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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秘密档案之消失的龙虎山》悬疑原创 原稿现发，请勿转载[第4页] |
| 作者:古道西风壮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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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的战争中，很难出现子弹与火箭弹对撞爆炸，还能全身而退的情况。对方的安保在逐渐增加。武器也从手枪升级成了MP5微冲。 “妈的！”赵民川按住流血的大腿。听见枪声平息，刚要探头查看情况。突然被一束红光瞄准了额头，吓得赶紧脑袋一缩。退了回去。 王伟轻轻拍了拍赵民川的肩膀。赵民川一看，原来他在指监控室的那道玻璃门。 玻璃门正对着赵民川和王伟的位置，门上有反光，可以看清赵民川的一举一动，变幻视角，也可以看清机房另一边的敌人情况。 赵民川让王伟在刚刚自己露头的位置，慢慢探出三分之一的枪管。自己则缓缓起身。一梭子弹从双手紧握的手枪枪膛内平移射出。 由于赵民川提前算好了高度。所以在盲射的情况下，还是有五颗弹头，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五个安保的脑袋。 由于赵民川并没有露头，所以，对面射过来密集的子弹，并没有对赵民川造成伤害。 “五个！”王伟激动的看着镜子里的影像喊道。 “还行吧？”赵民川微微一笑，靠在主机上，利索的换上了最后一个弹匣。 镜子里的敌人开始从各个通道包抄，准备将小队一网打尽。 赵民川的身子一歪，嘴里骂道：“他娘的，这是麻醉弹头！” 王伟一惊，扶住赵民川。赵民川的身体缓缓倒地。很快眼皮沉重，失去了意识。 另一组服务器背后的周知夏发现了赵民川的异常。紧张的问王伟：“什么情况？” 王伟撕着身上的衣服，试了好几次，终于撕下一条长布，给赵民川的伤口，歪歪扭扭的包扎了起来。面对周知夏的问题，王伟指着那面玻璃。口中说道：“麻醉弹！” “麻醉弹？”周知夏一惊，在玻璃的反光中，发现对方正在包抄，距离越来越近。她一咬牙，对着服务器巷子里的安保就是一梭子弹。口中警告其他队员：“他们正在包抄！小心麻醉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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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夏回头瞬间，两颗子弹击中她的右手。她咬牙换上弹匣，直到把所有的弹匣打空，才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胆小的王伟，此刻也变得勇敢了起来。他不仅利用装死技能，爆头了对方两个人头。还抢到了两把带有麻醉弹的MP5微冲。 双枪在手，王伟怒吼一声，开启了扫射模式。勇气可嘉，可惜准度差了一些。 李飞鸿和李香巧两兄妹一组，余乐和钱文新一组，趁着王伟扫射，对方躲避的契机。一阵灵巧的射击。一人抢了一把微冲回来。 可是，不管几人怎么奋勇杀敌。对面的家伙，总是源源不尽的补充。从对面那扇大铁门背后，一波又一波的涌进机房。 最终，寡不敌众。所有人全部中弹，麻醉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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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一觉醒来。所有人都回到了小黑屋。这一次，换了个房子。比之前的小黑屋要小，没有钢架床，没有厕所，没有送饭的小窗。头顶增加了几个摄像头。看上去密密麻麻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大家身上的伤都已经结痂。 除了监控探头外，屋顶的正中央，还有一台白色的投影仪。赵民川他们醒来没多久，投影仪开机。里面播放着时事新闻。 “老妖婆探访台湾？”投影画面的左上角时间显示：2022/08/02 “咱们被困在实验室整整一个月了？”赵民川的腿还是很麻，又麻又酸。他帮周知夏按摩中枪的手臂，周知夏一只手帮赵民川揉搓中弹的大腿。 “一个月了……”大家的神情落寞又沮丧。这个实验室太恐怖了。原本以为离开实验舱，就一定可以离开实验室。结果，还需要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地面。回到地面之后，想的是终于可以离开了。结果，不仅没能安全离开。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再然后，小黑屋内上演了暗度陈仓的戏码。赵民川和队友配合，利用医生的身份，干掉了屋外的安保。却在服务器机房内又一次被抓。按理说，不是他们不够尽力。只能说，是对方太强大。比想象中更强大。 经历了一系列的挫败之后，赵民川也无计可施。只能放空自己，靠在墙上和队友好好看一会电视。 电视上的时间是晚上9:35分。电视画面是赵民川口中的老妖婆即将窜访台湾的新闻播报，以及部队调度还有外交部的警告回顾。 “要打战了么？”周知夏问赵民川。赵民川盯着电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回答：“不打比打的可能性要大！” “为什么？”周知夏指着电视问：“气氛都这样了！” “立场不一样！”赵民川摸了摸麻麻的后脑勺，答道：“国家的目标，是回归。不管用哪种方式，最终的目的，是领土的完整。对付老妖婆很容易。但是，面对的国际舆论和他背后的那个阴谋团体却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所以，一招激将法，生怕她不来。等对方窜访的目的达成。咱们再解决家务事。一切都是师出有名，顺理成章。” “可是！就这么看着她在自己家的后院耀武扬威，真的恨生气！”周知夏小嘴一嘟，瞬间让赵民川想到了李若初。他长吁一口气，苦笑道：“我知道，我也生气。是个中国人，都会生气。但是考量的角度不一样。国家为了减少部队及百姓的伤亡。不可能鲁莽的将她击杀。” “赵队！赵队！怎么说！打不打？”钱文新过来凑热闹。赵民川两眼一闭，摆手道：“别去猜测国家决策。我眯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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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感觉自己没睡着，就那么一眯眼的功夫。屋内爆发除了一阵欢呼声。 “民川！民川！”周知夏剧烈摇晃着赵民川的手臂，神情激动的指着电视道：“快！快看！击落！击落了！” “什么击落了？”赵民川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电视里，飞机的残骸，在巨大的火光中，快速坠落。 “老妖婆！老妖婆的飞机！”周知夏的兴奋，难以掩盖赵民川内心的疑惑。他觉得，军方或者高层，不可能这么鲁莽。也就是说，当时的赵民川，严重怀疑，这个电视画面是假的。 所有人都在欢呼，唯独赵民川，蹙眉靠在墙角，沉默不语。 正疑惑之际，小黑屋的铁门“咔嚓”一声打开。外面警报大作。所有的灯突然熄灭。包括赵民川所在房间。连投影和头顶的监控都停止了闪烁。 “这又是什么情况？”在一片漆黑中，赵民川和队友手牵手的往前摸索。外面一片死寂，连常规的应急指示灯，都熄灭了。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好像不是监控室。没有桌椅板凳，没有探索到显示器电脑。四周是空的，就是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旷。小队成员紧紧靠拢在一起。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和心跳。 余乐摸到了冰冷的铁栏。他的手一缩，皱起鼻子嗅了嗅。喊道：“赵队！有没有闻到臭味？” “臭味？”赵民川一惊，确实闻到了动物粪便的味道。 所有人停止了脚步。钱文新似乎还没从电视画面的兴奋中平息，说话的声音特别亢奋，他笑着问：“赵队！你说这个实验室是不是被袭击了！没理由瞬间清净了啊！” “袭击？”赵民川思忖了片刻，联想到老妖婆飞机被炸的画面，再联想到幻境和催眠，两眼一凝，口中惊呼：“不好！他们要么就是想逃跑，要么就是想利用实验成果，在国内制造混乱！” “战争？”钱文新不解，冷笑道：“这怎么可能！” “星链？王伟！王伟！！” “哎！”在赵民川的呼唤下，在队伍最边上的王伟应了一声，问：“怎么了？赵队！” “你说，那个催眠和实验中的一些东西。有没有可能通过星链，进行范围覆盖？影响到正常百姓的思维？” “这个~”王伟想了想，答道：“理论上是可以！就是过程会比较复杂！” “糟了！”赵民川松开左右两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又原路退了回来。安抚道：“大家别紧张，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咱们目前的任务，就是赶紧离开！只有离开这里，才能通知局里，看清对方此刻到底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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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很大的空间四周，是一排排的铁笼子。可是笼子里关押的生物，似乎已经逃走了。赵民川看不见整个空间的样貌。通过摸索得到的信息，一部分的笼子里有动物的粪便的臭味，一部分笼子是干净的，味道很浅。有可能，当时准备的这些笼子，有的笼子里关押着动物，有的笼子是空着的。 穿过一道敞开的铁门。王伟在地上踢到一个好东西。是一个强光手电。一个被人遗落在墙角的强光手电。 手电打开的瞬间，一束白色的强光，闪得大家睁不开眼。适应了之后，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撤退时遗落的物品。在阴暗的隧道里，有一些食物和两个遗落的手枪弹匣。 从弹匣掉落在地上的痕迹和物品最终落地的轨迹判断。对方离开的方向，应该是赵民川他们面朝方向的背面。 沿着隧道一样的通道一路前进。小队沿途收获了三个手电，一把与弹匣匹配的伯莱塔M9A3型手枪。 一路上，钱文新依旧没有从兴奋中平静下来，天南地北的与队员聊天互动。只有赵民川一直绷着个脸。全程没有说话。 有穿过一道大铁门。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之前和大猩猩战斗过的走廊。走廊里打斗的痕迹已经被清理。这里的应急灯还亮着。耳旁始终回响着一种奇怪的滴答声。 赵民川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穿过空空荡荡的走廊，接着是第三层，第二层，第一层。穿过因为断电，已经不制冷的冰库。空荡荡的厨房。其中有一个灶台没有关火。烧得通红的铁锅，散发着阵阵热气。 赵民川上前关了灶台上的火。一句“提高警戒”，把大家的警惕性都紧绷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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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外的餐厅，被各种蜥蜴和毒蛇占据。之前对抗过的那只叫“果果”的猩猩，已经四肢僵硬，仰面死在了餐厅。有一部分的动物，正在分食猩猩身上的肉。“果果”的面部，已经面目全非，半个脑袋只剩下了白骨。 李香巧一阵恶心想吐，被周知夏一把搀住。 悄悄将虚掩的厨房门关上。赵民川淡淡说了一句：“找出口！”他记得之前那个厨师长，带他走过厨房的后门。后门那装修成甲板一样的阳台两侧，有通往地面的铁梯。 为了防止再次遭遇蛇和蜥蜴。赵民川将厨房里的油，倒在拖把上，然后点燃拖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后门。果然和猜想中的一样，甲板上没有蜥蜴，只有扭动的大蛇。 蛇怕火，赵民川不愿意带着队员冒险离开，干脆将一大桶的酒精和食用油在甲板上。点燃之后，默默关上了门。 “民川！在想什么？一路上，你都满脸凝重？”后门的火很大，为了以防万一，赵民川带着他们躲进了冰库。一些冷冻食品融化之后的冰在地上留下了积水。积水很干净，又很冰凉。 面对周知夏的问题，赵民川目不转睛盯着地上的冰水。他苦笑了一声，无奈的说道：“我怀疑！咱们并没有离开实验舱。所有的努力和折腾，都化成了对方电脑里的一组有价值的数据。一开始我还不信，直到电视里击落老妖婆的飞机。然后……” “什么？赵队！这可不兴乱说！扰乱咱们三队的士气！”赵民川和周知夏的谈话，被身后的钱文新听得清清楚楚，他激动的趴在两人的肩膀上，一脸正义的冲赵民川说道：“不能因为你无法接受老妖婆的飞机被击落，就一口咬定我们所做的努力都是假的。咱们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身为三队的队长！现在说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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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新面色一沉，在赵民川的对视中，底气渐渐消落。连说话的声音都小声了下去。 是啊！巧合！太多的巧合！巧合到，一切都被安排好似的。 先不说厨房内的厨师去哪里了。厨师长都被对方弄死了。照理说这些厨师，不是对方撤离的对象。没理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从对付猩猩的酒精，点火棒，再到机器人的钢棍，再到MP5。似乎，就像是游戏中的补给。目的就是为了达到战力平衡，防止游戏提前结束。 还有这次电视中画面与现实中逃亡的巧合。如果实验室里有这么多的动物实验体。很难做到统一的逃亡。还有通道内遗留的手枪，手电筒。这些细思极恐的细节。让钱文新汗毛倒立。似乎认同了赵民川的疑虑，不再继续争论下去。 “差不多了！咱们走吧！”赵民川叹了一口气，拍拍钱文新的肩膀，轻声说道：“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是真的，咱们也得怀抱希望，离开这里。” 钱文新默默点了点头。捏了一把还在发呆的王伟的屁股。调侃道：“王大头！愣着干嘛！走啊！” 很久没听有人叫自己大头了。王伟揉着屁股，“噗嗤”笑道：“变态！” 推开那扇门，形态各异的大蛇，被大火烧焦了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焦糊味。赵民川从厨房内找出所有的扫把和拖把，浸油点燃。给每位队员分发了一个防身的“武器”。 “快速落地！别逗留！”赵民川说话间，手电筒照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他回头继续说道：“看到没，就那一辆！快速上车，别犹豫！” 得到回应之后，赵民川带头下铁梯。路上遇到一些大蛇阻拦。全都被火给吓退了。 落地之后，头也不回的冲向越野车。砸破车窗玻璃。用接线的方式，发动了汽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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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土地突然一阵震颤。赵民川这才记起在走廊里听到的滴答声，应该是定时炸弹爆破的倒计时。 管他合不合理。赵民川决定先带着队员离开这里。 越野车一路轰鸣。撞破大门，快速驶离实验室。身后果然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剧烈的爆炸，地动山摇，震耳欲聋。 越野车在山路盘旋，眼看胜利在望。突然，前方的天空中，一个不明物体，带着长长的尾焰。朝着越野车飞速袭来。 “什么玩意？”钱文新两眼一眯，发现那空中飞的，竟然是一枚巨大的飞弹！ 跑是跑不掉了！谁能想到，半路上会出现这么离谱的玩意儿呢！就听“卧槽”一声，飞弹不偏不倚的击中越野车。在烈焰的包裹中，所有人都失去了意识。 “卧槽！卧槽！卧槽！”钱文新不断拍打着身上。吵醒了小黑屋内的其他队友。投影仪亮着，电视里的时间是8月2号晚上9:40. “赵队！赵队？”赵民川疑惑的瞪了钱文新一眼。钱文新惊魂未定的检查赵民川的身体，嘴里嘟囔道：“赵队！你没事吧？” “哎哟！这麻醉弹的药力有点大！”赵民川靠着墙起身，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赵队！越野车！飞弹！你还记得么？飞弹啊！”钱文新手舞足蹈的帮赵民川回忆刚才发生的事。可是赵民川的注意力，却关注在了电视画面里。他指着电视上的时间惊呼道：“8月2号？咱们被困了整整一个月了？老妖婆窜访台湾？” “哎呀！不是这个！不是这个飞弹！”钱文新抢在其他人之前，焦急的回道：“赵队！你仔细想想！刚才咱们坐越野车下山！是不是被飞弹击中了？” “什么飞弹？什么越野车？”赵民川一头雾水的盯着钱文新，一本正经的回道：“咱们明明是被麻醉枪击中，又被扔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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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为什么赵民川的记忆断层了？钱文新焦急的问赵民川身旁的周知夏：“越野车！飞弹！你还记得么？” “越野车，飞弹？”周知夏一愣，翻开钱文新的眼皮看了看。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呀，咱们被麻醉弹击中的伤口怎么都结痂了？” “哎，是啊！怎么结痂了？”其他队友的一片附和中。钱文新迷茫了。这，所有人的记忆都断层了，唯独自己的记忆还在？难道是在做梦？不能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经历是真的，钱文新指着电视说道：“还有15分钟，两枚飞弹，击落老妖婆的专机！” “怎么可能！”赵民川解释道：“不可能击落的，别瞎扯！如果老妖婆真的来，我们只能让她安全的降落，安全的离开。让后趁机对台湾进行反制。在国际上重申一个中国的原则。顺利瓦解对方的红线。开启收复的倒计时。” 钱文新听着赵民川的分析，觉得和之前的说法异曲同工，又有些不一样。他挠了挠脑袋，大腿一拍，靠墙说道：“行！那一会咱就看看！还有，实验室将在二十分钟后断电。到时候，那扇门会自动打开。然后我们出去，会在摸黑中发现很多动物的笼子。再出去就是一条漆黑的隧道。然后会在隧道内捡到三个强光手电，一把伯莱塔M9A3型手枪，以及两个弹匣。”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看傻子一样的盯着钱文新。 15分钟时间结束，电视里播报的是：老妖婆搭乘的C-40C专机(呼号SPAR19)22时43分左右降落台北松山机场。 “安全降落？”钱文新不可置信的盯着电视上的新闻字幕。叹道：“怎么就不一样了？” “你看！我就说不可能击落对方的飞机的吧？”赵民川的神补刀，让钱文新更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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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实验室断电和小队逃离的情节了。可是等了许久，投影仪投放的电视一直开着。实验室并没有断电，而那扇后铁门也并没有如约开启。 一直等到午夜十二点，一阵诡异的音乐响起。小黑屋的屋顶，缓缓落下一根传送绳，绳子上，是一大盒沉甸甸的可乐炸鸡。 “吃吧！吃饱喝足了，咱们再从长计议！”赵民川一声令下，饿坏的众人敞开肚皮吃。只有钱文新，一直闷闷不乐，眉头紧蹙。 赵民川端着一杯可乐，拿了一个鸡腿给钱文新。钱文新脑子里刚好有疑问，接过赵民川手里的东西，问道“赵队！咱们进白石尖之前，有带农用无人机？” “无人机？”赵民川一怔，细细想了一会，回道：“有的！接到命令之后，特地从仓库搬了两架改制版的农用无人机。载重能力90公斤左右。出发的时候，就绑在车顶呢！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前文新喝下一大口可乐。打了一个嗝，抓住转身的赵民川继续问道：“那咱们在幻境中，云溪村使用的钻探设备，也带了？” “当然带了！就咱仓库里那个手持式土壤勘探钻机！你又不是没见过！”赵民川正准备绽开的笑容突然僵住，关切的问道：“文新，你今天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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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就有一个疑惑！”钱文新挠了挠头发，继续说道：“构建幻境的人这么厉害，是不是为了防止咱们起疑心，特地检查了咱们的装备。让我们一开始就觉得，白石尖内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哎！你不说我还真漏了这一点！”赵民川拍了拍钱文新的肩膀，问道：“还有呢？” “还有！如果我们离开了实验室。又怎么去证明不在一个新的幻境？”赵民川听到钱文新的第二句话，深深吐出一口气，苦笑道：“咱俩终于想到同一个点上了。说实话，我也想知道！” 那一夜，过得特别平静。投影仪一直开着，新闻一直播放着。 钱文新横竖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稀奇古怪的问题。有些问题，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不自觉的笑出声。 “文新，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余乐被钱文新的笑声吵醒了。睡眼惺忪的问道。 “哎，还记得小时候做梦么？”钱文新笑着问余乐，余乐挠着脑袋回道：“当然记得啊！” “梦里，你尿尿，尿得很舒坦。结果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尿床了！免不了父母的一顿打。梦里，你吃猪蹄，醒来发现抱着自己的手，或者别人的脚在啃。那咱们在实验舱，会不会也一样。在幻境里上厕所，身体会不会也会根据大脑的指令，拉屎尿尿？咱们在幻境里跌落山崖，都会小腿抽筋！拉屎尿尿还真不一定！。你说，那个所谓的脑机，到底是控制了咱们的大脑，还是参与？还有，咱们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怎么去证明是真实的世界。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更先进的实验舱。困住了咱们的身体，然后更换不同的朝代，更换不同的家庭背景。让咱们一次次的体验这世间的轮回沧桑。死了，大脑就关机。生了，大脑就格式化重启。然后为了让我们相信这个世界是真的。安排了各种信仰，编写了各种神话故事。有孟婆，有神仙，有鬼怪，有轮回。这一世，你我热爱运动。下一世，有可能就是多愁善感的宅家姑娘。咱们在那个实验舱中度过了一世又一世。那跳出实验舱，控制住我们的那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又是更高级的实验室控制的产物？”钱文新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笑了。 “哇塞！”余乐瞪大双眼，眼神里一半担忧，一半崇拜。他憋了许久，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和钱文新搭话。这样长时间不搭话又觉得不合适。最后挤出一句：“你没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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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钱文新脸上一阵落寞，在坚硬的地面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余乐低声说了句：“睡吧！” 不知道是钱文新的这番话影响了余乐，还是他想到了其它事情。钱文新这边没了动静，余乐却开始横竖叹气睡不着了。 余乐不觉得钱文新的说法有错。把整个三队骗到实验室的愧疚感突然涌上心头。余乐红着眼眶环顾四周，开始在脑海里寻找带领大家出逃的方法。他抬头望着屋顶上方的摄像头，空调还有投影仪，不确定吊顶之上的空间有多大。会不会大到足够容纳三队从上方离开？ 这里的层高目测接近五米。这个高度，通过光滑的墙面是不肯能上得去的。他盯着墙角入了神，突然脑海里闪过三个字：“叠罗汉！” 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在余乐的计划里。怎么样才能叠罗汉去查看吊顶，又不被监控另一头的安保发现呢？还有，如果吊顶上方真的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小队的成员通过。那吊顶结实么？会不会垮塌？ 吊顶的结实程度，取决于龙骨的材质。投影仪画面上显示的世界是凌晨三点。也是我们最容易感觉到困的时候。 既然都已经困在这里了，反正横竖结局都不会好。余乐决定打个赌。他赌吊顶空间够大，龙骨的材质够硬，监控器对面的安保人员够迷糊。 他摇醒了赵民川，将自己的想法和对方一说。没想到赵民川举双手赞成。此刻的赵民川，已经全然忘了去思考目前处境的真假问题了。他觉得，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对方修复主机，再次被送进实验舱的风险越大。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冒个险，兴许还有一丝出路。再说，哪怕被安保发现。顶多将他们控制得更严格一些，不至于丧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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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赵民川召集队员，转述了余乐的想法。得到了除了钱文新之外的一致赞同。不是钱文新不同意，只是他还没从自己的疑惑中走出来。眉头紧蹙，一言不发。 墙角的两个墙面可以构成一个支撑点，让人墙可以更稳固。小队成员很快通过人墙，触碰到了吊顶的扣板。余乐用衣服包住拳头。“咚咚咚”几记重拳，直接将吊顶击穿了一个洞。他小心翼翼的穿过那个洞，扯断监控器的几段电线，缠绕成食指粗的一根线缆。将下面的队员，一个一个的拉了上去。 在沉闷，漆黑的夹层里。大家完全失去了方向。余乐建议顺着中央空调的布线方向前进。毕竟，中央空调必须要搭载外机。外机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在陨石坑内侧，一个是地面。不管是怎么布置。都可以让队员有机会离开实验室。 刚开始，一切顺利，所有人匍匐前行。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直到队伍最后的王伟腿上爬了一只虫子。他一紧张，抬头撞上了岩壁。然后脚下一沉，掉了下去。 幸好掉落的地方，是一间豪华的卧室。卧室没有窗户，王伟结结实实的掉落在一张特别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然后身体被弹起一米来高，又沉沉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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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对着床的位置，是一张投影用的，很大的幕布，床头两米左右的高度，固定着一台投影仪。浴室的墙面是半透明的玻璃。床头柜里，装满了手枪和子弹。 一开始是为了救王伟，下来之后，发现这里像是五星级酒店的房间。房间宽敞，除了巨幕投影和柔软的床垫之外。一旁还有沙发和茶几。沙发背面的墙上,挂着一副裱起来的巨大水墨山水画。画风飘逸，景色意境深远。 那个床头柜里的枪支弹药，让赵民川又惊又喜。分配好武器之后，发现这个卧室的房门根本打不开。更令赵民川惊奇的是，这个卧室里，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的摄像头。 一个不装摄像头的豪华房间。要么就是接待贵宾用的，要么就是杰西斯或者刘强的卧室。从床头柜的武器来看，大都是美式装备，接待贵宾的可能性小。再从衣柜里的衣服来看，杰西斯居住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再看浴室外悬挂的毛巾，还是湿润的。房间内开着空调，床上的被子里也有余温。说明对方刚离开房间不久。 赵民川示意大家隐藏起来，等待杰西斯进入房间，来个瓮中捉鳖。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杰西斯骂骂咧咧的打开房门，走进了卧室。 不用猜，这个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杰西斯在门外按密码的时候，屋内没有听见任何的动静。杰西斯的怀里，还搂着一个红唇碧眼的金发女人。 “真是一群蠢猪！连笼子里的鸭子都看不好！”杰西斯用英语朝外面辱骂，还不忘低头与怀里的美女接吻调情。 “哦！天哪！”杰西斯抬头，发现了天花板上的那个洞。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迅速拔出拉腰间的手枪。 钱文新终于笑了！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他实在想不明白，高高的杰西斯，为什么会穿一件特别短的睡衣！在自己的睡衣外面，别了一条很细的皮带，仔细一看，皮带根本没有扎住睡衣，而是扎在自己的内裤上。然后在一滑一滑晃动的皮带上挂一个枪套，枪套里装一把真枪实弹的手枪。 一个高个子，一套短睡衣，一条细皮带，一把晃动的手枪。 钱文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画面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面对各个方位的枪口，杰西斯和穿着蕾丝睡衣摔倒在地上的美女，脸色煞白，一动也不敢动。 赵民川轻松的夺过他手里的枪。两只手枪，紧紧的扣在他的后脑勺。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通过天花板，找到我的卧室！”杰西斯用蹩脚的中文问赵民川。被王伟抢着回答：“是虫子！一只虫子，爬上了我的脚！” “虫子？”杰西斯没听懂王伟的意思，破着个脸，一脸的问号。 “别废话！”赵民川一声厉喝。冲钱文新使了一个眼神。钱文新扶起地上穿睡衣的美女，一把手枪，抵住了她的后背。 就这样，杰西斯成了小队的人质。穿过一道道的铁门，护送三队大摇大摆的出了实验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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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库还是那个冷库。厨师还是那些厨师。只是没了之前的厨师长，换了一个矮一些的厨师，接任他厨师长的位置。 为了以防万一！赵民川要求杰西斯命令用直升机送三队成员离开。这让钱文新想到了山路上越野车遇到飞弹的场景。连连点头道：“对！直升机！” 杰西斯对着跟来的安保转述了赵民川他们的想法。不一会功夫，一辆白色的直升机，从陨石坑内飞出来，降落在了养老院门口的巨大草坪上。 登上直升机，钱文新放了那个全身散发着香味的女人。杰西斯从直升机内找到一根雪茄，刚准备含在嘴里。却被一旁的赵民川给抢了去。赵民川点燃雪茄，抽了一口，递给钱文新。 “赵队！你不怕……”钱文新盯着手里的雪茄，犹豫了片刻，甩了出去，重重的关上了直升机的舱门。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不可能出去的！”杰西斯胸有成竹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翘着二郎腿。扭头望着窗外墨黑色的夜空。 “别忘了现在的形势！能不能离开不是你说了算！”赵民川辞?俱厉。 “哦！是吗？”杰西斯不屑的扫了大家一眼。冲着周知夏挑了个眉。顾自哼起了英文歌曲。 透过直升机驾驶舱的前挡玻璃，赵民川已经看见了远方城市的斑驳灯火。 忽然，机身一抖。城市的灯火全部消失。一张巨大的黑幕，如同恶魔的手。瞬间撕裂了直升机。 “什么玩意！卧槽！又来！卧槽！卧槽……”所有人身子一空，在钱文新喋喋不休的骂声中！从数百米的高空急速坠落。 急速下坠，意识模糊。周知夏蓦然回首，看见了身后惨惨一笑的赵民川。她莞尔一笑。耳边传来了身体碰撞在山石上的碎裂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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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窒息中惊醒，周知夏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民川！你醒醒民川！”周知夏哭喊着扑在赵民川身上。赵民川的右脚一蹬，身体抽搐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问道：“怎么了？这是哪儿？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密室……这好像不算是个密室了！面积比前一次的要小很多！有一扇被钢筋焊上的窗户。窗外寒风吹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在屋内弥漫。 头顶的投影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的警报器。摄像头也只有两个，分别分布在东西两个角落。 周知夏一脸懵的观察着这个陌生的房间。报警器和摄像头的线路直接裸露在岩石上。头顶没有吊顶，甚至没有用水泥去刷平。黑乎乎的岩石凹凸不平。 “哎呀！怎么脑袋这么沉！他娘的！居然使用麻醉弹！”赵民川骂骂咧咧的晃着脑袋，腿上的伤口缠着绷带。那条受伤的腿，总是莫名的抽搐。一脚蹬在墙上，震到了伤口。赵民川龇牙咧嘴，痛得直骂娘。 其他人还没苏醒。周知夏茫然的起身，在墙上摸了又摸，还凑近窗户跟前探了探。窗外一片漆黑，除了各种怪声，什么也看不见。 “知夏！你怎么了？”赵民川觉得这一刻的周知夏行为古怪。关切的问她也没有回应。他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的来到周知夏的身后。左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别碰我！”周知夏突然两眼浑圆，说话的声音也比之前洪亮了许多。吓得赵民川左手一缩，上半身猛然一颤！ “我明明看见你死了！就死在我的尸体旁边！”周知夏惨淡一笑。轻轻靠在赵民川的肩上。 “幻境？什么幻境？！”赵民川在周知夏的额前探了探，轻轻安抚道：“知夏！你做噩梦了？！” “钱文新！钱文新！之前！钱文新和余乐聊了很多！然后！那个房间还有投影仪！”周知夏努力回忆之前的场景，目光一紧，说道：“对！老妖婆！投影仪里的新闻是老妖婆窜访台湾！然后，当时的屋顶是有吊顶了，房间没有窗户……” “知夏！你是不是做梦了！”赵民川环顾密室，打断了周知夏的回忆。 “做梦？闪回？杰西斯？美女？直升机？”周知夏自言自语，来回踱步！突然，他顿住了脚步，振振有词的说道：“糟了！民川！咱们什么时候又进了实验舱！现在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幻境！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改变我们思维的进程！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似乎是有意保留其中一个人的部分记忆！然后在观察我们逃生的进展！上一次！钱文新手舞足蹈回忆上上个场景！咱们还认为他是疯了！民川！你一定要相信我！咱们一定还在实验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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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实验舱？”钱文新和余乐陆续醒来。钱文新捂住中弹的大腿根部，嘴里唏嘘道：“哎哟卧槽！这麻醉弹还真狠啊！射哪里不好，专打老子裤裆！” “文新！文新你还记得直升飞机！还记得咱们挟持杰西斯上直升飞机！然后坠机的场景不？”周知夏见钱文新苏醒。兴奋的跑到他的面前，希望帮他恢复一点上个场景的记忆。 “我，这~”钱文新见周知夏突然离这么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时不知道自己的手该不该捂住伤口。松开也不是，捂住也不是。手足无措，尴尬的求助赵民川，问道：“嫂，嫂子这是怎么了？” 赵民川也想不通，周知夏到底是着了什么魔！他尝试让自己平静下来，尽力去回忆周知夏口中的挟持杰西斯还有直升机坠落的情节。可是，无论如何。他的脑海里始终找不到这段记忆。 在房间里待了很久。没有水，没有食物。屋外也没有任何的回应。这让赵民川有些焦躁，低着头，来回踱步。 窗外的怪叫声愈发频繁。阴冷的寒风似乎也变得更为腥臭。 正当众人猜测窗外是什么地方，一只拳头那么大的蟑螂，突然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大蟑螂左顾右盼，直接爬到了王伟的肩膀上。吓得王伟惊声尖叫。手舞足蹈。 赵民川见状，伸手一撩，将蟑螂扫落在地上，然后重重一脚踩上去。令人作呕的液体，溅得四处都是。刚才还在尖叫的王伟，嘴里溅进去蟑螂的尸体碎片，胃里一阵翻腾，蹲在角落里“哇哇”吐了起来。 一旁的周知夏见到这个场景，也是忍不住一阵干呕。所有人都离王伟呕吐的那个角落远了几分。赵民川抬头望着头顶的白炽灯，总觉得灯光有些不均匀。用文字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反正就是怪怪的。 赵民川的神情开始渐渐凝重了起来。周知夏抬头望着赵民川目光的方向。她知道赵民川应该发现了一些问题。但是见他正在思考，也没有多问。 “难道你们没有人想问，这里的蟑螂为什么会这么大么？”钱文新瞥了一眼蟑螂的尸体，夸张的做了个鄙夷的表情。 这时，窗外刮进一股劲风，伴随着一阵阵奇怪的“噼啪”声。一个巨型的生物，突然堵住了窗口。 那生物停顿了片刻，从窗外一掠而过。速度很快，根本没办法看清对方的全貌。原本还在墙角呕吐的王伟，突然瞪大了双眼，疯了似的冲向赵民川的身后。 拳头那么大的蟑螂，像泉水一样从窗口涌了进来。密密麻麻，四处乱窜。 这一刻，不仅王伟惊呆了，三队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家不要怕！蟑螂是一味中药！之前我在野外拉练的时候吃过！”赵民川张开双臂，将王伟和周知夏紧紧护在身后。 “赵队！不是我说！这么大的蟑螂！你吃一个我看！欧~”王伟怕队友嘲笑，似乎对赵民川的安抚表示不服。不曾想，一句话把自己整呕了。 “蟑螂在中医里确实属于一味中药！具有散瘀，化积，解毒之功效。但是，赵队！这玩儿身上的细菌太多！真不建议生吃！”刚才还一脸镇定的周知夏，见大蟑螂已经占据了半个房间。也是面色煞白，不适的捂住了胸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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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蟑螂数量越来越多。赵民川和余乐脱掉上衣，将窗口堵起来。去封堵窗口的过程中，踩死了一路的蟑螂。 “小心！”伴随着周知夏的一声惊呼，窗户所在的那面墙上，出现了四五道裂缝。“咔嚓”一声，墙面轰然倒塌！两只巨大的，长着刺的长腿伸了进来。 “快跑！”前脚已经回退的赵民川，瞳孔骤然收缩，见无法撤离，只得纵身一跃，顺着长腿爬到了对方的背上。 其他队员见状，也学着赵民川，爬了上去。动作最慢的王伟，在攀爬的过程中，险些跌落，被余乐一把拽住，用力推了上去。 借着不远处的火光，见到这个庞然大物真身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说刚才拳头那么大的蟑螂让人震惊的话，那这一只，绝对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怪物！ 对方仅仅一个光滑的背部，就足以容纳二三十人！顺着背部再往上，就是对方的脑袋和身体的交接处。那里有一条缝隙，可以暂时稳固身体。 这只大蟑螂，啊呸！不能说大蟑螂，是巨型蟑螂，明显是因为某种原因发怒了。他拼命的煽动翅膀。身下如小山一般的蟑螂堆，被它煽飞了一片。它飞起来了！在如群山大海一般的蟑螂堆的中间位置，有一个类似祭坛一样的地方。十字交叉的石台中央，燃烧着巨大的火盆，火光覆盖的范围，蟑螂很少。这只巨型蟑螂，起飞的方向，正是那个巨型的祭坛。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它要么是想把所有人丢进那个火盆，要么是想将大家丢在祭坛附近的石台上摔死。 “听我口令！”赵民川指着石台边上的蟑螂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赵民川的意思，但是大家已经竖起了耳朵。绷紧了神经。 巨型蟑螂翅膀煽动发出的声音真的很吵。就像几十台工业风扇，在耳边“嗡嗡”的响。 经过石台边缘的时候，它突然将高度拉升。身体呈现一个倾斜向上的姿势。 “放手！”赵民川一声令下！除了王伟，所有人都松开了双手！ “你他娘的放手！”已经离开巨型蟑螂的赵民川，冲着王伟大声嘶吼。 “我恐高！我怕蟑螂啊！”王伟的声音颤抖。赵民川简直快被这家伙气炸了！再一次重复道：“你他娘的放手！不想死就放手！” 虽然现在没在757局，但是赵民川的一句话还是足以震慑到王伟。他两眼一闭，嘴里“啊！~”一声颤音，也紧随着赵民川他们一起跳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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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二十来米的高度。重重的砸落在挪动的蟑螂堆里。溅起一团团白绿相间的粘稠液体是什么体验！ 你有想象过在活的蟑螂堆里游泳么？赵民川他们目前在做的，就是在一望无际的蟑螂堆里游泳。幸好，蟑螂堆的高度，已经高于石台的位置。不然，在没有工具的情形下，很难爬到石台上来。 最倒霉的还是王伟！其他小伙伴落下时，都是缩鼻闭嘴的。只有他，嘴巴张得比谁都大。落在蟑螂堆时，又因为害怕而反胃，被一只蟑螂堵住嘴巴，险些憋死。 被余乐拖上石台的时候，已经脸色发青，浑身抽搐！双目上翻。 余乐背着王伟，赵民川和周知夏相互搀扶。所有人登上石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祭坛中央的火盆。蟑螂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他们不喜欢光和火。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跑到火盆的下方，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那个石台和火盆很奇怪，石台很像是家里装修用的大理石材质。表面光滑，有纹理。宽度在十米左右。落脚点距离火盆位置大概三百多米。边缘切割整齐，表面平整，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而火盆特别的巨大，光直径估计就有上百米。熊熊的烈火，窜起数十米。火盆的下面，有一根很粗的木头。火盆是斜的，木头也是斜的。这就应该是一个机关的设置。看不清木头与火盆底端的触面设计。但是有一根橡皮筋一样的绳子，紧紧的绷在火盆支架下发的一个触发按钮上。也就是说，那个触发按钮，看上去很有可能就是个自毁开关。具体怎么自毁，谁也不清楚。 从空中落下，砸到蟑螂堆里，再从里面爬出来。每个人浑身黏糊糊，脏兮兮。在火焰的炙烤下，散发着恶心的臭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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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会咬人的皮肤和毛发。小队成员从蟑螂堆里爬到石台上的时候，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被蟑螂给咬伤。所有人都拼命的往前跑，只有周知夏不紧不慢。 “知夏！快！咱们先跑到火盆下面，再从长计议！”赵民川拽着周知夏的手，一路踩着跃上石台的蟑螂，一边安抚道：“没事的！不要怕！” “民川！我不想走了！”周知夏突然顿住了脚步。她盯着赵民川的眼睛，微微一笑道：“这是假的！我们跑不掉！” “假就假吧！”赵民川凄然一笑，捋了捋周知夏黏在额前的头发。回道：“要死，也必须换个死法！被蟑螂咬死，多疼啊！” 赵民川背起周知夏，随着三队的成员，躲在了大火盆的下面。头顶大火熊熊，躲在那火盆之下，又热又燥。 四周的蟑螂不愿意再追了。头顶的蟑螂，不断的在盘旋。 三队被困住了，困在了火盆之下。如果再想不出对策。所有人都会因水分蒸发，被活活烤成人干。 “还不如被咬死！”望着每一个小伙伴身上的腾腾热气，周知夏苦笑一声，将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的大红色按钮。 头顶盘旋的，如卡车般大小的蟑螂又多了几只。他们煽动着翅膀，将火焰吹向一侧。 四周的蟑螂开始叠罗汉，前赴后继的往前爬。被火焰烤死的蟑螂，形成了一堵保护其他蟑螂进攻的墙。 “他娘的！蟑螂还会战术！”赵民川抱着周知夏，朝按钮的方向靠拢了些。 太热了！他们已经流不出汗了！连嘴唇都干裂脱壳。 四周用蟑螂尸体堆积的墙，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民川！动手吧！我不想被咬死！”身边的队友几乎都因为脱水而昏迷了。周知夏在赵民川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这一口，仿佛给赵民川提了神。他摸到那个红色的按钮。毅然决然的按了下去。头上缓缓传来齿轮的声响。头顶的火盆，也开始渐渐摇晃了起来。 “去死吧！”赵民川紧紧拥着周知夏，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可是，等了片刻。头顶的火，并没有倾斜而下。反而，该死的蟑螂已经咬破了周知夏的双腿。赵民川抬头一看，一只巨型蟑螂，冒着火焰的高温，咬断了控制机关的绳索。 那截断了的绳索，“啪”一声掉落在赵民川身上，将赵民川的脸都打肿了。身上传来了又痛又痒的撕咬。赵民川咬紧了牙关，牙缝里骂道：“娘希匹！” 经过一阵短暂的黑暗，惊慌失措的王伟在小黑屋里醒来！他又蹦又跳，面色惨白的惊呼道：“蟑螂！蟑螂！” …… 就这样，三队的每一位成员，都经历了一次不可思议的逃亡。当然，逃亡的最终结局是失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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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川？！明川！起床了！”煎蛋和烤面包的香味，充斥着赵民川的味蕾。他闭着眼睛，咽了一大口口水。伸了一个懒腰，翻转了一个身。 “民川！你今天有好几个会，别迟到了！”熟悉的声音中，栀子花的淡淡香味钻进鼻孔。窗帘缓缓打开，柔和的阳光，暖暖的覆盖在身上。 赵民川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舒展着身体，伸了一个懒腰。乳白色的床单，青草色的枕头。身下的床垫非常柔软，屋内的空调，保持着非常舒适的温度。 “这是哪？”赵民川握拳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 “干嘛！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齐耳短发，一左一右夹着两只蝴蝶发夹，把头发整齐地拢在耳朵后面，显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她的眼睛不大，细细长长的，但是很有神采，一笑就变成了两条缝。鼻子微微上翘，给人一种俏皮的感觉，显得十分可爱。蓝底白花的连衣裙，裙摆又宽又大。阳光下一个害羞的动作，裙子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起来了。 “邵宝莹！？又是你！”赵民川拍了拍脑袋。利索的穿好衣服。光着脚，三两步逼到邵宝莹的跟前，气势汹汹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赵民川虽然没碰到她，但是这一连串的动作和神情，就足以将她吓哭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委屈的脸上滑落。邵宝莹缓缓伸手，在手指即将触碰到赵民川的肩膀的时候，又猛然缩了回来。像只被主人骂了的小猫一样，低下头，用一种特别柔弱的哭腔问道：“民川，你怎么了？” “我知道！岗头岭大峡谷是我的不对！没能救你！但是，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联合外部势力！将枪头调转到自己的国家，调转到757局？”赵民川不敢对视邵宝莹的眼睛，那里面，似乎隐藏着让人心软的魔力。他撇过脸去，长叹一声，默默说道：“把我的队员放了吧！不管做什么实验！冲我来！” “民川！你，你如果身体不舒服，咱们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因为惊吓，邵宝莹的身体一阵哆嗦。她颤颤巍巍从窗边的梳妆台上拿起手机，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她瘪着嘴，红色眼，缓缓蹲下，又从梳妆台的上抽出一张抽纸，用抽纸夹起手机吹了吹。然后将手机仔细擦干净。给备注为张医生的人拨去了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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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心烦意乱，一把拍飞了电话。吓得邵宝莹蹲在地上，脑袋埋进怀里哭了起来。 这个卧室装修豪华，面积很大。一侧的墙上挂着赵民川和邵宝莹的结婚照。结婚照的下方，有一个立体的动态电子相册。相册里循环播放着赵民川和队友的合影。里面有周知夏，有王伟，钱文新，余乐等等，所有的三队队员，在赵民川眼前一一呈现。还有赵民川和局长，卫副局的合影。里面大概有一半的照片，赵民川完全没有印象。其中有一张赵民川被授勋的照片。看到那张照片，赵民川脑袋一紧，一些曾经没有过的回忆，突然在脑海里浮现。 三队顺利通过岗头岭大峡谷，并在峡谷深处，收集到了关于野人存在的诸多证据。小队历经千辛万苦，从峡谷内带出一只野人宝宝，并躲避野人追杀。安全将野人宝宝带到相关的研究机构。 岗头岭的调查结束不久，周知夏和二队的程鹏谈起了恋爱。在一次团建中，赵民川送喝醉酒的邵宝莹回家。两人在邵宝莹的家里，酒后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邵宝莹成了赵民川的女朋友，两人一起去了马尔代夫旅行，一起去青海湖看日出。两人的关系发展很顺利，感情一路升温。一年前，卫局退役，赵民川和邵宝莹举行了隆重的西式婚礼。赵民川顺理成章接替了卫局的位置。成了757局的二把手。三队由资历最老的李飞鸿担任实习队长。 今天，757局有两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赵民川处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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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记忆，如此真实。真实到模糊了赵民川进入白石尖调查的经历。赵民川单膝跪在相册面前，双手紧紧捂住脑袋，头痛欲裂。 “民川！民川！你没事吧？”邵宝莹泪眼婆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赵民川头痛了好一阵，见对方取来药片和清水。犹豫了片刻，含住药片，一饮而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赵民川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民川！你别吓我！”邵宝莹在抽屉里找到一部备用机，给刚才那个手机里的张医生打了个电话。电话挂断没多久，就有几个医护人员上门，驱车将赵民川带进了一栋别墅。 “赵民川对吧？来来来！请坐！”张医生和赵民川差不多的年纪，带着一副金框眼镜，说话不紧不慢，一张小小的四方脸，笑容可掬，看上去斯斯文文，特别和善的感觉。 “我爸是卫局部队时期的战友。你别紧张，请坐！”张医生看赵民川一脸困惑，再次示意他坐下。 赵民川困惑的，不是对方的身份。而是自己的哪一段记忆是真实的。这栋别墅就是个心理诊所。邵宝莹口中的张医生，是一位资深的心理医生。通过详细的交流和诊断。张医生给出的答案，是赵民川因为愧疚之前死去的队友，而产生一系列的幻觉。并且将自己和队友困在这个幻境中无法走出。这个在心理学上也可以理解为，是愧疚导致的抑郁。所以，张医生一再强调，赵民川要多注意休息。建议邵宝莹将屋内的照片进行适当的遮蔽。避免赵民川因为照片，再次陷入到思维幻境中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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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斯！”赵民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名字。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 “你说的是他？”张医生不动声色的打开平板，在互联网上搜索片刻。将近期的一则新闻展示给赵民川看：“T斯拉首席科学家杰西斯在8月2日因心梗，猝死在别墅。享年65岁……” “8月2号？”赵民川目光看向手腕，在自己的两只手腕上寻找片刻，问邵宝莹：“我的手表呢？” “你的手表在床头柜！你现在要的话，我回去帮你取来！”面对邵宝莹的回答，赵民川摆摆手，问张医生：“今天是几号？” “这是昨天的新闻！”张医生面带微笑的回答。 “刘强！还有刘强！”赵民川的脑海里有突然蹦出一个名字。 “国内顶级的神经科学家刘强。曾经克隆团队的领头人！来，看看上个月的新闻报道！”张医生在浏览器里找到一则上个月的新闻，将手里的平板递给赵民川。新闻显示：“人类有望长寿，神经科学刘强发现人体长寿的奥秘？……” “两位久负盛誉的科学家，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都在致力于各自领域的研究，一个已经逝世，一个刚在科研领域取得重大突破！请问，你是怎么同时见到他们的？”面对张医生的灵魂拷问。赵民川眉头一蹙，反问道：“我都没说是不是他们，也没说见过他们，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虽然是第一次来！但是，你的病情，从今年三月份就开始显现。你的爱人邵宝莹一直有提交你的病况，包括发病时的一些症状，呓语到我这里。你看，这就是记录你发病时间和症状的病例记录！你在幻想中有层出不穷的任务，遇到各种各样的人物与困境。病情在逐渐加深，一次比一次严重。我已经多次建议邵宝莹将你送过来。但是他一直坚信是你的工作压力太大导致。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赵民川，你现在有什么疑惑尽管提！能帮你解开心结的，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帮忙！”张医生从身后的档案柜里取出一份病例档案。递给赵民川。赵民川迟疑了片刻，接过那份病例档案，没有打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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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邵宝莹在岗头岭……” “2018年10月11日下午两点四十九分， 江苏泽湖自然保护区，岗头岭大峡谷，野人事件调查！你带领王伟，邵宝莹，钱文新，余乐，李飞鸿，李香巧，还有第一次出任务的周知夏。在峡谷以东17公里处遭受野人攻击。队员余乐不幸坠入84.6米深的峡谷底部身亡。你当时为了救队员，右手肩膀脱臼。右下肋骨断了两根。虽说这次野人调查取得了重大的突破。你也因此受到嘉奖，在卫局退役之后，接替了副局的位置。但是，痛失队友的悲伤与自责，让你久久不能释怀。久郁成疾。也就在大脑里，幻想了白石尖和实验室的探险经历。这其中幻想的经历，在给你的病历中都有记录。来，这是你们局长提供的近五年内的调查档案。你自己看看！有没有白石尖，有没有秦岚山脉。”赵民川接过张医生手中的档案袋。里面确实是757局的档案格式。关于野人事件的调查，除了死亡队员名字和自己记忆中不一样！其他内容几乎一字不差。他有些懵，难道自己真的生病了？ “张医生是心理专家，也是757局特聘的心理疏导员。”邵宝莹目光温柔的解释了赵民川脸上的疑惑。 “放松心态，别去自责。我这里给你开一些安定的药物。一定要按要求服用，切勿过量。”张医生写了一张方子给身边的助理。助理从身后的房间内拿来几个药瓶。里面是几颗蓝色和白色的药丸。 “当然，心病还须心药医！余乐的家属安置工作非常顺利。下次安排他的家属和你见面。能不能从自己的心魔里走出来。最终还是取决于你。”张医生客客气气的送赵民川出门。赵民川回头看那栋别墅，屋顶的避雷针造型很奇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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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赵民川！”赵民川在车上接了一个电话。是局长打来的。说会议还有半个小时开始。赵民川明白局长口中的会议指的是什么。赶紧让司机回局。 在757局楼下，邵宝莹迟迟没有进电梯。这让赵民川感到困惑。这么重要的会议，邵宝莹是不打算参加么？ “民川！你忘了？”邵宝莹淡淡一笑，说道：“757局规定，队员结婚。必须有一方强制退役。” “哎呀！你看我！”赵民川确实忘了。他一时之间，应该是无法接受邵宝莹存在的现实。所有脑子一直是懵的状态。 “你，不会~连我怀孕的事都忘了吧？”邵宝莹的第二句话，让赵民川赫然瞪大双眼。邵宝莹怀孕了？意思就是说，自己要当爸爸了？他的心里，似乎并没有想象中开心。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反正就是没有那种由衷的开心和兴奋。 “别多想！你先回去！”赵民川和邵宝莹挥手告别。按下了四楼的电梯按钮。 虽然同在757局，但是一队二队三队之间基本没有沟通和联谊。所以，除了三队之外，一队和二队的许多人，赵民川叫不出名字。 会议共有两份调查报告和一份进展通告。进展通告是一队关于多地天空出现异象的。调查分析还没结束。 两份调查报告。二队的调查报告，是关于林家宅37号的。那里曾经被称作国内最邪门的十大凶宅之一。 “等等！这栋宅子，之前不是调查过么？”二队报告的报告员，正是周知夏的男朋友程鹏。程鹏现在是副队长，赵民川看不惯他。 “民川！听说今天去张医生那里了！你没事吧？咱们自己的调查立项，你果真没印象？”局长的一句话，把赵民川问懵了。会议室内一阵窃窃私语，场面十分尴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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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鹏不知道赵民川为什么看他不顺眼。便将整件事的起因，一起加入到报告中。 2022年7月19日，某自媒体平台的户外探险团队，为了博眼球，吸引流量。不顾禁令，私自窜入林家宅37号。在探险直播过程中，口无遮拦，出言不逊。最后直播信号受到莫名干扰。六名直播人员（包括主播）被困。2022年7月21日清晨7:30分，环卫工贾某在围墙外发现一具干尸。后经法医鉴定，干尸的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生前曾用牙齿咬断自己的舌头。死亡原因是窒息。而这位死者，正是直播团队的摄像杜某。鉴于社会压力，757局第二小队，受命再次开启林家宅37号调查。意图还原事件真相，救出被困的生还者。 2022年7月21日晚八点。二队潜入林家宅37号，执行调查任务。并于当晚十一点，救出三名被困人员。当时三人处于无意识状态。疑似邪祟入侵。经过搜寻，发现涉事主播和另一名灯光师身亡。 经过二队成员13天的调查，关于林家宅37号主播被困时间调查结果如下： 第一，三名死亡人员均非正常死亡。一人阳气亏损之后，产生幻觉，在围墙外上吊，并咬舌自尽。另外两位遭遇鬼打墙。大脑受到寒气侵蚀。互相斗殴身亡。现场怨气深重。新魂已经超度，冤魂不愿往生，队员与屋内的冤魂展开搏斗。一名队员身受轻伤。两只冤魂被消杀，一只冤魂被封印。 第二，已经用磁场引力等科学解释，发布官方通告。同时与自媒体平台沟通妥当，严打此类探寻鬼屋的探险直播。 第三，已经和当地政府达成一致协作。在院中新增镇魂井。围墙四周布置镇魂阵。以确保不再发生类似事故。 “林家宅37号？这么恐怖的么？那里发生过……”王伟的自言自语，被赵民川的咳嗽声打断。李飞鸿冲王伟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自己上网去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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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队这次的报告是关于江苏某地湖中心的小岛上无人村内的巨人脚印以及小孩被掳走的传言。调查的结果，发现这次的巨人脚印完全是人为。巨人掳走周边村民的孩子也是谣言。 赵民川印象中第一次坐在卫局的位置上，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会议全程都是由局长在主持。他一直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没有多少存在感。 会后，局长主动找赵民川谈心。原来是757局觉得按照赵民川目前的精神状况，不适合继续留在757局，希望赵民川能休个长假。等孩子出生之后，再继续归队。 虽然赵民川极力解释，自己的精神状态没问题。但是局长却一再坚持让他修养。为此，双方闹得不欢而散。 下楼的时候，赵民川在电梯里遇到了周知夏和程鹏。 四目相对，一阵沉默。 “恭喜啊！”周知夏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赵民川两眼一蹬，愣在那里。 “嫂子怀孕了！不值得恭喜嘛！”程鹏拍了拍赵民川的肩膀。赵民川不喜欢被别人这样拍肩膀，更何况…… “哦！是啊！是啊！”赵民川本能的侧身躲了一步。恭喜两个字从周知夏的嘴里说出来。他觉得内心又闷又紧。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 赵民川盯着周知夏，周知夏瞪着赵民川。两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对方。眼神里似乎都有话要说。但是谁也没有说。周知夏身旁的程鹏很尴尬。牵起周知夏的手，却被她轻轻躲开。 “叮~”电梯到了。赵民川目送周知夏离开。站在757局门口，他的心里很焦躁。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如此焦躁。所以，他决定先不回家，找三队的王伟喝个酒。为什么找王伟。大概是赵民川认定这个孩子实诚。跟一个实诚的人喝酒，或许能平复一些焦躁的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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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赵哥！这还没到午饭的时间，咱们就去喝酒，合适么？”一个电话，王伟扭扭捏捏的出现在赵民川面前。 “合适！有啥不合适的！”赵民川一只手搭在王伟的肩膀上。王伟下意识的躲闪。被赵民川一把搂了过来，笑道：“怎么？躲我？！” “不是，赵，赵局！您现在是局长！咱们这……” “放你娘的屁！局长怎么了？这个局长老子不稀罕！”赵民川大声嚷嚷，“夹”着王伟上了车，一路开到附近的一家酒吧。可惜去的太早，酒吧还没开门。无奈找了附近的一家酒楼。开了个包间。 酒菜上齐，赵民川丝毫没有约束。敞开了吃，敞开了喝。一杯接一杯的白酒，毫无保留的灌进了自己的肚子。一旁的王伟急得干瞪眼，拦都拦不住。 酒过三巡。赵民川一身酒气的问：“王伟，拿不拿我赵民川当兄弟！” 赵民川的一句话，让极少喝酒的王伟一惊，吓得端起一杯白酒，“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好！这才像个男人！”赵民川为王伟拍手叫好！惹得王伟心中一飘，又喝了三杯。 “王大头，现在告诉我！你的印象当中！有没有白石尖！有没有实验室！有没有刘强和杰西斯？”赵民川面色肃然，脑袋紧紧抵住王伟，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王伟。 王伟一哆嗦！醉眼迷离的答道：“赵队！你不会也去张医生那里治疗了吧？” 王伟的这句话含糊不清，但是让赵民川后脊一凉。酒瞬间醒了大半！他抓住王伟的肩膀，追问道：“张医生？你也去过那里？” “嘿嘿！”王伟翻了个白眼，一声傻笑，脚下一僵，“噗通”一声翘到了桌子下面。怎么喊都喊不醒！ “小趴菜！~”赵民川瞥见门口站了几个熟悉的身影。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晃晃悠悠，跟着王伟一起栽倒在桌子下面。 “如果李若初在就好了！可以帮忙验一验……”赵民川脑袋昏沉。脖子一歪，昏睡了过去。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也不记得包间门口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是谁。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邵宝莹趴在胸口，睡得正香。 酒！浓烈的酒气，直冲脑门！ 宿醉的感觉，让赵民川口干舌燥！头痛欲裂！ “水~”赵民川用食指敲了敲邵宝莹的脑袋。 “醒啦！”邵宝莹似乎并没有生气，嘴巴一咧，露出可爱的笑容。她抓住赵民川的手，问：“要什么？” “水~”赵民川扭头一看！我去！三队的成员都在。周知夏一双大眼睛，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赵民川。 赵民川想要把邵宝莹怀里的手抽回去。无奈全身乏力。只得尴尬的冲着周知夏笑道：“你，你们怎么来了！” “醒了！赵局醒了！”三队的小伙伴围了上来！只有周知夏依旧怔怔的愣在原地。 “赵局！你和王伟两个人干了三瓶56度，三瓶42度！我的天！幸好送医院早。洗胃都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印象当中不怎么说话的李香巧，一开口就惊到了赵民川。他问：“这么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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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喝喝！不要命了？”周知夏横着个脸，给赵民川出具了757局的内部文件。文件是局长签发的，内容大致是因为邵宝莹怀孕，批准赵民川带薪休假一年。即刻生效。 在757局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强制休假。还是整整一年的假期。赵民川内心憋得慌，晃动着脑袋四处寻找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局长理论。却被周知夏一句话给呛了回来：“记得你在带领三队的时候，不爱喝酒啊！怎么？王大头得罪你了！找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你是醒了！人家现在还在重症室观察呢！酒精中毒！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怎么交代！” 王伟被喝进了重症室？赵民川听到这里，内心更不是滋味了。 邵宝莹端了一杯水进来。还给三队每人买了一瓶饮料。 “那个~”赵民川一句话悬在半空，他盯着周知夏的眼睛，又瞥了眼笑脸相迎的邵宝莹，欲言又止。 王伟没什么大问题，赵民川在医院躺了一天，出院了。 757局不让他上班。他一整天和邵宝莹窝在屋里，特别的压抑与难受。有时候直勾勾的望着窗外的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天。 时间过得太快了。赵民川精神恍惚，一天天看着邵宝莹的肚子在长大。 那天，收到了周知夏结婚的喜帖。赵民川实在不想去，却不得不去。 在婚礼上，周知夏一双哀怨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赵民川。赵民川极力躲避，就差钻桌子底下了。 敬酒的时候，周知夏笑着问赵民川：“嫂子快生了？气色可真好！” 赵民川知道周知夏的意思。但是他和周知夏发生的过往，似乎都存在于梦境。梦境太久，赵民川迷糊了。他心口隐隐有些痛，却不明白为什么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躲避这场婚礼。赵民川没有回答周知夏的问题。他站在那里傻笑。 此刻的赵民川，甚至都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和王伟喝酒。生活虽然迷失了方向，但却很舒适，很温暖。回头想想，似乎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想做。 赵民川每个月都会去张医生那里。从最初的治疗，到后来的聊天。时间久了，赵民川似乎已经接受了许多东西。接受了邵宝莹是自己的老婆，接受了自己要当爸爸的事实。接受了自己休假，接受了自己生病，接受了余乐去世的消息。 周边的人相处得很融洽。邵宝莹为赵民川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周知夏结婚的第二年，也生了一个孩子。离开了757局。和邵宝莹一样，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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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赵民川开始变得越来越像卫局。办事不再干练。上半生追求的事业，变成了早九晚五的工作。他开始玩游戏，开始钓鱼，开始陪着老婆孩子一起追剧。 周知夏偶尔会带着孩子过来串门。她的眼神不再哀怨，眼里失去了原本的神彩，她和邵宝莹一样，身材开始走样。脸上被岁月刻下了皱纹。 这样的生活，赵民川觉得惬意，却总觉得少了什么。 757局的老队友，一个接一个的退役。有的换了工作。有的组建了家庭。在邵宝莹的碎碎念中，赵民川开始窥视局长的位置。 局长退休那天，749局空降了一位局长到757局。这让赵民川很不爽。他端着酒杯，跑进厕所。望着镜子里那个发福又沧桑的男人。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那天，他再一次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他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在刺鼻的酒精味里。赵民川天旋地转。一个个花花绿绿的背影，在脑海里被抽成了千丝万缕的丝带。“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句古怪的诗，一遍又一遍在大脑深处盘旋。 “爸爸，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是什么意思？”宿醉清醒之后的赵民川，原本已经忘了脑海中出现的这句话。那天送孩子上学，突然被问到。他很是吃惊，便反问道：“这是你们学校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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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儿子大眼睛，长睫毛。一半像赵民川，一半像邵宝莹。他咯咯笑道：“上次你喝醉了，嘴里一直念着这句！妈妈说，一定是哪个狐狸精把你给迷住了！” “这句诗……”赵民川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这句诗词的出处。只是觉得这句诗很熟悉。 “找到了！”儿子用手机浏览器搜索，在网上找到了答案。他照着答案读道：“出自：清·纳兰性德《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原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译文 与意中人相处应当总像刚刚相识的时候，是那样地甜蜜，那样地温馨，那样地深情和快乐。 但你我本应当相亲相爱，却为何成了今日的相离相弃？如今轻易地变了心，你却反而说情人间就是容易变心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赵民川听着这个诗的译文有些悲戚。关注点却一直在诗歌的头一句。反复诵读几遍之后，一个深藏已久的名字，突然涌入脑海：“若初？若初？李若初！” 他记得这个名字，像是自己的一位故人。但却完全模糊了对方的长相，年龄，以及职业。 回到家，他跑到阳台，问正在晾衣服的邵宝莹：“李若初，你有印象么？” 邵宝莹一怔，手中那条蓝底白花的裙子掉落在地上。她面色煞白，哆哆嗦嗦的镇定好情绪，回了一句：“什么张若初，王若初的？不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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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宝莹挤出的微笑极其不自然，提着裙子转身进了卫生间。赵民川似乎并没有在意邵宝莹的异常。习惯接受平庸的生活之后，他已经失去之前的敏锐了。赵民川皱着眉，一遍又一遍的嘟囔着这个失去印象的名字：“若初？李若初？王若初？” 邵宝莹重新洗好裙子出来，见赵民川还在阳台上站着。便提醒了一句：“今天周四，你不上班？” “上班？”赵民川一怔，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风一般的跑下楼，路上请了半个小时的假，开车去了局里。 赵民川已经对这份工作失去了热情。回到局里，他躲在空调房里打瞌睡。电脑上不能播放电视。他就用手机追剧。追剧累了，蜷缩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民川，防民之口，胜于防川！”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赵民川赫然惊醒。却发现空荡荡的办公室，只有自己一个人。 “周知夏！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出自白居易《观刈麦》”赵民川再次闭上眼睛，那个女孩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赵民川惊醒之后，再也睡不着了。他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打开手机的拨号界面，却一时想不起，该打给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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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知夏，757局楼下的咖啡店。我有事情想问你！”赵民川打给了周知夏，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周知夏，完全是凭直觉拨打的号码。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这句诗有听过么？”咖啡店内很空。两位穿着拖鞋背心的男人，躺在角落的沙发上刷着手机。赵民川开门见山，周知夏的屁股刚坐下，他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没听清！”周知夏的眼神，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清澈透亮。原本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如今也长出了缕缕白丝。她的眼睛有些水肿，还学会了抽烟。周知夏刚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就被咖啡店的服务员给制止了。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赵民川将这一句诗重复了一遍。周知夏抿了抿嘴，瞥了一眼桌上的香烟。又转身望向窗外，淡淡的回了一句：“赵民川，如果约我出来，就为了这事，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不是！还有一句！”赵民川盯着周知夏，眼中满是期待。又念了一句：“防民之口，胜于防川！”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还约了张姐打牌呢！”周知夏白了一眼赵民川。不耐烦的起身。红色的单肩包，碰到了桌上的烟盒。正当她俯身捡烟的时候，往赵民川的沙发底一瞥，突然吓出一声尖叫。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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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咖啡的店员，被周知夏的尖叫给感染了。手中的托盘一抖，两杯咖啡掉落在地上。 角落里刷手机的两个男人，围过来看热闹。 说实话，赵民川当时也被周知夏的反应给吓傻了。他快速的窜到周知夏的跟前，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了？” “鬼！有鬼！”周知夏失魂落魄的指着赵民川坐着的沙发底部。那下面的缝隙不过二十公分。赵民川趴在地上，左脸贴地才将目光穿透过去。空空荡荡的沙发底。什么也没有。 “哪有？你看到什么？”赵民川扫视了一圈看热闹的店员和那两个穿拖鞋的男人，用微笑掩饰尴尬。 “我去打麻将了！你别再找我！”周知夏踉踉跄跄的起身，她面如土灰，吓得妆容失色。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店员的怀里。嘴里说了一句“不用找了”便惊恐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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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赵民川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沙发，甚至将沙发翻过来。什么都没看见。他长叹一声，坐在咖啡店喝了许久的咖啡。 下班的时候，赵民川习惯性的跑到酒吧喝了酒。十一点钟回到家。屋内一片寂静。 赵民川打开卧室的灯，跑到卧室探了探。邵宝莹蜷缩着身子睡着了。儿子也侧身睡得正香。 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很大的蛋糕。一桌子的饭菜都冷了。看样子还没动过。 “蛋糕？”赵民川算着邵宝莹和孩子的生日，发现都不是今天。算到自己的生日的时候，他愣住了。 “爸爸！”儿子听到客厅内的动静。睡眼朦胧的抱着一张卡片走出卧室。邵宝莹也两眼通红的探了出来。嘴里说道：“老公，回来了？” “嗯。”赵民川望着邵宝莹那双通红的眼睛。心中泛过一丝愧疚。指着满桌子的饭菜和蛋糕问道：“我生日？” “不知道你这么晚回来！饭菜都冷了！我去热一热！”邵宝莹捋了捋头发，将桌上的饭菜一一端进了厨房。赵民川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想着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冷淡和忽视。心中一阵酸楚。鼻子一酸，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你怀里揣着什么？”赵民川扭过头，用手背擦拭着湿润的眼眶。蹲下身问儿子。 “现在还不能给你！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儿子神秘的笑了笑，将怀里的卡片抱得更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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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重新上桌。赵民川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股暖流堵在胸口。 吃饱了之后，邵宝莹打开蛋糕，和儿子一起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烛光中唱着生日歌的温馨笑脸，让赵民川无法抑制胸口的暖流。鼻子一抽，眼泪夺眶而出。 许愿之后，儿子打开了那张巨大的卡片。卡片里夹着一本荣誉证书。卡片上，用彩笔画着一幅画。画中，是赵民川和邵宝莹，一左一右牵着孩子坐在草地上数星星的背影。荣誉证书，是孩子获得全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的证明。 赵民川左手拥着孩子，右手拥着邵宝莹。哭出了声。 那天以后，赵民川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孩子和邵宝莹身上。邵宝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孩子也越来越开心。 可是，赵民川越是这样，那个熟悉又稚嫩的童声，出现的就越频繁。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和白天。有时她发出“咯咯”的笑声，有时她在呼唤赵民川的名字。 咖啡厅那次之后，周知夏很久没再出现。没有到赵民川家里串门，也没有在学校门口，或者757局门口偶遇。 那一天，程鹏突然请了长假。赵民川从二队队长口中得知，周知夏死了。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 赵民川本是出于朋友以及队友的关系出席周知夏的葬礼。可是，在葬礼上看到周知夏的尸体的那一刻，心中一股莫名的绞痛，让他险些晕厥过去。 他跌跌撞撞的找了一处角落蹲下。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那种落泪，是无法控制的。赵民川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赵队！赵队？”土里突然钻出一个扎马尾辫的小姑娘的脑袋。小姑娘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赵民川。赵民川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的心口越发疼痛，痛到抽搐的那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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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下半句怎么说来着？我是李若初啊！你不记得我了？”小姑娘穿着蓝底白花的裙子。一尘不染的从土里钻出。围着赵民川转了一圈，嫌弃道：“哎呀！你怎么肥得和猪一样！又老又肥！丑死了！” “若初？”赵民川惊恐的盯着小姑娘在阳光下的影子，伸手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自言自语道：“实的？不是鬼？” “你把邵宝莹感动了！她没那么恨你，我就出来啦！”面对赵民川的疑惑，这个叫若初的小姑娘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随即面色一沉，生气的抱怨道：“真是的，把知夏姐姐嫁人还不够！还让她出车祸死了！” “你说的是谁？”赵民川诧异的问。 “还有谁？！就，就是……”李若初似乎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两眼瞪得浑圆，嘴唇微微张开。眼神紧紧的盯着赵民川的身后。 赵民川回头，发现邵宝莹带着孩子找了过来。 “民川，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事吧？”邵宝莹面色一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四下搜索。孩子跑过来扶着赵民川起身，帮忙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我~”赵民川朝着李若初一指，发现刚才那个扎马尾的小姑娘消失不见了。他捂住胸口，张了张嘴，硬生生将嘴边的半句话给憋了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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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葬礼，赵民川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照片都翻了出来。他带上所有的照片，来到局里的办公室。一张一张仔细查看。从白天看到黑夜。同时在系统里翻找所有757局的成员资料，直到眼睛酸涩，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李若初的信息。 “赵~”那个稚嫩的声音刚在耳边响起，邵宝莹居然带着孩子找到了757局。 “发生什么事了？”邵宝莹的眉头紧蹙，抚摸着赵民川的脑袋，关切的问道：“为什么把所有的照片带到这里。我和孩子都以为你出事了。” “没事！”赵民川将照片收进抽屉，解释道：“局里不是要搞内部文化展示么！我就想从照片里，选几张能用的。” “哦~那就好！”邵宝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赵民川的办公室。意味深长的说道：“要不了几年就退休了！你也别瞎折腾！等孩子长大些，咱们找个地方钓钓鱼，好好去旅游一下。” “好~好啊！”赵民川随着邵宝莹离开办公室。回头关灯的瞬间，见到了墙里伸出的半只小脚…… 半夜，赵民川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他起身来到阳台，点燃一支香烟。朝着远方眺望这座城市的夜景。 缕缕青烟，在空中散开。夜风徐徐，柔中透着微凉。 抽完一支烟，赵民川嗓子干涩。从冰箱中取出一瓶水，再回到阳台的时候。发现阳台的角落里多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吓得他一口水呛到，咳嗽不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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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赵民川关上阳台与客厅之间的推拉门。厉声问道。 “若初！李若初！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总是缠着我干什么？”赵民川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李若初慌忙垫脚，本想捂住赵民川的嘴。发现够不着，在自己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李若初半个脑袋在玻璃门后探了探，然后示意赵民川关上客厅里的灯。赵民川照做了。 “如果我告诉你！你现在生活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幻境，你信么？”李若初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叉腰说道。 “假的？！”赵民川一声冷笑！回怼道：“你说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你给我展示一个真的啊！小丫头片子，不管你是人是鬼！麻烦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要不然！是人，老子赵民川收了你！是鬼，二队出手，魂飞湮灭！” “哎！真可怜！”李若初叹了一口气，奶声奶气的说道：“你叫赵民川，是757局三队的队长。四年前，岗头岭大峡谷，野人事件调查中，你为了救知夏姐姐！失去了暗恋你的队员邵宝莹！殊不知，邵宝莹是卫局长的外甥女！四年后，你接到了一纸假的调查命令。调查的对象，是一夜之间消失的白石尖。殊不知，这是卫局对你，以及整个三队报复的开始。他们以家人的性命安全威胁三队队员余乐，成功将你们带到秦岚山脉陨石坑中的实验室。利用脑机接口与邵宝莹的大脑相连。再利用计算机建模。将虚拟场景和人物灌输到你们的大脑中。虚构了一次莫须有的调查营救任务。这次实验总共分好几个阶段。包括信任测试，梦中梦实验，越狱逃脱实验，电波催眠测试，你现在进入的，是额外附加的一项实验。也是基于曼德拉效应的一次测试。篡改每一位队员的记忆。测试一旦取得成功。他们的实验价值，又提高了好几个维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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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初的这段话，像是一道惊雷，搅动了赵民川的大脑。他的脑中一片混沌，两眼迷茫的愣在原地。 “所以，你要做的！尽可能让实验不要那么成功！嗯~”李若初思忖片刻，摇头道：“其他的，我也想不出更有效的办法。” 赵民川又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大口。他吐出一大口烟圈，嘲笑道：“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个世界是假的，你说的是真的？” “证据？”这下，轮到李若初愣住了。 “既然你知道了757局的行动机密。今天要么拿出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要么~”赵民川瞥了一眼身边的李若初，顿了顿，继续说道：“要么，咱们审讯室见。” “证据就是~”李若初想了很久，直到赵民川一根烟抽完，突然灵光乍现，说道：“有了！你会发现这里睡觉的时间特别短。不会做梦。还有，如果对方要篡改你的记忆，就必须用权威的数据来给你洗脑。有的时候是新闻，有的时候是专家，医生，或者平日你最信任的人。曼德拉效应最恐怖的地方，是所有人都否定你认为是真实的记忆。久而久之，你自己就会否定自己。去接受他们描绘的记忆。当然，这种效应在现实生活中也存在……” “咱们审讯室见吧！”赵民川伸手来抓李若初。被李若初灵巧的躲开。她知道赵民川放不开家庭和融洽的环境。自己很难凭借三言两语唤醒赵民川。干脆使出了最迫不得己的一招。 “小心！”李若初指着赵民川身后惊呼，趁赵民川回头的瞬间，拼尽全力抱住他的双脚，猝不及防的将他往楼下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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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已经亮起，邵宝莹和赵民川的儿子听到赵民川的呼救声，飞快的扑向阳台。 赵民川身体从阳台下坠的瞬间。李若初的身影开始缓缓消失。她微微一笑，冲赵民川挥手告别。 赵民川小腿的脚筋一抽，眼前的画面突然卡成了马赛克。然后在那么一瞬间，晃过了实验舱的视角。再回过神来，邵宝莹和自己的儿子竟然将倒吊的赵民川拉了上去。 在坠落瞬间发生的诡异一幕，让赵民川的内心出现了动摇。他突然生病了，被邵宝莹拉上阳台之后，赵民川目光呆滞，浑身乏力。突如其来的高烧，让他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在这期间，邵宝莹请二队的队员上门为赵民川“抓鬼！”，又带着赵民川去了市里最好的医院。张医生也赶到医院，为赵民川做心理疏导。 在赵民川的眼中。自己的这一场大病，仿佛是惹人注目的一场大火，各个部门都在马不停蹄的围着自己转。 高烧褪去之后，赵民川发现邵宝莹比之前憔悴了许多。那种油然而生的愧疚与怜惜，让他险些忘记了李若初的曾经出现。邵宝莹这时候弄巧成拙的提到了二队抓的“鬼”，说是一个死去多年的小女孩，让赵民川产生了幻觉。还让二队的队长，给赵民川做了详细的调查报告。还有那个张医生，竟然也说赵民川当时是出现了应激性幻觉，还详细举例了这种幻觉出现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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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多此一举的行为，让赵民川的大脑终于开始了思考。他觉得这里面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闹鬼这么简单。 “曼德拉效应？”赵民川内心出现一丝叛逆，发现邵宝莹脸上的表情同步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为什么从阳台坠落，就会出现那种奇怪的视觉。赵民川想再尝试一次，但是看着十来岁的孩子，自己又于心不忍。所以，他决定，换一个更安全的方式。 “老婆！我已经请好假了！咱们去旅行怎么样？”吃饭的时候，赵民川向邵宝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邵宝莹一愣，问道：“去哪儿？” “海边！跳伞！”赵民川短短的四个字，让邵宝莹面色骤变，赶忙劝道：“天气太热了！冬天再去吧！” “已经入秋了，不热！”赵民川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邵宝莹的表情。对方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是那种笑，很牵强。 “好！那咱们去海边玩！”邵宝莹表面是答应了，但是马上转口说道：“跳伞就算了，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血压偏高，一把老骨头了，怎么还惦记小年轻的玩意！” 邵宝莹这话听着没毛病。不过他忘了，赵民川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医院的检查报告上，根本没有血压偏高这个说法。虽然，赵民川知道，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那么所有的东西就都是假的。包括那份医院的检查报告。 “哦，是吗？”赵民川与邵宝莹四目相对。低头说道：“好啊！要去，咱们就去远一点，夏威夷吧！” “夏威夷？”邵宝莹愣了愣，吞吞吐吐的答道：“行，行！下午，我打个电话订机票。” 吃完饭之后，赵民川一直盯着电视。半个小时之后，电视上播报了一条关于夏威夷的新闻，说是台风临近，夏威夷的旅游项目全面关停。 赵民川苦笑一声，回头望了一眼在沙发上看书的孩子。 “民川！民航那边说……”邵宝莹从卧室出来。展示她与民航之间的通话记录。 “台风是吧？”赵民川双手往脑袋后面一靠，笑眯眯的盯着邵宝莹。 “你怎么知道？”邵宝莹往电视上一看，拿起遥控器加大了音量，自言自语道：“哎呀，现在的新闻还真及时。刚挂完电话，电视就有报道。” “行！那咱们等台风过了再去！”赵民川翻了一个白眼，起身开门，回头说道：“我出去逛逛，找老朋友叙叙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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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口中的老朋友，只是说给邵宝莹听的借口。他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想要再次验证一下。 赵民川悠哉悠哉的来到757局。手中提了一瓶酒，坐电梯上了顶楼。再从顶楼的安全通道，爬上了楼顶。他打开手中的白酒，淋了大半瓶在身上。然后故意把酒瓶往楼下一摔，跨出两只脚坐在围墙上。漫不经心的哼起了小曲。 赵民川的这一招，比跳伞还刺激。 路人抬头见到了赵民川，从最开始丢酒瓶的谩骂，变成了越来越多人的围观。在围观中，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先后来到了现场。757局的队员，局长，以及楼层内所有认识和不认识的面孔，都来到天台。 赵民川觉得挺刺激。那是真的刺激！不管这个世界是真是假！好不容易跳一次楼。而且是在成百上千双眼睛的围观中，在电视报道的直播中。跳这么一次楼！ 邵宝莹和儿子就在楼下。声泪俱下的要求赵民川下来。身后的局长和同事，也在叽叽喳喳，苦口婆心的劝说。 赵民川不是寻死，他只是想跳个楼！这栋楼不算高，只有11层。垂直落差四十来米。但是这应该足够验证这个世界的真假。 如果跳到安全气垫了。没有任何的异常。那赵民川可以用醉酒的由头挽回面子。如果跳不到安全气垫，赵民川醒了。那正合他意。可以看看真实世界里，正在发生什么。他不怎么相信李若初的话。但是，如果不尽快试一试，连李若初三个字，他都快忘记了。 任何人的劝说，对于赵民川都是徒劳的。他现在就想跳下去。看着楼下的救生气垫，缓缓的膨胀。赵民川深吸一口气。屁股往前一挪，直截了当的跳了下去。楼上和楼下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呼啸的风声，让赵民川窒息。失重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加速。每一次跳动，都特别的清晰。 很快，小腿抽筋的感觉来了！赵民川脚筋一抽！眼前的救生气垫渐渐模糊。像是马赛克一样从眼前消失。试验舱的画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在一阵痛苦的电击中，赵民川的大脑短暂空白。 清醒之后，围观的群众，消防，警察，救护，全都不见了！连身后的757局，街道，什么都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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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与邵宝莹面对面坐在一张狭小的餐桌上。邵宝莹怒目瞪着眼前的赵民川。她变得年轻了，变回了赵民川记忆中，邵宝莹的样子。 “都这样了！你还是想着离开？”邵宝莹的脸上微微抽搐，两行泪水中，愤怒的质问赵民川。 “假的就是假的！”赵民川咧嘴一笑，抓住邵宝莹的手，说道：“所以，周知夏根本没死。对吧？”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付出那么多！你还是愿意选择她！为什么？！”提到周知夏，邵宝莹更愤怒了！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对不起！你是三队的好队友！也是我赵民川的好妹妹！但是，感情不能勉强！”赵民川脑子发紧，丢失的记忆，开始一点一滴的“还”回来。他面露痛苦的神情，继续说道：“邵宝莹！如果你愿意放了三队的其他队员！我赵民川愿意留下！债是我欠的，与其他人无关！” “哈哈哈！赵民川啊赵民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傻！放了其他人，等待他们回来救你么？”邵宝莹的脸上，出现了骇人的青绿色。五官也因为生气而扭曲。看上去都快不成人形了。 “既然没了爱！那我对你剩下的只有恨了！让你感受一下，在痛苦中轮回的滋味！”邵宝莹的冷笑，在耳边久久不散。一阵阵的地动山摇。四周的人和物，在赵民川眼前缓缓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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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川~”昏黄的烛光中，一只病态，枯瘦的手，缓缓从破旧的被褥里伸出。 “妈！”明川一怔，接住这只骨瘦如柴的手，看见烛光中，母亲枯骨一般的脸，眼泪唰唰的流了下来。 赵民川抬头，发现父亲正在床的另一侧，紧紧握住母亲的另一只手。泪眼汪汪的盯着她。 母亲张了张嘴，两只外凸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父亲身后的一只旧碗。碗里，是父亲熬的半碗米汤。 父亲抹了抹眼泪，端起身后的半碗米汤，用勺子轻轻的挖一勺，递给母亲的嘴边。 母亲张着大大的嘴巴，一口含住父亲手中的勺子。米汤咽不下去，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父亲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父亲一哭，赵民川也跟着哭。 母亲双手颤抖，不停的抚摸着赵民川的脸。她说不出话，也吃不了东西，对儿子的爱，已经用尽了她今生最后一丝力气。 食道癌，当年发现的早。母亲却不愿意配合治疗。 母亲说：“这病没得治。以后娃还得读书。不能把钱给霍霍了。” 父亲极力想要母亲配合治疗，每次把母亲骗到医院，人就跑出来了。 母亲在最后的两年多时间，为父亲织了两件毛衣。为赵民川织了六件。那一年，赵民川八岁。母亲说，过了十八，身体就不长了。六件毛衣，两年换一件。刚刚好。等以后，成了家，会有人帮他织。 每次病痛发作，母亲痛得满地打滚，也不愿意让父亲乱花一分钱。母亲说，民川的学习成绩好，以后是个考大学的料。山村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以后就不会像父亲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受罪。大学贵着哩，用钱的地方多。可不能花在治不好的病上面。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食道癌，说白了，就是把人活活渴死，饿死。 母亲一米六的身高，入棺的时候只剩下七十斤不到。 眼前的画面，是赵民川与母亲相处的最后一刻。父亲抱着半碗米汤痛哭流涕。母亲饿得连口水都咽不进去。她说不出话，最后一次叫民川的名字，都是含糊不清， 极其微弱的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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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母亲看清楚自己的样子。赵民川从跪着的姿势站了起来。他趴在母亲的耳边，又怕压到母亲。 “妈！我以后一定考最好大学！让村里的人刮目相看，让爸爸享福。妈，你能不能先不要走！能不能……”赵民川的喉咙被悲伤哽咽，母亲的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流下。 她其实很难受，她喊了一声赵民川的名字之后，其实很想多和赵民川交代几句。但是，她没办法。身体因为疼痛，蜷缩了起来。她的牙齿，因为疼痛，不断的打颤。她的手指，僵直的展开。尽管疼痛即将淹没意识。但是身为一个母亲，她依旧尝试轻轻抚摸赵民川的身体。就像小时候，安抚孩子的委屈或者惊吓。 母亲的全身，开始不规律的抽搐。她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抚摸赵民川了。两眼瞪得浑圆，嘴巴张得很大。父亲后来说，那是因为母亲已经完全喘不上气了。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抽搐是身体缺氧产生的本能反应。 父亲怕孩子会留下阴影。便想让赵民川出去。赵民川不愿意！ 他不愿意放开母亲的手，通过母亲的挣扎，感受着母亲的痛苦。两行眼泪，把眼睛都哭肿了。一声声的“妈”，把喉咙也喊哑了！ 母亲最终还是走了。生命的最后一秒。她将赵民川的手拉在了胸口。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抽搐。眼角挂着泪，落下了最后一口气。 赵民川在床前怔了许久。脑海里，满满都是母亲活着时候的笑脸。 直到听见那只旧碗摔破在地上。直到听到父亲声嘶力竭的哀嚎。直到听见屋内的亲戚哭出声。赵民川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发了疯似的扑在母亲身上，久久不愿意松开。 这一段记忆，是赵民川心中永远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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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满面的赵民川。还没从悲痛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眼前的灯光，又一次变得昏黄。 “民川~”昏黄的烛光中，微弱的呼唤声，一只病态，枯瘦的手，缓缓从破旧的被褥里伸出。 …… 赵民川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悲痛循环。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幼年的丧母之痛！ 回到周知夏这里。 周知夏之所以出车祸，是因为看到了李若初。一个从马路上钻出来的孩子。正在过马路的周知夏分了神，站在了大货车的盲区。 现场惨不忍睹，周知夏的身体都压扁了。 周知夏活着，就不能与赵民川太接近。因为，这个是邵宝莹的意识掌控的世界。李若初比谁都清楚。 周知夏出车祸死亡的瞬间，她见到了实验室。只是那么一瞬间，她认为那是死亡的幻觉，又或者是灵魂出窍。 周知夏死亡之后，她的意识本该是混沌的，虚无的。邵宝莹当时的关注点在赵民川身上，并没有发现李若初唤醒了周知夏，并悄悄告知她真相。 同时，意识被唤醒的，还有余乐。 余乐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与周知夏见面。两人都很意外。毕竟，一个是死了十几年的设定。一个是车祸身亡的亡魂。 三人的见面，是在地下一座狭窄的墓道。这里，臭气熏天。周知夏之前在咖啡店见过李若初。所以对于这个小女孩的出现，惊奇的情绪中，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和赵民川一样，周知夏和余乐一开始肯定是不相信李若初的。因为这个世界的设定，根本没有李若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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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满面的赵民川。还没从悲痛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眼前的灯光，又一次变得昏黄。 “民川~”昏黄的烛光中，微弱的呼唤声，一只病态，枯瘦的手，缓缓从破旧的被褥里伸出。 …… 赵民川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悲痛循环。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幼年的丧母之痛！ 回到周知夏这里。 周知夏之所以出车祸，是因为看到了李若初。一个从马路上钻出来的孩子。正在过马路的周知夏分了神，站在了大货车的盲区。 现场惨不忍睹，周知夏的身体都压扁了。 周知夏活着，就不能与赵民川太接近。因为，这个是邵宝莹的意识掌控的世界。李若初比谁都清楚。 周知夏出车祸死亡的瞬间，她见到了实验室。只是那么一瞬间，她认为那是死亡的幻觉，又或者是灵魂出窍。 周知夏死亡之后，她的意识本该是混沌的，虚无的。邵宝莹当时的关注点在赵民川身上，并没有发现李若初唤醒了周知夏，并悄悄告知她真相。 同时，意识被唤醒的，还有余乐。 余乐在这个世界第一次与周知夏见面。两人都很意外。毕竟，一个是死了十几年的设定。一个是车祸身亡的亡魂。 三人的见面，是在地下一座狭窄的墓道。这里，臭气熏天。周知夏之前在咖啡店见过李若初。所以对于这个小女孩的出现，惊奇的情绪中，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和赵民川一样，周知夏和余乐一开始肯定是不相信李若初的。因为这个世界的设定，根本没有李若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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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初与两人的这次见面，目的就是为了救赵民川。因为，她太了解邵宝莹了，亦或者说，她就是邵宝莹！自己一旦与赵民川见面，告知赵民川真相。仅凭赵民川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而邵宝莹，一旦失去原先设定的美好。就一定会用恨意掩盖善良。到时候，李若初也必定会从这个世界抹去。而赵民川，必定会在这份恨意中，承受无穷无尽的痛苦。 “脑机接口，破坏了后脑勺位置的神经。”李若初直接了当的告诉周知夏：“为什么你们很难脱离幻境？因为人生短短几十年，真实的世界本来就让人虚幻。真幻并无两样。之前的实验，你们还可以通过现实种种规律去推理,不符合的就是幻境。在越往后的实验中，他们会修复这种不合理。让幻境变得和现实一样，越来越平淡，越来越符合常理。再利用曼德拉效应，更改记忆。幻境就变得和现实并无二样。你会不屑去思考现实与幻境的问题。.” “你这个小姑娘真是搞笑！先不说你是阴差还是和我们一样的鬼魂！那你告诉我，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医疗还是仅仅是关于大脑层面的学术研究？”被篡改了记忆的周知夏不认识李若初，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 “都不是！”李若初冷冷的回道：“为了战争！” “噗嗤！战争？”一旁的余乐实在听不下去了。振振有词的回道：“泱泱华夏，十四亿人口。照你的说法，对方一个个在咱们脖子上插管子？这不扯淡么？小说都不带这么写的！” “是！目前的实验阶段，还不足以将实验数据应用到战场。充其量，只是将你们的思维方式和打斗手段，植入到AI机器人当中。但是这个曼德拉效应主导的信任实验结束之后。下一阶段的实验，将外部干预你们的体内神经。其中就包括运动神经。之前的电磁波催眠刺激脑波的实验，可以直接屏蔽你们的意识。产生集体杀戮。一旦被催眠，犹如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脑机接口，看似用途不大。但是，后期会以更简单的方式接入人体。一旦外部干预大脑及人体神经成功。再通过记忆篡改。利用AR或者VR又或者元宇宙游戏的方式吸引年轻人。不论是应用到战争，恐怖袭击，工业，矿业等任何一个场景。后果都不堪设想。”李若初奶声奶气的说话，却字字珠玑，思路条理异常清晰。这让周知夏很惊奇，她蹲在李若初面前，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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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邵宝莹的善念。邵宝莹的意识被上传到服务器，自然也就了解整个实验的计划和步骤。在这个世界中，她对赵民川的爱慕得到了回报。心中的怨恨慢慢淡化。我就复活啦！”李若初调皮的露出了一抹苦笑。她挠了挠脑袋，继续说道：“啊！对了！后脑勺位置的脑机接口，神经暂时是无法感知的。也就是说，你们可以触摸后脑勺，如果摸到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麻木区域。这个区域不会有任何知觉，不痛，不痒，哪怕刀子插入，也不会有任何感觉。那么就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还在脑机控制的世界里。这怕是咱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你们一定要安安全全的离开呀！” 周知夏和余乐四目相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果然，在与脊柱相连的后脑勺正中央，摸到了一个硬币大小的麻木位置。余乐用尽全力，将这个位置挖出了血，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仿佛，这个位置，不属于现在的身体。 “就算我们知道这个世界是假的！那接下来该怎么救其他人！怎么从这里离开？”周知夏问。 “你越信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会越真实。你越质疑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记忆就越虚幻。你的真实记忆，就会慢慢回来。三队的所有成员，都是这个世界的实验体。你们的质疑，会导致这个世界在真实的记忆中崩坍。这个环节的实验，便无法继续。会暂停。”李若初突然面色一惊。紧张说道：“你们的大脑活跃异常，会触发实验警报。我得赶紧找到赵民川，转移核心实验体的关注视线。麻烦你们，务必尽快唤醒其他队员！” “哦！对了！”李若初离开之前，在周知夏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周知夏若有所悟，默默点头。 接下来，就是李若初在赵民川家的阳台上找到了赵民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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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邵宝莹没有关注到的位置。周知夏和余乐，化作两个幽灵。分别找到了李飞鸿，李香巧，王伟和钱文新。 七人小队的六位队员，在赵民川陷入丧母之痛的循环中，已经恢复了失去的记忆。赵民川跳楼的时候，所有人只是为了避免邵宝莹的怀疑，配合演出。 在赵民川陷入痛苦的记忆循环同时，胆小的王伟，爬上了更高的楼顶。开启了新一轮的跳楼模式。 为了确保实验的关注点聚焦在王伟身上。他甚至在跳楼之前，从武器库申领了武器，杀死了现任的局长。 王伟这次跳楼的位置，是距离757局两公里外的金城大厦。那是一栋紧挨着百货大楼的地标建筑。方尖形的楼顶上不去。他站在33楼的空调外机的阳台上。朝着天空不断的鸣枪。 呼啸而至的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吸引了大批的吃瓜群众。整个市中心，几乎拥堵得水泄不通。 王伟觉得还不够，用枪威胁身后的警察，搬来了一个大功率的音响。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跳着蹩脚的广场舞。 这个世界不明真相的人，估计都认为王伟是个杀人犯。是个已经疯了的杀人犯。 为了防止王伟从跳楼中惊醒。幻境的控制者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他跳楼。身手敏捷的警察和消防员。趁其不备在王伟的腰上套上了安全绳。一个飞踹，一个飞扑，将王伟抓了起来。 王伟仰天大笑，被五花大绑的押到了审讯室。 王伟在审讯室待了一天一夜，蹙眉沉思。面对审讯，一声不吭。 “给我一张大一点的纸，一只笔！我自己写口供。”王伟长长吁出一口气，第一次开口，便提出了要求。见对方迟迟没有动静，他继续说道：“要不然，我一个字也不会说。” 没有人注意到，王伟这么凌然的回答。他的双腿，一直在瑟瑟发抖。 纸和笔拿到手之后，王伟就开始拼命的在纸上写下一串串工整的代码。 正反两页，写完之后，他还不忘逐行逐行的检查。 “找个懂电脑的，把这些代码输入电脑。就是我的口供！”王伟不屑一笑。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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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难为这位电脑大神了。他虽然不清楚上次的代码为什么不起作用。但是在李若初转告周知夏的话语中。他转变了代码的思路。仅凭手写，就完成了一段全新的宕机程序。王伟之所以会露出不屑的微笑，是突然想到之前广为流传在论坛的一则笑话。说有一位大神，不愿意高价购买WINDOWS的正版系统。用一张废光盘，再用二进制，刻制了一个系统。虽然是个段子，但是王伟突然未到自己能在三队发挥如此重要的作用，而感到自豪。这一次，王伟对自己的代码非常有信心！ 赵民川的伤疤被揭了一次又一次，沉浸在悲伤中的他，就在精神即将奔溃之际，突然发现自己处在一间马赛克堆积的房间里。一阵剧烈的头痛之后。视线转换了场景。 那个曾经以为逃离了实验舱，在模糊的视线中渐渐清晰。赵民川很快从场景的切换当中清醒过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不止是赵民川，三队的所有队员，都在实验舱中醒来。 隔着玻璃罩，赵民川给对面的周知夏和王伟传递指令。他用简单的手语，告诉对面，不要轻举妄动，先拔掉脖子后面的脑机接口，再等待下一步机会。 口令来不及持续传递。片刻功夫。实验室外进来了四五位人高马大的白大褂。这些人，身穿防护服。脸上还戴着特制的口罩，根本看不清样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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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没有接到手势指令的队员，挣扎着想要从试验舱里出来。作为实验的控制者，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使大家陷入昏迷。现在自己赤身裸体的浸泡在特制的溶液中。溶液淹没头顶，只有一个氧气面罩维持呼吸。身上又被各种软管和电线牵制。如果要让人快速的昏迷，要么通过呼吸管道，释放麻醉气体。要么通过电击的方式，让大脑暂时停止工作。又或者通过脑机接口，直接控制休眠。 目前的情况是，脑机接口已经断开。氧气面罩内如果释放麻醉气体，赵民川可以通过憋气，三分之内摆脱气体催眠。电击的话，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他低头的查看了一下，从脚底到大脑，身上起码贴了十几二十个电极贴片。 赵民川并不知道，这一次的苏醒，是王伟代码的功劳。面对穿着防护服的白大褂，赵民川悄悄拔下身上的几根电线，将电极以及上面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线。单手缠绕在一起。 赵民川不懂这些电极固定在身体之后，这些金属丝线是连接在身体的哪些部位的。他只知道，这些金属线抽离身体的时候。都是抽筋剥皮般的痛楚。他能明显感觉到，背上渗出的汗水，缓缓的融入到溶液当中。 赵民川猜得没错，他们检查实验舱之后，确实决定对所有人实时大脑昏迷处理。而处理的方式，就是最简单的电击。 试验舱内隔音效果很好。赵民川听见了对讲机里微弱的对话声音。 身上一阵电击的刺痛传来，实验室内灯光一闪，随即备用电源开启，灯光闪烁了几下，恢复了明亮。 赵民川又悄悄的给惊愕睁眼的王伟打了一个手势。王伟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 那几位隔离服的白大褂正要离开。王伟所在的试验舱突然响起了警报。原来，他扯掉了自己手臂上的导管，并且氧气面罩脱落，大脑的供氧不足，有窒息的风险。 白大褂折返，见到王伟脖子后面的脑机接口已经脱落，赶紧对讲机联系了外部的人员。 王伟已经缺氧到翻白眼了。一阵对讲机沟通之后，王伟所在的试验舱，浓稠的液体缓缓下降。几分钟之后，液体已经被抽空。白大褂接过队友递过来的手机，按下一组动态密码，舱门缓缓打开，赤身裸体，皮肤被浸泡得雪白的王伟一动不动的伫立在试验舱内。又有几位工作人员抬着空担架进来。将一动不动的王伟身上的管线一根一根拆除，平放到担架上，抬离了实验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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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一个脑机实验室该有的样子，赵民川眯着眼，心想，之前经历过的逃离到底是什么鬼？王伟之前的那段代码到底有没有生效，还是被实验人员发现，逃离不成功，所有人被篡改了记忆？ 赵民川趁着工作人员拆解王伟身上管线的间隙，给同样眯着眼的周知夏打了一个手势。建议三队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周知夏将这个手势，传递了出去。 目前看来，想要带着三队一起逃离是不现实的了。也无法指望王伟这个技术型却手无缚鸡之力的队员。目前唯一有希望的，就是赵民川。 赵民川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演练逃生计划。不过目前还不了解担架的去向。以及急救室内的布局和安保措施。所以，脑海里的这种演练基本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 赵民川两眼一闭，心一横。摘下氧气面罩，迫使自己因为缺氧，进度濒死的状态。 随着缺氧的加重，赵民川的意识开始模糊，全身皮肤、嘴唇、指甲青紫，血压下降，瞳孔散大扩散。试验舱的报警器出现了急促的警报声。刚才在抢救王伟的白大褂，一阵跺脚抱怨。通过对讲机沟通之后，以同样担架的方式，送走了赵民川。 憋气，是赵民川在部队的训练项目之一。假死与逃脱，也是必备的生存技能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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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门打开的那一刻，赵民川已经将肺里憋的气，以特别缓慢的方式的吁了出去。通过极其微弱的呼吸调整，大脑逐渐恢复供氧。担架前往急救室的时候，赵民川闭着眼睛，在计算急救室与试验舱之间的距离。 王伟的代码支撑不了多久的。主机重连之后，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拔掉脑机接口的周知夏。到时候队员就会很危险，如果这次的逃脱不成功，接下来就很难有机会。 躺在柔软的病床上。赵民川听到至少五到六个人的脚步声。同样是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翻了翻赵民川眼睛，在赵民川的身体上连接各种仪器设备，检查赵民川的生命体征。 吸了氧之后的赵民川，脑袋特别的清醒。他捏了捏拳头，发现自己虽然长时间浸泡在那不知名的液体当中。但是身体机能完好，拳头依旧有劲。 在白大褂开启仪器的瞬间，赵民川耷拉着眼皮，观察四周。发现在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单独隔间内，共有四个白大褂，两个持枪的看守。 赵民川在脑海里演算着各种逃跑的可能。如果挟持其中一位白大褂，估计行不通。对方一旦开枪。非死即伤。再说，一个实验室，这么多的白大褂，根本不缺其中一个。 如果绕过白大褂，上前抢枪。成功率暂且不统计。哪怕抢到了枪，无法确保不触发警报。一人对峙大量的持枪人员，胜算的几率渺茫。 除非，能利用工具，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时解决掉两个持枪人员，再用武器挟持白大褂。逃生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这里的逃生，只是暂时的脱险。从大局盘算，是尽快回到试验舱，救出周知夏和其他的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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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急救室，唯一的优势就是够窄。 两台仪器和一张病床占据了大半的空间。右手边的仪器摆放在一张不锈钢的长方形台子上，长条形的台子右侧，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医用的不锈钢盘子。盘子里，有镊子，手术刀等各种用具。 “奇怪了！”一位白大褂盯着赵民川右侧的仪器，嘴里不解的念道：“各项指标都正常，怎么就缺氧了呢？” 赵民川嘴里有一颗牙齿松动，原本打算去拔牙的。只是临时接到白石尖的调查命令，还没来得及去拔。赵民川故意身体抽搐，一个看似捂脸的动作，右手朝着那颗松动牙齿的部位一拳。右边的腮帮子很明显的肿了起来。牙齿在这一拳的打击之下，已经脱离牙龈。用舌头一抵，完全脱落，含在嘴里。 赵民川又一阵嘬，尽可能的从牙龈里吸出大量的鲜血，一边抽搐的同时，一边不断的吐血。 “什么情况！”三位白大褂，两人按住赵民川的手，一人按住他的双脚。另一位说话的白大褂过来检查。 赵民川不动了。白大褂掰开他的嘴巴，发现喉咙的位置有一颗类似牙齿的物体。 几个按住赵民川的白大褂，见赵民川停止了抽搐，松开了他的手脚。在另一位白大褂的建议下，端来了托盘。 镊子从赵民川的喉咙里夹出了那颗脱落的牙齿。 白大褂将牙齿凑近灯光下检查，面面相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床上的赵民川一跃而起，操起托盘里的手术刀，反手握刀，在左边的守卫脖子上轻轻划过。然后一个飞扑，手术刀不偏不倚的穿透了另一位守卫的喉咙。赵民川拔刀的瞬间，温热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射而出。白大褂的护目镜和褂子上都被染成了血红。 他们一脸懵的擦去护目镜上的血液。两把黑洞洞的枪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四个人质太麻烦了！赵民川用枪托敲晕了其中三个。脱下他们的衣服，穿了一套在自己的身上，带上另外两套，推着角落里运送药物和工具的小推车。锋利的手术刀，紧紧的抵在说话的那位白大褂的腰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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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刀法还不错！不想死的话！按我的要求来！”赵民川面色凌厉，撂下一句狠话，将两把微冲用衣服盖在小推车的第二层，挟着白大褂出了房间。 密闭的抢救室内隔音还是不错的。门口的守卫不仅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察觉到异样，还笑脸相迎的冲白大褂打了个招呼。 两把微冲都是上了膛的，是人都怕死。赵民川忽然觉得自己手里的手术刀是多余的。白大褂很配合，一路带着赵民川前往控电室。 赵民川虽然心急想要救出队友，但是这个时候去实验舱，无疑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所以，他决定先破坏实验室的电路。 偌大个实验室，为了不引人耳目，使用封闭式燃油发电的方式。发电机和控电室，都在实验室的最下层。这里也是陨石坑的底部。发电室和控电室，都有多人看守。 一路上，赵民川一直在思索要不要大开杀戒。不杀人吧，自己的性命不保。杀人吧，又觉得这里的工作人员都是为了养家糊口。作恶的是刘强，杰西斯，卫局等这些上层的人，和底层的工作人员似乎关系不大。 正纠结呢！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侧走廊的尽头是发电房，中间密码门里面是控电房。这里的空调制冷很强劲。金发碧眼的保安，也都穿着长袖。 见到门口四个金发碧眼，人高马大的家伙，赵民川纠结的内心，一下子就释怀了。电梯正对面，就是控电房的电子门。四个大块头，见到白大褂，警觉的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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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配枪，和赵民川印象中的差距不大，清一色的MP5。 “嘿！机房重地！赶紧离开！”一个金色胡子的老外，怒气冲冲的用中文冲着赵民川和白大褂吼道。 赵民川在白大褂的左侧口袋一模，居然摸到了一包烟。他摸出白大褂口袋里的烟，低着脑袋，唯唯诺诺的递了过去。 这个时候，只要白大褂大吼一声，赵民川必死无疑。但是，两人都在对方的射击范围，赵民川打赌对方不会冒这个险。 “哦~呵呵呵~”金色胡子收了枪，一把将香烟夺了过去。问：“你们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们~”那个老外的中文很蹩脚，听起来像日本人的口音。赵民川大脑飞快思考，顿了顿，笑道：“有点不好意思说。” “刚才不是停电了嘛！我说是跳闸！师傅说实验室不可能跳闸，配电房可先进了！这不，两人赌了五百块钱！一起下来看看！也当见见世面！”赵民川皮笑肉不笑，将袖子里的刀尖抵得更紧了一些。白大褂一紧张，赶紧用厚重的川普口音搭话：“啊，啊是的！咱们这是啷个地方嘛！咋个阔能会跳闸！你个乡巴佬！输定咯！” 听完两人的对话，四个鬼佬抽着烟，哈哈大笑。 此时，金色胡子的对讲机响起。一阵英语沟通之后，四人丢掉了手中的烟，四把MP5微冲的枪口，齐刷刷的瞄准了两人。赵民川将手术刀藏在手背，故作懵懂的举起了双手。 就对讲机里的那几句英语，赵民川能听不懂嘛！ 急救室外的安保发现了被赵民川敲晕的白大褂。现在，大批的安保，正在朝着控电室的方向集结。要求几人控制住赵民川，不到迫不得己，不能开枪。 事到如今，赵民川也只有孤注一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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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几人正在分散，赵民川的小推车往前一冲，直接将白大褂撞倒在地上。两把藏在推车里的MP5，火力全开。对方明显有顾忌，而赵民川没有！密集的子弹，瞬间解决掉他们。 门上有卡槽，几人胸前的工牌刷卡可以直接打开。赵民川搜刮了几人身上的弹药。在两侧的安保汇拢之前，打开了控电室的大门。面对控电室内举着枪的年轻人，赵民川藏在车后，一梭子弹解决掉了控电室的四个人。留下最后一个没有配枪，戴眼镜的小伙。 “蹲下！”赵民川用枪指着那个小伙，一句强劲有力的怒吼，吓得他瑟瑟发抖，规规矩矩的蹲在角落。 控电室的门很厚。赵民川为了不让人刷卡进入，直接破坏了门上的刷卡系统，将门反锁了起来。五台电脑，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进门的左侧，右侧是非常整洁的配电柜。整个房间的深度大概有十四五米。通道的宽度却只有三米左右。配电柜上面闪烁着红色和绿色的灯。赵民川对于电路只有入门的了解。所以留下一个活口，方便接下来的操作。 白大褂和赵民川一起脱掉防护服。对方居然是一个大秃顶。中间的头发一根都没有，露出光秃秃的头顶，四周的头发围成一个圈，像是马桶盖一样的造型。虽然这里的空调很冷。但是防护服内部，已经被汗水湿透。他里面那件印有“存款超亿元留念”字样的红色背心，和绿色的沙滩裤。还有脚上棕色的凉鞋，搭配在一起，看上去特别搞笑。尤其是他的头发被汗水浸透以后，耷拉在脑袋四周。像是用墨水画上去一般。 赵民川内心再焦急，看到这一幕，还是憋不住笑。指着白大褂说道：“你这造型，不像个医生啊？” “乱说！”对方浓重的西南地区口音。搬张凳子坐下，将背心塞进沙滩裤，说道：“老子在医院待了半辈子！被骗到啷个鬼地方！硬是遇得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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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四眼仔举手，似乎有话要说。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赵民川指着四眼仔回道：“又不是小学生！不用举手！” “我也是被骗来的！”四眼仔唯唯诺诺的说道：“还有发电机房的几个同学！我们都是电子电工专业的学生。找工作被骗到这里，三年多了！还没走脱！” “行！都说自己是被骗的！”赵民川在四眼仔身上搜了一阵，没有发现武器。在秃子的腰间摸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武器。 “怎么称呼？”赵民川蹲下身，清点了一下推车上的武器和弹药。四把MP5，加上自己手上的两把，一共是六把。弹匣四个，手枪两把，弹匣两个。还有一颗烟雾弹，一颗高爆手雷。 “老贾！” “小陈！”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相互对视了一眼。 赵民川悄悄将两把打空了子弹的MP5放在桌子上，一把枪托朝着小陈，一把朝着老贾。 他背过身，等了半分钟。身后没有任何反应。 “小陈！”赵民川听见看了控电室外的撞门声。指着电脑问四眼仔：“你说你是电工专业，能不能把这里的供电给毁掉！” “暂停电力输出15分钟，算么？”小陈瞥了一眼地上面目全非的四具尸体回道：“其他的操作，我的权限不够！” “15分钟？”赵民川面色一紧，催促道：“赶紧！” 小陈扶了扶眼镜，在最边上的一台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半分钟之后，键盘声停止，直挺挺的站着答道：“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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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赵民川用枪指着配电箱上面的红灯和绿灯，若有所思。 “哎！你可不能瞎……不能开枪，小心有爆炸风险！”小陈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更密集的枪声。子弹“噼里啪啦”打在钢门上，吓得他捂住耳朵，一屁股又躲回了角落。 “电子电工？”赵民川瞥了一眼四眼仔，喃喃自语：“就是胆子小了，还不如王伟。” “电梯也停了么？”赵民川问。 “电梯？你等会！”小陈在电脑上又是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片刻之后，回复道：“好了！” “备用电源呢？”赵民川继续问。 “目前只供给照明和通风！”小陈盯着屏幕回答。 “那就好！”赵民川让他们赶紧穿上，从老外身上缴获的防弹衣。 五台一米宽的不锈钢电脑桌，赵民川在对方砸开门之前，把电脑桌当成了盾牌。前三后二挡在墙角。然后电脑主机，挡在电脑桌的最前面。 那扇门，已经被摧残得面目全非了。老贾拿枪还行，小陈就算了。两个人用身体形成一个夹角。将瘦弱的小陈保护得严严实实。 赵民川猜到对方会扔烟雾弹，烟雾弹扔在了中间。双方都没有着急开抢。这里是控电室，正如小陈说的，不能用高爆手雷，生怕会引起爆炸，就算炸死了赵民川，也是得不偿失。 赵民川让老贾瞄准从烟雾中露头的家伙，自己则屏住呼吸。瞄准烟雾后面的身影。 点射，MP5的点射相当精准。老贾说自己军训的时候打过枪，那时候每个学生配额五发子弹，一分钟之内打完。他连靶子都没看清楚，打爆了靶子后面的水管。端着MP5的老贾，枪法也没那么糟糕。五枪一爆头。赵民川再冲着烟雾背后左右扫射。烟雾散去，门口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具尸体。几路清晰的血迹，从控电室一路延伸在室外。 不得不说，这里的电脑桌是真材实料。子弹“叮叮当当”落在上面，愣是没有一颗伤到赵民川。但是，如果困在这里时间过长，那一定是死路一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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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尸体都是被爆了头的。地上的血迹，是负伤的家伙留下的。 赵民川不经意夸了老贾一句，这让老贾很兴奋，主动提出要掩护赵民川，一枪一枪，不紧不慢的朝着门外射击。赵民川顶着电脑桌，硬生生从尸体上捡了一些弹药回来。他建议两人继续躲在角落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朝着门外丢了两颗烟雾弹，纵身一跃，隐没在浓浓的烟雾中。 赵民川眯着眼睛，任凭眼泪从眼角流下。手中的MP5换成了手术刀。烟雾中，赵民川没有队友。单枪匹马，不管摸到的是谁，踢裆，捂嘴，割喉。动作干净利落。直到他的腰间，塞了四把手枪，挂了六个高爆手雷。实在挂不下了。就往身后关了半边门的电梯里一钻，六颗手雷如天女散花般，一起丢了出去。 爆炸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烟雾散去。赵民川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两把手枪齐射，解决掉在地上呻吟挣扎的家伙。 放医疗物品的那个小推车还不错，赵民川搜到一包烟，一边靠在墙角抽烟，一边指挥两人赶紧将弹药武器装进推车。 赵民川没有忘记小陈的那几位同学。发电室的环境，和控电室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里又闷又热，发电机的轰鸣，让人头晕耳鸣。 这里应该是陨石坑的底部了。大型的柴油发电机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储油罐。小陈的同学平时就负责这些发电机的维护以及安全检查。 赵民川想炸了这个地方，被小陈同学阻拦。因为这个油罐太大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怕坍塌整个陨石坑。整个实验室到时候将一起陪葬。最重要的，这个油罐是特制的防爆油罐。一般的子弹和手雷，还不足以引爆。 小陈的四个同学，看上去都比小陈精壮。据说他们学校当时一共来了十几个人，有的被抓去做实验，有的干脆就死了。 实验室每年都会以保密单位的形式，给每一位同学的家里寄钱和物资。所以，哪怕是人已经死了，家里也不会有任何的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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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和小陈一样，想要回家，想要出去。在经历和老贾、小陈一样的信任测试之后。赵民川给他们穿上防弹衣，分发武器弹药。离开发电室，沿着安全通道想要回到实验室，救出三队的队员。 据说发电室的位置，被戏称“地狱”。因为，按照实验室的楼层高度来算。这里刚好是第十八层。也就是地下一百米左右。这里的安全出口很奇特，像是贝壳一样的螺旋形。一侧岩壁，一侧围栏。岩壁的那一侧，还有一条临时输送物资的滑轨。赵民川的小推车，就在滑轨上拉着走。当然，拉车的不是赵民川，而是小陈的几位同学。 之所以让他们拉车，一方面当然是为了节省自己的气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全。因为这种螺旋形的阶梯，按照四米左右的楼梯宽度，子弹一旦从顶上射击，最容易中弹的是靠近栏杆一侧。而靠近岩壁的内侧，除非用特别刁钻的角度，一般不容易射进来。 应该是小陈的断电操作，导致头顶的白炽灯没亮，一路上都是靠绿色的指示标识照明。微弱的亮光，赵民川透过围栏，仔细的观察头顶的动静。 这里大概每隔二十米左右就会有一个摄像头。赵民川一发现摄像头，就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一路上也经历了几次小规模的枪战。小陈的两位同学在枪战中被爆头。赵民川的左手中弹。子弹穿透了手臂，应该没有伤及骨头。 这么点伤，对于赵民川来说不算什么。倒是小陈，同学被爆头的经历，让他吓尿了裤子。赵民川劝他坚强一些，出去之后，还得核查死亡同学的名单。通知家属，申请赔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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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实验室一共分三个区，加上控电室，一共有六层。咱们现在进入的，就是一区的第五层，小陈的部分同学，应该就在这一层。”几十米的垂直落差，经过漫长的攀爬之后，老贾开始介绍起实验室，他的介绍和赵民川记忆中的实验室结构不一样。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赵民川上一次并没有真正的逃离。而是进入了诸多幻境中的其中一个。如果他说的是假的……赵民川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的脑机接口。冰冷的金属，有些刺手。 从控电室，到发电机房，再从安全通道进入一区五层。赵民川估算了一下，大概一共解决了六七十个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这个可以理解，毕竟，不能因为一个赵民川，派出所有的安保。话又说回来。一个实验室，竟然有这么多武装分子在看守。可见里面的实验内容，对于实验室的控制者来说，多么的重要。赵民川很想知道，三个区的实验，是不是单纯的脑机实验。自己和队友处在哪一个区。如果三个区的实验不一致，那另外两个区的实验内容是什么。 “你们的试验舱是最小的！”老贾不假思索的回答赵民川的问题。他问赵民川要了一支烟，叹气道：“哎！造孽啊！这里就像是恶魔创办的学校。每一个区的结构是一样勒，咱们现在经过的安全通道，是一区的入口。控电室和发电机房，就像整个实验室的心脏。电路，就像是血管，输送到每一个区的卡卡角角。三个区当中，进行着三个不一样的实验。这也是，大量的白大褂存在的原因。你们的脑机实验，很少出问题。所以，我和同事也相对清闲。很少来到你们的实验仓工作。即使是过去，也是例行的维护和检查。” “时间紧迫！尽可能多的告诉我实验室的情况！”赵民川点燃一支烟。在安全通道顶部的大门口，和老贾并排坐在台阶上。侧耳倾听四周的动静。 “吶！我现在说，你可要记好咯！”老贾指着封闭的大门说道：“三个区的结构都一样。这一层是物资仓库，包括实验物资，弹药物资，生活物资等等。每一个物资仓库门口都有安保，里面有仓库的管理和清点人员。通过对面的楼梯，上到四楼，就是工作人员的宿舍。内些是正式工，宿舍环境安逸，有空调。再穿过走廊，来到三楼，就是整个实验室的核心区域。三个实验室相通，每个区域之间有密闭门阻隔。前后各有四名安保值守。一区，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是克隆技术和人体基因的研究。其中包括定向基因的病毒消杀技术，单体无胚胎合成技术等等国际顶尖的生物技术实验。当然，也有非常恐怖的一些反人类实验。比如，他们最近利用药物，可以让死人复生。哪怕是腐烂的尸体，只要神经不是破坏太严重，也阔以重构神经，让他复活。甚至，可以通过神经无线刺激，控制复活生物的行为。二区，是仿生技术实验区。说白了，就是让数字化的东西，拥有人类或者动物的思维。又或者，让人类拥有其他物品的能力。具体的实验内容不是很清晰，毕竟我是学医勒，治病救护是我的专长。三区，也就是脑机实验区。在你们之前，还出现过几批实验者。实验结束之后，他们也随之消失了。有人说调转到一区了，也有人说去了二区。啷个晓得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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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老贾的介绍，赵民川的头皮发麻！之前他还真的小看这个实验室了。现在看来，要解救的，远远不止是三队的队员。这里的每一个实验，听上去比当年小日子的还要恐怖。不知不觉，赵民川的脚下已经丢了三个烟头。他的耳朵一动，目光一凝，顺着朝着七点钟的方向丢下一颗手雷。爆炸声传来的同时，还回荡着凄厉的惨叫。 不能在这个位置待太久了。毕竟，根据沿途损坏的监控，对方想不发现他们都难。“8,9,10……”赵民川躲在门后，从门缝里数了数走廊里的监控。加上每一个仓库门口，加上沿途，加上头顶和对面楼道的入口。一共14个监控探头。他二话不说，推开安全门，直接掏出手枪。先两枪干掉对面门口的两个守卫。一枪一个。然后一波精准的射击，14个监控探头很快只剩下最远处的两个。 赵民川不想自己的行动计划全都暴露在监控之下。这一波操作，一来是毁掉路上的“眼睛”，二来是探一探，对方的人数。 这种“仓库”可不像学校教室那种一目了然。大概五十米长的走廊一侧，有四条横巷。目测每一条横巷的宽度两米到两米五之间。赵民川看不见横巷的深度，也不知道横巷里面的结构。会不会和某些公司一样，里面还有Z字形状或者7字形状的一个结构。如果是这样，贸然出现在走廊里，就会很危险，是一种不负责任的送命行为。 开第一枪到对方从横巷探头的时间大概是28秒，人类的反应速度一般是0.2到0.3秒。年轻人正常的步行速度是1.5米每秒。再快一点的，奔跑的初始速度就算是2-3米每秒。再加上反应迟钝，危险保护等等因素。赵民川初步推算，这里的横巷应该不是常见的一字型结构。如果是，那这个横巷的深度有些不合常理。 这种情况下，赵民川顾不得分辨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了。谁探头，谁倒下。连续干掉六个人之后。四条横巷的巷口出奇的安静。赵民川一只手扣在MP5的扳机上，一只手掏出手枪。两声枪响之后，走廊里的最后两个摄像头应声而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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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赵民川让身后的四人在门后的角落里蹲好。一个人贴着内侧的墙面，悄悄的靠近第一条横巷。 突然，身后一声枪响。第一条巷子口多了一个倒地的身影。 赵民川蓦然回首，老贾欢喜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他双手稳稳的握紧手中的伯莱塔手枪。脑袋快速的朝横巷口探了一眼，然后快速收回。根据眼睛中捕捉到的影像，定位了巷子里的结构和人员的大致分布。 赵民川深吸一口气，一个飞扑，从巷子的这边，窜到了另一边。空中连开三枪，两枪爆头，一枪击中了另一个家伙的命根。 横巷内顿时响声大作。赵民川不慌不忙的紧贴墙面，几次深呼吸中，数着对方的子弹节奏。 枪声戛然而止的瞬间，赵民川大大咧咧的出现在横巷口。他的嘴里叼着一根还未点火的香烟。12发子弹，解决了还在换弹匣的7个家伙。 那个被击中命根的年轻人，跪在地上不断哀嚎。赵民川脚尖一挑，从一侧的尸体上挑起一把鲜血淋漓的MP5，一拉枪栓，背过身去，朝着对方的后脑勺就是一颗子弹。哀嚎声停歇，四周一片死寂。 “不想死，你就不该拿枪！”赵民川掏出打火机，瞥了一眼死者从腰间掏枪的右手。火光中，一颗子弹擦着头皮，射入右侧的墙面。赵民川丢掉火机，吐掉口中的香烟，迅速的蹲下，朝着开火的位置急速点射。子弹直接射穿墙角。一个端枪的年轻人直挺挺的倒下。 “妈的！吸烟有害健康！”赵民川摸了摸被子弹烫出糊味的头发。迅速的隐藏在刚才被射穿的墙角，同样一个探头，一个收回。确定了这条巷子里的最后三名武装分子。他懒得换弹匣，直接捡起地上的枪。一通酣畅的扫射。清空了第一条横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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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们胸前的卡片，可以直接打开仓库的大门。第一个仓库是食物仓库，各种琳琅满目的蔬菜鲜果，还有冷冻食物，风干食品，像是一个专门卖食物的超市。赵民川本来不想在仓库里继续杀人。可是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尝试干掉赵民川。 四个理货，两个仓管。当他们掏出枪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值得怜悯了。 赵民川狼吞虎咽的吃了半个苹果补充体力。迅速离开了第一个仓库。 攻入第二个仓库的时候，赵民川就不像刚才那么保守了。手榴弹和冲锋枪齐上阵。两三分钟就轻松解决掉仓库内外的所有武装。他其实是心急了。生怕耽搁时间太长，不仅身后跟着自己的四个小伙伴有危险，连实验室内的队友都可能经历各种变化。还有一点，就是刚才进巷子的时候，他发现电力已经恢复了。也就是说，周知夏他们很有可能已经进入下一轮的实验。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早一点救出队友和实验室内无辜试验品。 第二个仓库内，居然是制服，背包，武器。这也太符合赵民川的口味了。五个人离开仓库的时候，不仅每一个人都背了一个鼓鼓的双肩包。他们更是将里面的大推车给推了出来。赵民川的肩膀上扛着一根RPG火箭筒，推车上是一整框的火箭弹和一整箱的高爆手雷以及一架被黑布遮盖着的大家伙。 接下来的画面，可以用烽火连天四个字来形容。火箭弹在巷子和仓库里乱射。手榴弹铺天盖地的丢。尤其是最后一个仓库，里面都是实验需要的仪器设备和各种药剂，化学元素。在赵民川和几个“小弟”的操作下，仓库的墙壁都炸塌了。 将推车内的弹药抬上四楼。赵民川口中咀嚼着从第一个仓库顺来的巧克力。休息的片刻，他开始纠结。老贾说这一层是宿舍。那到底是赶尽杀绝，还是什么都不管，直接通过？ 如果还需要区分好人和坏人的话。那应该怎么去区分？怕是你不对他开枪，对方转身就能要了你的命。 赵民川把自己的纠结，告诉了老贾和小陈。两人嘀嘀咕咕合计了一阵。老贾破着个脸，说道：“要不，让我一个人走前面试一哈？对方万一开枪咯，你们再动手！” 赵民川一听，这不扯淡呢！等对方先开枪，到时候老贾就变成一具尸体了。这个方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没想到，小陈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笃定了赵民川的主意。 “这些都是研究员还有他们自身团队的宿舍。我和老贾都是属于骗来的，宿舍环境差着呢！在二楼！和关押猪喽的铁房子挨着呢！可臭了！”小陈这孩子，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生怕得罪了身边的人似的。 “猪喽？”赵民川眉头一皱，不解的问：“什么猪喽？你们这还养猪？” “养啥子猪哦！就是被骗来或者被抓来的实验体，大人小娃娃都有。这里的人喊他们猪喽！”老贾接过赵民川的话，脸上写满了无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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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既然这样！老子还纠结个屁啊！”赵民川扛好火箭弹，瞄准窗户，一发过后，躲了回来。一发过后，又躲了回来。 估计宿舍里和门口的武装人员，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火箭弹的轰炸之下。 当惊恐的情绪和危险的环境重叠。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四散逃窜。赵民川掀开推车上盖着的黑布，露出一挺重机枪。目光如炬，面色肃然的盯着走廊。随着走廊上逃窜的身影渐渐增多。赵民川嘴角抽搐，重重的按下了重机枪的扳机。 血肉横飞的画面，让小陈惊声尖叫。老贾无奈的腾出捂耳朵的双手，蒙住了小陈的眼睛。 赵民川想着三队目前的处境！对这个坑人的实验室恨得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比枪口喷射的火焰还要膨胀。他紧紧的按着扳机，任凭滚烫的弹壳飞溅。赵民川疯了似的，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怒吼。直到一整箱的子弹全部打空，枪口变得赤红，墙面像马蜂窝一样千疮百孔。赵民川才停止射击。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莫得事吧？”老贾看呆了赵民川的操作，嘴巴张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松开小陈眼睛上的双手，过来扶赵民川。 “我没事！”赵民川摆摆手，咽了一口唾沫，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的六个队员，还在脑机实验室。去晚了，怕有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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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们哪？”老贾顿了顿，说道：“不怕！听实验室的人摆，最后一次实验，起码得持续72个小时！只要他们配合！在实验结束之前，应该莫得啥子大问题。” “72个小时！”赵民川望着走廊里堆积的尸体，又瞥了一眼身边的推车。机枪和推车肯定是不能要了。扛着个RPG发射的火箭筒还有这一背包的弹匣已经够重了。顶多再将两个半框的火箭弹和手雷抬上。从尸体上爬过去。 小陈的腿有些软，背着几十斤重的背包，脚下都在飘。老贾和赵民川抬着重一些的火箭弹，小陈的两个同学，抬着另半箱手雷。小心翼翼的穿过坑坑洼洼的走廊。来到了对面的楼梯、 每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赵民川会伸手摸一下后脑勺的脑机接口。他被幻境忽悠怕了，只是想通过这个方式，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还在幻境。 肩上的这一根发射筒，单重7公斤。抬着的火箭弹的重量，远远高于火箭筒。在通往实验室的楼梯口，赵民川他们遇到了火力阻挡。对方一枚火箭，直接炸死了小陈的两位抬手雷的同学。箱子里的手雷洒落一地。赵民川和老贾，以及走得最慢的小陈被震飞。 火箭弹是在距离两位同学两米远的正前方爆炸的，厚厚的水泥地面被炸出了一个坑。可怜前面的两人，被炸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 这种肩扛式的火箭弹，射击距离有限，精度不高。但是这种近距离，拐角蹲点式射击，可以发挥出巨大威力的同时，也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小陈的两位同学在前面阻挡了伤害，所以赵民川和老贾，小陈三人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皮肤有些灼伤，以及被碎石击中产生轻微的擦伤而已。 突如其来的爆炸，把小陈都吓懵了。一副痛哭流涕，又不知所措的样子。老贾看上去还好，落地之后五秒左右，抽出了背上的MP5瞄准了楼道。赵民川在RPG炮管里装填上了火箭弹。半蹲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楼道拐角的位置，见对方没动静，他开始缓缓的向前一动。移动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刚好和对方的火箭筒对齐！ 赵民川在第一时间按下了触发扳机，火箭弹脱膛而出，拖着长长的尾焰。朝着对方飞去。另一边扛着火箭筒的家伙，没来得及按下触发开关。在“啊~”一声长长的惊呼中。火箭弹直接落在对方身上，将对方轰成了碎肉。 赵民川再一次将一发火箭弹上膛，沿着楼梯跑几步，瞄准一扇紧闭的安全门。按下了触发开关。然后甩开肩上的火箭筒。单手按在栏杆上翻越。一个前翻滚。逃离了杀伤范围。 沉闷的爆炸声过后，楼道内扬起了白色的灰尘。 赵民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手去扶小陈。嘴里说道：“别难过了，活着出去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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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不跟你走了！”小陈盯着两位同学的尸体，灰头土脸的抱怨道：“他们的父母那里，怎么交代啊！” “你~你是个憨包嘛！”老贾用衣角擦了擦小陈裂开的眼镜。一副长辈的姿态教育道：“跟着他离开，那是烧高香！死在这点，才是我们的命！你以为，来到这个地方，你还能活到起出去啊？你不看一哈，对方用的是啥子武器，啥子装备！别个是个英雄，最起码，给了我们离开的希望！如果不是他，我们害人不说，指不定三五年，或者三五天之后，要么被杀，要么就被拉去做实验，死在实验台或者实验室里头！你还大学生！一点清醒意识和认知都莫得！硬是遇得到！” 老贾的一番话，虽然口音很重，但是赵民川听得清清楚楚。他非常感激老贾以命相搏的那份信任。 “现在，两个选择！要么，你转身回去，回到那永无出头之日的控电室去！要么，拿上枪，为你的同学报仇，为所有死在实验室里头，或者半死不活的实验体报仇！”老贾气势汹汹的把手里的MP5塞进小陈的怀里。不料，刚一抬头，“嗖”一声，一颗子弹正中眉心。后脑炸开一个大洞，溅开的血液，糊了赵民川和小陈一脸。 赵民川回头一看！原来是对方追上来了！几个端着微冲的家伙，正在冲着他们开枪。 赵民川不得已，抱着老贾的尸体挡了几颗子弹。将还在发懵的小陈一把甩到了身后。退到了楼梯间的位置。 “老贾！对不住了！”望着一颗颗的子弹，射进老贾一动不动的身体。赵民川泪水夺框。他回头拍了拍小陈的肩膀，苦笑道：“别听老贾的，跟我走太危险了！你躲在这里，举起胸前的工牌。相信他们不会杀你！” 赵民川解下小陈背上的背包。惨然一笑，说了一声“保重”，转身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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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楼道被RPG损毁严重，有三到四个阶梯的水泥都炸飞了，露出一段段的钢筋。地上有一个已经上膛了的，带血的火箭筒。赵民川摸了摸腰间的手枪，迟疑了片刻，捡起了地上的火箭筒。 背包里装的是一些烟雾弹，闪光弹和高爆手雷。还有MP5和手枪的弹匣。赵民川背着两个包很不方便。他干脆从炸毁的门口，朝实验室的走廊内丢了几颗烟雾弹。 他一路走一路丢，在烟雾弹的保护下，他需要快速找到老贾口中，两个实验室交界的位置。然后将发射筒内的这一枚火箭弹给射出去。 沿着走廊前进了大概三四百米。一路上赵民川用手枪击杀了几个带枪的家伙。在距离那扇密闭大门一百米远的地方。赵民川从烟雾中，发射了炮筒内的火箭弹。 巨大的火光中，大门被炸出了一个大洞。门前门后的守卫被炸飞。 没有老贾做向导，赵民川在这里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脑子里也失去了下一步的行动规划。 被火箭弹破坏的大门背后，突然出现了一群在幻境中见过的机器人。手枪内射出的子弹，打在机器人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加快了他们的脚步。 赵民川一看形势不妙，拔腿就往后跑。 一颗颗的高爆手雷，在机器人的脚下炸开。摔倒的机器人，少部分倒地，有些竟然若无其事爬起来。继续追逐着赵民川。 远远的，前方出现了一队黑衣服的人马。赵民川定睛一看，正是杀死老贾的那一队人。让赵民川恼怒的是，小陈似乎在队伍的末尾。戴着黑框眼镜，瘦弱的身影，探出半个脑袋，特别的扎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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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距离越来越近，赵民川竟然听见了小陈竭尽全力的呼喊声。一阵枪声，在黑衣人身后响起。看似瘦弱的小陈，竟然从背后开枪，干掉了对方一半的人。 小陈的枪里子弹打空了。带队的黑衣人，将枪口调转。开枪之前，被赵民川手枪里发射的一枚子弹爆头。 正在其他黑衣人举棋不定，不知道先杀小陈还是朝着赵民川开枪的时候。赵民川手里的双枪，已经射空了两梭子弹。 赵民川在听见小陈的声音之后，已经丢掉了那个空了大半的背包。两个弹匣卡在腰间，子弹射空之后，赵民川单手换弹匣。将最后两名黑衣人击毙。 第一次开枪的小陈，还没从刚才杀人和险些被杀的惊恐中缓过神来。直愣愣的杵在原地。直到看见赵民川身后黑压压的机器人大军，才错愕的回头，脚下一滑，拼了命的跑。 “这些机器人！怎么这么眼熟啊？”小陈自然是跑不过赵民川的。赵民川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 “哈？”赵民川对这个问题始料未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擎天柱？这个机器人叫擎天柱！”小陈气喘吁吁的说。 “然后呢？”赵民川见他跑得实在不够快，眼看机器人就要追上。一个两个机器人还有机会对付，但是这个阵仗，怕是捅了机器人窝。黑压压的身影，像是当年古惑仔电影中，追随大哥上街砍人的疯狂小弟。为了让小陈跑得更快，他居然掏出口袋里的防风打火机，烧他的屁股！ “没有然后！它就叫擎天柱！啊吼吼！”小陈被打火机一烫，灵活的像只猴子。撒开脚丫子，跑得像风一样！ “这边！这边！”赵民川本想解开背包，卸掉这些负重。却见到拐角的位置，有一扇打开的钢化门。小陈想也没想，钻了进去。从一个类似足球场看台的位置滚落到场地的底部。赵民川进入这个场地的时候，也跟着小陈一起滚落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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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盘子。没错，就是我们盛菜用的盘子。赵民川站在场地的中央，抬头望四周，才发现这个地方，是整个三楼实验室的中心。刚才自己玩命的奔跑，只不过是绕着这个场地的玻璃外墙跑了大半个圈而已。 身后的机器人并没有追进来。他们反而关上了钢化门。像是观看比赛的观众，在玻璃外墙，整整齐齐的围成一个圈。一种不详的预感，在赵民川的心头油然而生。 “这些是什么？”这个“盘子”的底部，面积大概三百平米有余。与刚才走廊的落差大概八米左右。纵横交错着十几具通电的白色棺材。为什么说是通电的？因为，在每具棺材的四周，都接通密密麻麻的电线和导管。这让赵民川想到了自己和队员所处的实验舱。四个方位，对称的四扇小门，连接着四部电梯。除了横七竖八的棺材，竟然还有一些简易的运动健身设施。包括单双杠，大转轮、倒立架，旋转轮，平衡杆，跑步机，哑铃，甚至还有一个纯白色的滑滑梯。 赵民川虽然很好奇，棺材里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被关进实验舱的实验对象。但是，他不喜欢像耍猴一样，被人困在这里围观。他冲着正前方的一扇小门跑去，却发现那扇看似普通的铁门外有一层细密的电网。赵民川一个猝不及防，被强大的高压电流给弹飞了出去。 小陈跑过来检查赵民川的伤势。倒地的赵民川，浑身刺痛，他踉踉跄跄爬起来，朝着小陈的身后一望，两眼发直，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那些白色的棺材里，躺的并不是活人。他们是腐烂程度不一的死尸。赵民川这才想起，老贾说过，一区的实验室，有一种药水，可以让神经完好的死尸“复活”！ 丧尸！赵民川第一次见到活在真实世界的丧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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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丧尸，是从绿色粘稠的液体中爬出来的。赵民川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就是，那种本该腐烂的尸体，被人清理了体内的蛆虫。然后用特殊的药剂，掩盖了身体散发出来的腐臭气息。接着给他们穿上正常人的衣服。反正，他们的身体有些是煞白浮肿，有些是灰黑枯瘦。皮肤或多或少有蛆虫蚕食的痕迹。 赵民川一把抱住小陈，让他在没做好应对恐惧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看。可是，好奇心强的小陈，还是不听赵民川的指挥，猛然回头，“噶”一声吓晕了过去。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赵民川之前看过关于丧尸的国外电影。也知道对付丧尸的诀窍。他解下背包，深吸两口气，从包里掏出两把满弹匣的手枪。 “啪啪啪……”在不担心弹药数量的情况下。赵民川放开了手脚的射击。每一只丧尸，几乎用掉了半个弹匣的子弹。他庆幸这些丧尸的移动速度慢。连训练时，移动的标靶都不如。四个弹匣，十一具丧尸，倒地不起。 “不会这么简单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白色的棺材已经沉了下去。一批崭新的，表面泛着光的红色棺木从地下升了上来。 “他妈的！”赵民川暗骂一句，恨自己的预感太准了。 “赵民川！杀了你身边的小朋友，乖乖的回实验室。不要做无畏的挣扎，我们可以考虑留三队队员一条小命！”场地四周顶部的大喇叭里，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接着，是邵宝莹的声音在劝说赵民川。 赵民川换好弹匣，又塞了六个弹匣在腰间。苦笑一声，摸了摸后脑勺的脑机接口，回道：“哼！四年来，原本对你心怀愧疚！每一年，757局都会举行各种哀悼的活动，祭祀死去的队友！到头来，你却只是落井下石，找人垫背！可笑！” “赵民川！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现在倒数五个数！如何决定，就看你了！五，四，三……” “啪啪啪啪啪……！”大喇叭覆盖的立体声效果很强。就像是电影院看鬼片的感觉，邵宝莹的声音越听越渗人。赵民川还没等对方倒计时结束，就朝着其中一具红色棺材输出了一梭子弹。 头顶的喇叭在枪声中沉默，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赵民川丢给小陈一把手枪，在他屁股上揣了两脚，嘴里说道：“喂！差不多行了啊！这么刺激的场面，你却还在装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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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睁眼见到红色的棺材，吃了一惊，坐在地上往后挪了两步。怔怔的盯着掌心的手枪。 “三点连一线，手一定要稳。双手握枪，压枪别跳……”赵民川像指导新兵一样，认真的教小陈用枪。 “我开过枪！”小陈掂了掂手枪。补充了两个字：“大的！” “哼！瞎猫碰到死耗子！”赵民川一个脑瓜崩弹在小陈的脑门上，笑道：“近距离背后扫射。你那个不算！出去以后，有机会可以来三队。我教你打枪！大枪小枪任你挑！” “哎！”小陈兴奋的点点头。抬手就是一枪！子弹在赵民川的耳边激发，弹头呼啸着脱离枪口。赵民川还没来得及发怒，回头一看。红色棺材里爬出来了一群更加恶心的家伙。身体看上去像是腐肉拼凑的异形。张牙舞爪的朝着两人的位置扑过来。 小陈的这一枪很准，不偏不倚，正中其中一只丧尸的眉心。可是，这并没有让对方失去行动力。相反，似乎更加激发了对方的斗志。像老虎猛兽一般咆哮着扑了过来。 不仅是小陈，这下连赵民川都有点发懵。 为了保护小陈。赵民川朝着丧尸急速点射。将对方的仇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吸引这这波丧尸在场地内绕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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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巧妙的利用健身器材，在场地内绕圈。躲过对方的攻击。但是，这一波丧尸的脑袋里，似乎进行了金属加固。哪怕枪口抵在他们的脸上射击。依旧无法爆头。 脑袋以下的部位，子弹是可以穿透的。赵民川射空了携带的弹匣。回到背包位置，快速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用黑布包裹着的手术刀。赵民川冲着迎面扑来的丧尸的脖子上一划，然后一个力道十足的侧踢！这一脚，不偏不倚的踢中对方的脑门。“咔嚓”一声，那个丧尸的脖子断了，褐紫色的血液，喷了赵民川一脸。 “啊呸！”赵民川边跑边抹脸，嘴里骂骂咧咧的自言自语：“他娘的！老子要尸变了！” 赵民川把黑布包裹在自己的手上，这样可以保护自己的不被手术刀误伤。在出刀的时候，也可以更有力量。 利用单双杠来回躲闪。赵民川麻利的动作，在每一个丧尸的脖子上都划了一刀。接下来，就是借助单杠进行一个引体拉伸，然后一个360度的连环侧蹬腿。一颗颗恶心的脑袋被赵民川踢落。像是刚被砍去脑袋的毒蛇一样，这些家伙的嘴巴还是不停的张合，做着撕咬的动作。赵民川看着一身的污血。无奈褪去上衣，露出一身精壮紧实的腱子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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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墙幕外的机器人很安静。像是在等待更强大的家伙出现。 赵民川望着四扇紧闭的铁门。长吁一口气，不管小陈愿不愿意，用他身上的衣服擦了一把脸，数了数背包里的弹匣，又掏出两把手枪，腰上还挂了几颗不同型号的手雷。塞了一圈弹匣。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赵民川在小陈的注视中瞪了一下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发现我尸变，你就拉开手榴弹的拉环，或者用手枪一枪爆老子的头。” 小陈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缓缓举起手枪瞄准了赵民川的脑袋。 “哎呀！老子是说尸变！变成和刚才那些家伙一样，转身咬你的时候再开枪！”赵民川伸手将他的手枪挡开，嘴里补充道：“别乱指，小心走火！” “这时候！要来一瓶冰镇可乐就好了！”赵民川抱膝坐在小陈身旁的草坪上。望着场地中央并没有下沉的红棺材。 等了片刻，一个被小孩胳膊那么粗的铁链捆绑在铁板上的大块头，冒了个头，从地下缓缓上升。 “我去！大BOSS啊！”赵民川似乎隐约听见了玻璃墙幕外传来的欢呼声。他掏枪，瞄准对方的大脑袋一阵急射，口中还不忘提醒小陈：“瞄准脑袋！开火！” 说是大块头吧，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大，比之前幻境中的大头娃娃，还有三角铁头男的身形要小。说他不大吧，大概也就两米多高，普通人三四个那么胖。 赵民川这是纳了闷了。他从地下冒头，到整个身体立稳。全程差不多一分钟。他腰间的弹匣都射空了，对方的脑袋也打成了马蜂窝一样。但就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睁开了双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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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赵民川从背包里摸出了所有的弹匣。再次将腰间塞得满满当当。丢了几个弹匣给小陈，面色紧张的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只要对方没有发起攻击，赵民川就一直射击。对方的样貌本来就像小日子的相扑队员一样，被子弹射出蜂窝一样的弹孔。光看一眼，都足以让人反胃。 赵民川一度怀疑，这个家伙和外面那群铁皮人一样，是个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因为，每一个弹孔里，根本看不见血液。赵民川觉得这样的攻击纯粹浪费子弹，灵机一动，直接射爆了对方的一只眼睛。 那家伙嘴角微微一翘，笑眯眯的就挣脱了身上的铁链。两段接近两米的铁链在他手上挥舞，双链一左一右，破风而来。直击赵民川的脑门。赵民川一个落地滚翻。一跃而起，窜到草坪上，在极短的时间内，避开了致命的打击。两根铁链击打发出刺耳的响声。铁链上火光四溅。像麻花一样交织在一起。 那胖子脸上依旧挂着骇人的微笑，双手一抖，铁链“刺啦啦”的分开。双链如游龙般，继续朝着赵民川的身上袭来。赵民川无力反击，只得再一次躲闪。铁链在草坪上炸开一大坨的泥土。泥草飞溅，落在看呆了的小陈身上。 眼看远战吃亏，赵民川快速钻到对方身后，手术刀在对方身上飞舞。锋利的手术刀，刀刀到肉。 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丢掉手中的铁链，一拳挥起一股劲风。那砂锅大的拳头，朝着赵民川的下巴挥舞。眼看躲闪不及，赵民川一个借力，双手一迎，一收。像弹簧一样，被对方击飞了出去。重重的砸落在柔软的草坪上。 一旁的小陈，见形式不对。手枪里的一梭子弹，“啪啪啪……”射入大块头的身体。对方一个凶狠的对视，让小陈浑身一颤，赶紧丢掉手枪，躺地装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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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赵民川吐掉一口鲜血，活动筋骨，从被砸出坑的草坪中晃晃悠悠爬起身。见刚才的大块头背后的皮肉已经像年份久远的皮革衣服一样，破破烂烂，不堪入目。他接下来的动作，惊呆了赵民川。那个家伙竟然像金蝉脱壳一样，将身上的皮肉剥开，露出里面一层黑乎乎的身体。 赵民川不可思议的摸了摸后脑勺。那颗硬币大小脑机接口还在。冰冰凉凉的，有些刺手。 对方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缩水了的枣核。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高大威猛。远看有点像瘦了吧唧的外星人。又高又瘦的那种。近看，近看是一具动作灵活的干尸！ 对方的速度太惊人了！似乎暂时没有准备杀害赵民川的意思。看上去更像是戏耍。他一跃而起两三米高，直接跳到赵民川身上，将赵民川又撞回到泥坑里。左一拳右一拳，飞快的砸在赵民川的脸上。很快，赵民川被打落了好几颗牙齿，脸肿得像猪头一样。 那把手术刀，在对方的胳膊上来回的划，就像划在石头上的感觉，浅浅的几道印痕。完全构不成任何的伤害。 赵民川虽然挨了揍，但是脑子依旧比之前在幻境里清醒。他冲对方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口齿不清的说道：“停停停！你这属于作弊！动作迅猛！刀枪不入，厉害！让我歇会！歇会！” 对方似乎听懂了赵民川的话，停止了殴打。赵民川看着对方的身上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液体。心生一计，故意一个翻身，从草坪上滚落，将对方丢掉的铁链抱在怀里，神色痛苦的在地上爬行。赵民川爬行的方向，是小陈身后的那扇铁门。 对方以为赵民川要逃跑，一个箭步追了上来。他抬起右腿，在赵民川背上悬了一会，然后重重踩在了铁链上面。赵民川爬了一阵，发现铁链被对方踩住，拖不动了。嘴角不经意上扬了起来。他将怀里另一段铁链拼尽全力往前一甩，冲小陈喊道：“帮忙！” 小陈看到铁链一端落在电网跟前，心领神会。将那段铁链捋直，朝着电网上一甩，伴随着火光四溅，小陈和赵民川一左一右躲闪。电流穿过铁链，直接将干尸电翻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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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流穿过他身体的瞬间，神经会暂时麻痹。干尸的嘴巴张得很大，久久无法闭合。 倒地之后，铁链从他脚下脱离，电流无法继续麻痹身体。这个时候，赵民川有3-5秒的时间将高爆手雷塞进对方的嘴里。 “叮”一声脆响，高爆手雷的拉环打开。对方刚愣过神，手雷“轰”一下在他嘴里炸开。干尸虽然皮肤坚硬如铁，但是体内却依旧脆弱。脑袋碎裂的瞬间，赵民川和小陈所在的位置冒起了阵阵白色的浓烟。 等到白烟散尽，赵民川和小陈已经不见了踪影。 玻璃幕墙外的工作人员瞬间紧张了起来。乘坐电梯，带着机器人四处寻找。另一些工作人员，入场清理。 他们没有注意到，现场的十来口红棺材。有的开着盖，有的关着盖，缓缓下沉…… “听说啊！咱们今天派出去二十多个家伙！被一个叫赵民川的脑机实验体给干翻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可能吧！？二十多个？对方这得多牛皮啊！” “这还不止！被干翻的家伙里面，包括咱们最厉害的研究成果！人皮干尸！” “我去……哎！要不找三区要人！把这家伙放到咱们实验室来！” “你可拉倒吧！杰西斯气疯了！还是关心关心咱们的年终奖吧！” 别怀疑，这是赵民川翻译过来之后的英语对话。说话的，是两个身穿防护服的老外。 “what the fuck?”刚才还说担心年终奖的家伙，打开其中一口红色棺木的瞬间，口中飙了一句脏话。然后一只手捂住脖子，一头栽进了棺木。身后和他对话的另一个老外，就觉得很好奇，以为对方在捉弄他。往那口红色的棺木一探，一道寒光在眼前掠过。脖子一凉，也跟着栽倒了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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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快速的探起半个身子。在发现四周没有其他人之后，抹了一把脸，坐在棺木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陈？”赵民川侧耳听了半天，没有得到小陈的回应。他紧张的爬出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液体。在四周的棺木中疯狂的寻找小陈。终于，在一口封闭的棺木中找到了已经缺氧休克的小陈。 赵民川将他从棺木中捞出，平放在地上，做了两三分钟的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小陈喉咙里倒吸一口气，惊愕的坐了起来。 “终于醒啦！”赵民川靠着身后的棺材，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陈趴在地上一阵干呕，鼻子皱了皱，嘴里嫌弃的问道：“肚子里怎么像喝酒一样冒着酸气！？” “丧尸排出的屎尿，都快被你喝完了！不信你自己站起来看看！”赵民川翻了个白眼，轻描淡写的解释。小陈将信将疑的起身朝棺材里一看，那浓稠浑浊的液体，果然只剩下了一半，顿时胃里一阵翻腾。“哇哇”吐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听见几句骂骂咧咧的英文，小陈猛然回头才注意到，这个地方可不止眼前的几口棺材。一个像地下车库般空旷的空间内，密密麻麻摆放着几百口不同颜色的棺材。赵民川和小陈所在的位置，只是这个巨大空间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这里像是一个报废室或者检验室。一些破损的棺材和刚才在外面见到的棺材都在这个房间里。这里与外面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刚才质问小陈的老外，身后还跟着三位身穿无尘服的老外。四个人一起，正从门口走进来。 “告诉他们，我是你爸爸！”赵民川笑着抬头，冲面色苍白的小陈眨了眨眼。 “I'm your father！”小陈的英语，夹杂着浓重的中式口音。但是这么一句具有挑衅意味的回答。四个老外绝对不会听不懂。其中带头的那位老外，挥舞着拳头就要上前揍小陈。往地上一瞥，发现了面带微笑的赵民川。 “OH SHIT!”面对赵民川黑洞洞的枪口，老外一顿，口里的脏话还没骂完整，就被一发子弹结束了性命。另外三个老外想逃，却一个不少的死在了赵民川的枪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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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赵民川轻轻抚摸着被揍肿了的脸颊，嘴里“嘶”一声，神情痛苦。 脱下两个老外的无尘服，一套递给小陈，一套赵民川自己穿上。 两人胸口挂着员工卡，大摇大摆的穿过这个巨大的，像义庄一样的房间。 这里的棺材，都通着电。上方的液晶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着各种数据。赵民川没有心思去查看那些数据。他现在就想尽快回到三区，救出三队的队员。然后通知部队，让专业的部门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赵民川满脑子都是如何解救队员的计划。中途遇到有人打招呼也没有理会。好不容易来到走廊的入口。还没来得及走出那扇门，就被迎面进来的十几位持枪壮汉给拦下。 “威尔斯，亨特？”对方检查赵民川的工牌、赵民川头也不抬的回答：“Yes!” 突然，十几把微冲的枪口，齐刷刷的瞄准了赵民川的脑袋。 “可是，在五分钟前！控制室收到了威尔斯，亨特发出的求救信号！”黑衣人敲了敲防护服袖口处的蓝色按钮。他托着下巴，在赵民川和小陈身边绕圈。然后伸手扣了扣防护服上被子弹射穿的破洞。笑道：“你该不会告诉我。求救信号是假的吧？” “不要用这种口气质问我！”赵民川用英语流畅的回答。在防护面罩之下，那双眼睛变得凌厉了起来。 黑衣人一愣，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话，赵民川反手一提，一掐，一架，一夹。 赵民川和小陈就已经钻到了黑衣人身后。而黑衣人的脖子上，多了一把亮晃晃的手术刀！ “把枪放下！”赵民川厉声呵斥。另一只手上，端着从黑衣人手上夺过来的冲锋枪。 一对十几，自然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但是赵民川觉得手术刀下的黑衣人，是对面那伙人的长官。按照三队的惯例。如果刀口下是赵民川，三队铁定是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开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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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老外的思维方式竟然不按常理！在前排的保护下，最后面一位大胡子竟然冷笑一声，自顾自的按着门后的操作按键。然后一声令下，枪声四起。 赵民川的本意，是挟持人质，然后安全的离开这里。如果不是黑衣人穿了防弹衣。赵民川这一次必死无疑。他的一通扫射，干倒了四名黑衣人。然后招架不住火力。用黑衣人被打成筛子的尸体抵挡子弹，朝着棺材中央撤退。 这里的棺材被放在架子上，高度在胸口位置。完全可以隐蔽，遮挡子弹。架子和地面之间，有一个五十公分高度的缝隙。 防弹衣不防脚。MP5弹匣打空之后。赵民川利用手枪，先打对方的脚，然后一枪爆头，成功干掉了三个黑衣人。等到对方赶到开枪的位置的时候，赵民川早已经藏在了另外一口棺材的背后。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剩下的四名黑衣人竟然放弃了搜寻赵民川，转身逃跑！赵民川虽然预感到了事情不对劲。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这些家伙。捡起地上死去黑衣人的MP5。从背后爆了三个头，然后留下一个腿部中弹的活口。 “是什么，让你杀了自己的长官？”赵民川用枪口抵住那个长胡子的脑袋。这个问题不搞清楚，估计自己很难睡着觉。 “因为……这个！”白胡子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上面用英文标注，赵民川目前的缉拿赏金竟然高达100万美元。尸体价值10万。 “明白了！”枪口下的长胡子竟然还想垂死挣扎。赵民川一声冷笑，开枪爆掉了对方的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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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民川愣神的功夫。刚才藏身的过道里，传来了一阵阵啃食的响声。 “不好！”刚才枪战的时候，小陈的双腿中弹。赵民川将他藏在了黑衣人的尸体下面。引开其他人的注意力来保护小陈。可是，刚才的啃食声，分明就从小陈藏身的方向传来。 长胡子开枪前的一番操作，原来是在释放棺材内的丧尸。小陈被丧尸包围，小腿被啃食得仅剩一副白骨。他几近昏迷，喊不出声。 赵民川流着泪，将围攻小陈的丧尸一一爆头。面对更多的丧尸从棺材内苏醒。赵民川背着小陈，快步离开。 “别背我了！”小陈有气无力的趴在赵民川的肩膀上，两眼不停的上翻。 “答应过你的！一定要带你出去！”赵民川来到门口。小陈的双手，却死死的抓住门框。 “我被丧尸咬了！会尸变的。”小陈惨然一笑，拉开了怀里两颗手榴弹的拉环。他在赵民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一定要出去！” 小陈最终从赵民川的背上挣脱，在丧尸堆里，炸得血肉模糊。 这一刻，赵民川怔怔的蹲在走廊的墙角，仿佛失了魂。他很迷茫。迷茫到分不清自己所处的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幻境。迷茫到怀疑自己的决策，是不是害了老贾，小陈，以及他的几位同学。赵民川的精神有些承受不住了。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真实的世界不会有丧尸的！”赵民川抚摸着肿胀的脸颊，蹲在地上自言自语。他冷笑一声，自嘲道：“这个梦真沉，怎么就醒不过来呢！” 赵民川抬头看着穿着不同服装的工作人员，在小陈自杀的实验室内进进出出。他觉得有些可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擦了擦身上擦不干净的血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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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不反抗，不杀人，仿佛世界就遗忘他了。沿途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每一个都微笑着冲他点头。赵民川的神情麻木，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丧尸，穿过一扇扇紧闭的大门。他嗅了嗅身上散发出来的怪味。很想找个地方洗澡。美美的洗个冷水澡。然后沉沉的睡上一觉。一觉醒来，队友在楼下约他去打球。打完球，再找个开着冷气的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一边告诉队员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边喝着又甜又苦的咖啡。入夜，再安安静静的看一场电影。 “威尔斯，亨特？”晃过神来，赵民川站在一扇封闭的大门前。四个荷枪实弹的守卫，毕恭毕敬的检查着胸前的工作牌。赵民川的防护服又破又脏，但这不影响胸牌上的身份。 守卫仔细打量着赵民川，但是由于他的脸上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对方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赵民川神情木讷的伫立在门前。不想说话，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着。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检查自己的守卫。 大门缓缓打开，门后的四个守卫，热情的冲赵民川打了个招呼。并提醒赵民川，防护服该换了。 赵民川觉得这一切太梦幻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依旧在幻境中。他回过头，瞪了一眼在身后嬉皮笑脸的守卫。反手就给了他们每人一巴掌。 对方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出声，不敢反抗。 威尔斯，亨特是谁？赵民川翻着工牌，瞥了一眼上面的照片。隔着防护服，傻傻的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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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赵民川回到了三区。他尝试用胸前的卡片，刷了几扇封闭的门，发现一扇都打不开。 他深吸一口气，沿着墙面一路寻找。终于在一部电梯附近，找到了关在试验舱里的队员。赵民川隔着厚厚的玻璃墙面朝里张望。发现所有人都神情安详的悬浮在试验舱的液体里。一动不动。 门口站着两个白大褂，电梯口还站着四个黑衣守卫。 赵民川对着两个白大褂说了一窜自己都听不懂的英语。那两人四目相对。尴尬的摇了摇脑袋。 赵民川二话没说，扯下其中一位白大褂的工牌，顺利的打开了实验室的玻璃门。赵民川觉得自己快疯了。既然疯了，那就用疯子的逻辑去解决问题。 他一头扎进实验室，回头示意两位白大褂进来，又朝着电梯口的守卫招了招手。赵民川让他们排成一排，有模有样的检查仪容仪表。然后将锋利的手术刀，一一从五个人的脖子上划过，动作很自然。对方察觉到疼痛的时候，已经无法呼吸，血流如注了。 唯一幸存的白大褂吓傻了。赵民川也傻了！他没想过会这么顺利！过程简单的，就像小时候过家家一样。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的脑机接口。怔怔的盯着两腿发软，跪地求饶的幸存者。赵民川用刀背，抵住对方的喉咙。温热的尿骚味中，赵民川还没开口，对方竟然就答应帮他放了实验舱里的队员。 赵民川看了一遍他的操作。刀背在他脖子上一抹。对方一怔，身体僵直的倒下了。 对方手里有一个银行的数字令牌一样的东西。里面的数字30秒滚动一次。每一组数字，可以开启任意一个舱门。 赵民川不是装疯，他确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像电影里的小丑一样，跳着欢快的舞蹈，不经意的举枪，两梭密集的子弹，漫不经心的扫射在头顶那颗插着管线，浸泡在球形容器中的大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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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在子弹的射击中破碎。插着管线的大脑，也碎成了渣。 实验室内红灯闪烁，警笛长鸣。 “若初！答应你的，做到了！”赵民川淡淡一笑，仿佛看到了那个笑面如花，穿着碎花裙的小姑娘。 赵民川来到周知夏的实验舱前，褪去面罩和护目镜。像个痞子一样，斜靠在试验舱的玻璃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周知夏温婉的面颊。静静的等她醒来。 从幻境中苏醒的周知夏，第一眼就看到了色眯眯的赵民川。面色一怔，意识到自己正赤裸着身体，温怒的瞪了赵民川一眼，随即身子一缩，面颊红润如霞。 赵民川输入手机屏幕上的滚动令牌，打开了周知夏所在的实验舱。小心翼翼的拔掉了她身上的所有管子。然后将晕倒白大褂里面的衣服，温柔的给周知夏穿上。 手机令牌的更新时间是30秒，也就是说，30秒内，这一组令牌数字，可以打开实验室的任意一个舱门。 “邵宝莹？”周知夏离开实验舱，首先映入眼帘的，除了赵民川之外，就是一地碎成渣的脑浆。 “别看了，遍地都是！”赵民川冷笑着瘫坐在脑浆里，让周知夏担心他的精神出了问题。她赶紧催促道：“快！救人！” 周知夏找了一身合身的衣服，救出了李香巧。然后端起地上黑衣人的冲锋枪，神情紧张的蹲在门口。 赵民川自己都没想到，在这种疯疯癫癫的状态下，营救的计划竟然会如此直接简单。 救出余乐和李飞鸿之后，赵民川突然鼻子一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老贾和小陈的身影，失踪无法从他面前抹去。如果这个时候，朝着赵民川身上开一枪，他断然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在现实与虚幻之间纠结的赵民川，此刻已经在奔溃的临界点。就像平时咱们在影视作品中，见到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活在自己构建的精神牢笼里。时哭时笑，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离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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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夏虽然不知道赵民川这一路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心疼赵民川现在的状态。 扶起赵民川，正盘算着如何逃离的时候。赵民川却突然瞪大了双眼，惊喜的开始拥抱每一个人，嘴里还囔囔自语：“哇！你们都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晚上我请客！咱们……咱们……” 赵民川面色一缩，摊开双手，痛哭道：“老贾？小陈？你们这……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尸体都碎了？……” “赵队，这是……”大家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都投在了周知夏的脸上。 “不知道是什么，让赵队的精神奔溃了！余乐，钱文新，你们俩照顾好赵队！咱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周知夏焦急的抬头望着四周闪烁的红灯，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她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的脑机接口。面色一紧，端着枪第一个冲了出去。 很快！实验室外面空荡荡的走廊两侧，越来越多的枪口，瞄准了三队的所有成员。两个全息投影，一左一右缓缓出现。 余乐和钱文新准备带着赵民川撤回实验室，发现身后的玻璃门已经锁了。胸前的卡片，失去了开门的作用。 “我就是你们咬牙切齿，恨到骨子里的刘强！”左边戴眼镜，额头很高的家伙，和之前幻境里刘强的形象不一样。这个刘强身体发福，肚子高高凸起，额前锃光发亮。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我是杰西斯！实验室的策划者和投资者！”这一头的杰西斯，长得很像小时候学校挂在墙上的名人画像。一脸的络腮胡和花白的头发无缝衔接。看上去就像是一头直立行走，人模人样的老年狮子。他的肚子没有刘强那么坚挺，身材却很是魁梧。一米九左右的个头，目测体重在250斤以上。 三队的成员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竟然莫名其妙的鼓起了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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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周知夏委屈的低下脑袋，第一个举起双手，泪眼汪汪的乞求道：“对不起！麻烦救救赵队长！只要你们救他，什么条件都好商量！” “周姐！” “嫂子！” 面对身后带着质问的声音。周知夏罕见的发飙了！她声泪俱下，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闭嘴”！然后转身将赵民川拥入怀里。抚摸着赵民川肿胀的脸颊，说道：“赵队如果不是为了三队！怎么可能在中毒之后还神情恍惚的回来救我们！你们现在是要抛弃赵队嘛？都什么时候了！骨气有什么用！尊严有什么用？它能救活赵队！能把三队从这个鬼地方救出去嘛？” 周知夏的哭诉，让三队每一个人都惭愧的低下了脑袋。钱文新丢掉手里的枪。叹一声，抬头盯着刘强道：“救人要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们！这里所有的实验项目，对于我们背后的财团都非常的重要！我们也将不遗余力的加大实验室的资本投入！在卫局长的口中，我听说过三队的英勇事迹！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希望你们能安分！不要再继续尝试蚂蚁绊大象！如果，整座实验室再有一个人，因为你们而死亡！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到时候，别说区区卫副局！哪怕是上帝来了都没用！” 所有人都听懂了杰西斯的意思。虽然义愤填膺，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屈辱的接受对方开出的一切条件。 赵民川在接受药物治疗期间，三队被关押在二楼的铁笼子里。吃喝拉撒都在铁笼子里解决。像猴子一样被经过的工作人员戏弄。这个不足十平米的铁笼子四周，遍布着七八个监控摄像头。监视着每一位成员的一举一动。 七天后，赵民川回来了。他的目光呆滞，身上多了数十个大大小小的针眼。三队的每一个人都明白，对方不可能仅仅是为赵民川解毒。每一个针眼的背后，估计都藏着一次痛不欲生的实验经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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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在铁笼子里待了多久。终于被换到了一个更宽敞的笼子。这个笼子里关押了几十个人。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下到五六岁的孩子。有人和赵民川他们一样，住进来不到一周，有人则在笼子里待了好几个月。待得时间越久，越没有了心性。他们把这里当成了临时的家。照顾原本素不相识的老人，照看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当逃离失去了希望。活着成了最大的愿望。 这里每天都有人被带走，有些走了之后还会回来，有些就再也没见过。当然，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新面孔。他们以赌下一批进入笼子的人的数量，性别，年龄为赌注。输的人为赢的人按摩。如果输的一方是女的，甚至还会被猥亵，或者在熄灯之后，进行着更龌龊的交易。 三队的小伙伴刚开始不能理解。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在这里，他们就是没有人权的奴隶。吃饭喝水都和畜生一样哄抢。有人生病发烧，就会立马被白大褂给带走。带到哪里不得而知。 赵民川体内的病毒没了。脸上却也失去了笑容。他沉默不语，经常一个人对着角落发呆。他在这个封闭的小社会里。极力保护着三队。只有有人来找茬，赵民川就会像疯狗一样扑过去。用拳脚去保护三队每一个人最底层的尊严。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半个月。终于有人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实验室。与其说是实验室，倒更像是一个实施酷刑的房间。通过水，火，电，虫等各种方式的刺激，记录下他们的忍耐极限，和身体以及大脑，对于这种刺激做出的反应。这样残忍的行为，让赵民川想起数十年前，某岛国部队对先烈百姓犯下的滔天暴行。每一次实验，都在赵民川的心中刻下一道深深的烙印。他在内心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杰西斯和刘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来赎这该死的罪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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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机会，一等就是整整一个月！赵民川发呆的时间开始变少了。他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在小队成员的耳边窃窃私语。 “民川，这个真的有用吗？”近半个多月，周知夏一直在熄灯之后，悄悄的拔赵民川后脑勺脑机接口位置的金属针脚。这些针脚，比绣花针还细。尽管周知夏的手指被扎得血肉模糊，但是为了赵民川的计划，她还是忍痛在拔。 “放心！你以前可从来不怀疑我的！？”其实不只是周知夏在忍痛，被拔针脚的赵民川更是疼痛难忍。这些针脚不知道是连接大脑还是神经上的。赵民川手指夹住的两根针脚，就是努力半个月的结果。每一次往外拔，赵民川都痛到全身蜷缩。但是，为了能尽早的逃离。赵民川每次都一头汗水的骗周知夏说不痛，就像是蚊子叮咬一样。 “不是怀疑，我只是心疼你！”周知夏就像是赵民川肚子里的蛔虫。他那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周知夏。明明知道他疼，周知夏每次拔的时候，尽可能的小心。 “如果计划失败了……” “嘘——”周知夏捂住赵民川的嘴，轻轻的趴在她的胸口。轻声说道：“生死都不重要！死了咱们就去地府办冥婚！” 这时，远处的角落里传来了一阵不可描述的呻吟。赵民川一把捂住周知夏的耳朵，嘴里骂了一句：“禽兽！” 周知夏捂住血肉模糊的手指，感受着赵民川的心跳，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新实验室的安保措施很严格。虽然门口只有四个守卫。但是他们进入实验室的时候，要经历多重的安检。除了人工的搜身之外，还得接受X光机的检查。以防止他们携带武器进入。赵民川和所有三队的队员一样，后脑勺都有一个布满针脚的脑机接口。这个位置不论是人工搜身或者X光机，都是最容易忽略的位置。赵民川被拔出的针脚，就那样轻轻的放在原来的位置。通过检查之后，可以悄悄拿出来。只要他的脑袋往后仰，两根针脚就会掉落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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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实验室的瞬间，赵民川双手搭在后脑勺上，轻轻打了个哈欠。 实验室里一共只有两个白大褂。但是，四个方位，每个位置都安装的有高清摄像头。只要赵民川在里面有任何反常的举动，摄像头里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对于这次行动，赵民川的队员们进行过好几次的测试。一次是故意提前关门，测试隔音效果。一次是故意和白大褂发生冲突，测试摄像头对面的机动时间。 鉴于赵民川之前用手术刀“越狱”的情况。这间实验室的墙面采用的是和精神病院同款的隔音泡沫。中间的不锈钢台子是固定的，不能移动。里面除了固定的机械仪器，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物体。 “那个，今天能不能把电流调小点！再这么电下去，脑袋都糊了！”赵民川故意和白大褂搭话。然后用两根手指夹住针脚，轻轻在对方的太阳穴上拍了一下。这个看似开玩笑的动作，并没有引起摄像头对面安保的注意。 刚才还准备给赵民川固定手脚的白大褂，一个转身的功夫，一只手捂住脑袋，摇摇晃晃的趴在了对面的墙上。 “喂！这里！这里！赶紧电完我好回去睡觉！”赵民川冲着给周知夏连接实验仪器的白大褂喊了一句。那个白大褂回头，发现自己的同事似乎不舒服。他瞥了赵民川一眼。赵民川一句大嗓门：“快点啊！”吓了对方一跳。不情不愿的走过来，调整着赵民川身后的仪器，嘴里骂道：“再吼一句老子电死你！” 赵民川又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瞄准对方太阳穴一拍。笑道：“那就来咯！电死了！老子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前一刻还在调试机器的白大褂，突然和另一位白大褂一样，单手拍打着脑门。摇摇晃晃的靠在中间的实验台上。 “噗通”一声！刚才趴在墙上的白大褂仰面倒地。两眼血红，四肢抽搐！ 周知夏，李香巧分别和赵民川对了一个眼神。两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门是虚掩着的，四个安保几乎同时冲了进来。两人检查倒地的白大褂的身体情况，两人紧张的用枪来回瞄准三队的每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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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谁碰过他！”蹲在地上的安保，怒气冲冲的询问。 “我！我！”赵民川谦卑的举起手，一副害怕的模样。来到那位安保的身边。两手藏在身后，然后左右开弓在两人太阳穴的位置轻轻一拍。笑道：“就这样，我就这么轻轻一碰！他，他怎么可能就倒地了呢！不可能啊这！” “你看，我就这么轻轻一碰！”赵民川趁机在另外两人的太阳穴位置，用同样的手法轻轻一拍，然后快速张开双手，在他们的双眼注视下，自证清白的说道：“你看！我就是开个玩笑！不可能因为这样他就死了呀！肯定是有病么这不是！我还说早点实验结束，我好回去睡一觉呢！” 四位安保，谁也不会觉得，赵民川的这么一个开玩笑的手势，可以杀人。 别小看这个细微的针脚，它的末端有一个尖刺倒钩。在刺破血管的同时，可以迅速的钩破血管壁。这也是赵民川可以把它当做武器的原因。 几分钟之后。赵民川，钱文新，余乐，李飞鸿换上了安保的黑色衣服，戴上了对方的工作牌，和同样换上白大褂的李香巧和周知夏一起，大摇大摆的押着王伟出了实验室。 X光机后面有一个黑衣的安保。他拦下赵民川问：“去哪？” 得到的回答，是一个致命的锁喉。 这一下，所有人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挂上了工牌。只是王伟这饿不瘦的大肚子，在黑色的衣服下，显得有些紧。 他们在实验室换衣服之前，毁坏了里面的摄像头。这个过程很短，短到不影响他们穿着工作服，混入工作人员的队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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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民川明白，这一次行动一旦失败。整个三队将不复存在。所以，这一次的行动计划，他是提前和大家商量过，并得到一致同意的。他们计算过对面的机动时间，足够支持他们乘坐电梯，抵达物资仓库。 赵民川的计划很简单，但是也是最实用的计划。大家应该还还记得五楼第二个横巷进入的物资仓库。他们现在的位置在三区实验室。而自己和老贾，小陈当初经过的，是一区的实验室。也就是说，如果老贾说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每一个区的武器和资料库，都是独立分开的。他们现在必须在对方封锁之前，尽快抵达武器库。当初老贾和小陈没什么战斗经验。加上小陈的同学，没能在战斗中帮上大忙。这一次，小队的成员回归。是生是死，赵民川都准备大干一场。哪怕不能活着出去，也得将整个实验室闹腾个底朝天。 他们每个人都戴了口罩，用员工卡，刷卡乘坐电梯，第一时间来到五楼。 五楼的守卫，没有认出赵民川，一个个笑脸相迎。 进入第二个横巷，仓库门口，赵民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听说有个姓赵的家伙，上个月端了一区的武器库，咱们这应该没问题吧！”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门口唯一一个穿蓝色制服的守卫打量了赵民川一眼，不屑的语气笑道：“咱们仓库里都是一群鬼佬雇佣兵。以一抵十的那种。区区一个姓赵的！借他十个胆，也拿不下！” “哦！这么厉害？”赵民川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保持警惕的手势。 “那当然了！听说过龙鳞甲么？兄弟！”蓝制服高傲的拍了拍赵民川的胸膛。叹道：“哎！可惜咱们不是鬼佬！命比别人贱！” “龙鳞甲？”赵民川一怔，自言自语道：“美国尖峰装甲公司推出的新一代防弹衣！由小块的陶瓷防弹瓦和新型防弹纤维编织成鱼鳞状的防护装备，类似中世纪的鳞甲！7.62mm标准军用弹在6米距离击中40次都不会被击穿，并且它还可以挡住7.62mm钢芯穿甲弹，9mm微型冲锋枪对它根本没效果！” “嘿！兄弟！内行啊！”蓝制服盯着赵民川胸前的工牌，念出上面的名字“杜杨威？”，他的鼻子发出“哼”一声，嘲笑道：“名字这么挫，没想到还是个铁杆军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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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告诉你个秘密！”蓝制服偏过一只手，凑到赵民川的耳根前说道：“别人还定制了防弹裤，防弹鞋！连防弹头盔都戴着呢！整个就一机器人！还有，听说一区武器库出事之后，咱们这里上周运了一批P90还有一支麦克米兰Tac-50狙击步枪！” “哇塞！”赵民川听到这两把枪的名字，都忍不住流口水。恨不得马上就端在手里试一试手感和威力！ “对了！你们在这里逼逼叨叨半天，到现在也没告诉我要领什么。还有领取武器的凭证呢！”蓝衣服抖着腿，对讲机里传来了赵民川逃脱以及样貌特征和工牌上的名字信息。 “对不住了兄弟！”蓝衣服一句“我靠”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赵民川手里的MP5一枪爆头。没有配枪的周知夏立即捡了蓝衣服的配枪。密集的枪声在这个7字型的横巷里响起。 在武器仓库门口的六位黑衣，加上刚才和赵民川对话的蓝衣服。一共七人被击毙。横巷外的黑衣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断的朝着墙角的位置射击。 赵民川知道对方下一步肯定是在枪声结束之后投掷手雷。而三队现在所处的位置，一旦有手雷投掷进来。杀伤力将非常明显。所以，他一个手势。将从尸体上搜索到的手雷十有八九投掷了出去。 对方万万没想到，赵民川会在对方的枪声停止之前，抢先投掷手雷。一阵爆炸声过后，横巷里安静了下来。 赵民川拿着蓝衣服的工牌，在开门槽内一刷。然后将武器库的大门敞开，自己和队员躲在门口。P90冲锋枪5.7毫米子弹，噼里啪啦射在墙面和铁门上。赵民川看准时机，在他们一梭子弹射空的瞬间，丢了一颗手雷进去。 武器陈列架的外侧，有两层细密的防护网保护。所以不用担心手雷误引爆里面的武器弹药。这颗手雷丢的力道恰到好处。刚好落在四个鬼佬的中间。赵民川一个手势，余乐，钱文新，李飞鸿和自己带头冲锋。趁对方还没从手雷的爆炸中缓过神，一人对付一个，以最短的时间，夺掉了对方的冲锋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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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服没有吹牛，对方的身手是真的厉害。赵民川与对面的家伙徒手搏斗十几回合，不分胜负不说。对方身上的盔甲太厚，自己的手脚都肿了，对方一定屁事都没有。 “切！还说是以一抵十的特种兵！还不是躲在龟壳后面的贪生怕死之徒！脸都看不清！如果脱掉这身龟壳，老子一个可以单挑十个！”赵民川英语挑衅起了作用。四个正在搏斗的鬼佬，随着赵民川他们的停手而停手。 其中和赵民川面对面的家伙，咋咋乎乎的脱去防弹面罩。英语回道：“怎么比？” “当然是赤手空拳了！老子一个打你们十个！”赵民川冲着其他三个鬼佬竖中指，一脸的鄙夷。 “赵队！别浪费时间了！他们不敢！”余乐在一旁拱火。 “哈哈哈！”其他几个鬼佬，听闻赵民川的挑衅，也都脱下了头上的防弹头盔，面面相觑，勃然大笑。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你们都别动！老子一个单挑他们四个！”赵民川示意其他队员退后。摆出一份干架的姿势，冲着几人招招手。怕鬼佬听不懂中文，依旧故意用英语进行挑衅。 从几个鬼佬的角度，是完全看不到赵民川摸在腰间手枪上的另一只手的。 “啪啪啪啪~”四声枪响。四个鬼佬怒气冲冲，拳脚逼近的时候，赵民川毫不犹豫的掏枪射击。四个人被爆头倒地。赵民川嘴里吐出一口唾沫。嘴角微微一翘，笑道：“兵不厌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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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枪声响起的时候，赵民川命令王伟，李香巧，周知夏躲在武器库最里面的角落里。其他队员和赵民川一起，换上全副防弹装备。 赵民川换了一把P90。其他人继续使用MP5。不是因为P90的性能高于MP5，赵民川仅仅是因为新奇。这玩意在部队的时候接触不多。又是仅次于MP5的微冲，50发子弹的弹匣容量，让它成为了近战的利器。 四个全副武装的三队成员，在四颗手雷和两颗烟雾弹的保护下。冲出了大门。一路火力全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清空了横巷里一波波前赴后继的家伙。 李香巧在武器库的角落里，发现了两个积灰的好玩意：成型装药定向破门弹。自带黏贴面,可以粘附在大多数材质上然后引爆 赵民川则在另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箱同样积灰的好玩意：闪光弹又称致盲弹、炫目弹或炫晕弹等，是一种用强光和声音使目标暂时失去战斗能力几秒钟，以便迅速消灭的炸弹，主要用于快速消灭房屋内的敌人。 其他的暂且不说，这一身从头护到脚的防弹盔甲，让赵民川信心满满。感觉自己就像是躲在机器人身体里的无敌战士。 这里的武器库，武器的种类真的不少。不过大都是轻便的武器装备，应该是对付实验室的突发情况的。比如丧尸失控或者是机器人失控又或者是小规模的暴乱等等。之前和老贾他们一起使用的重机枪，赵民川在这个仓库搜寻了一圈都没找到。这让他有点小失落。 不过，这里用来运送武器的小推车，居然是电动的。空间更大，而且还省力。有了在一区战斗的经验。赵民川从隔壁的物资仓库去了几个背包，往背包里塞了不少用于补充体力的巧克力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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