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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画妖》,老烟斗最新灵异小说来袭![第36页]

作者:我是老烟斗鬼故事
首页 上一页[35] 本页[36] 下一页[37] 尾页[53]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第三章 上路
    藏宝阁外厅的门突然开了,惊得我心快吐出来,跑进来一个人,竟然.....竟然是李娉娉!
    “叔叔!”李娉娉看见背着棺材的我,吃惊的大叫。
    我吓傻了,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身子一松,沉重的棺材“轰隆”一声落在了地上。
    可以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假江小雨一定也跟着冲进来,然后...然后.....我无法想象然后。
    “您......不是去美国了吗?”李娉娉吃惊的问。
    我半天没说话,实际上在等待假江小雨的出现,已经做好决斗的准备了,然而.....半分钟过去......假小雨并没出现。
    “呃呃......”我顿了顿,问道:“小雨呢?”
    “小雨出差了,让我帮他看着店,”李娉娉怯生生的回答,表情紧张诧异。
    “哦,是这样的,叔叔回来拿点东西,你不要告诉小雨呀,”我赶紧入戏的叮嘱道。
    “哦......”李娉娉乖巧的点了点头。
    “诶?那个门你咋开的?我不是不让小雨引别人进来吗?”我反客为主的问。
    “哦...不好意思,叔叔,那天...小雨他......我们......”李娉娉支吾的解释着,脸颊下意识的微红。
    “他向你吹牛卖显了吧,咳......这孩子,一点也不低调深沉,”我装逼的叹了口气。
    李娉娉咬了下嘴唇,赶紧转移了话题,说:“叔叔,您可真厉害,收藏了这么多奇珍异宝。”
    “咳咳,”我轻了嗓子,感受到了李娉娉的机敏和智商,说:“是啊,所以,这里是禁地,我不允许别人进来的,没想到我出国没多长时间,这家伙就把我给卖了。”
    “对不起,叔叔,我们不是有心的......”李娉娉很紧张。
    “没事没事,丫头,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小雨,我回来拿点东西,你要替叔叔保密,装作一切没发生,好吗?”我故作俏皮的说。
    “嗯嗯,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李娉娉点头诚恳道。
    “那好,”我继续说:“这个藏宝阁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包括你和小雨,第一次,就算了,以后可不敢了,如果小雨再带你进来,被我发现了,叔叔可要生气的!”
    “我们不会了,我发誓!”李娉娉抬起了右手发誓道。
    “好啦好啦,你可以出去了,记住!不许跟小雨透露半点,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
    李娉娉关上了门,我的心才彻底落肚。太好了!那个王八蛋不在,这下时间充裕了,可把我紧张的......
    然而,扭头准备继续背棺材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惊悚恐怖的画面!棺材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开了一道缝,那只长着三张女人脸的“萨摩耶”像是被卷进了绞肉机里,正在扭曲压碎的往棺材里挤缩......
    天呐!到底怎么回事?妈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但见三颗“人头”已经被挤进了棺材里,地上一滩血,还剩半个狗身子在外面!
    我无法想象这是一个怎样拧巴惨烈的过程,棺材开启的缝隙不到一寸,活生生的一个“半妖”就被抽了进去,连骨头断裂的声音也没有,我和李娉娉说话间完全没有察觉!
    更不可思议的是,流淌在地上的血水,也像是被引力吸引,尽皆抽吸进棺材沿壁中,仿佛.....它就是一块黑色的大海绵!
    “二叔,什么鬼?”我吃惊问。
    二叔长叹一口气:“婷婷饿了,把我的雪虠给吃了......”
    “雪虠?雪虠是什么?你用三个女人和狗炼的?”我好奇的问。
    二叔说:“狗屁!雪虠是一种灵物,生长于帕米尔高原,声音叫起来像虎,故而称之为雪虠,这东西又有个别名叫地观音,面容酷似女子,爪子极为锋利,喜欢藏匿在墓穴岩石缝隙间,它的爪子挠石头,就像是咱们抓豆腐一样......”
    我擦!二叔的话说的我菊花还紧了紧,挠石头像是抓豆腐一样,那抓人的身体岂不是......
    “死的这个是怪胎,长了三个脑袋,想来应该是受精卵分裂成了两份,然后还有一个寄生胎,着实难得......个头也大,寻常的雪虠,顶多跟小狗一样,这头,却像是大狗!”二叔补充道。
    “二叔......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生物吗?它们的脸像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像呀!”我震撼道。
    二叔呵呵笑着说:“当然,这头畜生是极品,已经修炼出一定道行了,所以你看它的脸,跟正常女子几乎没有区别,这东西喜欢吃鬼物,所以.....我放在了这个房间,目的就是防止阴间的鬼进来偷东西!没想到它竟然被婷婷给吃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这间屋子,是唯一通往阴间外界的房间,既然那个畜生不在,我们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小雨,直接背着棺材下楼,替我收拾收拾细软,然后咱们开车去内蒙古。”
    我去!对呀!既然那个假江小雨不在了,我们又何必从这个窗户往外跑呢?刚才我都紧张的糊涂了,把这茬儿给忘了。
    “二叔.....你说,我用不用劝李娉娉离开那畜生,我真担心.....这家伙会对李娉娉下毒手,尽管炼妖炉已经拿走了,”我担心的问。
    二叔说:“不要,这个时候,我们逃跑是关键,等到了内蒙古,你以我的身份,给我战友打个电话,说不同意这个婚事不就可以了吗?我们尽量让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别惹出幺蛾子!”
    “哦哦哦,二叔,你的奥迪A8,也装不下这个棺材呀,”我担心的又问。
    “废话多!你没事的时候,继续好好觉醒我的记忆,我还有辆丰田埃尔法呢!”二叔说道。
    我背着沉重的棺材,又一步步走出了这满是血腥的房间,然后开启了阴阳开关,回到了阳世,打开了房门。
    熟悉的楼梯......恍惚间隔世为人,他娘的!老子终于逃出来了!
    我放下棺材,关好门,赶紧下楼,到二叔的房间把身份证银行卡啥的全都给收拾好,李娉娉站在大厅里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再次看见“自己”的东西,二叔的记忆快速在我脑海中泛起海啸,一瞬间的梗醒比我在棺材里躺一星期的还要多,我都有点儿代入错位,仿佛.....我一直就是二叔,从来没当过什么江小雨。
    实则两个人的记忆和思维在一个脑子里容易产生冲突,这也是我消化慢的原因,此时此刻,我连二叔每张银行卡的密码,还有里面有多少钱都想起来了!
    娘的!我拿起手机,一看没电了,赶紧充电,然后寻思着叫几个伙计过来帮我抬棺材,再去后院把那辆丰田埃尔法开了出来!
    丰田埃尔法这款车,虽然看起来是商务面包,但也是上百万的豪车,后面的空间绝对大,装个棺材没问题。
    该拿的都拿走了,我揣上了那颗鸽子血,无论是以二叔的意识,还是我的思维,这东西都是店里最值钱的,绝对不能便宜了那孙子.......然后我招呼街坊的几个小伙子,和我一起抬棺材。
    他们都有些害怕,不知道为啥朱老板会在二楼有一口黑铁大棺材,但在金钱的驱动下,人多力量大,硬是把那口棺材塞进了后排座位间......
    还行,这一番折腾过程中,婷婷很乖,没有给我惹祸掉链子。
    “叔叔,这....这你要拿走吗?万一.......”李娉娉似乎有些担心,问我。
    “万一什么?万一小雨回来问你?”我冷笑道。
    李娉娉点点头:“小雨说,这楼上的东西,都是极为贵重的,不能拿走的,还有......叔叔,你怎么好像年轻了?”
    我听出意思来了,这李娉娉是个聪明的女人,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虽然我现在长得和二叔一模一样,但似乎.....更像20多岁的他。
    “娉娉,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跟你说,听叔叔的话,没事关了店回学校住吧,别老在这儿了......另外还有,我回来的事,不要跟小雨说!”我忍不住,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李娉娉被我这么一说,显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微微低头点了点。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这段时间以来,她被假小雨忽悠着,感觉自己都快成这里的老板娘了,结果.....真正的东家回来下了逐客令,多少会有些没面子,但我这是为她好。
    一切收拾停当,我开着这辆豪华商务车,一路离开了二叔的古董店,后视镜中,可以看到那一脸愁容.....目送我们离去的李娉娉。
    我能想到......虽然叮嘱了,但她很可能马上会给假小雨打电话,毕竟俩人是恋人,还上过床了,说不定现在结婚证都领了,刚才太着急也没问她。
    我嘬了下牙花子,有些闹心,李娉娉是个聪明的女人,今天的一些事漏洞太多,她不可能不反思,这很麻烦......说不定报警也有可能!
    去他妈的!不想这些了,逃出来是关键,我一路上了高速,向二连浩特的方向驶去!
    “啧啧啧,行了,小雨,你越来越像我了,看你刚才那一系列表现,简直跟我一模一样,”身体里,二叔的声音传来。
    我长长叹了口气:“二叔,我在想.....这家伙会不会把你的资产已经转移了?毕竟你的底细他全知道。”
    “呵呵,我觉得倒是不一定,对于他来说,钱在他名下和在我名下有区别吗?”二叔笑道。
    我还是不放心,手机这个时候充了有10%的电量了,赶紧拨通了电话,给手下的马仔们,告诉他们,最近出了一个骗子,冒充是我侄子,任何情况下不要相信,除了正常的运营外,资金方面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许动!
    “诶诶诶......行了行了,你用脑子想想,就算假江小雨打着我侄子的旗号想挪用款项也不可能啊,没人认识他呀,财务流程都很严格的,你这就是瞎操心,看来,咱俩人融合的还不是很完美呀,让下面人笑话了,”二叔劝阻道。
    我脑子有些乱,大量的信息是梗醒了,却还是以为我的思维来判断的,毕竟二叔资产过亿......我可不想让二叔的钱,落到那个王八蛋手里。
    说来二叔的产业可真不小,有六家夜总会,八个高档会所,还有若干洗浴中心,都是那些没节操的产业,没办法,他要吃人呐!
    “钱这个东西呀,别看的那么重,够花就行了,咱们已经把最贵重的东西拿到了,”二叔说。
    “你是指那鸽子血吗?”我问道。
    “啥呀,你脑子里全是鸽子血,最贵重的.....是那把天子剑,”二叔回答。
    “天子剑......”我倒抽一口凉气,之前我背着大棺材进小屋的时候,后背伸展出的“肉藤肢腿”捎带着把那东西给拽走了.....后来我当做值钱的东西一并也装进了车子里,并没有太在意。
    第四章 雅若
    “二叔,那天子剑有啥讲究吗?”我好奇的问。
    二叔说:“西周天子剑,是周穆王的神兵,取之于天,积聚星变之力,最是克制鬼物妖邪,有了它,我们也就有了翻盘的机会......”
    “呵,”我冷笑道:“照你这么说,那我们还逃个啥呀?拎着天子剑跟假小雨干就完了。”
    二叔苦笑:“你咋不等我把话说完呢,这虽然是把神兵,但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我也不得激活的要领啊,所以.....一直只当个收藏品在供奉,日后假小雨要炼化神兵,这个天子剑就是原胚底料。”
    “哦......”我若有所思,又问:“二叔,你是真龙之体,我是真龙之魂,咱俩合为一体,也不能激活它吗?用我们的真龙之血.......”
    “咳......你这是种庸俗的想法,电影看多了,真实的情况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还抹上血它就激活了?咱俩这点儿东西,只能算是激活它的材料而已,远远不够的,”二叔说。
    “哦......那还差点儿啥呀?”我好奇的追问。
    “自己想,我不告诉你了,不然你一直依靠我这个拐棍儿,根本无法做到完全的融合,更别提跟黑尸如来转世灵童斗法了,”二叔有些郁闷道。
    他轻咳了一下继续说:“小雨啊,我要睡会了,剩下的事,你自己搞定,就当我不存在,别老啥事都问我。”说罢,一个长长的哈欠声从后背传来。
    我颇为无语,总感觉后背那层皮在一直动,怪痒的,脑海里想象着,现在的二叔可能以一张人脸的形式“盘”在我后背上,会说话,又邪性又诡异!
    开着车,在漫长的高速上行驶,我脑子里想着的,却不是什么西周天子剑激活配方之类的,而是二叔在二连浩特开设的高档夜总会舞厅,以及那个风姿绰约的“女老板”......雅若。
    雅若在蒙古语里是月亮的意思,而她本人,也像月光一样皎洁迷人,脑海中展现的,是一个诱惑妖娆,野性奔放,黑丝长袜的中年美女,以及和“二叔”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场景......真是个性感的尤物,洁白的皮肤,灵动的五官,波浪的头发,丰腴的身体,还有如“泉水”般温暖的芳泽,想着想着......我身体居然有了反应,琢磨着到了二连浩特后,好好的跟她那个一下......
    我去!想啥呢?那是二叔的女人,我的思想怎么这么污?虽然和二叔是情人的关系,但好歹也是我的长辈儿?我怎么会打她的主意?
    谁能想到...这么妖娆可人的女子,竟然会是一头母墓虎,以喝血为生.....天呐,这世间之事,当真不敢只看表面.......
    要说这雅若生前,是内蒙古一个煤老板的小三,从青春年少到30出头,被“套路”了十来年,后来非要扶正,被人家正妻找人弄死,埋在了阿拉善沙漠里,成了墓虎!尸变后,咬死了老板一家,连他三岁的小孙子也没放过......直到碰见了二叔,被二叔降服。
    往事如昨,我能体会到,二叔不杀她,脸蛋漂亮是一方面,还有她的利用价值,可以当做排遣欲望的工具,不像别的女人,搞一次就死了,而且雅若十分的听话,脑子也聪明,理财是个好手,替二叔打理着夜场的生意,每晚的流水都上百万!
    从北京到二连浩特,600多公里,开车6个多小时,一路上我不可自控的满脑子都是雅若,虽然理智在抵触,但身体不由人,我知道,这是二叔的七魄在作怪......他在想那个娘们儿。
    直到还剩10多公里了,二叔突然打开了哈欠,说:“小雨啊,不要刻意压抑着自己,想睡她就睡,你的身子是二叔的,你睡她,不算给我戴绿帽子,呵呵。”
    我去!二叔这冷不丁一说话,把我还吓一跳!郁闷道:“二叔,你这也太没节操了,雅若虽然没跟你领结婚证,但也相当于我的婶娘,我怎么会睡她?”
    “打住!别胡说!”二叔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叔侄的关系,我们有血缘关系么?”
    他这么一说,搞的我挺无语,确实.....我和二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他年龄跟我父亲是一辈儿的。
    “我早就说过,这身躯壳,打一出生就是给你准备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女人,就是你的女人,你要替二叔照顾好她,懂吗?”二叔说道。
    我脑子一时消化不了这个逻辑,顺手心烦的点着一根烟。
    “别跟雅若生分了,我和她感情还是很深的,她是个好女人......只是,不能长相厮守罢了,”二叔说。
    “咳咳.....好吧,二叔,我尽量努力吧,可是......你到底心里爱的是谁呀?难道不是江晓芸吗?”我困惑道。
    “呵呵,”二叔笑着说:“你还小,不懂,男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而且江晓芸是虚幻的,雅若是实在的......只可惜她是墓虎,咳.......”
    我听出二叔的意思了,既离不开雅若,又嫌弃人家,真是个渣男!
    “二叔,我的想法可跟你不一样,我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振振有词道。
    二叔苦笑:“吹吧你,还但求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那么爱海棠,为啥还要睡了妙玉?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人呀,别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只求无愧于心就好了。”
    我不敢相信这是二叔天魂说出来的话,看来,两个人的正义感和爱情观还是不同的,可能真的是我还小的原因吧,心里爱的,只有海棠一个人......可是,被二叔七魄搅合着,越靠近二连浩特,越亟不可待的想和雅若在一起,脑子都快炸了!
    “二叔......找到雅若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请示道。
    二叔没理我,一连问了好几声都没回话,他又让我自由发挥了。
    咳!去他妈的!心烦中,我下了高速,拨通了雅若的电话。
    “喂?”
    “老公?我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能给我打电话?”一个柔美甜腻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咳咳,你在公司吗?”我皱眉问。
    “在呀,我在酒吧,老公你去美国干啥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也不给我来个电话?”电话对面,雅若娇嗔道。
    我的心猛一突突!美国?她咋知道我去美国的?难道......?
    “雅若,谁告诉你我去美国的?”我皱眉问。
    “你侄子呀,说你走了快俩月了,”雅若应道。
    我倒抽一口凉气.....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他给你打的电话?”我皱眉问。
    “切!他给我打电话干嘛?人家直接过来玩,这都快一个礼拜了,每天挥金如土,日消费都在20万以上,”雅若应道。
    “我去......”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下意识的急刹车......这真他妈的坑爹啊,我们还跑内蒙来投奔雅若,结果.....人家假小雨就在这儿等着呢,幸亏我打了个电话,这都出高速了!
    “怎么?他不是你侄子?”雅若好奇的问。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说:“雅若,情况有些复杂,你听我说,我那个侄子是吃人的魔鬼,你不要声张赶紧收拾下细软,然后打个车到二广高速口,我在这儿等你。”
    “好的,我知道了!”电话对面传来雅若镇定自若的声音。
    从音色上可以判断,这是个果敢聪慧的女人,懂事识大体,男人交代了事情,立即执行,不会脑残无知的一个劲儿问。
    我把车子停在高速口,一阵阵担心,生怕那假小雨感应出了什么,一路追杀过来......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高速口,走下了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正是雅若本人,“再次”看见她,我无数的意念翻滚,心绪澎湃,就像是小别新欢的夫妻一样,心里莫名的感动。
    随着一连串高跟鞋的声音,雅若走到了我车旁,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老公,什么情况?”雅若皱眉问。
    我看着她,眼珠子直勾勾的被她胸前那洁白起伏的乳沟吸引了过去,干咽了口吐沫说:“路上再说吧,一句两句说不清。”
    接着,我启动了车子,调转回头,重新上了高速,娘的!内蒙这地方也不安全,我要继续转移。
    其实,按照我的脾气,那假江小雨有啥了不起的,我真的看不出那妖翎白毛有多厉害?何必吓的跟老鼠一样,然而二叔却执意让我逃亡,不要和他正面冲突,其实我在想,不比拼一下,怎么能知道谁强谁弱?何必妄自菲薄?
    车子以120公里/小时的速度又跑了起来,我的心绪也平稳了许多,打道回府,我准备先去西安躲一躲,那里也有二叔的产业......说来,继承了二叔的精神力后,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丝毫也不觉得累,而且精神头越来越足!
    “老公,现在可以说说情况了,”雅若表情略微担心的问。
    我长出一口气:“过程我就不细讲了,总之,那个家伙很危险,我们要出去避上一段时间,你陪着我,咱们先去西安。”
    雅若皱眉寻思了下,点点头:“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让你如临大敌的人,看来,那个少年确实不一般,他真的是你的侄子?”
    我点点头:“是,但...又不是,那是我的一个冤家......”
    其实,一些事还是不告诉她的好,毕竟不能让她知道,我其实才是江小雨,顶着二叔的身子。
    “呵.....那确实是一个冤家,来了4-5天了,几乎把店里的小姐都玩遍了,还想打我的主意呢,”雅若无奈道。
    说话间,突然高速路对面,两个刺眼的远光灯亮起,一个二逼大货车,居然和我们在一个道上冲了过来!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他妈的什么鬼?怎么还逆行呢!这大车哪儿来的?
    第五章 截杀
    “我操!”我赶紧打方向盘,想躲开大货车,但这家伙开的太快了,强光灯闪的刺眼,只觉泰山压顶直接撞了过来!
    伴随着雅若的一声尖叫,“咣”的一声巨响,气囊弹出,电光火石间天旋地转,各个方位挤压的痛感瞬间拧碎了我!
    “我操......”夹在扭曲形变的金属间,我肠子肚子扯断了般的疼,全身除了躯干还有知觉外,胳膊腿全都不能动了。
    大脑一片空白,灾难说来就来,时间想倒退一秒都不可能!
    我...被大车撞到了吗?余光扫向窗外,周遭灰蒙蒙的天,还有荒芜的野岭,感觉......也不像是在高速路上呀?
    脑海中仅存的理智告诉我,有点不对劲儿,如果真是拉煤的大货车撞了我们,这车厢早就瘪了,我们会被压得跟铁饼一样,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跟想象中不同!
    尽管如此,情况也极不乐观,我的腿脚好像都断了,肋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根本就不能动,稍微一挣扎,全身凌迟般的剧痛!
    “咔咔咔......”扭曲的车框微微颤动形变着,已经撞烂的副驾驶内,一只满是鲜血的女人的胳膊伸了过来,在用力的掰扯......那是雅若,她在拼命的挣扎。
    “老公!你怎么样?”雅若担心的声音传来。
    “我...我没事,你呢?”我吭哧道,说话间,肺部鼓涌,感觉碎裂的肋骨在尖锐的刺着内脏,疼的我快蒸发了。
    “我还行,这点儿伤不算什么......”金属形变的咔嚓声中,副驾驶被压扁的空间再次鼓胀了起来,车顶抬起,我可以稍微扬起点脖子了,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剧痛!
    “我操.......”我疼的身子抽搐着,然而也仅限于躯干,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个人棍,四肢的神经全断了。
    我看见了雅若,她的情况明显比我好很多,虽然满脸是血,但四肢好像没发生骨折......
    随着压缩的空间进一步扩充开,雅若钻出了车子,然后一点点的.....把我抱了出来!
    我心里纳闷儿,大家同样都是僵尸,为啥雅若的抵抗力那么强,而我纯粹就是个弱鸡呢?
    当我看到周遭的环境时,更是懵逼到无以复加,周围哪里还是什么二广高速?分明就是在一片荒山野岭,我们所撞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大货车,而是一块儿巨大的山岩,整个车鼻子都给怼进去了,防冻液流了一地,发动机搅拌着机油碎成一滩渣渣,这破比日本车就是不结实!
    “阴间......”我抖颤的嘀咕了一句,心猛的一突突!
    雅若抱着我也吓的身子一抖,惊问:“老公你说啥?这里是阴间?”
    很明显,雅若并不知道阴间的存在,二叔没有给她讲太多这些......
    还没等我回答,身旁不远处,一个尖锐阴邪的笑声传来了......那声音我极为熟悉,正是我自己以前的声音!“二叔,婶子,你们这是咋了?撞车了?”
    我忍着剧痛扭过头,看见了那.....令我怀疑人生的面孔,那正是我,正是之前的我,他一脸奸笑,手里摇着一把扇子,逼格慢慢的看着我们。
    假江小雨......我的天!看来,我真的低估他的实力了,我们想跑.....结果让人家直接带到了阴间,刚才那所谓的大卡车,肯定是他用幻术变出来的!
    雅若感到有些懵逼,抱着我,身子往后退了退......
    “啧啧啧,二叔啊,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的,还让婶子抱着,害不害臊?”假小雨哂笑道。
    他摇了摇扇子,继续说:“我说婶娘啊,你看......我二叔都快死了,不如,你别要他了,跟我过,我娶你。”
    雅若咯咯一笑,抱着我走到山岩旁,轻轻的放下,然后优雅的撩了下大波浪的秀发,屁股扭了扭,直起身说:“行啊,那你来吧。”
    我清晰的看见,顺着她还滴滴答答流着血的手指尖,突然一下子暴突长出了一寸多长的弯钩指甲!雅若...果真是墓虎!
    “哦?那婶娘你可要小心哦,”说话间,但见假小雨身形一变,唰唰的分出了九个分身,一起摇着扇子,齐刷刷的像是白光闪电一样窜了过来!雅若也“腾”的一下冲了上去。
    我根本就看不清,只觉得眼花缭乱,双方弹跳间几乎在半空中打斗,雅若的速度跟假小雨一样快,像是个游窜飞行的燕子,在九个分身的夹击间躲闪腾挪!
    我难以置信......这假小雨的功夫怎么这么好?这才几天的时间啊?他脱胎换骨了吗?
    雅若凶狠的挠扯着,嘴里发出了老虎般的嚎叫,震的人耳膜都碎了!二叔说过,这墓虎最大的特征就是发威的时候会虎啸!
    然而,几个回合下来,我看得真切,雅若根本不是假小雨的对手,他们窜行游走间,雅若的肚子,后背,大腿上,被假小雨踹了好几脚!她只是在勉强的支撑!
    我内心开始绝望了,按理说.....这墓虎僵尸的威力不弱,属于半飞僵的范畴,但在假小雨面前,就像是个被一群小混子欺负的妇女,东一脚,西一脚的,扭住头发一个劲儿厮打!
    “大日如来金刚印!”假小雨的一个分身大喝一声,身子直接360度在半空来了个大翻斗,双手合十,猛的一脚踹在雅若的头顶,“咣”的一声巨响,雅若像是个水泥板子,重重砸在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在她挨踹的一刹那,我几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纵然她有阴气护体,也抵挡不住假小雨这全力一击!
    大日如来金刚印.....天呐!这王八蛋用的是哪个字诀,肯定不是前三个,我脑袋嗡嗡作响,二叔就跟我吹牛逼了,你特么会九字真言!人家假小雨也会啊,而且比你强太多!这七七四十九天,鬼知道他突破到第几重了!
    九个分身唰唰唰......像是光影重叠一般回归本体,假小雨飘然落下,当真宛如神祗一般......我心说完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怎么跟人家打?完全就是数个代差!
    人就是这个毛病,稍微学会了一点儿就飘飘然自满,我现在彻底明白,二叔为啥让我们赶紧逃了,一丁点的胜算也没有啊!
    雅若趴在地上,身子触电一般的抖颤,刚才那一击,除了物理攻击外,肯定还有法术加持,不然她不会这样......假小雨走到她近前,一把把她掀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雅若的胯部。
    雅若凶狠的看着他,已经露出尸变的原型,牙龈暴突着,锋利的两根细长的獠牙直抵着想继续攻击,但她的脊椎好像断了,怎么也抬不起身子来!
    我吃惊的看着“心爱”的女人,这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墓虎的真容,确实挺可怖的!但.....谁能想到,现在被压制的才是善良的一方......
    “啧啧啧,婶子,功夫不错呀,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假小雨得意的淫笑着,手轻轻的撩开了雅若的背心吊带儿。
    雅若猛的想啃他一口,但脊柱断裂,怎么也直不起来......假小雨手抚摸着雅若的脸颊,然后一点点无耻的往下探,揉捏,气的雅若发狂的虎吼,震得大地都在颤!
    “你叫啊,使劲叫啊,这里是阴间,你叫破嗓子也没人理你的,咯咯咯,”假小雨笑的愈发开心了。
    他寻思了片刻后,手伸过去,揪住雅若探出的长牙,轻轻一掰,“咔嚓”一声,僵尸的牙齿被折断,疼的雅若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吼。
    “婶子,我可真不舍得杀你呀,我那么喜欢你,”假小雨说着,猛的往下一扎,那被掰断的墓虎牙,猛的刺入了雅若的一只眼,疼的她歇斯底里的扭动,发疯的哭吼了出来。
    “畜生!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我忍着剧痛,冲假小雨狂吼,此时身子依旧不能动,但已经气的抖炸了。
    “呦,二叔.....我光顾着跟婶子说话,把你给忘了,”假小雨坐在雅若身上,转身朝向我。
    “你说你,好好的待在棺材里不好吗?为啥非要出来,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假小雨冷笑道。
    我气呼呼的,脑子里想着骂人的话,但同时也觉得自己好可悲,此时此刻,除了能骂他外,我还能干啥?我真没用!可恶的二叔,现在又装开孙子了,一句话也不说,他也是个废物!
    “你逃走就逃走呗,还把我的炼妖炉给拿走了,是不是有些过分啊?天子剑也被你偷了,啧啧啧,真是贪心啊,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二叔你还是血煞之身吧?只能跟婶子行房,如果婶子没了,下一个墓虎可不好找哦~~~”
    他一边狞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说:“你知道的,这把扇是至阳之物,二叔你说.....我要是把它塞进婶子的莲宫里,会是什么效果呢?”
    “畜生!我操你大爷的!”我发狂的咒骂,难以想象,尸魄脏魂怎么这么坏?你他妈的也是个女人的魄变的,为啥扭曲到了这个程度?
    见我崩溃的样子,假小雨笑的前仰后合,他不再理我,而是看向了雅若,说:“婶子啊,可惜啊,你要是个真女人该多好,但今天,你必须死了......”
    娘的!他有二叔的记忆,当然知道二叔邪恶得想法!
    正在假小雨拿着扇子正要下手的时候,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飘了过来,重重的撞在他身上,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直接将其撞飞!
    那.....竟然是关婷婷的那口黑棺材!通体玄铁打造的黑棺!它.....竟然可以飞!
    天呐!婷婷居然出手了!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电光火石间,黑棺材继续猛砸,重重的压在假小雨身上,几乎把他压扁!骨头断裂的声音传来,一滩黑色的污血流淌了一地!
    天呐!婷婷把他砸死了吗?这形势扭转的太突然!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心中一阵狂喜!然而,厚重的铁棺材中却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嘶吼:“快逃!”
    那声音嗡嗡作响,如同洪钟一般,但见瘫在地上的雅若,仿佛被解除了禁锢,猛的鲤鱼打挺站起身,直直的朝我冲来,二话不说背起我就跑!
    我完全懵了,这不是已经砸住他了吗?为什么要跑,继续攻击弄死他呀!
    然而雅若像是发疯的麋鹿,背着我在阴间的荒山野岭中一路狂奔,我都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
    @孤海扬帆 2019-08-06 12:48:35
    @我是老烟斗鬼故事 :本土豪赏1根 鹅毛 (10赏金)聊表敬意,礼轻情意重!【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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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阴怪
    雅若背着我在荒芜凄凉的阴山间狂跑,她速度快极了,时不时腾跃跳飞一下,不知道跑了有多久,终于体竭力衰,双膝重重的砸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雅若......”我心疼的眼眶溢泪,二叔说她是个好女人,我现在深有体会......
    “老公...我不行了,”雅若放下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喷着阴气,浑身颤抖。
    “雅若,我真没用!不能保护你......”我内疚哽咽道。
    “呵......”雅若喘息着,脸上故作轻松的笑:“你保护不了我,我保护你呀,对了,你不该这么弱的呀,你的妖毛呢?”
    我惭愧的低下头,惆怅道:“说来真是丢人呐,我的妖毛,被我侄子趁我睡觉的时候,给偷走了......”
    “偷走了?他真的是你侄子?”雅若一脸不可思议,顺手拔出了扎在左眼中的长牙,那墓虎牙锋利无比,还带着倒钩,连拽着...把她眼珠子也扯了下来。
    “雅若...你!”
    看着雅若黑洞洞的眼眶,还有连着血管的眼球,触目惊心!我心如刀割,这天杀的假小雨真是个畜生,竟然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下这么狠的手!
    “呵,没事,一只眼睛也能看东西,只要你不嫌我丑就行......”雅若风轻云淡的调皮一笑,缩回了剩下的那颗獠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眶。
    “老公,你哪儿来的侄子?我可从来没听你说过,”雅若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问。
    我皱眉沉思,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话,低声沉吟道:“我的一个战友的孩子,我把他视如己出......”
    “咳......结果人家是白眼狼,说来,你这侄子可不简单,明明是活人,动作身法却比我这僵尸还厉害,而且还会法术,比你可是强多了,”雅若说着,凑过身来,把我搂在怀里,轻轻的抚着我的脸。
    她脸色惨白,已经流光了血,体能衰竭至极,这个时候,要是能吸点血就好了......
    只可惜,这茫茫如月球表面的阴间,别说活物,连根儿草也不长呀。我们坐靠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背风隐蔽,此时.....只能寄希望于那假小雨发现不了我们了。
    然而理智告诉我,这个希望很渺茫,他发现我们只是时间问题,这王八蛋的心思很复杂,我和二叔两个脑袋也不如他。
    藏宝阁里并不存在什么摄像头之类,李娉娉告密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似乎.....更像是他提前做的手脚,难道.....就是那天他和李娉娉在屋子里啪啪的时候,布下了机关?
    “明明。”
    “明明?”
    雅若喊了两声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哦”的回应。
    “雅若,怎么了?”我抬脸心疼的看着她。
    “明明,我要死了,”雅若表情淡定的说,嘴角依旧扬着一丝微笑。
    “雅若,你别胡说,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我难过的吭哧道。
    “呵......你出去吧,我是没机会了,”雅若自嘲的苦笑,恍惚间我明白了过来,她失血过多都是次要,身上诸多的伤,并非假小雨随意击打的,全部命中穴门,破了她的护体阴气,伤了真元,加上刚才没命的跑,已经让阴脉逆行,尸气倒流了,根本无法修复......
    那假小雨手中的九阳天雷扇,是二叔08年以天价,在台湾从张道陵后人手中收到的,实乃至阳之宝!尽管假小雨不会道法,但就靠宝物本身的阳属性,也足以把雅若打的魂飞魄散!
    “雅若......我,我对不起你!”我难过极了,想拉住她的手,但筋脉尽断,只能身子无助的蠕动,像是一只蛆。
    “行了,有啥好难过的?我本身就是个死人,跟着你又活了这几年,已经很知足了,”雅若根本没有对死亡的畏惧,反而显得很轻松。
    “咳......只可惜啊,我活着的时候不认识你,早认识你一天该多好,真想给你生个孩子,”雅若惆怅的抚着我的额头,我能深切的感受到她对二叔的那份爱意。
    “雅若,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娶你!”我伤感的看着她说。
    “呵?真的?你愿意娶我?娶我这个烂货?”雅若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然而我能感觉出,她面部肌肉略过一丝自卑的伤感。
    “别这么说,以前.....是我对你不好,我很爱你!”我很自责,想到二叔,只是把雅若当成一个泄欲赚钱的工具,我都替他惭愧至极!
    “我也爱你.....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只是.....我的魂儿啊,可能早就下地狱了,根本没有来世,一会儿我也要烂了,老公,我们不求来世,只求今生,今生.....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已经是最幸福的女人了,”雅若甜蜜的笑着,脸上竟然泛出了一丝红晕,像是回光返照的最后一抹生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雅若的话音刚落,从我们身后传来一个雄浑震撼的声音,高念法号,俨然像是有个僧人。
    我们扭头看去,但见从山石后面,走出来一个大和尚,1米8的大个儿,体型肥硕,慈眉善目的,年纪约莫40来岁,体重估摸着......怎么也有个300来斤,那肚囊子活脱脱就像个大面缸!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何故在此伤感悲切?”大和尚笑眯眯的问。
    我倒抽一口凉气,这家伙......长得跟个活佛似的,憨态可掬,出现在这阴间,想来也是有大造化之人,说不定能帮我们躲过此劫。
    “大师,我们二人被人追杀,逃难至此,望大师救救我们,贼人.....很快就追来,”我求救道。
    “善哉,善哉,我瞅这位女施主,阴气尽泄,真元不保,想来须臾片刻后便化作泥尘尸土,急需聚阴保命......”大和尚说着,一步步朝我们走来,带动着浓滞的阴风吹起,令人有种压迫感。
    我在想,这家伙.....应该是阴间厉害的鬼物,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气势!没想到在这无人区般的阴界,居然还能碰到好心的出家人。
    雅若皱眉盯着这胖大的和尚,明显没我那么乐观,往紧的搂了搂我,表情严肃而凝重。
    随着这家伙一步步的靠近,一股股难以言状的腥臊恶臭扑面而来,令人窒息!这股子味儿,好似内裤很长时间没洗后的酸臭,和屎臭以及死尸臭都不同!我心说,这和尚是多不讲卫生啊,怎么这么强的裤裆味儿!
    不过倒是有一点,这股子异味强烈的刺激了我的脑神经,熏得我清醒了一些,临字诀继而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当我再抬眼看这胖子时,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见那肥硕如缸盆般的大肚囊子里,无数旋转扭曲的赤裸女人在如深渊沼泽般的肉坑中挣扎旋转,仿佛抽象拉伸的肉欲海眼一般,说不出来的恶心和恐惧!
    她们转动着,像是太阳的日珥,席卷游离,敏感部位,丰腴的肢体仿佛油画涂鸦一般堆积成坑,不由的让我想起了所谓的绵僵,但和绵僵不同的是.....这些女人的胴体全部都是鲜活的白肉,并非腐烂的秽物烂肉......
    “我去!大师!你......”我惊颤的身子抽了下,本能往后靠,而雅若也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将我护在身后,想跟眼前的怪物拼死一搏!
    这死胖子似乎还没觉察出我们的警惕,继续开口说:“阿弥陀佛,女施主,让贫僧为你灌注阴气,施以法术,可保你真元不毁,阴脉永存,长受无上自在解脱......”
    他说着,哈啦子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粘丝拉长的透明粘液糊了一胸口。
    雅若的指甲探出,想重新站起,但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身子摇摆晃动,身上阵阵的尸臭也弥漫了出来,皮肤发褐,尸斑泛出,明显加速了腐烂的进程。
    我糟心极了!尝试着再次催动兵字诀,但手脚骨都断了,手密无法激活,二叔这个时候也不肯帮我一下,实际上,自从出了车祸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难道...他已经彻底消失了吗?放弃了这个躯壳,把一切都甩给了我?
    就在那满是女性白肉扭曲堆砌的胖和尚,离我们不到两三米远的距离时,突然!我上衣服口袋里射出了一片片夺目刺眼的红光,猩红似血,让人睁不开眼!
    光线很强,把整个背风山缝间的峡谷都照红了,那死胖子一愣,两只铜铃般大的眼珠子,也被映的宛如红灯笼一般!
    雅若大惊,回头看我,我抖颤间反应了过来,光线.....应该来自于我上衣口袋中的那块儿宝石!鸽子血!是它,那位置......
    这鸽子血...怎么回事?它到底隐藏了什么玄机?几乎就是须臾片刻的工夫,面前的这个死胖子跪地惨叫,身上那一坨坨肥肉像是蜡烛融化一般流淌了下来!
    那些流体般的肥肉,统统都是抽象的,像是赤裸女人拉伸融化后的模样,说不出的诡异邪性!这阴间之物本就匪夷所思,感觉就像是一副印象派敦煌飞天狂舞,唯一不同的是,这些女人都没有穿衣服!
    那死胖子跪地捂住自己身体,烂肉依旧哗啦哗啦的流着,血水也迸溅了出来,继而露出粗犷森然的骨骼,他像是某种邪物被圣光照射了一般,彻底瓦解崩溃!
    第七章 血石幻境
    二叔当年从一把捞手中收的这颗鸽子血,只当是惊世难得的宝物,并没细究其来历。
    里面的僧人和老者究竟是谁?这根本无从考证,倒是和《核舟记》中的那二位很是相像,想来应该是宋朝之物。
    此刻,这块诡异的红石头散发出犹如乙炔电焊般的狂光,刺的人眼睛生疼,而面前这位恶心邪门的大胖子,也在红光的照映下迅速瓦解,化作一滩滩不可描述的肉泥秽物......
    不可思议的是,这家伙...似乎并非只是融化那么简单,身上的烂肉像是奔涌不完一般,好似肉泉......烂肉在红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血腥污秽,难以描述的脏脏感......
    我和雅若都看傻了,周围的可见度越来越低,完全被一片血红所淹没,继而头晕目眩,天地倒悬,好似重力场颠覆了一样瞬间失去了意识。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摇摇晃晃中,我恍惚间微微有了些意识,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眼皮很沉,怎么也睁不开。
    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个行驶的船上,还能隐约听见说话的声音,声音不是很清.....但能分辨出是两个人在交谈。
    “如此说来,倒是托了这痴货的福了......”
    “呵呵,好歹也是一朝天子,却落得这般凄凉,着实可叹。”
    “兆亿繁华,枯荣参半,轮回罔替,天子和犬彘又有何区别?一切皆如这血海沉浮......”
    “罢了,既受其恩,吾等也当助他一次,两不相欠。”
    “呵呵,如此甚好!莫留俗世恩仇羁绊......”
    ......
    两人说的话莫名其妙,我脑子很迟钝,一如在黑尸如来涅槃中沉沦的二叔,想听江晓芸的叮嘱,却又听不全.....
    鼻息间浓滞的血腥味熏的我嗓子眼儿发咸,很是难受,耳畔摇曳的江水中,时不时传来还女人呜咽的哭泣,声声泣血,感觉.....像是在一个横尸漂橹的大江上跌宕前行......
    我犹如残风中的灯烛,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宛如幻梦,无数凌乱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像是撕碎的胶卷毫无规则的拼凑起来.....杂乱的播放。
    我似乎看到了那胖子的前世今生,他生前是雁北庙中的采花僧人,以观音送子为饵,诱良家入寺,焚如意香施以邪法,尽丧女子心智,甘受其猥亵淫辱,事后,竟对其言听计从,保守隐秘,夫家尽然不知.....
    更甚的是,时值灾荒之年,逃难流民颇多,此淫僧挑选姿容姣好者,诱骗入寺,囚禁于地窖之中,常年不见天日,任其淫辱。
    若诞下子女,则置于后院茅坑中淹死.....妇人被控心智,与猪犬无异!后有好事者于茅厕中发现大量婴儿尸骨,方得知庙中藏邪,告之官府,淫僧之恶行才大白于天下!
    此淫僧被施以凌迟之刑,死后入阴间,犹不改淫念,吞噬女魂以滋阴体,已得造化,形骸之内,藏纳亡女数千,实为阴间一害!
    ......
    沉沦混沌了不知多久,我被一阵阵烤肉的香气熏醒,微微睁开眼,但见雅若正在篝火旁,认真的烤着一条羊腿......
    周遭一片荒芜的半退化草场,远方还有泛黄的戈壁滩,天空清澈如洗,丝毫没有阴间那浓云压抑的灰霾,只是日近黄昏,蓝黑交接的天空满是火烧云,还有几颗熠熠的星辰。
    新鲜的空气强烈刺激着我的大脑,意识进一步清醒,这是哪里?我睡了多久了?发生了什么事?
    雅若的眼睛......我看见,她被抠掉眼珠的眼眶里,又长出了一只眼睛,不过通红似血,样子很吓人,感觉像是块儿珊瑚珠子。
    “老公,你醒了?”雅若看见我醒来,放下羊腿,兴奋的凑过来搀抱住我,手温柔的抚着我的脸。
    “雅若.....这是哪里?”我茫然的看着她问道。
    雅若微微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两个奇怪的人载舟带着咱们,把咱们带到了这儿......”
    雅若说,之前想要靠近我们的胖子,被我身上射出的红光烤化后,身上的烂肉像是“肉泉”一样不停的往外涌着死人胴体,很快堆积如山,他像是一个井口,源源不断似的......
    更不可思议的是,刺眼的红光照射到的峡谷间,到处流淌喷涌出大量的血水,冲刷着这些烂肉胴体,漂浮成河......俨然就要把她淹没了,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说话声,雅若回头一看,但见一个老头和一名胖和尚,坐在一艘好似宝石雕刻的小舟上,招呼她上船。
    此时污血已经淹到了雅若的腰部,她没有选择,只得抱着我上了这艘诡异的小船。
    船舱中,那名老者告诉她,我和雅若有恩于他们,他们会报答的,说罢,掏出了一颗红宝石,让雅若塞进自己眼眶里,便可重新长出一只眼。
    雅若一开始不敢,怕又是邪物的套路,然而犹豫再三,还是听从了老者的话,将那颗红宝石塞进了自己眼眶。
    说来也怪,把那颗红宝石塞入眼眶后,仿佛种进泥土里的种子,立刻延伸出密集的“根须”和脑体相连,好似无数的血管,将源源不断的鲜血注入僵尸体内,雅若委实觉得精神一振,即将溃烂腐化的肌肤也犹枯木逢春,迅速修复,身上被江小雨打伤的地方也不疼了,更是恢复了视力!
    她很感激,向两位“高人”千恩万谢,又求助老者救救自己的丈夫,老者说,我并无大碍,又告诉她,他们要去北冥之海,是否有兴趣一起去?
    雅若说,只求两人把她和丈夫放到人间一处安全处即可,老者笑着回答,顺路可观察周遭的情况,觉得哪里安全,下船离去便可。
    小船在浩瀚的血河中行驶,跌宕摇晃,令人惊心动魄!河水中尽皆漂浮着人类的残肢断臂,死人头发犹如水草一般,更有蠕动扭曲的器官......虽是死物,却好似都有生命,可言可动,饶是雅若是个僵尸,也唏嘘震撼,心里发毛。
    那小船散发着夺目的红光,所到之处,荒岭山丘仿佛被融化一般,尽皆涌出血水汇聚成江,为船体开道......说不出的离奇和震撼!
    这小舟,好似一条血船,可化万物为血水,雅若越坐心里越没底,到了一片广袤的平原前,她连忙招呼那和尚和老者,想要下船。
    两人回头微笑的看着雅若,继而一瞬间小船血河尽皆消失,周遭的环境为之一变!那阴脉压抑的死寂阴间已不复存在,替换的是茫茫无际的草原戈壁,还有晴空白云,明媚的太阳......
    我听的唏嘘震撼,问道:“雅若,他们就没说别的了吗?比如.....关于之前那个大胖子的前世今生?”
    雅若摇摇头:“没有,其实,我只是和那个老头交谈了些,另外一个和尚一直没说话。”
    她轻叹一口气继续说:“老公,不用想...这俩人都是脏东西,有时候话越多,惹来的麻烦也多,不能随便引起话题,只是利用他们就好!”
    雅若这么说很有道理,有时候脏东西并不一定非要害你,很多情况下,是嘴欠惹的货。
    我难以置信,雅若跟我说的,和我在半昏迷状态下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啊,我在昏迷时,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很多,而且.....似乎没提什么北冥之海。
    难道...是我自己胡思乱想?我怎么就能知道那个大胖子淫僧的前世今生?似乎,那老头跟和尚也没有聊起关于他的话题。
    我脑子很乱,整个过程雅若一直是清醒的,从上船到离开,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她的话不可能有遗漏。
    “雅若,你下船多长时间了?”我皱眉问,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微微好像能动了,只是胳膊腿的触觉神经还没有完全恢复,感觉像是裹了层棉被。
    雅若叹了口气:“我背着你跑了一下午,日头都偏西了,依旧没有见到人烟,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感觉.....跟我们内蒙古差不多,可能是东蒙的无人区。”
    内蒙古和东北交界处,有几十万平方公里的无人区,坐落在兴安盟和喀喇沁旗之间,这里草场退化,有很多的戈壁和荒漠,因此雅若初步怀疑是那片地方。
    “可又不太像,老公,你是知道的,我是僵尸,对水汽的敏感度比人类要强的多,东蒙我也去过,这里的空气.....不太像东蒙,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这不,抓了只黄羊,剥了皮烤一只羊腿,想着等你睡醒了以后吃......”雅若说。
    “哦,”我惆怅的长出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到了人间就好,我那侄子,可以自由切换人间和阴间的场景,还会幻术妖法,让车子撞到了阴间的山石上。”
    “那小王八蛋厉害的邪乎,下手太狠,他到底跟你有什么仇怨,要这么害你?”雅若心悸的问。
    第八章 神秘的军队
    我苦笑道:“能有什么仇怨?还不是觊觎我的财产,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一碗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我本欲使其富贵一生,衣食无虞,却不想他心那么大。”
    “可是.....他从哪儿学来的本事呢?小小年纪,比那些牛鼻子老道还厉害!”雅若着实不解。
    我说:“人家悟性高,不像我,再说有妖翎协助,更是如虎添翼!”
    “好吧,”雅若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世界上的事,太匪夷所思了,就像当年我,明明已经死了,后来又醒了过来.....这次到了阴间,更是开了眼。那俩船上的人,指不定是啥脏东西变的,不过无形中救了我们一命。”
    二叔的鸽子血,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长久以来,雅若在他心里喜欢归喜欢,但还没上升到妻子的高度,所以很多事都是隐私,她也没去过二叔的古董店,自然对一些事情知之甚少。
    我说:“是啊,没想到一叶扁舟,就把我们带到了这荒芜的无人区,一梦之间已隔万重山。”
    我说着,手下意识的去摸口袋,好想抽根烟啊,这动作竟也是二叔的习惯.....此时的我已经彻底认命了,之前二十几年江小雨的人生,愈发的模糊像是一场梦。
    雅若看见我能动了,喜上眉梢,赶紧翻我的口袋,掏出烟替我点着后塞我嘴里。
    “老公,下一步你怎么打算?”雅若自己也点着了一根儿,优雅的抽着。
    “呵,”我苦笑:“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恶补修行,把这个孽障灭了再说。”
    雅若点点头:“其实.....我最担心的,还不是他的追杀,而是......我不知道他晓得你的那些丑事不?如果他把那些都掀出来,动用公家的力量收拾你,也够你喝一壶的。”
    雅若的话提醒了我,不由的一阵担心,要说.....开上几个带“色”的娱乐场所这没啥?但杀人这一条,足够全国对我进行通缉,雅若之前作为二叔的帮凶,物色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人,也是主要工作之一。
    我心里一阵阵懊恼,心说二叔你真缺德呀,干了这么多粑粑事,现在倒让我来给你擦屁股!
    “想来应该不会吧,他的目的是钱,这么搞.....岂不是玉石俱焚,我的产业他也得不到,”我嘴硬自我安慰道。
    “呵,”雅若冷笑:“那可不一定,我能感觉出,他对你真是血海深仇,绝非只是想夺你财产那么简单,恨不得吃了你的肉。”
    我皱眉不语,雅若感觉出了我的心烦,没有继续往下说。
    “老公,来.....吃点东西吧,”雅若将烤好的羊腿喂到我嘴边,看着她那红彤彤的独眼,我心里还真是有点儿发毛和别扭,感觉像是魔化的眼镜蛇一般。
    “雅若,你换了眼球以后,感觉......和以前看东西有啥不一样吗?”我咬着羊腿,好奇的问。
    雅若说:“能有啥不一样?只是.....看东西的时候,稍微有点儿发红罢了,不过还好,总比独眼龙强,最起码看到的事物是立体的。”
    吃了点烤肉,我感觉身体进一步恢复了,在那艘小船上,我肯定还经历了什么,最起码断了的骨头都接好了,那句“两不相欠”的话,始终在脑海中萦绕,我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帮了他们什么?
    手摸口袋,果不其然,那块鸽子血不见了.....难道,那俩人是鸽子血中的妖精,被我无意间释放了出来?可是.....我是怎么释放的呢?
    这块宝石从一开始就透着邪性,投塘自杀的女人,按照二叔的分析,是想钻进一口井里,想来.....那里对应的景象应该是“阴间人家”,女子被什么东西上了身,以为自己是阴间的某个人......
    可是...阴间有人家吗?二叔的记忆里,阴间全部都是荒芜的无人区,实际上,离开江晓芸回到北京后,他也是认真的研习了阴阳穿梭之法,去过几次阴间乃至尸界,但感觉......就跟月球和火星表面差不多,不存在什么“人家”之说,更不用说什么大院和水井。
    孤魂野鬼是有的,一个个悬飘空中,抽象拉伸,形容也如乞丐一般.....仿佛游离的磁场和能量体,看不出所谓的“文明迹象”,传说中的那些酆都鬼城,十八层地狱更是无处搜寻,以至于颠覆了二叔以前对阴间的很多看法。
    他活动的范围有限,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如果真有所谓的“人类聚落”的话,那会是什么人住在里面呢?还有......二叔一直怀疑江晓芸是冥蚕所化,可去了好多次阴间,并没见到所谓的冥蚕......包括在华山,阴间的华山跟阳间几乎没有区别,只是少了那些人文建筑,依旧保留着原生态的模样罢了。
    那和尚和老者,可能就是阴间居住的“阴人”......
    这大千世界的很多秘密,真的不是寻常人能够猜测偷窥的,就像二叔所说,一些事,真的只有天知道。
    夜幕临近,这缺德的戈壁荒原连颗树也没有,更没有山,我和雅若面临着要露天宿营的处境,吃完羊腿,她背着我继续赶路,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
    雅若头上的香味夹杂着从阴间带出来的血腥,强烈的刺激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本来很奇怪的味道让我浑身欲火焚烧,好想和她做那种事......
    二叔的话还在我脑海里回荡:替我好好爱雅若,她是个好女人,我的躯壳是你的,你睡她,不算给我戴绿帽子......
    擦!为什么此时我会有这个念头,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男人女人那点破事......难道是二叔的身体对雅若的依恋吗?物质决定意识,纵然我和雅若并不熟,但身体却抗拒不了她强烈的吸引。
    这种感觉愈发强烈,我一个劲咽吐沫,感觉自己快燃烧了,现在我意识到假小雨为啥舍得杀雅若了。妈的,他占据的是我的七魄,在我本来的欲念里,对雅若这种30岁的少妇并不感冒,我喜欢的是小姑娘,但二叔不同,他的七魄就好雅若这口儿......
    “呃呃呃...雅若。”
    “怎么了?”
    “我...我想跟你......。”
    雅若会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诶呦,你的心可真大,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忘偷腥,咳......那,也要找个背风的地方啊,这天都要黑了,咱俩就在这儿弄啊?”
    她说的我很臊的慌,却更刺激了我的神经!无论是之前如梦如幻般的跟妙玉,还有海棠发生关系,虽说感觉不错,但总觉得不真实,像是场*.梦,但眼前的雅若,是“实实在在”的女人。
    身体碰触间,少妇肌肤的柔软让我魂萦梦牵,来的好真实,好猛烈。
    “雅若,停下!我......”我愈发控制不住了。
    正待我们就要“成事”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阵阵清脆的铃铛响,仿佛那种沙漠里的驼铃。
    雅若一惊,连忙从我身上滚了下来,把裤袜提好,趴在草丛中认真的听,我的心也悬了起来,扭过头,往不远的黑暗处看。
    铃铛声由远及近,愈发的清晰了......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像是鬼魅一样缓缓移动!
    我在二叔的棺材里,已经练就了夜视的能力,定睛仔细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但见一大群骑着高头大马的蒙古人,浩浩荡荡的朝我们的方向走来......这帮家伙穿着很奇怪,虽也是蒙古族的传统服饰,但感觉.....简陋了许多,看起来脏兮兮的,每个人手里还都拎着马刀!
    我靠!蒙古兵?这怎么可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蒙古兵?
    又或者说是.....土匪?少扯淡了!现在哪儿还有土匪?
    我脑海中产生了无数种猜想,唯一觉得可能性大一点的就是,我们现在根本不在中国境内,这里是外蒙!国内的刀具管制很严,根本不会出现这么一大群骑马带刀的人,至于外蒙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队人马缓缓靠近,我发现.....刚才看到的,还只是先头部队,后面的人数更多,足足有上千人!还有牛马驮着的蒙古包!
    我不可思议!当年二叔遭遇墓虎的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他和耗子碰见的还只是个家庭部落,而我们.....俨然是遭遇到了一个正规军!
    第九章 扑朔迷离
    “雅若,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人?”我唏嘘小声问。
    雅若压低声音说:“蒙古人......”
    “我擦,我知道是蒙古人......”
    “老公,别说话了,他们靠近了。”
    大队人马缓缓靠近,在离我们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经过,强烈的牛马粪臭味儿飘来,浓滞的人阳气息告诉我,这群人是真正的人,并非墓虎僵尸之类,更非鬼魅。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我之前甚至还怀疑,他们跟故宫里重现的古代宫女一样,形象被地脉磁场所记录,然后在若干年后特殊的天气环境下重现当年的场景。
    可是这一没下雨,二没刮风的,还有这么强的人阳气息,难道...是我们穿越了?
    那血舟老者跟和尚,带着雅若一路向北冥之海飘游,难道......不仅仅是空间上的跨度,更有时间上的错位?我脑子很乱,只能静观其变,等这群人过去后再说。
    浩浩荡荡的车马经过,之前我估算的所谓上千人,竟也只是一小部分,后面还有大量的牧民马车跟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扬起的尘土漫天飞舞,感觉像是某个大部族的迁移。
    我们离他们不过咫尺之遥,被灰尘覆盖,隐蔽的倒是安全,不用担心被发现。听他们叽里咕噜的交谈着,还有女人嘤嘤的哭泣声,乱糟糟的。
    我是听不懂他们在说啥,雅若完全没问题,她是纯纯的蒙古人。
    环境很嘈杂,我俩偷偷说话他们根本听不见,我凑到雅若耳旁小声问:“他们说啥呢?”
    雅若凝神不语,过了好一会儿轻声道:“老公,情况有点麻烦了......”
    “什么情况?”
    “咱们好像回到了过去,这些人......压根就不是这个时代的,”雅若回答。
    我脑子嗡的一家伙,扯什么犊子?难道还真有穿越一说?
    “你知道捕鱼儿海吗?”雅若压低嗓音道。
    “捕鱼儿海,知道呀,”我唏嘘惊愕。
    雅若说:“这些人,就是从蓝玉屠刀下逃出来的北元难民......”
    我不可思议,愣了足足十来秒,捕鱼儿海大捷,稍微懂点明史的人都知道这一仗,堪称蒙古版的靖康之役,朱元璋命蓝玉率十五万大军扫北,直接在捕鱼儿海遭遇并围歼北元皇室,几乎将北元皇族一脉连锅端。除了北元皇帝和太子数十骑逃走外,其余皇家成员一个没拉下,全当了俘虏。
    记得史书上记载,北元皇帝的次子,还有几个王爷,妃嫔,公主等一二百人,官员2-3000多人,歼敌10万,俘虏男女百姓7万,牛马驼羊无数,以及宝玺,图书,金银印册等.....可以说,这一场战役后,北元彻底完蛋,黄金家族孛儿只斤氏彻底丧失了对蒙古诸部落统治的正统权,蒙古后来分裂成了瓦勒和鞑靼......
    我之所以对这段历史印象深刻,倒不是蓝玉取得的辉煌战果,而是这家伙把北元皇帝的妃子给上了,惹怒了朱元璋!而蓝玉,也就成了领导夹菜你转桌的不懂事典型......
    “不对,雅若,历史上记载,只有北元皇帝还有太子等人几十骑逃了出来,可是你看这些人,足足有好几千......”我不可思议道。
    雅若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听他们交谈的内容,都是在讲蓝玉的明军如何如何凶残,皇帝不知下落等等......”
    我在想,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所谓的全歼也不一定是尽数,史书上记载.....里面有夸大军功的成分,对于几十万军民来说,漏掉几千漏网之鱼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只逃走了几十骑......或许是因为逃窜的时候大家各自方向不同,皇帝随行人员只有几十个罢了,我和雅若现在看到的,还指不定是那股失散部分......
    大军缓缓离去,我和雅若都松了一口气,然而...无尽的迷茫接踵而至,我们真的回到过去了吗?回到了元末明初,那4-500年前?
    这多少让人有点难以接受,我们躲假小雨是躲,但不至于...躲回到好几百年前吧,那老者跟和尚对我所谓的报恩,就是这样的?
    “雅若,我们好像真的回到明朝了,”我郁闷道。
    雅若眨眨眼,寻思了片刻后兴奋道:“那还不好,没想到电视里演的情节成了现实,老公,凭你这身本事,回到明朝当个王爷,我也能当你的妃子了,咯咯。”
    我发愁的看着她,心说女人就是女人,满脑子都是脑残剧的情节,根本意识不到这意味着什么,我们来好来,回去呢?就算我梗醒了穿梭阴阳的技能,想回到之前的世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鬼知道那俩家伙把咱们扔到了哪个坐标系上!
    我是搞软件的,一时间脑子里产生了无数个函数,心烦的要掉眼泪。
    “老公,别难过呀,”雅若搂住我亲了下,笑眯眯的问:“这都回到明朝了,你.....愿意娶我吗?”
    “啊?”我没想到雅若这个时候会问我这个话题,支吾了片刻,没有回答。
    雅若略微尴尬的咬了下嘴唇,继而笑道:“没事,我就是瞎胡问问。”
    看着她稍带伤感自卑的眼神,我内疚极了,虽然我没有对不起雅若,但.....毕竟此刻,我承担着二叔的恩怨情仇,之前他祸害人家不轻,连个名分也不愿给。而雅若自己.....则是一辈子被男人玩弄欺骗,想想都好可悲。
    “小馋猫,你还想不想要?”雅若妩媚的冲我一笑,手抚着我的胸口。
    我知道,她这是为了缓解尴尬转移话题,被她撩人的指尖轻轻碰触,我的欲念再度袭来,肢体此时有劲儿多了,我机械的翻过身,把她压在下面......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有半个多小时,正在我们陶醉的快“登峰造极”的时候,突然.....又一串铃铛声响起,继而马蹄车辇声传来,我吃惊的猛起头,看见,又一大群黑压压的蒙古大军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我去!这搞什么鬼?妈的...还分批次?
    雅若被我压在身下,也惊的身子一紧,惊问:“老公,还有一批?”
    我点点头:“是的,嘘....别说话。”
    我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雅若有点儿尴尬的推我:“老公,你起开一下,我把裤子穿上。”
    我还没完事呢,不想让她离开,小声说:“别动,就保持着这样,他们发现不了我们”。
    “你说啥?”雅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说话间,大军已经到了近前,和之前一样,前面是骑兵,后面是车马牧民老少妇孺以及牲畜......
    我俩一动不动,雅若躺在我身下高度紧张,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万一要是被这群古人发现,对我们发起袭击,她现在的状态可谓狼狈至极......但不知为什么,越是这样,我越有种恶趣味的兴奋和刺激。
    又是嘈杂的马队声,叽里咕噜的交谈,还有妇女儿童的哭泣,我听着听着,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但说不出来哪里不对,这伙人数量也不少,陆陆续续的走完,也有好几千人。
    直到他们彻底走远,我才“深刻”的感受到雅若的身子软了下来,她吃惊道:“老公,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儿了?”我低眼坏笑的看着她。
    雅若说:“这群人.....还是刚才那伙人马。”
    “啥?”我皱眉吃惊。
    “是的,他们刚才说的话,全是之前说过的,一字不差,”雅若吃惊道,她那颗红眼珠子熠熠的闪烁出鬼火般的光。
    我倒抽一口凉气,脑子再次陷入快速的思考中......他们刚才说过的话,全是之前说过的?这什么鬼?
    如果说,这群蒙古人迷路了,绕了一圈后又绕了回来,这有可能,但.....怎么会说过的话还是和之前一样呢?这什么道理?
    感觉.....像是一个电影片段,看过了一遍,又重新播放一般!
    第十章 迷局
    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影像重放.....跟故宫墙壁上那些穿行而过的宫女一个道理。
    可是...人阳的气息骗不了人,纵然我修为低微,辨别有误,雅若不可能看错呀?活人对于僵尸来说,就像深海里出血的活物,鲨鱼在十几公里外都能嗅到气息。
    “老公,你完事儿没?”雅若憋红了脸问。
    “呃呃呃......”被这帮蒙古兵打断,我的注意力都转移了,支吾道:“差不多吧......”
    “切!这事儿还有差不多的?你要不快点,要不.....我们回头再?”
    从语气中我能听出雅若似乎不是太有心情继续做,于是翻过身子,放她起来。
    雅若整理拾掇着自己,将秀发捋到耳后说:“今天下午,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我都背着你跑了快上百公里了,周围还是一个熊样,这片戈壁草场根本就走不出去......”
    她的话引起了我的反思,走不出去?难道,这片半退化草场.....跟当年东北的老林子一样,中了魇阵了?
    不可能,纵然是迷路转圈圈,转上几天几夜还有可能,妈的这群蒙古兵是500年前的存在,一直转到现在?扯什么犊子呢!
    “雅若,你觉得那些蒙古人,到底是不是人?还是其他的存在?会不会看错了?”我皱眉问。
    雅若说:“确定无疑,他们血管里的鲜血是热的,心脏也是跳动的,完全就是正常的人类。”
    “好吧,”得到了雅若的再次确定,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要说....所谓的信息传送,视觉只是很LOW逼的一种,气味,声音完全可以多方位的传递......现在国外高科技的公司制作的实景游戏,就在朝这个方向发展,把你置身于一个虚拟的环境中,周遭的一切,甚至连风吹的触觉都和现实一样,堪称逼真到极致!
    难道.....这是一种高级的信息再现?比故宫墙壁上的宫女要牛逼的多?我胡思乱想,脑子更乱了。
    “这样吧,等他们再过来的时候,咱们抓一个活口问问,这对于你来说不是难事,”我提议道。
    雅若寻思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这大部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后面有很多妇孺老幼,雅若作为飞僵,悄无声息的逮走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
    她背着我转移到了100米开外,相对安全的位置,然后静静的等待,约莫半个多小时后,这群蒙古大军果真重现,拖家带口的架势一如之前,这次我细心观察了,发现确实原模原样,就连扬起的尘烟,都跟刚才毫无二致!
    雅若像是一只伏击的母狼,悄悄绕到了队伍的后面,我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黑暗中......
    几分钟后,队伍里骚乱了起来,这群蒙古人叽里咕噜的一个劲儿叫唤,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男人的咒骂,兵器的碰撞,骡马的嘶鸣,乱七八糟一片,车队也停滞了下来。
    我的心悬了起来,生怕雅若出闪失,然而又一琢磨.....自己多想了,她是墓虎,而这些真正的人类才是“羔羊”......
    前面的骑兵队伍中,一名类似长官的存在掉头到“事发地点”询问,呵斥了一番后大部队继续挺进,女人的哭声依旧,骚乱很快被制止了下去。
    直到他们重新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雅若才出现,她从我后方而来,把我吓了一跳!但见其劫持了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捂住她的嘴,女孩子吓坏了,浑身剧烈的抖,眼眶里满是恐惧的泪。
    “卡朗呀麻日呢日太?”雅若放下了手,和蔼温柔的问小姑娘。
    “宝勒尔......” 女孩害怕至极的回答,身子缩成一团,还在剧烈的抖。
    我皱眉懵逼,根本听不懂蒙古文。
    雅若又叽里咕噜的和小姑娘说了一番,女孩儿紧张的情绪略微舒缓了一些,继而哭求雅若,虽然我听不懂,但大概意识能明白,是想让雅若把她送回到妈妈身边。
    “雅若,你们说啥呢?”我好奇的问,其实此刻我要的验证已经有了结果,他们并非虚幻的信息载体,确实是真正的人。
    雅若说:“我问他们走了多久了,从何而来,要去哪里?”
    “然后呢?”
    雅若回答:“跟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从捕鱼儿海来,已经走了三天四夜了,要往和林格尔迁徙......”
    “三天四夜.....”我沉吟了一下,好奇道:“雅若,一会儿那群蒙古兵还要再过来,你说.....在那个队伍里,会不会还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呢?”
    雅若笑了:“不好说,一会儿他们再过来的时候,我帮你去看看。”
    我觉得很有意思,天地之大,宇宙循环之理,很多都非凡夫俗子所能窥探的,这群蒙古兵重复绕着圈圈,我们打乱了一个环节,会不会再复制一个一模一样的个体呢?
    “哦对了,这丫头刚才说的宝勒尔啥意思?”我好奇的问。
    雅若噗嗤一声笑了:“那么多话,你就记住了这一句,看来你对女性果然敏感,天生色骨,可以跨越语言的障碍。”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就好奇的问一下,跟对女人敏感不敏感有啥关系?”我无语了。
    雅若笑道:“那是小姑娘的名字,她叫宝勒尔,在我们蒙语中,是水晶的意思。”
    “哦哦哦.....搜嘎,”我唏嘘会意。
    雅若吃惊疑惑的看着我,懵逼我怎么会说出日文来?二叔之前一直是个很笃定沉稳的人,不可能像我这样!
    “咳咳.....”我轻咳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雅若,你说.....会不会再过个几分钟,这丫头就烟消云散,然后化作一堆虚无,我觉得.....待会那队伍里出现她复制品的概率不大,她本尊一会儿会随着大部队重新洗牌!”
    雅若笑道:“不好说,让咱们拭目以待吧,没几分钟了。”
    小丫头宝勒尔惊恐的看着我们,眼角挂着无助的泪珠,她听不懂我们说啥,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
    时间一点点过去,戈壁草原上升起了腾腾的雾气,可见度变得很低。我们等待许久的蒙古大军没有再出现,宝勒尔也没化作虚无,还是实实在在的陪在我们身边,我和雅若都有些懵逼,似乎老天爷看出了我们的小心思,故意不让我们知道真相一样.......
    这他妈的有点意思了,我心下琢磨,难道...是我们也陷入了这无休止的循环中,茫然不可知?
    在这诡异的格局下,完全凭主观判断似乎并不可靠,但以我现在的智商,还理不出个脉络来。看着这无助可怜的小姑娘.....我有些发愁,平白的多出了一个人。
    “雅若,我觉得....问题麻烦了,之前我们还是局外人,但现在感觉.....入局了,跟那些蒙古人一样,浑然不觉中陷入了某个循环,说不定现在还有一个你和我,在刚才的地方做那种事呢,”我唏嘘道。
    迟钝的掏出了一根烟后我继续说:“但是...以我们现在的维度,再回去看,却看不见那另一个你和我。”
    雅若皱眉说:“我理解你的意思,这也是我担心的,可是.....你考虑过没,如果我们入了这个幻局,怎么还会反思?这群蒙古人,可是压根一点反思也没有啊?”
    她说的有道理,如果这个局就是为了困住过往“猎物”的话,我们应该连看到这群蒙古人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反思,可是.....经过一下午的奔波,俨然时间轴是一直流动的,不然雅若不会觉得是绕圈圈。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掳走了宝勒尔,打破了某种平衡,所以我们也入了局,”我有些后悔道。
    雅若说:“有可能,但现在不要太悲观,真的是局的话,两伙人是不会撞车的,我们再等等,看看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宝勒尔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我能看得出,雅若的那只红眼睛是最让孩子害怕的,相比较下,她倒是觉得我更像个“善类”。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伤势到现在一点起色也没有,可能跟这个迷局也有关,鸽子血中的两个怪人已经把我的骨头接上了,但伤势一点没好,这个局像是时间轴上的水草,将时间过往中的某一片段持续的羁绊在一个范围内,让生老病死中断,始终在一个区间内徘徊。
    想到这儿,我让雅若把我扶了起来,盘膝禅坐好,想尝试一下突破“者”字诀,如果“者”字诀能够突破的话,可以自我修复伤势,不用等着“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煎熬!
    万物之灵力,任我接纳,内狮子印,萨埵金刚法咒祭起,我陷入了冥想的状态中.......者字诀的奥妙就在于,利用天地阴阳运行之理,让环境中万物的灵性为自己疗伤。
    正在我心中杂念快要全部摒除的时候,突然,迷雾沉霾中一阵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我一听见这动静,惊得眼珠子瞪圆,马上停止了冥想,因为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第十一章 冥思
    浓滞的迷雾中,阵阵柴油发动机轰鸣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我太熟悉了,正是坦克行进时发出的声音,还是那种老款T32系列的坦克......
    二叔的记忆完全被我继承,当年在炮兵连当兵的过往犹如昨日,为了防止苏联突然入侵,守在北疆的战士们都要交叉学习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以及战士养成!这种老旧的坦克......二叔在兵工厂学习的时候还亲自驾驶过。
    天呐!我吃惊的看着迷雾深处,但见一个个庞大的黑影钻了出来,履带碾压着砾石枯草,阵阵刺鼻的尾气味呼啸而至,一个个苏联兵坐在炮塔上,犹如阴间钻出的厉鬼冤魂......
    我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这群坦克离我们不远了,俨然就要碾压冲过来,雅若也意识到了危险,这些都他妈的不是虚幻,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她立刻背起了我,抱起宝勒尔,奔走跳跃,逃到了更远处隐蔽的地方!而在我脑海中,则闪现出了一个地名:诺门坎!
    1939年,日军尝试性犯贱的北进,和苏联远东精锐坦克部队遭遇,来了场代差愚蠢的战争,这个在部队的时候都学过!
    以当时欧洲武器的标准来看,所谓“帝国之花”的日本关东军的武器,就是堆烧火棍,根本没法跟苏联的装备比拟,因此战场的结果可想而知,基本就是被屠杀性质的,这一仗,彻底打垮了日本侵略者北进的野心,继而战略转为南下太平洋,和英美遭遇,最后引发了偷袭珍珠港以及......太平洋海战!彻底引来了“大怪”,招来了两颗核武器,所谓的“招核”因此得名!
    难道.....被困在这个地方的,不止500年前的北元残部,更有向诺门坎调兵的苏军?我的天呀!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差不多晚上快十点的样子,这群苏军一定是向诺门坎连夜行进的,对应的时间点,他们出现在了这里......
    一时间,我脑海中产生了一个“程序设定”,这个地方,有点像是陆地上的“百慕大三角”,任何经过这里的存在,都有被俘虏的可能!被困在这个地方,几百上千年不得而出!
    浩浩荡荡的百十辆坦克呼啸而过,空气中残留着浓烈的尾气味儿......我和雅若都呆若木鸡,小宝勒尔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吓的整个人凝固成了冰!
    “雅若.....看来,我们还没有完全在局内,最起码.....能看见这群苏联兵,这片土地,就像是百慕大三角,吞噬并保留一切曾经路过的事物!”我惊颤道。
    雅若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皱眉沉吟说:“是啊,人可以生老病死,机器总有没油的一刻,在这里.....所有我们常规思维中的消耗都不存在!像是电脑卡了......人生就像一场戏,而这里,一直在卡顿。”
    她这个比喻很恰当,我说:“不但卡顿,而且,但凡陷入局中的人,不会和其他不同时间段被困的人遭遇,除了我们,所以.....我们还没有被困住,你背着我跑了一下午,有可能只是因为地域广袤的原因。”
    “不对不对.....”雅若摇了摇头:“我也反思了,下午跑了那么远,很多场景都是曾经经历过的,如果说,和他们有什么不同的话,只是我们会反思,天时有变化而已,我们是看客,他们是电影,同样被困在电影院中!”
    浓滞的柴油尾气味在迷雾中经久不散,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轰隆隆的坦克声再度传来,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阵型,同样的镰刀斧头苏联兵......
    我不会愚蠢到让雅若掳走一辆坦克来研究,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场时空游戏中,我们俨然就是一个搅局者,打乱了原有的次序。
    鬼知道漫长的时间轴上,经过这片土地的生灵有多少,可能浩如烟海,都像是文件夹一样,被存储在一个巨大的硬盘里,一天十二个时辰,根据不同的时间段播放演绎,又或者说,根据不同的日子,播放不同的内容,一年365天,天干地支60年,这可存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我之前是搞软件的,职业的习惯让我联想出了这么一个诡异的“时空程序”上。而且潜意识告诉我,这种可能性,真的很大!
    不得不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牛逼了!沧海桑田,都在掌股一瞬间!我们既然能跳出这个小局,作为自由者,就有可能挖掘出里面的秘密!
    “雅若,这几波苏联坦克兵排练完,肯定还有其他不同时期的东西经过,你负责保护我和宝勒尔,我要彻底的进入冥想状态,禅悟其中的机理!”我看着雅若认真的说。
    雅若点点头:“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不会让它们伤害你。”
    我点点头,重新禅坐好,开始冥想,渐渐的.....进入了无我的境界。
    二叔所学的《幻变经》,藏纳天地万物的大智慧,所谓红教伏藏之学,其核心在于承认宇宙苍生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这谁也改变不了。而伏藏,则是将大智慧藏于人心,或将秘宝置于世间不为人知的隐秘所在,待到天行逆转,妖魔横行之时,再彰显佛法,保护万物苍生不至于彻底覆灭。
    这有点儿类似于西方的诺亚方舟,红教门徒一生苦修,都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灾难做准备。无论是传承也好,修行也罢,都是一个目的。
    连红教都承认天地万物,时间轴是无法停滞和逆转的,所谓的穿越更是无稽之谈,那这里为什么能够像时间长河中的水草一样,保留并且羁绊时空呢?
    就像我刚才分析的那般,一个巨大的时空硬盘360度旋转间,仿佛黑洞一样不停的在吞噬时空,让这附近发生过的经历,统统被吸进了黑洞里。
    这里是最诡异的无人区,但凡进入的事物,统统被吸走,就连这草场,戈壁,也随着时空的变化而顷刻间沧海桑田!
    脑海中,我冥思浮现了周遭的场景,宛如急速快放的镜头一样,日出日落,花开花谢,野兽,人类,像是蚂蚁快速奔爬一样在周遭唰唰略过,而昼夜之分,更是晃的犹如光斑闪耀......
    我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只蚂蚁,站在2-30年代...那种老式电影投放仪的胶卷壳套上,看着胶卷快速的转动,而自己则抬不起头来,越想看清壳套外的世界,越看不清,伸手可及,却又差一丝摸不到的感觉......
    身子越来越轻,犹如悬浮空中,身旁周遭万事万物变化着,如果说.....这是某个神灵创造的游戏,而我此刻,真的成了被邀请观赏的客人,这种超脱缥缈的境界,我敢说,二叔从未达到过!
    二叔可以穿梭游走阴阳,进入尸界挖地道,凭借的并不是江晓芸的冥蚕丝绢,而是《幻变经》中的伏藏潜宝之法,古代的红教高僧,把一些法器藏于阴间,类似于阴坟匿宝的效果,可二叔却没那么远大高尚的情操,他将这穿梭阴阳之术,当做了到阴间寻宝的捷径,可以说,跟红教原来的宗旨背道而驰。
    那藏宝阁中许多名贵之物,多是他在阴坟中挖掘出来的,但都是一些世俗珍贵之物,并无红教先贤大师们所藏的护法神器,他秉性污浊,纵然有心,也无那份机缘......
    此刻,我突发奇想,催动了二叔记忆中行走阴阳的藏密法文,想看看同一位置坐标的阴间还有尸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很可能,这时空黑洞的秘密就藏在其中!
    伏藏佛法窥视他界,在于心密启迪,无需肉眼瞻观,先窥探一番,方可知安危之数!我按照二叔记忆中的法门,催动了心密,继而冥思脑海中他界的模样!
    令我诧异的是,同样的方法,在我心密的启迪下却丝毫没用,按照二叔以往的经验,心密催动后,直接在脑海里就能看到阴间和尸界的景象,选择合适的位置后再“着陆”,可是......为什么同样一番的操作,到我这里就失灵了呢?
    脑海中浮现的,依旧是周遭不停变化的景象,还是现实的“阳世”!
    我有些气馁,想那假小雨,已经可以做到跨界缚人置于绝境的水平,可我.....连“门”都打不开,二叔以前.....也没我这么笨啊,身体是同样的,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了呢?
    就在我愈发的焦躁,无我境界快要失衡的时候,突然,脑海里.....急速变换的抽象空间中,一只巨大的眼睛悬于天宇,冲我一眨一眨,仿佛.....发现了我和雅若这两个入侵者。
    看着那硕大的如云的眼睛,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震撼的瞠目结舌!
    长长弯弯的眼睫毛,黑色的眸子,深深眼睑,那.....那不正是江晓芸的眼睛吗?我的天呐!她.....她在这儿?
    不会错!我不会认错,一个男人深爱一个女人,她的眼睛是记得最清的,二叔的脑海中深深刻着她那“明眸善睐”的样子。
    我难以置信,类似的套路,她好像以前玩过...在利用二叔捆缚黑尸如来的时候,天上就曾经出现过她硕大如云的脸,而现在,竟然又变成了眼睛!这家伙到底什么身份?
    第十二章 匪夷所思
    那悬于中天的大眼睛眨了眨,我内心竟莫名的想掉眼泪,师父.....真的是你?你可知,我找你找的好苦!
    仿佛,我所在的世界就是一个不大的鱼缸,我是鱼缸里的一只小虾米,现在主人家正在低头看着我,而视角有限,我只能瞅见她的眼睛......
    秀美的大眼睛眨了眨后,消失了,原来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论周遭的场景和昼夜如何快速更迭,黑洞始终悬于中天!
    接着,阵阵强劲的引力从黑洞中延伸了出来,天地周遭,枯草砾石,泥土飞灰,尽皆像漩涡一样席卷,倒吸成了一股巨大的龙卷风,横扫一切,饕鬄吞噬般的涌入黑洞之内!
    处于冥思禅坐状态中的我,几乎没有片刻的反应时间,身体和灵魂一起被拉伸抽长.....宛如随波漂浮的油花颜料,扭曲成了缕缕丝线,意识也尽皆化作了虚无......
    置身于沥青沼泽般凝滞的混沌中,无我的境界被打破,我听到了雅若惊魂丧魄的大叫还有宝勒尔的哭喊,无数鬼哭狼嚎嘶鸣不断,几乎撕裂了我的脑神经,周身也如寸磔般挫骨扬灰,好像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绞肉机!
    ......
    意识在湮灭中犹如进入了梦境,我看见了“师父”,和之前那一身素衣道袍的装扮不同,此时的江晓芸,一身古裙红妆,妖冶多姿,宛如飞天般在黑色的迷雾混沌中偏偏起舞,尽皆将女性的婀娜柔美展现淋漓。
    我看见了师父胸前的“沟沟”,还有肚皮,以及戴着铃铛的雪白小脚丫......这些,都是我曾经是二叔的时候,只能空想意淫的。她抽象的像是一缕烟,时而拉伸消散犹如光束,时而又凝滞宛如实体......那美妙的舞姿摄人心魄,不知为何.....让我想起了《十六天魔舞》中的场景。
    那本从地下魔窟中取来的“不健康”的小册子,现在还在藏宝阁里放着呢......
    “师父”犹如鬼魅般在我身旁穿梭游弋着,表情戏谑狡黠,举止挑逗轻浮,那浓妆的眉眼着实惊艳!比她素颜时美了许多,感觉效果.....就像一个端庄的语文女老师,突然变成了妖冶的舞女一般。
    ......
    “老公,老公......”
    如梦如幻的梦境被打乱,眼前一片模糊晃动,我看见了雅若.....还有宝勒尔,两人一脸担心的看我。
    雅若的那颗红眼珠子,幽幽的散发着摄魄的红光,晃的我脑仁疼,赶紧又闭上了眼,然而......我确实是醒了,闭眼的一刹那,发现周遭的环境,并非再是那半退化的草场戈壁,她们脑后的背景...竟都是郁郁葱葱的树。
    “老公......你醒了?”雅若还在唤我。
    我难受的点了点头,缓了一会儿后,再次睁开了眼。
    果真如刚才所见,周围俱是茂密的针叶林,空气中飘荡着油松的清香,还有森林中腐殖质沤烂的气息,这股子味道,又勾起了我脑海中......二叔当年在部队里野营拉练的记忆。
    身上一阵阵奇痒,胳膊腿.....像是骨头缝里有虫子在钻爬,噬心销骨的痒!难受的我一下子坐起来,拼命的挠!
    然而痒处深在骨髓,我根本无法抵达“患处”,憋屈的一个劲儿扭蹭,满地打滚。
    “老公,你怎么了?”雅若担心的问,表情中掺着一丝惊喜。
    我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自己的骨伤,好像痊愈了,四肢强劲有力,就是他妈的痒,痒的人想一头撞死!
    “我痒的不行!诶呦我去......”我难受的吭哧着。
    “我帮你挠挠?”
    “没法挠,在骨头里......”
    这股子要命的折磨持续了约莫一两分钟,我浑身大汗淋漓,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一般,然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噬心的痛痒后,我竟遍体顺畅,浑身通透至极,全身说不出来的舒服!
    “老公......你。”
    “我没事了,”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自己看东西都清楚了,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会在这儿?而且,看天时,现在约莫上午八九点钟的光景,空气质量好极了!
    “雅若,刚才我昏迷的时候......我们怎么来这儿的?”我皱眉问。
    雅若依旧担心的看着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没事了,见我神态笃定,微微叹了口气:“我和宝勒尔守着你,突然周围刮起了龙卷风,你怎么唤也不醒,盘腿坐着像块石头,大风直直朝我们吹来,直接把咱们刮上了天,我搂着你和小宝勒尔,天旋地转,直接被卷飞到了这里......”
    看着雅若凌乱的衣服,还有宝勒尔脸上身上刮蹭的伤痕,我能脑补出当时的情景,处于冥想状态的我,完全陷入了混沌中,对周遭现实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龙卷风,师父......难道是师父救了我们?把我们带出了那时空硬盘?
    我脑子很乱,江晓芸这个存在,你越琢磨她越琢磨不透,不过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们逃出来了。
    “宝勒尔没事吧,”看着小丫头脸上的伤,我恻隐的问。
    “你放心吧,她没事,好歹我也是个飞僵,高空坠下,摔打滚爬这种事奈何不了我,肯定能保你们周全,”雅若说。
    看着这个500年前的小女孩儿,一脸懵懂无辜的样子,我有些难以置信,我们真的把过去的人给带出来了?又或者说......我们真的出来了?
    “雅若,趁着现在方向好判断,咱们一直朝东走,看看能不能走出这片林子,”我站起身说。
    雅若点点头,拉着小宝勒尔,和我一起朝东边的方向走。
    因为无法确定......是否彻底脱离了时空魇阵,我们都保持着谨慎的态度,行进的并不是很快。小丫头跌跌撞撞的走的很吃力,雅若直接背起了她,在我们路过一条小河的时候,丛林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诡异的动静......像是有人在呻吟。
    那声音我一听,心猛的一咯噔!那......不正是二叔的声音吗?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我绝对能分辨的出!
    自从被尸魄换身后,我说话的声音就跟二叔一模一样了,一时间,无数种可能在脑海里萌生,雅若也听见了,瞬间放缓了步子。她示意宝勒尔不要说话,然后皱眉认真的听。
    我俩一步步向前,呻吟也愈发的清晰,令我难以置信的是,除了二叔的呻吟声外,还有雅若的声音!
    我去!我和雅若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惊颤骇然!
    但听见另一个雅若难过的问:“老公,你怎么了?”
    “痒,好痒,诶呦我去!”
    “我帮你挠挠?”
    “不用,骨头缝里痒......”
    我去!我的心一颤一颤的,这...这说话的内容,跟我们刚才一模一样!天呐!我们还在套路中!
    “雅若,刚才我昏迷的时候,我们怎么来这儿的?”丛林中,二叔的声音问。
    另一个雅若的声音回答:“我守着你,突然周围刮起了龙卷风,你怎么唤也不醒,盘腿坐着像块石头,大风直直朝我们吹来.......”
    宝勒尔虽然听不懂汉语,但也体会出了其中的猫腻,毕竟这一切,刚发生在十几分钟前,惊的眼珠子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和雅若。
    雅若竖起食指做出了噤声的手势,示意小宝勒尔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我是活尸,雅若是僵尸,我们的听觉都异于常人,丛林中另一对儿我们还在交谈着。“二叔”说自己没事了,不痒了,趁着现在方向好判断,试着能不能走出这片林子......接着,两人的动静越来越轻。
    直到彻底听不见动静了,我和雅若才长出一口气,懵逼的相向而视,我脑子嗡嗡作响,这他妈的......还是游戏里呀,我们根本没走出套路!
    难道...之前在冥想状态下见到“师父”,还是在意淫吗?可是为啥她又把我们带到这密林中了?我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雅若,咱们还是在套路里,”我郁闷直嘬牙花子。
    雅若摇摇头,皱眉沉思了片刻,说:“不一定,你没听出来吗?这俩人跟咱俩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我皱眉问。
    雅若顿了顿,说:“周围场景不一样就不说了,他们只是你和我,却没有宝勒尔,而且.....刚才说的话,虽然和咱们说的差不多,但也不尽相同。”
    她提醒了我,确实是!之前,我还在关心的问宝勒尔要紧不?然而这一对男女,明显就没提这茬!
    “咱们跟上他们,彻底把事情弄清楚!”雅若提议道。
    第十三章 老山虎踪
    不管是蒙古大军,还是苏联兵,我们都没尾随跟踪,但这一次不同,居然出现了我们自己,当然要一探到底!
    之前我还开玩笑,说等下一波蒙古大军过来的时候,看看会不会再出一个宝勒尔,结果.....另一个宝勒尔没出,我和雅若倒是重叠出了一对“复制品”。
    这太不可思议了,看来真的能复制......这让我想起了罗布泊中,关于双鱼玉佩的传说,说拥有双鱼玉佩的人,能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来,国家视之为绝密档案。
    这片林子并不大,我们跟踪了没几公里,山坡下出现了省道马路,还有一辆辆货车经过......跟我和雅若一样,山脚下的“二叔”和“雅若”也兴奋不已,总算是逃出来了,离开了无人区。
    他们拦住一辆货车,让司机搭载着离开了这里,大山中只剩下了懵逼的我们。
    我原本的意思.....是想趁他们跟司机交谈的时候,追上他们,大不了彻底摊牌,但雅若一把拽住了我,让我不要那样。
    “老公,复制品也好,时空重叠也罢,既然有车,就能把咱们带到市区,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一个复制的你和我也是件好事,”雅若眼睛一转,狡黠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如果这天地间,真的有两个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或许.....那假江小雨的追杀就能转移到别人身上,而我们相对就会安全,最起码.....能争取一段突破修为的时间。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我们不是在时空重叠中?”我皱眉问。
    雅若叹了口气:“在也好,不在也罢,我们只能按照最有利于我们的事态发展去作为,如果这周遭依旧是原始森林,我们一路跟踪,验明真相还有意义,但现在既然能出去了,又何必阻拦他们呢?让他们去吧。”
    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如果真能有一对替身替我们阻挡灾祸,那当然是最好不过,我们这一趟没白来、最起码实现了金蝉脱壳,可.....事情真的会像我们想象中那样顺利吗?
    间或又有卡车开过来,我站在山坡上仔细观瞧,并没出现所谓的重复“胶卷效应”,但见车牌号上都是黑B什么什么的,心头一颤,黑B......那不正是齐齐哈尔的车牌号吗?天呐!我又回到齐齐哈尔了?
    这个城市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二叔在这里度过了峥嵘的青春岁月,还有魔窟探险的爱恨情仇。但于我而言,我从没来过齐齐哈尔,两个人的记忆在我脑海中对撞着。
    难以想象,我们之前还在二连浩特,这齐齐哈尔到二连浩特最起码也有1500多公里的直线距离吧,要是开车不止2000多公里,我们就这样.....一路漂流过来了?真是匪夷所思,今天又是几号?过了多长时间?
    惊骇之余,我开始琢磨下一步的打算,现在就算有一对“二叔”还有“雅若”替我们挡灾,但被假小雨截住的可能性也只是降低了50%,这家伙狡猾至极,我的心思还有二叔的记忆,根本摸不透他心里在想啥。
    天子剑,还有婷婷.....肯定又落到假小雨手里了,其实他所谓的追杀我们,不过是找回炼器的材料,二叔是真龙之身,这是必不可少的药引子,而随着婷婷被他抓回去,李娉娉也就危险了......
    其实...我现在还考虑到一层,就是那假小雨会不会跟之前一样,去我家套路我父母,然后诱我出现,守株待兔,那样的话,我爸妈相当于被绑架,也是处于危险中,一时间我脑子很乱,越想越担心,越想越头疼。
    “老公,咱们也拦个车上路吧,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躲开你侄子的视线,”雅若说。
    我点点头,唯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拦下了一个三轮农用车,给开车的大爷300块钱,让他把我们拉到附近的镇子上,大爷很淳朴,满口说不用这么多,这山里人顺道拉个人都不要钱的,但他越是这样,我越要给,硬塞给了他500!
    一路上,大爷热心的跟雅若攀谈着,我则是心思沉重,没心情说话,眼睛不停的扫着周围的群山,一幕幕二叔当年的经历,像是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中重现。
    他四十大几的人,把所有的记忆全消化在我一个只活了二十来年的人身上,确实有些承受不了,很多东西想不起来,只能看到哪儿想到哪儿,小宝勒尔惊奇的看着这农用三轮车,还有旁边过往的车辆,眼睛里满是好奇和恐惧。
    车子“哒哒哒哒”的往前开,我坐着坐着,突然觉得脖子好痒,这次不是在骨髓中了,而就在表皮,遂顺手挠去,然而,指尖刚一碰触,瞬间发现!一个奇怪的小虫子正趴在我的哽嗓处!
    我猛的揪住它,想看看是啥?然而.....那东西好像跟我的喉咙是连成一体的,稍微一拽,牵扯着疼,我去!想低头瞅又看不见!
    惊愕愣神的一瞬间,只觉“跐溜”一下,那东西猛的钻进了我的喉管里,痒得我阵阵剧烈的咳嗽!
    “老公,你怎么了?”雅若吃惊的看着我。
    “没...没事!”我不可思议的僵坐着,那.....那是什么东西?还胖乎乎的,感觉.....像是知了猴!
    指肚挨着的一刹那,已经摸出了它的大概轮廓,不大一点儿,肢腿来回爬,确实像那种知了猴,小时候油炸吃过。但.....似乎,又有点儿像想象中的尸蹩,不过个头太小,还是幼虫的状态。
    那家伙破皮而入,像回巢一样,顷刻间痒痛触感又全无,我难以想象,自己现在的内环境究竟是个什么状态?成了虫子窝了么?
    “雅若,你看我这儿有伤口没?”我抬脖让雅若看。
    “没有啊,好好的,不红不肿,看不出来啥?”雅若皱眉眨眨眼。
    我心念一沉,是啊,不红不肿不出血,我现在是个活尸,连心跳都没有......
    尸蹩...难道真的是尸蹩吗?我是活尸,所以身上有尸蹩?可是.....在二叔的记忆里,他身上没出现过尸蹩呀,难道.....又是师父搞的鬼?
    在那龙卷风的黑眼混沌中,我“梦”见师父一身红妆长裙,在我身旁不停的飞舞,游走,宛如缥缈的轻烟飞天,难道.....是在我身上下崽儿产卵吗?我越想心里越悬,江晓芸,在我身上下崽干啥?还是利用?
    我去!我不知道为啥自从到了二连浩特,二叔在我后背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一点提示也没有,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难道.....他真的被我全吸收了?
    “咳......我说你们呀,以后没事儿别老往林子里跑,最近山里不太平,出了个墓虎老太太,凶残的狠啊,”司机大叔一边抽烟一边提醒道。
    “墓虎老太太?”一听这话,雅若觉得有点意思。
    “是啊,把人的血抽干,然后吊树上,那叫个惨呐,你们要去齐齐哈尔,可远着呢,这地方是阿荣旗老头山,我把你们送到甘南县,然后再倒车坐公交去齐齐哈尔,”大爷嘀咕道。
    把人的血抽干,吊树上?我疑惑的看向雅若,心说.....你们墓虎吃人,还有吊树上这讲究?
    雅若为了掩盖自己的红色独眼,不吓着司机大叔,一直闭上一只眼装独眼龙,样子有点儿滑稽,不过她也是表情懵逼,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的摇了摇头。
    “大爷,你快说说,到底是个咋回事?”我摸索着身上,幸好,烟盒里还有两只烟,赶紧给大爷递上了一根。
    大爷接过烟,低眼一看是中华,呵呵傻笑着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就是跟上吊一样,被挂在树上成了老吊爷,浑身一滴血也没有,全给抽干了,这事儿啊.....要从今年2月份说起。”
    大爷说,今年二月份,一个地质科研队进入了原始森林搞勘探,据说是发现了什么矿,来了5-6个人吧,一夜之间全失踪,公安肯定要调查呀。最后在山根下一颗老槐树上,发现他们的尸体,排成一排,跟老吊爷一样整整齐齐的挂在树梢,血被抽光,那叫个惨!
    然后调查了两三个月,狗屁个结果也没查出来,只是通知乡里,山中可能有潜逃的杀人犯,让大家小心,发现可疑人员及时举报!
    本来这件事并没引起山里人的恐慌,大家该咋过还是咋过,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员,然而.....又经过了几件事后,人们才开始慌起来。
    附近几个村子里开始有人上吊,死法跟那几个科研工作者一样,也是吊死在树上,浑身一丝血色没有,大爷他们村儿还有一个小伙子吊死在村委会前的老歪脖子树上。
    “那段时间闹的凶啊!每隔几天吊死个人,警察们天天进村破案,人心惶惶的,附近几个村子的老百姓都不敢出门,其实可怕的并不是死人,而是警察啥也查不出来,武警都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埋伏抓捕,可仍旧一点线索没有,”司机大爷说着,身子还不由的抖了下。
    他顿了顿继续讲:“后来呀,人们在一块瞎聊,说....发现死的这些人呐,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近期进过山,肯定是招惹上啥了,然后脏东西跟到家门口,要他们的命,可是.....公家又不让宣扬什么鬼啊神了的,一些事儿没法说,总之,不要进山就对了。”
    “大爷,那些死的人,他们脖子上有没有伤口?或者说,伤口是啥样的?”我好奇的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那吊死的人.......人们只看见耷拉着脑袋,老吊爷的模样,警察们早就把现场封锁了,你问的这个.....估摸只有法医知道,”司机大爷回答。
    “哦,”我微微沉吟,心里琢磨了开,如果真是一头墓虎的话,还是个老太太墓虎,那肯定有阴丹!有了墓虎的阴丹,就可以消除我身上的血煞,不用再取雅若的了,要知道,若取了雅若的阴丹,她可就死了,我可舍不得要她的命。
    正好有另一头墓虎送上门,我当然要抓住机会!只是.....现在还无法确定,那家伙到底是不是墓虎?别他妈又是跟那个肠癌血僵一样,是另一种吸血僵尸。
    杀完人,还喜欢把人挂在树上,这他妈什么毛病呢?我一阵阵犯嘀咕。
    至于查不出来凶手是谁,这其实很好理解.....墓虎这种僵尸,很特殊,类似于活僵,如果不是刻意露出自己的“狰狞面目”,完全跟活人一样,有体温,甚至比活人还有血色,你根本分辨不出来。
    前两天出差了,天涯有个不好的,就是不能定时。不过今天补上了。明天休息,我也把明天的内容提前更新了。
    另外,很可惜的是,先做悬疑要求很严,很多细节描写都被我删了,不然上传不了,真是太可惜了
    另外有个事情,要和大家提前说下。
    这本书基本涉及两个时代,一个是二叔的时代,一个是主角的时代。
    现在主角已经逃出来了,后面就是主角的故事了。
    写法也不再完全偏向传统灵异的写法了。我会加入更多现代的元素进去。毕竟主角的时代就是现代,再写的几十年前那种传统乡村的感觉,说实话就有些不符合了。
    加入现代元素也算是微创新吧,希望大家会喜欢~
    第十四章 情感纠葛
    “那...大爷,你们咋知道是个老太太呢?”我好奇的问。
    司机大爷说:“一开始没人知道,后来听说......那东西在牛家沟害人的时候,掉下来一只解放前老太太才穿的那种三寸金莲,传的可邪乎了,还有人说后半夜上茅房的时候,看见她趴在房头上,穿着一身寿衣,狗一般大,蓬头垢面的,眼珠子通红,脸上都是褶子,像极了七八十岁缩吧了的老太太,从此墓虎老僵尸的说法就传开了。”
    我皱眉眨眨眼,陷入了沉思,大爷讲的......跟我想象中的墓虎不大一样。倒是有点儿像二叔当年在老林子里遭遇的萨满老妖婆。
    墓虎虽然是种僵尸,但江晓芸说,没有一个墓虎不是混迹在人群中的,既然混迹在人群中,就不可能形容那般可怖!这里面明显有夸张的成分。
    本身山沟子里出了命案,人心惶惶,以讹传讹,说啥的也有,可以想象,这里面艺术夸张的成分很大.....
    “大爷,这出人命的,都是哪些村子呀?范围有多大?”我继续好奇的问。
    司机大爷说:“这个呀......主要是围绕喇嘛山一带,附近好几个农村都死过人。”
    “喇嘛山?”一听这个词,我恍惚间有点印象,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那警察就没去山里找线索吗?”雅若问。
    “去了,咋没去啊,带着警犬搜山,一开始调查取证的范围就在山里,直到后来村子里死了人,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山下,”司机大爷说。
    我们聊着聊着,车子到了甘南县,辞别大爷下了车,我带着雅若和宝勒尔又打的去了长途汽车站。
    长途汽车上人不多,我们坐在后排,聊起了刚才的事。
    “老公,你是想.....逮住那个墓虎?”雅若很聪明,俨然看出了我的心思,我要是没这个打算,就不可能跟那个老头攀谈许久,还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哦......”我点点头:“是啊,墓虎这种僵尸很稀有,可遇不可求的,要是能抓到一头......”
    我的话没说完,雅若笑着打断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我一愣,苦笑摇摇头:“你?不一样的,我需要墓虎的阴丹,可取了你的阴丹,你不就死了?”
    “取墓虎的阴丹,是为了驱除血煞吗?”雅若狡黠的问。
    “呃呃呃.....是啊,”我咽了口吐沫,感觉她话里话外有点儿不对劲。
    “哦,”雅若听我说完,低头做宁静沉思状,眉宇间闪过一丝伤感。
    几乎就是一瞬间,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我要驱除了血煞.....那以后,岂不是就不会跟她发生关系了?我去!我刚才说话真直,怎么没把这一层考虑进去。
    “所以说......你之前说的娶我,是假话,归根到底,你是要娶一个正常的姑娘,对不对?”雅若眼眶中晃着泪,另一只眼也泛红的看着我。
    “雅若,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行了,”雅若破涕而笑,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子,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看你......跟个孩子似的,你以为,我真的会嫁给你呀,我有自己的打算。”
    她笑的很自然,几乎看不出任何勉强的意味,然而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依旧在晃着泪,我几乎听见了雅若心碎的声音。
    “亲爱的,你听我说......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你把我套路了,我不是为了驱除血煞,而是墓虎的阴丹确实珍贵,是作画的颜料,我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不去抓那个墓虎了还不行?”我连连安慰雅若道。
    “咳.....老公,你不用这么为难,我又不是那种难哄的小姑娘,认死理儿,其实.....我知道,你爱你的师父,那个叫江晓芸的女人,既想和她在一起,又不想杀了我,所以......才想着再找一颗墓虎的阴丹去除血煞,我理解你的苦心,”雅若动情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原本,我以为自己只是你的一个附庸,随时会被取用杀掉的,但没想到你会为了我,再去找一颗阴丹,我心里已经很感激了,所以......你不要因为我们之间的一句玩笑话着急上火。”
    雅若的理性和善解人意令我震惊!我难以想象,她和二叔之前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畸形恋爱关系。还附庸品?可以随时杀掉?那雅若你.....就不知道反抗吗?心甘情愿做二叔的奴隶?全是因为爱?
    我真有点不可思议,我继承了二叔还在善良状态下的心理,能感同身受,却决然不理解他变成魔鬼后那些年的想法,纵然储存了那份记忆,但主观思维还是我自己的,我的灵魂依旧是江小雨。
    雅若没有灵魂,她只是一个僵尸,僵尸者,执念耳,她一生在追求真爱,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最后却惨死被埋入了沙漠......
    后来跟了二叔,依旧是这样,爱的毫无保留,甚至可以牺牲尊严和生命......
    一想到她的身世,我内心阵阵恻隐苦涩,我在想.....之所以我敏感的想要再找一颗墓虎阴丹,恐怕也是受二叔的惯性思维吧,毕竟在他心里,要说对雅若一点感情没有.....也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不想害死她。
    “雅若,”我拉住了她的手,认真的说:“我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反悔,我说娶你就会娶你,等把那个畜生消灭后,我就跟你结婚,我发誓!”
    雅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小声惊问:“你不找你师父了?”
    我苦笑道:“我师父,是神,不是人,神和人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而我是尸,你是也尸,咱俩才是一家。”
    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绝对不是安慰雅若,没有一丝哄骗的成分。因为我想的很清楚,这个躯壳,并不是我最终的归宿,而是二叔的。二叔.....我早晚要救回来的,该是谁就是谁的,我是江小雨,不是朱明明!
    而雅若,我替二叔做主,就娶她了,至于江晓芸.....二叔说的也很明白,看一眼就好,并无其他,这也不违背二叔的初衷。”
    虽然.....我做了点没节操的事,跟雅若发生了关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这跟道德没关系,七魄毕竟是二叔的,他想要,我又能怎么办?
    等我找回自己的身体,我就去找海棠,现在想想.....内心还是有些愧疚,但很多事已经这样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雅若惊颤的看着我,缓了许久后,说:“有些事,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还是以前的态度,我不束缚你,一切.....咱们走一步看一步,那个老墓虎,我琢磨着,还是把她的阴丹给夺过来,正如你所说,那东西很珍贵,万一以后用的着呢?”
    “雅若......”
    “行了,就这么定了,老公你看,外面的世界并没发生重置,证明咱们真的是出来了,”雅若赶紧转移了话题,指着窗外说。
    我点点头,瞅向窗外,又看了看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宝勒尔,她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实际上,周围人的话,她也一句听不懂,犹如置身在国外。
    “是出来了,雅若,你打算怎么安置宝勒尔?”我长叹一口气,轻轻的摸了下宝勒尔的头,她紧张的像根木头,一动不敢动。
    雅若温柔的将宝勒尔搂在怀中,说:“我俩都是蒙古族人,我认她做的女儿,咳.....如果,我像其他女人一样正常结婚生子,孩子现在应该也有宝勒尔这么大了。”
    “可是,她能接受你吗?你看她紧张的样子,我真有点儿担心,周围的人会以为咱俩是人贩子,”我有些发愁道。
    “你放心,我和她好好沟通,”接着,雅若就叽里咕噜的跟宝勒尔交谈了起来。
    小丫头害怕的眼角挂泪,身子微微的抖,在雅若的诉说下,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身子往后躲......看得我都糟心,要说...我也真是欠,干嘛把一个500年前的小姑娘给劫掠了呀?现在真成麻烦了。
    到了齐齐哈尔后,一切犹如隔世为人,又回来了,回到了这片饱含着二叔人生最难忘时光的城市。
    十几年没来了,这里变化很大,看着宝勒尔的穿着打扮,活脱脱古装剧里的人物,我们没有穿越到过去,倒是把500年前的一个孩子给带到了现代社会。
    不知道雅若跟宝勒尔沟通了什么,这丫头心绪稳定了很多,满眼吃惊的看着周遭的一切,现代世界的繁华和热闹,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和雅若似乎也有了一定的信任,此时.....我们也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看着宝勒尔那既无助,又惊奇的眼神,我突然间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婷婷,她第一次去广州,被卖给人贩子,然后打折了腿.......
    咳...不忍去想啊,世间之事可从哪儿说起呢?不过,对待宝勒尔,既然雅若要收她为女儿,我自然也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我带着她们找了家酒店住下,洗漱后又出去吃了饭,到商场买了衣服,一番打扮后,我发现.....这宝勒尔其实挺漂亮的,穿上现代女孩的衣服,活脱脱就是个小公主。
    而雅若,本身就是时尚达人,戴着一副墨镜,处处彰显女老板御姐的魅力。我们三个站在一起,还真就像一家人,宝勒尔在商场里早就被眼花缭乱的东西看晕了,此时的她,可能更觉得周遭的一切,是天堂!
    要说有钱的感觉真好,二叔卡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我在想.....那之前离开的另一对儿“二叔”和“雅若”,现在是不是也在消费呢?会不会我们逛着逛着,再碰见他们?
    正在我琢磨着,整一辆车,休息两天后再进山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个人拍了下我的肩膀!
    再申明一下,现在视角已经转到了主角身上,背景已经是现在社会了。
    所以后续的故事,会更加“现代”化的!
    第十五章 诡异的杀手
    身后突然有人拍我肩膀,猛一回头,我看见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面孔十分的熟悉,却想不起来,愣了片刻后.....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瞬间记起他是谁了,那.....竟然是二叔当年的战友,通讯兵郑红卫!
    这个郑红卫,正是当年跟二叔一起从萨满墓里逃出来的那位,整整一个班,就活了他们俩!此时的他,样子变化太大了,成熟发福了许多,一脸的坚毅,完全就是个大叔,和当年那个英俊的小后生判若两人。
    四目相对,郑红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嘟囔了一下:“明哥?”
    “红卫?”我也代入到二叔的记忆中,回应了一句他。
    “真的是你!这.....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你一点没老,还是当年那样?”郑红卫激动道,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宽厚的大手坚实有力,颤抖着,老郑的眼眶有些泛红,这份战友间生死与共的情谊,让我这个晚辈有些错愕尴尬,但也很代入到状态中。
    “红卫,真的是你,没想到.....我们在这儿能见面,”我握紧他的手,感动道。说心里话......二叔当年那出生入死的一幕幕,就像是我亲生经历一样,而小郑,给我的感觉.....就像那场噩梦中一起活下来的老同学。
    “是啊,听战友们讲,你发财了,也不理我们这些老弟兄了.......”
    “哪里的话?生意上忙,把我都忙傻了。”我尴尬的应对着郑红卫。
    “诶呀,老哥啊,你保养的可真好啊,跟咱们当年转业复原的时候一模一样,刚才看见你.....还以为你是明哥的儿子,可一瞅年龄,似乎也不太对,没想到真是你本人!”郑红卫激动道。
    “哈哈,就是我本人,还能是谁?”我哈哈笑道。
    “这是嫂子?”老郑看向雅若。
    “哦,是!”我回答着,又指了指宝勒尔,说:“这是你侄女儿。”
    ......
    一番客套寒暄后,老郑非拉着我去喝酒,此时已经逛了一下午商场了,傍晚七点多,雅若非常贤惠懂事,让我跟着老郑去吧,她带着孩子到酒店随便吃点,然后早点休息,宝勒尔累了。
    我一想也是,这孩子跟着我们担惊受怕,一路颠簸,确实该好好睡一觉了,毕竟她是活生生的人,跟我和雅若不一样。
    我和老郑在一家火锅店包间里推杯换盏,聊着彼此这些年的过往,还有当年的事,几杯酒下肚,说到伤心处,老郑还潸然落泪,说是当年班长死的太惨,我和他真是在阎王殿里溜达了一遭。
    老郑转业后,就留在了齐齐哈尔,进入公安系统,这些年熬过来,也混了个副局长,算是还不错,人到中年,老爱回味年轻时候的事,兄弟们在一起,热闹开心,有笑有泪......
    “我说,老郑啊,你是公安局副局长,知不知道.....这喇嘛山一代沟子里,墓虎吃人的事啊?”我喝的微醉,抽着烟问。
    “咋不知道呢,你不提这茬儿我还不心烦,诶呀.....这件事,搞的我真是寝食难安满头包啊,”老郑说着,一脸愁容,一仰脖儿,一杯酒下肚。
    “咳!国家有规定,但凡命案必须48小时内破案,我们竭尽了全力......依旧没办法侦破,让百姓处于担惊受怕中......每天,我们都顶着天大的压力,羞愧至极啊......咳,”老郑惆怅道。
    我苦笑着说:“关键的问题是,没人相信这是墓虎作案,只当是故意杀人案。”
    “对呀!”老郑抬起头,满脸委屈的看着我说:“就像咱们当年,明明是碰见了僵尸,但上面怎么说的?让咱们不要胡说八道,宣扬封建迷信,后来就不了了之了,班长他们....还弄了个演习意外事故。”
    说到这儿,老郑的眼泪流了下来,他又想起当年那些战友,心痛难过。
    “诶诶诶,”看见老郑说到伤心处,情绪有些失控,我劝慰道:“兄弟帮你破案,你看怎么样?”
    “啥?你帮我破案?”老郑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不错!怎么?看不起我?”我笑道。
    老郑倒抽一口凉气,眼神中满是诧异和震惊。
    我顿了顿继续说:“当年那件事儿后,我这快二十年了吧,走东闯西,学了一身本事,正好可以帮你抓墓虎,要说.....僵尸这回事,也就咱哥俩信,跟别人说,他们也不理解啊。”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学了一身本事?”老郑依旧有些不相信。
    “我骗你干啥?说说吧,案情到底进展到啥程度了?”我自信的笑道。
    老郑打了个酒嗝,点上一支烟,狠狠的抽了口,向我讲述了案件的具体情况。
    要说....这人言可畏,不仅仅在于流传速度,更在于信息过滤,很多事,你传我,我传你,也就传的变味儿了,跟真实情况偏差很大。老郑讲的,和那司机大叔说的,能有45%对上就差不多了。
    进山的并不是什么科考队,而是齐齐哈尔大学园林专业的一个老师,带着几个学生去大山里实地观察植被样本,结果迷路了没走出来。
    他们像是遭到了什么野兽的袭击,全死在了山里,内脏被掏空,但四肢什么的还都保存完整,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快一星期了,尸体腐烂的较为严重。
    至于山沟子里的命案,确实像司机大爷所说,抽干血被挂在树上,还都挂在村口显眼的位置,作案手法极为嚣张,到目前为止,已经有5个村子,死了7个人!
    至于所谓墓虎老太太的说法,都是当地人没有根据的风传,可能是受到恐怖故事猫脸老太太的影响,衍生出来的一个吓人姊妹篇的版本,至于什么三寸金莲啊,趴在房头上瞪着红眼睛吓唬人呐......这些全都是无稽之谈!
    但舆论是造出去了,现在包括刑警队里的人,提起这个案子,也叫墓虎案。
    我听完,微微的点点头,本身墓虎这个说法,分狭义广义之分,广义的墓虎,就是僵尸,南方叫僵尸,北方叫墓虎,算是一个泛称。但这并不是严格的僵尸学上的分类,真正的墓虎,只是僵尸的一种,但在东北和内蒙一代,管那种成了气候的尸煞,统一都叫做墓虎。
    “诶,老郑,你倒是说说,这抽干血的尸体,伤口啥样的?在哪个部位?是针眼状?还是刀子划破的那种,”我好奇的问。
    老郑说:“针眼状,在脖子,直径2-3mm的伤口,很细小,而且抽的很干净,人身体里的血液总共是3.8-5.6L之间,法医鉴定,凶手可能采取特殊的取血装备,在一分钟之内抽完人的血液,手法极为娴熟......”
    他描述着,我听的唏嘘震撼,案情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这些遇难的人,基本都是在村口遇害,遇害前,身体都遭受到了电击!
    电击的电压很高,人基本就是在瞬间失去意识,然后凶手取血,再绑住脖子用麻绳吊树上。
    人有两个系统,一个血液循环系统,一个淋巴系统,法医鉴定时发现,体内除了电击形成的局部淤血外,肌肉组织中的血液抽的很干净,甚至连淋巴液也不放过,这手法,就连最先进的取血设备也做不到,真不知这凶手怎么操作的?
    再有就是,警方发现,这把人吊起来的绳子,上面附着了一层粘稠的油脂,属于动物类的饱和脂肪酸,就像.....人大肠里的油,白哗哗的模样,被吊死的那些人身上流的到处都是油沫子......
    “案情离奇就离奇在这儿,你说电晕,抽完血,把人挂树上,为啥还要抹一层白哗哗的猪油,是为了辱尸吗?我当刑警队长十几年了,从来没碰到这么变态的杀手!”老郑唏嘘道。
    “真的是猪油吗?”我皱眉问。
    老郑苦笑:“哪里是?那些粘稠油状物,被送到专业机构去化验了,从里面剥离出了一些粘膜物质,应该是肠子里组织,DNA化验后,说一种奇怪生物的DNA,并不是哺乳动物的,可是....朱哥你想,奇怪生物?会是什么生物?还会在人脖子上打结儿?”
    “所以,你就怀疑是僵尸?”我继续追问。
    老郑摇摇头:“让我怀疑真是墓虎僵尸作祟,并不是因为这些油,而是有一天晚上,我们刑警队在村子里蹲点儿,有一位同事失踪,最后在村后的一颗树上发现了他,死状和其他遇害者一样!”
    “我去!”我倒抽一口凉气,好牛逼啊!连警察都敢杀!
    “这件事说出来有些丢人,夜间巡逻,莫名其妙的人就失踪了,还采用相同的手法杀人,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姑且不谈,这事.....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老哥,你还记得不?李志强当年的死......”
    老郑提起来的李志强事件,正是那口在齐齐哈尔乱坟岗子里出现的棺材精,趁着人不注意,把人扣里面。
    “并不是我们无能,侦破不了案情就怀疑妖鬼身上,但这件事,太透着邪性!而且咱哥们弟兄也是亲眼见过,这些东西实际上是存在的,让人不得不怀疑啊,”老郑唏嘘摇头叹气。
    第十六章 蚕梦
    和老郑喝完酒后,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我打车回到了酒店。约好三天后到局里协助他破案。
    我们开了两间房,宝勒尔和雅若一间,我自己单独一间,回来后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不便于打扰雅若,准备洗漱一番后就睡觉。
    对着洗漱间的镜子,我发现自己衰老了许多,哪里还像20刚出头的小鲜肉,跟刚蜕完尸皮的时候完全不同,似乎.....随着身体的疲惫,衰老也会加速。现在的我,更像个30大几的中年人。
    顾不了那么多了,躺在床上,我脑子像是中了病毒的主机,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犹如没有退出的程序一般不断卡顿重现着,鸽子血的秘密,那两个奇怪的人,还有不断重置的戈壁草原,以及师父......对了,还有体内的尸蹩虫。
    我想平静下来,好好睡一觉,但似乎做不到,脑子乱的厉害,也不知那一对儿“二叔”和“雅若”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坐车去西安了吗?还是,也跟我们一样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假江小雨应该被妖翎修复.....重新控制住婷婷了吧。真可惜,那一车的好东西,又重新落他手里了,尤其是天子剑,我身上除了身份证驾照,还有几张银行卡部分现金外,连手机都没拿,还插在车上冲着电呢......
    二叔说.....那天子剑是我们翻身的本钱,也让我给丢了.....想想都糟心,他是不是因为彻底绝望了,所以才不出来说话呢?
    阴阳二界重叠,这是最让人发毛的,因为在任何情况下,我在明,他在暗,假小雨都可能对我发起突然袭击!甚至于......现在我躺在床上,他有可能就在我旁边冷冷的看着,发笑......
    穿越三界的本事,《幻变经》中记录的很清楚,本身伏藏之法,就是将拯救苍生的异宝藏于不为人所知处的法门。二叔之前无论善恶状态下,玩的都是游刃有余,可为什么到了我这儿就不行了呢?问题到底出在了哪儿?我实在是搞不清。
    反复试验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在这种情况下,我永远都是危险被动的......
    就在我迷迷糊糊,彻底放弃爱咋咋地的时候,肚皮上,那钻心的痒痛又来了,我可以清晰的感觉见有东西挠破了皮肤,一点点的往外钻,撩开睡衣,我看见了它,还是那个如同知了猴般的尸蹩,探头探脑的,贼溜溜的从我肚皮上挠开个口子钻了出来。
    我没有血液,所以一切看起来很自然,它就像是离开巢穴出门一样,趴出来后绕着肚皮转圈圈,搞的我很痒,接着.....又钻出了第二只,第三只......大小不一,仿佛拖家带口一般。
    破罐子破摔的我,默默的观察着它们,样子确实.....跟当日二叔大战黑尸如来时,天上游走的尸蹩一样,只是具像化了,没想到,真实的它们竟然这么小。虽然我搞不清其中的玄机,但不可否认一点,这东西跟江晓芸有关,是师父又回来了吗?一点一点的回来,陪伴在我的身边。
    就我本人而言,我其实跟江晓芸没什么感情,她长得漂亮归漂亮,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似,我喜欢那种甜甜的,鸭蛋脸,像是海棠一样的萌妹,不喜欢江晓芸那样的傲娇公主,所以对于它的出现,我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动,更何况,现在的她,还是一个虫子的状态,而且似乎....还不止一只。
    难以想象,按照二叔的推测,江晓芸是冥蝶仙子,是一只冥蚕化成的,从卵,到蛹,然后再变成蝴蝶,过渡过程中得道成仙,化作女子出世降妖除魔......这感觉真的很夸张,这么小的一个家伙!还这么多只......
    它们好像发现了我正在观察它们,一个个排成一排,和我对视,黑溜溜的一双双虫眼似乎充满敌意,后退还都支立了起来,做出攻击前蓄势待发的样子。
    我有些慌,本能挡住脸,然而这几个家伙,却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声诡异奇怪的虫鸣,一瞬间我困意上涌,感觉灵魂都要蒸发一样,急速的陷入昏迷状态中。
    “虫鸣.....蛐蛐,”脑海中又浮现出二叔当年和江晓芸在陕北捉僵时的一幕,那喝开水的老太太,师父当年就是用一只蛐蛐给她催眠的,难不成,那蛐蛐.....也是尸蹩变的?
    海啸般的困意不给我太多反思的时间,我很快睡着了,陷入一片混沌中......
    深渊般的梦境里,我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只冥蚕,趴在二叔的肚皮上跑来跑去,其他冥蚕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能听出来是人言,但怎么也听不清,就像是嘈杂的电影片段播放一样。
    江晓芸这三个字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江晓芸.....江小雨,这......名字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她为何也姓江?难道,我们天生就是一家?
    这帮冥蚕跟我和很隔阂,我尝试着走近听清他们的说话,它们又都一个个闭嘴不言了,然后吐着丝,开始在二叔身上不停的游走,像是要把他缠起来,我感到很害怕,我不会吐丝,怯生生的爬下了二叔的肚皮,躲在床沿上惊颤的看!
    很快,二叔的身体如同薄雾一般笼罩了一层纱,继而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形茧,我震撼无比,心说.....你们这些家伙,肚子里有多少蛋白,可以吐出这么多的丝。
    犹如一个群体的背叛者,我啥也不会,只能傻乎乎的看着,然而却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茧子里的二叔,会不会......在一番孵育后,变成江晓芸的样子,江晓芸....利用二叔的身体重生?因为我太不争气了,所以.....失去了占有二叔身体的资格。
    我感到很自卑,也很孤独,悄悄的爬下了床,而这个时候,开门声传来,酒店的屋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人,当我看清那是谁时,惊的肢腿乱舞,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但见门口那人,正是假小雨!
    假小雨走了进来,附身朝二叔的身体看,观察琢磨了一番后,抚着下巴一脸不可思议状,我很害怕,躲在桌子底下默默的看。
    接着,他沉吟了一会儿,就在屋内消失了,像是没抓住人,扑空了一般。
    正在我心里发毛,寻思这里也不安全,已经被假小雨发现了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声响亮的虫鸣!
    回头看去,但见一只硕大的冥蚕,不知道什么时候钻爬到了我的身后,鼓着肚子,像是只大蚂蚱,一个劲儿的冲我叫!
    我也是冥蚕的模样,枯小干瘦,而这家伙....比我大太多,就像是90来斤的姑娘,面对一个200多斤的胖子!我和它对峙在桌子下面,心早就慌成了一批。
    接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家伙冲了上来,一下子把我压在身下,屁股不停的往我尾部挤。
    我彻底慌了,拼命的挣扎,心说这他妈是干啥?它....要强我吗?老子是公的!
    它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抗拒,被它死死压着,尾部连接在了一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像电流一样窜了上来,很舒服,但也很憋屈,这他妈的算咋回事呢?我变成了虫子,马上就被另一只虫子给强暴了?
    “喳喳”的虫鸣声中,我清晰的看见那肥虫子丑陋狰狞的嘴脸,依旧作为人类思维的我,欣赏不了这份美感,但也突然间想清楚了一件事,对面这个......是母虫子,因为在虫子的世界里,跟哺乳动物不同,雌性要比雄性大的多,天呐,这家伙完事儿后,会不会吃掉我,跟螳螂一样!
    纠结憋屈的过程持续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我浑身一阵触电般的冷战,整个灵魂像是被它抽吸进了肚子里,外面,就只剩下了一个壳儿......
    粘稠难受的黑暗中,我再次“醒来”,到处都是潮湿压抑,我听见了女人的嬉笑声,那声音.....我好熟悉,除了江晓芸外,还会是谁?
    “师父....是你吗?”我惊颤的问。
    “师父?你叫我师父?咯咯.....小渣渣你真可爱,”女子的笑声传来。
    我脑子嗡嗡作响,立刻脑补出江晓芸一身红妆长裙,围绕着我偏偏起舞的模样......
    “呃呃呃,对不起,我叫错了,您.....是我二叔,也就是朱明明的师父吗?”我反思了一下后,继续问。
    “朱明明?我不认识他,不过,姐姐我很喜欢你......咯咯,姐姐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女子说着,我感觉到身子被一个女人紧紧的搂住,脸依偎在我胸口,轻轻的亲吻。
    那感觉,就像是我置身于水下,而被其他游泳的人抱住一般。
    “小渣渣,刚才舒服吗?”女子笑问。
    “刚才.....?你是指?”我身子微微的抖。
    “呦.....得了便宜还老大不情愿的,姐姐把身子都给了你,你还矫情什么呀?”女子娇嗔道。
    她说着,又开始亲吻我的脖子,我身子激灵了一下,终于明白了,原来.....此时怀里抱着的,就是那个大虫子,刚才强暴我的那个......可是,她这说话口气啥的,也不像二叔那个矜持稳重的师父呀?
    第十七章 神秘的宝宝
    “等等!你是江晓芸吗?”我吃惊的问。
    “你觉得呢?”女子应付着,嘴唇一直往下移,她真没羞没臊,一直刺激着我。
    “你要干什么?我们.....是在你肚子里吗?”我骇然的问,她越做越过分,舌头已经舔到了我的肚皮。
    “小渣渣,姐姐送给你的几个宝宝,你可要好好利用它们呦......”
    “宝宝...什么宝宝?”
    ......
    “砰砰砰!”
    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睁开眼,发现面前裹着一层薄薄的丝纱,像是蜘蛛网一样,浑身到处都是,十分的难受!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敲门声再次传来,我扯开罩在身上的薄丝,起身下床开了门。
    门外是雅若,看见我大吃一惊:“老公,你咋了?身上这是啥?”
    我郁闷的一嘬牙花子:“进屋再说。”
    雅若走了进来,但见我床上,跟蜘蛛精爬过一样,到处都是薄细缭绕的丝线,编织成网,覆盖一层,诡异至极!
    “老公,这是咋回事?”雅若吃惊道。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身上.....可能住进冥蚕了。”
    “冥蚕?就是你师父作画用的那冥蚕丝绢的冥蚕?”雅若一脸惊骇!
    我点点头:“不错!从那神秘戈壁滩出来后,这冥蚕.....就钻进我身体里了,它们本是阴间之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上了我的身,咱们坐车来齐齐哈尔的时候,它还从我脖子钻出来过。”
    “那怎么办呀?你疼不疼?”雅若担心的看着我。
    我苦笑摇头:“疼倒不是疼,就是感觉怪怪的,行了雅若,不说这个了,宝勒尔呢?”
    雅若用手揉搓着那些丝线,皱眉愣了下,说:“宝勒尔吃完饭,正在午睡,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我见你没动静,这才来找你,老公,你感觉哪里不舒服,怎么.....还吐了这么多的丝?”
    她那眼神,就像是我马上要变成一个怪物似的,充满了忧虑。
    “呵呵,我真没事,你别瞎想,冥蚕应该不会害我的,我师父就是驾驭冥蚕的高手,那东西无害,”我笑着安慰道。
    对于雅若,二叔之前并没有讲太多关于江晓芸的事。冥蚕仙子的说法,更只是埋在自己心底,雅若甚至连阴间是啥样还是跟着我以后才第一次见到。
    “哦,”雅若微微的点点头:“那......会不会,是你师父来找你了?”
    “噗!”我笑了:“她要是来找我就好了,我们就不用东躲西藏,害怕那个王八羔子的追杀了,对了雅若,昨天晚上我跟老郑聊了很久,关于那个墓虎吃人的事,我正想找你谈一谈。”
    我把昨天和老郑喝酒时,他告诉我的信息都告诉了雅若,让她也帮我分析分析,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雅若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沉吟道:“法医鉴定的结果,脖子处的伤口,就只有一个眼儿吗?另外,皮下的器官组织之类,有没有被刺穿?”
    我说:“这正是我怀疑.....那脏东西并非是墓虎的原因,墓虎的牙齿最起码是一对儿,而且细如长针,刺穿人的皮肤后,会向心脏的方向刺裂出一定的伤口.....”
    “不一定,”雅若摇摇头:“墓虎吸血刺进动脉即可,你看见我们把獠牙探出,其实更多的时候是用于搏斗,针牙刺进肌肉组织里,根本吸不出多少血来,倒是其他种类的僵尸,比如湖北的小霍,他也吸血,但伤口就比较粗犷惨烈了,几乎要把人的脖子咬断。”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倒是觉得不可能是墓虎的原因有3点,1,墓虎不可能只有一颗牙,2,我们墓虎不会放电,3,一般墓虎.....最大的心愿,是混迹在人群中继续装人,这也是墓虎成僵的执念所在,这家伙行事如此嚣张,杀人根本不分恩仇和执念,完全随性而来,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是僵尸的做法!”
    雅若说的有道理,僵尸杀人,并不一定随即的见人就啃,它们往往心中牵挂的是谁,第一个要害的也是谁,正所谓白骨无情的道理,而老郑所讲的这个凶手,完全就是按照随机意愿而来,那警察跟它无冤无仇,又非亲属朋友,根本没有下手的道理。
    “可是从人为的角度来说,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天衣无缝,一点痕迹没有,简直就是在眼皮底下耍流氓,”我沉吟道。
    雅若点点头:“是啊,如果真是人类所为,以现代的科技手段侦破,根本不可能破不了,所以......应该还是脏东西,我觉得,那神秘的油脂,可能是突破口。”
    我也点着一根烟,分析说:“雅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油脂是故意迷惑人的干扰项,故意把事情弄得扑朔迷离?”
    雅若说:“应该不会,它没必要这样做,你想,他既然能把人挂树上,就是为了让你们见识到它的手段高强,又何必故弄玄虚呢?这油脂,应该是它身上带着的,如果有机会,让我闻一闻,或许能分辨出来到底是不是僵尸油!”
    我微微点点头:“后天吧,后天咱们去下公安局刑侦科,把一些东西调出来再好好研究,我觉得.....这一次,不管是不是墓虎作祟,咱们也要帮老郑这个忙,案子拖的时间太久了。”
    “老公,”雅若摘下墨镜,神秘的冲我眨眨眼:“我发现你变了。”
    “我变了?”一听这话,我心头一紧,问:“我怎么变了?”
    雅若说:“以前的你,非常讨厌公家,更恨警察,怎么现在......感觉换了个人,还要替公家做事.......”
    我懵逼的眨眨眼,心一琢磨......可不是么,二叔在变成坏人后,每天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死在他手里的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多了去了,还剥人皮,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对警察当然视之为瘟神,避之不及。
    现在可好,换做了我坐庄,竟然主动的要帮警察破案。
    “咳......雅若,这不是因为老战友吗?当年...我和他可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我咧嘴笑道。
    雅若摇摇头:“不对,不对,不一样,你和之前变化太大了,性格完全就不是一个人,不说别的,就连那种事......我也能感觉出来。”
    雅若说着,犀利红眼睛中射出了狐疑的光。
    看她这幅表情,我心有点慌,要说.....女人是敏感的,男人和她办事的时候,动作举止不一样,她马上能分辨出来是不是自己的“丈夫”。
    “呵,”我冷笑了一下:“那你......是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呢?”
    雅若皱眉道:“其实,我怀疑过,你根本就不是我老公,但.....身体上的气味,还有口水的味道并没有变,所以......我也很糊涂。”
    “雅若,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我笑着继续追问。
    雅若沉吟了片刻,说:“其实.....无所谓了,正也好,善也好,我不管...只要是你就好,如果有敢人冒充你,我会杀了他。”说罢,她那犀利的红眼更是小亮点微微闪了下。
    我擦!我菊花一紧,感觉此时的雅若就像是《终结者2》里的机器人一样,那颗红眼睛真是诡异可怕。
    然而.....通过交谈,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雅若毕竟不是活着的女人,她是个僵尸,没有天魂,也就没有了判断是非善恶的能力,一切行为都是从执念出发,他爱二叔,爱的毫无保留,只要是二叔的指令,哪怕伤天害理也会去做!
    “你干嘛那么看我,是不是,我摘下墨镜,样子很丑?”雅若见我紧张的样子,有些发愁的问。
    我摇摇头,说:“不是觉得你丑,而是......我很好奇,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你要喝血,我还发愁呢,到哪儿给你弄血去?咱们现在处境很危险,不想惹麻烦。”
    “老公,”雅若坐到我旁边,拉起了我的手说:“你不要为我担心,这颗红眼珠子,真的好奇怪,里面似乎藏匿了很多很多新鲜的血液,当我一有嗜血的念头时,它就源源不断的分泌,那个血舟上的老头子,给我的真是个宝贝。”
    “啥?”一听她这话,我倒抽一口凉气:“你的这颗红眼睛......自己可以分泌血液?”
    “恩!”雅若点点头:“其实,也不是分泌血液,只是.....一有嗜血的念头,它就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满足我,让我不用去捕获猎物,你看我,这两天正常吃饭,已经和正常的女人没啥区别了,所以,就算断了一颗牙,也不影响我的。”
    我不可思议,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条长长的血河,阴间的天地中,无数的鲜血流淌,汇聚成河,通向远方......直达北冥之海,而那血舟上的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很多机缘巧合的事,光怪陆离,虽是帮助了我们,但想窥尽其里,却绝然不可能!似乎.....作为凡人,我们根本就没资格了解里面的真相。
    很多事,还需要我自己一点点的去分析,那大母虫子,说是给我留了几个宝宝,应该就是潜伏在我身体里的尸蹩?还让我好好利用它们?怎么利用?到底什么意思?跟雅若聊着,我的心.....却还有35%的内存在考虑这件事。
    正在我和雅若商量,出去买个手机办张卡,然后租辆车,方便之后几天出行的时候,突然!她吃痛的惊叫一声,伸手向后背够,我赶紧查看,吃惊的看到.....一只尸蹩,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她的后背上,正在拼命的往里钻!
    第十八章 尸心难测
    我惊的眼珠圆瞪!赶紧伸手想把它抠出,但那小东西极为灵活,已经彻底的钻进了雅若的后背。
    我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个意思?妈的在我身上下崽还不够,还要祸害雅若?
    雅若吃痛的躺在床上颤抖,反手拼命的挠,那股子滋味儿,很像是我刚才从林子里苏醒后,浑身钻心痛痒的感觉。
    “老公,我后背钻进去个东西!”雅若难受的拼命扭蹭着。
    我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浅浅的鼓包在雅若洁白的后背一点点窜行,然后没入了肋骨缝隙间。
    在那“包”瘪下去的一刹那,我脑子瞬间像被电击了一样,天地倒悬,重力场扭曲,宛如被割掉了小脑,失去了控制平衡的能力,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一瞬间,浩如烟海的信息往我脑子里涌,雅若小时候的经历,阿爸阿妈,还有弟弟,一家人其乐融融,上学的过往,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无数雅若经历过的事儿,像是打包压缩的文件夹一样全部钻进了我的脑海里!
    如果说,之前吸收二叔的记忆,像是剥茧抽丝,十分的缓慢,四十多天过去了,只消化了5分之4,而此时.....却像是接上了高速快带的端口,雅若这个生命体从有意识到现在的全部记忆,几乎就是在十几秒的时间内全拷贝了过来,我甚至都知道.....她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用的什么牌子的卫生巾?她第一个喜欢的男生是谁?哪个男生先追的她......?
    人生如梦,然而人一生中的信息,哪有一场梦那么简单?浩如烟海,经过的事,能想起来的,想不起来的,都超负荷的往我脑子里加载,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
    隐约的能感觉到,埋在雅若身体里的那个尸蹩正在吐丝,根根细线像是信号线一样,牵连着雅若的四肢百骸,控制着她的灵魄,完全操控了她的行为和意识,那尸蹩此时,更像是我伸进雅若身体里的“手”,神经纤维一样,有一定的能控性!
    我在识海中,“看”到了当初抛弃雅若的那个男人,雅若爱他爱的至深,为了他,打掉了两个孩子,然而依旧无法得到人家的真心和名分,最可悲的是,在雅若临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是套路,还深深的爱着他,只当自己是遭了劫匪歹徒。
    她的每一个喘息,每一缕思虑我都能感应到,闭住眼,这种感同身受更加敏感而真切!我甚至体察出了雅若的杀意,昨天晚上.....就在我昏睡不醒的时候,她甚至站在我的门前,踌躇犹豫了很长时间,她......怀疑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朱明明。
    因为我这段时间的举止作为,和真的二叔差异实在太大了,她倒是不在乎所谓的善恶,但一定要确定,我是不是冒充的,纵然我们表面恩爱有加,夫唱妇随,我还说.....一定要娶她为妻,这些话都深深的刺激了雅若,让她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故而......对我起了杀心!
    要知道.....在以前的日子里,二叔是最讨厌雅若向他提“转正”的事,另一方面,她之前也是因此而死的,灵魄深处有阴影......所以最为忌惮,而我...则傻乎乎的一直向她提婚,这怎么能不让她怀疑?
    看来,有时候所谓的善良和感动,往往都是自作多情,我满心的以为自己替二叔爱雅若,弥补他以前的渣,雅若会感动。可别人怎么想的......永远只有人家自己知道,真相.....往往要比想象丑陋的多,她......居然想杀我?包括在跟我讨论案情的时候,还有杀心!
    不过对宝勒尔,她倒是表现出了母爱的一面,那红宝石眼睛可以替代血液满足僵尸的嗜血恶欲,换做以前,子夜时分正是僵尸煞念翻滚,性情大变的时刻,宝勒尔在她怀里早就没命了!
    看到了一切的真相......我感觉很伤心,似乎...我的柔情并没有感化雅若,也不知道是因为僵尸执念的缘故,还是...女人的真心,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纵然二叔渣,但她爱的...还是二叔。
    我躺在床上跟死狗一样,眼前天花板如重力场倒置般旋转飘忽,而雅若.....则已经过了那股子难受劲儿,担心的把我抱在怀里,心疼的问:“老公你咋了?你怎么了?”
    她的心思时刻转送到我的脑子里,我能感应到.....她表面在关心我,实际上内心则是在矛盾,一方面,她怀疑我的身份,觉得这个时候下手,可能是最好的机会,另一方面,她也很想知道,如果我并不是朱明明的话,那真的朱明明在哪里?这一切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她想象着,如果用威逼的手法,能不能让我说出实话来......
    这家伙脑子里,仅存的一点...觉得我可能真的是朱明明的心思,连15%都不到!
    寒心啊!我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在晕眩迷糊中挡开了她的手,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没事!”我冷冷的说道。
    “哦,老公,那个冥蚕,它怎么会钻进我的身体里?你师父跟你讲过没?它到底有啥属性啊?”雅若担心的问。
    她说着话,而她体内的小家伙则向我翻译着她的真心:你这家伙,会不会是江晓芸派来的?专门糊弄我的假老公。我的真老公在哪儿?是不是已经跟江晓芸在一起了?
    我看着一脸担心忧虑的雅若,感觉此时味道已经完全变了。很多事,看不透的时候头疼,看透了,却又心痛!
    “没事,那东西可以帮助你修复肌体,你看我,现在不是恢复的很好吗?好了,我很累,你走吧,不要打扰我休息,”我心烦的下了逐客令。
    雅若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她不明白...为啥我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变的这么冷淡,自己也没做错啥事啊?
    然而另一方面,她也有些心慌,担心我可能觉察出她的歹意了,这家伙倒是还挺自信,心里琢磨着,要是真打起来,我估计不是她的对手。
    不管怎么说,雅若离开了房间,顺手把门关好,我心里却是烦透了!
    人心...是最难驾驭的东西,更别说一颗僵尸的心,这女人城府深啊,我真的担心哪天她实在hold不住了,干脆一口咬死我。妈的!老子的真心都喂了狗,这么温柔体贴的对你,难道比不上二叔,把你绑在“刑具”上,虐待抽打吗?有病真是!
    然而转念又一想,那个小“尸蹩”可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时时刻刻的监控雅若的心,仿佛跟我这个主机连在一起似的,真神奇!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作用。
    昨天晚上梦中经历的一切犹在“眼前”,看着床上依旧“缥缈”的细丝,我唏嘘后怕,那假小雨.....真的来过了?看见遍体缠绕着冥丝的我,他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消失在了空气中......
    难道.....这冥蚕丝可以隐身?我脑子里产生了无尽的遐想,这家伙可以阴阳两界随意穿梭,而我.....却只能被动的提防,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要是我能主动控制这些尸蹩就好了,但它们好像都很提防我,不让我碰触拿捏。那声音模样都很江晓芸的女子,到底是谁?为啥不肯在我清醒的时候跟我交流,还变成了一只大虫子,在梦中强了我......
    我躺靠在床上抽着烟,脑子里满是那大尸蹩的模样,又恶心,又好奇,这个时候,右手背突然一阵奇痒,抬起一看,一只尸蹩摇晃着自己的触手,鬼鬼祟祟的露出了半个头。
    它的一双黑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触手不停的摆,像是捕捉空气中我情绪的气息。
    换做以前,见到它这幅像是蟑螂的脑袋,我肯定又恶心又抵触,恨不得一下子拍死它,但.....这帮家伙帮我解读了雅若的心后,让我对它们产生了莫名的信任。
    或许,真的如那师父模样的天魔女所说,这几个宝宝.....是她赐予我的宝贝,我要好好的利用,可以救命安身!
    “小家伙,你别怕,我不会拍你的,”我戏谑的嘘声道。
    尸蹩的触手微微一缩,像是感觉到了紧张,继而...又舒缓开来。
    见它没有逃走,我又笑道:“你们是冥蚕吧,我想要一幅冥蚕丝绢,能不能帮我织上一幅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这小尸蹩的头微微的往下点了点,像是点头一样,很像是那种磕头虫,接着,它钻出了我的手背,快速的向桌案的方向爬去!
    令我震撼的是,钻爬出的不止一只,接二连三的又有好几只冥蚕钻了出来,我数了数,一共六只,它们的快速的爬上了桌案,然后像是排兵布阵一般,嘴里吐着丝开始纵横交错的跑了起来!
    我的天呐!我吃惊的站起身,看着它们的操作,这帮家伙.....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般,麻利的干着活,很快一张薄如蝉翅的细纱,露出了朦胧的雏形!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说.....难道,江晓芸当时,就是这样获得冥蚕丝绢的?
    就在我聚精会神的看着这群小虫子表演的时候,突然,那个埋入雅若身体里的小“尸蹩”向我传递来了可怕的信息!
    第十九章 驭虫术
    回到房间的雅若,心愈发的烦躁,一方面是对我的不信任和怀疑,懊恼自己为啥刚才不对我下手逼问。另一方面,那颗钻进她身体里的“尸蹩”,成了她的心病,让她时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家伙,竟然趁着宝勒尔睡午觉的工夫,在厕所里剖开了自己的肚子,非要把那颗冥蚕给挖出来不可!
    墓虎僵尸虽然面色红润,长得比人还“人”,但毕竟是僵尸,不存在血液循环,所谓的吸血,不过是吸收血液中的灵魄罢了,以滋养阴体,所以…..即使开膛破肚,也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弄得到处都是血。
    这娘们儿够狠的,一只手掏进了自己的肚腔,在内脏间不停的摸索着,根据意念中的感觉判断冥蚕的位置!
    那颗冥蚕就窝在她心脏和肺部的间隙,锋利的指甲就快探触到了,关键的问题是,冥蚕吐出的丝线,已经像是神经纤维一样游走于雅若的四肢百骸,相当于固定了自己的位置,照她这么抓抠下去,一会可能会把冥蚕给扯出来!
    “该死!”我暗骂了一句,这女人,似乎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他妈的想杀了我!现在我考虑的……只是二叔让我替他履行的责任,可是……这败家娘们儿心思太多,根本就不好驾驭,我又怎么替你好好“爱”她呢?僵尸这种东西,是无法感化的!
    然而,她的此番作为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僵尸的痛觉系统。刚才,尸蹩咬她,把她疼的浑身打颤,我还说雅若怎么这么虚?好敏感的女人。现在可好,这家伙把一只爪子探进肚子里来回抠挠,她就不疼了吗?
    按理说,人死之后,神经系统也会瓦解,僵尸是感觉不到疼的,它们的所有“触觉”,统统是来自于对魄的影响,而非肢体的物理攻击,就像你对一个僵尸开枪,它并不会感觉到疼,但是拿鸡血这种阳属性事物碰触它,它会像被烙铁烧一样!因为影响到阴属性的魄了!
    冥蚕这种东西,不可能是阳属性,但不可否认的一点,它能深度影响僵尸的魄,像是扎针一样,深入“骨髓”,刺探它的隐私记忆……
    这家伙还在抠着,终于锁定了“目标”,指甲探了过去,但却碰触到了细如纤维的冥蚕丝,牵扯了“神经”,痛的她嗷一嗓子瘫在了地上。
    “噗!”我在自己的房间像是看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这蚕宝宝也不是好欺负的,可怜这傻女人了……不过,它既然能给我反馈信息,那能不能帮帮我,驾驭这个女人呢?毕竟,对于雅若,我还是不忍心辜负二叔的嘱托的。
    倒不是迷恋她少妇的丰腴和妖娆,而是最起码替二叔保管好她,但让我再碰她,决然是不会了!
    这个念头刚一有,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意念中,那藏匿在雅若心肺间的冥蚕,肢腿攒动,像是拉扯傀儡一样“操控”着雅若的魄念,让她的心思瞬间发生了变化!
    她心念的每一个转变和触动,我都能感应到,好似一个如梦方醒的人,雅若惊颤的看着自己破开的肚皮,抱住头,恐惧的反思:我为什么会对老公产生怀疑?老公说了,这冥蚕是帮我修复肌体的,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还要把它抠出来?天哪!我到底怎么了?中邪了么?
    一阵阵内疚惊恐的思绪传递到了我这边儿,雅若后怕极了,昨天晚上还有今天刚才……她差一点一失足成千古恨,会失去我对她的爱,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处境中!而对于自己之前的那些负面猜测,雅若则归于……可能是某个妖魔对她实施的心魇邪术,这令她紧张无比!
    “看”到这儿,我由衷的感叹......爱与恨,情与仇,完全就在魄念的一瞬之间,操控了一个人的魄,也就操控了他的负面情绪,让一个痛恨的人,瞬间变成自己爱的人,不可谓不神奇!
    原来冥蚕还有这么强大的威力!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一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袭来,用这小东西,可以操控人的心!
    就在我和雅若 “斗智斗勇”的过程中,那六个小虫子已经将整张冥蚕丝卷织好了,一如师父之前用的那样,只是没有裁剪边角,整张的一大块儿。这帮家伙干完活后,又灰溜溜的钻下桌子,沿着我的裤腿爬了上来……再次感受到它们的“入侵”,我心中毫无抗拒,它们是我的兵,如果驾驭的好,这种本事是逆天的!感觉…..“师父”正在赐予我她当年的能力,帮助她履行没有完成的使命!
    接下来的两天里,我闭门不出,反复尝试用“临”字诀提高精神力,以强化对冥蚕的控制!从一开始的潜意识驱动,到主观的驾轻就熟,这密宗的九字真言和冥蚕控制相得益彰,我可以轻松的驾驭它们实现自己的目的。
    另外我发现,这冥蚕有着和白毛妖翎类似的作用,那就是修复,雅若的身体被抠开了一个窟窿,冥蚕惩罚她归惩罚她,但也由丝线牵引,将她的伤口快速缝合好,一如之前在那地下魔窟中修复二叔残体的妖翎!
    一些杂七杂八的事,雅若帮我处理的很好,为了隐匿身份,她买了两张电话卡,弄好了手机,还租了辆现代车。当我打电话联系老郑的时候,才知道,就在我们喝完酒的第二天,喇嘛山东南侧的刘家屯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老郑忙着侦破案情,已经快三天没合眼了。
    死者的情况,和之前几个案子一样,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死全家,一家人全被吊在了村西边的大槐树上,都没穿衣服,可以想象......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弄死,然后拖出来吊在树上的。
    老郑的精神快崩溃了,这“犯罪分子”已经嚣张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按照以前的案情,死的人,都是晚上回村比较晚,单独被害,然后吊死在树上的,这次可倒好,直接入室作案,将人家全家老婆孩子都拖了出来,光溜溜的挂树上!
    案件造成了周围村民极大的恐慌,影响极其恶劣,以前人们只是说.....山里出了僵尸,只要不进山,不让老尸看见你就没事,现在可倒好!人家一家本本分分的根本就不进山,也被从屋子里拖了出来,还是睡觉的时候,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大部分村民开始举家迁移,都住到了县城的亲戚家,或者到别的地方暂避一段时间,一个村子好歹上千人,这一下子可好,局面乱到不可收拾,上面下了死命令,要求务必48小时内破案,再破不了,全都打辞职!省里也派来了专案组,各个刑侦专家连夜突击侦破!
    然而.....48小时过去了,案件依旧没有破......虽然我跟老郑吹了牛逼,说可以帮他破案,但是老郑并没有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时至现在,可以说警方也尴尬到了极点!
    了解了情况后,我也是震撼不已,本来我还寻思着,就算那“凶手”不是墓虎,也应该是某种脏东西,说不定跟黑尸如来的转世灵童有关,但现在看来,这家伙的做法......一点儿也不像黑尸如来。
    黑尸如来虽然残忍恶劣,但它相对“低调”许多,所谓炼妖的材料,基本上也是利用马仔靠“骗”和“买”来收集,至于孙柱子家的吃屎案,还有老头抠眼睛,这些事情发生的很随机,也不具备手法一致的连贯性,地点不统一,让人无从判断,是不是一个“犯罪分子”干的,因此没有引起过大的恐慌。
    但这家伙.....一个手法,一个地点,可着一块儿羊毛使劲薅,而且还有“示威”的意味!这就耐人寻味了......
    老郑此时还在现场守着,刘家屯几乎已经没有人了,警方拉着警戒线封闭了村子,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
    我告诉老郑,别在那傻等了,让他现在就带我去刑侦科法医室,我要看看尸体。
    老郑语气中显得有些为难,毕竟我既不是专业法医,也不是公职人员,让我去见死者遗体,这不符合司法规章制度,还冒着被处分的风险!
    但现在的他,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在我的煽动下,最终还是同意我去看一看尸体,时至此刻,他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这案子......根本就不是人干的。只是拿捏不清,我到底有没有两把刷子!
    开着车,我一路到了市公安局刑侦科,在老郑的协调安排下,终于见到了那一家刚死不久的遗体!
    “老哥啊,咱可别开玩笑,你有把握解读出有价值的东西吗?”老郑陪同着我,有些担心的问,他眼珠子已经熬的通红了,整个人又苍老憔悴了几岁。
    我微微冷笑:“你放心,只要没烂成骨头渣,我是有办法的!”
    看着那一家三口的死状,跟之前老郑描述的差不多,身上一块块的淤青,都是被电出来的,脖子上一个细小的黑点,正是那脏东西取血的地方.......
    一人一个,都是在动脉处,下手极为精准!他们胸口脖子上全都涂抹了一层散发着浓烈鱼腥味的油脂,其中.....还夹杂着类似于踩死臭虫才有的那股子刺鼻的恶臭,完全压盖住了死尸原本散发的气味。
    我从手心中,已经抠出了一只冥蚕,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了女主人脖子上的伤口处,与此同时,临字诀发挥着作用,强大的精神力催动着冥蚕,按照我想知道的意愿,努力的往那针眼般的伤口里钻!
    第二十章 恐怖的杀手
    “老哥,你要干啥?”见我将一个模样古怪的虫子放在女尸脖子处,老郑吃惊的问。
    我笑着说:“稍安勿躁,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要见死者遗体,我自然是有自己目的的。
    冥蚕之所以能控制人心,完全是靠影响魄念,魄这个东西,储存着人的记忆,活人如此,死者亦然!
    尸体没有彻底腐烂,那就仍然残留着魄,汲取魄念加以解读,可以还原案发现场最真实的一幕,让死人“开口说话”!如此一来,案件的侦破就容易多了.....
    我这两天可没闲着,“临”字诀发挥的精神力,让我可以从别人乱七八糟的记忆中筛选出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小时候偷看她父母办事儿,几号来例假之类,这些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
    冥蚕钻进了女尸脖子里,开始迅速吐丝,如同信号源一样,根根细如射线的蚕丝游走于女体的四肢百骸,她临死前的种种意念开始涌入我的大脑......
    事发当晚,一切正常,看不出任何灾难的预兆,女人白天务农,男人在镇子上当修理工,晚上全家吃完饭后,看会儿电视就睡觉了。死者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遇害的,所以…..我从她记忆中似乎也搜不到有价值的线索。只能隐约感同身受…她睡梦中遭到电击那一刹那的麻痛!
    “老哥,这…..怎么个意思?”老郑在一旁不解的问。
    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我有些烦躁,将冥蚕从女尸脖子中取出后,再让它钻进男人的伤口。
    所得到的结果一致,男人更是没心没肺,什么有价值的也看不到,不过,他承受的电击比较猛,能感觉到…..“凶手”先下手的是他!
    什么东西能放电呢?我很纳闷儿……这家人门窗紧闭,凶手也进不来呀?难道,是阴间的东西钻出来害人?这似乎不大可能,目前为止,我所知道的穿梭阴阳害人的……也就是那假小雨,但他似乎没必要这么做,时间节点也对不上,这脏东西杀人有些日子了。
    最后,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当冥蚕刚一钻入那六岁孩童的脖梗时,敏锐的精神力立刻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激动的我身子一颤。
    灰蒙蒙的屋内,月光洒在地上,屋子里有一定的可见度,这个叫涛涛的孩子承受了猛烈的电击,已然丧失了行为能力,屎尿都屙在了炕上,但和父母不同的是,他的意识似乎并没有完全弥散,只是处于一种介于清醒和昏迷之间的“弥留”状态。以他的视角,我看到了可怖的一幕!
    父亲仰卧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像是一根儿绷紧的弓,身子依旧在本能的抖,但双目紧闭,已经没有了任何意识。令人恐怖的是,一个可怕的怪人,正在骑蹲在父亲的脸上,一大坨半透明状,油黄薄膜的…..像是蜂类的肚囊子,耷拉在爸爸的额头处,这肚囊子好大,跟水桶一样,黑黄相间条纹在月光的反射下触目惊心。
    小涛涛此刻已经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他的大脑皮层完全麻痹,连恐惧的本能也丧失了,所能做的……只是在弥留之际无意识的观察,然而,正是这临死前的记录,让我看清了脏东西的真面目!
    说它…还算是个人,完全是由腿的轮廓得来的。小涛涛夹在父母中间睡,弥留的眼神,只能观察到那家伙的腿和“肚子”。它的腿,还是人类的比例以及弯曲构造,但是太细了,简直就像胳膊一样,精瘦枯槁,乌黑油亮的仿佛沥青炼的,上面长满了倒刺,可以隐约的看清嵌在内部的肌肉脉络。
    太不可思议了,这他妈什么东西?完全像是马蜂和人类的过渡态,蜂类的腿都细如根须,这家伙的…..明显就是灵长类的特征!
    我脑子快速的转着,想起了婷婷,以及…..喜神村那些素未谋面的孩子们。难道……这是遗失在人间的半妖长大了?
    接着…更令我咂舌惊愕的一幕出现了,那家伙肥硕软踏踏的肚囊子,继续往前挪蹭,盖住了涛涛爸爸的脸,从尾巴尖儿的位置,探伸出了一根细长的黑针!
    我去……我终于明白了,这家伙…..就是靠这个吸血的!
    黑针从腹部探出,足足有30-40公分长,精准的刺入了涛涛爸爸的动脉,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并不是吸血,而是…..令人有些恶心的过程,但见那怪物半透明状的肚腩中,油黄的液体翻出了一层层细密的气泡,就像是尿液表面的泡沫一般,无比的恶心,“咕噜咕噜”的,像是“沸腾”,液面缓缓的降了下去,与此同时,我“听”见了……类似于咳嗽的声音,十分苍老,男女莫辨,不由的菊花一紧,糟心到了极点。
    不用说,这咳嗽声一定是这王八蛋发出来的,我擦!它…它他妈的居然能咳嗽,马蜂可不会咳嗽啊!只是听不出来是老太太的声音,还是老头子的……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家伙只是下盘像马蜂,那恶心的肚囊子还黄黑相间,但…马蜂的腹部可不是半透明的啊,这家伙的肚子,就像是个6丝厚的大塑料薄膜口袋,上面涂了颜色而已。
    我擦!它是在注射,把肚囊子里似油又似尿的液体注射进涛涛爸爸的动脉系统中,肚内的液面在下降,密集的泡沫在富集,仿佛是经历了一个“乳化”的过程!
    接着,液面又升了起来……不过此刻,可以明显看到里面的液体不再是浑浊的油黄,而是瞬间被血色所染,“尿泡子”成了黑红,泡沫依旧,无比的骇人恶心…….
    它原来肚子里的液体,本就只有一半的高度,晃晃荡荡的,吸进去血了以后,开始瞬间饱满,“激动”的…还微微的颤……
    涛涛的魄念所见,到了这一刻戛然而止了,孩子看不见东西了,但嗅觉此时…..滞后的将信息传递进我的脑子里,满屋子浓滞的鱼腥味,夹杂着臭虫的恶臭,令人窒息!和死尸依旧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
    “老哥,老哥?”老郑见我跟个木头人似的,半天不说话发呆,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哦,”我如梦方醒,脑子阵阵钻心的疼,被人打断汲取魄念的滋味特别难受,像是被芥末呛住了一般。
    “你……发现了什么了吗?”老郑忧心好奇的问,看着他那一对熬红的眼珠子,简直跟雅若的红宝石眼珠子有一拼!
    我苦笑道:“老弟,诚如你所言,这不是人干的,而是脏东西为之。”
    “脏东西……”老郑嘴唇颤了下,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我知道他在脑补当年萨满墓中恐怖的一幕。
    “真的是僵尸?”他骇然追问。
    我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一点,这东西是人变的,恐怕……要比僵尸麻烦一些。”
    “老哥,这个伤口?它是用什么东西吸血的?”老郑不解的问。
    我沉吟道:“屁股。”
    “啥…啥?屁股?”老郑吃惊的张大嘴。
    我点点头:“不错,屁股,这是一个人类和蜂类的过渡态,拥有水桶那么大的腹部,在尾巴尖,有一根细长的……大概就这么长的一根长针。”
    我用手给老郑比划着,他彻底迷乱了。
    “老哥,你是咋知道的?它到底长啥样?”老郑骇然的问。
    我苦笑道:“老郑,我也是借着孩子弥留的魄念,看到了它一半的身子,只有另一半没看到,不过,我可以把下面部分给你画出来。”
    老郑眼珠微颤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一方面他毕竟是公安系统的人,什么都要讲究个科学逻辑,这从死人身上看东西,也要说明个因果,而另一方面,他可是当年和二叔一起从僵尸魔爪下逃出来的……这世界上,确实有脏东西一说,可我现在描述的情形,有点儿太匪夷所思了,这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老郑懵逼的许久不语,我想到了一点,说:“对了,老郑,这喇嘛山附近几个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50岁以上的,我想看看他们的资料,你这里应该有吧,不分男女。”
    老郑疑惑的问:“你看那干啥?”
    他话音刚落,突然……那潜伏在雅若身体里的冥蚕,向我发出了求救信息,我赶紧把思维切换了过去,惊得身子一抖!酒店出事了!
    第二十一章 螳螂捕雀
    来见老郑是我单独行动,把雅若留在酒店照顾宝勒尔,却没成想......有人已经盯上她了!
    住过酒店的人都知道,总会有些无聊的人在门缝下塞一些比较“凉快”的小卡片,今天上午十一点多,雅若带着宝勒尔准备出去吃点饭,发现门缝下有几张。
    本来作为女性,又是老油条,雅若对这种存在丝毫不感冒,但宝勒尔年纪小,又没在现代社会生活过,好奇的把它捡了起来。
    上面暴露的画面让小丫头很脸红,问“妈妈”这是啥东西?
    雅若接过卡片准备扔掉,告诉小宝勒尔,这东西脏,不要碰!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纸片像是沾了502胶,怎么也甩不掉,她拿起来仔细看,但见上面比基尼美女的画面瞬间褪去,一串复杂的符文呈现了出来!
    就在她心知不妙,意识到中招时,那些卡片像是糖纸一样稀软融化,继而渗进了皮肤,登时!她感觉大筋像是被人掐住,浑身触电的抖,身子一歪,重重的栽在了地上!
    宝勒尔惊叫失措,摇着雅若,但“妈妈”已经没了行为能力,一股股带着腥臊的液体从她身上渗了出来,眼球混沌,完全陷入了痴傻的状态......
    冥蚕在她体内也极不舒服,像是被胶水粘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仿佛雅若的内环境全成了浆糊,这才急忙向我发出了求救信号......
    “老哥,咋了?”见我发呆不动,老郑担心的问。
    “老郑,你听我说,这凶手不是人,你们警方千万要小心,它可以放电,极为危险,而且.....可能假扮成人的样子混迹在人群中,我现在有点事,要赶紧先回去!”我着急的解释道。
    老赵一头雾水,皱着眉,通红的眼珠子微微的转,郁闷道:“老哥,我这几天没睡觉,脑子转的慢,你别忽悠我,既然是脏东西,怎么还混迹在人群中呢?”
    “兄弟,我先回酒店处理点事,人命关天,回头我再跟你解释,你放心,我以人格担保,绝对没忽悠你!”
    “人命关天?到底咋回事?我就是警察,我跟你去!”
    “别!你老实待着!跟你没关系!”
    说罢,我转头离开了法医室,一路小跑出了公安局,雅若不能出事,她是二叔重要的女人。
    之所告诉老郑,那凶手可能混迹在人群中,是我突然想起来有一年二叔和江晓芸在重庆碰到了一个臭姑子(僵尸的一种),怀疑有可能是和蚁僵一样的虫僵,不一定是妖类为祸,虽然暂时还搞不清…它是怎么放电的?
    到了酒店,我一脚踹开了房间的门,但见雅若还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小宝勒尔坐在地毯上惊魂丧魄的发抖,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言语都不通,怕门外有坏人,她也不敢出去求救!
    屋子里呛人的腥味阵阵,雅若的皮肤开始缩水,褶皱的像是老太太的皮肤一样,我知道…..她这是中了紫砂咒了,一定是道家的高人干的,他妈的是谁?竟然敢暗算我们!
    “呃呃,阿布,阿布,额吉卡郎斯达,吐轮……”小宝勒尔手里拿着个纸条,惊颤的递给我。但见上面写着:要救你老婆,下午四点,来碾北路口向阳村。
    这张纸条是后来从门缝塞进来的,宝勒尔看不懂汉字,害怕的要死,见我回来了,这才哆哆嗦嗦的把它递给我。
    不用说,这暗算我们的人蓄谋已久,似乎完全知道我们的底,基本可以排除是假小雨所为,他不懂道法,更不像他的做事风格,那会是谁呢?这几天里,我们深入简出,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呐……
    “阿布…阿布……”宝勒尔一声声的唤着我,眼神中满是恐惧和凄楚。
    我就算不懂蒙语,但这几个词还是听明白了,她在叫我爸爸,而额吉是妈妈的意思……孩子对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感情,见雅若这个样子,也是难过害怕。
    我抱起了雅若,带着宝勒尔出了门,那房门已经被踹坏,回头再说吧,雅若现在命当紧,再拖延下去,尸液流干……就真的“活”不过来了。
    这招儿可真阴损,紫砂克墓虎…“对症下药”,说明对手对我们了解的很透彻,而且绝非等闲之辈,紫砂就是专门克墓虎的东西,犹如烂门槛打青楼鬼。
    带着宝勒尔和雅若,我一路向碾北路开去,那里都到了郊区了,十分的荒凉,所谓的向阳村,以前二叔还去过……
    可以想象,对方是给我下套呢,专门找这种偏僻的地方干掉我,此一去凶多吉少,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我必须救雅若。
    让下午四点到,我已经提前来到了向阳村附近,这里已经没有村子了,城乡改造,原来的村落都成了荒地,旁边……还有个火葬场!市第一火葬场,26公交车的尽头。
    看着那冒着滚滚黑烟的大烟囱,我心里有点发毛,这他妈的,是不是想干掉我们后直接烧掉呢,来个彻底干净。
    开车在周围绕了好几圈,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看着雅若的情况进一步恶化,我心急如焚,她皮肤已经出现了融化的迹象,尸液流的车子里到处都是,那颗红宝石眼球也救不了她。
    这道家的符咒之术和佛法不同,虽然原理明白,属性相克,但不同的人写的符咒,效果专一,要想解除,必须本人亲自来。如果这给雅若下咒的人不肯救雅若,那一切都没咒念,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掉。
    假小雨在背后追杀,吃人蜂案还悬在心头,我心里乱极了!宝勒尔叽里咕噜的说着我又听球不懂…….这种敌暗我明的滋味最不好受了。
    时间过的好慢,雅若都快成一具干尸了,我火大到了极点,心说这王八蛋故意拖延时间,你要干掉我们,就早点出来,何苦装犊子让雅若遭罪……
    车子停在向阳村旧址“村口”,到了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废弃如垃圾堆的村西头,闪出了一个人影,待我仔细看时,却又消失在瓦砾废墟中。
    这个村子,不知道为什么废弃了,说拆迁,也不见修路的迹象,就是将房屋全都推倒,老百姓迁走,旁边还建了火葬场,难道是因为火葬场污染严重所以搬迁?这理由似乎太牵强。
    看这些残垣断壁,有年头了,虽然我不知道里面的蹊跷,但也能感觉出,这是不是啥好地方。
    正在我疑惑琢磨的时候,那人影又在荒村废弃处出现了,这次我看清了,是个女子,模样还挺漂亮的,只是…..她的装扮,完全是古代的,像是小人书上的古装女人!
    也是一晃就消失了,我倒抽一口凉气,这他妈什么鬼?难道…..是啥小动物成精?
    它能在酒店撒小卡片,想来也是以住房的房客身份出现,对现代世界多少有些了解,怎么会是……这一身古装女人的装扮呢?
    一般以这种行头示人的,多是妖孽之属,怎么可能还会道法呢?正在我疑惑之际,后视镜中看到,又有两三个穿着同一种风格,但颜色不同的古装女子,从树后草坷中闪现,鬼鬼祟祟的,如同鬼魅!
    现在是大白天,不可能有鬼……想来不是妖孽就是僵尸,而且,还是和我一样的活僵,难道……正是因为她们的存在,祸害老百姓,这个村子的人才全都迁走了吗?
    政府不便于解释,就在旁边建个火葬场辟邪?那…在这个火葬场上班的工人,胆子可够大的,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我写纸条的人,到底和这群诡异的古代女人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一回事儿?
    正在疑惑间,我发现,潜伏的女人越来越多,一个个像蟑螂一样探头探脑,围绕着车子20-30米远处蠢蠢欲动,俨然已经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那一开始出现在村西头的女子,像是她们的“领队”,躲闪腾挪间,逐渐向我靠近!其他的女人都随着她的节奏穿梭移动着,意图愈发的明显!
    我有些心慌,四下观察间,足有六七个女人把我包围了起来,俨然像是置身一个阵法中!我启动了汽车,寻思着……不管你们是僵尸还是妖孽,老子一车头撞过去!
    她们离得近了,我看得更加真切!似乎模样都一样,除了衣服款式不同外,几乎都是一张脸,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会分身攻击的假小雨!娘的!又是这一招儿!
    接着,周遭的环境发生了变化,犹如褪色的胶卷一般,车窗外俨然呈现出了一片山峦叠嶂的场景,一如是在高山之巅,而我的车子,正悬在悬崖边上,稍微动一下,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与此同时,这几个家伙全都冲了上来,拽着车门,或趴在机箱盖上,或挂于车门上,肢体扭曲,像是蜘蛛精一样,一改之前美女的形象,露出了狰狞扭曲的嘴脸。
    她们力气极大,獠牙利齿挠扯间,几个车窗的有机玻璃被凿烂,渣子迸溅的到处都是,车顶的天窗也被打烂揭开,小宝勒尔吓疯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我也惊骇无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也就是迟疑的一刹那,一双利爪从车顶够了下来,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像铁钳一样,颈椎瞬间就要被拧断!
    第二十二章 幕后黑手
    我拼命的抠那爪子,但对方力道奇大,根本就掰扯不开,直觉眼冒金星,脑子都要从颅腔里被挤出来,颈椎断裂的“咔咔”声奏响了死亡的前奏!
    障眼法……我虽眼前一片模糊,但脑子是清醒的,立刻催动了临字诀,加强了精神定力!
    一时间触感、听觉、视力……五感像是被重新洗牌了一般,周遭瞬间扭曲变化,原本破碎的挡风玻璃复原了,顶子上也没伸下来什么厉鬼的爪子,车厢内一切正常!而掐我脖子的,正是我自己的手!
    天哪!我难以想象,我什么时候自己掐自己的,刚才,明明是感觉见有东西在掐我,这才伸手抠扯自救的啊?
    外界仍然是向阳村口的废墟荒地,而那几个狰狞嘴脸的女子,我也看清了她们的真面目,竟然是……几个浓妆艳抹的纸人!
    没错,是纸人!死人上坟烧的那种,不过是正常人的比例,夸张的大脸盘子触目惊心,红红的嘴唇像是吃了死耗子一般,黑色的头发也是墨汁粗犷涂上的,一看就是那种粗制滥造的“艺术品”!
    我去!它们围绕着我的车子一蹦一跳,宛如丧尸一般,说不出的诡异和邪性!要不是临字诀提高了精神力,摒除了障眼法,我还真看不出来它们是什么!不过这也说明,要害我的,是人,并非妖鬼僵尸之属!
    娘的!它们跳来跳去晃的我脑仁疼,仿佛瞬间又要陷入迷境中,这是个邪门的阵……以前师父说过,道家自有高人可以撒豆成兵,控制纸人木人之类……去他妈的,既然都是魇阵,老子不怕你!我直接踩了油门儿冲了上去!
    原本想把面前那个“领队”撞个稀巴烂,没成想这纸人轻飘飘的,像是风筝一般,直接贴在了挡风玻璃上一动不动,飘飘的纸衣裙摆随风缭绕,挡的我啥也看不清,我猛急踩刹车转弯,想把它甩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后脖颈一凉,一股刺骨的冰寒直透胸腔,我身子登时僵住了,脚丫子本能的踩死了刹车!
    浩如烟海的剧痛随之而来,我疼得直抽,眼珠子快挤出来了,从后视镜中可以看到……是后排的宝勒尔!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自己腰间的蒙古小尖刀,整个剑刃都他妈的捅进了我的身子……!这丫头,也是中了魇阵了!眼珠子墨绿状,活脱脱像个恶鬼!
    还没等我进一步反应,宝勒尔猛的抽出了匕首尖刀,还要再扎我第二下,我忍着剧痛猛的一躲,推开车门滚了出去!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我灵魂蒸发,临字诀登时涣散,周遭的场景又变成了不可描述的那般......这伤口太深,我的战斗力瞬间归零,所有意识都陷入了疼痛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周遭的那些纸人,又变成了恶鬼女子的模样,猛虎扑食的朝我扑来,她们力道极大,且牙尖爪利,像鬣狗一样把我挠的皮开肉绽,肌肉翻开,森然的白骨露了出来!
    完了完了,这还没交手就遭到致命一击!指望别人救我是不可能了,心里窝囊到了极点,她妈的每次都这样!好歹让我死在拼杀中也行!
    一群“母狼”淹没了我,看不清她们的动作,只觉得遍体寸磔般无间的剧痛,就在我绝望到极点的时候,脑海中一串串金光闪闪的伏藏文闪过......
    对!兵字诀,于绝处逢生,强化自己的战斗力,拼死一搏,不求转机,但求无悔!
    凌乱的挠扯攻击中,我祭出手印,激发出了兵字诀,此时是生死的紧要关头,我也不管斗字诀有没有用,一齐变换着手中的操作,手印祭出,连斗字诀一起也激发了出来!
    一时间,犹如宇宙共鸣,顽强的战斗力像是点燃的汽油一样在我血管里爆棚,绝望负面的情绪一扫而空,心中只有对战斗的无尽渴望!
    我睁开眼,登时看到这群“母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们像是在做慢动作,疯狂的挠扯着我的身体,内脏都翻了出来!然而.....也就是在须臾一瞬,临字诀由于情绪的稳定又发挥了作用!一切眼障再次消散,我又看见,现实情况跟魇阵中完全不同,自己并没有七零八散,而是被划开了一道道的口子,滚滚的阴气在往外逸散.......
    纵然这幅皮囊现在有地魂驾驭,但它毕竟还是具活尸,既然是活尸,就是靠阴气维持,和现实中的人完全两回事,此时是白天,僵尸本不该出现,一旦受了伤,阴气弥散,那和大出血也没啥区别?
    宝勒尔那一刀也太狠了,后脖颈的阴气犹如井喷一般往外冒,消耗着我的生命力,只怕再过一会儿我就要瘫成一团泥,但现在顾不上这些,孤注一掷的状态已经激活,拼死我也要亮剑反击!
    纸人们的指甲像是桃木做的,一划我身上就是一个口子,但这些都是次要的,那宝勒尔,见我从车厢里滚了出来,拎着刀也尾随而至,当我再看见她时,已经抬刀站在面前,直怼着...就朝我胸口扎了下来!
    好在.....兵字诀提高了我的反应速度,相比较下,她和纸人们就处于慢动作中了,我猛的一抬手抓住了宝勒尔的手腕子,用力一拧,她吃痛的丢掉刀子,我另一只手就着接过,然后猛的一划,身旁两个纸人登时“砰”的一下被割破.......
    这帮家伙,像是纸包着的绿色气体,一股股墨绿色的恶臭从裂口处往外溢,碰见阳气发生了爆炸,轰隆一声巨响,直接将我震翻了个跟头,也崩飞了其他的几个纸人和宝勒尔。
    我骇然的握着刀子,发现...这群纸人,全是靠体内的“沼气”在维持动作,只要把它们放了气,“生命”自然会瓦解.......瞅见那一个个“挺身站起”,一蹦一跳,还想重新布阵的家伙们,我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向前朝它们砍去!
    在绝对速度面前,任何阵法和技巧统统没用,看着它们一个个迟钝的动作,想躲过我的攻击根本不可能,游走腾挪间,唰唰唰几刀下去,纸人们一一破裂,都像是可燃的等离子体一般在半空中爆燃,崩飞的木屑纸灰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粪便发酵后,燃烧的沤烂焦糊味儿......
    兵字诀果然牛逼!第一次真切的使用在战场上,速度是比力量更实用的东西,然而.....消灭完这群恶心的纸偶后,四下里一片空旷,我依旧没看到那约我前来的幕后黑手!
    后肩上的刀伤仍旧腾腾的散发着阴气,三四个冥蚕拼命的织封着我的伤口,情况不似刚才那般严重了,但仍在漏阴,此番状态下的我真是坚持不了多久,现在的超能状态,只是一种竭泽而渔的回光返照!
    “啊啊啊……你给我出来!”我仰天怒吼,心中的怨气爆燃到了临界值,妈的!这狡猾的家伙,如此这般干耗下去的话,我只有死路一条!九字真言的效果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一天之内激活的次数只有一次!
    正在我发狂疯癫,浑身气力无处发泄时,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身体里爬出来的冥蚕,向我发来了重要的“情报”,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窝在不远处的一个残墙后面,神神秘秘的在鼓秋着什么。
    我擦!冥思了那么久,我居然都不知道冥蚕还有这功能……可以帮我刺探周遭的情况?它似乎感受到了我心急如焚,拼命的寻找,终于在墙根下找到了那两个幕后的黑手!
    那是一老一少,年轻的小伙子挺胖,手里把弄着像是皮影一样的东西……而那个老头则是一脸痨鬼猥琐相,正咬破手指,在一张张符咒上书写着。
    不用说,定是二人搞的鬼了,那小胖墩手中的皮影已经断线,模样跟刚才袭击我的那几个纸人一模一样!
    冥蚕不仅让我在脑海中看到了他们,更传递来了轻微的声音,两人在悉悉索索的交谈。
    “师父…..咋办呀?那尸王能闻见咱们的气息,咱们……赶紧撤吧!”小胖墩见手中的傀儡牵线已断,胆怯害怕道。
    一脸猥琐的老头子将手中写好的符咒,粘了粘吐沫,贴在徒弟的额头处,低声呵斥道:“撤!撤你大爷,咱们现在出去就暴露目标了,你放心,那尸王已经受了伤,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一会儿阴气散尽自然土崩瓦解,到时候咱们再过去收拾它,现在以逸待劳……”
    说罢,他把另一张符咒贴在自己的脑门处,嘿嘿的坏笑着。
    两人的说话真章儿的传进我脑子里,气得我牙根儿痒痒!妈的,我招你惹你们了,为啥要害我?
    身旁不远处,那中了魇阵的宝勒尔依旧没有放弃,继续朝我扑过来,但她的速度缓慢,看起来就像腿脚不灵便的人行走一般,我已经顾不上她了,一个箭步冲向那堵矮墙,这俩瘪犊子玩意,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我的速度奇快,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咋回事已经被我揪住了衣领子。他们仍处于慢动作的状态中,惊诧的表情还没完全的舒展开……趁着速度的优势,我一人给了个大嘴巴子,力道奇猛,扇得他们满嘴喷血,老逼头子槽牙还被我打掉了一颗!
    当然,我不会杀了他们,但这股子恶气必须出,娘的!欺人太甚了!我寻思了片刻,从手心挤出了两颗冥蚕,塞进他们的嘴里,冥蚕快速的奔爬消失在口腔的尽头,与此同时,两个家伙像是触电狗一样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不停哀嚎……
    那“尸蹩”刚入体的时候滋味不好受,足以把人逼疯咯,但作为惩罚,却是再好不过的手段了。
    让它们进入,一方面可以摸清对方的底,另一方面来讲,还可以控制他们,让他们救雅若!
    两个家伙脑子里的东西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大脑,却居然…..不是我想要的信息,那一幅幅一幕幕,竟然全是男女色情的画面,跟《金瓶梅》小人书里的一样!
    靠!我有些懵逼,难道冥蚕程序出了错误?给我传递这些污秽的画面干啥?
    那小胖墩脑子里,倒是比他师父素净些,但也都是美食的画面,什么烧鸡啊,汉堡啊…….这俩货,真是食色性也!脑子里装的怎么都是这些?
    他们的记忆模糊不清,完全没有雅若的那般真切透彻,我就像是在一堆乱码里解读!难道……这冥蚕解心之法,对于活人并不是那么管用?
    “大王!饶命!饶命啊!”老逼头子被我扇掉了一颗槽牙,剧痛瘙痒中不断的哀求告饶,而那小胖子则是拼命的抓,把自己脖子还有胸口都挠出了一道道血印子!
    第二十三章 猥琐的师徒
    进入体内的冥蚕好似催命符,折磨的二人死去活来,老瘪犊子眼见不妙,赶紧向我求饶。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问道:“为什么...害我?”
    “我没...没没,不是我害的,是我徒弟......”老头疼的呲牙咧嘴。
    一听这话,我十分懵逼,操!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要脸!到了此刻,屎盆子往徒弟身上扣,这小胖墩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师父?
    油尖耍滑,不是个好东西!我指令着冥蚕继续以220伏过电的滋味调教他,而对小胖子网开一面,暂时停止了对他的折磨。
    小胖子浑身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脸惊魂丧魄的看着我,还没等我开口问他,这家伙大呼一声:“魁星踢斗!”直接朝我下巴踢来,我一个猝不及防被他正中下颌!
    擦!这一脚够狠,下巴差点没被他蹬下来,脖颈子闪了一下,疼的我脑子嗡嗡作响。
    “去你大爷的!”我也顾不上指令冥蚕,直接一脚踹去,把这小胖子撂瘫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哼......妖孽!你全家都得下油锅!你爸是你妈表哥......”小胖墩嘴里吐着血沫子,恶狠狠的骂道。
    我擦?这俩货,真是一对活宝,师徒卑鄙无耻,徒弟嘴巴还这么不干净,变着花样骂人,打不过...嘴上也不能吃亏。
    看着他那肥嘟嘟的脸蛋子乱颤,眼眸中除了怒火外清澈干净,倒不像是个坏人,我倒也不生气了,笑着问:“喂,死胖子,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啥要害我,你们从哪儿来的?”
    小胖子不理我,眼珠子微微的转着,我感受到了他的歹心,这家伙在琢磨,找机会......再对我下死手。
    他体内的冥蚕虽然无法像窥读雅若记忆一样,定向攫取大量的信息,但却能随时随地的告诉我这家伙脑子里在想啥?一开始“线”没连上,现在...各种复杂的心绪毫无保留的传递了过来。
    他在懊恼,愤恨,这次跟师父来东北降妖,好不容易擒住了墓虎,却没成想......这墓虎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尸王老公?能破除师父的法阵眼障!
    此时此刻,再无回天的机会,自己和师父就要死在这儿了,他好恨啊!心里难过,还在想着家乡暗恋的女神,村长家的女儿翠翠......本以为学了一身本事,以后还有机会的......看来,只能等来世了。
    他瞅着我的身子,琢磨着僵尸气门在哪儿?就算打不死我.....也要让我残废掉。
    “行了,别瞅了,我没有气门,我是人,不是僵尸,”我皱眉冲小胖子说。
    小胖子一愣,吃惊的看着我,脑子里想起了师父的话:活尸这种东西,属于僵尸的高阶物种,那逼嘴可能逼逼了,混迹在人群中很难发现......
    “哼,”小胖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继续瞅向我的裆部,脚丫子蠢蠢欲动。
    我有些无语,指令着冥蚕改变他们的心境,有时候善与恶,正与邪都是在一念之间,跟雅若一样。
    然而......令我懵逼的是,似乎改变活人的是非观很难,我可以让他们胆怯,哀伤,欢喜,兴奋,却无法左右他们对是非的态度,难道.....这就是灵魂的作用吗?对待活人,我只能改变情绪,却无法左右观念。
    “你...要杀就杀,给我们来个痛快的,不要再折磨我师父!”小胖子挺孝顺,看见老逼头子屎尿都拉一裤了,抖颤叫道。
    我唏嘘琢磨了片刻,寻思着......一时之间,让他们对我放弃敌意很难,毕竟这俩家伙都不傻,知道我是活尸的身份,眼下当务之急,是救雅若!
    我轻咳了一下说:“我可以饶过你师父,但有一条,你要先救我老婆,把符咒解除了,不然的话......看见旁边的火葬场没?我一会儿就把老狗日的扔进炉子里,扔进去前,也要先把你俩都骟了。”
    我这话起到了极大的威慑力,小胖子吓的猛一哆嗦,加上冥蚕加持的效果,他恐惧到了极点!
    这俩货,既然不能改造的话,就只能先慑服,逼着达到我自己的目的。
    “那...那符咒,是我师父下的,我...我不会解,”小胖子抖颤的,尿也吓的流了出来,裤裆一片湿。
    那老头子已经被我“电”的人事不省了,口吐白沫,眼球上翻,哆嗦着两根麻杆腿,令人鄙夷的是,这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勃起了.......
    我停止了用刑,揪住他头发发狠的说:“赶紧把我老婆的符咒给解除喽,不然的话,我先把你指骨脚骨一块块捏成碎渣,牙都拔掉,然后骟了你!”
    同样的施恐效果也作用在了他身上,这货比他徒弟怂多了,鼻涕眼泪流了一把,恐惧抽泣道:“大王莫发雷霆之怒,慢施虎狼之威......老朽...老朽这就施法救娘娘.......”
    这货语无伦次,竟然叫雅若娘娘......差点没把我逗笑,但我依旧阴沉着脸,恶狠狠的瞪着他,老逼头子身体里的冥蚕时刻帮我监控着他的心理变化,确保他不使坏。
    “你们两个不要给我耍花样,刚才让你们吃下的是千年尸蹩,如果敢耍花花肠子的话,我保证让你们疼到后悔从娘胎生出来!”我郑重的恐吓道。
    俩人吓的脸色惨白,尤其是听见尸蹩二字,更是又恶心又糟心,千年尸王身上当然有千年尸蹩了,没成想......出师未捷,竟然让尸王把这东西塞进了嘴里!个中滋味和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呃呃呃......大王,我等虽是闲云野道,却也是识情趣的聪明人,若救得娘娘的命,还望大王.....饶恕我们,将我们体内的尸蹩取出......从此以后,我们师徒二人隐姓埋名,远遁他乡,再不敢找大王的麻烦......”老逼头子擦了把黄鼻涕,跟我讨价还价道。
    “呵,若救得我老婆的命,自然我不会难为你们,但若稍有差错......那尸蹩会啃光你们的脑子,然后结茧,产卵,生一脑壳的小尸蹩!黏黏糊糊的,一坨一坨......”我再次恐吓道。
    “啊.......!”师徒二人吓的猛一哆嗦,娘们似的抱在了一起。
    看着这俩怂货,我心中感慨万千,要说......他们也算是高人,使得一手好“把戏”,可为何偏偏是这等猥琐之辈,徒弟还好点,师父纯粹就是个渣!
    “赶紧他妈给我起来救人,我老婆在车里!”我朝他们一人屁股上踢了一脚,把他们连滚带爬的踹了起来。
    师徒二人哆哆嗦嗦的朝汽车走去,他们屎尿拉了一裤,恶臭扑鼻,我看见宝勒尔人事不省的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赶紧飞奔过去抱起了她。
    “孩子,孩子......”我轻拍着她的脸,宝勒尔一点反应也没有,摸了摸鼻息,还活着。
    “大...大王,她只是鬼上身了,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被我吓破了胆的老逼头子,吭哧嘟囔道。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看我,规规矩矩的继续朝前走。
    此时的雅若躺在车里,已经如同一具干尸了,呼呼的恶臭往外冒着,仿佛装了一车的咸鱼,那样子简直惨不忍睹,猩红的独眼射出熠熠的红光。
    抱着依旧昏迷的宝勒尔,我内心......似乎“清醒”了一些,是啊.....纵然雅若“正常状态”时,千般妩媚,万种风情,但她毕竟也只是一具尸体,灵魂早就下了黄泉。
    二叔爱的,是那份执念,而雅若的肉身,则是承载那份执念的载体.......实际上并无任何意义。
    师徒二人操作着,这老逼头子果真有办法,他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个饭盒,饭盒里装了一个米饭团子,放在雅若枯槁可怖的手中来回的滚,一时间,“嗤嗤啦啦”的声音传来,青烟溢冒,雅若的手.....仿佛着起了火!
    “你在干什么?”我皱眉呵问道。
    “大...大王,我在给娘娘拔毒,”老头吓的放了个屁,厌恶的我往后退了两步。
    冥蚕向我传递着他的心思,并没有说假话,他在用饭团子把雅若手中的紫砂毒给吸出来,少时但见,那白花花的饭团,像是红心火龙果一样,染满了紫色,还一滴滴的往下流着不可描述的绛紫色液体.......
    “成了!”老头哆嗦了一下,胆怯的扭回头瞄我。我瞅见雅若绷直的身体渐渐松软,像是被松绑了一般。
    “大王啊,这娘娘,休息两天就好了,吸收下日月精华,您.....您不要太担心,”老逼头子哆嗦着嘴唇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小胖墩开口道:“师父,这墓虎僵尸就算拔出了紫砂,不吸血,也活不了啊?”
    老头子吓的一屁股坐地上,一脸糟心恐惧的看着小胖子,心说你个王八犊子,傻还是精!吸血?吸谁的?吸你的吸我的?妈的,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心里没逼数,赶紧脱险要紧啊!
    他的每一个心思,冥蚕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我,我恶狠狠的瞪了老逼头子一眼,吓的他瞬间被恐惧淹没......
    大家久等了,前几天有事,没在电脑前。真的再吐个槽,天涯为啥没有定时发布的功能呢?这样万一临时有事出个差啥的,要把人急死。
    已经被这几天漏的补上了,大家谅解~
    第二十四章 茅山北宗
    看得出,这小胖墩是个老实人,但确实有点老实的过头,脑子缺根弦儿似的。但他说的,也是我闹心的,这个时候......到哪儿弄血去?
    杀了他们?怎么可能?我江小雨是好人,又不是真的尸煞。
    我还在发愁间,但见雅若的身体,像是被充满了血一样,面色迅速红润,肢体也鼓胀了起来,那颗闪着红光的眼珠子射出了夺目刺眼的光芒,把我们三个都看傻了!
    “啊......大王,娘娘她?”老逼头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雅若的独睛震撼无比,冥蚕传递来了他的心思,他起了贪念,觉得雅若的眼珠子是吸收了万年精华的血丹,是最牛逼的天材地宝!
    还没等我说话,雅若猛的弹飞蹦起,双手直掐住老头的脖子把他按倒在地,她的力道奇大,脑门直接把车框都给撞弯了!
    “住手!”我借着力量和速度的优势,猛的扯住了她,雅若的力道我可知道,那一双手臂不亚于叉车的金属钢条!
    老头早就吓丢了魂儿,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电光火石间若是再有一丝偏差,他脖子非被拧成麻花不可!
    “雅若住手!不可滥杀无辜!”我大声呵斥道,双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雅若抬脸凶狠的看着我,那眼神中满是阴毒,似乎彻底放弃了柔媚的伪装,心中只有愤恨!
    她心灵中对我身份的质疑再次燃烧了起来,嘴里的獠牙外凸,吓的小胖墩浑身肥肉乱颤,此时此刻......也只有冥蚕能对付她了。
    她体内的尸蹩快速的牵扯着,对抗着凶魄残念,硬是把雅若的怒火压制了下去,露出一脸悲伤,生无可恋的样子,她渐渐松开了手,捂住自己的脸,哇哇的痛哭了起来!
    “老公.....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外人这么害我,你还护着他们,呜呜,”雅若伤心的哭泣着。
    我长长出了口气,眼前阵阵的晕眩,九字真言的效果在慢慢消褪,加上同时控制三颗钻入人体的冥蚕,我真是有些吃不消,脑子出现了卡顿!斗字诀和兵字诀不要紧,这临字诀一旦失效,我根本无法驾驭三个祖宗!
    缓了缓,我赶紧掏出一颗烟,点着后狠抽了一口,尼古丁的刺激让我状态好了很多,对雅若认真的说:“这两位,对咱们有误会,他们都是高人,可以帮助我们对付喇嘛山那个吃人的脏东西。”
    雅若难过失望的扭过头,说:“脏东西,脏东西,人家又没惹咱们,何必去触霉头,我们好好躲起来,比啥不强。”
    雅若的态度让我有些吃惊,以前的她,是从来不敢跟二叔顶嘴的,包括对我,也是逆来顺受,但此时...她似乎多了些自己的态度和想法。
    那老头虽然脖子没断,但也被雅若掐的不清,挺尸的躺在地上直吭哧,他徒弟小胖墩一脸惊奇的看着我,似乎对我的态度很吃惊!
    他心里盘算着,这个僵尸王......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滥杀无辜,还要去捉拿喇嘛山里吃人的脏东西.......如果这二位不是凶残的邪类的话。那喇嘛山里吃人的怪物,跟师父之前要捉拿的墓虎,是不是一回事儿啊?
    可眼前这个就是墓虎啊,都说墓虎吃人.......难道,是这僵尸王在装逼?人的心思是复杂的,纵然脑子有点儿缺弦儿的小胖墩,也发散的思考和分析。
    我会心的冲他一笑:“放心吧,我没有装逼,可能我们撞车了,你师父要抓的,跟我要消灭的是一回事。”
    此话一出,小胖墩大为愕然,惊颤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他难以想象,我是怎么知道他心里想啥的?
    “大王......你?”他也叫我大王。
    我尴尬的一笑:“你叫我大哥就好了,我不是什么王,跟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
    “呃呃呃,阿布......”被我放在副驾驶上的宝勒尔,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似乎大病了一场,虚弱已极,说话有气无力的。
    “雅若,”我轻拍了一下雅若的肩,说:“去照顾孩子吧,别生气了,一切都是场误会,她刚刚鬼上了身。”
    雅若的眼睛微微转着,闪过一丝余愠,叹了口气后恭顺的站起身去照看宝勒尔,母女再次相见,宝勒尔见妈妈没事了,也是激动的额吉额吉一个劲儿叫。
    “说说吧,小胖子,你们从哪儿来?师从何门?咱们不打不相识,实际上我们是朋友,”我笑着说。
    “朋友?”小胖墩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眼神中依旧满是疑惑。
    “对呀,朋友,大哥晚上请你吃烧鸡,你想吃几个吃几个?”我笑着说,顺手递给他一根烟。
    小胖墩摇摇手拒绝道:“我不会抽烟,我们......来自九华山,师从何门......我也不清楚,总之......一直都是跟着师父。”
    小胖子说着,脑子里却在想着烧鸡,他最爱吃的是鸡皮和鸡腿,馋的腮帮子还下意识的酸了下.......
    “大王,且听老朽道来......”察觉我没有杀意,那躺在地上的老逼头子也吭哧的坐起,见我手中还夹着要递给小胖子的烟,臭不要脸的接了过来。
    我苦笑着给他点上,老逼头子狠狠的抽了两口,我见他脖子上一圈黑黑的爪印,雅若刚才那一击,一部分尸毒已经渗进了皮肤,但这货似乎没啥事,可见功力的确不浅。
    “我等爷们儿俱是茅山派正宗传人,老朽乃是北茅第三十六代嫡传弟子.....司马德光是也!咳咳咳,”老头一口烟呛住,不停的咳嗽,小母狗眼一个劲儿翻愣着。
    他这一句话中,冥蚕向我反馈的结果是,至少有30%的吸水率(假话),这老头确实是茅山的弟子,但正宗不正宗不敢说,三十六代更无从谈起,司马德光确实是他的真名,只是这真名,我怎么听起来......感觉好熟悉?
    “一个月前,老朽听闻鹤城出了墓虎僵尸,贻害苍生,祸乱无穷,官家尚拿不出剿灭的手段......吾等皆是道门中人,以降妖除魔,扶济苍生为己任,自当下山驱邪,以保一方百姓太平,呃呃呃,故而......来此是非之地,深入虎穴,不成想与大王遭遇,啧啧啧,真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我听这货说着,感觉......他脑子里缺的弦儿,似乎比他徒弟还严重,还自家人不认自家人,虽然我不想杀你吧,但你也别这么自作多情啊,你是赶上了碰见我这么一个好僵尸,若我真是那万年尸王,你还如此臭不要脸的套近乎?
    “呃呃呃,老哥,你也别叫我大王,叫我老弟就行,只是......这九华山,也不是道家的门庭啊,我听说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我笑着问。
    司马老头眼珠子转了转,嘿嘿嘿的笑道:“您有所不知啊,在地藏王菩萨入驻九华山,安置道场之前,那里是我们茅山北宗的根据地,啊....这个嘛,话就长了,茅山北宗,自比那天竺佛学要久远的多.......”
    我听出来了,这家伙纯粹拿我当傻子,一个劲儿忽悠我,人们常说南茅北马,讲的南方的茅山术,和北方的出马仙,这货倒是可好,硬生生给我编造出一个茅山北宗来,这不是扯犊子吗?
    冥蚕给我反馈的信息,这老头一向自欺欺人,谎话说三遍当真理,连自己都骗,若硬是较这个真儿实在没必要,不过.....从他的手段来看,确实是有本领的。
    “大师,既如此,你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除掉那个祸害,然而,其并非墓虎,情况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如我们联手一起斩妖除魔如何?”我向司马老头发起了邀请。
    “大....呃呃呃,大兄弟,如此甚好,老朽正有此意,不过.....还请你高抬贵手,取出我等身上的尸蹩......”
    他的话没说完,被我打断:“事成之后,自然会取出,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天色已晚,我们先回酒店吧,想必.....你们也是在那个酒店住吧。”
    被我这么一说,老头噎的直咽吐沫,略带苦涩的点点头,直得先走一步看一步,那两颗冥蚕是我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剑,怎么能轻易的取出来?这老逼玩意心眼多,我倒是觉得,他更在乎的是我和雅若身上的阴丹之类的东西。
    我开车带着他们往酒店返,这车子算是不能要了,里面各种复杂的臭味交织在一起,简直成了拉尸车,那俩货拉在裤裆里熏的我脑袋疼,雅若更是厌恶愤恨的绷着一张脸,抱着宝勒尔,宁愿挤也要坐在副驾驶上。
    我和这俩师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老头嘴里的话可信度太低,我主要是跟那个徒弟沟通,笑问他是怎么控制那一个个纸人,用障眼法布阵的。
    小胖子说,师父之所以选择在这个火葬场旁边伏击我们,也是借助了死地孤魂之力,结阵除僵,这片向阳村,曾经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年有人在打井的时候,挖出了几颗日本鬼子当年留下来的细菌炸弹......
    胖墩描述着,我听的聚精会神,然而这个时候,突然,已经黑了的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飞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追踪
    “这地方孤魂野鬼可多了,正好都是布阵的材料,我师父,他是玩鬼的行家…….”胖墩说着,我后背一层冷汗,倒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而是刚才…….从我头顶飞过去的那是什么?会不会就是吃人的黄蜂怪?
    明显,这对师徒并没有察觉那空中略过的黑影儿,小胖子还在一个劲儿穷白乎,后视镜中……老逼头子则是傻呵呵的谄媚的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我顺手将一颗冥蚕弹出窗外,想借助它,去慢慢跟踪那个神秘的东西。
    此时我虚弱至极,虽然冥蚕将伤口快速修复,但泄阴使我已是强弩之末,这个时候如果再遇强敌只有送死的份,还不如先布点撒网,一点点的跟踪,然后再做计较。这俩家伙毫无察觉,连气息都感应不到,让我有些担心他们的能力。
    “胖子,你不老实啊,你师父都说你们是茅山北宗,怎么你会不知道自己的门派呢?”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笑着问。
    胖墩挠挠头:“我们不是什么茅山北宗,实际上,我也搞不清师父到底师从何门,他跟你说的,还有跟其他人说的,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全真,有时候又是正一…….”
    他的话没说完,司马老头气的在他脑门上狠狠的来了两个弹指,呵斥道:“那是敷衍闲散的江湖人士,在尸王老弟面前,我焉能说假话?我们就是茅山北宗的。”
    “可是师父,你以前没跟我提过呀…….”小胖子显得很委屈。
    我颇为无语,感觉这俩货就是活宝,心思又牵扯到了那颗游走跟踪的冥蚕身上,不行!现在的我,精神力实在太差了,根本无法分神,稍不注意,就会把车开到沟里去。更令我有一层担心的是,在这郊区的荒野间,刚才那游走飞行的东西,会不会已经盯上了我们,正在车后默默的跟踪,伺机对我们下手……
    总之,我心里乱极了,只是在勉强的支撑,好在回去的路上并没发生什么事,我们平安的回到了酒店。
    车子刚刚停下,我的生命力仿佛彻底透支枯竭,脑袋一沉,重重的磕在了方向盘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丧失意识的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仿佛淹没在那大兴安岭深处,乌黑肮脏的沼泽中…….
    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浸泡在一个充满鲜血的血坑中,血坑周围,到处都是凌乱破碎的骸骨,碎裂的牙床,残破的颅眉,夹杂着各种泥土秽物,情形十分的恶心。
    360度笼罩在血坑周遭的,是一根根蓝绿相间的血管,它们粗细不一,结构不同,有些是如树根般发散的偶联状,有些单独就是一根动脉,还微微的跳动着,整个……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心房。
    血坑中的鲜血很温暖,还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这股股血腥味在我闻来竟十分的香甜,丝毫没有之前对于血液的那种咸腥铁锈味的抵触。
    泡在里面好舒服啊,我惬意的感觉到,仿佛整个生命都被重新洗涤了一般,虽然残有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一片恶心的地方,十分的危险邪性,但我宁愿沉沦这种舒服的安逸中…….
    不多时,从血坑深处,钻游出了一个浑身鲜血的女子,她猛的一钻出来,还把我吓一跳,再仔细观瞧,竟然…是雅若。
    雅若没穿衣服,缓缓的走过来,紧紧的和我抱在一起,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我,她的那只血瞳也不见了,完全就是正常人的眼睛。
    她用身体轻轻的“抚摸”我,刺激着我的敏感神经,我愈发的不可抗拒,激烈的回应着……我们两个在这血池中,再次做起了没节操的事儿。
    …….
    伴随着脑仁一阵钻心的剧痛,我猛的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身旁一滩软乎乎的东西紧贴着我。
    那是女人的身体,借着窗外楼宇的霓虹,我看得真切,正是雅若,她温柔妖媚的看着我,身上溢着细密的香汗,动人的眼眸晃动着波光,女人动情的模样好美,只是……那颗血红的眼珠子,依旧有些瘆人。
    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的香味儿,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人,此时已经深夜,不知道几点了…….
    “雅若……这是?”我吃惊的轻问。
    “怎么?嫌弃我了?见到了我尸变的样子,不喜欢了,是吗?”雅若朱唇轻启,脸上露出一丝轻佻的微笑。
    “不不不,我是想知道,刚才…….”
    “刚才你晕了,阴元丧失了太多,”她长叹一口气继续说:“你别乱想了,该安排的,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宝勒尔很乖,在隔壁房间睡着了,今天晚上,我陪你。”
    说罢,她的嘴唇又贴在我的胸口,轻轻的吻了下。
    “那俩人呢?”我担心的问,心想雅若很恨他们,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可是……要想帮老郑除掉那个黄蜂魔,这俩家伙绝对是好帮手。
    “噗!”雅若笑了,指尖戳着我的胸口说:“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收编他们…做你的马仔,我都安顿好了,别担心,他们不敢跑…….”
    “哦……”听雅若这么说,我长出了一口气,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是啊,雅若是个能干的女人,以前和二叔在一起的时候,各方面的关系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从来不让二叔操心。
    “雅若,”我轻轻的搂紧了她。
    “恩…….”雅若柔声轻应。
    “刚才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你和我泡在一个大血池子里,周遭都是恐怖的骸骨和人体组织,血管,咱们在那里……”
    我的话没说完,雅若噗嗤一声又笑了:“说来,这个血瞳确实是个好东西,我总感觉吧,那两个神秘的人,应该就是困在之前那颗红宝石里的精灵,你无意间释放了他们,作为报恩,他们把封印他们的宝石胚子送还给了你,留作纪念,这东西,就像是个血泉,可以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而你我都是僵尸,修复自身的阴元,什么还能比吸血快呢?而且,这血瞳里释放的鲜血无比精纯,感觉……像是在阴间血河中汲取的一样,远非活人的鲜血能比,我和你交合,连成一体,自然也快速的修复了你的身体……”雅若动情的说。
    她的话让我的心一颤一颤的,虽然我知道自己是个有灵魂的活尸,但是一想到……是靠吸血才恢复的机能,多少心里有些恶心,二叔的人生履历姑且不谈,以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观,总认为但凡吸血的,那一定是邪物,并非正道。
    “雅若,在咱们回来的路上,你注意了没有,天上好像有一个黑影略过,”我提醒道。
    雅若脸贴着我的胸口,缱绻的说:“注意到了,而且,我还见你把一颗尸蹩弹了出去,是去刺探它了吗?”
    我心念一沉,雅若这家伙果真狡猾,竟然看到了我那么细微的一个动作……
    “当时感觉出什么气息了吗?那是个啥东西?”我皱眉问。
    雅若的眼眸中露出一丝发狠的提防,说:“很强的一股子屎臭味儿。”
    “屎臭味?”我懵逼的眨眨眼,继续问:“你确定不是车里的吗?那俩怂货被我吓的已经拉裤裆了。”
    雅若苦笑的摇摇头:“活人的屎,和死人的屎能一样吗?”
    她这话说的我好恶心,还活人的屎,死人的屎,擦!那他妈有啥区别啊?难道……屎尿这种东西,还存在一个发酵吸阴的过程?
    “你是说……那家伙身上的味儿,像是死人的屎?”我忍住恶心问。
    雅若点点头:“感觉……像是专门拉极端不可描述秽物的……拉粪车。”
    “拉粪车?”我有些懵逼了,那东西虽然说一晃而过,但形状似乎也不是很大,不像是车类的存在,更何况……拉粪车,还能在天上飞吗?
    见我疑惑不解的样子,雅若狡黠俏皮的一笑:“你不是排出一个斥候间谍了吗?让它给你反馈信息呗?”
    看着雅若狡猾晃动的眼神,我心头一沉,这女人……好聪明啊,似乎已经看透了冥蚕的底,那小东西,样子是尸蹩,但却是可以帮我刺探信息的小精灵。
    “呵,”我微微一笑,抚着她的头发问:“下午时候,你刚醒来的一刹那,似乎很有真性情,跟以前的你,不太一样。”
    雅若苦笑着说:“是啊,真性情,其实……所谓的真性情,在我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我被人欺骗了一辈子,总觉得…爱我的人,一定会最后娶我的,没成想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倒是……被这俩怂货把我弄废后,再次死而复生,改变了我的很多想法。”
    “我一直不敢相信,你就是真正的明哥,明哥手段残忍,心硬如铁,人命在他面前不值一提,包括对我们这些僵尸手下也一样,如果稍有不对,立刻毁尸灭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我对于他而言,只是相当于一个发泄兽欲的工具,身上很多被烫的烟疤,以前和我那个时候,还喜欢用鞭子打我…….”
    “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温柔,理性,有责任感,而且十分尊重我,虽然…..我矛盾斗争过,情感上,我更喜欢现在的你,但理智又让我很排斥,觉得是有人在利用明哥的身体,占我便宜……我斗争的很激烈啊,感觉自己快崩溃了,我想过要杀你,而且做了周密的计划,但总是下不了手,”雅若难过的说着,她已经向我摊牌,心中再不藏着掖着了。
    我微微一笑,默默注视着她,感觉……此刻的雅若,更有女人味了,她太聪明了,很多事靠自己推敲,就已经快要接近真相。
    “倒是…..你的那个侄子,对我下手的时候,我感觉他的动作,散发出的气息,甚至眼神,更像是以前的明哥,虽然……我很爱明哥,但也知道,他如果想杀我的话,完全是随时随地的事儿,完全不会考虑过多的,”雅若喃喃道。
    我紧紧的搂住她说:“雅若,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温柔,理性,有责任感,尊重女性,这才是真正的朱明明,你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只是个被魔鬼浸润了心的怪物而已,朱明明是个军人,他很善良,也很正直……”
    我动情的话,感染着雅若,她痴情的看着我,柔媚的眸光令我陶醉,而与此同时,雅若体内的冥蚕向我传递来了她真实的心声:她已经100%的确定,我不是朱明明了,而是一个替代者,自己之前的所有猜测都是对的!
    但雅若对我没有了杀心,她……爱上我了,这种爱,并非是来自于执念,而是自己本能的思维,她好像被唤醒了什么…….成了一个有心的僵尸。
    雅若之前一直以为,爱情是没有错的,背叛才是可耻,所以,她一直爱的毫无保留,虽然当了小三,却从来没有背叛过男人。但现在……她变了,她觉得,一定要爱值得爱的人,而不去当忠贞的奴隶,我通过冥蚕的还体会到了……此时的她,有一种强烈的出轨刺激感。
    “老公,我们再来一次好吗?我很想你……”雅若痴情的搂住我的脖子。
    “好!”
    我轻捏了一下雅若的下巴,正准备把她压在身下,陶醉浪漫的时候,那颗被我弹出车窗外的冥蚕,向我发来了一波波重要的“信息”。
    我脑仁一阵麻感,自己完全陷入了那颗冥蚕的“视听”中,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无比的刺激…..紧张!
    “老公,你怎么了?”
    “嘘,别说话,那小东西,向我发情报了,”我皱眉嘘声道。
    混沌的阴暗中,一间漂亮的大瓦房内,我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说话声,而我的冥蚕,正趴在那户人家的窗户上,透过毛玻璃没有完全覆盖的缝隙,偷瞄往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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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5-12 16:58:40  更:2022-05-12 17: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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