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首页 -> 恐怖推理 -> 《吾师录》——乱世出妖孽,寻鬼我自知。 -> 正文阅读 |
[恐怖推理]《吾师录》——乱世出妖孽,寻鬼我自知。[第5页] |
作者:夜半微风之老鬼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第十四章 徐树铮问了一些关于师父的事情,无非就旁敲侧击询问师父的音容笑貌,生怕我是个江湖骗子听过段青言的名字而冒名顶替。我把事情大约说了一通,只是简单说见过唐继尧,并未说人家家的家事和龙云的事情,毕竟做我们这行的也需要些许职业道德。 徐树铮连连点头,看来已经信了我是师父的徒弟,本以为徐树铮对我该是念在故人之徒的份上格外热情,没想到这个枭雄却说话给我听:“看来果真是段先生的徒弟,待有空闲了,我定引荐给段督办。不过既然是段先生的徒弟,就绝非那些江湖骗子可比拟的,可以称你为先生了。臧先生有所不知啊,前些时日我可气的不赖,那些相士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故弄玄虚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气得我连杀了十个前来算命的相士,据说还都挺有名气的,在我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罢了,留着他们活在世上做什么,难道继续骗人吗?” “真正的相士,应当是段先生那样的当世高人。今日我府内管家遇到你,估计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觉得你颇有几分神奇之处便引荐于我。说实在的我是不想见的,又听闻你这么年轻就更不想见了。不过身旁有人说我也是少年得志,我想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毕竟术业有专攻,山外青山楼外楼,而我临来门前听得你所说,便更要入室相见了,这才有了我们刚才的对话。哎,段先生驾鹤西去,我们两人无缘相见此乃人生一大憾事,不过今日有幸见到段先生的传人臧先生,也不枉我此次费尽心思寻找相士了。此乃天意,可不违也,臧先生是段先生的高足,自然不能与江湖骗子相提并论,此乃吾之幸事也。”徐树铮继续说道。 我面不改色,但心中已有了些许不快,夸我就夸我,老提江湖骗子干啥,还说你已经杀了十个了,这不是吓唬我吗?当老子是被吓大的啊,不过仔细想想还是有了一些胆怯。 |
徐树铮道:“不过你也说错了一件事情,这并不是我的府宅。” “但不久就会是,可能名义上不是,但实际就是,不是吗?”我看向徐树铮故意含糊其辞,好似我知道了什么一般,我们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个顺承郡王府正在布置当中,具体做什么用的没人知道,其中有个西北边防筹备处,也少有人进出,看似甚是荒凉。这个王府徐树铮并未投入使用,今日他是来视察的,所以管家便把我带到了这里来。徐树铮本想约我去府上一叙,但有副官前来在徐树铮耳边低语了两句,徐树铮面色微变,随即便托称有事,给我留了一张名片,让我有事直接入府,不必通秉。我也留下了我在臭水河胡同的住所地址,徐树铮说不日便会派人请我入府。徐树铮说完就匆匆的走了,一会儿副官拿了两根小黄鱼前来,声称这是我的辛苦钱,买些茶水喝。 我没有拒绝,此时不是发扬高风亮节的时候,再说相士本就该受人敬仰,谁让我出身于师父这个名人之门呢?若是不收这个钱,虽然落个不重钱财的好名声,却也不免让人觉得必有所图不够放心,更显得曲高和寡故作清高不易于人相交。而徐树铮是站在高位上的打赏,所以这钱必须要,要了才显得我是做事的人坦荡荡,也会让徐树铮放心一些,故此我还是收了这两条小黄鱼。 |
副官和管家把我送出门去,我突然想到了一事,忙问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孙老三呢。管家还没回答,孙老三就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一脸急切的对我上下打量,过了半晌才长舒一口气,看来是见我没事放下心来。我顿时十分感动,孙老三虽然和我相识不久,但他倒是为人仗义,对我也十分关切不似有什么企图。虽然闯荡多年,不管是自己的经验还是师父相告,我都知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此时此刻我宁愿相信孙老三是真的对我好。 我抱拳道:“三哥,小弟让三哥挂念了,恕罪恕罪。” 孙老三说:“没事儿,没事儿,你没事儿就好。” 我见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告别了徐树铮的管家和副官,带着孙老三离开了。经过这一番折腾,我们又是正当年的大小伙子,不免又有些饿了,先前吃过的东西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们回了我在臭水河胡同的那所凶宅,去胡同口的二荤铺点了些吃的送了过来,又打一斤酒便吃喝了起来。 孙老三说道:“兄弟,今天我可算长见识了,没想到还能被请进王府,我还以为我这是要被人赏一粒花生米崩了呢,没想到安然无恙不说,还赏给我两块儿大洋,真是大气,够我吹上一阵子的了。不过要我说也没兄弟你大气,你昨个可是给了我三块儿银元的,话说回来兄弟你本事真大。” 我笑了笑,拿出两条小金鱼,顿时孙老三眼睛就亮了,随即说道:“徐次长赏给你的?” “什么叫赏啊,是我应得的。”我笑道,孙老三连连点头:“兄弟说的对,不过你说了些什么他竟然给你两个金条,你也得给三哥说说,让三哥长长见识。” “我什么也没来得及说,总之就是扯了些闲篇。”我答道。 孙老三嘴巴长得大大的,一时间没理解,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什么都没说就给了这么多,兄弟你真厉害。我跟着你也长见识了,更是发达了不少。这几天你给我的,还有次长给我的,这可就顶的上我平时快一个月所挣的了,跟着兄弟你混,错不了。” |
“三哥,别说什么跟着我混,你对我好,仗义的紧,我就把你当哥哥看,弟弟的钱岂不是就是哥哥的钱?咱们还需分彼此吗?这么着吧,你也别拉洋车了,咱们好男儿岂能拉一辈子洋车,找个赚钱的营生才是正道。”我说道。 孙老三也不知是没听到我后半句的话,还是故意岔开话题,亦或是被我前面情深意切之言给感动了一把,全然不顾后面所说重点,与我商议能做些什么,只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啥也不说了,你不嫌弃我丢人,能叫我一声三哥,我这辈子就值了,咱以后就是亲兄弟。” 我笑了笑,也没继续说,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也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喝了下去。这顿酒喝的痛快,天色渐渐黑了下去,我这几天接连喝酒倒也酒量见长,正欲再去打点酒,却见孙老三脸色微变,声称要回车厂去,还劝我一起出去溜溜。我不明所以,看他支支吾吾的老看院子里面,顿时明白了,笑道:“三哥是怕这院中厉鬼吧,有小弟在,兄长莫怕。” “兄弟,那你说这厉鬼若是逃出来,你有几成把握能降得住他?”孙老三说道。 “一成把握,如果运气好的话。”我实实在在的答道。 孙老三瞠目结舌半晌说道:“那你怎么还敢住在这里。” “因为他跑不出来,三哥,这也是我必修之课,三哥不必多虑。你姑且先回去,等明日再来找我,咱们兄弟商量一下做什么营生的事情。”我说道,孙老三十分不放心我,絮絮叨叨的交代我不要逞强,不行就跑之类的,然后三步一回头六步一回首的看向我,拉着早上停放在院中的洋车消失在胡同的尽头。 |
我关上了院门,深吸一口气,说实话我也有些怕,我不是没碰到过鬼,但那大多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光那毛骨悚然的感觉就让我心悸难忍,有师父陪着还适应了几个月才舒坦点。而今面对一个看得见的厉鬼,我不由得心生胆怯。可是作为一个寻鬼者,害怕和恐惧是寻找鬼的敲门,但这只是一种本能和生理反应,若是真的胆怯真的不敢前行,又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寻鬼者呢? 现如今的我如果拿着师父留下的钱财,带着孙老三做些生意也能活下去,或者到乡下买上些许田地弄个大宅子,估计也能衣食无忧的活到老。 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又不是我想要的生活,这样的生活实在太平淡了,不够痛快。我的经历或许不够精彩,但毕竟也见过一些世间精彩之处,若此时大隐隐于市,只怕要憋疯了我。就好比吃过凤肝龙髓之人再让他吃窝窝头,就觉得难以下咽了。 况且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师父作为寻鬼者,他自然希望我能传承,否则也不会如此悉心教导我。我岂能用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手艺传道授业,那么师父这一脉的寻鬼者只怕要断送在我的手里,即便不是断送在我手里,也要让我毁的失传颇多,师父所教授的我还未全部理解。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也是除了兄长之外唯一给我关爱的长辈,我幼年丧父,父亲在我脑中早已没了记忆,师父就如同我的父亲一般,即便我师徒二人缘分浅没能长久相伴。 我决定今晚面对院中的厉鬼,开始属于寻鬼者的修行。夜色渐渐浓郁起来,而我则愈发精神起来,因为那股熟悉且依旧难忍的寒意和窥视感正在我的身上蔓延开来。院子之中,那个无脸男人的影像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取出怀表看了看,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十点虽已经入夜,但一般的鬼魂绝非是前半夜就会出现,大多是夜半子时出现,到了凌晨两点之后,至天亮金鸡报晓之前是最容易闹鬼的时候。凡是前半夜出现的鬼魂,大多是厉鬼冤鬼或者是因为特殊原因而显现的脏东西。 |
那无脸男好似感觉到我在背后的目光,依然回头看了看我,即便那张脸上依旧什么也没有,如同以前一样。我浑身打了个寒颤,但无脸男迅速把头扭了回去,宛如初见那时一样,望向月亮好似痴在了月色中。 既然已成厉鬼,那就只有怨念恨意或者一味的意念偏执,再也没有刚变成鬼的时候的那丝神智。至于说鬼有感情,可能还有一二,却也只限于新亡孤魂,但要说这厉鬼有感情,那倒成了天方夜谭。 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无脸男此刻好似有了感情,看着那一轮明月,有些许的忧愁和淡淡的思念,可他究竟在思念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想,我也说不清楚,我甚至听到了一声叹息“唉”。 我揉了揉耳朵,有的鬼魂是会说话,但毕竟都在少数,除非怨念执意极大或者厉鬼成型才可以,师父说这样的情况很少见。不过生逢乱世,乱世必出妖邪秽物,死的人也多故此说不定我可以见到。 莫非如今我就见到了?我不知道,这种几率太小了,我没那么幸运,也没那么不幸,我就是个普通人,若说不普通的地方充其量我就是个寻鬼者罢了。 |
今天还有第二更 |
第十五章 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胡思乱想,搬了把凳子,加了件衣服绕到了无脸男对面坐了下来,与他对面而坐。无脸男没有看我,或者他看我了,但我并不知晓,因为我已经浑身冰冷毛骨悚然到麻了,总之他依然仰望着月亮。 离着这种厉鬼越近,即便有阵法所在,也阻挡不了那刺骨的寒意和令我浑身打颤的恐惧感。寻鬼者的感悟异于常人,自然恐惧也高于常人数倍,所以普通人可能只是害怕,而我却可能是吓得都站不起来了,怕的感觉也是寻鬼的一种方法。如今我依然害怕,却可以勉强行动,尽量保持头脑清醒,这都是先前师父对我的练习的作用。 做到怕而不怕,这才是寻鬼者应有的状态。可能面对普通的魂魄我还游刃有余,可对付厉鬼我就差了许多,尤其是这种成型的厉鬼冤魂,还是一只被困住的,所以这绝对是个天赐良机。这个八乐荡鬼阵可以困住无脸男,但无法抵挡我的感觉,这一夜过得很煎熬,即便我穿上了皮袄后来又裹上了被子,却依然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窖。 金鸡报晓,无脸男终于淡化散去,而我也瘫软在地。即便地上很凉,天气也阴凉的很,可刚刚经历过那一切的我却渐渐恢复知觉,产生对比觉得外面无比的暖和,这就好似从数九隆冬来到了初春之日一般,有了对比就不觉得凉了。大约得过了半个多小时,身上的寒意才全部消散,我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来,活动着四肢百骸,骨头缝里都好似充满了凉气,浑身竟然生疼。 |
我慢慢走回房中,倒头便睡,整整一天一夜,疲惫万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我从床上翻腾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定了定神想起昨晚的事情,感觉受益匪浅感触颇多。若是再过一段时间,我想我定会突飞猛进感悟真谛吧。 今天孙老三没来找我,这让我感到很奇怪,在院子里等了半个时辰孙老三还是没来,我也觉得百无聊赖,就走出了院子,准备去溜达一下。绕了一圈也没什么意思,邻里碰见了也立刻回避,估计是他们也知道我所住的是个凶宅,怕跟我说话沾染了晦气吧,甚至连对门邻居都大门紧闭,未曾出来跟我客套几句。 我倒也不在乎,出了胡同往西走,世态炎凉人情冷漠我早已习惯。我突然想到既然孙老三不来找我,那我不如去找孙老三,我和三哥可是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兄弟,虽然行事方法不同头脑文化皆有差别,但这并不耽误兄弟之间的情分。 我记得孙老三说他是在枣林前街的一个小车厂拉车,小车厂实力差点,但份子钱也相对少点。这种小车厂的车,车色也差许多,很多都是二手车或者不知倒了几手的车了,孙老三拉的就是个修了又修的洋车。找人一扫听,感觉位置可不近,于是便叫了辆洋车前去,一问那个车厂给我拉车的车夫倒也知道,倒省了许多口舌。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用功见鬼的缘故,我总觉得自己的感觉灵敏了不少,这大白天的都感觉有些许异动,好似我所去的前方有鬼一般。随着洋车夫的前行,我却越来越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地方倒不是闹鬼,就是阴气重,所以容易滋生污秽淫邪之物,纵然大白天的也能感觉到这股阴气儿。 |
我问这枣林前街是个干什么的地方,那车夫话不少,比起孙老三算是各有千秋,只听他答道:“以前叫安家庄,安家是给死人安家,前清的时候菜市口杀了人都往这里埋,是个乱葬岗茬子地。据说还有个万人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民国了菜市口不杀头了,枪毙死的也去了城外埋葬,这里就有了人家。这里位置还算不错,虽然秽气但却也方便,后来住的人就多了,都是些厂子和来京城求活路的穷人,房租便宜也不算偏远,有的更是画一块儿地自己建房子,那里离得繁华所在稍微有点远,也就没太有人管了。再后来安家庄改成了枣林前街,这位少爷,您去车厂干什么。” “我哪里像少爷了,好好拉你的车吧。”我说完便不再说话了,其实心里有点酸,这车夫的话戳到我了,少爷?哎,我这辈子就从没有过少爷的命,父亲死的早,就是人家客套叫声你家少爷怎么着如何的机会都没有。车夫的一句无心的少爷,竟然触动了我的内心。 不过这车夫的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原来我的感受是这个原因,昨天那一夜的煎熬有成效吗?这个我现如今还说不上来,但肯定不是无用功,起码是有意义的。不论寻鬼的能力是否提高,可总算涨了见识提高了本事,下次再见厉鬼的时候就没那么害怕了。车夫所言的那个安家庄,也就是现如今孙老三车厂所在的这个枣林前街挨着乱葬岗子,那就不难解释我刚才的感觉了,可能并非是我变得更加敏感了,而是真的有所古怪。 其实坟地里出怪事儿本就是见怪不怪,可如今是大白天的,竟然也能感觉到这种怪异,这就令人感到奇怪了。先前买下凶宅的时候我胸前葫芦里的夜啼震动了,而我却丝毫没感觉到,而今我总觉得不对劲,夜啼则是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下我倒不知该信自己还是信它好了。反常必为妖,我叹了口气,这怪事儿一件接一件的,合着全让我给赶上了,只怕自己真是天注定要吃这碗饭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寸。 |
到了车厂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按说车厂大多都是前脸停车倒座房给车夫歇息,自己有家的则是回家休息,没有家的住在这里睡个大通铺,每个月交几个钱就行了,孙老三就住在这里。虽说这种小车厂大多比较破,可是也不能破成这个样子,门口的几辆洋车车轮都凹了,就那么扔在门口。 要么就是车厂老板脑子坏掉了,这样的洋车修修就能出去拉活,结果就这样扔了,不是败家子儿暴殄天物又该当如何说法。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车厂出事儿了。 我下了洋车,这次可没给孙老三那么大方,就给了几个铜板,然后快步走入车厂之中。车厂里一片狼藉,本就破破烂烂的院子到处都是被砸坏了的东西。正想找人问问,就见几个身上带伤淤青满面的人抬着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被打的已经奄奄一息了,鼻青脸肿宛如猪头一般,胳膊垂下以反方向弯曲着,看来是被人打折了。 我顶顶看去,被抬出来的人不是孙老三又是何人,一时间我心头好似被揪了一下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去,喊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抬着孙老三的一人用那被捶肿了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说道:“你认识孙老三?” “他是我哥。”我答道:“我哥怎么了?” 那人眉毛一立,蹬着我鼻息加快,我知人善相,知道他这就是要张口骂我或者吼我的前兆,但那人估计看我衣着尚且体面一时间不敢造次。 他喘了半天粗气,这才说道:“我是这个车厂的老板,你哥得罪了人,人家把他打了,还把我们也给连累了,车厂都给砸了。这地儿是容不下他了,你正好是他兄弟,他这受伤了行动不便就带他走吧。我们车厂庙小容不下这大菩萨,对了,看你也是个体面人,车厂这次蒙受了损失,孙老三给我跑了多年的车了,我也不为难他,但多少也得赔点,你报个数还是我开口说?” |
“要多少我给多少,不过我得知道是谁打了我哥,我得要他的命。”我并不是故作生气,我没有亲人师父也死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对我好的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孙老三对我仗义更是个实诚人,我看不得他受欺负至此的这般模样。一时间,我是又气又恼,心中的酸楚化为了怒火,满身戾气的问道。 车厂老板摇了摇头叹息道:“小兄弟,我虽然不认识你,也没听说过孙老三有本家弟兄,但看你倒是仗义,老哥哥我劝你一句,这事儿你惹不起,这可是沈家派来的人。” “沈家?”我一时间我全明白了,孙老三这是被我连累了,我替那个叫严清的女学生出头招惹了沈家大少爷,人家是来报复了。至于沈家怎么找到了的孙老三,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当时有巡警在,孙老三是市面上跑车的,想问出他是哪个车厂住哪儿的并不难。至于为什么不先来找我报仇,我想有可能是还没到时候,下一个就是我了,也有可能是有人扫听出徐树铮礼待我,这才没敢下手。而孙老三不过是个下苦力的,拿他开到泄愤和来报复我最为合适。 孙老三被我所累,我这心中羞愧之意难耐,看着孙老三的惨状,惭愧万分的我顿时觉得胸口压得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只想怒吼两声才痛快。不过我并没有吼出来,吼出来劲儿就泄了,就好比打人的时候,只有蓄势待发挥拳蓄力才能打出有威力的一记老拳。 |
车厂老板倒是不在乎我说什么,用那被打肿了的眼睛翻了翻白眼说道:“小伙子,发狠没有用,沈家你可知道是什么背景,他们可是警察厅里有人的。黑的白的人家随便陪你玩,弄死个人都是常有的事儿,只手遮天的主儿。”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气不打出一处来发狠道。 那老板冷笑两声:“呵,当我嘴欠,权算我刚才放了个屁,行了,你到底能陪多少钱。” “我给你一根金条,不是小金鱼,而是大黄鱼,你得帮我一个忙。”我说道,车厂老板一愣再度上下打量我。 就在这时候,孙老三苏醒了一些,见到我激动万分,身子一动反倒是牵动了伤势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孙老三喃喃道:“兄弟,狗日的来寻仇,人多欺负人少。” “哥,放心,我替你报仇。”我说道。 孙老三再道:“别惹祸上身。” “放心。”我冷笑道:“人不知,鬼觉。” 孙老三好似听懂了我的话,放心的闭上了眼睛,而车厂老板和那些帮忙抬孙老三的伙计却面面相觑,显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估计此刻内心都在嘀咕: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吗?怎么到这里鬼觉了? |
第十六章 当天下午,沈家的宅子被人从院子外扔了大粪,沈家上下除了阴冷沉稳的沈老爷,一家人都气的跺脚骂街。不消说这正是我派人干的,车厂老板用了两块儿大洋就换了一个车夫铤而走险,心甘情愿的替我完成了这件事儿。沈家家大业大,人脉极广,打听出这事儿是谁干的自然不费劲,不少人是怕沈家也架不住想抱大腿的,估计就有人主动举报是个洋车夫干的。 为了以防万一,就是害怕他们猜不出来扔粪之人的身份,我还特意交代让人拉着洋车去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事儿完成的极好,回来后我还特意又赏了三块儿大洋,那老实本分的洋车夫倒是也出了口恶气。下午车厂被砸的时候,扔粪的车夫可被沈家叫来的地痞打掉了两颗牙,现在我全力把事儿兜着,车夫也不顾自己可能有的后果把自己的仇给报了,还赚了一笔,回来的时候哼着小曲儿别提多快活了。劳苦人民本就是有一天算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整日拼死拼活也就刚赚够了嚼谷,哪里还有其他长远打算呢?所以一般有了大钱要么就是糟蹋了,要么就是守起来,一点也舍不得花。 四九城里记恨沈家的人不少,洋车夫更不止一个人,可刚刚发生了矛盾的车夫本就是孙老三他们车厂一个,虽不排除有人借刀杀人祸水东引,但现如今一猜测一打听样貌找出个人来就不难了。我则先付了一块儿小金鱼给车厂老板做定金,开始“排兵布阵”准备请君入瓮了。 |
仇不过夜是沈家在黑道上混的一个重要法则,睚眦必报的性子和够狠够凶残才能在黑道上立足,别人怕你才会听臣服与你。当然屈服和妥协则是另一门学问,但多是对官员和当权者的一种权衡和周旋。对于黑道起家的沈家来说,够狠够凶才是根本,只有黑道站稳了脚跟才能有资本,而后黑道和白道相互扶持,官匪勾结沆瀣一气,这才让沈家在京城蒸蒸日上颇有势力。 既然得知敢于跟沈家叫板的是个洋车夫了,那么若不给点颜色看看,只怕沈家的面子就要栽了,从此地位会一败涂地一连串的反应会让人觉得得不偿失。故此,在沈家的少爷们的带领下,一伙人前来平事儿了,试图给车行众人血的教训和凶残的报复。 此次沈家带队的可不是那个读书的沈大少爷,先前我碰见的那个沈大少爷其实在沈家年纪最小,排行老四,还在培育中学读书,而沈家除了沈老爷自己颇有本事之外,沈家三虎也就是沈老爷的另三个儿子,他们也是功不可没的。沈家老四毕竟是个读书人,仗势欺人打个架什么的没问题,上次来打人不过是报私仇。而今却是有人公开挑战沈家权威,引得沈老爷震怒,阴沉着脸询问了我们的来头,然后让人看着办,这就等于老爷子发了话可以追杀了。故此这次沈家非让车厂见个大血,这种场面就要沈家最能凶的老大和最能打的老二出面了。 沈家从事发到纠集人马杀向枣林前街所在的车厂一共用了两个时辰,但赶到的时候天还是已经黑了。 |
这些消息我也早就打听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用银元套消息并不难。我和已经恢复知觉的孙老三趴在不远处的一户房顶上监视着车厂,今晚就好戏看了。我下午请了个郎中给孙老三看了看,得亏孙老三年轻体壮,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起码强撑着能动弹了。只不过被打断的胳膊需要养上一阵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是老理儿。再说报仇这等痛快人心的事情,只要孙老三还能动弹,他是一定会来的,用他的话说就是爬也要爬过来。 孙老三目露凶光,虽然老实,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更何况人乎。孙老三低声问道:“他们来的人可不少,少说有百十口子,兄弟,你这法子行不行?” “不知道行不行,只不过你们所在的枣林前街阴气重的很,这一片住户又少,阳气弱,所以到了晚上肯定有怪东西。你们这一帮拉车的男人住在一起自然阳气重,一般孤魂野鬼都绕着走,但如今人都撤了,我又布了阵引那些东西过来,所以肯定能引来鬼。只不过引来的是什么鬼,我就不知道了。引来什么鬼,这决定着事情的成功与否。”我也略有担忧的说道。 |
只见百十口子举着火把,各个劲装短打撸胳膊挽袖子手中拿着家伙,把车厂团团围住。为首有两人,眉宇之间和日前结仇的沈家少爷十分相似,结合我所打听到的,这应当就是沈家的老大和老二了。 有这么多火把,这么多男人,有个个嚣张大胆,阳气自然是盛的紧,不过阳气越盛今日反而坏了事儿。我下的这个阵是从书上看来的,这可是师父留下图集,绝非那些江湖骗子可比拟,此阵名曰倒置阵。 取本末倒置的字面意思,有点乾坤互换的感觉。在这样的阵法中,阳气越盛反倒成了阴气越盛,更适合野鬼前来,只怕今夜十里八乡的野鬼都会聚到这个车厂之中。我们藏身的地方不远,本来我是不想来的,在家静候佳音多好,孙老三却硬撑着身子非要一睹为快,说不亲眼所见只觉得心里不痛快,无奈之下我只得陪同前来。我们因为离着近,也容易被波及,故此我在我们身边暂且放了几个驱邪的物品,即便有东西过来见我们身有驱邪之物,而车厂则有引鬼之物就会弃我们而去,前去车厂作怪。 我生怕光有阴气不够,便又有其他妙法,引鬼困鬼,尽量做到万无一失,防患于未然。 车厂院中撒着大米,按说糯米划线可避行尸,而三十六粒纯白新米也可行驱鬼辟邪之用,但院中却洒了一地的大米。这些大米都是都是陈米,我平铺地上做黄泉粮,又弄来柳树,苦楝,桑树,槐树,榆树,桂树等属阴木料,然后弄成木屑洒在大米之上,这就成了彻彻底底的黄泉粮了。这些东西在京城并不难寻的,只要有钱很快就能得来,其实如果沈家能够重视敌人的话自然得知我们采购了许多东西送到车厂,肯定会生疑,即便不知是阵也会小心谨慎。只不过他们不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的道理,自认为我们是臭拉车的就根本不重视,这才步步走入我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
黄泉粮给附近孤魂野鬼所食的粮食,但仅靠有这样的粮食只不过能让鬼魂在此逗留些许时刻,而非能够引鬼和让鬼提早出现之物,毕竟他们来的这个点并非子时之后。真正引鬼的东西是院子里的那三枚阴阳钱,这阴阳钱是可以驱鬼的东西,师父也不过给我留下几十枚而已。阴阳钱制作起来很是麻烦,我就不一一道来了,只不过这东西是越用越好用,我这次也算下了血本,用了三枚战国中后期的楚国鬼脸钱。 当然这三枚钱币虽然是战国时期制作的,但变成阴阳钱却乃是后人所做,据师父所说是太祖所制,用的有些年头了。这阴阳钱破鬼十分好用,但却不能沾血腥,一旦沾上了血,尤其是寻鬼者五两五之人的血,那就立刻会变成招鬼钱。而我先前扎破手指,足足抹了一层血在这三枚鬼脸钱上。 这三枚钱币分别放置在院子的三角之位上,埋于土中不易被发现,又正好是倒置阵的破阵命门之地,不受倒置阵影响。院中竖起高杆,悬挂三根燃着的高香,这三根高香被倒着燃着,香烟袅袅却十分反常。自古有言,反常必为妖,这正是倒置阵的阵眼所在。 而在三根高香正下方,则有一镜子,镜中景象一明一暗的香火更显诡异。师父留下的倒置阵阵法图中所用的是铜镜,但我换成了玻璃镜,效果更为显著,在阵脚的六个方位,我还同样悬挂了六面小镜,并画上倒置阵的符文,这就形成了最基本的倒置阵。 虽说我布置的倒置阵不是最为高深的倒置阵法,但越精妙的阵法看似效果极好却也更容易被人破阵,反而是现如今这样简简单单的,倒让人无从下手,即便破坏也无伤大雅不动筋骨。 |
领头的沈家老大和老二踢开了院门领着二三十人一股脑的冲入了院子,剩下的人在院外围着,防止有人翻墙逃离。这些人冲了进去就开始骂骂咧咧冲入屋中随即又是一片打砸,可是寻了半天并没发现屋中有人,有人还把阵眼悬挂高香的杆子给踢翻了,殊不知这正是启动阵法的所在。 这二三十人在院中团团打转,刚开始我们还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而后越听越清楚,不少人破口大骂十分暴躁。人恐惧的时候就会陷入绝望,从而引发绝望中的愤怒,歇斯底里色厉内敛,这是即将崩溃的前兆。 孙老三看的目瞪口呆,低声问我:“他们走不出去了?” “恩,你听说过鬼打墙吗?”我悠然笑道。 倒置阵的形成配合上阴阳钱招鬼,黄泉粮留鬼让不少孤魂野鬼从四面八方涌来,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爽,浑身发冷竟然也瑟瑟发抖起来。孙老三粗中有细,发现了我的异常,我却抱以一笑,表示自己没事儿,让他好好看接下来的好戏。 说实在的,鬼打墙我早就有所预料。早先感触到附近阴气重的时候就知道,今晚的引鬼肯定能成功,而当孤魂野鬼群聚而来的时候,要么就损阳气形成鬼集市,要么就是为了自我保护而形称鬼打墙。 我设的阵法太小,故此鬼打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过我也有些失望,本以为能引来什么厉害的东西,却没想到只是有惊无险的鬼打墙,只需呆到天亮就能破除,除了惊吓估计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这是院子中,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形,会让人失足坠落或者被东西砸死之类的。 |
我不禁有些气馁,但见到孙老三那一脸的兴奋和解恨的样子,我倒也觉得欣慰了,他觉得报了仇那就好。院中众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团团打转,大门就在眼前他们却怎么也转不出去,只能不断地大喊大叫。外面的人听到叫声也涌了进去,瞬间狭小的院子竟然被撑的满满当当,可就这满满当当的众人却怎么也走不出去。 就在这时候孙老三却低声惊呼道:“秋生,你看那是什么?” 我寻声看去,顺着孙老三所指的方向,一袭白影飘向了车厂的院子里,我暗自道了一声好,终于引来厉鬼了。兴奋的感觉刚刚到来,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再度袭来而且强烈至极,瞬间我的身体如同筛糠一样抖动起来。孙老三因为先前我说自己没事儿也并不在意,而我却慢慢回头看去。 身后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默默地看着我们,她慢慢的提昂起头来,眼神之中充满了冰冷和怨念。 |
本章节完,大家请谨记,一般一章节结束,我都会有这样的提示,不让大家空等光刷新之类的。 |
所以说呢,若是没有看到本章节完,或者今天更新到这里的字样,就说明没更新完,稍等就会等到本章节全文的。 |
今晚不更了,已经很久没睡觉了,晚安,诸位 |
校尉同志,我是下午出狂欢,上午赶稿子呢 |
第十七章 我看向那个漂浮的女人,咽了一口口水。口水滑过喉咙发出一声很大的咕咚的声响,这不由的让专心致志看着车厂大院中怪异景象的孙老三看向我,他肯定奇怪万分,见我那定是苍白万分的脸色,也慢慢回头看去。那个女人眼神冰冷,惨白的脸庞与那一身鲜艳的红衣形成鲜明对比,这让本就惨白的面色更显的渗人,也同样让那红色的衣着变得更加鲜红,红的甚至诡异万分。 孙老三回头一看当时就“嗷咾”一嗓子喊出声来,我离着他很近,我甚至能感觉出他身上毛发都炸了起,我却一把捂住了孙老三的嘴。人在惊慌的时候容易尖叫,民间总说吓得魂都丢了,实际上除了惊吓的时候脑子受到刺激之外,也的确容易把三魂七魄给吓丢了,需要喊魂才能喊回来。当然有时候就叫不回来了,或者根本就不是魂魄的原因,而是精神问题只是被人误解罢了。 最主要的是即便没有吓掉三魂七魄,在惊声尖叫的同时,阳气也会从口中泄出。阳气一泄,就容易让鬼上身,眼前这肯定是个冤魂厉鬼,都不用我这等专门学习过,就是普通老百姓也知道,如此这般红衣白脸的女人定个厉鬼煞鬼惹不得碰不起。而现如今,若是孙老三把阳气泄了就容易引鬼上身,或者首先引起红衣女鬼的注意,这就好比你在野兽面前放了一块儿肉一般,即便周围有驱鬼防护的阵法这样的陷阱,也会让厉鬼诱惑来犯身不由己铤而走险。 |
孙老三这可是第一次见鬼,看着远处的白影以及车厂院中中了鬼打墙的沈家众人,孙老三不由得寒从胆边生害怕万分。看车厂众人中邪,因为置身事外自然安枕无忧。可现如今一个红衣女鬼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孙老三差不多伸手就能触碰到那个女鬼,岂能不怕。我捂住孙老三的嘴,在他耳边低声不断重复道:“别喊,别喊,一定要听我的,别擅作主张。” 我说了不下六遍孙老三才听进去,渐渐平稳下来点了点头。也不知是孙老三刚才一嗓子泄了阳气还是那女鬼的偏执,她围绕着我布下的小阵不断的打起了转。孙老三低声道:“你不是弄了个什么阵法吗,她怎么绕着咱们不走啊。” “我也不知道。”我不是懒得解释,而是真不知道,鬼没有太多思维,按道理说我在我和孙老三身边画了一个阵法,有这个阵法外加车厂院子里的诱惑,鬼应该往那边跑才对,何故围着我们打转呢? 我想起了师父在唐继尧的弟弟唐继禹家里设置的阵法,那个阵法十分复杂,与我现在设立的相比有天壤之别。我心中暗骂自己是纸上谈兵,还是太嫩,现如今的避鬼阵法是从书上生搬硬套的,是阴阳师的基本阵法之一,只适合于普通人或者阴阳师所用。而我是寻鬼者,寻鬼者之所以能让夜啼发出震动,乃是因为寻鬼者会让鬼产生同类的模糊感,有些会分辨出我们是人,而有些则不然,不光如此反倒会吸引一些种类的鬼魂,同类相引与百鬼夜行的形成由异曲同工之妙。有时候寻鬼者根本不用寻鬼,鬼自来寻,看来眼前这个红衣厉鬼就是如此,她是被身为寻鬼者的我给吸引了,而非我身旁的孙老三。 当年师父如此精心布置那个避鬼的阵法,刻意隐藏我们的存在应对百鬼夜行,尚且被冲撞多次,而我只是简单布置,根本抵不过这厉鬼的冲撞。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估计现在这红衣厉鬼就好似饿狼闻到血腥味一般,只是外部的阵法让她有些迷茫。 最终她发动了冲击,就在那一瞬间我拉起孙老三低喝道:“跑!” |
孙老三撒丫子就跑,我俩趴在房顶上监视车厂的一举一动,而今也顾不得爬梯子下去了,直接从房顶上跳了下去。我倒还好,孙老三毕竟是白日里刚挨了打,身子不便这一跳当场就摔了个大马趴。而人在危急时刻的潜能是无限了,不用我扶孙老三一个骨碌就翻了起来,撒丫子就跑,那速度一点不比我慢。我也拔腿狂奔,孙老三纵然受伤毕竟是拉车的,就靠双腿吃饭,日日夜夜工作练就,那跑步速度和耐力可不是盖得。 我后脑勺发紧,只觉得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回眸看去之间她紧随其后,伸出一只惨白却有些模糊的手,抓向我离我只有一指之遥。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阴阳钱砸向那女鬼。 那女鬼在空中一滞,好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而我也趁机跑出去了一段距离。刚想放慢脚步,就见那女鬼又追了上来,显然这些阴阳钱并不管用。我再度拔腿狂奔,边跑边对着跑在前面的孙老三喊道:“去我家,快去我家。” 孙老三答了一声便回头看我,见我无恙就继续狂奔。我这一路上每每感到后脑勺发紧就扔一把阴阳钱,跑到位于臭水河胡同的自家院子前的时候,怀里的阴阳钱就剩下三四枚了。我院门上落了锁,孙老三倒也不愚,不是等着我开锁,而是猛用身子一下子就撞开了院门,锁鼻儿瞬间掉了下来。孙老三爬起来伸出头来看向我,我也随之冲进院子,孙老三迅速关闭了院门,好似这院门能挡住那红衣女鬼一般。 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出话来。孙老三甭看体力好,但带着伤此时也是疼的龇牙咧嘴,他趴在门上,透过缝隙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喊道:“那东西也趴在门上看咱们呢。”说着孙老三连连往后退,然后回过头来,结果倒抽一声背过气去,他的身后正是那个无脸男。 我本想出声提醒,怎想气喘不匀话说不成个,只能让孙老三受了惊吓。揉胸按背,好不容易让翻了白眼的孙老三苏醒过来。孙老三喃喃道:“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
“三哥这是哪里话,这可是我家。”我哭笑不得。 孙老三望了望院中的无脸男叹了口气,我说道:“此次也怪我准备不当,才让我们险些遇险,躲在这个凶宅之中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事情。毕竟这个院子里有八乐荡鬼阵,起码可以抵挡一阵让外面的厉鬼不敢进入。如此一来,撑到天亮也就没啥问题了,天一亮红衣女鬼自然会退去。” 孙老三此时双腿发软脸色惨白,任谁第一次见鬼又接连惊吓都是撑不住的,我把他弄进房间里,聊天说话以解恐惧。时间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这个凶宅本来是个江湖险恶而我又初入江湖没经验被坑骗的产物,却未曾想到救了我一命,倒真是无巧不成书因祸得福了。 金鸡报晓,天色渐亮,我见院中的无脸男已经消失不见便知此时门外的红衣女鬼也该退去了。手持八卦铜镜,腰悬子母血带走出门去,果真那厉鬼退去。我长舒一口气,转退回屋中叫了孙老三,一同朝着车厂而去,昨夜我们尚且如此凶险,不知沈家恶人们又做当如何。这是我第一次用阵害人,不论出发点是否正义,也不论这是快意恩仇还是有仇必报,但总之都是害人,纵然被害的是恶人我的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那种空落落的惶恐远胜于我报仇之后的欣喜,也并没有我先前所预料的那般高兴。 车厂老板自然不敢于沈家为敌,我给他的钱财虽然不少,足够他逃去外地做个比现在还大的买卖,但毕竟是天子脚下待惯了的百姓有一种归属感和自豪感,若非实在活不下去了谁也不想离开。所以当时我即便把价钱加了又加他还是不同意我在车厂做法的事情,我只得说我一力承担,在院中留下一行大字:做事者野人臧秋生也。 沈家毕竟是从道上混起来从而发的家,自然讲究规矩讲道义,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我把这事儿扛了他们自然会来找我,而非找那车厂老板。虽然至此车厂老板会受些为难,但大多时刻还是不会跟沈家人正面打交道的,只要不刻意报复,为难不大着车厂老板,所以我给的那些钱财也变得值得起来。 |
来到车厂所在的枣林前街,四周依然荒凉,静悄悄的平添一丝诡异,即便是清晨也让人有些胆寒。街上偶尔会有人行色匆匆,还有些人透过门缝或者探出头来观瞧,但见我们来临又立刻龟缩回去,如临大敌,定当是昨晚听到了彻夜的惨叫之声,所以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我们先是找了一路昨夜撒出的阴阳钱,毕竟很难得很珍贵,在外人看来这都是不值钱的破铜板,但在我看来确是无价之宝。随后我们也没敢立刻回车厂,生怕遇到在院外的沈家众人,白天可不是我的天下,被抓住只怕联系起来要被活活打死。 我们依旧来到不远处那个空了的院子里,院门大敞着,昨夜我们匆匆逃离并未关门,此时依然保持着原状。我们顺着梯子爬上房顶,果不其然车厂院外围满了人,正巧有人探头探脑的走入车厂之中,又快步退出来,招呼人冲入院子。 院子里到处都是瘫倒在地的人,我们离得虽然不算太远,但毕竟视力有限看不清那些人的具体情况,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得作罢。吵吵闹闹忙忙活活过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把所有人抬走,沈家众人连同些许巡警撤离了车厂大院,围观的人也渐渐散去。 我们这才走了下去,正巧有一人从车厂往回走,与我们撞个对脸,我连忙走上前去,抱拳拱手道:“这位大哥,扫听点事儿,刚才怎么了,怎么围着这么多人。” |
这北京爷们大多健谈,这大哥估计也是刚刚观瞧完,正苦恼无人倾诉,见我问了来了谈性说道:“昨夜车厂闹鬼了,正巧有人来寻仇,听说是城南沈家的人,好家伙,一帮人就在那个院子里撞了鬼,吱哇乱叫了一夜,到了后半夜喊得都没了人声,那动静我听着都快吓尿了。快天亮的时候车厂那边就没了动静,我没敢出去看,但听到外面脚步声想起,还有巡警吹哨的声音,该是大批人马赶了过来。可神鬼莫测啊,他们虽然对人厉害的紧,却也难以对付这等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这不,到了天亮了我才敢出去围观。别提了,那院子里抬出来的人老惨了,大多脸色铁青,估计是把胆都给吓破了。” 我心中一惊,我是想教训一下他们,但如果把这十几人都给弄死了,这事儿也就大了,真是罪孽深重,于是我问道:“那大哥,我再问下,这沈家来的是谁啊,他们有没有事儿?” “我也不认识,就听他们抬出来后喊什么大少爷,二少爷,估计是沈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吧。这俩少爷其中一个最惨,脸上抓的全是血印子,好似是厉鬼挠的一般,你们是没见,这大白天得我看着都吓得慌。”那爷们儿摇摇头叹气道:“我往车厂院子里瞅了一眼,院门内侧和院里的墙上抓的都是用指甲划出的血印子,那些抬出来的人手指都是烂的,总之血肉模糊。各个翻着白眼,眼见着都活成了,就算活着的估计也得脑子不正常了。那些被叫醒的稍微能自己走出来的人也都神神叨叨的,不停的嘟囔和尖叫,哎,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里,那人看向孙老三,眨了眨眼睛,好似想起了什么:“你不是那个谁吗?车厂的那个伙计,叫........” “告辞。”我左右四顾,生怕引来旁人,拉着孙老三转身而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这下仇可算结大了。 |
今天更新到这里,书友交流群 影魅 78907169 |
首页 上一页[4] 本页[5] 下一页[6] 尾页[22]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
恐怖推理 最新文章 |
有看过《我当道士那些年》的吗? |
我所认识的龙族 |
一座楼兰古墓里竟然贴着我的照片——一个颠 |
粤东有个闹鬼村(绝对真实的30个诡异事件) |
可以用做好事来抵消掉做坏事的恶报吗? |
修仙悟 |
—个真正的师傅给你聊聊男人女人这些事 |
D旋上的异闻录,我的真实灵异经历。 |
阴阳鬼怪,一部关于平原的风水学 |
亲眼见许多男女小孩坐金元宝飞船直飞太空 |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
|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