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推理] 幽灵下潜——95年成都国光电影院奇案纪实[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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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幽灵下潜——95年成都国光电影院奇案纪实[第5页]

作者:九眼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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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继续。

    不好！
    我下意识往后一躲，感觉一块重物已经迎面砸过来，赶紧举起右手臂一挡，那东西狠狠砸在手倒拐上，电筒一下飞出去，砸在管道壁上，弹开，光柱一晃，一个人正背对我慌乱逃离，穿一件浅灰色夹克，头发花白，就是那个人！
    剧痛这时一下袭来，只感觉骨头似乎被砸断，我有些恼怒：“给老子跑！”
    边说我往前一扑，一把抓住此人皮带，那人拼命一挣，被我死死拉住，他忽然回头，“砰”一声，我躲闪不及，面门已经狠狠被砸中，像是一块砖，顿时眼冒金星，脑袋一晕。
    这时头顶处忽然“咣当”一声，有人猛的掀开了井盖。
    “底下有人！”有个男的尖叫。剧痛猛的袭来，我一下失去知觉。
    但感觉很短暂，一下又苏醒，强光刺眼，面前站了个人，正用电筒照我。
    “醒了！”那人道，粗声粗气，明显不是刚才那个“灰夹克”。
    我顿时好奇，挣扎一下就想起来。
    “不准动！”那人厉声喝道。
    这时我才感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抵住我脑门，是一根警用电棍，左右一看，还是在井道里面，“灰夹克”不见了，面前站了一个光头，穿一件“联防队”制服，左手电筒，右手电棍，黑暗中警惕注视我。
    “问他能不能动。”头顶很高的地方有个人道，是个中年男子，我抬头一看，井盖不知何时已经拉开，露出一个圆形井口，探出两个人脑袋，其中一人用电筒往下照。
    光头用电棍戳了我一下：“能不能动？”
    我手脚活动了一下，前额，右手臂，左脖子三处地方全部火辣辣疼，鼻子底下也热乎乎的，一摸，全是血。
    “问你！动得到不！”光头不耐烦。
    我无力点点头：“可以。”
    “好。慢慢站起来。”光头往后退一步：“自己爬上去。”
    说完挥了下电棍：“先警告你，不要耍花样！”
    我挣扎几下爬起来，电棍抵在我腰部，我知道这时候跑是不可能了，我曾经被电棍电过一次，知道这东西厉害，瞬间就叫你两条腿失去知觉，光柱打下来，我发现井道壁上有一排铁格子，直接通到顶部，赶紧抓住往上爬。
    “上来了！”底下光头吼。
    光柱死死打在我头顶，我咬牙爬到顶部，有人伸手一把拽住我衣领，一扯，一下把我扯出去，我赶紧坐起来，环顾一周，黑咕隆咚是个大院坝，周围有两栋楼房，像是个什么机关单位，距离我十多米位置有一栋水泥平房，房顶有几个很高的烟囱，像是锅炉房，平房大门口还有两个人，一个站一个蹲地上，站着那人手里电筒指着蹲那人的脸部，此人双手被一副手铐铐在前面，头发花白，眼镜后面眼神惊慌，正是那个“灰夹克”。

    这时有人狠狠踢了我背部一下：“趴下！”
    我回头恨他一眼，趴下来，只见另外一人弯腰朝井道内道：“你先不忙。检查一下再上来。”
    此人也穿联防队制服，听声音是那名中年男子，井道底部悉悉索索一阵，一人爬上来，正是那个光头。
    “有啥发现？”中年联防问。
    光头把一个东西丢地上，是半块红砖。
    “只有这个。”他喘口粗气：“上头全是血。”
    中年联防蹲下来，捡起砖块用电筒照了照，警惕打量我一眼：“坐起来！”
    我缓缓坐起来，只感觉浑身都痛，身子似乎要散架，中年联防用电筒在我脸上晃：“是他的打你？”
    我瞟了一眼那边的“灰夹克”，他直勾勾望着这边。
    我咬咬牙，擦了一把鼻血，不吭声。
    “肯定是他打的他！”踢我那人指了一下“灰夹克”：“他身上屁事没有，这个就被打成血人。”
    中年联防盯着我：“你们半夜跑井底下去干啥子，嗯？”
    我心说这个一句话哪里说得清，这时只感觉鼻孔一热，鼻血又流出来，赶紧摁住。
    踢我那人伸手狠狠推我脑袋一下：“问你话！哑巴啦！”
    我恨他一眼，不吭声，中年联防用电筒照我身上：“你是环卫工？”
    我一下想起我穿着环卫工制服，赶紧点头：“是。”
    “哪个单位？”
    我急速想了一下：“水务局。”
    “水务局。”中年联防点点头：“哪个区？”
    我迟疑一下：“成x区。”
    “放屁！”光头冷笑：“水务局只有市没有分区。一句话就露馅。”
    踢我那人也讥笑：“还有，环卫工跟水务局有毛的关系，一看就是扯靶子（成都话：撒谎），电他两下，看他说不说实话！”
    光头举起电棍就凑过来，我下意识往后缩，中年联防抬手制止：“这样，先弄到办公室去，老柳你马上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这两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叫他们来审。”

晚上继续。

接着说

    四个人押着我跟“灰夹克”，转过一栋大楼，前面是该单位大铁门，门卫室亮着灯，那个踢我的人进去打了个电话，出来说派出所马上过来，之后出了铁门，外面街道早就万籁俱寂，我看见门口有个牌匾，写着“省xx机电公司二公司”。
    很快被押进一个像街道办的单位，进了一楼一个办公室，里面很亮，空荡荡只有个办公桌，中年联防命令我蹲在墙角，叫“灰夹克”站在桌子边，光头上去搜身，很快掏出一堆东西，最后把他皮带也抽出来，塞进一个塑料袋，命令“灰夹克”蹲墙角去，又朝我一指：“你过来。”
    我浑身都痛，挣扎站起来过去，中年联防指了指桌子：“身上东西摸出来。”
    我也懒得反抗，照理说联防没这个权力，但看他们居然配了手铐，知道反抗也没用，反正派出所来了也要全部摸出来，于是一把把裤兜里面东西掏出，是剩下的一百多元钞票，那包“玉溪”，打火机，弹簧刀，里面还夹了那张身份证，名字是“张城”，我忽然有些后悔，这张身份证是黄建玉给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伪造的，刚才半路该找机会丢掉。
    这时候也没办法了，我也懒得管，全部丢桌上，一个金属东西滚出来，一下滚地上，一看，正是那个“半边”铁手环，之前在桥下电力槽下方捞起来的。
    我就想去捡，旁边光头把我手抓住，一边蹲下去捡起手环，来回打量一下：“啥东西。”
    说完他直接丢到桌上，明显不感兴趣，中年联防把所有东西也塞进一个袋子，朝另外一处墙角一指：“那儿去。”
    我慢吞吞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这时发现斜对面墙角，“灰夹克”正来回打量我，带了一个很奇怪的表情。
    我也打量他几眼，光线很亮，距离又近，这下看清楚他长相，一张瘦脸上坑坑洼洼，细脖子，眼镜左边镜片烂出几道裂缝，后面是一对瞪圆的眼睛，灰夹克里头是个白衬衣，胸口一道猩红血痕。
    “我去屙个尿。”中年联防瞟了我一眼：“看住。”
    说完他匆匆出门，光头提起他身上的联防制服闻了一下，说了声“好臭”，也出了门，听到外面有水龙头声音。
    屋里一下安静下来，只剩最后一个联防，他拿了电棍，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
    这时外面大门口有人按几声喇叭，只听有人吼了一句：“小赵去开门！”
    外面，光头应了一句，屋里那个联防转身往外看，这时对面墙角“灰夹克”忽然蹲着就几步靠过来：“喂兄弟！”
    我猝不及防：“干啥。”
    “嘘小声点！”他瞟了一眼门口那个联防，急速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小昆明。”

    我一头雾水：什么“小昆明”。
    “我晓得你就是！”“灰夹克”又鬼祟瞄了一眼联防：“你不用说话，听我说！我是周克勤，陈x辉肯定给你说过！”
    周克勤！陈x辉！
    我暗暗点头：面前这人一定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姓周的”，陈x辉，就是“细辉”！
    灰夹克察言观色，急速道：“是不是说过！听我说，我们是一伙的，等会儿派出所问话你就说我们是一个团伙，去年底我们在那口电缆井里头割了几捆电缆，今天晚上一起去取，结果电缆不在了，我们两个内讧，然后打起来，然后——”
    他一下停住，瞪着门口，只听那个联防厉声道：“干什么！坐回去！”
    “好好！”灰夹克赶紧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压低声音：“下午三点进大门！躲一楼厕所！”
    “回去！”联防几步过来，挥了一下电棍。
    “好好好。”灰夹克忙不迭答应，已经退回墙角，朝我眨一下眼睛。
    我已经明白过来，他是想跟我“串供”，咋办，答不答应？
    一时有些迟疑，这时只听外面坝子响起沉重关车门声，三四个人大声说话走进来，派出所的到了。

明天。

晚上。

继续

    很快进来四个人，两个联防两个警x，中年联防指着我们通报情况，说大概一个小时前，那边机电公司门卫发现办公楼一楼厕所藏了一个人，去找没找到，之后听到一个废弃电缆井里面有打斗声，打开盖子就发现这两个人，这个年轻的当时被打晕，凶器是一块砖。
    一个矮个警x就命令打开“灰夹克”手铐，押着我们出门，外面停了一辆警车，我二人被押到后排，跟前面隔了一道铁窗，两个警x跳上车，矮个警x警告我们不准交谈，车子迅速开出大门。
    一路都没说话，黑暗中我观察“灰夹克”，他正紧张看着窗外，我心念急转：他怎么突然说我是“小昆明”？“小昆明”又是谁？
    首先，这个神秘人物跟这个“周克勤”以及那个“细辉”，真名叫陈某辉，这三人关系一定非同寻常，周克勤居然直接对我说出他跟细辉的真实姓名，当然目的只有一个，取得我信任，然后同意“串供”，至于他说的“串供”内容，我大致听清楚了，说我们是下午三点进入那个机电公司，一直躲在一楼厕所，之后从那口电缆井进入，原因是底下有几捆电缆，是我们去年年底盗割的，结果下去发现电缆不在，我们产生口角，最后发生斗殴。
    这个“串供”内容说起来漏洞百出，关键是看派出所会不会派人进入那根主管道查看，如果不去查，那么我们两个的口供说得再严重也无所谓，他们肯定要去调查，查无此事，最多24小时就会把我们放出去，关键就是他们会不会彻查整条管道，一旦发现那根通风孔道，一旦进去，地下室的秘密立马曝光，而从刚才孔道跟那间“机房”的情况来看，“它们”在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处于“完全隐蔽”状态，基本能肯定从1967年那次武斗命案之后就没人进去过，直到这次。
    “小昆明”，又是谁，从“周克勤”刚才的语气神态来看，他似乎也没见过“小昆明”本人，那么，他又通过什么突然判定我是那个人？
    正急速思索，警车拐入一道铁门，里面还停了好几辆警车，派出所到了。

    警车停下，我跟周克勤下了车，被押进一楼一个大办公室，里头灯火通明，办公桌后面坐了两个“制服”，几个人简单交接了一下，我被带到一间里屋，里头有个洗手池，命令我处理一下身上血迹，我检查了一下，右手臂被砸得血肉模糊，还好已经止血，左肩那个“捅伤”也止住血了，还是有点麻木，最痛还是前额的伤口，已经结了一个血痂，一摸就刺骨的痛。
    在房间呆了有三分钟，听到外面有人在审问周克勤，周克勤回答声音很小，之后有人敲门叫我出去，周克勤不在，只有三个“制服”，应该问完带走了。
    一个中年制服示意我坐在中央一个凳子上，严厉打量我：“姓名，年龄，住址，工作单位。”
    我迟疑了一下，内江那件事不知道完结没有，还不能说出我真实情况，先照着那张身份证说，至于他们查不查，以后再说。
    于是交代：“张城。22岁。现在住国光电影院一个游戏厅里头，我在那儿打工。”
    “游戏厅名字？”
    “没名字。”
    旁边一个年轻制服打个哈欠，不停记录，中年制服又严厉问：“说一下今晚上情况。”
    我没马上回答，三个制服都严厉盯着我，我咳嗽一下才道：“是他叫我去的，说那口电缆井里头放了几捆电缆。”
    “他啥名字。”
    “周克勤。”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中年制服冷笑一下：“电缆是谁放在那口井里面的？”
    “不知道。”我摇头。
    “你们几点进的机电公司？”
    “下午三点过。”
    “呆在哪里？”
    “一楼厕所。”
    “几点进入那口井？”
    “就一个多小时前。”
    “电缆呢，在不在？”
    我摇头：“不在。”
    “为什么后来发生打斗？”
    我没吭声：还不知道周克勤是如何交代，不能轻易回答。
    中年制服指了指我：“你身上这些伤口都是他造成的？”
    我低下头，不吭声。
    “我觉得不像。”旁边站着的矮警x忽然说了一句。
    这时那个记录的制服又打个哈欠，我瞟了一眼墙上挂钟，已经快凌晨两点半，中年制服扯过记录本，快速扫了一下，严肃对我道：“张城。现在对你要进行一个留置处理，过来看一下记录，没有意见就签个字。”

    签了字画了押，我被那个年轻制服带出去，拐了一个弯，走廊中间放了一个桌子，对着一个大铁门，有个值班制服坐在桌子后面，两个人交接了几句，铁门“咣当”打开，里头是个大房间，开了日光灯，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都靠着墙角打瞌睡，左边那人花白头发，灰夹克黑裤子，不用说就是周克勤，听到声音抬起头。
    值班制服叫我脱下鞋子，换上拖鞋，又严肃交代了几句，无非就是不准交谈，上厕所报告之类，我答应一句，走到左边墙角，一屁股坐下，只感觉浑身像散架，一股脚臭扑鼻而来。
    这时对面周克勤鬼祟打量门口几眼，几下爬过来，动作像条狗：“咋个交代的？”
    我瞟了铁门一眼，那个值班制服不在。
    “按你说的。”我冷冷回答。
    “他们问啥原因打架你咋个回答？”
    “没回答。”
    “聪明。”周克勤举起大拇指：“其实这些问话都是走个程序，我敢说最多12个小时就会把我们放出去。顶天，不会超过24小时。”
    我哼一声：“你好像很懂。以前坐过牢？”
    周克勤得意一笑：“坐没坐不重要，你混社会，这些基本常识一定要具备，不说这些了——”
    他打量我一眼，压低声音：“小兄弟现在可以坦白了吧，你就是小昆明，我没猜错嘛。”
    我不置可否：“你为啥说我是小昆明。”
    “你身上有那个东西。陈x辉给我说过。”
    “啥东西？”我顺口问。
    周克勤咧嘴一笑，一股口臭：“还在装。就那条蛇。”
    他边说边用右手大拇指跟食指弯出一个“C形”。
    我一下反应过来：那个铁手环！
    周克勤来回打量我：“还不承认？这样，我再说两句，那个东西是两条蛇，互相吃对方尾巴，蛇身体上还刻了一种符号，它分成两半，你手上一半，陈x辉手上一半。”
    我听明白了：那个手环的确是一条“蛇”，但只是一个半圆形，原来还有另外一个“半圆”，也是一条“蛇”，两个半圆可以组合成一个整体，一个完整的“圆”。
    “怎么，还不承认？”周克勤嘿嘿一笑：“好，我最后再说一个，那个东西是你从那个日本教授身上抢劫过来的，时间是前年1993年，在那座雪山上，我没说错嘛，嘿嘿。”

明天继续

接着说

    我没吭声：“93年”，“雪山”，“日本教授”，什么东西？
    这句话出现得太突兀，看来这个“小昆明”非同寻常，我已经感觉此人是一个极度危险人物，冒充他具有极大危险性，但是现在还不能马上否定，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这个周克勤尽管跟他接触不到半小时，但我能看出他的确如宾馆那个保健小姐还有蔡莲所说，喜欢说大话，藏不住事情，但从他在管道口“丢电筒”这个事来看又喜欢耍点小聪明，看看还能从他身上摸出什么线索。
    于是点点头，鼻子里哼一声。
    “终于承认了！”周克勤很惊喜，又来回打量我：“小兄弟原来这么年轻，我还以为跟我们一样是个爆眼子老头，兄弟有没有25岁？”
    我迟疑一下：“快30。”
    “年轻年轻。”周克勤嘿嘿一笑：“脸上没什么吧，哎呀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小昆明，下了重手，我看你穿了制服还以为是条子。”
    我摆摆手：“无所谓。”
    “哎呀你当时要是说出陈x辉名字，我也不会跑，我们两个也不会进这个地方来，对了——”
    他凑过来：“还有个人是谁？”
    他在问黄建玉。“一个朋友。”我道。
    “啥名字，看我知道不？”
    “姓黄。”
    “黄？”周克勤皱眉想了一下：“没听说过。对了，他脸上咋回事，怎么全是血，还有，你们两个怎么进地下室去的，陈x辉给你们说的路线？”
    我点点头：“是。”
    “陈x辉呢？”
    我没吭声：这句话说明，他还不知道“细辉”已经死亡！
    于是摇摇头：“不知道他在哪儿，联系不上。”
    “你们去宾馆找他没有？”
    “万通。”我点点头：“找了。他不在。”
    “你们几点去的？”
    我迟疑一下：“昨天。下午两点左右。”
    “他房间当时拉警戒线没有？”
    “没有。”我故意问：“拉警戒线什么意思？”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周克勤瞟了一眼铁门，压低声音：“我是下午五点左右去的，我是四点钟回的成都，办了个事情然后马上去宾馆，结果就发现他房间外面拉了警戒线，我当时也不敢找工作人员问，那照你这样说，警x就是两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去的。”
    “警x怎么会找到宾馆？”我故意紧张。
    “不知道。”周克勤摇摇头：“但我估计，陈x辉有可能出事了。”
    “怎么说？”
    “不好说。”周克勤露出一个神秘表情：“有几种可能，最坏的一种，他人在那个房间，然后被宾馆发现，然后报警。”
    我听明白了：“你是说，他——”
    我没说完，周克勤的意思很清楚：他是说细辉死在那个房间。
    周克勤点点头：“你想一般是哪种情况警x才会拉警戒线。”
    我没吭声：他判断得不错，细辉的确死了，只不过死在录像厅。
    “所以我刚才看到你们以为是警x。你跟他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我迟疑一下：“昨天——不，应该是前天晚上。”
    “他当时在哪儿。”
    “他没说。”我想了一下：“好像跟一个女的在一起。”
    “女的？是不是姓蔡？”
    我摇头：“不晓得。”
    “绝对是蔡莲！”周克勤搓了一下手：“等出去必须马上找她一下，她肯定知道陈x辉最后咋回事，说不定没事，对了——”
    他像想起什么：“那个罐子在不在你身上。”

    战国陶罐！
    我摇头：“不在。”
    “那就惨了！”周克勤急得搓手：“肯定在宾馆，肯定被警x没收了！”
    我试探问：“你们不是找了一个串串，没找到买主？”
    “我也不清楚。”周克勤很急：“我这个星期一直在重庆，在搞那个人的资料，陈x辉的手机在我身上，他一直没联系我，我也不晓得成都这边进展如何，对了，他是哪天联系你的？”
    “几天前。”我含糊道。
    “是他叫你进那个地下室？”
    “是。”
    “你们从哪里进去的？从红花巷桥？”
    我点点头：“你是从那口电缆井？”
    “是我发现的。”周克勤有点得意：“第一次我们是从桥下，第二次陈x辉没让我去，第三次我就发现那口电缆井，上去是那个机电公司，距离也差不多，比从桥洞底下要简单，还安全。”
    “安全。”我哼一声，心说那我们现在在哪里。
    “今晚是意外。”周克勤露出一个神秘表情：“对了，那道铁门，你们进去没有？”
    铁门！
    我摇摇头：“没有。”
    “你估计里头是什么？”
    我凝视他：“像个冻库。”
    “冻库。”周克勤嘿嘿一笑：“我没进去，但我可以告诉你，肯定不是。”
    我就要继续问，门外传来脚步声，有几个人走过来，很快铁门打开，进来两个人，身后是那个值班制服，一眼看见我们，厉声道：“干什么！不准交头接耳没听见？”
    “好好！”周克勤忙不迭点头，忽然凑过来低声道：“录影带的事查得咋样。”
    我没听懂：“什么？”
    值班制服“咚”敲了一下铁门：“不听招呼吗！”
    “等会儿说。”周克勤鬼祟眨下眼，慢吞吞坐回去。

晚上再说

继续说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我靠在墙角，浑身火烧火辣，现在又出现了几个新的情况，本想好好梳理一下，脑子里却一直乱哄哄，到最后只有周克勤最后那句“录影带的事”在胡乱晃动。
    昏沉沉就睡过去，早上被人叫醒，说是吃饭，五个人各自领了一个铁盘，一碗稀饭一个馒头，还有一点榨菜，三两下吃完，刚收完铁盘，门外有人叫“周克勤”。
    周克勤赶紧喊声“到”，铁门打开，他被值班制服带走，出门时候瞄了我一眼。
    我也不想动，靠在墙角闭上眼，心头却惴惴不安：这么早就把他提出去，莫非昨晚上派出所进入了那根主管道然后……发现了那个“机房”？
    也懒得想了，昨晚没睡够，继续睡，很快又睡过去。
    也不知多久被人叫醒，吃中午饭了，又领了一个铁盘，这时才发现房间只剩下两个人，我跟之前最早那个人，周克勤居然一直没回来。
    我心念急转：提审不可能这么久，莫非他已经释放了，那为何我还关在这里，莫非这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一时搞不懂，肚子早就饿了，三两下把东西吃光，刚交上铁盘，门口有人喊：“张城！”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很快意识到叫我，赶紧答应一声，铁门打开，值班制服把我带出去，跟着他拐了个弯，进入一个大办公室，正是昨晚那间。
    进去后看见办公桌后两个警x，一胖一瘦，不是昨晚那几个，命令我坐中央板凳上，胖警x开口：“张城。”
    我点下头。
    “姓名跟籍贯重新说一遍。”
    我一凛：听口气，他们已经知道我真实身份了。
    “况军。”我也懒得抵抗：“内江东兴镇。”
    “张城的身份证哪里来的。”
    我迟疑一下：“捡的。”
    “在什么地方？”
    “火车站。”
    “1992年你被内江xx区公x分局抓获，判了三年，罪名是制售假酒。”
    我心一沉：“是。”
    “现在有两个问题。”胖警x严肃道：“第一，你跟周克勤是什么时候认识，你说明一下。”
    我一凛：他们居然问这个问题，证明他们已经对我跟周克勤是一个团伙产生了怀疑。
    “早就认识了。”我含糊道。
    “具体时间！”
    我低下头，不吭声。
    “问第二个。”旁边瘦警x轻声道。
    “第二个问题。”胖警x看着手中一份材料：“你昨晚供述你跟周克勤进入那口电缆井是因为井内放置了被盗电缆，你再确定一下，放置的物品是电缆？”
    我没抬头：“是电缆。”
    “我再问一遍，你确定井内放置的物品是被盗电缆？”
    我没吭声，心念急转：他们已经发现了那个“机房”？但是，听口气，似乎也不像！
    “况军是吧。”瘦警x忽然道：“现在是我们给你机会让你自己交代，如果是我们说出来，你坐过牢，你知道这两者的性质有什么不同。”
    我咬咬牙，一声不吭。
    屋里一阵死寂，只听瘦警x森然道：“拒不交代，好，那你就要承受拒不交代的后果。先带回去。”

明天继续

中间有一处笔误，应该是“内江高桥镇”

继续

    押回留置室，空荡荡还是只有我跟之前那人，我坐在墙角急速盘算：不用说了，派出所肯定去了电影院，查出我的真名，然后查到内江去了，就不知道他们查没查到我参与斗殴那件事，从最后问的两个问题看，他们根本不相信我跟周克勤的供词，但是，好像也没有找到直接证据，最后瘦警x那句警告，明显就是在“诈”我，这就是证明。
    想到这点我稍微宽心，左右无事，干脆闭眼睡觉，反正现在已经在派出所，外面的事情也无法控制，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一觉就一直睡到吃晚饭，房间里头还是两个人，吃完就想继续睡，门外有人叫了声“况军”。
    我答应一声，被带出去，以为又要进行审讯，却带到一个小窗口，里头有个桌子，一眼看到上面有个塑料袋，里头装的我的东西。
    这时里面值班警x递过来一个文件叫我签字，签完，把袋子递给我，叫我检查，我暗暗松口气：这个程序不用说了，放人了！
    赶紧检查一下，东西都在，跟着押送的警x出了楼门，他朝大铁门一指：“你可以走了。”
    说完径直回头，我说声“麻烦了”，赶紧出门，外面街道很陌生，我摸出烟，狠狠抽一口，看见街对面有个干杂店，赶紧过去问“去国光电影院坐几路车”，店老板瞟我两眼，明显很厌恶，最后朝一个方向一指：“二环路口子，坐2路。”
    说完狐疑看我身后一眼，我回头一看，一个人正站我背后，灰夹克，花白头发，叼着烟猥琐在笑，是周克勤。

    “你多久出来的？”我赶紧问，心头多少有点惊喜，毕竟我们现在也属于“战友”了。
    “比你早五分钟。”周克勤有点得意：“我就估计你差不多也要出来。”
    我很意外：“你也才出来？”
    周克勤瞟了店老板一眼，拉我一下：“来来来，过来说。”
    我赶紧跟他走到旁边一个关闭的店铺门口，周克勤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你后来又被问过话没有？”
    “问了。”
    “几次？
    “一次。”
    “是不是问了两个问题，第一我们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第二，井底下不是电缆，是另外什么东西？”
    “是。”我点头：“也这样问你？”
    “你咋回答的？”
    “没回答。”
    “聪明。”周克勤举起大拇指：“看来他们根本不相信井里头放了电缆，他们肯定觉得底下放的是另外一个贵重东西，他们肯定也下井看了，可惜，没证据，嘿嘿。”
    我想到一事：“那个孔道他们没发现？”
    “肯定没有。”周克勤把烟屁股丢掉：“要是发现，绝对不会放你我两个走，这是第一个好消息。”
    “还有第二个？”
    “第二个。”周克勤露出神秘表情：“我这儿有个陈x辉的消息。”
    我一愣：细辉！莫非他知道录像厅的事情了？
    “什么？”我赶紧问。
    ”他好像在宜宾。”
    “宜宾！”我有些蒙：“怎么说？”
    “我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周克勤瞟了一眼对面派出所大门：“这样，我们找个地方按摩，我慢慢给你说。”

晚上再说

继续

    到大马路上喊了一辆出租车，周克勤说“新华公园后门”，很快开出，到目的地时候天已经黑了，下了车，发现整个一条街灯红酒绿全是各种卡拉OK厅，洗浴中心，周克勤带着我拐进一个巷子，进了一家“洗头房”，他明显很熟，叫了两个小妹，进了一个房间按摩，按摩一半，他跟小妹嘀咕几句，二人进了隔壁房间，20分钟才出来，只见他满头大汗，他挥手叫两个小妹出去，摸出烟一人一杆，抽了一口他坐起来，摸出一个黑色手机。
    “那个人打了三个。”他摁开看了一眼，又摁灭：“早上两个，快11点时候又一个，我打过去查了一下，是宜宾南客站外头一个报亭的公话。”
    我扫了手机一眼，是一款“爱立信”：“你怀疑是他？”
    “只有可能是他。”周克勤啧一下：“但是他如果在宜宾，那万通宾馆那儿就说不通，警x为啥会找到那儿，最关键，为啥会拉警戒线？这个明显是发生了凶杀案的程序。”
    我没吭声：细辉死在录像厅是绝对肯定的事，那这个打电话的神秘人就另有其人，莫非，跟那个陶罐有什么关系？
    “不行！”周克勤一下站起来：“得马上去宜宾一趟，我估计就是他！”
    “你现在去？”我随口问。
    “要不一起去。”周克勤盯着我：“到客运站叫个黑车就过去了，就看你，有没啥问题？”
    我有些猝不及防：“可能……还不得行。”
    “有啥事？”
    我啧一声：“有几个事还要处理。”
    “我晓得是什么事。”周克勤凑过来，又是那副神秘表情：“是不是那盒录影带。”

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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