐事也够累人的,谭晓菲进入病人梦境里的时候,我抽空还去治疗室看看。其实我帮不上太多的忙,很多事情都有护士来管,我就是觉得距离她近点,心里就会踏实一些。 终于有一天,院内送来了一位新病人,说是从安贞医院那边过来的。那边精神科医生认为他无药可救了,对此束手无策,希望我们研究所能帮忙给看看。进入我们这里,王主任直接把工作移交给了睡眠科,我和谭晓菲责无旁贷,立即进入到工作中。 |
@柳长衣 2017-10-12 14:35:01 加油,尽量多分段 ----------------------------- 谢谢朋友的关注! |
@幽灵帝国 2017-10-10 22:31:05 歇的这些日子算病假,居然是带薪的,这让我非常欣慰也很感激晓菲幕后为我做的事情。但这半个月我没有参与治疗工作,都是谭晓菲和另外科室的人去的。但我也没有闲着窝在房间里睡大觉,每天也按时上班,处理一些杂务,往资料库里录入资料。发现这些琐事也够累人的,谭晓菲进入病人梦境里的时候,我抽空还去治疗室看看。其实我帮不上太多的忙,很多事情都有护士来管,我就是觉得距离她近点,心里就会踏实一些。 终于有一天...... ----------------------------- @九十九天之歌 2017-10-14 14:32:28 从小时候七岁开始,再也没有睡过不做梦的睡眠了,而几乎很多梦都不会重复,各种光怪陆离,有时候一个梦能影响我一周的心情,其实很离奇或者说跟我现实中没有一点关系的,看见了梦里另一个自己,在战斗,那种经历了几千年轮回沉淀后的沧桑,麻木,又不得不为了责任而战的自己,梦里我朋友问我,你为什么指着那个人说一句托,那个人就会有东西托着上来呢?我很理智的分析回答:当你精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你就能做到世界唯你...... ----------------------------- 感谢你的分享,已加关注并收藏你梦境的文章! |
第3集 雪灾遗梦 我首先看了一下病人在安贞医院的资料,包括病人的照片和各项检查光片。光片我和谭晓菲都看了,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照片看上去是位步入中年的精壮男人,留着长发,后面梳个辫子,乍一看以为玩艺术的呢。医院的资料一般不会提及病人的职业,所以这个事得问当事人了。下面是安贞医院的诊疗资料。 |
病人马腾冲,40岁,男,来安贞治疗是今年6月。当时,经家属反馈和我院的检查,初步得出——病人在登雪山的过程中因跌落山谷损伤脑部,导致失忆和精神错乱。经脑部光片检测,外脑的确有挫伤,已经给他做过修复手术;身体其他部位没有骨折和明显外伤。颅脑内部并未造成严重损伤,并未发现脑疝和脑出血。所以,院内认为他摔伤后出现了精神问题,被定义为精神疾病。决定住院观察,经我院3个多月的观察发现。病人病情并未好转,反而有恶化的趋势。病人开始说胡话,说自己看到了10年前的登山队友。这些人不仅是他的队友更是生死之交的好朋友,但都在10年前遇暴雪灾难死于山顶。他确定这些人复活了,就在自己身边。我院的医生试图对他保守治疗,因为脑部受了精神刺激,用药治疗可能会伤害大脑皮层的神经系统,让病情更加顽固。医学是科学,不相信这种情况是灵异事件导致的。 |
光片也没有看到他颅内有明显的问题。没有发现肿瘤、病变、阴影,可以说跟正常人的光片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把它定义为神经病又不太确切,因为他在清醒的时候,以及在病房正常生活时,都没有发现问题。没有语言、行为、思维上的障碍,通过观察,他在清晨醒来和睡觉前(不管是午睡还是夜睡)。都会出现胡思乱想和胡言乱语的情况,我们尝试与他沟通。前几次还算顺利,后来,他就不想沟通了。理由是我们根本不理解他,把他当成非正常人类研究,他期望被同情和理解。但是我们都无法试图理解他的世界观,因为太离谱了。离谱到外星人啊!神秘的外星异界啊!地底有一座未知的领域,是人类的世外桃源!那些队友就活在那领域里。那里的主宰叫雪人族,雪人族救活了队友,他们答应给雪人建设家园。他说自己也要去帮助他们了。我院跟他类似的病例也不是没有,断定他为臆想症患者。(臆想症定义:由不同病因——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环境因素。作用于大脑,破坏了大脑在一定范围内相对稳定的功能状态,导致认识、情感、意志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异常,异常的严重程度及持续时间均超出了正常精神活动波动的范围,因而或多或少损害了患者的生物及社会功能的一组疾病。) |
下面是委托书。 通过观测他睡眠时的脑电波图,波动很大,他的这些臆想一定是来自梦里。这并非我院的专长,经过家属同意,我院办了移交转院手续。还请贵方接纳,并以进一步为病人治疗,一切诊断结果都在资料转给贵方。十分感谢! 京都安贞医院。 |
我看完资料,跟谭晓菲讨论了一下。她没多说什么,还是那些套路。先话疗试探对方,沟通一下。但前提是要接受他说的那些话,并信任这些话。当初入职时签合同里的保密协议,又在我脑海里敲了一下,我得试图相信他,才能与他更好的沟通。安贞认为是臆想症,臆想症是可以通过精神和药物结合的方式治疗的,但能送进我们院的。大概也不是臆想症那么简单,因为我听王主任反馈。安贞的治疗方案比较周密,臆想症并没有治愈,哌迷清也没什么作用。(药物哌迷清:细小结晶。熔点214~418℃。几乎不溶于水,微溶于稀酸溶液。为抗精神病药。用于精神分裂症,可纠正幻觉、妄想、懒散退缩等症状。制剂为片剂。)他的臆想并非是幻觉、妄想、懒散退缩生理因素导致的,而是什么呢?我和谭晓菲或许有了答案, |
我们看了他睡眠监测的脑电波图,跟龙先生的如出一辙,问题就好办了。安贞没办法的原因是他们无法做到我们所做的,这的确是研究院的专长。但谭晓菲也不能妄言祸福,否定安贞的能力,先入为主总会有弊端可纠。她初步认为最有可能的是,他的节点直接影响了他的精神状态,让他的病症疑似臆想症。这世界上,很多疾病都很相似。感冒都会流鼻涕、发烧、咽喉疼等症状,可感冒的种类却不相同。晓菲说的疑似病例,我就亲历过一件。今年我病了一次,胃疼胃胀,没食欲还发低烧,怀疑是胃炎引起的。到医院腹平片检查,发现肠道内有积便,几日不排便引起的。并未发现胃部问题,这让我非常奇怪。医生的解释是自己认为胃胀痛和周边胀痛感只叫作腹痛,人类关于脏器的疼痛并未那么敏感。疑似病例和确诊病例是两回事,所以,谭晓菲的谨慎是有必要的。这次,她让我当主要话疗医生,她跟我一旁做录音。这样挺好,让我话疗能长长经验。 |
马腾飞被关进了13号病房,我再次来到汗毛倒竖的地下。门卫这次,却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瞅我。这间病房并不深,但要路过23号病房,黑着灯,还没有新的病人进来。 本来该明亮的病房被马腾飞搞得很暧昧,说暧昧不太合适。因为初次见他那样儿,跟暧昧就扯不上任何关系。灯光被他调节的很柔和,不刺眼但也不暗,这肯定是他故意这样的。他躺在床上,自打我和晓菲进来也没有起来,更没有瞥上我俩一眼。在这儿,遇见这种货色习以为常就是了,讲礼貌得跟外面那些人。我轻咳了两声,希望对他是个提醒。这家伙却还没有动静,我扫了谭晓菲一眼。她一脸的无辜,貌似没懂我为什么要看她。我俩选了椅子坐下,他还在床上赖着不起来,并翘起了二郎腿,哼起了小曲儿。 |
他用手扒拉几绺儿头发别在耳后,这局势让我有点尴尬。我动了下脑筋,感觉能让他开口的办法是开门见山说队友登山的事。 “您是个专业登山客,从您魁梧的身材,我就看的出来。我看过您安贞医院的资料,很是崇,因为欣赏他们勇于挑战的决心。” 这家伙听见这个,眼神略微好了点,虽然还是盯着我看,但感觉心底没那么发毛了。他穿着一件黑色运动背心,裸露着强壮的臂膀和轮廓分明的上臂肌肉,胸肌发达,撑得运动背心露出两处突起的方块。 “我跟您基本达成一致,我也认为10年前那些登山的朋友没有死,就在您身边。” |
他听我说这些,来了情绪,从床铺上下来站在了我面前。这家伙个子不矮,目测大概185cm以上。谭晓菲没有坐着,但也得抬点头看他。我见她打开了录音笔,准备录音了。 “还行,你跟安贞的不一样。” 马腾飞终于说话了,我猜他也该这么回答。 “我能加入吗?” “加入?” “加入世外桃源,异世界。” “你去不了。” “如果你带我去呢?” “那也不行。你是局外人,我们都是专业登山客,你们只是医生吧?” 他的情绪很高调,又站起来,让我有压抑感。索性,我也站起来在房间踱步,停在了谭晓菲站的地方。 “您登的是哪座山?”谭晓菲问。 “珠峰。” “您来这儿是寻求我们的帮助,恐怕您无法阻止我们。” “阻止你们?我为什么阻止你们?安贞没有治好我的病,又被送到你这儿来了。我只想跟我们那些战友在一起,建设家园。” “是梦境里的那个异世界吗?” |
“大夫,安贞的资料你看的很仔细嘛! 那个世界属于我和我战友,没有你们的位置。” “如果是世外桃源,我和后面这位医生愿意去。如果好,我们会带上更多的人带上他们一块建设——”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阻止了,他对我喊道:“不需要你们,你们去不了!我已经说了!你让我说几遍?你耳朵聋了吗?” 这天儿算是聊死了,局面有些尴尬,谭晓菲在旁边接话茬了。 “不让去,我们就先不去了。马先生,那你可以给我讲讲你做的梦吗?”晓菲的微笑,肯定能让这顽固的家伙开口。 “就因为在梦里,你们才没戏的。我就梦见我的队友,回到了雪山,在地洞里生存和建设自己的家园。我快要加入他们了,他们在呼唤我,他们需要我。你知道吗?你们这些凡人?” “是没有雪人族那么强大。”我插嘴了,必须得迅速搞定他。因为从他话里得知,这人中毒不浅。 “就是他们救了我的队友。” “你认为这是你的臆想吗?” |
我问完这句,他突然急眼了,冲着我毫不客气的吼起来。“滚!都给我滚出去!就现在! ”我没想到这愣头青会突然这么激动,以至于把外面的保安都吼了进来。谭晓菲已经往门外方向走,而马腾飞已经冲我而来。我赶紧往门口紧跑了两步,却还是被他逮到了。谭晓菲没想到我会被他擒拿,这回她大意了。保安已经冲进房间,而我却被他两双强壮的手臂勒住脖子,感觉他粗壮的手臂像两只大钳子般卡着我,十分难受。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憋红了,对面站着两位保安和谭晓菲。 他突然放开了手臂,叫我们都滚出房间,伸出手臂冲着我们吼叫。“我从来没有臆想,那些都是别人给我加的罪名,我不会臆想。因为那些都是真的,你们意识肤浅,别怪我无情。赶紧出去! 我要去那里找我的战友了,在这里窝着就是浪费时间! ”他开始狂妄的大笑,我俩和保安全身而退。谭晓菲站在病房外面通过铁栏杆看他在里面手舞足蹈的样子,脸色再次凝重起来。我问她录音了吗?她点了点头。 “接下来怎么办?” “回办公室再说吧。” |
我盯着他笑了,谭晓菲也被弄得哭笑不得,站起身靠在病房的墙壁上。我看这愣头青的脑袋往晓菲站的地方瞥了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我从这眼神看到了他对我们不屑一顾的态度,甚至是逐客不送了。我得打破这个尴尬,开口先说话:“喂!您叫马腾飞吧?”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打绺儿的长发挡住了他本身宽敞前额和脸颊,发型有点乱,还胡子渣渣,但眉重,眼大,坚挺的大鼻子,厚嘴唇,一看就是个挺爷们的主儿。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坐起了身子,但是后背仍靠着病房的墙壁。面无表情,僵硬的像画素描的石膏头像。这已经很好了,起码坐起来了。证明他不是聋子,估计也不会是个哑巴,他盯着我瞅,但不愿意搭理我。 (特别说明:在456和457楼之间插入一段,丢了一段文字,以至于连贯不上了,抱歉各位!) |
回到办公室,谭晓菲对我说。他的思维已经被控制了,也就是他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出自他的思维。我一听就想起鬼附体,而且又脱口而出了,晓菲听我说这个,白了我一眼。貌似在提醒我,作为一名医生,信灵异太低级了。思维不属于他,就是鬼附体吗?也不是他心里有鬼做出傻事那么简单能解释的。凭借多年的经验,她认为马腾飞是受到某种特殊信息的控制,类似于信号的东西,他的大脑现在成为一种接收器。这让我有点不思其解,怎么会这样呢? “通过你刚才跟他沟通,我在边上听着。他不像得了臆想症的患者,臆想症的病人在于夸大的幻想,情绪不会那么多变。他不仅是多变,还有偏执。你只说要跟他去找雪人族,去异世界,他就开始阻止我们。你刚说出臆想这词,他就急眼了。可见他对安贞的诊断和医生的极度不信任有多大了。” “可我是试图跟着他的思路走,即使问臆想也只是摸摸他的底儿。” “你问的没有错误,但是他的回答明显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一些秘密。“ “他梦境里的秘密?“ “很有可能,又是一个梦境里被控制思维的主儿。“ “有魔鬼控制了他?又是个龙海峰?“ |
“这个得进入他梦境才知道,我觉得他被洗脑换了个人。但不是附体那种,不要往那方面想。他现在像是一部接收器,在接收外来的信号。“ “怎么传输?什么途径?“ “目前我也不清楚,我们先不着急进入他的梦境。观察一些日子再说。”她看到我脸上狐疑的表情,又猜到了我心坎里去了。“你怀疑我的判断?” 我摇了摇头,并不是那意思。我是认为安贞医院观察了那么些日子也没有结果,我们能有用吗?不如直接把他敲晕进入梦境找节点来的快。可晓菲的回答,更是老谋深算。她说安贞和我院的观察方式截然不同,她要观察马腾飞接下来的行为是不是更加怪异,到底是不是安贞诊疗资料里写的那些表现。主要是行为上有没有新奇的变化,如果是梦境带来现实中的改变,那就要更加以关注了。他不会出生命危险,只是会走火入魔一段时间。走火入魔?这个判断也太奇怪了,我瞪着谭晓菲那坚定不疑的脸庞,盯得她直想笑。她让我等着瞧,不要再用那痴呆的眼神瞅着她了。我是在想除了工作经验外,我为什么想问题的角度却不如她呢?是天赋不足,还是智商缺斤短两?对于马腾飞接下来的变化,我怀揣期待之心,像当时等医学院录取通知书那样激动。谭晓菲给地下病人区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让他们派卫兵监视马腾飞的状态,有情况第一时间上报她。 通过最近几日的观察,负责人的确在他身上发现了奇怪的表现。 |
他每天早上醒来和夜睡前都会对着墙壁念叨什么,不是默念,是念出声。而且时间也很诡异,负责人告诉我们,卫兵在夜里执勤的时候看他4点起床,把房间的灯全部打开,对着墙壁念叨那些话。他们想进屋搞清楚他的情况,却被反锁在门外。试图用钥匙开门,发现锁孔被某种东西封住了,根本无法把钥匙插入。而他根本也不理睬外面的情况,无论我们怎么敲门都无济于事。只能在外面静观其态,他面冲墙壁只是念那些话倒是没有其他行为。我问卫兵,马腾飞这样发病的时间有多长?大概什么时候睡觉?他说马腾飞这样要持续1个多小时,在这期间就是面壁坐着念叨那些话。具体念什么隔着玻璃根本听不清,但他感觉像是某种心咒,类似佛经。时间是晚八点多就黑灯睡觉了,这是夜睡;这个情况早上7点左右还会再发生一次。实在搞不懂他在干什么。我和谭晓菲也觉得这事更蹊跷了,这哪里是什么臆想症,这简直就是行为异常!我和谭晓菲在他“放风”的时间,曾进屋查看过墙壁,上面什么也没写。搜查了整间屋,也没查出什么线索,没有可记录文字的任何工具。在这里,病人的私人物品是需要寄存起来的。除了手机不会让带入更多的东西,那最有可能的是他手机里藏了什么东西,要不然,就是直接把念出的语言记在脑子里背出来了。 |
这个工作越来越有意思了,不仅要做好医生还要学会侦探那一套活儿,进入梦境吧,还得懂军事。这些只能是做梦才能幻想出来的事情,在现实中竟然也体会到了。等马腾飞回来的时候,我们正好在他房间里。他有些生气,要求换房,说我们玷污了他神圣的房间。真有点搞笑!他脑子是真出了问题吗?这是院内的病人病房,又不是他的家,哪来的神圣可谈?我问他哪神圣?他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这是族人度化凡人的地方,我等凡人进入会玷污他升天造化的机会。他会在这房间修炼,等有朝一日灵魂会追随族人到异世界生存为人类建设更美好的家园。谭晓菲觉得他已经病入膏肓了,强行让卫兵按住他逼问他手机在哪?此人阴笑着看她,并不忌讳的回答藏在了房间哪个地方。我搜出他的手机并没收,带回到办公室和谭晓菲查看他的数据。我们并不想窃取他的隐私,只是想查看他手机里有没有那些咒语般的语言信息。查了一通,没发现这类的信息,那就是记在脑子里给背出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这一切困惑都在他的梦境里。雪人族和异世界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把他的魂魄都勾住了。这些并不是鬼怪乱神引起的,我怀疑过异教徒,但他不像。他的梦境里有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影响了他的现实。正当我们想进一步揣测时,他的手机响了。可能是他家人打来的问候电话。 谭晓菲却接听了电话,他怕我无法应对家属,所以替我接了。 |
接电话之后,对方听是女音,起了疑心。晓菲把身份说明,对方才放宽了心态。她把手机点成扬声器模式,想让我也听听对方要说什么,这样也方便我们对他的了解。安贞只代表医院的观点,我们更希望听到家属的声音,或许有意外收获。 那边说话的也是个女人,听声音比较轻脆。不带口音,感觉像本地人而且岁数不大,应该是马腾飞的妻子吧?但我猜错了。这人不仅不是,还不透露自己身份,这让事情更加匪夷所思了。 我问她跟马腾飞什么关系,她并没有理我。只说别让我管,这并不重要。那我们只能听她怎么说了。 “你们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目前他被我们监控了,手机暂时不能给他。我是他的医生,有事跟我说吧。” “你们监控他也没用,没收手机也没用。” 谭晓菲直奔主题,直接问她。“既然你知道一些事情,可以透露给我们。” “你拿他手机干嘛?” “他总是在病房念叨跟咒语一样的东西,我怀疑手机里有语言信息。” 电话那头的女人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感觉我俩都被嘲讽了。 “她念叨那些东西不在手机里,在他脑子里,他已经被控制了。” “他是不是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对,但不仅仅是梦那么简单。他被洗脑了,他的梦境只是一种媒介,就像是我们与远方朋友联系需要电话那样,他的梦境就好比电话。”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谭晓菲因急躁,脸有点发红,她要问个水落石出方可罢休。“快点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怎么控制他的行为?” |
晓菲还没问完话,对方已经挂机了,手机传来“嘀!嘀!嘀! ”的盲音。戛然而止,就像便便拉了一半憋了回去,让你肚子很难受。我和谭晓菲情绪有点激动,发狠儿似的拍了下桌子,由于没关办公室的门,声音传到走廊。把路过的同事吓了一跳,忙冲进屋,了解完情况才解除了误会。这娘们莫名其妙打来了电话,如果是马腾飞接的,她会说什么?她难道是安贞医院的医生?一直在私下里追踪他的病情吗?谭晓菲认为不太可能,我却有个馊主意,认为这女人是他的情人。晓菲又白了我一眼,自己去了档案室看了安贞资料里病人的身份证复印件,然后上网查当地的公安局调查户籍。得出结论——这女人跟他的直系亲属的确不沾边,他的妻子去世了,没有再娶,父母年迈,贫困潦倒。了解这些对我们诊断虽然没有直接作用,但间接可以知道他的身世。此人丧妻多年,身心寂寞的话,有情人的推断也在情理之中。 之后的日子,电话从来没响过,居然连微信和其他短信信息都没有。这就更加奇怪了!这种情况在当今社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难道没有一个朋友吗?只要有一个朋友也会给他发条信息什么的。他的手机感觉像一个玩具,或者说像个死机子。想起“死”字,我突然回想起那女人的话——“他的梦境只是一种媒介,就像是我们与远方朋友联系需要电话那样,他的梦境就好比电话。”这话有深度,有多重理解。“梦境是媒介,好比电话”。梦境、电话、媒介,三者的关系是相互作用的。我大致画了个草图,谭晓菲对此也比较感兴趣,让我继续给他演示。线索即将展现出来,心里比较兴奋。我把三个词语写在纸上,排成一排,然后画三个曲线相互连接上。梦境是电话,电话是媒介,手机是通讯设备属于电话,那手机就是媒介!什么是媒介?传播的途径,这下明白了。他的手机只是通向梦境的媒介,并不是电话了。再有一种解释,可能是他已经死了,所以都没人联系了,谁会联系一个死人呢?晓菲说他不会死,他还活着,他肉体活在现世,灵魂却在异世界里。一直以来,只有那女人打过电话接通了。我尝试播他手机通讯录的电话,包括他家里的电话,都打不出去,全是占线和忙音。再查那天的通话记录,却没有任何来电提示,也就是说不知道那女人是从哪打过来的。没有记录?没有记录也就没法回拨,这是来自阴间的电话吗?谭晓菲给了我一巴掌,送我两字——“放屁! ”晓菲认为这是异世界来的信息,那女人很可能也是异世界里的人,可以与他保持联系。而现世和现世的人却不能,这好比听广播的频道,他们的频道和我们频道不一样。87.6和103.9不在一频道,听到的内容自然也不一样。可真是这样,那我和谭晓菲怎么能接到那女人的来电呢?是巧合还是必然?或许她想跟马腾飞电话说什么,却意外让我们接听了,这样分析那就是巧合,打给他才是必然。这女人要跟马腾飞说什么呢? |
后面的日子,我和晓菲把重点都放在他身上,多次下到地下观察他的病房。这人也不着急要回手机,还是天天的按时间点起床面壁念叨,门是根本进不去,仿佛有一种力量封住了房间。不仅仅是门卫说的只是封住锁孔那么简单,是整间房。我和晓菲试了多种方法都无济于事,在他念叨的时间里是怎么都打不开门的。仿佛像神话小说里描述的那样,有一层肉眼看不到的保护膜封住了房间,我们用手和硬物去触碰都会被弹回来,感觉像触电一般。这让我想起了孙猴子为保护唐僧在地上用金箍棒画圈,我们在他的世界里是什么样子呢?需要这样戒备吗?我暂且把他的行为定性为“做功课”,当他做完功课的时候,我们会进入他的房间,问他一些问题并试探性问他手机的秘密,他就是死鱼不张嘴,对还手机的事情也并不在意。事到如今,我们也猜不出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他开始不吃东西,不出去放风,嗜睡如命。一 天24小时,大多时间在睡觉,而且更要命的是。他把衣服全脱掉了,裸体在病房内活动。这是观察他将近一个月后的结果,除了保持做功课外,就这样裸体着。房门开始永久性锁住,地下病房引起了一阵骚动和恐慌,都引起了王主任的注意。责怪我们耽误病情,并发下狠话,让我们立即想办法解决问题。卫兵把临近他病房的其他病人调到了相邻的房间,跟他病房远远隔开。 |
上面给了压力,谭晓菲也非常懊恼,开始的事态是在她掌控之中,到了后来却超出了掌控。这让她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当我们陷入瓶颈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我们连忙接通了电话,还是上次那女人,还是点开了扬声器模式。我迫不及待的把他的事情一股脑像倒垃圾那样往外倒,女人沉默了半晌,只丢下了一句话就挂了。 “还会有事发生的! ” 我和晓菲要被气爆了!这不是句废话嘛!傻子都知道会有事发生,发生的事不少了,不在乎再发生点事了吧?谭晓菲此刻的感觉像是被人绑上,然后用羽毛刮你后背,这不是逗痒痒嘛?玩呢?此刻,我真想把那女人从手机里拽出来一顿爆揍。看来,那烂女人是指望不上了,还得自己干。没别的办法,弄晕了他,进入梦境找到节点再说。说不定在他梦境里能找到那烂女人呢?我这猜测谭晓菲表示认同,夸我可算是聪明了一次。哥不止这一次,只不过她没有注意到而已,这次进入梦境,我保证不会像龙海峰那次那么菜了。肯定能帮上晓菲同志,智慧也会大大提升。我们给治疗室打通了电话,准备好治疗设备,计划在一小时后,弄晕马腾飞进入他的梦境。可刚刚撂了治疗室的电话,地下病房区的负责人却焦急追来了电话。晓菲一接,脸色立马从晴转到了阴。负责人说马腾飞陷入了昏迷,但不敢确定是不是死了。 我俩听了这消息,赶紧奔赴地下病房区。走到13号病房外的时候,三名卫兵和负责人都守在门口,一股逼人入骨的寒气直钻汗毛孔,冻得我一个激灵。虽然这是在地下也是秋冬季,但也不至于如此冷啊!当我和晓菲进入他病房的时候,更加诡异的画面呈现在眼前——墙壁居然都结冰了!而他平躺在床上,床附近没有结冰的迹象。他却面色红润、表情祥和、保持平躺的睡姿、身体温热、没受到冰寒的任何影响。门卫表示他的房间这几日一直打不开,只能在外静静观测,他从前天晚上10点入睡后,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结冰是从今天开始的,房间内温度极度下降,上午还见雪花飘飞,看得他们也是瞠目结舌。门自动打开是在半小时前,所以赶紧打了电话叫你们下来处理。晓菲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马腾飞的身体,拨了眼皮看眼球状况,没有散瞳状态;扒着手腕摸脉搏,跳跃缓慢,说明心脏也是如此;身体虽然裸着却没有着凉的迹象;说明室内环境没有影响到他,如此冰寒环境,按照常理讲已处在自然冰冻环境中。 |
卫士们提到了雪花,我又联想到他之前的生涯,一下就猜到了——这里已经变成了雪山的环境,或者说模拟成了雪山环境。我和晓菲连忙打了两个喷嚏,大鼻涕都给冻下来了。门卫们把大衣都脱下来给我俩穿上,却抵不住这股子寒冷,我的脚指头和手指头也开始疼痛,短短几分钟冻得我只打冷颤。气人的是马腾飞的脸红彤彤,像熟透的大桃子, 这是成心气人吗?受不了了,我和晓菲赶紧退出了房间,却在不经意间抖落衣服时,看到有雪片从肩膀上滑落。再回头看病房内,居然雪片纷飞了,可以说是房间内在下暴雪!这怎么可能?病房外站着五个人,都傻了眼。马腾飞的身体被暴雪刮到了病房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滚到了门口,仿佛这是要送给我们。我和晓菲赶紧上前,拽住他的手臂,门卫和负责人也奔上前帮忙,把他齐心合力拽出了病房。他的身体很柔软,不像冻僵的人那样,仿佛也有知觉,会顺着我们的劲儿扭动身体。王主任也听说了此事,接到通知,派人员来到地下并推来了床。 |
我们齐心合力把他抬上多体位治疗床,一名小护士无意间往13号病房瞥了一眼却发出了一声惊呼。我们都停下手里的活儿,往病房里看。房间内又恢复到当初的样子,冰雪奇景已经消失,护士惊呼的不是这个。而是正对的墙壁上,确切说是墙壁内映出了一个模糊的影像,那影像呈电子颗粒状,像电子信号在那晃动。此人正是马腾飞本人,他举起右手冲我们招手,并露出诡异的微笑。我连忙低头看治疗床上的那位,也对着我诡异的笑呢!我吓得连退了两步,正好把谭晓菲撞开。她白了我一眼,问我咋了?踩了猫尾巴了慌慌张张的?我指给她看,说我刚看见他——阴——笑——来了。大家再把注意力集中过来时,那笑容已经没有了,恢复到了刚才的样子,病房内的电子影像也消失殆尽了。我真是被吓得一头冷汗,晓菲看见我那状态,跟我低语道:“都是小护士,别吓坏她们。我也看见他笑了,卧槽!真是奇了怪了,他跟电子影像的意识形态是同步的。” 我也知道她也是一脸的惊恐,只不过经验足,心里能藏得住,不像我。头次听见她骂脏话,感觉很亲切反而不反感。 |
王主任陪同我们和护士一起护送马腾飞进入治疗室,医护人员都已经到位,治疗床已经准备好了。我心里有点澎湃,犹如滔滔江水不断翻腾。这回跟谭晓菲进入梦境一定会去雪山吧?会发生什么事呢?晓菲让我先等会她,自己跟王主任走出治疗室。我不知道她又要跟王主任说什么,目前,想这些有点偏题。我的精力要投入到马腾飞身上,护士们已经把马先生移到了治疗床上,熟练的给他接上设备。其中一位高个子护士,我没见过,她盯着我。让我也准备好,我问她这次需不需要脱掉外衣,她冲我摇了摇头,说不用。她带我去更衣室,换了一套户外的冲锋衣、裤、登山鞋。等一切穿戴完成出来时,谭晓菲也回到了治疗室,可王主任却没来。谭晓菲有自己的房间,她跟着护士走进了单间儿。 |
第二次梦境之旅开始了,我被绑在治疗床上慢慢失去意识,身体开始发轻,慢慢探入到马腾飞的冰雪世界里。起初身体好冷,像掉进了冰窟窿,后来就慢慢的恢复了体温。眼前的确是一片白色的冰雪世界,开始的时候,又是我一个人,谭晓菲总是迟于我之后出现。我在通往马腾飞梦境之间的通道内,这次不是毛坯房了。我不好形容这地方的环境,有些像白色塑胶管道,管壁温暖而又柔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推动,犹如一颗小球由水波推动着。管道弯弯曲曲的,每过一处都能发出红色的亮光,我的身体顺着亮光前进,速度也开始加快。不知在这弯曲的管道内翻滚了多长时间,我看到了一个直直的通道。看到了有雪花冲我的脸扑了过来,周围的管道开始融化。 我开始置身于飘满雪花的高空,周围全是漫天的白色颗粒。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身体自由落体,我感觉胸部一阵强烈的压缩感,肺部快要炸了。控制不了身体的俯冲,速度越来越快,没有降落伞吗?我感觉又被谭晓菲坑了一回,有骂娘的冲动。这是要摔死老子吗?这天空到底有多高?我自由落体了多长时间?还没看到陆地吗?脸庞略过很多水蒸气一样的白色云团,速度突然开始变慢,这回看到了陆地,看到了希望。白茫茫一片雪原,犹如一块巨大无边际的白色垫子。地面越近,速度就越慢,最后我突然空踹了一脚,把身体调整过来,在接近地面10多米的时候,双腿调整向下落在了地里。雪很厚,而且更深,直接没了小腿盖到了膝盖处。我此刻进入了马腾飞的梦境,等谭晓菲下来后就准备行动了。 |
这里的天空是铅灰色的,看上去非常压抑,从上面飘下来的雪花落在身上居然融化了。我尝试在半空抓飘下来的雪花,却发现手到之处,雪花自动炸裂,根本无法触碰这些白色的小精灵。说“精灵”不足为过,因为它们都会发光!每粒儿雪花都会发出盈盈闪闪的光,犹如萤火虫一般。雪虽然很深,但却没感觉腿冷。我顺手摸了摸冲锋衣和裤子,上面连湿渍都没有,这里的雪太不可思议了。在马腾飞的梦境里,雪可以无视吗?我突然咧开嘴像孩子一样仰天长啸,滚到雪地里撒起欢来。为什么咱对大雪这么激动?帝都很长时间没下过雪了,见这么大雪除非去东北,但现实的雪会让身体潮湿,不舒服,因为雪融化掉就是水。水很脏,会弄脏房间和衣物,打扫起来很麻烦。而在他的梦境里却是不同的,我在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已把谭晓菲来不来瞬间抛在了脑后。雪在我身上和脸上滚落,感觉不到冷,也没有潮湿感。他梦境里的雪就像是棉花,反倒不冷还倍感舒适。 |
我滚够了,站起身。白色的雪被身体迅速吸收,蒸发在了空气中。再低头看滚过的雪窝子,奇怪的事又发生了。杂乱的雪窝慢慢长起来填平了痕迹,完全恢复到我下来时的状态,这里的雪就像有生命力一般,会自我生长。天宇间飘下的雪花落到雪地上并没有汇入雪堆,我趴下仔细观察,发现雪花落到本应是地面的位置时,却化成一股青烟蒸发了。也就是说他梦境里的雪地不会增高也不会减少,最多就没到膝盖处,雪花只是假象不会对雪量造成影响!这不对吧?我合计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马腾飞那些人不会遭遇雪灾啊?我恍然大悟,险些被梦境的虚拟给骗了,这不是现实世界。跟龙海峰一样,不能拿现实来衡量梦境。 我趟着雪往前走,知道雪的秘密后也不足为奇了。抬头,呆呆的望向无际的铅灰色天空,看看会不会出现裂口和闪电之类的景观,看着谭晓菲从天而降有多么滑稽?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天空突然起了变化。有个黑色庞大的影子从高空快速掠过,然后又消失在了厚重的云层里,把云都染成了黑色。速度有点快,我没看清那影子是什么?我只能说像一个锅底模样的大圆盘,看着像金属。我不知该往哪边走,只是盲目的向前溜达着,双手揣在冲锋衣兜里吹着口哨,四下寻找谭晓菲的身影。发现我越往前走,能见度就越差,也不知走了多远。突然停下了,因为我已经看不清道儿了。眼前白茫茫一片,这白得遮挡视线的东西像雾霾一般,但不呛人,闻起来还有股幽幽的清香。这股香气,说不上来是哪种植物,在我印象里不像是尽人皆知的花香。我转过身,打算往回走,却发现回去的路也都被白雾遮挡严实。我几乎看不清前方两米的物体,居然像盲人一样摸索着往前走。 |
马腾飞的梦境太不靠谱了,前一刻还是令人愉悦的白雪,后一刻却陷入了雪雾迷宫中。当我在前面努力摸索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的行动开始变慢,动作变慢,连手指头都不太灵活了,身体关节僵硬。而且感觉全身一阵刺痒,我想脱了冲锋衣伸手抓挠,却发现双手的皮肤开始变皱干枯,再摸摸脸颊,也是如此。我感觉双眼和嘴唇也开始发紧,就像是鸭子被放进了真空袋里,整个人开始收缩,皮肤过于敏感是首先感受到的。卧槽!我心中大喊——“不妙! 得赶紧往外冲,冲出这片白雾。这雾气肯定有问题! ”可目前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我发现肢体僵硬到已经迈不开腿了。难道我要被抽成干尸吗?再提鼻子一闻,周围可不是清香了。这回变成了一股肉香,味道比较熟悉——是熟食加工车间那种肉类被烹制的味道。恐怖的是这味儿居然就来自我身上!天呢!在马腾飞的梦境里难道还有人肉加工程序吗?我不能被消化在他的梦境里,尽管腿抬不起来,那也得努力往前挪着步子,我感浑身发热,每往前挪一步就浑身冒虚汗。周围的温度也在逐渐增加,感觉像进了蒸笼。我是不是快熟了?我脑补了很多种餐具,眼前仿佛看见了马腾飞手拿打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阴笑嘴脸,我可不要被消化成肉干。 |
我突然大叫起谭晓菲的名字。“我说谭晓菲!你个孙子! 害我进来当饲料,你跟哪呢?坑我就算了,还要弄死我咋地!出来! ”我就站在那堆白雾里扯着嗓子干嚎着。这通嚎叫还真管用,过了5分钟,突然感到地面传来一阵巨响,好像是哪里爆炸了。然后,我就感觉后脊梁骨一阵风直顶过来,差点把我推得摔了一跤。我赶忙往周围看,只见那些白雾全都闪到了一边。此刻,我重新看到了前面的路。但方向反了,我应该转过身,往回走才对。刚转过身,就听见了久违的声音。真他妈没悬念。想她,她还就来了! “别骂咧子了!给谁听啊! ”谭晓菲的声音由远及近刺进我的耳膜,这个好听!她甩手扔出根绳子正套到了我的腰上。这绳索真是结实,这一扎感觉都杀进了肉里。“赶紧滚过来! ”之间她双手用力往后一搂,趁两边的浓雾没聚过来的当口,把我硬生生给拽了过来。 |
我一头栽进了雪堆,双手一推,赶紧站起身,正跟谭晓菲站在对面。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可这表情却臊的我无地自容。晓菲穿了身黑色特工服,皮裤,皮衣,黑皮带;头发扎起来,梳在脑后,倍显利落潇洒;她双手插腰,右手攥着那跟绳索。腰带上拴着很多圆球状的武器,还是进入龙海峰梦境里那套东西。我盯着这熟悉的身材和白皙的脸庞,她来的是太及时了。感激得我一下冲上前把她抱在了怀里,这举动可是她没意料到的。她惊愕的挣脱开,给我来了个大背跨,摔得我的脸都磕在了地上。疼得我咬牙切齿,还没等我起身。双手又被她擒住,使劲往下压,我也想反抗她的暴力。却发现在陆军基地学那点技能远远不能反抗她的进攻,我是真无能为力了。只感觉双臂快要被她拧断了,梦境里的疼痛也能这么真实!我赶忙求饶:“女侠!饶命!饶命!我胳膊要被你撅折了! ” “嘿!姑奶奶救了你性命。你倒来劲想占便宜吃豆腐啊?那我再给你丢进去,让白雾吃了你,狼心狗肺! ”我听这话判断谭晓菲是真的急眼了。 “别——别——别——我也是激动才做出那么做的,您别真弄死我啊!我俩是同事,还得一起找‘节点’呢啊! ” |
可能是听到我说‘节点’了,谭晓菲松了松手劲,我感觉被钳住的劲头得到缓解后,翻身立刻站起来。此刻的我肯定是满脸通红,却发现她脸颊也有些绯红,捋了捋额前的乱发,指着我的脸恶狠狠地说:“告诉你啊!敢胡来!小心你胳膊啊! ” 我连忙点头称是,下回不敢了。可我内心却没这么想,你反应越强烈,说明对我并没有太多的恶意。我跟她连忙道谢,她却还了我无数白眼。她用手紧了紧腰带上栓的绳索,我一副嬉皮笑脸的德性面对她站着,却瞥见她身后的白雾突然在动,缓慢的向我俩站的位置飘了过来。我可领教过它的厉害,这次来肯定不是善茬,因为晓菲用了武器。这白雾是有生命的玩意,突然扑来定是出于报复。 “快看后面!白雾!——”我指着她身后,她赶紧回头看叫了声:“不好! ” 我一个箭步冲到她跟前一把拽起她的手就往前跑。“既然不好就快跑吧! ” 危险将至,她也没在意我的举动,攥紧了我的手。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只指给我逃跑的方向。“往那边走! ” 晓菲手心全是汗,可能是我攥的太紧了。她抬头看天,我也顺着她眼神往上瞥了一眼。这一眼可吓得我不轻,当初看到的如锅一样的黑色影子开始往我俩这边移动。 我突然大叫:“影子!影——子,在天上有个——” 谭晓菲知道我想说什么,使劲拽了我一把。白雾的速度加快了,向我俩压过来。“我知道——赶紧跟我走——往黑影的反方向跑。” |
我突然听见她手腕响起了“嘀!嘀!嘀! ”的动静,有些像电子钟报时的声音。被这声音一扰竟撒开了晓菲的手。她转过手腕,看腕子上的手表,原来是它在响。晓菲见我注意力转移到手表上,用力推了我一把。“这不是表,是腕式定位仪。接着跑!别停! ”我被他推搡着往前疯跑,她在后面很快超过了我。然后拽着我的手腕带着我在雪原上狂奔,雪花蹭过我俩的脸一片片的炸开蒸发在空气里,这次可感受不到刚下了时那种舒适了。我俩边跑边往后瞥,见那白雾的推进速度越来越快。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我看见那白色的雾慢慢变成了红色,犹如血一般。而且依稀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谭晓菲的腕式定位仪报警的声音越来越响。我俩的脚步一直不停,她拽着我胳膊往一处高高的雪坡跑。 “你赶紧爬上去。往前跑,过了雪坡会看见松林。去林子里等我!白雾太快了,我得阻它一下。否则,谁也到不了那儿! ” 卧槽!谭晓菲这是又要玩孤胆英雄了啊!我不干,一把拽过她腰间扣带上的圆球手雷。“不就是用它炸吗?我会! ”没等她反应,环儿已拽开,向近在咫尺如一堵高墙的白雾投掷过去。手雷在雾气团中炸开了花,爆裂出数道强烈的刺眼白光,把血色的雾气推开了十多米远。我看到天际的鹅毛大雪被白雾迅速吸收,打着卷儿冲进了它们的内部。 “好样的! 于洋。”她又摘下一颗手雷,拽完环儿再次投向那团白雾。“继续往前跑,没多远了。坚持! ” |
两次爆炸的确有效阻止了白雾的进攻速度,给我俩赢得了短暂的逃亡时机,但那只是暂时的。我和晓菲迅速爬上了雪坡,到上面就看见远处有一排排黑色的树影,虽然透过风雪望过去的有些模糊,但看到了希望。有了盼头,脚底下的速度就更快了。我感觉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天空大黑锅一样的庞然大物向下压近,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白雾从里面喷射出来。白雾在遭到两次攻击后,彻底变成了带有浓烈杀机的血红色,像波浪一样朝我俩席卷过来。我感觉身后的雪都被卷起好几米高,“嗖!嗖!”的烈风直顶我的后背,谭晓菲叫我别看身后,继续向树林里猛跑。 树丛的黑影越来越清晰了,也就是说我们距离松林也越来越近了,希望也近了。我能看到风刮着松树的树梢,雪片乱飞,在树梢上打着旋儿。最后那血雾几乎化作龙卷风,直接俯冲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我俩手攥在一起,迈开大步向着最近的松林群一跃而起。龙卷风扫过我俩的脸庞,有一阵刺痛从我脸上划过,感觉像被飞石擦了一下。我俩的手臂被树枝狠狠的抽了一下,手被迫松开。我跌落在树丛的一处山窝下面,而谭晓菲被甩在了什么位置,我却看不到了。在分开的瞬间,我只能勉强看到,她好像扑向了一棵粗壮的松树—— 山窝不知有多深,我感觉像掉进了洗衣机的滚筒里,一会看天一会看地,来来回回旋转着。最终撞在树干上才停止翻转,摔得我是一阵干呕,眼前直冒金星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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