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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古老的十二鬼疫,一部你从未听过的灵异传奇![第6页] |
作者:却笑少年多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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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天终于站起身来,满目凝重的接过了那件军绿色的风衣。忽然,刘飞天抬头问道:“你确定是扒骨熬尸,抽发为布?” 女子神色坚定的点点头。 无欲和尚这时也凑了过来,他打量一番刘飞天手中的衣服,突兀的说道:“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借寿衣?” “借寿衣?”我听得糊里糊涂,一件寿衣也花不了几个钱,还用借?再说了,寿衣的风格以明朝衣服风格为主,也有民国时期的风格,像这么新潮的寿衣风格,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刘飞天沉吟不语,无欲和尚解释道:“知道借寿吗?” 我点点头:“借寿不就是借命吗?和这衣服有什么关系?” “假如你穿了这种借寿衣,最多七日,你的阳寿便会被全部借干净,这便是借寿衣!” 我忽然想到了我做的那个诡异的梦,那个大头男子曾跟我说过一句话:“还有七天!” 完了!我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岂不是活不成了,这都已经四天了! 焱焱一把将我拉起来,紧张的问道:“潮哥哥,你怎么了?怎么手凉成这样了?” 我紧张的语无伦次,大惊失色的说道:“我——我我要死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人告告诉我,还还有七天,而我我就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刘飞天听完,沉声道:“娃子,你又做那种可以预知危险的梦了?” 我点点头,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我看见了染坊,大染缸!我我就坐在染缸里面!还有一个一个大头男子!他的头特别大,特别大!” 说出这些话,就像耗光了我所有的勇气,脸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外流。 焱焱忽然像丢了魂一样,自顾自的往凳子上一坐。刘飞天觉察出了异常,扭头问道:“焱焱,你身体不舒服吗?还是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
焱焱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坐着,似乎没有刘飞天说话一般。 刘飞天叹了口气,把我扶了起来,向着我的后背轻轻一拍,我噗的吐出一口黑气,感觉自己的身子好过了许多,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许久,焱焱方才开口:“潮哥哥,你还记得十年前吗?当时你来找我,我们家贴满了喜字?” 十年前?喜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们遇上了百鬼抬棺,我失手抽了阴司,跑到坟头包找焱焱救我。当时,我确实看到了满院子的喜字,就像结婚一般。 我点点头道:“记得,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
焱焱的眼中忽然起了涟漪:“当年,我为了重新做人,便和借寿婆做了一个交易。我嫁给借寿婆的孙子十年,她借我一百年阳寿。你口中的那个大头男子就是借寿婆的孙子,名字叫作:千尺幢!” 我听得目瞪口呆,原来十年前的那天是焱焱的出嫁之日!那我遇见的百鬼抬棺上的大头娃娃莫不是就是去迎亲的千尺幢? 可是接下来焱焱所说的事情,却让我大跌眼镜!焱焱继续说道:“千尺幢天生脑袋大的出奇,可他又是个爱美之人。于是为了解决自己头大的问题,他处处寻找方法。无论什么方法,他只要听了便要去试!而且,此人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 特殊爱好?爱好能不特殊吗?用人的血肉染布,还有什么爱好比这个爱好特殊! 江鑫忽然开口问道:“他还有什么特殊爱好?难不成还喜欢与尸体同床?还是喜欢拿尸油擦面?” 我听了以后,顿时觉得胃里翻滚,江鑫自从拜了无欲和尚为师,怎么感觉变调皮了呢? 焱焱羞得脸色通红一指我道:“千尺幢喜欢你!” 我吓得一屁股没坐稳,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能别开玩笑吗?先不说他是个男的,就他那个大脑袋我看了就直打怵! |
无欲和尚听了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行啊,大侄子,你倒是交上好运了,攀上借寿婆的孙子,想死都难!那个老婆子手里的阳寿没有一千年,也有个八百载!你跟着他们,还怕什么阴司地府?” 我揉揉自己摔成八瓣的屁股,慢慢站起身来,瞪了一眼无欲和尚:“为老不尊,这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无欲和尚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直到刘飞天瞥了一眼,他才止住了笑声,正经起来。 刘飞天摸着下巴,开口道:“焱焱,你既然跟了千尺幢这么多年,你知不知道,他为何做这借寿衣?还有,潮娃子说他梦见了千尺幢,还坐在了大染缸里面,这又是为了什么?如果,千尺幢真的喜欢潮娃子,怎么可能舍得拿潮娃子的皮做衣服?更不可能把借寿衣卖给潮娃子,这岂不是害了潮娃子吗?” 焱焱摇摇头,似乎她也不知道。屋子里面顿时寂静无声,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正当大家大失所望之际,焱焱似乎又想起什么,忽然抬眸,开口说道:“我好像听他说过一次好像叫什么描——描什么皮!好像是可以改变人的容貌。” 焱焱说的模棱两可,似乎她也不能确定。 |
“描骨画皮?”刘飞天试探着问道。 “对!对!就是这个!”焱焱无比确定道。 “描骨画皮!”刘飞天的声音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这祖孙两人当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这描骨画皮除了青墨的九曲玲珑笔,恐怕只有另一种方法了!” 刘飞天说着大有深意的望向了无欲和尚, 两人相视点了点头,无欲和尚接过刘飞天的话,幽幽吐出了三个字:“活人祭!” 福生道:“师父,这活人祭又是什么意思?” 无欲和尚没好气道:“平常喊你们师兄弟多读书,一个就知道做法事,一个就知道行医救人,现在好了,一问三不知,真是给我丢脸,竖着耳朵听好了。” 我们几个小辈赶忙竖起耳朵,准备听听无欲和尚怎么说。哪料无欲和尚咂了咂嘴,似乎不知如何开口,又望向刘飞天道:“刘师弟,你来说吧,我这嘴说的太深奥,怕他们听不懂!” 我心中唏嘘不已,你不是说的太深奥,你是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刘飞天坐了下来,整理一下言辞,开口解释道:要说活人祭就要先说描骨画皮,这描骨画皮可以改变人的容貌,比如你个子不高,描骨便可以将你身上的骨头由短粗描成细长。如果你显自己的皮肤不好,画皮便可以给你重新画一张完美的人皮。 但是,此法甚是逆天,需要有九曲玲珑笔方可实现。可这九曲玲珑笔,普天之下只有青墨手中的一支。于是,后世的之人发明了另一种方法活人祭! 活人祭又叫作尸积木!将活人泡在血水之中,趁其活着的时候将他的尸骨或者人皮剥下,换在自己的身上。 为了让两者尽管融合,还要在血水之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待四十九日已过,便可脱胎换骨,拥有一副崭新的面貌。 |
我们几个小辈听得目瞪口呆,这怎么比棒子国的整容还变态?不仅能变好看,还他妈能长高! 可是这个四十九天,和千尺幢口中的七天根本对不上啊!唯一能和七天对上得还是这借寿衣!我宁愿相信千尺幢是真的想借我的阳寿! 刘飞天说完见我们不说话,扭头问那女人:“龙蛇涧的是人是鬼?有多少人?” 女人想了想,回道:“好像有两个人,还有好几个鬼。那几个鬼就是我们这的,他们负责告诉那两个人哪里有尸骨。” “他们挖了多久了?除了做衣服还有没有做别的东西?”刘飞天继续问道。 女人摇摇头:“除了衣服,没有做别的了,他们每天晚上都在挖,坟头包附近的尸骨都被他们刨的差不多了。” 无欲和尚一听拍着桌子骂道:“老子两天不在庙里,竟然都挖到老子的家门口了!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赶紧跟着这个女施主回去看看,把那两个龟孙羔子给我抓过来!” 江鑫福生不敢怠慢,忙跟着女人走了。屋子里面陷入短暂的沉默,刘飞天突然问道:“娃子,去把你那件衣服拿出来,干爹好好研究研究。” 我挠挠头道:“干爹,衣服被我丢了。” |
“丢了?” 我就将傻子的事情告诉了刘飞天,刘飞天暗自摇头道:“坏了,明天是大年初一,你最好是尽快去把衣服要回来吧!” 要回来?那不是件借寿衣吗? 我不解道:“干爹,那不是借寿衣吗?要回来干嘛?” “若是不要回来,只怕会害更多的人啊!再说了,不要回那件衣服,我们如何找到千尺幢?对了,把你们那天买的衣服全部拿过来,我看看还有没有借寿衣!” 我和焱焱哦了一声,各自慌忙去取。 |
奇怪的是,买回来的衣服中,除了那件被我丢掉的风衣以外,便再也没有一件借寿衣了。 整个夜晚,房间里面都压抑的厉害,守岁守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庆幸的是,我奶奶睡得早,要不然让她听到这些毛骨悚然的事情,还真是够呛。 凌晨三点,我们下了点水饺,吃完以后睡觉去了。 九点钟的时候,我骑着电动三轮车去张楼要衣服。询问了几个张楼的人,都没有找到那个傻子。 原来,这傻子没有亲人,平常就是在村里闲逛,逛到哪算哪,没有个固定住处。 他没有个固定住处,我怎么找?再说,我本来对这里也不熟悉。 找了半天也没有找着,倒是到了村口的时候,意外碰见了那家死者的大儿子。 这大儿子姓张名叫合隆,生的倒是挺精明,还不到五十,脑袋已经成了地中海了。 张合隆一见我就像见着财神爷一般,慌忙给往让烟。我接过烟往耳朵上一别,客气了几句,正要离开,他把我拽到一个偏僻处道:“小兄弟,有符吗?” “啥符?” 张合隆咧着大嘴道:“恁看,恁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肯定是驱鬼符啊!” “驱鬼符?”我心中冷笑,不会是他老子回来找他的麻烦了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坏坏一笑道:“有倒是有。” 张合隆乐得屁颠屁颠的,搓搓手道:“亲兄弟,卖俺几张呗?” |
谁他妈跟你是亲兄弟!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这驱鬼符只能驱鬼,不能驱爹,你买不买?” 张合隆似乎听出来我在损他,尴尬一笑,脸臊的通红:“小兄弟,白开玩笑,哥跟你说的实话,二百一张卖不?哪有人有钱不赚的,恁说是不?” 老子就是有钱不赚,你能怎么滴? 我冷笑一声,不再理他,直接跳上车,一拧钥匙,开着电动三轮车走了。 活了这么久,我第一次见儿子怕爹,怕到用驱鬼符的!我去你家的香蕉不那那。 回到家,我把事情给刘飞天说了。 刘飞天无奈的点点头道:“事到如今,只能等你无欲师伯那边的消息了。” 我这才发现无欲和尚不在,便问道:“我师伯呢?” 焱焱吃着饺子道:“回庙里审犯人去了。” “抓住了?” “能抓不住吗?福生和江鑫的身手抓两个盗墓贼像闹着玩似的,那几个带路的鬼直接被敲的魂飞魄散了。”焱焱说着扫了我一眼:“咋不吃饭?折腾一早上还不饿?” 我没有胃口,把筷子往碗上一摆道:“奶奶呢?” “跟生子奶奶去空桑寺上香去了。你要是不吃,我就洗碗去了。” 我点点头,焱焱忙着收拾碗筷 ,刘飞天坐在一旁 ,端着一杯热茶出神,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我坐着无聊,抓了把瓜子嗑了起来。 忽然,刘飞天扭头问道:“娃子,你还记不记得卖给你们衣服的人?” 我摇摇头道:“记不得了,再说那些都是些四处跑的串子商人,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上哪找去?” “看来只能追魂了!” |
许久,刘飞天起身道:“若是晚上再没有消息,就只好用追魂术了。娃子,你去空桑寺打听打听消息,看看你师伯他们审的如何了。” 我嗯了一声,揣了一个苹果出门了。 我到空桑寺的时候是下午两点,江鑫在大殿里面接待香客,无欲和福生在后面的房间里面审犯人。 两个人审凡人的风格完全不同:福生全凭说,一个劲儿的唠叨,讲道理讲人生。无欲和尚全凭食诱,抱着烧鸡和酒,喝的有滋有味,看的一旁的犯人只流口水。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两个人的效果都差不多,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看这没有多大意思,就把无欲和尚叫了出来,跟他出了一个馊主意。 这个主意就是不停的给两个家伙喂健胃消食片,然后不给饭吃。 我就不信等到他们饿得眼冒金星的时候,再拿食物诱惑他们,他们还会不上钩? 健胃消食片江鑫多的是,足够这两个家伙吃的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把健胃消食片碾碎成粉末,然后不停的给两个家伙灌。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两个家伙终于熬不住了,交待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地点:江刘庄后面有个大土坡,在土坡插上一根松树枝,便能找到千尺幢的住处了。 |
我刚刚得了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往家里赶。心说赶紧把消息告诉刘飞天,好结了借寿衣的事情。当初千尺幢说的七天,如今已经只剩下两天了。 若是,再耽误下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无欲和尚和福生还想再多套出来一点消息,还在不辞辛苦的审犯人。 出了空桑寺,我抬头望了一眼,此时苍穹蒙黑,新月起纱。我忍不住摇头暗道,我这走夜路就从来没有碰上过一次天气好的时候。 到了夹道沟的时候,两旁山坡上忽然起了寒烟,朦朦胧胧,隐隐绰绰。这些寒烟起的快来的急,转眼如同云涌一般向着我翻滚而来,我好像突然坠入云山雾罩之中,眼前顿时没了方向,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心道坏了,这不是要见鬼了吧? 须臾间,耳旁响起一道喜庆的唢呐声!唢呐声高亢悠长,仿佛来自九天之外一般! 紧接着,眼前的云雾翻滚开来,露出一条干干净净的山道。山道尽头,十几个轿夫抬着一口大红棺材,迎面向我走来。 |
这些轿夫穿的红红火火,脸色苍白,双颊点着一个大红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店里面的纸人! 我知道自己这是又撞鬼了! 我调转头就往来路跑。奶奶的,这不会又是碰上什么百鬼抬棺了吧? 这一调头,就见眼前缓缓又走来了一行人。前面几人吹吹打打,后面几人抬着一顶火红的大花轿! 完了!前后都是鬼!真是曹操背时遇蒋干——倒霉事全来了! 忽然,耳边响起了一声咯咯的笑声,声音尖的,似乎能把天捅个窟窿。我这两条腿登时吓得就像筛糠一样直打颤,这声音太诡异了,就像指甲划黑板的声音。 “公子,你是爱坐轿呢还是还坐棺材?” 面前迎亲的队伍里,忽然跳出来一个媒婆。她戴着个黑色的小帽子,上面别着一朵大红花,一张小手绢被她抖得就像开花一般。 |
我坐飞机行不行?你奶奶的,你们这是要干啥啊!能不能不要紧着老实人欺负! 我倒是想破口大骂,关键是根本就骂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我双腿都不当家,想跑都跑不了。 额头上就像下雨一般,往外面不停的冒冷汗,整个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看来公子是害羞了,来啊,请公子上轿吧!这轿子总归是比棺材舒服的!” 媒婆说完一挥手,几个轿夫应声上前,就要架着我上轿子。 可是,这些轿夫,刚刚碰到我的身子。就见我手中的蝙蝠牙手链,发出一声炸裂声,顿时,一只只黑漆漆的蝙蝠从我的手上飞了出来! 眼前如同刮了一道黑色的旋风,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一声声唧唧的蝙蝠叫声,划破耳膜,我好像掉进了蝙蝠窝里面一般。 看来,是刘飞天给我的蝙蝠牙齿手链发威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的推测,眼前这些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十有八九是鬼!哼!是鬼我也不怕!有这蝙蝠手链在,你们这群小鬼能翻出多大的风浪?说不定,这一道旋风全部把你们烩干净了! 可是,我明显高估了这手链的威力,我这边还沉浸在兴奋之中,那边旋风就一声不吭的停了。再看眼前的这几个轿夫,顿时化作了青烟不见了踪影,而我手中的手链也断裂了开来,散落一地。 这下真是家当拼尽了,连这最后的保命玩意儿都玩完了。 |
媒婆轻咦了一声,怔怔的打量我一番,忽然,嘴角勾勒出一抹得意。她似乎看出来我已经没有底牌了,身子一扭,又招手喊人上前。 有了前车之鉴,后面这几个轿夫支支吾吾,一时半会儿不敢上前来,似乎,惧怕我身上还有什么要命的玩意儿。 我壮着胆子喊道:“你们——你们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们,我厉害着呢!” 媒婆咯咯一笑,根本就没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冲着轿夫厉声喝道:“愣着干嘛?你们这群废物,还不赶紧去扶公子上桥,难不成,想魂飞魄散不成?” 一听魂飞魄散,几名轿夫吓得瑟瑟发抖,哗啦一声,几名轿夫硬着头皮瞬间涌了上来,一把架起我就往轿子里面抬。 他们这一碰我,我就觉得一道道寒流,如同电击一般涌入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瞬间成了一尊冰雕,根本就无法动弹。 我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塞进了轿子里面。我刚刚被装进轿子里面,脑袋就开始天旋地转,就像是在不停的转圈一般,转的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腾的一声,我的头不知道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眼前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等我晃晃悠悠的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眼前是一片红彤彤的血水!而我正全身上下浸在血水里面,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刺鼻的血腥味,呛得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条件性的想站起身。可是,试了半天,我感觉不到任何知觉! 我又试着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根本就动不了! |
挣扎间,我打量一番四周,这是一个山洞,四周点满了龙凤花烛。这些花烛散发的着绿油油的光芒,竟然如同鬼火一般。 这些光芒带出一圈圈的光晕,看的久了,竟然有中眩晕的感觉。我晃晃晕乎乎的脑袋,赶忙收回了目光。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位置。原来,我仰面躺坐在一个血池之中。 血池长宽各两米左右,四四方方。周围的池壁用一种黑色的石头制成,打磨的很是光滑,里面夹杂着一道道血丝般的细纹。 而在我面前不远处,是一座巨大的石磨,石磨上面血迹斑斑,导流槽中还有一些未曾凝固的鲜血。 嘀嗒!一声清响! 一滴殷红的血滴落在我面前的水面上,溅起一朵红色的水花! 我这是在哪里? 我张开嘴巴想求救,可是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我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我不会是落到千尺幢的手里了吧! 看着眼前这血糊糊的一切,我真是耗子掉进了冰窟窿——里外凉透了! “公子,水是否凉了?”我闻声扭过头去,只见一具白森森的骷髅,悄无声息的站在我旁边,正俯身看着我! |
啊!我大叫一声,竟然能说话了!真是人被吓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骷髅见我尖叫起来,竟然像人一样的惊的捂住了耳朵!我的声音有这么强大的穿透力吗?明明是你吓我的好嘛! “废物!喊你伺候个人都伺候不来!要你何用?”一声霸道的怒吼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我吓得一哆嗦,赶忙捂住了嘴巴。 骷髅根本对不起她这个恐怖的长相,长的这么吓人,胆子竟然比阵眼还小!吓得直接像蛇一样瘫在地上,不停的苦苦哀求。 “主人,息怒,主人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主人饶小的一命!” “哼!饶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何用?喊你伺候公子沐浴,你竟然能把他吓成这般模样,可知这死字如何写?” 我怯怯的扭头,向着声音的位置望去,一个顶着半个脑子的年轻人出现在我面前,身后还跟着几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 年轻人只有半个脑子,我说的半个脑袋不是说被人真的砍成了一半。而是,他的脸如同被对角线分开了一般,这半边,皮肤光华,眉眼如画。那半边,空空如也,只剩下光华的脸皮,根本就没有五官! 我不自觉的撇嘴,差点没有哭出来! 祖宗啊,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你做鬼能不能不要做的这么随心所欲,正常一点行吗?这种半张脸没有五官的东西,我真是听未曾听,闻未曾闻! |
“来人,给公子添些热水,把这个没有用东西一块放进去!”半张五官脸的家伙一指地上的骷髅怒喝道。 其他几个楚楚动人的姑娘,根本不理会骷髅的苦苦哀求,直接架起骷髅往我眼前的血水里一扔。 骷髅发出一声嘶吼声,咕咚咕咚冒出一连串的起泡,顿时沉入血水中没了踪影! 我吓得不自觉的缩缩脖子,你奶奶的,不带这么吓人的,泡在血水里面,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还他妈的往里面丢骷髅,还能不能玩了! 恐怖的事情远远没有结束,两个小姑娘抬来了一个黑色的大桶,往石磨上面一放。这个黑色的大桶很大,有个一米多粗,看着是用一块黑乎乎的木板箍在一起的。 两个姑娘伸手这么往里面一摸,一个个巴掌大小的婴儿尸体,被她们捞了出来,往石磨的孔洞里面一塞。 紧接着,一具接着一具的婴儿尸体,不停的从大桶里面捞出,有的粉嘟嘟的,有的黑漆漆的,还有的黄呼呼的。 |
看的我鼻子眼泪不停的往外跑,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些血水,难不成全部是用婴儿的尸体碾磨出来的! 放好这些婴儿的尸体,其中一个小姑娘拎着木桶离开,而另一个小姑娘轻轻推动了石磨。 咔嚓咔嚓的摩擦声传来,红彤彤黏糊糊的血水顺着导流槽直接涌进了血池里面! 我感觉我的嗓子里面就像安装了一台烘干机,干的厉害。我的上下牙不停的碰撞,几乎要磕碎了。 我洗的这些血水,竟然真的都是婴儿死尸碾碎出来的! “公子,你觉得水温怎么样?”一双玉手轻轻的扶上我的脸庞,冷的就像冰块一样,我感觉我的脸像结了一层冰霜。 “来人,给公子量量身子,多做两套喜服,好让公子挑拣!” |
“是!”两个小姑娘应声上前将我架了起来,开始给我量身子。我自始到终,全身像痉挛了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只能像木偶一般任凭她们折腾。 他说要给我做喜服?难不成要我参加婚礼?参加婚礼也不用做喜服吧? 不会是让我结婚吧!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详的念头,嘞个亲娘啊!这要是跟这些鬼不鬼人不人的东西天天待一块,我不得吓得精神分裂! 不行,我得趁他们不在的时候,逃出去!这些人折腾完以后,终于离开了。 我一个人缓了半天,才慢慢的缓过神来。轻轻的爬出了血池,这刚刚爬出来,身上的血水顿时蒸发干净,皮肤散发出白玉一般的光芒。 我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竟然像擦了油一样滑滑的,嫩嫩的。 我还没有过完手瘾,耳旁又响起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来不及细想,直接扑通一声又跳进了血池里面。 可不能让他们发现我要逃跑,不然我能跑的了吗?就我这样的,打又打不过,胆子又小。 唯一的优势,我唯一的优势,我抓破脑袋,想出来的结果,好像是我没有什么优势! 人啊不被逼得绝路上,是不会发现自己一无是处的,就像现在的我,算是彻底明白自己是又多么的废了。 来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长的很漂亮,一双桃花眼就像会说话一般。她神色紧张的四处望了一眼,见没有外人,方才慢慢靠近我的身旁急急问道:“公子,你是不是叫古月凉潮?” 我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我知道你是谁啊?我唯一剩的就这么一点智商了,若是再被你骗了,我还有脸活着吗? |
小姑娘见我不说话,急急说道:“公子,焱焱姐姐是我的好姐妹,我是来放你走的!” 我才不信,你即使认识焱焱,也是千尺幢派来的卧底!再说了,焱焱嫁给千尺幢这么长时间,你认识焱焱很正常,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东西。 “公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千尺幢现在去借寿婆那里拿铜木罩去了,你要是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焱焱姐姐帮公子找过牛,对不对?” 我微微颔首,这么说来,她和焱焱的关系还真的不一般。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就算不一般也没有理由救我啊! “你为什么救我?” |
“不瞒公子,我们都是苦命之人,死了之后入不得轮回,只能飘若浮萍。为了还阳,才迫不得已嫁给千尺幢。可是,自从千尺幢在十年之前见了公子一面,他就彻底的变了。他的眼中再也没有我们,而是处心积虑的想变得好看。更是把我们这些嫁给他的人,当作使唤丫鬟一般。稍微不顺他的意,便会将我们丢入血池之中,化作血水。我们本来十七个姐妹,现在只剩下了五个,除了焱焱逃了出去,其他的人都魂飞魄散了。我之所以救公子,是想公子出去以后能助我们脱离苦海。” 我听得像说书一般,白了一眼她:“你想多了,我要是真有这么厉害,我还能被他抓过来?”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力气救你? 小姑娘锲而不舍,继续忽悠我:“公子不是有刘飞天吗?我听千尺幢说,刘飞天正在外面破阵,要不然,千尺幢也不会急急的去取铜木罩!” “我干爹来救我了?”我激动的刚刚站起身来,忽然意识到不对,我才离开这么会儿功夫,刘飞天是不可能来的这么及时。他再厉害,也不是神仙不是? 想到这些,我往血池里面一躺,瞪了一眼小姑娘。心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想骗我?你还差点火候! “公子不信?” “哼!” “公子来这里两天了,莫不是喜欢上这千尺幢了?” 我惊的直接跳出血池,抓住小姑娘的肩膀问道:“你说什么?我已经来这里两天了?” |
“公子,不记得了?”小姑娘的小脸上写满了一脸的不相信。 废话,我来的时候不是昏迷了吗?我要是什么都记得,我还至于问这么多废话吗? “公子,记不记得都无所谓!只要公子知道今日是公子的大喜之日便可!” 我还没有说话,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正是那个半边脸没有五官的家伙!我顿时大惊失色,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小姑娘!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真的是在忽悠我啊!你不是说他去取什么铜木罩了吗?眼前这怎么解释!” 小姑娘似乎比我还吃惊,急急解释道:“公子,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没有骗你,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小姑娘说完扭头望向声音的方向。 只见,那个半边脸的家伙冷冷的望着小姑娘,嘴角噙着一丝嘲笑! 我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尺幢了!至于为什么是估计,因为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千尺幢应该长什么样!这家伙会描骨画皮,鬼知道现在进化到什么样子了! 可是,接下来小姑娘的话,让我怀疑自己的智商已经欠费停机了! |
只见,小姑娘贝齿轻咬,指着半边脸怒道: “马城,你竟然出卖我!” 我听得呆若木鸡,这个半边脸的家伙不是千尺幢,竟然是马城!马城不是魂飞魄散了吗?怎么又活了!而且,我是见过马城的,那个大汉和眼前的家伙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是个男的。 难不成,马城一会描骨画皮?我明显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太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卖你?琴儿,我不过说了两句骗傻瓜的话,你便信了?就凭你这个孤魂游鬼,还想和我比翼高飞?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马城说的义正言辞,不要脸到这个地步的人,我这辈子只见过这么一个! 我也算听明白了,原来这个小姑娘叫琴儿!不过我听马城的意思,难不成琴儿和马城是情侣关系?我理理啊,这个关系太复杂了!好像是两个人商量好了什么事情,现在马城估计把琴儿卖了! 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也管不着。可是话说回来,既然,你们是两口子,你们抓我来干什么?还有我到底是马城让人抓来的,还是千尺幢让人抓来的? |
马城的话就像催泪弹一样,话语落地,琴儿就哭的泪流满面,指着马城问道: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吗?” 马城根本就懒得理琴儿,一个脚步上前,伸手一把抓住琴儿的脖子。琴儿不躲不避就这么眼泪汪汪的望着马城,似乎到现在她还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么对她! 相比于琴儿的痴情,马城简直就是个畜牲!只见他冷冷一笑,另一只手向着琴儿的脸皮猛的一撕! 琴儿的半边脸颊顿时血肉模糊,一颗血糊糊的眼珠子被马城顺手扣了出来!马城握着这个血淋淋的眼珠子,直接往自己那半边没有五官的脸上一拍! 恶心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马城的另外半边脸上竟然诡异的裂开了一道缝,转眼间化作了一只眼睛! 马城还不罢休,伸手将撕开的半边脸皮猛的扯了下来,往自己脸上一贴!他的脸上顿时如同波涛汹涌,面目不停的抽搐起来,一道道肌肉翻滚过后,一张崭新的脸庞出现了! 只是,这张脸还差半个鼻子,半个嘴巴!马城闷吼一声,向着琴儿的脑袋啃了下去!扑哧一声,就像啃西瓜一般,红白之物溅了我一脸。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碎肉,心中把马城的祖宗十八代刨出来挨个骂了一遍!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马城的脸已经变成了阴阳脸,一半是他原先的面容,而另一半却变成了琴儿的脸! 马城冲我诡异的一笑,将琴儿的残躯丢进了血池之中。咕咚咕咚一阵清响,什么都不见了。琴儿从始到终,没有挣扎,也没有嘶吼。也许,正应了那句话:哀大莫过于心死! 她可能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爱的人,竟然只是把她当作一枚棋子。需要的时候甜言蜜语,不需要的时候,尸骨无存! 她爱他像落红化泥,默默无声,至死不渝。可是他呢?只把她当作一枚棋子,不用之时,抛之不惜。 感情,还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文化,看的我心如刀割,又恨之入骨。 我不知道为何,心中没有胆怯,只剩下一腔愤怒,我指着马城问道:“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又?” 马城面似盐霜,抢过我的话道:“我怎么又活了?是吗?古月凉潮,你们太小看幻重的能力了,那日不过是我金蝉脱壳之计!哼,亏我如此厚待江鑫,他居然敢出卖我!” “出卖你?琴儿对你如此,你又为何要出卖于她?你出卖她,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食其肉,扒其皮?你既然送了那么多东西给江鑫,你为什么不能做个好人?” “做个好人?”马城哈哈大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好人?你还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不觉得自己幼稚的可笑吗?我马城从来不知道什么好人与坏人,若是对我有恩,我自当报答,若是与我有仇,我也自当十倍于他!当年,我们为了还乡,一路之上,化作乞丐。可是来到祖地之时,江刘庄的人又是如何对我们?他们为了邀功请赏,不惜用五马分尸之刑,将我们活活分尸!他们为何不做一个好人?他们与我同宗同族,焉能如此狠心?说到底不过是财迷心窍,利欲熏心!这世间哪有什么好人!” |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马城气疯了,指着马城破口大骂:“你他妈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只会杀人的疯子?你不知道因果轮回吗?不知道十八层地狱吗?” 我诅咒你死后十八层地狱全部来一道!我是真的生气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可是,我越生气,马城反而越开心。只见他趾高气扬的说道: “只有弱者,才会相信这些屁话,古来的仁德专门骗你们这些傻瓜!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杀一人是罪,杀万人为雄!这世间哪有什么好人?要不是看你是古月凉潮,你早就死了!” “行了,马城,注意你的言辞!” 我还想说话,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马城识相的闭上嘴巴,转身恭候声音的主人驾临。 我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千尺幢!而马城似乎成了千尺幢的手下了,这两个王八蛋还真是狼狈为奸啊! |
须臾间,一身大红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来者剑眉星目,一脸英气逼人。唇如玫瑰,鼻翼如山,两道银丝夹鬓,一道抹额生寒。 要不是知道他是千尺幢,我还以为是贾宝玉来了!玉带抹额正中镶着一枚蓝玉,看起来值不少钱!敢情这个千尺幢还是个富二代? 千尺幢眉眼生春,冲我微微一笑道:“凉潮,十年未见,如今安好?” 我好你个奶奶,老子先是你们吓疯了!现在又被你们气死了! 我鼓着眼睛冲千尺幢吼道:“你到底想要干嘛?你直接说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给小爷来句痛快话,小爷我还等着投胎呢!” |
千尺幢并不理我,而是转身对马城说道:“多谢阁下帮我除了一个祸害,这枚融颜丹算我的一点心意。” 马城接过融颜丹,一脸兴奋。 看来,这个马城一定是为了这枚什么狗屁融颜丹才出卖琴儿的!马城拿了融颜丹起身就要告辞离开,我哪里能让他跑了!这种家伙跑出去,江刘庄不得成为人间炼狱! 我想都不想,直接脱口而出:“你不能走!” 两人愣了一下,齐齐的把目光投向我!似乎,他们两个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我这能耐凭什么敢说这话? 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凭什么,就是本能告诉我,必须这么做而已。 |
马城挑着嘴角问道:“公子,你还有何事?现在,看在千公子的份上,我不会再为难你们家了。你就好好跟着千公子在这过日子吧!不知公子觉得如何?” “我要杀了你!你害死了我们村这么多人,你还想跑?” “杀了我?公子可有这个实力?” “我——”我无话可说,我确实没有这个实力。 一直未曾开口的千尺幢,忽然冲着我微微一笑道:“凉潮,你若是心甘情愿嫁给我,这个人我可以帮你杀了,如何?” 马城登时一惊,慌忙跳了开来,和千尺幢拉出了一丈的距离,不可置信道:“千公子,切莫开这等玩笑!” 千尺幢眉眼生寒,微微侧目:“我从来不开玩笑!” |
按理来说,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跟我表白,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看着一身男儿装的千尺幢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比我更夸张的是马城,他此时的脸色刷的一声吓的惨白,急急忙忙说道:“公子若是喜欢男人,我帮公子去抓来便是,天底下比古月凉潮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公子,千万不能中了此人的诡计啊!” 我看着伶牙俐齿的马城,恨得牙痒痒。中我的诡计?我哪里会用什么计,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我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了千尺幢,这家伙的抉择才是最重要的。 千尺幢眉毛一挑,微微摇头道:“马城,你错了!我千尺幢不是喜欢男人,而是喜欢凉潮,只不过,他恰巧是个男人而已。这天底下的人虽多,可凉潮只有一个。我若是你,就该好好的想一想,怎么去讨好他!” 千尺幢说完指了指我,又看了看马城。 |
马城的脸色现在白的像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不知道他是惧怕千尺幢,还是憎恨我。我更加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这么惧怕千尺幢,难道,千尺幢真的有这么厉害? 马城恼羞成怒,指着千尺幢道:“千公子,我们可是说好的,我帮你抓住卧底,你就放了我的!” 千尺幢根本不理会马城,迈步向我走来,眼神一直盯着我的脸庞看。看的我不自觉的躲闪起来,说句实话,被人盯着看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 “拿喜服来!”千尺幢停在我的面前,幽幽开口。 |
少时,一个小姑娘托着一个木盘徐徐走来。千尺幢抓起木盘中的喜服,就这么随意向我身上一抛。 那喜服登时消散不见,再看时,我的身上已经穿着一件刺绣红袍。 这红袍不仅好看,而且金贵,上面金丝银线,流光溢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心里却堵的难受。难不成,今天我真的要嫁给他? 我要是嫁给了他,我以后还能出门见人吗?可要是不嫁呢?我应该再也没有机会出门见人了吧!早知如此,我当初应该好好跟刘飞天学点本事,也好过现在任人宰割。 “你可想好了?”千尺幢朗声开口。 我想好个屁,如果说一命换一命,我倒是愿意,可是要是嫁给他,我打死不愿意。这一个男人怎么能嫁给另一个男人?我又不会生孩子! 我挠挠头道:“要不,你杀了我吧,我拿我的命换马城的命!” |
马城闻听,厉声喝道:“千公子,你可要三思啊!我——” “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只是答应给你融颜丹,可从未说放你活着离开!”千尺幢冷声喝止住马城。马城竟然真的不敢说话了。千尺幢的声音太大,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跳。 紧接着,他又眯着桃花眼扭头望着我:“我现在帮你杀了他,你就算心甘情愿嫁给我了,对不对?”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千尺幢竟然如同风一般消散在我面前! 紧接着,一团紫色的雾气猝不及防的撞向了马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雾气无视马城的身体,登时洞穿而过! 抬眸间,雾气翻滚聚集,重新化作千尺幢的身体。 |
再看马城,全身上下被一层紫色的寒冰包裹起来,就像一尊冰雕。透过浅紫色的冰块依稀能看见他脸上的骇然和不可置信! 我惊的目瞪口呆,这千尺幢到底是何方神圣?那天我们一群人才把马城降伏,如今他就这么随意的一下,就把马城制服了? 千尺幢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向着马城外面的冰块一拍。冰块应声炸裂开来,化作冰屑四散纷飞,转眼消失不见。 他扭头注视着我,缓缓开口:“凉潮,人我已经杀了,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我壮着胆子说道。只是碰上千尺幢灼灼的目光,我顿时底气全无,不自觉的缩缩脖子。 |
“凉潮,你为什么还不愿意?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为什么你就不能答应我呢?我当真有这么可怕吗?”千尺幢锲而不舍的追问道。 我可不敢说他的坏话,低着头小声说道:“你不是可怕,关键是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不是?再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十年前就已经答应焱焱了,我要娶她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 千尺幢试探的问道:“焱焱?”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他这么个暴脾气,赶忙抬头吼道:“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就跟你拼命!” 千尺幢自嘲的笑笑:“我若是想害她,她如何能安全的离开?只是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我白了一眼千尺幢,你有什么自责说不合适?至少我们是一男一女吧! |
千尺幢悠悠然道:“你凉潮两字命中带水,她焱焱之名,命中带火。六滴正阳水,六把负阴火,如何在一起?你们两个若是在一起,只怕最终只能落个相爱相杀的结果。可是,如果你跟着我,结果就不同了,这阳寿你要多少,我便给你多少,做对神仙眷侣如何不好?” 哟!我心说你这么多才多艺,还会算命啊?可是,听这个家伙越说越下流,我臊的脸通红,指着千尺幢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别在这忽悠我,你个死变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不合适?” 我也是豁出去了,既然横竖难逃一劫,就撸起袖子好好的骂个痛快淋漓。 如果千尺幢还那么无耻下去,我自然是觉得骂的理直气壮的。可是,千尺幢这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他的眼中忽然泛起了一丝涟漪,声音落寞道:“死变态?在你古月凉潮的眼中,我千尺幢只是一个死变态,对不对?” 这声音落寞到可怕,只是听上一下,我心中便升起了满满的愧疚。 |
这世间有太多感情都不能被人理解,我们冠冕堂皇的认为,大多人的坚持的道理便是真理。可是,总有极少数的人在黑暗中默默的等待爱情。 “我——”我知道自己说的太难听了,死变态这三个字眼太伤人的自尊了。可是,我嘴巴没把门,一不小心就说出来这么难听的话。 千尺幢黯然道:“这十年来,我一心要把自己变成一个能配得上你的人,可笑的是,在你眼中我只是个变态。” 他像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这个样子,看的我自己心中满满当当的全是自责。若是,这个世界上连爱一个人都有错,又有何道义可言? 可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说你为了爱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就一定要爱你。 看着他这般踉踉跄跄,我于心不忍,鼓足勇气,硬着头皮道:“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并不是有意想伤害你的。你看,要不我们取一个折中的办法。” “折中?” 我鬼使神差道:“要不然,我们拜个把子吧?” |
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脑袋肯定是被门夹了。 这貌似比刚刚那句话更打击他吧,这要真是把他逼急了,霸王硬上弓,我可真心弄不过他。可是,世上哪有卖后悔药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拜把子?你是在忽悠傻子玩吗?你不要觉得我的忍耐是无限的!古月凉潮,你给我记住了,如果真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如果连你的人我也得不到,那么我也不允许任何人得到!” 千尺幢忽而双眉紧锁,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信手一挥,我的眼前立时出现了一副画面。 画面之中,刘飞天等人被困在一座鬼影重重的空间里面。无欲和尚双目禁闭,不停的念着佛咒,一颗颗豆大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可以看的出来,他现在分明是在咬牙硬撑。 江鑫和福生,盘腿背靠背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口中不停的传出佛音。可是这些佛音如同泥牛入海,丝毫不起波澜。眼见两人眼前的黑气越聚越多,转眼之间就将两人淹没。 焱焱全身上下被一道道漆黑锃亮的铁链捆成了一个粽子,吊在半空之中,随风摇摆。 刘飞天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半截身子犹如坠入沼泽地一般,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着往地下拽。须臾间,他胸口以下已经全部没入泥土之中。 |
我看的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什么害怕不害怕,扯着嗓子冲千尺幢吼道:“你赶紧放了他们!要不然,我死后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千尺幢抬眸间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我好话说尽,你还是不嫁!事到如今,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且问你,嫁是不嫁?” 你这么伤害我的朋友和家人,还想让我嫁给你,你真是痴心妄想! 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咬牙切齿道:“不嫁!” 千尺幢冷哼一声,手中出现一道紫色的雾气,向着前方的画面翻滚而去! 这些紫色雾气落入画面之中,传来一阵咔嚓声,顷刻间,里面所有的一切都被紫色雾气冰封起来! 无论是里面的鬼影,还是刘飞天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无从幸免。全部被这紫色的雾气冻结成了一块浅紫色的寒冰! 丝丝缕缕的冰寒之气,从画面之中涌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周围的气温顿时陷入了可怕的低温之中。 我身在画面之外,都能感受到如此霸道的寒意,那么画面之中的他们岂不是更惨!这么低的温暖,就是全盛时期的刘飞天估计都扛不住,又何况现在的他? |
“嫁是不嫁?” “嫁!” 一滴眼泪滚落而下,我再也赌不起了。我不知道千尺幢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我只知道我如果再不顺从,他们恐怕转眼就会化成冰屑,四散而亡! 我也想好了,等他把刘飞天他们放了,我就下包耗子药药死千尺幢。如果药不死,我就把我自己药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千尺幢再次挥手,画面之中冰封之力瞬间消融,就连那些鬼影也登时不见,场面上变得清明起来,俨然是一片繁星点点的夜空。 千尺幢一步走来,牵着我的手踏入眼前的画面之中。周围景色一顿,我们来到了一处高冈之上。 此时正值深夜,刘飞天一行人见到我们出现,刚刚升起一丝笑容的脸上,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刘飞天冷声道:“你就是千尺幢吧?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两个人都是一身大红袍,任凭是谁都能看的出来,我们两个的关系有问题。何况,焱焱曾经告诉大家过,千尺幢喜欢我。现在这般模样,似乎不用我开口,一切都太明了了。 千尺幢牵着我的手,往上一举,笑道:“岳父大人,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你儿子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这不可能!潮哥哥说过要娶我的!”焱焱首先嘶吼道。她似乎受不了这个刺激,潸然泪下,哭的梨花带雨。 |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她,曾经的两小无猜,终究抵不过实力的强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们渺小的就像一个笑话。 “你逼他的,是吧?”刘飞天沉声道。无欲和尚赶忙拉住刘飞天劝道:“刘师弟,潮娃子跟了千尺幢也是好事一桩,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我觉得这位大师言之有理,你是方内之人,如何不知,我与他本就有一段姻缘。再说了,也我没有逼他,只不过是提醒一下而已,凉潮,你说呢?”千尺幢侧目而视,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我含着眼泪,默默无言。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告诉他们,或者,不说话才是最好的方式吧! 场面之上气氛异常压抑,这哪里是办喜事,分明比下葬还让人难受。千尺幢见大家脸色难看的很,出言安慰道: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他跟了我如何委屈?先不说阳寿无尽,单说修为,你们谁能护得了他?他现在阳气不足,阴气太重,俨然成了九阴困阳之身,日后孤魂野鬼,行尸飞僵,哪个不把他当作唐僧肉?你们可能护得了他周全?” “我护不护得了他周全,还不劳你操心。他若是心甘情愿,我自然不会阻拦,若是,你强迫于他,就是豁出去我这条老命,我也与你不死不休!”刘飞天依然不肯服软,他明明现在全身上下都在打颤,明明冷汗如洪水泛滥。可是,他依旧在咬牙硬撑。 刘飞天自从回来以后,我就觉得他的身子大不如前了。或许,正如无邪所说,刘飞天背了天道惩罚吧。再加上,他上次遭马城暗算,本就没有痊愈,如今只怕是雪上加霜。 我止住眼泪,哀求道:“干爹,你们回去吧,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
“潮哥哥,你骗我!你不是说要娶我的吗?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什么都不要了,就为能再次还阳为人,就为能嫁给你!你怎么可以嫁给他?潮哥哥,你把焱焱骗的好苦,我再也不要原谅你了!” 焱焱边说边哭,言毕,挥泪跑开了。福生和江鑫见此,赶忙上前追了上去。我想她一定很难过,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从第一次见面到她十年归来,她的心中只装着我一个人。 我曾经也天真的以为,我们会长大,会结婚,会生子。 可是,现在看来,青梅竹马只不过是一场骗人的童话!总有一些人,在我们的理所应当中变成了可望而不可及。 我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我只能默默咽下所有委屈,暗道一句:傻瓜,我是为了你们好! 忽然,山道上响起了一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众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来了一队人。 这队人还不少,稀稀拉拉十几个。走在前面的赫然是无邪!他嘴角叼着一根牙签,无所谓的的哼着小曲。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脖子里面还挂着一条米黄色的围巾。 再看他背后的这些人,一个个表情木讷,脸色绿中带黑。如果不是化妆的话,那肯定这些后面的家伙不是人,更像是尸体。他们穿的更是奇怪,破破烂烂,很是单薄。这么冷的天,他们不怕冷吗? |
“玲珑尸!这小子从哪里整来这么多玲珑尸?刘师弟,玲珑尸不是百年不遇吗?怎么现在成了像大白菜似的遍地都是了?真是后生可畏啊!”无欲和尚说着感叹的晃晃光溜溜的脑袋。 我听无欲和尚的意思,好像无邪背后的真的不是人,而是什么玲珑尸! 须臾间,无邪带着这些人来到了我们面前。兀自开口说道:“哎呀!我听说今天这里有人要结婚啊!” 千尺幢抱拳道:“来者是客,今日是在下和凉潮的大喜之日,还请阁下赏脸到府上喝上一杯喜酒,千尺幢不胜感激。” 无邪咧嘴一笑,拔出卡在嘴里的牙签:“喜酒就不必了,我这人酒量不行,万一喝醉酒上错了床,岂不是闹出笑话?” 千尺幢脸色登时难看死了,沉声喝道:“我看阁下不仅酒量不行,连人品也不行吧!” 一时间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无欲和尚双手一背,大有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架势。刘飞天眯眼望着无邪,不知道无邪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心中五味杂陈,现在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我翻了他的手机,他以为自己颜面扫地了。现在是来报复我来了吧?以后他在我们同学面前把这事情往外一抖,我还能见人吗? |
无邪嘿嘿一笑,像个傻瓜一样道:“不,我这人品还行,再怎么说这白痴也是我的同学。我同学要嫁人了,我自然而然要送点贺礼是不是?要不然,不被人笑话了吗?” 千尺幢狐疑道:“阁下认识凉潮?还是同学?” 无邪打了个哈欠道: “那是当然啊!你这个孙子,啊不是,你这个借寿婆的孙子,家大业大,一般的礼物我估计你也看不上,我就给你挑了一件别致的,哎呀!这礼物可是不得了啊,可是花了我不少钱呢?对了,你媳妇还欠着我一屁股债呢,你是打算给钱呢?还是打算卖媳妇?你看,话越说越远,先看礼物吧!来啊,小的们,把大爷的礼物抬上来!” 无邪根本不顾及已经气炸的千尺幢,伸手一挥,背后走出了一队人,这些人晃晃悠悠,竟然抬着一口朱红色的大棺材! 我看这棺材造型不错,恐怕真如无邪所说,花了不少钱。我不知道无邪是不是真傻,结婚送棺材,这不是明摆着砸场子嘛! 果然,千尺幢话都懒得说,直接一个脚步上前,一掌将那口棺材轰成碎屑。转身一式黑虎掏心,就向着无邪的胸口掏了过去。 无邪冷冷一笑,不慌不忙,伸手轰出一掌,直接怼了上去! 一声轰鸣惊起,两个人齐齐后退了几步!我们在场之人,随即骇然,无邪吃了什么东西竟然能跟千尺幢打个平手! |
“阁下好修为!不知如何称呼?”千尺幢似乎也被无邪的实力震撼到了。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有我在,你想碰他,你还差点火候!别说你是借寿婆的孙子,你就是阎王爷的大爷,今天小爷我也要把你活活撕碎了!” 无邪说话间,从背后抽出了一条漆黑的鞭子!这鞭子出现的瞬间,耳旁似乎出现了龙吟之音。 “醒尸赶天鞭!”千尺幢的脸色苍白的厉害,转身朝我跑来,抓着我的手就向着半空而去。 “现在想跑?晚了!”一声鞭响传来,直接如游龙一般绕上了千尺幢的腿。我们刚刚到了半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生生拽了回来!千尺幢似乎怕我受伤,情急之下抱着我滚落下来 。 千尺幢眼见逃不过,松开我以后,他腾空一个转身,甩开脚上的鞭子。落地之后,双手向着地上一抓,大喝一声:“阵起!” 一道柔光将我徐徐推开,眼前的空地上升起了数十道浓雾,顿时里面的情况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在外边急急的张望,心中七上八下,又不知道该担心谁? 我觉得千尺幢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就像刚刚无邪的那一鞭,明明他已经身处危险之中了,还不忘估计我的安危。好像,我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上他了。 可是,我不是应该担心无邪吗?我看的出来他是来救我的,好像还借了一件厉害的武器。还有刘飞天和无欲和尚,他们到底会不会有危险啊? 啊!我晃晃晕乎乎的脑袋,我现在该怎么办? |
我这边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里面地动山摇,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少时,一道柔光传出,刘飞天和无欲和尚被推出阵外。 我见两人无事,赶忙上前问道:“干爹,里面怎么样了?” 刘飞天摇头叹气:“后生可畏啊,估计一时半会,他们是出不来了。” “那他们两个会不会出事啊?” 刘飞天沉吟道:“无邪的醒尸赶天鞭虽然克制千尺幢,但是,千尺幢有阵法加成,这结果还真不好说。” 我又扭头望向无欲和尚:“师伯,我干爹有伤出来了,你咋还出来了呢?不会在里面劝劝吗?” 无欲和尚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想出来?我们是被推出来的!还劝架?怎么劝?两个小子像疯了一样,下手那叫一个狠,我们连边都靠不上。” “你不是师伯吗?你不是应该比无邪厉害的嘛,怎么?”我小声的嘀咕道,一到关键时候,无欲和尚除了甩锅,什么也做不了。 无欲和尚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上,佯装大怒:“你个臭小子显师伯没本事是不?啊?不知道什么叫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吗?不知道什么叫术业有专攻吗?我一个念经的和尚能和好斗的无邪比吗?我是文人,他呢?那是个武夫!” “行了,行了,我错了行不?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我们就这么干站着?”我求饶道。 刘飞天陷入沉思中,不再说话。倒是无欲和尚没心没肺的指着一旁的山石说道:“你要是不想站着,那边有石头,不怕凉的话,可以去那里坐着。” |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眼前的雾气如同炸锅一般,急速的翻滚起来,瞬息之间,消散干净。 无邪和千尺幢相距三丈,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两个人似乎谁也没有沾到便宜,也没有受到多严重的伤。 无邪嘴角扬起一抹残忍:“没了这个该死的枯魂阵,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千尺幢不甘示弱道:“就是空着两只手,也不见得你就能讨上什么便宜!” 我听两个人的口气还要再打,赶忙跑到了两人的正中间,喊道:“你们别打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呢?” “自己人?白痴,你还真以为自己嫁给他了?”无邪没好气的骂道。 我——我好像情急之下说漏嘴了。 千尺幢微微一笑:“他本来就是嫁给我了,你小子要打便打,不打就少说废话!” 我被两个人吵得头重脚轻,脑袋一蒙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我发誓这绝对不是装的,而是真的昏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初五了。 江鑫见我醒了,慌忙将我扶了起来,我开口便问无邪和千尺幢怎么样了? 江鑫叹了口气:“小师弟,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他们两个死不了。” “我?我怎么了?” “你——” “小鑫,厨房的药熬好了,你赶紧过去看看。”门外突然传来无欲和尚的声音,紧接着我就被晾在了房间里面。 |
不知为何,我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冷的厉害,嘚嘚得直打哆嗦。我裹紧被子勾着头往窗外望去,无欲和尚和刘飞天站在院子里面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江鑫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碗黄呼呼的中药,隔着二里地我都能闻得出苦味冲天。我不自觉的干咽了口口水道:“师兄,这是给我喝的?” 江鑫斜了我一眼:“别想倒掉,我看着你,必须一口不剩的全部喝干净。” “吃西药不行吗?” “我是中医。” “好吧,不过,师兄,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全身上下冷的厉害?” “你觉得是什么病?” “感冒?” “那就算感冒吧!赶紧把药喝了!” 我刚刚要再说话,眼皮子沉的厉害,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降临。 |
头眼发黑间,一只大手捏开了我的嘴巴,紧接着一股苦腥的液体灌了进去。这东西太难喝了,苦中带腥,腥中太臭!就像是一个星期没洗臭袜子水加着黄连和臭豆腐熬出来的一般。 药虽然是难喝,可是见效奇快。这一股液体刚刚灌入我的喉咙,眼前顿时清凉了许多。咳!我呛了一口,噗的一声将嘴巴里的药吐了出来! 这药水喷在被子上,呲啦一声,竟然瞬间被腐蚀出了一个大洞!就像火星子落在了被子上一般。 我又不是傻瓜,让我喝这种虎狼之药,仅仅是因为我得了感冒?这也太无视我的智商了! |
我张嘴刚刚想问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江鑫趁着我张嘴的功夫,捏住我的嘴巴,又把手中的药碗送了上去。 江鑫你丫灌上了瘾了是吧?我心中虽然一百个不乐意,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还别说,这咕咚咕咚一通猛灌,身上的感觉是舒服多了,可是嗓子里面的气味无法形容! 我怒道:“江鑫,你是不是往药里面放死耗子了?” 江鑫欲言又止留给我一个背影离开了,我正纳闷这家伙怎么了?就看见无欲和尚和刘飞天迎面进了屋。 刘飞天手中捧着一个黄布包,往床边一坐,冲着门外喊道:“你们两个进来吧!” 我纳闷的往门外望去,就见无邪和千尺幢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刘飞天继续说道:“我和你师伯商量好了,是时候放手让你们自己独立的时候了。” 刘飞天说着把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本书和一把尺子。那本书上并没有书名,就像一本普普通通的笔记本一般。 尺子有三十多公分长,通体如同白玉一般,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许多我看不懂的符文和刻度。 |
刘飞天深吸一口气,望了一眼黄布包中的东西,又望了一眼我道: “娃子,干爹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本手札是干爹这些年的心血。里面有很多祖师爷留下来的经验和术法,我都给你翻译成了大白话,你一看便能看懂。这把量魂尺是祖师爷留下来的,传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参透其中的秘密。干爹把它一并交给你,希望你能了了干爹这辈子的心愿。” “干爹,你这是干嘛?难不成你又要走?” 我说着说着,不自觉的眼眶发酸,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掉。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我只是不想刘飞天走。他和我爸不同,他更愿意静下心来和我讲道理。 刘飞天擦擦我的眼泪,慈祥的一笑: “娃子,干爹哪也不去了,干爹已经没有家了,以后这江刘庄就是我的家。” 我破涕为笑吹了一个鼻涕泡,羞得一脸通红。无欲和尚没忍住,哈哈大笑道:“娃子,你厉害的很嘛,这么大了,还会拿鼻涕吹泡泡!” 刘飞天瞥一眼无欲和尚,无欲和尚这才强忍着笑声道:“你们爷俩继续啊!” 我抽了一张卫生纸擦擦鼻涕说道: “干爹,既然你不出远门,那你?” |
刘飞天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干爹老了,不能再保护你了。而且,你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干爹呢,也想过几天清净省事的日子,天天晒晒太阳,喝喝茶。店里面的事情,我交给焱焱和福生了。对了,娃子,你一定要记住,你可以相信别人,但永远不要指望别人!你懂吗?” 刘飞天说的不错,他辛苦了那么久了,是时候过些好日子了。 我点点头道: “我懂了,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干爹的宝贝,我怎么能要呢?再说我也不会用啊,到了我手里不是浪费了吗?” “不会用可以学,难道诸葛亮天生就会行军布阵?我答应过我师父今生不再收徒,所以你在外人面前,不可称我为师父,知道吗?娃子?” “你本来就不是我师父,你是我干爹。” “就你嘴贫,我虽然不再收徒,可是我仍有两个师弟,他们两人早年因为这把量魂尺和师父闹得不欢而散,日后,你行走在外,切莫随随便便将量魂尺示人,你可明白?” 我再次点了点头。 |
刘飞天嘱咐完毕我,这才把目光投向了无邪和千尺幢:“你们两个和我儿子的事情,是你们小辈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但今天我要说的是,你们都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没指望你们日进斗金,也没有指望你们人前显贵,但是,你们得对的起这个人字!现在,我把他交给你们两个,你们可以保护他,但是不能惯着他!我更希望的是,你们一起成长!你们两个懂了吗?” 两人默默无声点点头。 刘飞天望向无欲和尚:“师兄,你没有什么东西拿出来吗?” 无欲和尚肉疼一番,磨磨唧唧的掏出了一本经书:“你是早就盯上了我这本经书了吧?这得亏是你干儿子,要是你亲儿子,你不得把大和尚我卖了?” 刘飞天摆摆手,嫌弃的扫了一眼无欲和尚,说道:“行了你,你说你一个和尚,怎么还这么看不开?” 无欲和尚嘀咕道:“不是你的东西,你当然看的开。” 随即,无欲和尚正色道:“行了,便宜你这个臭小子了。不偏不向,这本《亡灵经》是我早年偶然得到的,我翻译了三本。其他两本给了我那俩徒弟了,这一本就给你吧!” “师伯,还说不偏不向?我呢?我不是你师侄啊?”无邪不满。 无欲和尚瞪了一眼无邪:“就你这性子,我给他和给你有什么区别?你也别在这觉得自己多委屈似的。十年前,我在这丢失了一串佛珠,你要是能找到就归你了!” |
十年前丢了一串佛珠?难不成是当初无欲和尚和福生打架那次遗失的那一串?我不知为何,忽然就想到了那串佛珠!可是,我记得当时,那佛珠的表现的很普通啊! 无邪哼了一声:“你自己丢了十年都不找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想给就不想给,别在这忽悠人成不?” 无欲和尚气的跳了起来:“你知道个屁!我原来也没有把那串佛珠当回事,方丈圆寂之时,才告诉了我那串佛珠的秘密。我这不赶紧跟着刘师弟来江刘庄了吗?关键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我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无欲和尚来我们村,是为了找那串佛珠?可是,十年了,要想找到还真是不容易啊! 一听佛珠里面藏着秘密,无邪顿时来了兴趣,笑眯眯的冲无欲和尚赔礼道歉一番: “无欲师伯,您老人家,消消气,您告诉晚辈,里面有什么秘密?” 无欲和尚不买账,气鼓鼓的说道:“你先找到再说吧!” 等刘飞天开完会,外面已经是下午了。刘飞天让我带着千尺幢去街上理发,顺便处理一下张楼的事情。 毕竟,千尺幢这一身打扮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不合适,给他理了个发型,买了两套衣服。做完这些,我们两个人忙着往张楼赶。 至于无邪,他嫌事情太小,懒得出手,早早的回家去了。 |
《吃人的医院》 尘封的往往一旦打开,便是致命的。 ——题记 张楼的事情本就是小事,带着千尺幢去简直是大材小用,就凭我这个嘴皮子就把事情搞定了。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千尺幢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我家。他一不读书二不上班,闲不住就在市区也开了一家丧葬用品店。 货源是刘飞天跟他找的,客户也是刘飞天介绍的,就连钱都是刘飞天出的。赚了钱,我和千尺幢一人一半。平常我读书,他就负责看店。 这家伙会相面算命,加上嘴巴甜,周围的老婆老太太都争相给他打广告,所以店里面的生意倒是不错。买房买车不现实,但是绝对够我们两个的日常开销。 过了年,我去学校继续读书去了,正是高考前最后冲刺的阶段。 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我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刘飞天手札上的事情。 班主任的课上我走神了,被罚去教室外面站着。此时是晚上第一节晚自习,外面的天刚刚擦黑。 楼道两旁安安静静,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面发呆。 我今年高三,读的是文科,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笑起来眼睛都看不见了。但是发起火来,眼睛却大的出奇。 班主任平常对我们很照顾,只是我今天确实太过分了。班主任连喊我三声,我都没有反应过来,要不是同桌怼了我一下,我指不定迷糊到什么时候。 下了夜自习的时候,班长过来传话,让我回去上课。接下来的两节自习课,我昏昏噩噩的熬了过去。 |
临近放学,我们后排就炸锅了。我们后排是混混的聚集地,全班的混混都在这了。不光我们班,我估计大部分地方都是这个情况,班级的最后排那是一个班级的顽疾。 桑帅说道:“潮娃子,今晚上通不通宵?我开我师傅的号带你们扫星星。” 扫星星是一句游戏术语,我们几个人玩了同一款游戏《问道》。大部分时间,我们谈论的问题,离不开游戏的内容。 亚洲补了一句:“帅子,你别理他,这家伙一晚上就像丢了魂一样,喊他十声,他能应一声不?” 桑帅扭头望向我同桌亚洲,用嘴巴努努我问道:“潮娃子咋了?失恋了?” 张友田切了一声说道:“切,潮娃子能失恋?他都快跟游戏一块过日子了。帅子,讲正事,你师父那号怎么样?能带我们几个刷星吗?可别再死了?” “滚你大爷的,你一天到晚没一句顺耳的话,你要是怕,你别去!亚洲,拉着潮娃子,我们几个走。”周顺撂下句话,不等放学铃响,就蹿了出去。 就这样,我被几个人拖着来到了南操场的墙根底下。 |
我们的学校是寄宿制学校,两个星期休息三天半,其他的时候要出校门只有三个办法,一个是请假条,一个是走读证,还有一个就是爬墙头。 前两种方法对我们来说太难,我们一般出去都是第三种方法,省时省心就是有点耗费体力。 学校为了防止学生爬墙头,可谓是想破了脑袋。刚刚开始学校的围墙是两米五高,后面就加到了三米高。 三米高还是拦不住我们爬墙大军,所以现在加到了三米五,好家伙一眼望去,就像蹲监狱一般。 三米五确实不好爬,毕竟,站在下面的人直不起腰来,就算踩上去,第二个人也刚刚能露出脑袋。 这个姿势根本就使不上力气,于是我们灵机一动,不爬墙头了,开始在墙根底下打洞。 我们高中部面积非常大,一个南操场就是二十几亩地,还有一半未开发的,种的都是小麦。 我们几个穿过小麦田,来到了我们打好的洞前面。为了怕学校的领导在外面巡逻发现,所以我们的洞口对着的位置很偏僻,是一处医院废墟。 |
听人说,这医院建好之前,此处是以前鬼子抛尸的地方,改革开放以后,回填了建了医院。结果,这医院老是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一年,院长就死了。死在医院的厕所里,全身上下被什么东西咬的血肉模糊,只剩下一串挂着屎浆的肠子耷拉在空荡荡的骨架上。 听说,院长是扒后门拖关系搞到的,这一下不仅本钱没有捞回来,反而把命搭进去了。 和院长一起死的,还有十几个新生婴儿,这些婴儿只留下了原来包他们的婴儿被,至于婴儿,全部都不见了。 更加恐怖的是,这些婴儿被血糊糊的,就像刚刚从血水中捞出来一样。 一时间,这个小城炸开了锅,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论问题全部是关于这所医院的。 市刑侦队派人下来查了两个多月,什么也没有发现,最后给大家的说法是意外死亡。 医院歇了半年,又重新开业了。这方圆百里的大医院只有这一家,遇上些头痛发烧的可以去小医院,可是遇上大病急病,只好来这里看。 刚刚开始还有人害怕,说这闹鬼。可渐渐的大家发现,这再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慢慢的,人们也就淡忘了。 只是,听人说这医院晚上的时候不能来,因为一到晚上就冷的厉害。 事情若是到此为止,自然不会有现在的这栋废弃的医院。 |
第二年,医院莫名其妙失踪了七个加班的医生,这七个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没有人再敢来这所医院看病。大家都说这医院闹鬼,人家来看病就是因为不想死,现在到好,来这里看病还冒着生命危险,谁还敢来? 上头的人碍于舆论的压力,只好将医院重新选址,可是放眼整个县城,适合建医院的地方,只有三个地方:县一高,县二高,实验高中。 县一高升学率拔尖,实验高中是私人学校,上头有人。选来选去,就捡我们二高这个软柿子捏。既然是第二,自然说话不算话。校长死气白咧的求了许久,还是抵不住上面的一纸批文。 于是,我们学校就从市区挪到了城郊,和医院的位置对调了一下。好在原来的医院占地面积大,上头的为了补偿我们学校,又多划了二十几亩地。 即使如此,我们学校也只推平了大多数的医院建筑,洞口对面的这栋住院部,就是幸存的一个。 |
周顺吐了口唾沫,骂道:“亚洲,叫你打洞,你咋打到这个倒霉地方了?不知道对面不干净吗?” 亚洲白了一眼周顺道:“干净?木兰大道干净,教导主任天天领着一群保安在那巡逻,难不成打到那里?再往边上是个湖,你说不打在这里?打到哪里去?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星期天都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打洞,现在还嫌弃这,嫌弃那的。” “我就说一句话,你嘚吧嘚嘚吧嘚,没完没了是吧?” “行了,别吵了,想把教导主任吵过来,是不是?”我被他们两个吵得脑仁都要炸了,不耐烦的说道。 “哟,潮娃子,还阳了?我还以为你打算当个闷油瓶呢。”张友田道。 “哎!我说哥几个,现在几点了?网吧的通宵早就开始了,你们以为我们是来开茶话会的?赶紧走!”周顺急不可耐的拱了出去。 我们几个也不啰嗦,紧随其后钻了出去。 眼前的位置是医院住院部的前门,从侧门出去,上了大路,走个百十米就是蓝雨网吧。 |
这医院荒废了两三年了,现在刚刚初春,到处是齐腰的枯草。 周顺打开手机照明前面带路,周围安静的厉害,只有我们几个翻动草丛的声音,还有簌簌的脚步声,乍一听还是有些瘆人的。 亚洲突然开口说道:“你们说——” “闭嘴!”张友田两个字直接把亚洲的话堵了回去。 亚洲这个家伙长的文文弱弱的,像个小姑娘似的。可这家伙有个可怕的爱好,就是爱讲些鬼故事。 要是换作在宿舍里,那也还好。可是现在深更半夜,又是在荒郊野外闹鬼的废医院里,在这讲鬼故事,谁受的了? 好在有惊无险,四五分钟我们几个人就出了医院的住院部了。 周顺对着身后的医院骂了一句:“狗东西,等大爷我有钱了,非把这拆了盖一座庙不可。” 一直没有说话的桑帅,突然开口说道:“顺子,你小子是不是带反了?这是响水湖!” “怎么——”周顺转过头来这么一看,立马哑巴了。事实就摆在我们面前,眼前不是大路,正是响水湖。 |
“哼!”亚洲哼了一声,说道:“咋啦?吓怂了?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我憋了半天了,这两个家伙到底上辈子是什么仇什么恨,一见面就斗嘴! 我瞪了一眼亚洲说道:“你们两个要是再吵,信不信我把你们两个揍成番茄酱?” 两个人乖乖的不敢说话,我别的不行,打架是把好手。要不然,也不能在这豺狼猎豹的二高混到现在这个位置。 二高是典型的混混高中,哪个班级里面都有十来个小混混。学习好的都去一高或者实验高中了,两边都不要的,只好来二高了。 可想而知,这是个什么样的学校? “咋办?潮娃子?”张友田问道。 “咋办?还用问啊,直接回去,沿着这条道一直走,不就是大路了吗?” 我没来由的冒火,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后来,我听千尺幢说,要不是我当晚火气那么大,这个废弃的住院部,恐怕我们还真的走不出来。 到了网吧,才发现已经没有连座了。看着门口乌泱乌泱的往里面进人,我们几个人生怕没了机子,随便找了几台相距不远的赶忙坐下。 玩上游戏以后,时间过的出奇的快,不知不觉已经六点了。 我们几个下机以后,赶忙往学校跑。这个时间点老师还没有起床,我们必须赶紧回学校上早自习。 |
我们到班级门口的时候,班长正在开门。班长是个秀气的女孩,有点婴儿肥,平常为人不错。因为她是学校青年团的团委,所以我们都叫她团长。 “哟!团长,起这么早?”张友田打了个招呼,眼睛里面得亏不能写字,要不然各位肯定能看见一个大写的色字! 班长回头一看是我们几个,脸耷拉下来,说道:“你们几个又去网吧了?天爷,咋不能省点心?那电脑是有多好玩?天天往网吧跑?” |
“团长,要不晚上我带你去试试?”张友田贱贱一笑。 说话间,走廊里走出一个文弱的身影,他提着一个茶壶,手中拎着一些洗漱用品。 这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无邪。 只不过,校园中的无邪,才是正儿八经的对的起无邪两字:干干净净,文文弱弱。 如果,不是在过去的一个冬天里和他不止一次的打过交道,我会天真的以为他真的是个软柿子! 他有着分裂的两个面,在学校,人人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在外面,他嚣张跋扈,拽的像个大爷。我真的怀疑无邪是不是精神分裂! “东西。”他把东西往我面前一递。 无邪在学校是我们的小跟班,平常没事就拿他找找乐子。这家伙天天帮我们拎洗漱用品,周顺一个月给他五十块钱,算是辛苦费吧。 我二话不说接过洗漱袋,掏出一管牙膏,直接往嘴巴里面挤了一口,嚼了起来。 我们只要外出通宵上网,早上是没有时间回去洗漱的。都是无邪把洗漱用品拎过来,我们在班级里面搞定。 我比较懒,我刷牙都是直接嚼牙膏,嚼了一分钟,然后喝几口水漱干净就得了。 |
桑帅他们困的厉害,没来吃早饭,还在班级里睡觉。我不行,我不吃早饭,撑不到中午。我去占座,无邪去打饭去了。 我等了十来分钟,这家伙还没有过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实在是等不及了,就打算去小食堂买些东西吃。 小食堂的人比较少,因为那里卖的都是小吃,会比大食堂贵。 我买了两份手抓饼和两份豆浆就往刚刚和无邪约定的地方赶。到了那的时候,这家伙正杵在那四处张望呢。 我挤了过去,把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这时候才发现我刚刚占的座位被人坐了。而且,坐我座位的人是十八班的秦嵩! 我和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先在中学的时候,我们两个是特别铁的哥们。后来,我爸妈和他爸妈一块开车去外面旅游。结果山洪爆发,他的爸妈全部遇难了,而我的爸妈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只要是我的东西,他全部都要抢走,最过分的是他上了我曾经的女朋友! 我知道他爸妈遇难了,他心中不好过。可是,也没有必要极端到这个地步吧?又不是我爸妈害死了你的爸妈,你何必这么对我呢? 我和他谈过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就这样越闹越僵,他也越来越变本加厉。 我看眼前的情况,今天他又想找茬了。 |
“哟,这不是凉潮吗?咋啦?没抢到座位?你这小弟太怂了,老子咳嗽一声,他就乖乖把座位让给我了。” 我原本以为是我走了以后,秦嵩才坐上去的,若是那样,这位子自然是人家的。可听秦嵩的话,这位子分明是无邪先抢到的。 听到这里,我扭头望向无邪:“你让给他的?” 无邪点头,小声的说道:“算了,我们去外面吃就是了。” 周围不知道何时围满了看热闹的同学,两个戴着红袖箍的执勤员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我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混混,秦嵩也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混混。 现在大家都搬好了小板凳,就等我们两个唱戏了。 我扫了一眼正在低头喝汤的秦嵩,伸手抓起桌子上的豆浆和手抓饼就往外面走。 我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了秦嵩的声音:“咋啦?怂了?也对哈。当年你女朋友被我抢走了,你都没有吭声,现在抢个座位,自然算不了什么。” 我停下脚步等他说完了,黑着脸继续往外面走。 “记住,你的东西,我全都要抢过来!” 我不理他,继续往前面走。这时只听背后一阵骚动,我慌忙转身。只见无邪跌坐在地上,胸口上全是小米粥。 秦嵩端着个饭缸,挑衅的看着我。他手中的饭缸朝下,还有些小米粥滴滴答答的滴在无邪的身上。 |
我登时就火了,手中的两杯豆浆直接砸向了秦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拽住秦嵩的衣领,将他撞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摆着几个饭缸,这一撞之下,稀饭撒了一地。旁边的几个人赶忙,远远的躲开了。 秦嵩背靠在饭桌上,整个后背全部是稀饭。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望着我。 他的笑容诡异的让我打了个寒颤。 我抵着他的胸口,说道:“我们两个人的事,又何必牵扯到别人的身上。” “这是你欠我的!” “你疯了!你TM就是个疯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我兄弟,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就听我们班长说道:“赶紧走,教导主任来了!” 班长话语未落,就听见小喇叭声传了过来:“几班的哪是?吃个饭你们也不消停?让开,我看看这是几班的这是?” 我丢下秦嵩,拽着地上的无邪就往食堂外面跑。好在平常在学校混的不错,同学们纷纷给我让路,才让我们有惊无险的逃了出来。 |
我终于忍不住了,冲着无邪吼道:“你还算个男人吗?你对老子耍流氓的劲儿哪去了?为什么被秦嵩欺负成这样,你都不还手?” 无邪头也不抬的道:“这个学校有东西在影响我。” “什么东西?还能影响你?”这不是胡扯吗?就凭他那个能耐,小鬼小判他都不放在眼里。 无邪平静的说道:“你以为我是无敌的吗?你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东西就在秦嵩的身上!我在这所学校里面,每天只有五分钟的时间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其他时间的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住!” 无邪此话一出口,我脑门子上惊出了一头冷汗!他每天只有五分钟控制自己的思想,也就是说我一整天面对的人 根本就不是无邪! 同样的皮囊下,装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灵魂,想想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从开始我就觉得很怪,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具备两种截然相反的性格,这种反差太大了!可是,现在的无邪正在经历着这样的事情! 现在,我解释不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能认同无邪的观点。 “你还有几分钟?” “两分钟” “那我们怎么办?” “等。” “等什么?” “等破绽,越是强大的东西,越是有着致命的破绽!我在这里,一点功力都使不出来,我不知道这里到底埋葬着什么东西。他不仅能控制学校的我,还在想控制外面的我,三年了,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我总是隐隐约约觉得,肯定会有事情发生。” |
下了晚自习,我刚刚出门,我就看见秦嵩就大摇大摆的站在门口。 “跟我来吧,我们两个的私事,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解决!” 我咧咧嘴跟上了秦嵩,我们两个的事情早该解决了! 他选的地点是男澡堂。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钥匙, 啪嗒一声打开了锁,他冲我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进来吧!” 我进去之后,秦嵩转身将大门锁上,随手将钥匙往外边一扔! “你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出去。” 秦嵩说着兀自走向了澡堂里面。 看到此处,我心中冷笑,就凭你的身手,让你一只手,你能打的过我吗? 空旷的澡堂里面,偶尔发出几声滴水声。啪嗒啪嗒的吵得我心烦意乱,火气莫名其妙的又涨了三分。 秦嵩忽然转过身来,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你是个不错的补品,至少,是我这几年遇到的最好的补品!” “补品?那先看看你能不能打的过我!”我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秦嵩不对劲,似乎只是单纯的以为他要找茬。 秦嵩不说话,猛的抬起头来。他背后的水池里,随着他的抬头,发出咕咚咕咚的翻滚声,一具具白花花的尸骨,夹杂在水浪中不停的翻滚。 他不是秦嵩! 我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了,缓缓的向后挪动着。 |
秦嵩嘴角上扬,邪邪一笑:“你的火气还是不够大,你不是很在意他吗?” 秦嵩说着随手一指,我循着方向望去,只见无邪被捆在一个淋浴器的下面。 “你到底想干嘛?” “看来温暖容易让人变得迟钝啊!”秦嵩说着向着屋子里面的空调一指,上面的数字急速的跳转,最后停在了0℃。 “这个温度,你觉得如何?”秦嵩咯咯一笑,无邪头顶的淋浴器嘶的一声打开了,如雾般水珠登时喷薄而出。 零度气温之下洗冷水澡,这不是明摆着要活活冻死无邪吗? 我指着秦嵩,喝道:“你个王八蛋!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嘛?” “这些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越是不生气,他就死的越早!看来温度还是太热了,竟然没有结冰!” 声音落地,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我估计最少有零下十几度,我穿的这么厚都感觉到了寒冷。再看无邪,穿着一件背心,此时全身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寒冰的厚度,还在不停的攀升,俨然被冻成了一个冰疙瘩! |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噌的一声冲天而起!你大爷的,我管你是谁!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抡着拳头就砸了上去。 秦嵩哈哈一笑,不躲不避,伸手拨开我的拳头,一般攥着我的脖子就把我提了起来。 强烈的窒息感忽然传来,我下意识的抱住秦嵩的双手,两脚不停的乱蹬!他的目光如刀,挑衅的冲我一笑:“你的怒火就只有这些吗?废物!” 秦嵩说着一把将我松开,重获自由的我坠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只黑色的鞋底出现我面前,我还来不及看清楚,就被一脚踢出去两三米远,滚落在浴池旁边。 紧接着,一双手直接钳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按在了浴池的冰面上。刺骨的温暖,瞬间让我的脸没有了知觉!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欺负的这么惨过。我也算是弄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秦嵩!我猜测应该是类似于鬼上身之类的存在。 想到这些,我伸手向着裤包里面摸去。一张驱鬼符被我掏了出来,我来不及多想,直接往秦嵩身上胡乱一贴! 这驱鬼符是我平常无事自己画的,千尺幢怕我碰上脏东西,随时都让我带着几张! |
驱鬼符一贴上去,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传来,我脖子上的力道顿时随之消失了。 我慌忙站起身来,只见秦嵩的半边脸上,腐朽不堪,露出干瘪发黑的皮肤。这些皮肤就像燃烧过后的塑料纸一般,皱巴巴的看着恶心。 他的另外半张脸,还是秦嵩的脸,白净光华。 秦嵩咬着牙齿,恨不得将我吃了。 “真没有想到,你还是个阴阳师!看来,这个游戏要提前结束了!”秦嵩说着伸手向着周围一指,我意识到不妙,条件性的往无邪跑了过去。我是打算直接扛着无邪走的,可是刚刚迈开步子,一双油乎乎的大手一把抓住我的双腿,将我头朝下倒提了起来! 突然的一幕让我陷入了绝境,这里什么时候还埋伏着一双大手。我向着大手的主人望去,一个三米多高的大胖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面。 他顶着一个圆滚滚的光脑袋,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裤衩,身上的赘肉如同冰激凌一样重重叠叠。他的肤色不像常人,而是那种灰中带青的颜色,就像发霉的橘子皮一样。 嘿嘿,他咧嘴冲我一笑,露出黄森森的牙齿,黑漆漆的口水随之淌了一地。 傻笑间,他提起我就要往嘴里塞,刺鼻的臭气熏得我睁不开眼睛。 “食尸,这不是你的食物,你的东西在那里!” “你为何非要如此?”一声叹息声传来。 秦嵩和食尸随之一顿,这个声音就像导火索一般,彻底的激怒了秦嵩! “你终于来了!” |
脚步声不缓不急,慢慢的向我们走来。我望向玄关的位置,只见一个戴着连衫帽的少年出现在我的眼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 他猛的抬起头来,竟然是无邪!无邪的表情让我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他脸上无悲无喜,眼睛里面闪着诡异的幽芒。 我再向淋浴器下面望去,那个位置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无邪到底是哪个无邪?我又不是唐僧,你们跟我玩什么真假美猴王! 无邪忽然开口:“你赶紧离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呢?” “他不敢杀我,若是我死了,他也就死了!” |
无邪见我还在犹豫,一把将我推了出去。背后传来一阵冷笑漫无边际的鬼气随着笑声,呼啸而来。我的眼眶之中清明散尽,充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 奶奶的,这个秦嵩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厉鬼?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他若真是厉鬼,我那驱鬼符至少能下了他的身子。但是,很明显这根本就不是厉鬼,还是说秦嵩已经死了?他本身就是一具尸体?若是如此,为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行走? 我似乎没有分清楚轻重,我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出去搬救兵! 我不敢怠慢,双手摸着黑往前走。一道光亮忽然炸开在眼前,我来不及反应,被强光刺的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失明之中。 一双大手抓起我,疾驰而去。等我眼睛能看见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拖出了校园。背后的劲风呼啸,脚步声越来越近。 大手猛的将我抛了出去! “快走!” 我忍着疼痛,慢慢站起身来,回头一看:只见无邪和秦嵩还有食尸已经战在了一起。 “愣着干嘛?还不走!”无邪忽然回头催促道,这时一道劲风袭来,无邪不及躲避,胸口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快走!”无邪说完,猛的朝秦嵩扑了过去,眼前顿时强光一闪,三个家伙同时消失不见。 |
我缓过神来,撒开脚丫子就往店里跑。等我敲开店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千尺幢一看我这副鬼样子,知道是出事了。急急抓着我的肩膀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伤到哪里没有?无邪呢?他不是在学校吗?” 他这一抓正好抓到我的伤口,我吸了一口冷气道:“可别提他了,他现在被人控制住了,每天只有五分钟时间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把学校里面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千尺幢,千尺幢听完之后,问道:“你说的秦嵩,有没有体温?” 我摇摇头,还真没有注意。我跟他几乎天天都在互掐,哪有时间关心他有没有体温。 “难不成是尸猖?” “嫖娼?”嫖娼是个什么鬼? 千尺幢无奈的摇摇头: “尸猖!算了,等回来再跟你慢慢解释,你马上打电话把江鑫和福生叫来,带上家伙。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千尺幢说完丢下我噔噔噔的上楼去了。 我们租的门面是上下两间,仓库和住的地方在上面。千尺幢上楼去拿东西,我赶紧打电话给江鑫和福生。 不巧的是,这两个家伙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直到千尺幢下了楼,我这边手里里面还是客服中心的温柔提示音。 |
千尺幢见我还在打电话,随口问道: “怎么了?” 我摇摇头,叹了口气: “两个人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要不喊焱焱和我干爹来?” 千尺幢愣了一下: “我们两个去,你把焱焱喊过来,不是诚心让她添堵吗?你干爹的身子本就差,再出个意外有你后悔的!” 我把手机往兜里面一揣: “问题是我们两个人能打的过吗?” “打不过就跑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千尺幢说完盯着我打量一番,我被看的浑身发毛。 试探的问道:“你看我干嘛?我长花了啊?” 千尺幢帮我理理衣领子:“你不打算换身衣服吗?你这一身都是水渍,刚刚从澡盆里面出来吗?” 我尴尬的挠挠头:“猜的差不多,刚从澡盆里出来。赶紧走吧,我们这是去抓鬼,又不是相亲,穿这么好看干嘛?” “先去换身衣服,对了,我前几天帮你定了一件衬衣,你穿上试试。” |
我经不住千尺幢的央求,上楼换了衣服。他买的衬衣还真的不错,纯白色的衬衣上还有许多米黄色的底纹。奇怪的是,这件衬衣外面有一层细细的丝网,这种奇葩的衣服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穿上衬衣,我又在外面套了一件羽绒服。 下了楼,千尺幢直接拉开了我的羽绒服,看了一下衬衣似乎很满意,点头说道:“你把眼睛闭上!” 我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忙说道:“你要干嘛?我可是高中生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千尺幢摸摸我的头说道:“你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赶紧闭上,要不然我们今晚就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怎么成,要是不去的话,无邪岂不是死定了? 我只好乖乖闭上眼睛,千尺幢的手就开始在我上身摸来摸去。我一下没憋住,咯咯的笑了出来,开口骂道:“你丫想干嘛啊?这和驱鬼有半毛钱关系?你不会是趁机占我便宜吧?” 千尺幢终于住了手,重新帮我拉上了拉链,理理衣领说道:“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不能随便乱动,知道吗?” 我总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些什么东西,拉开拉链想看看,一把被千尺幢抓住了手:“我刚刚说的话,你又忘记了?” “你刚刚说啥了?”我一头雾水问道,我刚刚只顾的不舒服了,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
到了大门口的时候,透着玻璃窗我扫了一眼保安室。保安正躺在里面呼呼的睡大觉,旁边的小太阳烤火器烧的通红。 “咋办?”我跳下摩托车冻的直跺脚。 千尺幢抬眼扫了一眼我们学校,目光落在了废弃医院的住院部,指着哪里问道:“那也是你们学校?你们这是学校啊?还是搬迁遗留的烂尾楼?” “哎呀,那不是我们学校了,原来的医院废墟,赶紧想想怎么进去。他们还在澡堂里呢,再晚点去,无邪估计够呛!” “先去那里!”千尺幢说着背上背包,往医院废弃住院部摸了过去。我一路上叽叽喳喳,他一句都听不进去。 最后说的我口干舌燥,我只好闭上了嘴。他是主力,我充其量是个学徒工。人家说去哪就去哪呗! 千尺幢来到医院的废楼前面的空地上,拿着手比划一下,似乎在目测什么东西。随后,他兀自的点点头,从怀中身上取出了一把匕首。 须臾间,他迈步来到一处杂草丛中,挖了起来。这家伙的臂力惊人,眨眼的功夫,就被他刨出了一个二三十公分的坑,接着一个黑乎乎的木盒子被他取了出来。 我看的吃惊,问道:“你来过这里?还在这埋了宝贝?” 千尺幢把木盒子往我怀里一塞:“宝贝,送你了。” |
我手中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具风干了的婴儿尸体。 这尸体风干以后,只有巴掌大小,干巴巴的就像一块树根一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隐隐约约觉得耳边有婴儿的咯咯笑声。 千尺幢望着住院部的废墟说道:“你们学校的事情,根源还在这座医院里面。这里是个万尸坑,积攒的怨气本来就多。如果有人住在上面,活人的阳气与死人的阴气一旦碰撞,轻者霉运当头,重者横死暴毙。当年的医院便是如此,你们这幸亏是建的学校,这么多人的阳气积攒在一起,再加上万尸坑的位置在这住院部,和你们学校有一墙之隔,所以两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是,现在看来,有人可不想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么一桩造化。” “什么意思?这有人动了手脚?”我心中害怕,不自觉的往千尺幢身边靠了靠。还别说,这离千尺幢近了,耳边的婴儿的笑声也不见了。看来,这帮小鬼头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当然有人动了手脚,要不然,原本风平浪静的学校,怎么突然就翻了天呢?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有人在这炼尸!还是用歹毒的方法拿婴儿炼尸!不仅如此,这些婴儿都是双胞胎!” 千尺幢说着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盒子道:“你现在看到的婴儿尸体,其实是两个!” “两个?”我仔细的瞅了一眼盒子里面的婴儿尸骨,很明显这是一个啊!我想看的更清楚,可又不敢用手碰,就把盒子里面的婴儿尸骨往地上一倒——确实是一具尸骨,除非是我的眼睛瞎了。 |
指着地上的婴儿尸骨问道:“哪里有两个?这明明就是一个啊!老师,你是不是算错了?” 千尺幢慌忙摆手道: “别叫老师,你一喊我老师,我以后还怎么下手!” 我瞪了一眼他,喝道:“流氓,你能不能说重点!” 千尺幢努了努嘴道: “重点就是,你看见的这个婴儿吃了另一个婴儿,两个婴儿拥有一个身子,但是却同时拥有了两个灵魂!” 我一听登时急眼了:“千尺幢,你搁小爷这放屁呢?这么小的婴儿还能吃人?只怕牙都没有长齐呢!” 我也是真的火了,我诚心诚意的想学点东西,你不想教我也就罢了,你不能拿我当二百五忽悠吧! 千尺幢见我发脾气没心没肺的一笑,捏着我的小脸道:“不错啊,今儿出门还带了脑子啊!” 我一把拨开他的手道: “滚蛋!小爷啥时候没带脑子了!” “你不服气?” “废话!” “我问你,婴儿没有牙齿怎么长大?” “喝奶啊!” |
“那你说,把婴儿的尸体打成血水,他会不会喝?” 我听得胃里直反酸,把一个婴儿打成豆浆一般的液体,然后让另一个婴儿喝下去?这他妈是人干的事情吗? 千尺幢勾着我的肩膀道:“怎么受不了了?你还想听吗?如果想听的话,晚上睡不着觉,可不许赖我。” 我牙关一咬:“听!不听白不听!” “这儿至少埋着十四具婴儿的尸体,也就是七对双胞胎,其中只有一具的婴儿尸体是新鲜的,就像睡着了一样。这对双胞胎的灵魂,一个附身在了秦嵩的身上,一个附身在了无邪的身上。”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是养料,是这具阴阳双生尸的牺牲品。” “那个食尸?” “这里除了死过婴儿,应该还死过成年人吧?” “你猜的不错,当年这还是医院的时候,院长连着医生死了十几个呢。” “这就对上了,这些人被人炼成了一具只会吃尸体的食尸鬼!” “到底是谁干的?” “这个要等会才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阴阳童尸的能耐这么大,连无邪也能控制住?算了,先把这些婴儿的尸体刨出来吧,对了,你赶紧给他们念上几遍《亡灵经》。” “念几遍?” “念到他们散成飞灰的时候就可以了。” 千尺幢说完丢下我,继续刨坑去了。我一个人闭着眼睛对着地上的婴儿尸体念《亡灵经》,一口气念了二十遍。我估计这下应该足够了吧,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了。 睁开眼睛这么一看,我就傻眼了!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婴儿尸体?反而是一处施工现场! |
轰鸣的渣土车一辆接着一辆从我面前驶过去,工地上的工人不多,只有几个管理员坐在地上聊天,还有两台正在作业的挖掘机。 基坑挖了三米多深,忽然一台挖掘机按向了喇叭。其中一名管理员起身拿起地上的帽子往脑袋上一扣,拍拍手上的灰尘,来到了基坑的防护栏旁,扯着嗓子喊道:“小吴,咋啦?” 挖机里面探出一个年轻的脑袋,长的很是俊俏,正是管理员口中的小吴。小吴指着挖掘机前面的基坑深处喊道:“王工,里面有骨头!” “骨头?”王工闻听翻过围栏,踩着脚手架搭建的简易楼梯下了基坑。挖掘机前面新翻出来的泥土里,果然夹杂着许多骨头,长短不一,还有几个骷髅头。估计,是挖掘机下手的时候没有轻重,直接给挖零散了。 趁着这个功夫,旁边等着装土的渣土车上的司机纷纷下了车,站在一旁背着手看热闹,时不时的议论一句。 无论是挖机还是渣土车都自觉的熄火了,一时之间工地上安静的异常。 |
旁边的另外几个管理员一看事情不对劲,也慌慌张张的围了上来。 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来到王工身边一看,登时直摇头咂嘴,冲着大家伙说道:“行了,看这情况,这些人都死了几十年了。你们几个以后出去倒土的时候带点香烛蜡烛,纸钱什么的烧烧得了。小吴啊,这不是什么大事继续挖,干工程的挖到尸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王工脸色难看道:“经理,这真的没事?我看这的尸骨可不少啊!” “行了,小王,你刚刚入行接触的少,以后接触多了就习惯了。尤其是建医院建学校的地方,好多都是乱葬岗什么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
经理都说没事了,打工的也不敢耽误时间,小吴硬着头皮继续挖,这越挖越不得了,一具具尸骨就像刨花生一般,源源不断的被刨了出来,到了最后根本就看不见土了,全是尸骨! 这下小吴是打死也不敢挖了,别说小吴不敢挖了,就是渣土车司机也不敢装了。一个司机师傅似乎经不住刺激,直接倒了车上装好的尸骨,开着渣土车跑了! 我眼前的景象猛的一变,来到了一处桥上,渣土车像疯了一般,直接撞断了桥上的护栏,一头栽进了水里。 紧接着,画面不停的转换,先是经理,再是王工,最后是所有出现在工地上的人,一个不剩全部死了!要么是死于自杀,要么是死于车祸,至于那个挖机司机小吴是活活的吓死的! 我的眼前一黑,再次回到了原来的医院废弃住院楼前面,此时地上的婴儿不见了,只剩下一小堆黑乎乎的如同草木灰的东西。 千尺幢蹲在不远处的杂草丛旁,正探头打量着手中的小盒子。 我起身上前,低头一看: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具风干的婴儿尸体,就和刚刚那具一模一样。看来,果真就像千尺幢所说的那样,这里真的埋葬的全是婴儿的尸体。 “怪不得,可以控制无邪。”千尺幢忽然兀自开口,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听得云里雾去,不明所以道:“你又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
“这具婴儿尸体的上面有无邪的气息。” “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知道无邪是无魄之人吗?他的七魄中的尸狗一魄就在这婴儿的身上。”千尺幢放下手中的盒子,拍拍手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咂嘴说道:“啧啧!我们两个倒是阴差阳错的给这小子做了件嫁衣!等到他有了一魄,恐怕还真的能和我打个平手!” 我听了唏嘘不已道:“你就吹吧,你明明就打不过无邪!” “你懂什么?他上次是吃了禁药,激发了体内的潜力,要是光明正大的打,我能让他半个身子!” “吃了禁药?” 千尺幢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叉开话题道:“行了,我打不过他,成了吧?” 我心中忽然莫名的难过,原来,他为了我竟然还吃了禁药,要不是千尺幢说漏嘴,恐怕按照无邪那个犟驴的脾气,他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的。 “小心!”我正在胡思乱想,千尺幢忽然一把推开了我! |
我缓过神来,站稳脚跟这么扭头一瞅,千尺幢已经和食尸斗在了一起。食尸的个头太大,三米多高,千尺幢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孩子一般。 这么大的块头加上那傻乎乎的表情,按理说是那种打一锤子才能反应的木头疙瘩。但是,这食尸却不同,他虽然看着傻乎乎的,反应却是很迅速。 千尺幢本来是靠术法攻击的,今天这小子不知为何,竟然学着无邪玩起了近身搏斗!这一拳接着一拳砸下去,听着声音挺吓人,可是对于食尸来说就像挠痒痒一般! 我看着着急,刚刚要提醒他速战速决,背后忽然起了一道阴风!祖宗啊!我咋把秦嵩忘记了! 。 我转过身来,看也不看手中的量魂尺就被我挥了出去!这一挥尴尬了,人家还没有近前,我的量魂尺就已经挥出去了,等人家近身的时候,我再想挥第二尺子已经不可能了。 这一拳快的带风,直接顶在了我的下巴壳上,我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已经被顶飞了出去。 咔嚓一声,我的嘴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感觉下巴都找不到位置了!我的嘴巴顿时合也合不上,张也张不开,就这么尴尬的半开着。 这时,千尺幢跳到我的身旁,一巴掌就抽在了我的下巴上,咔嚓一声,疼是疼了一下,可是我明显感觉我的下巴又回来了! 耳旁一声闷吼,食尸晃动着巨大的身体,扑通扑通的奔了过来。千尺幢来不及说话,起身就迎了上去! |
你奶奶的,都揍我!我招谁惹谁了?我爬起身来,啐了一口唾沫,吐出来的全是血沫子。趁着这个功夫,我慢慢爬起身来,抬眼这么一瞧: 来者戴着一个口罩,身子胖的的出奇,还留着齐耳短发。我看了看他的胸口,很大,就像两座山一样,好像是个女的,又好像是个男的? 我管你是谁,今天我得把本捞回来!心中这么想着,我抓着我的量魂尺,咦!我的量魂尺呢? 我四下望了一眼,量魂尺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睡大觉。敢情刚刚一下把我顶懵了,量魂尺脱手了都不知道! 我嗖的一声,直接向着量魂尺跑了过去,腾的一下撞在了一块有弹性的不明物体上,接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眼前戴口罩的这个胖乎乎的家伙,正眯着眼睛望着我。 他手中握着量魂尺随意的打量了一下,竟然随手扔了! “长的倒是俊俏,怎么脑子不好呢?拿把玉能打架吗?” 我一听这声音,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这居然是个女的! |
只是这女的说话太难听了,要能打架的是吧?那就别怪小爷不要脸了!我抄起地上的一块板砖,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板砖就砸在了她的脚面上! 那女的哎呦一声,叫的像杀猪一般,抱着脚面又蹦又跳! 哼!我一手抓着板砖,一手随即抓了一把土!你奶奶的,老子也不管什么光明正大了,惹急了我,我非要弄死你! 我拎着板砖站起身来,缓缓的像那女的靠了过去。你要是鬼,我还怕你三分,可惜你是个人,我怕个毛线! 那女的慢慢放下那只被我砸肿的脚,哎呦一声,竟然不敢站稳!看来,我这一板砖的力量还是挺大的! |
胖大姐气的一把扯下口罩骂道:“老娘要不是看你长的有几分姿色,刚刚一拳就该砸死你!你个兔崽子竟然敢偷袭我!还敢砸我的脚,哎呦,我的亲娘啊,可疼死我了!” “你废什么话?要打就打!”我说着故意装模作样的使了使眼色,胖大姐一愣,以为我在跟千尺幢打暗号,随即向后面望了一眼。 借着这个功夫,我拔腿就冲了上去!胖大姐反应过来,伸手就是一拳!就是现在,我手中的黄土哗啦一声直接洒向了她的脸上!然后扑倒在她面前! “你个兔崽子这小孩子打架的把戏你也用,你有没有底线啊!你还要——,哎呦!” 我趁着她看不见的功夫,一板砖就砸在她另一只脚面上!她嘭的一声没站稳,像一座山一样倒了下去! |
趁她病要她命,这是我当混混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可是贸然上前,我怕弄不过她,抓起地上的黄土一把接着一把的洒,我正洒的得意。扑通一声,胖大姐一个猛虎扑食将我压在了身子底下。 我估计她现在还看不见,一只手在我身上乱摸,一只手直接拧住了我的脖子。 我顾不得手中的板砖,张嘴就向着她的手腕咬了下去!咔嚓一声,我感觉嘴巴里面多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哎呦!你是狗吗?赶紧松开老娘!”胖大姐喊了三声我就是死不松口!嘭的一声她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后背上! 咳!我被这一屁股坐的岔了气,剧烈的咳嗽起来!胖大姐抽回了手,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脑袋上,她的手劲太大,扇的我脑瓜子嗡嗡乱叫,眼前直冒金星! 我感觉我的后背忽然轻松了许多,我顾不得别的,先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再说! 我刚刚吸了一口,嘭的一声,她又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后背上! 你奶奶的,她这二三百斤的重量,我哪里受的了? 可她就像按了电动马达一般,一下接着一下,她还坐上瘾了! |
真是风流轮流转,我成了她的屁股垫了!她倒是舒服了,我是生生要断了气啊!我这身子骨再加两个,也跟她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胖大姐一边坐,还一边骂:“你个兔崽子,让你偷袭老娘,看老娘不一屁股坐死你!你不是能耐的很吗?” 我没有功夫跟她骂,因为她坐的位置越来越靠前,我现在是满嘴的泥巴,一鼻子的黄土!千尺幢,你要再不来救我,小爷就要驾鹤西去了! 果然,一声怒骂传来,我身上顿时一轻,胖大姐像个皮球一般,被千尺幢一脚踹的滚了三圈! “你个胖大婶,你敢打他!”千尺幢是真的怒了,顿时化作一团紫色雾气,瞬间激射而去,洞穿了胖大姐的身体。胖大姐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已经变成了一具冰雕! 千尺幢从紫色雾气中显出身形,回手正要去敲,我连忙制止道:“她是人,你杀她是犯法的!再说了,好歹是一条生命,饶她一命吧!”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双大手捏着脑袋提了起来!看这大手的面积,应该是食尸! 千尺幢再次化作一团紫色雾气,奔腾而来!背后的大手咔嚓一声,静止不动!千尺幢将我抱了下来,回身一拳就砸在了食尸身上! 全身裹满紫冰的食尸,登时碎成冰屑,四散而亡! 千尺幢的脸色白的吓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
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满嘴的泥巴,又擤了擤鼻涕。乖乖啊,这一年的土,今个儿这一下是全部吃干净了! 千尺幢顾不得解释拉着我就往回走,我也没有功夫问为什么,只想赶紧洗个澡!我们刚刚走了两步,眼前忽然跳出了一个跛脚的老头。 老头大概七十来岁,满脸的皱纹就像树皮一样,密密麻麻,四通八达。他摸着白花花的山羊胡,嘿嘿一笑:“年轻人,来了就想走吗?不再玩会儿吗?” 千尺幢脸色难看的厉害,紧紧的攥着我的手。他的手心里面全是汗,但凉的吓人。我估计他刚刚连续使了两次紫冰,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我想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于是,我就接过了老头的话。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们就是对面学校的学生,晚上出来上网迷路了。” “迷路了?我看两位刚刚打的这么热闹,磕不像迷路了!两位既然知道了这座医院得秘密,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守护吧!夜尽、天明,把他们两个拿下!” 老头话音落地,眼前出现了两个人,正是秦嵩和无邪!我估计夜尽天明应该是他们两个身体中灵魂的名字! 这下就尴尬了!这无邪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和救我来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水了? |
“两位,跟我们走吧!”秦嵩一脸的趾高气扬,我不见他还好,一见他就冒火! 我刚刚要上前理论,被千尺幢一把拽住了,他冲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冲动。我们两个就这么稀里糊涂得被带走了,穿过住院部走廊的尽头是一扇上锁得镂空铁门。 铁门背后是一条通向地下的楼梯,秦嵩打开楼梯将我们两个人推了进去。 楼梯的尽头传来点点星星的微光,我们两个还没有适应黑暗,背后就传来秦嵩不耐烦的咒骂声:“愣着干嘛?赶紧下去,别耽误老子睡觉!”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迫于无奈我和千尺幢只好摸着墙壁往下走。墙上又湿又滑,好像长满了什么恶心的鬼东西。 下了楼梯是一个休息平台,平台旁边挂着一盏油灯,眼前出现了一座斑驳的铁门。 |
秦嵩打开铁门,示意我们进去!我抬眼望里面一看,铁门里面还他妈的是楼梯!只不过,光线好了许多,里面似乎点满了油灯,看起来明亮了许多。 我一分钟都不想看见秦嵩,黑着脸直接进去了!里面的空间特别大,应该是这座住院部的地下室。 这里分成两块区域,最前面的半边,被木板隔出了许多小房间。后面的一大片区域,是用铁棍焊接出来的巨大牢笼。 笼子从中间分成两个部分,一面关的是人,一面关的是猫和狗,两个牢笼的中间是一堵铁栅栏! |
秦嵩在后面推着我一直往前走,直接将我送进了笼子里面,我看着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同命相怜的人。心中纳闷,这些家伙到底在干嘛? 我左右扫了一眼,地上全是干草,我扭过头来扯着嗓子喊道:“你妹的,能不能给拿床被子?这晚上天这么冷,想冻死我啊!” 秦嵩咧嘴一笑:“嫌冷啊?” “废话,能不冷吗?” “昏过去就不冷了!” 我还没有弄明白啥意思,一口雾气吹来,我的眼皮直打架,晃晃悠悠,我如同喝酒一般就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我到底昏了多久,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还是昏黄的灯光,这里看不见外面的世界,所以不知道白天黑夜。 我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我挪了挪身子,往一旁的铁栅栏上一靠。 移动的时候,我忽然碰到了一个东西,我手摸了摸,发现这个东西虽然有些硬度,但是也有几分软乎乎的感觉,很像一个人的大腿。 我心里微微一惊,赶紧抽了抽鼻子。有一股腐烂的气味,冲进了我的鼻孔里面。那种味道,就像肉坏掉的味道。 |
我想想隔壁关着的猫狗,顿时释然了。有可能是这些猫狗吃剩下的烂肉什么的,发霉了吧!忽然,我又觉得不对,现在天气这么冷,怎么可能发霉呢? 我扭过身子一看,顿时吓的寒毛竖立起来,我身后躺着一具腐烂不堪的男尸。他穿着蓝色的校服,脚上是一双白球鞋。 一看脸,我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呕吐起来,他的皮肤已经呈现出青灰色,上面还布满了褐色的尸斑,瞳孔涣散,嘴巴张的很大,可以看得出他临死之前极为惊恐。 我顺着目光再往里看去,发现里面也有几个模糊的身影,一股更加刺鼻的气味迎面而来。 “昨晚,睡得如何啊?还冷不冷?”秦嵩那不阴不阳的声音飘了归来。 “王八蛋,赶紧放了我!”我这一嗓子喊出去,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千尺幢呢? “秦嵩,老子不管你是夜尽还是天明,你们把千尺幢怎么了?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 “哼,他倒是死不了,一身修为死了岂不可惜?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九阴困阳之体,啧啧,世所罕见的大补之物。你说,我们该怎么吃你好呢?” 秦嵩说着打开了牢门,我想站起来,可是腿脚被捆的时间太长,一动就像触电一样,麻麻的。 秦嵩摸摸自己那半张腐朽的脸,忽然笑了起来:“你的肉能让它再次完美起来的,好了,不说了,伙计们开饭了!” 一听到开饭了,我心里微微一寒,不是现在就要吃我吧? 结果,秦嵩绕过我打开了两间牢笼中间的铁栅栏,一时之间对面的猫狗像疯了一样冲了进来,对着地上的死尸撕咬起来! |
我就这么眼看着身旁的这具男尸,被十几只猫狗瞬间挤满,呜呜的低鸣声,偶尔有几只胆小的猫狗被挤了出来,犹豫再三,又呜呜的挤了进去。 一盏茶的功夫,猫狗添了血糊糊的嘴巴散去,眼前的尸首半个身子血肉模糊,肠子稀稀拉拉挂满半个身子,黄红之物满地都是,散发着冲天的恶臭。 他的整张脸已经被啃的只剩下了骨头,两只耳朵被撕了下来,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头皮上黏糊糊的一团,有红有白,分不清楚是脑浆还是血液。 我看的胃里直犯恶心,呕的一声吐的全是酸水。我的肚子里面早就空了,现在已经没有东西吐了。 秦嵩锁好中间的栅栏门,踢了我一脚,哼着小调甩着钥匙串,大摇大摆的走了。我恨得牙痒痒,你等着,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往一旁挪了挪,想离那具尸首远一点。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猫叫,在这空旷的地下室显得格外响亮。 我灵机一动,我咋办这事忘记了呢?刘飞天曾经用黑猫给我续命,后来这些猫就可以听得懂我说话。 如果,它们能听懂我说话,是不是就能想办法把我的绳子咬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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