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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风水大宗师——托风水之名,讲江湖之事[第13页] |
作者:三两二钱happ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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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果这半天以来一直都是心神不宁,他甚至都自己想着去县城了打探一番,其实领导带文物局里的人来,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按照他以前的计划,领导把棺材带走自己多半也会没命,这样的话外人就算是知道是棺材所致也没人可以怪罪自己,但是现在领导刘天峰还活着,而文物局里的人死了五个,依照刘天峰的性格,怎么可能放的过自己? 下午的时候,一辆小轿车和一辆大卡车再一次的来了九道河子,得了消息的陈一果就知道自己这次绝对是完了,他脸色苍白的带着民兵们在革委会列队迎接,从小轿车上下来的刘天峰一脸乌青的等着陈一果,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车上紧接着下来的就是那个文物局的吴教授和那个叫素绢的女娃子。那辆卡车上自然不需多说,断然是那口猩红的棺材无疑。 “听闻昨晚县城里出了祸事,我正想带人去看看,谁知道你们竟然已经来了。”陈一果笑道。 刘天峰脸一黑,指着陈一果冷笑道:“你少他娘的猫哭耗子!陈一果,有人已经跟我说了,你们九道河子之前就已经死过两个人,你对我意见很深啊,好他娘的一招借刀杀人!” 陈一果道:“九道河子是有两人死了,但是据我调查是特务所杀,难道县城里死的同志您认为是鬼怪所杀?” 陈一果这时候只能选择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他知道在如今的环境下,刘天峰是断然不敢承认这样的说法的,果不其然,刘天峰手指了陈一果很久,最终也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时候那个吴教授说道:“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他们五个是为革命工作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走吧,这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陈队长,可否找个合适的地方商谈一番?” 吴教授虽然脸上写满的忧伤,但是说话也看的开,陈一果正要说话,忽然他感觉到一道冰冷至极的眼神,一看,正是从那叫素绢的女子眼中传来,这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几乎要把自己给活剐了一般,吴教授看到之后拍了拍素绢的肩膀道:“节哀顺变,陈队长莫要介意,死的五个人中,犬子也在其中,素绢与犬子是已经有了婚约的。” 陈一果听完,心中更加的愧疚,他指了指革委会的办公室道:“几位请吧。” 等众人进了办公室,陈一果对民兵们交代道:“在门前看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陈一果刚进办公室,脑门子上就被一把冰冷的枪口给顶上了,他抬头一看,不是刘天峰还会是谁? 陈一果举起了手道:“刘老总,这是干什么呢?” “干什么!?文物局的几个同志是替我死的吧?要不是我跟文物局的同志一起来,我来把棺材带走,恐怕昨晚跪着死在棺材前的人是我刘某人吧?”也难怪刘天峰恨,这其中的关窍其实仔细一想不难想明白。 “您的话我听不懂。”陈一果还想狡辩。 刘天峰一听这话更加恼火,他直接子弹上膛骂道:“姓陈的,你真当老子不敢毙了你?!” 冷汗顺着陈一果的额头啪嗒啪嗒的往下滴,陈一果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怂,他反倒是抬起头道:“来啊!毙了我!” 这时候,吴教授走了过来,压低了刘天峰手中的枪道:“刘县长,现在不是问过错的时候,陈队长,事情已经发生了,怪罪谁都没有用,屋里就我们几个人,说话不需要有太多忌讳,你们都年轻有自己的前途,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什么都可以不在乎,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不管是咱们这边还是昨晚死的那五个人,都是因为棺材里的女尸而死,鬼怪一说流传了五千年了,不可能一日之否定就荡然无存,昨晚的那五人之后,今天我打开棺材看了,棺材里的人面鲤鱼已经变成了七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条人面鲤鱼,也是在这边的两位同志死之后有的吧?” 陈一果看着这个吴教授,面对暴怒拔枪对着他的刘天峰他可以撒谎,但是面对这个刚经历了丧子之痛还坚持坚强的老人陈一果是真的于心不忍,白发人送黑发人本身就是大悲,这让陈一果心里极度的愧疚,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如此。”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刘天峰一听,再一次把枪举了起来。 吴教授再一次拦住了刘天峰,问陈一果道:“我们与小友无冤无仇,他断然不会故意加害与我们,陈队长,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相是我们给死者的交代。” 陈一果说道:“我一开始并没有害任何人的意思,挖到这个棺材的时候,我知道它是文物,但是我们这边传说中有鬼棺的说法,我虽然不信但是也不想平生祸端,就想着给县里打了报告让县城定夺,之所以没说大家也都知道原因,有些东西是心里可以知道但是绝对说不得的,我两个手下的确死状诡异,但是是在我给县城打报告之后的事情,这个刘县长可以随便调查,那时候我依旧不敢说他们二人的死与那棺材里的主儿有关,不然刘县长第一个毙的人还是胡说八道的我,我一直等了三天,直到你们来。。。” 吴教授道:“我虽然对风水堪舆不是很懂,但是一条人命一条鲤鱼,凑够了七条,这七在风水学上对应北斗七星,七星聚首乃是大阴之夜鬼事横生,昨晚县城里那么多人,偏偏就死了五人,看来那女尸也要凑的是这五人之数。从这边两位同志死,到昨晚其中经历的三晚,女尸不会择人而杀,这三天陈队长是如何阻止女尸伤人的,可否告知?” 陈一果不想出卖杨开泰,毕竟杨开泰与他有恩。所以支支吾吾不想再说。 吴教授说道:“依老朽看来,陈队长是没这个本事的,看来这九道河子还有真正的高人,陈队长可否引见引见?不管外面形式如何,这都是咱们几个心里的秘密,老朽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让那位高人受到伤害,刘县长,你说对不对?” “伤害个屁,陈一果,赶紧把那人给老子找出来把这事平了,不然老子跟你没完!”刘天峰道。 陈一果无奈点头道:“几位稍等,我这就去把他给请来。” ——陈半斗一早就找到了杨开泰,经历了之前的事,这陈半斗对杨开泰早已是信的五体投地,陈半斗的消息非常灵通,那棺材昨晚在县城伤了五个人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他找到杨开泰道:“老哥,陈一果这一次妥妥的倒大霉,县城里死了五个人,就算那些大老爷们不敢明说是鬼怪杀的人,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你说陈一果是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你很想要陈一果倒霉吗?”正给牛添草料的杨开泰说道。 “老哥你就不想,你看咱哥俩被他整的多惨?”陈半斗道。 “陈一果倒台了,换个人来,咱哥俩就不会被批斗了?”杨开泰笑道。 陈半斗一想似乎也是这么一回事儿,不过他还是道:“就算还是挨,陈一果倒了也算是给咱俩出一口恶气!” 杨开泰没接话,而是对陈半斗道:“你呢,去村口看着动静,一旦有县城的人来,赶紧给我说一下。” 陈半斗虽然不知道杨开泰要做什么,但是对于杨开泰的神机妙算他早已拜服,赶紧去村口盯梢,所以其实县城里来了两辆车,杨开泰早已知道,等陈一果来牛棚里找他的时候,杨开泰已经梳洗干净。 陈一果不好意思的看着杨开泰道:“不是我要出卖你,而是这一次实在是事出无奈。” 反倒是杨开泰看的很开,他笑道:“好了,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陈一果和杨开泰二人到了革委会,刘天峰一眼就认出了这杨开泰,问道:“这不是姓杨的那个风水先生吗?” 杨开泰道:“正是老头子,被上级领导派到这里来改造来了。” “在这拦着那个女尸伤人的就是你?”刘天峰看着干瘦老朽的杨开泰有点不信的道。 陈一果点了点头道:“刘县长,正是杨先生。” 吴教授从杨开泰进屋之后就盯着杨开泰看,最后他说道:“这位杨先生,为何我看你这么面熟?你我二人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杨开泰摇了摇头道:“这天下的老头都长一个样,再说以前杨某干的是风水的营生,风水先生的打扮都是差不多的,想必是您看错人了。” 吴教授还是看杨开泰,似乎对杨开泰的话他并不相信,看他的眼神是在思索,不过过了一会儿他道:“昨晚县城中那么多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五人,看来女尸伤人是真的诡异,不知道这位杨老弟——我年纪比你大几岁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了,杨老弟你是用什么办法阻止的这女尸伤人?” 杨开泰倒也坦诚的道:“我用的是陈一果陈队长的那把日本武士刀,那把刀上过战场沾了万人血,沾满了煞气,当然也可以说是杀气,女尸是害怕的。” 杨开泰此言一出,刘天峰马上怒瞪着陈一果道:“有这东西你不拿出来,就等着死人?!” 陈一果这是百口莫辩,好在杨开泰马上解释道:“那把刀最多只能用三天,三天后女尸就算忌惮那刀上的煞气也是会出来的,这不怪陈队长。” 陈一果赶紧点头。 吴教授道:“不说这个了,死的人已经死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女尸必然是个珍贵的文物,我已经向省里报告了,省里定然会重视这个湿尸,但女尸会伤人已经害了七条性命,万一送到省里去再惹出什么祸端可如何是好?” 杨开泰没有接吴教授的话,其实他一进屋就看到了这个屋子里唯一的女性,也就是吴教授的那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儿素绢。素绢本身就说话刻薄,这一点陈一果深有体会,再加上她的未婚夫昨夜惨死更是一脸的苦大仇深,看到杨开泰看她,马上瞪一眼骂道:“看什么看?!” “怎么跟杨兄弟说话呢?”吴教授瞪了她一眼道。 杨开泰对着素绢笑道:“小姑娘,你可知你已经怀有身孕?” 这一句话说的可谓是非常的突兀,一下子有点冷场,那素绢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随即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吴教授也道:“杨兄弟,你搞错了吧?素绢虽然与我儿有婚约,但是素绢与他都是家教极严,不可能做出那等事来。” 按理说吴教授说的也没错,那个年代的人别说是婚前性行为了,就是订了婚最多也就是手牵个手,亲个嘴都是大胆子的,当然有个别前卫的男女那也另当别论。 杨开泰说道:“错不了,如果信不过我,找个先生来把把脉一看便知,这位小姐怀有身孕,恐怕已经近三个月了。” 吴教授转头看着素绢道:“素绢,杨先生所言可是当真?” 素绢的脸已经完全红的不成样子,但是她还是道:“吴伯父,这个江湖骗子的胡言乱语您也相信?” 杨开泰道:“吴老哥的独子昨夜丧生,要按旧社会的说法就是他老吴家已经算了香火,现在虽然不讲究老一套了,但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就把真相说出来也好宽了吴老哥的心,这是好事。” 看着吴教授那期盼的眼神,素绢扭捏的道:“吴伯父,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身上已经几个月没来例假了。” “几个月没来那事儿了,这不就是了嘛!恭喜吴教授了!”刘天峰高兴的说道。 吴教授虽然今天一直说的死了就算了,但是听到素绢的这个消息之后还是激动的老泪纵横,他不停的搓着手激动的双手都在发抖,最后他对杨开泰作揖道:“杨兄弟真乃神人也!多谢杨兄弟带来这好消息。” 杨开泰看着吴教授这么高兴,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还是说道:“吴老哥,虽然这话会让你难受,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若是昨天这姑娘没来就算了,阴差阳错的是我昨天晕倒,忘记嘱托陈队长女人不得靠近那棺材,特别是怀孕的女子,棺材里的那个女尸本是与一个男子二人合葬,谁料到这两个人结下阴婚之后女尸还怀了孕,这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女士怀孕产下鬼子那是要为祸一方的,幸好当年本地有一高人名叫何安下把这女尸镇在无上观下,现在砸神像毁道观何真人的法相真身也被推倒,这女尸没了庙宇与何真人的镇压本身就会出世,但是有棺材上的符咒还可以撑个几十年,不料陈队长他们把这个棺材给挖了出来,大雨冲刷掉了棺材上的符咒,墨斗线也被砍断,女尸出世已经成了必然,这个女尸虽是年轻而死但是怨气不大,但是那鬼子却是有滔天的怨气,所以这棺材之中最可怕的不是那个女尸,而是那女尸肚子里所怀的鬼婴。鬼婴想要转世为人,必然是要找一女子。” 杨开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是他的眼睛看了看那素绢的肚子。 这话把那个说话刁蛮的素绢吓了个够呛,那一张小脸儿都是白的,她捂着肚子看着杨开泰道:“我警告你,不准再胡说八道!” 吴教授拦着素绢问杨开泰道:“那鬼婴,要上素绢的身对吗?” 杨开泰点了点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姑娘的胸前会有一黑色的婴儿手印,这是那鬼婴所留,那死掉的七个人,对应天上的北斗七星,只待是七星连珠那天,那鬼婴就会夺舍,进入这位小姐腹中借她的身还阳。” 素绢也顾不上害臊,她转身跑到里屋检视一番,她这才发现在她的胸前,有一个黑色的小手印,她伸出手不停的擦拭也擦拭不掉,似乎是印在了血肉里一般,杨开泰的话得到了印证,素绢在这一瞬间崩溃大哭。 吴教授听到了素绢的哭声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闭上了眼睛,屋里鸦雀无声,现在的情况对这个吴教授来说的确是挺惨的,昨晚丧子,今日得知有了孙子,孙子却要被鬼婴夺舍,这接踵而来的打击会不会打垮这个年迈的老者? 就在众人担心吴教授的时候,吴教授看着杨开泰道:“若是鬼子借素绢的肚子出世会为祸一方,那务必求先生阻止!” 杨开泰对吴教授使了一个眼色道:“来,借一步说话。” 二人走到院子中,杨开泰道:“三言两语我就知道吴老哥高风亮节,那鬼婴一旦借那姑娘之身出世,吴家就算是有了香火传承,也断然因为鬼婴败坏了祖宗门庭,这一点吴老哥断然不想看到,所以这个孩子不要是最好的办法。” 吴教授双眼泛红的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颤巍巍的道:“杨先生,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杨开泰为难的道:“就算除了那个孩子,这个鬼婴也要借别人之身出世,办法倒不是没有,我有一法,能不能成全靠天意。” “什么办法?”吴教授问道,好端端的一个教授,只是在九道河子这边经历了一天时间,竟然对一个风水先生深信不疑,这就应了那句话,不发生在谁身上,谁不知道真假。 “三天后七星连珠,鬼子要出,趁这天晚上,除掉鬼婴。”杨开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如此甚好!”吴教授一听就感觉此法可行。 杨开泰摇了摇头道:“我老了,阳气衰弱,这事儿我做不来,想要做这个事,需要一人。” “谁?”吴教授问道。 “陈一果陈队长。”杨开泰道。 |
这事儿一听就是非常的难,吴教授和杨开泰二人在外面商议了许久,都对陈一果是否会同意做这件事没有信心,而且杨开泰自己也说了,他不能保证陈一果在这天晚上的安全。等二人回了屋子,吴教授尽量用很委婉的方式对陈一果表达了杨开泰的“方法。” 果不其然,陈一果听完之后脸都绿了,刘天峰也是听的一脸愕然,陈一果绿着脸说道:“咱们话都说开了,现在的情况咱们几个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也不怕说实话,这事儿我是不敢去,我知道杨开泰你选中我是因为我的这把日本武士军刀,这刀我以前是视若珍宝别人碰都不能碰,但是现在我宁愿把这把刀贡献出现把这事给解决了。” 杨开泰对吴教授叹气道:“我就知道让陈队长去做这件事是强人所难,事到如今也唯有去让这位姑娘做个流产手术了,姑娘只要把这个孩子拿了,那鬼婴就没有夺舍出来的条件,至于鬼婴母子,我们再想慢慢想办法去解决吧。” 杨开泰一说完这话,场面一下子就尴尬了,一想说话跋扈的姑娘素绢都捂着肚子站在了吴教授的旁边,而最为难的还是吴教授,杨开泰一开始说的没错,素绢肚子里怀的的确是他老吴家唯一的血脉。 过了一会儿,吴教授红着眼睛道:“陈队长,真的不能去试一下吗?” 陈一果不敢看吴教授的眼睛,别过脑袋道:“真不行。” 吴教授一下子给陈一果跪了下来,道:“陈队长,虽然的确强人所难,但是老头我还是想您去试一下,一旦有什么危险您立马抽身而退也行,算是为我吴家尽力,陈队长放心,您要是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老头我能满足,我就尽力去做。” 陈一果看着吴教授道:“吴教授您赶紧起来,要是其他的事您只要开口我陈一果也就做的,可是您知道的,这女尸还有那鬼婴是真的会要人命的,我爹娘没的早还有一个奶奶要照顾,我怕不怕死另当别论,我万一真的死了,我奶奶怎么办?” “陈一果,三天后你去把这事做了,这是上级对你的命令!”刘天峰这时候说道。 “县长,您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陈一果都要哭出来了。 “你出来一下。”刘天峰看着陈一果,把陈一果给叫了出去,叫出去之后,刘天峰递给陈一果一支烟,还帮陈一果给点上,道:“这事我知道危险,一果,不是我拿领导的身份压你,有句老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这吴教授虽然老了,你更别看他只是市文物局的一个教授,他几年前可是作为知识分子被 接见过的,别说市里,就是省里乃至去了北京都有人给面子的,他的那些学生也有许多发展的不错,人脉之广肯定你想都想不到,你没看到那个姑娘,她可是宁愿嫁进吴教授家里守寡也要生下孩子的,她知道吴教授的力量,你要是真能把这事给做了,吴教授承你一个天大的人情,那你以后还用在九道河子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混?有吴教授的帮助,谁还能限制你陈一果的前程?” 陈一果一边抽烟一边冥思苦想,不得不说,刘天峰的话让陈一果有点动摇,陈一果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是缺少一个正上一层楼的契机罢了。 刘天峰是个人精一样的人物,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一看陈一果有点松动,他马上趁热打铁说道:“吴教授刚不是说了,只求您去一试,遇到危险调头就跑也行,吴教授是个知识分子是讲究脸面的,自然是说话算话,你哪怕是去应付一下,有了这个人情不也是好事儿?” 这话一说,陈一果把烟头往地上一踩,点头说道:“成,这事我干了!” 刘天峰瞬间大喜,陈一果若是得了吴教授的人情,那说动陈一果的他在吴教授的心里肯定也是要记一个大功,他拉着陈一果进了屋子道:“吴教授,陈队长已经想清楚了,他也不忍心吴家断绝唯一的血脉,他肯帮忙了!” 吴教授也是大喜过望,这时候刘天峰踢了一脚陈一果示意他开口说话,陈一果站了出来说道:“吴教授您放心,我陈一果不答应便是不答应,既然应承了下来,我绝对不会去糊弄一下了事,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能成就一定会成,但是真的伤及我自己的性命的时候,我也一定会先保命。” 吴教授能得到陈一果这个回答已经非常满意了,他不住的点头道:“我理解,我理解,陈队长也请放心,不管成败与否,你都是我老吴家的恩人。” 就这样,一个被 接见过的教授,一个村革委会的头子,一个县长,竟然与一个被流放的封建迷信结成了同盟。 ——其实陈一果把杨开泰带走的时候陈半斗就已经发现了,他害怕杨开泰的安危,就在革委会旁边那边盯着,直到他看到杨开泰完好无损的从革委会里出来他才放下心来,放心之余其实陈半斗再一次的对杨开泰佩服不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人物都来找麻烦把他带进了革委会,他竟然毫发无伤,甚至看起来还春风满面的意思? 所以这杨开泰前脚进了牛棚里,陈半斗后脚就跟了过去,他对杨开泰伸出了大拇指道:“老哥,我陈半斗以前喝醉都不扶墙,现在就服你!看现在的样子,不但这陈一果被老哥你收服了,就是上面来的领导都被你给忽悠住了?” 杨开泰笑道:“不是忽悠住了,而是事实如此他们不得不服,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东西流传了五千年了自然是有一定道理的,破四旧不错,但是一竿子打死就不对了。” 杨开泰的话吓了陈半斗一跳,他赶紧捂住了杨开泰的嘴道:“老哥,我知道你厉害,但是隔墙有耳,咱们说话还是慎重啊!” 杨开泰拍开了陈半斗的手道:“半斗,你去帮我找些香表过来,我有用处。” “这年头,谁家还藏有香表?老哥你这是在逗我。”陈半斗道。 香表就是老百姓日常在寺庙里供奉用的东西,但是现在破四旧,庙宇道观都砸了,老百姓各个的对那些泥塑的神像敬而远之,哪里去找这些东西出来,虽然话这么说,但是陈半斗知道既然我爷爷要了,那就肯定有用,接着就硬着头皮道:“我去转转看看,不过老哥,我估计悬,这玩意儿就是谁家藏的有,就你老弟我这人缘,也不一定愿意给我。” “找不来你就等死吧,如果我猜不错的话,这件事我处理不好要遭殃,你这个始作俑者也得跟着完蛋,陈一果能放过你?”我爷爷道。 “得了老哥,您就别吓唬我了,我这就去。”陈半斗话一落音,马上就出了牛棚,去找家里藏有香表的人,现如今虽然是在破四旧,但是这些所谓封建迷信的东西,根深蒂固的在老百姓心里多少年了,很多人其实对神灵还是有敬畏之心的,表面上不敬神,背地里也会有供奉神的人。 要不说这个陈半斗脑子好使呢,他就知道,就冲三里屯老百姓对他的恨之入骨,也不会有人真的给他东西,但是他得硬着头皮去问可能会有这些东西的人,所以他的目标就是以前比较虔诚的那些信徒,这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玩意儿还真的让陈半斗给找着了,谁都没有想到,陈半斗竟然从陈一果的奶奶那里得到了这东西。拿到东西的陈半斗心里一乐道:“好几个陈一果,天天说着破四旧,要不是现在这情况,就这东西我要是去举报一下也让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陈半斗到了革委会,自从那个棺材被民兵发现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挨过批斗,就连见了陈一果陈一果也不再对他凶神恶煞,本来被发现之后的害怕到现在的好日子,陈半斗每次一想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等到了牛棚里把香表交给了杨开泰,陈半斗笑着道:“老哥,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是福是祸还说不定,若是处理好了自然是福,但是一旦处理不好,现在对咱们客气的人,怨气肯定还是要撒在我们头上的。”杨开泰叹口气说道。 陈半斗对杨开泰那是奉若神明一般,杨开泰这么一说,他飘荡起来的心往下沉了沉,道:“老哥,我信任你,这事要是您办不好,那就没有能办好的人了。” “那个前朝的女人,被封起来这么多年了,上有庙宇镇着,棺材上还有道教高人的符箓镇压,也是元气大伤,如果现在真的有个捉鬼降妖的高人在这里,今晚无疑是镇压她们的最好时间,趁她病要她命嘛!但是我毕竟只是个看风水的,玄门八百道,门门有不同,就算是元气大伤的她我也不是对手,这事到底能不能成,还不一定,一切就看天意了。”杨开泰道。 |
陈半斗这一下午都有一句话要问杨开泰,他以前是地主家庭,陈半斗可以说是整个九道河子最有文化的一个人了,以前陈半斗在学堂里的时候对四书五经什么的不感兴趣,当时的教书先生虽然死板但是也有大清将亡国学不复存焉之感,所以对学生们也不甚严厉,陈半斗在学堂上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了看演义小说,从三国西游,到禁书水浒传和西厢记都有看过,也有一段时间他曾痴迷于搜神记,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之类的志怪书籍,上面不乏有道士捉鬼的情节,故事超脱于生活但是来源于生活,以前家中做法事的时候陈半斗发现那些道士所用之手法大多与书中所述大同小异,所以陈半斗认为杨开泰要降那个女尸,需用桃木剑,五帝钱,金铃铛,八卦镜之类的法器,现在却为何只要香表? 香表乃是供奉或者祭奠只用,陈半斗从未听过这东西能用来降妖除魔,所以这个问题在陈半斗心里憋了一下午,但是他看杨开泰似乎心有所思也没有多问,他就在牛棚里面不走,想必杨开泰要做什么到时候一看便知。 这天晚上,陈半斗吃了近几年来他吃的最好的一顿饭菜,还是民兵们送来的一只卤鸡,还有几个白面馒头,陈半斗是吃的狼吞虎咽,两只鸡腿下去之后才意识到这东西是民兵送来给杨开泰杨当国父子的,陈半斗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哥,当国,你看看我,这几年都没见过这好吃的了,看把我给馋的,你俩吃,吃剩下的我再来。” 一只鸡,三个人,哪里还会剩下? 杨开泰笑道:“我与当国一贯不喜食肉,吃也是少许,无妨,你吃便是,吃多了也好等下帮我干活。” 这话一说,陈半斗厚着脸皮也不管真假,只感觉恨不得把鸡骨头都给吃了都嫌不过瘾,吃罢饭后,杨开泰道:“吃饱了吧?” “饱了饱了!几年都没吃的这么痛快了,不瞒你说,以前家中颇有些银钱,不说山珍海味无数,区区卤鸡,我陈半斗可是大眼都不看的。”陈半斗不忘吹嘘道。 杨开泰道:“得了,我知道你是地主家的大少爷,吃饱了去吧,想必你还记得以前无上观中何真人法相真身的模样,去挖一下黄泥巴来,按照无上观中何真人法相真身的大小给我塑一个,不求你塑的一模一样,但也求一个八九不离十吧。” 陈半斗吓了一跳,道:“老哥,弄那玩意儿干啥?你疯了?!” “你忘了此一时彼一时?”杨开泰道。 “知道是知道,可是现在这世道,你让我做个神像,这也。”陈半斗道。 “鸡白吃了?”杨开泰假装不悦的道。 这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陈半斗道:“得,老哥,我这就去做,反正啊出了事儿有您老人家扛着,不跟你吹牛,我从小捏泥人的功夫就罕有对手,这神像做出来绝对跟无上观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陈半斗果然是没有吹牛,一个多时辰,他就在牛棚的院子里造出一个与无上观里何真人大小无异的神像出来,站远处看,除了没有塑金身那么惟妙惟肖之外,还真的有点无上观何真人的意思,他累的气喘吁吁的对杨开泰道:“老哥,我没吹牛皮吧?” 杨开泰看着这何真人的神像,对陈半斗竖起了大拇指,道:“果然厉害,你也累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老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忙活了半天,现在就让我走了?不让我看看热闹?想必那时候你让我找的香表,就是烧给何真人的吧?我明白了,老哥你是想要请何真人显灵降妖?妙啊这一招借刀杀人!”陈半斗道。 “什么狗屁借刀杀人,不是不让你看,是我怕吓着你,你说我请何真人,那女尸能同意?定然会拦着啊,那女尸的棺材是你给供出来的吧?说到底你可是罪魁祸首,那女尸真见着你能饶了你?”杨开泰道。 陈半斗一听脸一白,他这条小命可金贵着呢,道:“得,那我先回去了。” 陈半斗虽然回去了,回去之后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有点不敢去看,但是又好奇杨开泰怎么请何真人显灵,以前无上观香火鼎盛,何真人是个真神仙是本地百姓心中的共识,但是说实话,陈家人都不待见无上观,因为这无上观与那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九道河子的陈杨两家那可是有世仇的。所以陈半斗以前去无上观只是参观,很少上香跪拜。 到后半夜的时候,陈半斗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心道我就去看看,要是一看事情不对劲马上脚底抹油开溜不就是了?他起身穿了衣服摸了过去,摸到牛棚边上的时候刚蹲下,忽然身后有个人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吓了一大跳正要挣扎,却听到那人说道:“别吭声,不然弄死你!” 陈半斗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革委会的大头子陈一果,他示意陈一果松开他,之后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来干嘛?” “事关老子的身家性命,我比你上心,别说话!”陈一果说了一声摁着陈半斗,俩人趴在地上看着那边杨开泰的动作。 牛棚里,杨开泰跪在何真人的泥塑面前,烧着表,嘴巴里小声说着什么,至于说的什么,因为离的远陈半斗和陈一果听不到。 陈半斗找的香表本就不多,杨开泰烧完表之后,点上香插在了何真人泥塑的身前。 到现在还算正常,只见杨开泰在插完香之后,对何真人行了三拜九叩大礼,行完之后,他拿出一把柴刀,一刀划在了自己的手腕之上,手腕之上那可是大血管,血像是剑一样喷射了出来。 杨开泰站了起来,把他的血,都给喷在了何真人的泥塑之上,他围着喷了一圈,喷出得有几碗血,这么喷之后只见何真人的泥塑都已经成了一片血红色! 做好了这一切,杨开泰再次跪伏在地上,以头伏面,一看就是非常的虔诚。 而就在这时候,天上忽然雷声阵阵,紧接着就下起了雨来。 雨把那插在地上的香淋湿。 那浇在何真人泥塑上的血也被雨水冲刷。 有句话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泥塑最怕雨水冲刷,陈半斗下午时候才做的泥塑本身就不干,被雨水一冲就跨了。 杨开泰抬起头,看着那个渐渐跨掉的泥塑道:“杨开泰实属迫不得已,望何真人成全!” 这一句话,杨开泰说的大声,陈半斗和陈一果二人都听到了。 就在这时候,陈半斗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瞬间吓的魂飞魄散,只见那个棺材之中穿着前朝服饰的女尸,正一步步的朝着他们走来! 陈半斗拉了一下陈一果,二人一看,都是吓个半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去。 ——二人跑回了革委会,自然是一身泥巴狼狈不堪,俩人趟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儿,过了半晌,陈一果问陈半斗道:“杨开泰在搞什么?” 陈半斗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晚上的时候他让我按照无上观里何真人的真身样子做了一个泥塑,我怎么知道会搞成这个样子。” 俩人继续休息了半晌,陈一果站起来抽着烟,陈半斗也是第一次抽到陈一果递给他的牡丹烟,俩人吞云吐雾了一番之后陈一果道:“我知道你跟杨开泰最近走的很近,但是你别忘了,咱们陈杨两家可是有世仇的,我们才是亲近,按辈分你还是我祖叔,没出五伏,俺规矩还吃着孝。” 陈一果心道现在你他娘的这么说,以前把我批斗的要死要活时候你咋不说了?不过他还是道:“这我知道,不过这杨开泰的杨跟咱们九道河子这个杨不沾边啊,他是外地来的。” “我从杨家族谱里查了,九道河子杨奉贤一脉的最后一个人就叫杨开泰。”陈一果道。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陈半斗道。 “他儿子杨当国,是杨奉贤的孙子的名字,大清嘉庆年间杨家的白马将军!”陈一果道。 陈半斗已经张大了嘴巴。 “我也只是猜测,我总感觉这杨开泰来九道河子不是巧合,你还记得陈杨两家是因为什么有世仇的吧?大清朝时候,杨家压了陈家几百年,那时候的杨家极尽繁华,甚至当你白莲教的时候,杨当国若是有反心都可以改朝换代!这都是他杨家先祖坏咱们陈家的祖祠占的咱们老陈家的气运!现在这杨开泰是个风水先生,最近他的一些行为看似没破绽,没破绽才是最大的破绽,我总怕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想祸害咱们老陈家什么,所以你想跟他走的近我不拦着你,但是留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别做让百年之后列祖列宗怪罪的事。”陈一果道。 “你个革委会的头子,竟然敢说这话?”陈半斗道。 “老子这不是没拿你当外人?”陈一果道。 “老子是你叔!”陈半斗道。 陈一果一巴掌把陈半斗抽了老远,骂道:“给你脸了!” |
陈半斗跟杨开泰关系再好,那也只能算是朋友关系,就算陈一果平日里把陈半斗给批斗的再怎么惨他们俩也是本家,而且陈半斗其实心里清楚,陈一果批斗他那的确是形式使然,就是换做旁人来做这个革委会的大队长同样会批斗的他很惨,甚至有可能比陈一果更惨,所以陈一果的一番话,激起了陈半斗的本家情节,他不禁也再想,几百年前杨家坏陈家的祠堂风水的确是导致了在几百年里陈家都被杨家在九道河子里摁着头生活,假如这个杨开泰真的是陈一果口中那杨家族谱中的最后一个人,万一这一次还是对陈家有所图,那岂不也是一件麻烦事?所以这陈半斗也开始对杨开泰的事情留一个心眼儿,他算是明白了,这年头不能对任何人推心置腹,特别是姓杨的,陈家组训陈杨两家势不两立,虽然在日本鬼子打过来的时候两家携手抗日了,但是现在不得不提起旧账出来。 陈半斗跟陈一果二人在革委会里待了一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才出门,陈半斗辞别了陈一果,独自一人去了牛棚里,发现牛棚里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痕迹,不仅是香表的痕迹不见,就是何真人的那个泥塑也不见了踪迹。陈半斗昨晚是偷窥,他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进了牛棚里,发现杨开泰正虚弱的趟在床上,他的手腕上还缠着带血的布条,陈半斗马上问道:“杨老哥,你的手上这是怎么了?” 杨开泰趟在床上道:“你不是都看到了,明知故问?怎么,跟那陈一果相处一晚上,就开始变成他的人了?” 杨开泰这一句话让陈半斗的脸刷一下红了,谎言被人当面给拆穿的滋味儿那可真的是不好受。他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能道:“老哥你不让我看,我还来偷看,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杨开泰道:“算了,不说这个事了,半斗,昨晚你也看到了,我心想要让何真人下来降妖,如果这一次何真人肯显灵帮忙,那一切都好说了,问题是何真人他不肯啊!那一场雨就是何真人下的,他虽然没开口拒绝,但是下雨淋毁泥塑就是告诉我们他不会出手啊!” 陈半斗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前段时间砸神像毁道观的,无上观都被砸了,何真人的金身都不知去向,他又哪里会管我们这些凡人的死活呢?老哥,昨晚那女尸不是来了,您是怎么吓走她的?” “我能吓走她就好了!何真人虽然不肯下界除妖,但是总归是给了三分情面赶走了她。这样一来就只能看明天陈一果的了,这次到底是我们哥俩的运气还是劫难,那看明晚的了!”杨开泰道。 ——杨开泰经了那晚上的血萨何真人泥塑之后就变的虚弱,放牛之类的活都交给了他儿子杨当国,而他则在牛棚里闭门不出,吴教授等人前去探视也只是浅聊几句,这其中最难过的当数陈一果了,这两日他就感觉是跟等死一般,那军刀他是擦了又擦,一直等到了这第三天的晚上,这是杨开泰与他们约好的时间。 这一天晚上,是杨开泰口中的七星连珠。 为了避免大家发现异常,这个棺材在白天的时候秘密的运往村外的一片空地之中,杨开泰刘天峰等人早早的就在村口等着,就等着那七星连珠之时鬼婴出世,再让陈一果提着那把煞气之军刀灭了鬼婴。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杨开泰一直抬着头看着天,等到半夜时分,杨开泰忽然道:“来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天上那北斗七星渐渐的横移,那如同勺子状的北斗七星竟然转为了一条直线! 吴教授惊叹道:“天相风水,实乃玄而又玄,七星连珠,实在是玄妙啊!” 杨开泰转身对陈一果说道:“陈队长,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了,那鬼婴今晚必将出世,你就候在棺材外,只待那鬼婴出世,你就一刀劈下去,杀了鬼婴就往我们这边跑来,不管身后有什么东西,你就只管跑!” 陈一果为了这一刻,已经做了几天的准备,此时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点了点头,提着那把军刀就出发了。 再等待的时候,陈一果喝了三两酒,酒壮英雄胆,他走的格外的扎实,但是等回头看不到众人的时候,他开始渐渐的出冷汗,陈一果看着那深深的草丛,心中不禁在想干脆在草丛里蹲一会儿等下回去交差?但是陈一果也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想起三天前的吴教授前面说的话,他还是摇了摇头继续走——不答应就是不答应,既然答应了那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去做。 夜晚静悄悄的,习惯了前呼后拥的陈一果有点不适应,但是他还是壮着胆子继续前行,真正的到了跟前,他才知道这恐惧到底有多么的浓烈,就连那个棺材,都给人窒息的感觉。而且陈一果有种真实的感觉,那就是那对娘俩,就在不知道哪里看着他,两双眼睛看着他,如同他是一个死人! 虽然天上月亮明亮,但是陈一果还是感觉不够亮,光总会给人踏实的感觉,陈一果想点起一个火把,但是他连续的划了三根火柴都被风给吹灭,火柴灭之后却没有了风,这就好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对着你的火柴吹气调戏你一样。 冷汗已经打湿了陈一果的衣服,他知道,这是棺材里的这娘俩在作祟,这种恐怖的感觉让他再一次生出了调腿就跑冲动,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老人们说舌尖血最为辟邪,舌尖上剧烈的疼痛让陈一果清醒了不少,随即,他拔出了军刀。 映着月光,军刀明亮。 而兵器,最能给人安全的感觉。 握着军刀,陈一果想自己爷爷在战场上杀日本鬼子的场景,那战斗的热血场面更是让他慢慢的冷静。 他就那样伺在棺材旁,像是一条狼。 但是左等右等,棺材里却始终十分安静。 ——陈一果在等,吴教授刘天峰他们几个也在等,就在等待的时候,在村子里负责处理突发状况的民兵忽然大叫着跑来,一边跑一边叫着:“大事不好!” 刘天峰被他们吓了一跳,骂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村子里的猫啊狗啊都疯了一样的!眼睛都是发着红光!见人就咬!”民兵喘着粗气道。 “什么?!”刘天峰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这么邪性? 而这时候的杨开泰在听完民兵这一句话之后脸色忽然变的惨白惨白,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一般,他抬起头看着天上嘟囔道:“坏了。” “怎么回事杨兄弟?”吴教授问道。 “天狗食月!是天狗食月!千算万算,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多少年难得一见的天狗食月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天狗食月,乃是至阴!每逢天狗食月必是鬼魅横行!七星连珠加上天狗食月,此乃大凶之兆!由此可见那鬼婴怨气有多么的重。”杨开泰道。 “那怎么办?”刘天峰被杨开泰说的给吓住了。 “天狗食月,狗被怨气所吸,必然要助那鬼婴出棺,民兵们站在这里拦住那些疯狗,切勿让狗接近棺材,刘县长,劳烦你去一趟牛棚,取我的铡刀来!”杨开泰道。 现在刘天峰也顾不上什么县长的身份了,慌忙跑去牛棚把平日里杨开泰的铡刀扛了过来,此时天上的月亮正在被慢慢的蚕食,加上村子里疯狗的叫声,这一个夜晚好不热闹! 取来了铡刀,疯狗大多已经挣开了铁链,民兵们也顾不上其他,就站在路口开枪,不少狗中枪倒地,但是狗的数量太多那几杆枪根本就打不过来,杨开泰扛起铡刀,把刀跟铡分离,他扛起那大刀,冲向那一群冲过来的疯狗,一边冲一边道:“打完子弹你们就回去!” ——这一边的陈一果苦等这个棺材里的动静,等着等着似乎村子里热闹了起来,他只能听到一声声的狗吠,却听不到人声,就在这时候他抬头一看,天上的月亮正在被一口一口的咬掉。 这不是传说中的天狗吃月亮吗? 这个也算是稀奇,陈一果抬起头,看着这难得一遇的景观。 就在那最后的月亮被蚕食的时候,陈一果的眼前一黑,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月亮被天狗吃完之后他会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有了一阵响动。 陈一果瞬间站了起来,手提着刀。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棺材板飞了出去。陈一果大骂了一声,提着刀呈着防备的架势,他刚才没点着火,但是月光很亮就想着凑合,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天狗吃月! 棺材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陈一果全神戒备的盯着那个棺材的方向。 可是就在棺材板飞出去之后,却忽然安静了下来。 就连刚才四周的虫鸣之声也不见了。 越是静,陈一果就越是害怕。 他一步一步的后退,杨开泰交代他的是鬼婴出来的一瞬间就砍下去,之后就跑,现在不见鬼婴,他准备退几步,然后调头跑。 就在他退出三步之后。 他忽然听到一声笑声。 “咯咯” 这是婴儿的笑声。 奶声奶气,却是十足的恐怖。 陈一果转身,他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 他拿着刀就横扫了过去,下一刻,他感觉刀似乎劈中了什么东西,但是同时他的小臂传来了一阵剧痛,他丢下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狼狈逃窜。 |
陈一果疯狂的逃窜而去,等到了革委会见到了刘天峰还有吴教授的时候才知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而村外,依旧是那鬼哭狼嚎之音不断,村民们本来已经有很多出来看这几乎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狗食月,却被村子里的疯狗都吓的回到了屋子里紧闭着房门。 “那杨开泰一个人在村口守着疯狗?”陈一果气喘吁吁的问道。 吴教授点了点头道:“这杨老哥,真的是一个英雄豪杰之人!那提刀的架势让我这把老骨头都热血沸腾。” “受伤了?砍死那个鬼婴了没有?”这时候,刘天峰留意到在陈一果的小臂上有一道狭长的伤口,于是问道。 陈一果惊魂未定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天狗吃月亮,一点亮光都没有,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那一刀砍中了,想必那鬼婴也完蛋了,就是不小心胳膊被刮了一下。” 吴教授一听那一刀砍中了鬼婴,顿时高兴的抓住陈一果的手道:“此事多亏了陈队长了!” 陈一果摇了摇头道:“小事,就是怕杨开泰在村口拦不住那么多的畜生,要不我集结民兵们去帮忙?” “民兵们子弹已经打光了,去也没用,我看那杨开泰的架势,应该能应对。”刘天峰说道。 陈一果也没说话,民兵们现在一个个的都是脸色煞白,就是现在说去支援杨开泰估计也没人去,说到底,杨开泰在他们的心中不过是一个被流放的封建残余分子罢了,如果不是因为鬼怪作祟,他们其实是势不两立的关系,现在事情大概已经解决,谁还会管这样一个人的死活? 他们虽然没去支援杨开泰,但是都也没心情去睡觉,这么一群人,就这么在革委会里站了一夜,而村口那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天蒙蒙亮,真的天蒙蒙亮的时候,这一群在革委会里站了一夜的人才敢去村口看看。 在村口,一个瘦弱的老头跪在地上,他的旁边,丢着一把卷刃了的铡刀,而老头上身上浑身浴血,在老头的四周,一百多条狗的尸体堆积如山。 谁都可以看出来昨晚的战斗有多么的惨烈。 吴教授看到这一幕,赶紧走了过去搀扶起来杨开泰,道:“老弟,你怎么样?” 杨开泰这几日本身就身体不适,此时精疲力尽之下几乎都是全身颤抖,他虚弱的道:“还死不了,陈队长,那边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陈一果看到杨开泰,心里其实也挺不是滋味的,一个老头在村口大战疯狗,他们一群人却躲在革委会里,他轻声道:“我一刀砍中了那个鬼婴,应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杨开泰听了此言,似乎放下心来,他道:“如此便好。”——本来就已经极其虚弱的杨开泰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吴教授赶紧招呼陈一果背起杨开泰回到了革委会。 到了革委会之后,陈一果去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过来,这医生名叫陈达康,过来给杨开泰把了脉之后道:“没得救了,准备后事吧。” “什么?!”陈一果惊道。 陈达康点了点头道:“这脉象虚浮,跟没有似的,乃是断命之脉,估计没得救了,静养两天,看看他是否有转机,不然的话命就没了。” 杨开泰真的有性命之虞了,屋里人谁也说不出话来,吴教授红着眼睛问陈达康道:“送到市里的医院,看西医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西医我不太懂,但是我估计玄,不过试试也未尝不可。”陈达康说道。 陈达康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看着陈一果的小臂问道:“一果,你手臂的伤怎么来的?” 陈一果下意识的遮挡了一下道:“昨晚不是狗都疯了吗,不小心被狗给咬了一下。” 陈达康走了过来,把陈一果的手臂给拉了出来,皱着眉头道:“你说实话!” 这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刚刚陈一果还只是被划了一道伤痕的手臂,现在已经开始溃烂流脓,周围都是黄水,黄水发出臭烘烘的味道,看起来是相当的恶心。 陈一果自己也是没注意,这么一看,他脸色一变道:“怎么会这样?!” “到底是什么东西伤的?”陈达康问道。 陈一果吞吞吐吐的道:“就是被狗给咬的啊!” 陈达康放下陈一果的手臂道:“是病不瞒医,你说实话或许还有救,不然准备棺材的话准备两口吧。” 陈一果看了看刘天峰,想说实话但是又不敢,他的身份注定了有些话他不能说。 “我听人说你们前几天挖了口棺材,里面有个女尸,我是医生,就不说什么迷信不迷信的话了,你这手臂上的伤,是不是被女尸所伤!”陈达康道。 “不是。。”陈一果道。 陈达康放下了陈一果的手臂,道:“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我就走了。” 陈一果被陈达康的态度给吓到了,他拉住陈达康道:“得,我说实话,不是被那女尸伤的,不过也差不多,那女尸肚子里有个小的鬼婴,我是被他伤了,你看出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这是中了尸毒了!这症状,也正是那中了尸毒的症状!尸毒,沾上必死!”陈达康道。 “尸毒?”陈一果的脸再一次的白了。 “人死后入土为安,尸身腐烂化为泥土,要是不腐,那就是僵尸,僵尸的牙,带着尸毒,这毒最为致命,没得解。走,去找新鲜的莲心,加上糯米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控制。”陈达康道。 陈一果听到陈达康这么说之后真的吓住了,看着手臂上那恶心的伤口,陈一果这一次是真的切身感觉到了死亡临近的恐惧,他拉住陈达康的手道:“大康,咱俩从小一起玩到大,你可一定要救我!” 陈达康道:“走吧,先试试看,尸毒是传说中才存在的,用糯米和莲心可解尸毒也是传说中的办法,能不能奏效我也不能保证。” 几人顾不上一夜未眠,赶紧去池塘里采了新鲜的莲心,加上泡水的糯米糊在陈一果的伤口上,陈达康的办法还真的可以,本来陈一果手臂上的化脓正在迅速的蔓延,在糊上药之后蔓延的趋势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慢了许多。 陈一果不禁有点松气道:“大康,看不出来,你的医术挺高明嘛!” 陈达康的脸色却不放松,他给陈一果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摇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伤口蔓延之势虽然延缓,但是尸毒已入血脉,脱下上衣你看看。” 陈一果赶紧脱下上衣,只见从那伤口开始,有一根血管发黑往上蔓延着。 陈达康道:“尸毒在沿着经络前行,尸毒攻心的时候,你的命就没了。” 陈一果本来以为上了药就慢慢好了,这么一说又吓傻了,他看着陈达康道:“那怎么办?到底怎么才能治这个?!” 陈达康看了看刘天峰和吴教授,说道:“我知道我说这话都不合适,但是想必几位心里都是清楚人,这僵尸本身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就应该用不该存在的法子来治。”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候了咱别咬文嚼字了行不?”陈一果急切的道。 “僵尸自古以来就是道士来治,你这病,杨开泰或许有办法。”陈达康道。 陈一果瞬间呆住了。 杨开泰可能有办法,但是这杨开泰现在自己都生死未卜啊! 昨晚的见死不救,到现在看来是害了自己? 陈一果转头看着吴教授道:“吴教授,刘县长,劳烦你们二人现在赶紧把杨开泰送到医院去,让西医看看有没有办法医治!” |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吴教授和刘天峰二人赶紧带着杨开泰去了市里的医院,毕竟现在的杨开泰是能救陈一果的唯一希望,陈一果虽然官职不大,但是却是吴教授的恩人。 这一边的陈达康则四处寻找草药和偏方,要在杨开泰醒之前找到酒陈一果的办法,起码也要能控制住陈一果尸毒的办法,陈一果的左臂现在都已经抬不起来,那尸毒已经沿着动脉蔓延到了肩膀,按照陈达康的说法,只要尸毒攻心,陈一果会立马殒命。 陈一果因为不想让奶奶担心,一个人在革委会中,就在陈达康外出找药的时候,革委会的门口有一个人伸出头来往里面看,陈一果就瞟了一眼就知道是谁,他低声道:“里面没人,进来吧。” 在革委会外面鬼鬼祟祟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一果的本家叔叔陈半斗。 陈半斗进了屋子,看到陈一果那流脓的手臂惊呼道:“一果,你这胳膊是怎么了?” “被那个鬼婴给抓了一下,中了尸毒了,大康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撑到杨开泰醒来。”陈一果说道。 “杨开泰?杨老哥他怎么了?”陈半斗问道。 陈一果瞪了他一眼道:“你别那么多问题,那事办的怎么样?” “还真的让你猜中了一果,你砍中那个鬼婴之后,还真的有个人去了棺材那里。”陈半斗激动的说道。 陈一果一听也来了兴致,问道:“看清楚是谁了没?” 陈半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一果,你也知道,昨天晚上天狗吃月亮,天黑的很,我就看到一个人影闪了一下,我站起来准备仔细看看那人是谁呢,谁知道就遭了那个人的道,他从我脖子后面给我来了那么一下子,一下就把我给打晕了过去,我一觉就睡到了今天早上。” 陈一果一听,等着陈半斗道:“你就是个废物,真他娘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半斗虽然无从反驳,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道:“这事不能怪我,那个人的动作快的很,就是换别人去也是被打晕的份儿!” ——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呢?原来在陈半斗和陈一果俩人推心置腹的聊了之后,这俩陈家人对杨开泰这个出现在杨家族谱上的最后一个名字都心存戒备,总害怕杨开泰这一次回来九道河子是跟当年的杨奉贤一样要对陈家的风水有所企图,所以这俩人暗中一合计,就留了一手,陈一果表面上答应去拿着那把日本武士军刀去杀那个鬼婴,暗地里却让陈半斗埋伏在那棺材旁的荒草里观察动静。 如果说杨开泰利用陈一果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话,那经这么一手的安排之后,陈半斗就是在黄雀后面的猎人,本来计划是天衣无缝,谁曾想到这陈半斗不但没看清楚后来出现的人是谁,还被人打晕了过去,这也难怪陈一果骂陈半斗是个废物。 “一果,你也先别着急骂我,这也不是埋怨就能解决问题的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找到办法把你这胳膊给治好,我看实在不行就把这条胳膊给砍了,就算是自断一臂,也比丢了性命强不是?”陈半斗说道。 对于陈半斗的话,陈一果没骂他,实际上这也是赤脚医生陈达康说的最坏的打算,陈一果心中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没有回陈半斗的话,只是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陈半斗见状问道:“一果,你怎么了?” 陈一果看着陈半斗道:“杨开泰来九道河子之后,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因为他的身份,大家对他也唯恐避之不及,九道河子这边没有他熟悉的人,当然你是唯一的一个,可是咱俩现在是知根知底儿。” “然后呢?”陈半斗道。 “昨晚杨开泰在村口拦着那一群疯狗,他抽不开身去棺材那边,九道河子又没有他可以用的到的人,唯一可以用的到的你还躲在暗处,那要是你看到的那个影子是跟杨开泰一伙的话,我想这个人是谁就很明显了。”陈一果道。 “杨当国?!”陈半斗惊呼道。 “对,只能是他。”陈一果道。 “不能吧?那杨当国平日里跟一个榆木疙瘩一样,我天天跑牛棚里,就没见过他跟谁说过一句话,要不是知道他是正常人,我还当他是个傻子呢!他有那身手?一下子就把我打晕了?”陈半斗道。 “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你别忘了,杨家祖上的那个杨当国可是一个可以改朝换代的大能。杨开泰在明处,很多事估计都是杨当国做的。”陈一果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杨开泰能治好你的尸毒,杨当国想必也能?”陈半斗问道。 陈一果站起来,披了一件衣服道:“能不能总要试试的,也是时候摊牌了,总不能让这杨家的爷俩把我们都当猴子耍!” 陈一果出了革委会,集合了民兵队伍,各个荷枪实弹的去往牛棚里找那个杨当国,要说陈半斗说的没错,这杨当国自从来了九道河子之后的表现也实在是太过榆木疙瘩了点,就连现在他老爹杨开泰命悬一线给送到了医院,他还是一个人安静的在牛棚里整理草料。 陈一果都带着人举着枪把他给围住了,杨当国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低头继续忙手中的活儿。 “杨当国,你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了吧?”陈一果看着杨当国冷笑道,不得不说,杨当国这平静的表现的确是让陈一果有点有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 “不知道。”杨当国轻声的说道。 “别装了,我虽然没打过仗,但是老子当过兵,能在这么多杆枪对准下还这么冷静的,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个能人,杨当国,很多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就别装了。”陈一果道。 杨当国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草料,抬头看着陈一果的眼睛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上膛!”陈一果怒道,一声令下,民兵们都子弹上膛,七八把枪全部都对准了杨当国。 “想杀人吗?”杨当国依旧是平静的问道。 陈一果自然是不会开枪,只是想吓唬一下杨当国,但是这杨当国的表现也忒过平静,这让陈一果十分蛋疼,就这样,他跟杨当国二人对峙了许久,最后陈一果还是摆了摆手道:“放下枪,你们都出去吧。” “队长!”民兵们不放心。 “出去!”陈一果瞪了他们一眼道。 民兵们这才出去,这牛棚里,一下子就剩下了杨当国和陈一果二人,陈一果看着杨当国道:“留我一条命,你们爷俩想要什么,我帮你们。” “哦?”杨当国反问道。 陈一果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像昨晚安排陈半斗暗中观察的小把戏,陈一果以陈家列祖列宗起誓,不会有下一次。” “你倒是心大,陈家的列祖列宗就这样被你拿了出来,起来吧。”杨当国冷笑道。 陈一果依旧跪地不起,可以说,陈一果也算是个爷们儿,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他太过惜命。 杨当国没有理他,而是一个人进了牛棚里,过了一会儿,他提了一个坛子出来,放在了陈一果的身前。陈一果凑过身一下,吓的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只见这个坛子里,有一个通体发绿的孩子! 透过这坛子口,陈一果看到那个孩子的一张脸,还在对着他冷笑。 “昨晚真的是你!”陈一果抬头看着杨当国道。 “我是为了救你。”杨当国说话依旧是不紧不慢。 “此话怎讲?”陈一果问道。 “我知道你被孩子所伤要中尸毒,所以才会去拿这个鬼婴之体,我有一个办法,但是从未实践过,但是我杨家人都知道这个类似偏方的办法,古人说,毒蛇伤人,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若有毒蛇伤你,把这条蛇捉到吃了,也可解毒,解尸毒的办法也是类似,那个鬼婴咬的你,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把那个孩子的肉身给吃了。”杨当国道。 陈一果听的脸都白了,他站起来看着杨当国道:“杨当国,你耍我?” “这是唯一的办法,就算是我爹醒过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信不信由你。”杨当国道。 冷汗顺着陈一果的额头往下滴。 “三日内,若是尸毒不解,你必死无疑。”杨当国补充道。 说完,杨当国就要再一次进牛棚。 “等等!”陈一果叫住了他。 |
陈一果在这个时候叫住了杨当国,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举棋不定,还是前面说过的,陈一果这个人其他的地方还好,就是比较惜命。杨当国被他的喊声叫住回头平静的看着他。 “你确定你没有撒谎?”陈一果问道。 “我没有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还有,我刚才也已经说过,这个办法是存在于传说之中,但是谁都没有试过,能不能奏效我不能保证,说的直白一点,现在的情况你必死无疑,这个办法也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杨当国道。 陈一果愣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我该怎么做?” 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接受了那个办法,只要能不死,吃了那个死孩子又何妨?以前闹饥荒的时候,多少人是靠着吃人肉活下来的? “婴灵是鬼魂,魂魄可走,尸身不能动。你要吃的,也是他的肉身。而且如果那个婴灵的尸身被你吃了,吃过死人肉的人鬼神见了都绕道,他以后也奈何不了你。”杨当国道。 陈一果犹豫了一下,道:“行,我信你一次,杨当国,还是那句话,我要是活不成了,我不管你们爷俩来九道河子到底有什么计划,但是我保证尽力让你们爷俩会生不如死!” 说完,陈一果提着那个装着死孩子肉身的瓦罐就走,走到牛棚外面的时候,民兵们对陈一果道:“队长,这个杨当国也太嚣张了一点,要不兄弟们教训他一下?” 陈一果叹了口气道:“走吧。” ——这时候的陈一果脑子虽然被尸毒的事情整的如同一团乱麻,回到了革委会之后,他不停的抽烟,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陈一果越发的怀疑这杨开泰父子俩绝对不是流放到这里来的那么简单,而且从挖到这个女尸开始,自己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限的魔咒当中,每当自己以为这件事就要结束的时候,却总会横生枝节。 陈一果掐掉了那一支烟,他不难想出,其实这一切不是自己逃不出去,而是他陷入了这杨家父子的算计之中,只是他现在无法想出,杨家父子到底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还是陈家,亦或者是九道河子去得到什么。 他看着这个瓦罐里的死孩子,死孩子通体发绿,或许是白天的缘故,在看了几眼之后也并不感觉这个死孩子有多么的恐怖,杨当国说的陈一果知道,民间自古就有一个传说,吃过死人肉的人鬼神都会对他忌惮,经历了最近鬼怪作祟的事情,陈一果其实也想拥有那鬼神都忌惮的能力。他不停的这么开导自己,尽量的让自己接下来吃死孩子这件事不要显的那么恶心与恐怖。 他苦笑了一下道:“就算恶心恐怖又怎么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知道这杨家父子到底要干什么!” ——当天下午,陈一果把所有的民兵都支开,在革委会的大院里支起了一口锅,烧了一大锅的开水,把坛子里的死孩子给放了进去。 这整个九道河子的人都知道,陈一果这个人会吃,别的可以随意,但是对吃的那是绝对的讲究,哪怕是吃草根树皮那一会儿,别人随便一煮就可以下肚了,但是他不行,得小火文炖,如果哪天运气好捉到个野兔野鸡什么的,那就更不用提了,哪怕那个年代没有什么调料,陈一果也能把野味儿给做的飘香九道河子,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跟着闻香味儿。 这一次,是吃的人肉,人肉又叫实心肉,这个年代吃人肉的不多,但是在以前闹饥荒真的要饿死人的时候,人吃人其实很常见,但是关于这个人肉的味道,村里的老人说法不一,有人说人肉极香,跟狗肉类似,就是吃完之后上火上的口干舌燥。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人肉跟猪肉差不多,但是并不好吃,肉发酸,陈一果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甚至还安慰自己:起码年青一代,自己算是吃人肉的第一人。 就在陈一果炖这个死孩子的时候,忽然闯进了革委会大院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陈半斗,挨批斗的时候陈半斗是跟杨开泰一伙的,经过陈一果那天晚上的谈话,陈半斗现在倒是成了陈一果在杨开泰那边的卧底,杨开泰现在被吴教授等人送到了省城的医院现在生死未卜,陈一果中了尸毒现在也是朝不保夕,不管怎么说,陈一果和杨开泰这俩人算是陈半斗在九道河子的“朋友”。所以陈半斗也是坐卧不安,他就想着到革委会这里来看看陈一果,这里无人放哨,陈半斗直接就走了进来。 一进院子,他就闻到了一股子的恶臭,接着,他就看到那面如死灰一般的在烧火的陈一果,他伸了伸脑袋一看,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口大锅里煮着的死孩子,他一猛的给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叫道:“一果,你干什么?!” 陈一果也是被陈半斗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随即一看是陈半斗,他叹了口气道:“既然看到了,还问什么。” “怎么回事你,这死孩子哪里来的?”陈半斗走过去问道。 “那女尸肚子里的。这是杨当国给我的解尸毒的办法,他伤的我,只有我吃了他我才能活命。”陈一果苦笑着道。 “一果!这!”陈半斗哆嗦着道。 陈一果对他摆了摆手道:“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走。我不担心你乱说话,这事情你知道轻重。” 陈半斗现在是难受至极,不仅是心里害怕胃里翻滚,这脑袋里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陈一果惜命,说白了就是怕死,俩人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彼此也是有所了解,同时他也是在想,惜命怕死不是什么错误,是人哪有不怕死的?现在陈一果的情况,吃这个死孩子或许还能活命,这时候换做是他陈半斗估计也会选择这么一条路。 他叹了口气坐了下来,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叔陪着你。” “谢谢。”陈一果道,换做往常,陈半斗敢自称是他叔,他早就大耳瓜子抽上去了,但是这一次,陈一果忽然眼睛发酸,在自己最为孤立无助的实惠,陈半斗的陪伴,特别是以长辈身份的陪伴,让陈一果心里充实了不少。 锅里的死孩子一开始经火炖发出了一股子的臭味儿,但是又经文火炖上这么一会儿,臭气消散之后发出一股煮肉的香气,这俩人脸色都不好看,一直就这么看着在沸水之中翻腾的死孩子尸体,绿色已经慢慢的消散,现在慢慢的变为白色。 “半斗叔,去给我找点葱姜蒜来。”陈一果道。 “啊?”陈半斗愣道,他娘的这个时候了都,你还要味道? “不然怎么可能吃的下?”陈一果苦笑道。 陈半斗一想也是,心一横站了起身,出门去找了一些葱姜蒜,甚至还找了八角之类的大料回来,回来之后一股脑的都丢在了锅里,这么一看,花花绿绿的,倒是跟春节的时候家家户户煮煮肉一般,特别是大料加进去之后,这个锅里更是发出一股子令人沉醉的肉香味儿。 只有实践才可以知道答案,看来那些老人们说的没错,人肉是真的香,跟狗肉一样的香。 又过了一会儿,陈一果捞出了死孩子,虽然现在肉香四溢,这个死孩子煮了这么久也没有那么可怖,陈一果还是拿着这个死孩子不知道怎么下咽。 陈半斗看着陈一果,叹了口气道:“一果,闭上眼睛,就当这是西游记里的人参果,吃吧。” 陈一果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啃第一口。 接着,就是疯狂的啃。 陈一果一边啃一边掉眼泪,这不是被香的,而是心里苦的。 陈半斗转过脑袋,不是害怕,而是不忍心看着陈一果的样子。 一直到身后啃噬之声停止,陈半斗才转过脑袋看了看陈一果,刚好看到陈一果擦拭那嘴巴上的油,地上一堆散落的细骨头,陈半斗为了活跃气氛,故意开玩笑的道:“什么味道?” 陈一果看了他一眼,道:“忘了给你留一口了,这锅里有汤,要不给来一口?” 说完,陈半斗就吐了,而陈一果站了起来,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恶心,跑到墙边吐了起来,而奇怪的是,刚吃完这么一整个死孩子,陈一果却没有吐出人肉,而是吐出一堆酸水出来。 等陈一果吐完,他已经非常虚弱,对陈半斗道:“叔,你把这里收拾一下,要是给别人看到,我就不用做人了。妈了个巴子,从今天开始,我陈一果啥也不怕了,人肉我都吃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杨开泰杨当国,我不管你们两个想做什么,我绝对不会遂了你们的意!” 陈一果回了房间,陈半斗收拾起了骨头,在牛棚外面挖了个小坑把那骸骨给埋了,一边埋一边念叨:“孩子,其实从头到尾,我对你都没有恶意,当时带他们去是为了自保,没想到害了你们娘俩,不管咋说这都怪我,现在你尸身都被一果的吃了,你也别怪他,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命,虽然你是所谓的鬼婴,想想你其实也怪可怜的,没出娘胎就死,死之后还要受这天大的委屈,不说让你原谅我的话,就求你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
陈半斗这边咱们暂且不说,说陈一果,吃了人肉陈一果恶心吗?他恶心,他甚至都恶心自己,但是他还不忍住不能继续吐出来,因为吃人肉是为了救命!但是你要说陈一股现在的心情如何,高兴,为啥高兴?因为杨当国给他说的这个偏方那是真的管用,就刚吃完这个死孩子肉,手上那溃烂发黑的伤口本来揪心的疼,现在那叫一个立竿见影,不疼了! 也就吃陈半斗出去埋那个死孩子骸骨的功夫,那伤口甚至都有点发痒,有过伤口的人都知道,这伤口一发痒,就说明是快要好了,所以这陈一果现在能不高兴吗?吃死孩子的事,就当成一场噩梦,这只要人活着,就啥都好说。 命得救了,自己以后是吃过死人肉的人,按照传说来说,吃过实心肉的人不用害怕鬼神,这也算是得了超能力,如果把那一种恶心的感觉忘掉,其实这一次对陈一果来说是赚了。 而日子要继续,对的,继续,他陈一果还是革委会的大头子。 但是,应了杨开泰的那句话,就从民兵们打开那个棺材开始,这九道河子就要注定不太平,就在这第二天早上,九道河子就炸开了锅,前几天九道河子有丧事啊,有个老太太六十多岁得了病死了,刚给埋了,但是在早上的时候被人发现坟被人刨了,当时就有人去查看,据说去看的人直接就吓的尿了裤子。 因为那杨木板做成劣质棺材里的景象,实在是太过骇人! 里面的那个老太太,血肉模糊,她的尸体,被人活生生的啃去了一大半! 当时就有人说这是狼来了,除了狼,没人吃这东西,但是这狼不吃死东西,更何况,别说现在很少见狼,就是真的是狼饿极了吃死人,这狼竟然会刨坟开棺? 这一下子,成了个奇案,九道河子最近怪事太多了,虽然陈一果他们一直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是村民们也都感觉到整个九道河子有一股子奇怪的气氛,加上今天的死人被莫名的吃,所以一下子热闹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陈一果怎么能不到场?今天的陈一果,气色很好,那叫一个红光满面,他到场之后看到这情况,也是吓了一跳,这事儿虽然蹊跷,但是现在陈一果经了最近的事,已经会遮拦了,想要暂时的糊弄住村民们对他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儿,他马上对村民们保证,民兵们会展开打狼行动,绝对把这罪魁祸首狼给消灭了,还大家一片蓝天。 革委会的人说是狼,那就算是狼吧。 但是这事儿传到了陈半斗的耳朵里,他感觉不对劲,那尸体绝对不是被狼吃的,因为他是知道那对鬼母子的,虽然他下意识的想到了昨天吃死孩子吃的满嘴流油的陈一果,但是他马上自己把这个鬼斧神工的想法否决了,陈一果吃死孩子是为了救命!他不会闲着没事去吃老太太! 对于打狼,村民们其实都是有经验的,以前这边狼不算少,一般的方法就是找狼粪和狼爪子印,但是民兵和村民们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现,一点踪迹都没有,就连那个坟头附近都没有狼的爪子印。 莫非这狼还会销毁证据不成? 找了一天一无所获,那就只能继续留意。 但是第二天,又出事儿了,就在九道河子陈家祖坟那里,陈如意家三个月前葬下的黄花大闺女的坟也被刨了,三个月前葬下的,那尸体都已经半腐烂状态了,可是就算是这样,整个尸体都被吃了大半,只留了手脚和脑袋,这个场景更为恐怖,几乎都没有人敢近距离的看,就算站远点,那极其难闻的尸臭也足以让人作呕。 狼没打着,连续两天俩死人被吃了,这足以引起轰动,而且这一次,还有一个更为轰动的消息,那就是在陈如意家闺女的坟边上,最早发现坟被挖开的人发现了一串的脚印! 人的脚印。 这就说明,吃死人肉的不是野兽,而是人! 这个消息,如同是一个原子弹一样的在九道河子爆炸,甚至延伸到了外村,很快,方圆几个村子都知道,在九道河子,有人专吃死人肉! 上一次,陈半斗自己都不信是陈一果干的,这一次,他不得不怀疑,那个脚印作为最好的证据被民兵们给保护了下来,陈半斗在远处大概目测了一下那个脚印的大小,就离开了人群。 他要去的,是陈一果的家,前面说过很多次,陈半斗是个很聪明的人,不聪明的话,从斗地主到破四旧,他早就被整死了,他现在就是要去证明一下是不是陈一果,哪怕是用排除法呢? 因为在他心里,能吃人肉的,除了那娘俩,就只有陈一果了,可是那脚印很大,棺材里的女子是清代的女子,裹脚了的三寸金莲,所以说,陈半斗心里此时已经有了定论,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已。 到了陈一果的家里,这家中就只有陈一果奶奶这一个老太太在,按照陈家宗族的这个辈分来算,陈一果要管陈半斗叫一声叔,那陈半斗则要管陈一果的奶奶叫一声老婶子,陈一果的奶奶是个老好好,对左邻右舍都挺好,但是唯独不喜欢陈半斗这个人,原因是以前陈半斗家是地主家庭,那一年闹饥荒陈一果的老爹都要饿死了,陈一果的奶奶就拿着自己的嫁妆去陈半斗家换粮食,这可是救命用的,就这,陈半斗的老爹依旧是少给了半斗出来。 陈一果的那老爹也就是那一年落下了病根儿,所以老太太对地主家的陈半斗没有任何的好感,一看到陈半斗来也没给个好脸色,陈半斗笑着叫道:“老婶子,身体最近可好?” “托新中国的福,还没饿死,这是哪股风把陈大少爷您给吹来了?”老太太问道。 “啥少爷不少爷的,老婶子您别损我了,现在都新中国了,旧社会的那点事儿您也别记心里了,再说我那时候小,孽都是我爹造的不是?我来啊,就是想瞧瞧您。”陈半斗道。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其实她也知道现在的陈半斗过的很惨,但是她心里就是咽不下旧社会那时候的气儿! 要是往常老太太一点好脸色不给,陈半斗也该掉头走了,但是这一次他只能厚着脸皮进屋坐,顺便瞄了一眼陈一果的床,陈一果的鞋子都在那床边放着,陈半斗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太太唠嗑,瞅着一个空当悄悄的把鞋子给掖了一只进怀里。 陈半斗知道老太太最疼她的孙子陈一果,他也想了解陈一果更多的情况,就问道:“老婶子,一果现在风生水起的,那别说在咱们九道河子,就是方圆几里对是响当当的人物,您老人家有福气啊,才有这么好一大孙子!不过我看一果这断日子瘦的,您可要照顾好他,这革1,命工作得开展,身体却是革1.命的本钱啊!” 果不其然,一说陈一果,老太太立马就来了兴致,她叹气道:“可不是,年轻人就喜欢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一果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老是大半夜回来,身体哪里受的了?饭也不好好吃,憋了多大的火气,这两天我跟他说话,就感觉他嘴巴臭的紧,这不是上火了是什么?” 陈半斗一听,嘿嘿一笑,又跟老太太说了几句,他找了个借口告辞。 一出陈一果的家门,陈半斗拔腿就跑。 陈一果嘴巴臭的紧,不是上火,更不是吃了屎! 他是偷吃了死人肉!! 陈半斗一口气跑到他的那个小屋,拿出鞋子一比,虽然那个脚印他是目测,但是大小却能感觉到八九不离十,再加上老太太说陈一果这两天总是凌晨回来嘴巴还伴有恶臭,陈半斗几乎可以确定,那老太太的尸体还有陈留意家葬了三个月的闺女尸体,那就是陈一果给吃的。 陈半斗只感觉胃里面一片的翻腾,他想起陈一果那天在革委会吃死孩子的场景,死孩子尚且是煮熟的,还加了葱姜蒜等大料,可是这两具尸体,可是生吃! 莫不成这陈一果吃了死孩子之后,这死人肉一吃跟抽大烟一样会上瘾? |
现在可以确定那两具尸体都是陈一果给吃的,陈半斗是肯定要找到原因并且想出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的,不管现在陈一果和陈半斗算是同盟关系还是说陈家本家,陈半斗都无法让陈一果继续下去。这人吃尸体想想就恶心,不仅恶心还恐怖,出了这样的事情,陈半斗下意识的就想去找杨开泰解决,但是这时候的杨开泰可不在九道河子,他现在被吴教授和刘天峰带到市里的医院生死未卜呢。 那怎么办?任凭陈一果就这么继续吃人下去?这一点陈半斗肯定是不行,他在自己的小屋里想了许久,感觉这件事还是得去找杨开泰的儿子杨当国,现在陈半斗用脚都能想到陈一果会吃人绝对跟那天在革委会的大院吃的那个死孩子有关,既然吃死孩子的方法是杨当国提供的,这就好比是医生开了药方病人照着抓药吃了,吃出问题了医生肯定是要负责的不是?所以这杨当国肯定要就陈一果吃人这件事负责。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现在他是基本上“断定”吃人的事情就是陈一果做的,但是仅凭大小想同的脚印和口臭并不是十分确凿的证据,这万一是自己判断失误呢?陈半斗会这么想,主要是因为这几天陈一果的精神状态相对于前几天来说那是特别的好,整天的红光满面的,那尸体可都是腐烂发臭的,还是生肉,平日里人吃了做好的腐肉尚且会出事儿,更何况是死人肉? 陈半斗现在不想搞错,也就是说,他想抓一个现行,起码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吃死人的事情就是他陈一果干的,那他就算是去找杨当国杨当国也不能赖账! 所以这天晚上,陈半斗吃罢晚饭就在革委会旁边的一个草垛后面藏着,有了几次藏在人身后的经历,这样的事情陈半斗做起来已经是轻车熟路,旁边过了不少村民愣是没有一个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陈半斗等着的时候就想,陈一果真的要吃人的话,那也是后半夜的事情,很有可能就去去刨了坟吃了人,之后再回家睡觉,所以这等待注定是要到后半夜,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就在陈半斗几乎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革委会的院子里有响动,马上来了精神,借着微弱的月光,陈半斗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革委会的院子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墙角处撒了个尿,之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开始往村外走。 陈半斗是吓的一动不敢动,看着陈一果走,走的稍微远了点,他才敢跟上,此时他心里几乎已经是百分百的确定了,吃人的那个人就是陈一果,因为陈一果现在去的方向,正是陈家祖坟的方向! 等陈半斗跟到了陈家的祖坟那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幅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看一次,哪怕是一眼的场景! 陈一果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挖开了一个坟头,陈半斗知道那个坟头,是半年前死的陈大狗的坟!陈大狗已经死了半年了!陈一果刚从棺材里拖出那已经腐烂殆尽的尸体,在尸体上还有虫子在不停的在腐肉之间穿梭。拖出来之后,他就开始啃噬!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在陈一果的背上,背着一个死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棺材里后来被陈一果给吃掉的孩子,他就静静的趴在陈一果的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陈一果背着的是自己的儿子! 陈半斗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求证的,就要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陈一果背上的那个孩子忽然扭头对陈半斗诡异的笑了一下,就这么一笑,吓的陈半斗一个趔趄就蹲在了地上,正在啃噬着尸体的陈一果忽的一声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就朝着陈半斗的方向追了过来! 这一下就把陈半斗的三魂七魄给吓出来了,别说陈一果现在背上还背着一个死孩子,就是陈一果本人,就可以把陈半斗活活的打死,而且陈半斗都没有还手之力! 陈半斗爬起来就开始没命的狂奔,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那潜意识就是要跑,不管自己跑不跑的掉。 就在陈半斗逃命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在他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依旧对他是一幅笑脸,不是那个鬼婴还会有谁?!这下前有狼后有虎,自己恐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也怪自己多管闲事儿,你说来这里求证陈一果干嘛?陈半斗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这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回头一看,那陈一果吃了死人肉,此时眼睛都是绿的,那嘴巴里还含着没有咽下去的腐肉,绝对是比小鬼还有可怖! “救命!!救命啊!吃人啦!!”关键时刻,陈半斗换了一个方向狂奔,一边奔一边大叫,陈半斗一大叫,整个村子里的狗都跟着狂吠,也有人家开始点上了油灯。 “幸亏这鬼没用障眼法,村民们还能听到我求救。”陈半斗念叨,这时候,他已经知道,只要自己跑的足够快,那这一次,自己就得救了,果不其然,已经有民兵和村民们拿着家伙往这边赶,看到大部队,陈半斗更是百米冲刺的冲到人群里,回头指着那追过来的陈一果道:“大家伙儿!我找到了吃死人的东西了,不是狼,就是这个陈一果!” 这话哪里用他说?大家伙是都看在眼里的,此时陈一果满身臭味儿,手里还抓着陈大狗的半条手臂,那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大家一时的还不敢上。 “陈一果被鬼附身了,都还愣着干什么?他吃的,哪一个不是陈家的人?不拦着他,谁家里死个人都要被他给啃了!”陈半斗大叫。村民们一开始只是被吓到了,反应过来之后拿着锄头镰刀什么的就要冲上去,这伙村民们冲上去,那绝对是要把陈一果给大卸八块的,也就在这时候,有一个民兵开了枪,一下子镇住了村民,那民兵道:“谁敢伤了陈队长?就算是他犯了病,也不能杀了他!” “那怎么办?你没看到他要吃人?!”陈半斗火气上涌,更重要的是,此时的陈一果,几乎已经冲进了人群里! “队长,得罪了!”有个民兵道,陈一果平时在村民之间怨声载道的,但是在民兵当中,他是有极高的威信的,也不知道是谁找了根儿绳子来,那些民兵们丢下了枪,拿着绳子要去把陈一果给绑了,可是这个陈一果平时里就力大如牛,更别说此时已经是发了狂了。三五个民兵,根本就制不住他们。 陈半斗一挽袖子,叫道:“大家伙还愣着干什么?先把他给绑了!” 几十个村民合力。终于算是把陈一果给五花大绑,陈一果张着嘴巴,像一个野兽一样在嘶吼着,大家不放心,还用粗的绳子再捆了一次,之后,才用一根棍子抬着他去了革委会。 到了革委会之后,村民们自然是开始了议论,这时候,民兵陈大牛,平日里跟陈一果关系很好的这个人走了出来,把陈半斗叫到了房间里,房间里有陈一果,还有几个民兵,陈一果出了事儿,这陈大牛俨然暂时代替了他的位置,问道:“陈半斗,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半斗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睡不着就想着四处转转,谁知道就碰到了陈一果在吃死人!我叫了他一声,他就绿着眼睛来抓我了!” 陈大牛看着陈半斗道:“你说实话吧,自从挖出那个棺材之后就不太平,前些日子刘县长跟文物局的人来,恐怕也是因为那事儿吧,这里没外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别的我不问你,就问你谁能救队长?” 陈半斗看着这陈大牛,心道这陈大牛对陈一果倒是忠诚,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经过前段时间的事儿,村民们尚且都猜到了什么,更别说是这些民兵们,他就道:“去吧大牛,把杨当国给请来,本来这件事如果杨开泰在好办的多,问题是杨开泰的情况你也知道。” 陈大牛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跟我想的一样,刘县长他们带走那杨开泰,是因为那一晚上县城里死了几个人的事情吧?” 陈半斗点了点头道:“你倒是聪明,快去吧,挖棺材的人你也有份,所有的民兵没一个能脱得了干系,这事儿不解决,谁也别想睡安稳觉。” 陈大牛啥也没说,带着几个人就去牛棚里把杨当国给带了过来,带进来之后,陈大牛他们几个明显想帮忙却也想跟这件事撇清关系,小农民也有小农民的智慧,他们的身份毕竟不太合适跟一个封建迷信分子的家属商量“封建迷信”的事情,于是就把杨当国跟陈半斗还有那被绑起来的陈一果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这样陈半斗也落一个清静,他对杨当国道:“当国,什么事我都知道了,陈一果跟我说了,那吃死孩子解尸毒的办法是你给他的,现在他不仅晚上溜出来吃人,我今天晚上亲眼看到,那个被他吃的孩子就在他的背上,那可是人背鬼!” 杨当国听完,脸上没有什么波澜的看着陈半斗道:“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什么叫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当国,办法是你给的,现在出了事儿,你就不帮忙想办法?要是开泰老哥在,他肯定是要把这件事解决了的啊。”陈半斗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当国。 “那你去找我爹,你找我干什么呢?还有,办法是我给他的不假,我说可以解他的尸毒,尸毒不是已经解了吗?”杨当国耸了耸肩看着陈半斗道。 这一下子把陈半斗也搞的语塞了,他脸憋的通红,他之前经常去牛棚找杨开泰不假,但是也没有跟杨当国说过话,只当这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的孩子,现在这杨当国一开口说话他才发现,这是一个可以说话噎死人的人。 “当国,无论如何,这事儿你总得解决吧!”陈半斗道。 杨当国低头看了看趟在地上眼睛发绿的陈一果,道:“不是我不救他,而是我没办法,那个解尸毒的法子是我听说的,有这后遗症我真不知道,我虽然是我爹的儿子,但是我对这没有兴趣,我看陈一果暂时死不了,这事想解决,还得等我爹醒来再说,我真是无能为力。” |
陈半斗认为杨当国肯定是撒了慌的,如果不是陈一果和他那天的交谈他或许还认为这个杨当国说的是实话,现在事情的发展他也越发的觉得这杨家的父子似乎是在九道河子这边算计着什么。不怪他阴谋论,而是这件事情似乎是一环套一环永无止境一般,所以陈半斗对杨当国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总之就想让他出手把陈一果给救了,最后陈半斗甚至把话都说到了如果救了陈一果,他和陈一果二人定然会满足杨当国的所有条件,就这杨当国依旧是说自己无能为力。 眼见着陈半斗不能劝得动杨当国出手相助,在屋外听着屋里动静的陈大牛等几个民兵再也不能忍,直接进屋拿枪指着杨当国,陈大牛道:“把这犊子给我绑了!” 几个民兵拿着绳子就把杨当国也给五花大绑了起来,杨当国也不反抗,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叫一个淡定,但是这个淡定落在陈大牛等人的眼里那就是欠打了,陈大牛道:“打!往死里打!” 陈半斗一看这情况,赶紧拦住道:“大牛,你别激动,这事不是打能解决问题的。” “陈半斗,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看这小子,实在也太过猖狂了一点!”陈大牛道。 陈半斗把陈大牛拉到了一边,说道:“你打他也没用,现在救你队长的希望就在这爷俩身上,这样吧,明天一早,咱们去一趟市里找那个杨开泰,以我对杨开泰的了解他肯定会出手相助,现在就先把打他,解决不了问题,万一把这爷俩惹恼了,一果才是真的没救了。” 陈大牛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忍不住踹了杨当国两脚骂道:“队长如果好不了,我要你的命!” 这几个人把杨当国跟陈一果绑在了一起看守着,就这样等到了天亮,外面刚开始雄鸡叫,屋里被五花大绑的陈一果忽然打了一个激灵,眼睛中的绿色慢慢的消散,他挣扎了一下骂道:“我操!谁把老子给绑起来了?陈大牛?!” 陈大牛本来几乎要睡着,被陈一果这一声叫声给惊醒,他看着陈一果道:“队长,您醒过来了?” “废话,你把老子绑起来干什么?你造反?!”陈一果骂道。 屋里的动静把外面值班的民兵和陈半斗都惊醒了过来,众人进了屋子,看陈一果的眼睛都是非常的古怪,陈一果看着他们道:“你们干嘛这样子看着老子?” 说完,陈一果吐了一口,嘴巴里不但有腐肉还有蛆虫,他一阵恶心,随即挣扎道:“你们对老子干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队长,我们昨晚发现的你,九道河子吃死人的不是狼,而是队长您啊!”陈大牛哭丧着脸对陈一果道。 陈一果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是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大家都给他一个肯定的表情,陈一果脸都白了,最后看着陈半斗道:“真的是这样?” 陈半斗点了点头,拍了拍陈一果道:“一果,你冷静冷静。” 这话刚一落音,陈一果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这一吐,胃里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里面几乎都是一些蛆虫跟腐肉,那叫一个臭不可闻,把屋里的人几乎都给熏的吐了出来。 等陈一果吐的都吐出酸水,陈大牛赶紧递了一碗水过去让陈一果漱口,陈一果这时候脸色依旧惨白,他对陈大牛道:“来,给我松开。” “队长!”陈大牛为难的道。 “白天老子要是还吃人,你就一枪崩了我!”陈一果怒吼了一声。 陈半斗这时候对陈大牛道:“白天一果是正常的,来,解开吧。” 陈大牛等人这才解开了陈一果,陈一果站了起来,对陈大牛他们说道:“大牛,你们先出去一下,半斗,你留下。” 陈大牛他们出去之后,陈一果看着陈半斗还有地上被绑起来的杨当国问道:“这事儿是不是跟我吃那个死孩子有关?” 陈半斗点了点头道:“一果,昨晚是我发现的你,发现你的时候,我看到那个绿色的小孩子,就贴在你的背上。” 陈一果脸色更白,他看着杨当国道:“你害我?” “不吃死孩子,你现在已经死于尸毒。”杨当国道。 “那我还不如死了,杨当国,我受够了!”陈一果怒吼一声,吃死人肉的事情实在是对他刺激过大,他拿起枪直接子弹上膛对准了杨当国! 陈半斗一看这情况,赶紧拦住了陈一果道:“一果,别冲动,事情既然如此了,咱们想办法就是,别伤人!” “现在谁都知道我吃人的事情,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我活着还有意思?”陈一果几乎都要哭出来了。陈一果虽然惜命,但是他也是一个极爱面子的人。 “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陈半斗大叫了一声道。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还一脸冷静的杨当国忽然问道:“陈半斗,你看到了在晚上时候,那个小鬼伏在陈一果的背上?” 陈半斗一看杨当国终于说话了,赶紧说道:“对啊!” “那个死孩子,你们是正午时分吃的?”杨当国斜着眼问道。 陈一果也被他的话给吸引,放下枪道:“对。” “坏了!我以为吃尸体的事情,你肯定是夜半三更的来,所以就没交代你,我没想到你这么大胆子,竟然白天吃死人肉!白天,特别是中午,太阳最为毒辣,阳气自然旺盛,阴气如何能出来?这就好像是三伏天吃了狗肉一样,无法散气,阴气不出来,自然是入体,但是要晚上吃的话,你睡上一觉,阴气就排出体外了,现在看来,那个死孩子已经入了你的体,伏在你的背上,他在报复你,与其说是你在吃那些故去的人的尸体,不如说是他控制着你去的!这不是吃死孩子的后遗症,而是你在晚上的时候被附体了!”杨当国道。 陈半斗赶紧问道:“当国老弟,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原因,那可有办法可解?” 杨当国道:“有。” 陈一果一听有办法,又重新的燃起了希望问道:“什么办法?” “死婴附体,你与这死婴已经是一体了,现在就算是去找我爹,他就算有办法灭掉鬼婴也不能灭,因为死婴死,你陈一果一样要命丧黄泉。”杨当国道。 “就不能有别的办法?”陈半斗问道,对于陈一果的生命安全,陈半斗也是相当的在意。 “去市里找我爹,他或许有办法。”杨当国道。 ——再说这一边,吴教授和刘天峰还有那个怀孕的女子素绢把杨开泰给送到了市里的医院,有这几个人物的照应,市医院没有放弃对这个身体极为虚弱老人的抢救,在挂了几天营养液之后,杨开泰的身体慢慢的有了生机,只是还没有醒来。 在安顿好了杨开泰之后,吴教授要回去处理一下素绢的事情,吴教授的儿子这一次死在了县城,还有几个同志也在那里牺牲,几条人命的事情都需要吴教授给一个书面报告,在这件事处理好之后吴教授也是精疲力尽。但是不得不说,刘天峰想要搭上吴教授这条线的事情经过这件事之后也算是成功了,毕竟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所以刘天峰在市里的这两天没有住在招待所,而是直接住在了吴教授的家里。 对于这个怀孕女子素绢,吴教授感觉非常棘手,她肚子里怀的是吴教授的孙子,但是却未曾过门,他不可能不要这个孩子,素绢也愿意作为吴教授独子的未亡人,但是这个名分该怎么说? 毕竟,吴教授书香门第,素绢未婚先孕是有辱门庭,最重要的是,如果素绢做了吴教授儿子的未亡人,以后就要进入吴家生活,而吴教授老婆死的早,以后的日子就是公公与儿媳生活在一起。 儿子死了,儿媳怀孕了生子,外面会怎么传言? 各方面的事情,让吴教授焦头烂额,所以几日以来都没睡好觉,吴教授作为一个老派的知识分子,睡不着觉的时候总会看一些东西,所以这几日都在书房里看东西解闷儿,这一日,他忽然发现了在他去北京受到 接见时候的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被他珍藏许久,画面的主角自然是他和那个万众爱戴的人,但是在照片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非常眼熟的一个人。 这个人在照片的角落里是作为背景存在的。 但是这个人脸却让吴教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刘!你过来看一下!”吴教授拿着照片走出了书房,叫上了刘天峰,他把照片递了过去道:“你看这个人,眼熟不?” 刘天峰本来在沙发上睡着略微迷糊,在看到这张照片之后打了一个激灵,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问道:“杨开泰???!” 吴教授点了点头道:“我说我在看到杨老弟的时候会感觉面熟,原来是当年在北京被 接见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
能在那个人身后站的人物必然是了不得的人,倒不是说大人物没有被打倒的可能,在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阶下囚”。但是这样的人物如果说被打倒,那一定是轰动的新闻,不可能说没有人知道,更不可能流放在这偏僻的九道河子。 所以一时之间,吴教授和刘天峰都感觉非常奇怪,奇怪的同时也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他们起身翻阅了不少报纸,特别是有“伟人”的报纸,在这样的报纸中,他们发现,杨开泰的这张脸出现的十分频繁,虽然每一次都不是在一个非常显眼的位置,但是起码这就可以说明,在一段时间里,杨开泰这个人是跟在伟人的身边的。 能站在伟人的身边,这就说明了杨开泰的分量。 但是,所有的报纸当中,没有一个提及了杨开泰的名字,而就是在“破四旧”开始的时候,杨开泰这个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伟人的身边。但是没有任何一份报纸提及伟人的身边有这号人物被打倒。 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的明了,但是刘天峰和吴教授二人的心中写满了疑惑,杨开泰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还是一个风水先生,他是凭什么可以跟在伟人的身边?如果说伟人也信这个的话,那为什么会有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破四旧活动? 吴教授和刘天峰二人面面相觑。 最后,吴教授眯着眼睛道:“小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想起杨开泰,总能想起一个人。” “谁?”刘天峰问道。 “大明的开朝功臣刘伯温。”吴教授道。 刘天峰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他自然知道吴教授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道:“所以说,这个杨开泰是干了什么惹怒了那位的事儿,所以被流放到了这里?” 吴教授摇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杨开泰是被上级送到这里来的,如果说按照你的猜想,咱们二人在这里说实话,但凡这个杨开泰做了惹怒那位的事儿,那位不会让他活着,更不会被上级一层一层隐瞒着送到这里来,依我看来,倒是很有可能是,杨开泰是被派到这里来执行一项特别的任务的。” 刘天峰点了点头,道:“不管咋说,都挺出乎咱们意料的,没想到咱们这穷乡僻壤的,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大一个人物。” 吴教授也是站了起来,能在这个年代还享有盛名的教授情商自然也是高,他道:“走吧,去医院看着杨开泰,再怎么也不能让他死在这里了。不然咱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到了医院,恰巧遇到杨开泰醒来,知道了这个被流放的封建残余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吴教授和刘天峰二人说话自然是要比以前要客气的多,吴教授还好毕竟见过大风大雨,刘天峰这个小县城的县长说话都有点夸张了,杨开泰刚刚醒来还有点虚弱,不过医生也说了,他这个问题,要是不醒来就直接睡过去了,要是能醒来,只要加以调养问题就不大。 吴教授和刘天峰和杨开泰说了会话就起身告辞,毕竟现在的杨开泰还需要大量的休息,就在他们二人要告辞的时候,杨开泰虚弱的说道:“吴教授,你先留步。” 刘天峰跟吴教授都愣了一下,刘天峰也算有眼色,道:“你们俩先聊,我先去看看需要什么手续不。” 等刘天峰出去之后,吴教授坐在了杨开泰的身边,杨开泰微笑着道:“吴教授,刘县长忽然对老朽说话这么客气,估计是知道了什么吧?” 吴教授再次愣住,他没想到这话竟然是由杨开泰开始挑明,他道:“知道什么?” “吴教授,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不用遮拦。”杨开泰道。 吴教授点了点头道:“杨老弟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遮拦了,就在昨晚,我在家翻报纸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报纸上,竟然有杨老弟的身影。这才知道杨老弟有另外一层身份。” 杨开泰苦笑道:“吴教授,不瞒你说,我的家,本身就是在九道河子的,这一次回来,是有绝密的任务在身。” 吴教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杨开泰的话他自然是明白,他抓住了杨开泰的手道:“杨老弟,不用说了,我什么都明白,我等下会叮嘱小刘,有些事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杨开泰道:“吴教授真是明白人,拜托了。” 吴教授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以杨老弟的身份,如果有什么任务的话大可不必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还没等吴教授说完,杨开泰说道:“请恕开泰不能明言。” 吴教授讪笑了一下,道:“明白明白,好,杨老弟安心养身体,有什么用的上的地方但说无妨。” ——等吴教授走出了病房,刘天峰还在病房外面候着,一看到吴教授出来,刘天峰问道:“吴老,杨开泰说什么?” “你表现的太过殷勤,被杨开泰看出倪端了,不过他也没隐瞒,点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说他的家乡就是在这洛阳的九道河子,这次回来是有任务在身。”吴教授道。 刘天峰本来听了前半句脸色一变,等听完吴教授的话他挠头道:“原来如此。” 吴教授道:“小刘,我知道你的心思,总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你先别着急,我等下回去就给我北京的学生写 ,看他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耳闻,刚我试探了一下,被他说是有任务在身给糊弄了过去,我感觉他的一面之词也未必可信,别到时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我们俩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好好好,还是吴教授您想事情周全。”刘天峰道。 ——等吴教授跟刘天峰把信给寄往北京之后再回医院,刚好看到了九道河子的陈一果和几个民兵一起来了医院,刘天峰走了过去骂陈一果道:“我已经来了,那边你还不来盯着?!跑这边来干什么?!” 在刘天峰看来,杨开泰的身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才会骂陈一果,陈一果说道:“县长,不是我要来,而是我不得不来,我要是再不来,我的命都要没了。” 几人一起进了医院,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刘天峰跟吴教授这才知道,在他们离开了九道河子之后,九道河子竟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在听完之后,刘天峰不由自主的离陈一果都远了几分道:“这么说来,你不仅吃了那个死孩子,还又吃了死人肉?!” 陈一果一脸苦笑的点了点头道:“这几日在路上,每天要晚上我都让他么把我五花大绑起来,只要到了晚上,我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刘天峰不由的有点恶心,骂道:“你这个人,真的是!” 吴教授拦住了刘天峰道:“小陈中尸毒也是因为我,他为了活命吃死人肉也是人之常情,中药治病中万物皆可入药,只要是治病的,吃什么都不奇怪,走吧,既然那杨当国都说了小陈的病杨开泰杨老弟有办法,不妨让他一看。” 说完吴教授把刘天峰拉到一边道:“想要知道杨开泰来这里干什么,就让一切事情顺其自然发展。让他一路畅通!” 刘天峰竖起大拇指,这时候的他真的对吴教授服气,这姜,还真的是老的辣! |
陈一果让民兵们找地方住了下来,他跟着吴教授和刘天峰二人进了杨开泰的病房,要说杨开泰这个封建残余份子也算是待遇丰厚,住的可是单间,几人进了杨开泰的房间,还没等陈一果说话,在病床上半躺着的杨开泰就脸色一变的看着陈一果,他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这一下子把陈一果三人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最后,还是吴教授问道:“杨老弟,您是看出了什么?” “一果,你过来。”杨开泰招呼陈一果道。 陈一果心里忐忑的走了过去,刚走到病床边上,杨开泰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陈一果的手腕,要说杨开泰只是一个老头,还是一个病怏怏的老头,但是他这么一抓,直接让陈一果疼的整个人都弓了起来,他叫道:“杨开泰,你做什么?!” 杨开泰看着陈一果,非但不停,相反的手上更加的用力,那扣着陈一果脉搏的四根儿手指几乎都要扣进陈一果的肉里,刘天峰看着陈一果痛苦的样子想要出声,被吴教授给拦住,吴教授轻声道:“看看再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杨开泰对着陈一果冷哼一声道:“孽畜,还在装?!” 说完这句话之后,陈一果本来那挂满冷汗惨白的脸忽然变成了绿色,就连陈一果的一对眼珠子都变成了墨绿色,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冷笑的看着杨开泰道:“老头,你奈我何?!” 这话是从陈一果的口中说出来的,但是这声音,却是一个孩子的声音,这可把刘天峰跟吴教授吓惨了,脸都变成了白的。 杨开泰瞪了“陈一果”一眼,随即丢开了他的手腕,陈一果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那脸上的绿色缓缓的消散,陈一果似乎猛然之间惊醒了一般,他摸住自己的手腕看着杨开泰还有吴教授刘天峰三人道:“怎么回事儿?我刚怎么跟睡着了似的?” “你不是睡着了,你是被这个鬼婴上了身了,那天我已知道你中了尸毒,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办法来解你身上的尸毒。人吃人,造孽!”杨开泰叹了口气道。 自己的隐秘被杨开泰一语道破,陈一果脸色也变幻莫定,他道:“是你儿子杨当国给我的办法!” “他让你去死你去不去?”杨开泰瞪了他一眼道。 这一句话,问的陈一果哑口无言,事实上也就是这样,嘴巴在陈一果的身上,如果不是说陈一果贪生怕死,任凭杨当国巧舌如簧不是也没用?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这个时候还是吴教授出来打圆场,他苦笑着对杨开泰道:“杨老弟,陈小友也是生死关头不得已而为之,事已至此再怪他也没用,只能说那鬼婴太多狡猾,自从陈小友吃了那死孩子之后每夜都要被那个鬼婴控制去吃死人肉,这么下去陈小友断然是要丢性命的,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请您想办法救他。” “无法可治。”杨开泰说完,直接趟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不再说话。 陈一果此时还不知道杨开泰有另外一层身份,只道是这个以前被批斗的老头现在真的是给脸不要脸,正要发怒,却被刘天峰一个眼神给瞪住,刘天峰对杨开泰说道:“杨先生,你再想想,我想以你的博学多闻,定然能找出救一果的办法,毕竟人命关天。” 说完,杨开泰依旧是这么赤1.裸裸的装睡,也不说话。 陈一果还要发飙,却被刘天峰给拖出了病房,这病房里又只剩下了吴教授和杨开泰二人,吴教授走到了杨开泰的床前道:“杨老弟,我看你不像是没办法,虽然我们相识日子不长,我却也知道杨老弟有济世之心肠,之所以不救这陈小友,恐怕杨老弟也是有苦衷的吧?可否方便告知?老哥我虽然不才,但是万一能帮忙想一下办法呢?” 杨开泰缓缓的揭开了被子,再一次的坐在了病床上,他叹了口气说道:“他吃了那死婴肉,婴灵在他肉身,除婴灵他也必死无疑,不除的话他也会殒命,这是必死之局。” “就没有别的办法?”吴教授问道。 杨开泰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他叹口气道:“有。但是我绝对不会用。” “既然有法可行,为何不用?”吴教授问道。 “因为这完全就是以命换命的法子。”杨开泰道。 吴教授听完说道:“到底是什么办法?用或者不用,杨老弟都可以说来听听嘛。” “以死婴之魂,渡活人之腹,需要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让死婴进入女子腹中夺舍,只要给这个死婴活命的机会,他就会离开这陈一果的肉身,但是那个女子就会怀上鬼胎,鬼胎吸尽女人阳气,鬼胎出世之时,就是那女人身死之日,此法是可救陈一果,但是却是以命换命,你让我如何做得?”杨开泰叹气道。 谁知道那刘天峰和陈一果二人虽然出了病房,但是就在这病房之外,所以杨开泰和吴教授的言语都被二人听在耳中,杨开泰这句话刚说完,陈一果就闯入房间之中,直接跪在了杨开泰的床前道:“杨先生救我!” “你起来吧,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我不能为救你损了别人性命,此法有伤天和,必遭天谴。”杨开泰道。 “先生若是不救我,那我就长跪不起。”陈一果也是豁出去了,直接说道。 杨开泰沉默不语,陈一果就这么跪着,刘天峰和吴教授二人也是看着杨开泰,其实他们的心思杨开泰都明白,而此时的杨开泰心中也是万般的无奈。 就这样,在陈一果跪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杨开泰站了起来把陈一果给搀扶起来道:“你起来吧,你跟刘县长先出去,我有话要对吴教授说。” 这二人再一次出去,出去之后,杨开泰看着吴教授说道:“九道河子,九龙盘踞,九龙盘踞之后有凤落田阳地貌,所以九道河子和相邻的马家堡,这两地的地气乃是龙凤呈祥之势,这鬼婴之父,乃是两百余年前风水师李家之人,鬼婴之母,乃是马家堡身兼凤落田阳地貌之女子,所以这鬼婴一旦出生那便是身兼龙凤二气,若是生而为人必定贵不可言,但是是鬼胎所以注定要祸乱天下,所以才有何安下肉身成圣镇压此鬼婴,现在机缘巧合之下,镇守鬼婴的何安下真身搬离无上观,才有这鬼婴出世,或许这就是造化,这鬼婴虽然必定是一个祸害,但是不可否认是一个身兼大气运之人,若是能让鬼婴生而为人好生栽培,有龙凤二气的护佑,前途不可限量。” 吴教授对杨开泰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他看着杨开泰道:“杨老弟的意思是?” “如果这个鬼婴成了你吴家的血脉,这未尝不是你吴家的大机缘。”杨开泰道。 这句话一出,吴教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道:“杨老弟!” 杨开泰闭上眼睛道:“你考虑一下。” |
吴教授出了病房,陈一果赶紧凑了上去问道:“吴教授,杨先生他怎么说?”——转眼之间,杨开泰在陈一果口中,已经从杨开泰变成了杨先生。 “陈小友,你先别着急,走,咱们回去再说。”吴教授说道。 吴教授和刘天峰回了吴教授家里,而陈一果因为晚上还会发病的原因,跟那些民兵一起被安排在了招待所。回到家之后,吴教授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虽然他现在对这个杨开泰还不是十分信任,但是他感觉杨开泰今天的话应该不假,吴教授曾在原“洛阳县志”里看过关于九道河子的一些传说,所谓的九龙盘踞出贵人,杨家当年有着几代的繁荣甚至一度官拜巡粮道和虎威将军之职务都是真的,甚至也就是前段时间才被毁掉的洛阳冯远征祠堂,那个破白莲教的冯家军将领也跟九道河子的杨家有着亲戚关系。所以杨开泰说那个鬼婴身有龙凤的风水之力应该也是可能的。 不得不说,吴教授有点心动,贵不可言四字实在是太能触动人的心弦,这天下之人没有谁没有望子成龙之心的,这事换做是谁都会忍不住动心,素绢这个丫头吴教授一直都是当女儿看待的,但是这个时候吴教授其实已经忽略得了她的生死,吴教授所关心的,就是杨开泰所说话的真实性到底有多高,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就在吴教授冥思苦想的时候,刘天峰在外面敲了敲门,吴教授开门之后,二人打了一瓶酒喝了起来,酒这东西总是能助人思考的,吴教授了解刘天峰这个人,他一向看人很准,在他看来,陈一果惜命,但是刘天峰这人野心很大,总想在官场上更上一层楼,就是这样的人,反而还好控制一点,所以这刘天峰他感觉还是信得过,起码现在,再说了,这事儿他也需要找一个人商量一下,所以就对刘天峰说了今天杨开泰的话。 刘天峰听完,眉头紧锁的说道:“吴教授,我倒是也听说过九道河子风水迥异,出过不少贵人,别的不说,你看这杨开泰可是能跟那个人站在一起合照的人,这就当的上是绝对的贵字了,如果杨开泰说的是真的,这倒是一桩美事。” 吴教授摇晃着酒杯道:“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素绢这丫头虽然刁蛮了一点,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也算听话,我也不想他出事儿,再说了,现在我们两个谁也不能断定这杨开泰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跟他无非是认识几天而已,虽然是兄弟相称,但是交情也就那样,有这样的好事儿,他会给我?望子成龙之心我有,难道他杨开泰就没有?” 刘天峰捏了捏眉心道:“这话倒是,要是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可也是不愿意让给别人的,那吴教授您的意思呢?” “先稳住再说,等我那个学生回信。”吴教授说道。 就这样等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陈一果度日如年,可是现在谁又会在乎他的感受呢?这一个星期,陈一果每天晚上都会发狂,全靠那些民兵们用绳子把他层层给绑住度夜才扛过去,本来那两天精神头不错的陈一果经过了这几日,瘦的已经成了皮包骨头。 一星期之后,吴教授的那个学生终于给吴教授回信了,吴教授能给这个学生写信,就是知道这个学生能知道点什么,实际上吴教授的这个学生也真的是在北京身兼要职,他给吴教授回的信,里面很简单: 杨开泰此人非常神秘,他没有任何的职务,但是似乎是从一开始就跟在伟人身后的人物,传言在很多重大的决策上,伟人都会听他的意见。扮演的似乎是一个类似古代“国师”一样的人物。 对于此人的信息,外人所知寥寥,实因此人太过低调。 但是就在几年前,他与伟人之间就产生了矛盾,传言“太子爷”之死与此人有着隐晦的联系,因为在出征之前,就有猛龙过江即被腰斩的童谣,后来此人却支持太子爷出征。 而至于此人为何会去洛阳,则没有任何的消息。 吴教授的学生还叮嘱自己的老师,切勿跟此人有太深入的联系,那个层面的事情,不是吴教授可以搀和的。 ——吴教授在看完信之后,并没有把这封信给刘天峰看,这封信里的内容是绝对不能给外人看的,就连吴教授自己看完这封信之后手都是抖的,任凭他经历了一辈子的风雨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波澜。 这杨开泰竟然是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跟在那个人身后之人,这就足以说明此人的能力,很多时候吴教授也明白,在玄学层面有很多科学并不能解释的事情,就比如说杨开泰跟在那个人身后之事,到底是那个人找出了杨开泰,还是杨开泰选中了那个人?这是一个无法得到答案的辩证题。 而太子爷是谁,吴教授明白,猛龙过江则被腰斩,这个江,指的应该就是那鸭绿江,而如果太子爷没有死于江的那边,很多事情未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犯下了如此大错的杨开泰,非但没有被凌迟而死,甚至还跟在那个人身后几年之后,这才回了洛阳。 很多事情,吴教授想都不敢想。 正如他的学生所言,那个层面的事情,吴教授真的搀和不起。 吴教授虽然害怕,但是他学生的信,无疑是证实了这个杨开泰那平凡的外表之下有着一个可以扭转乾坤之能,这样一个人,应该犯不着骗自己的吧? 又或者说,吴教授既害怕,心里却也是燃起了无比的期待。 ——在家里思考了一夜的吴教授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医院,找到了杨开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愿意配合杨开泰的计划来救“陈一果的性命!” 在吴教授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杨开泰叹了一口气之后道:“绕了一大圈儿,鬼子还是出世了,吴教授,这个鬼婴一旦出世,那就是你吴家的人,一定要好生调教,如果他长大成了一个恶人,那你我都将是罪人!” “杨老弟你放心,我老吴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我自然是悉心教导,其实我心里并不求他真的“贵不可言”,只求他能健康成人,成为一个建设国家和社会的栋梁之才就行了。”吴教授说道。 杨开泰点头道:“但愿如此啊。” 说完,他又道:“既然如此,你去把那丫头和陈一果叫过来吧,他们二人若是愿意结合一切好说,万一这俩孩子互相没有好感,那我们也是瞎操心。” ——吴教授找到了陈一果,陈一果一听是娶那个刁蛮的姑娘,那个姑娘还跟吴教授的独子之间有了那个事儿,甚至现在还怀有身孕,其实心里也是有一百个不乐意的,他道:“那个姑娘是个千金小姐,怎么能看上我这个乡下穷小子?”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只有娶了素绢,你才能活命,陈小友,我很欣赏你,你也知道,我儿子死后,素绢肚子里是我家唯一的血脉,我自然是要把素绢当成我的女儿来看待,你若不嫌弃与她结合,那就是我的女婿,这样非但可以解决你此时的问题救你的命,老朽虽然不才,但是做我的女婿能有什么好处你心知肚明。”吴教授冷着脸对陈一果说道。 陈一果看着吴教授,他心里跟吃了死苍蝇一样,但是他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开口拒绝,一是他怕死,二是他也知道,如果真的能做了吴教授的女婿,不说女婿,能做了吴教授未出生的孙子的爹,对于他陈一果来说,那绝对是一个机会,说是少奋斗二十年都是轻的,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抓不住的机会?! 陈一果最终点了点头道:“吴教授,多谢您的好意,只要素绢小姐不嫌弃,那我自然是没有意见。” ——依照吴教授的道行,解决陈一果和素绢实在是小菜一碟,解决了陈一果这边之后,他把素绢给叫到了家里,其实现在的素绢也是可怜,经了之前的事情本身就吓的不轻,未婚夫死了,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孩子。那个年代,未婚就怀了孩子本身就是大事儿,更别说未婚夫还死了,自己没结婚就是个未婚妈妈。 这个孩子若是能打掉就算了,问题是自己不敢,自己的娘家人更是不支持自己打掉吴教授的亲孙子,一旦打掉得罪了吴教授,吴教授迁怒下来,一家人都要受到影响,而若是素绢能为吴教授生下孙子,傍上吴教授这条线,以后好处断然是大大的有。 就在这种无奈的心态下,吴教授为素绢做的这一个媒,素绢就算对乡下的陈一果再怎么看不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实际上,就她现在的情况,若是孩子显怀,恐怕也只能去乡下找个老实人嫁了,陈一果虽然是乡下人,但是条件并不差,若不是吴教授说媒,知根知底的,人家还真未必要她。 就这样,在吴教授的左右逢源之下,陈一果和这叫素绢的丫头,去领了结婚证,成了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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