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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风水大宗师——托风水之名,讲江湖之事[第11页] |
作者:三两二钱happ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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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本身杨慕白欲吹灭灯,关键时刻被何真人劝阻,对于先祖杨慕白要灭灯杨更臣并不恨他,也不怪他,杨家历经六代,每一代人面对生离死别不说特别坦然,起码都没有像他一样患得患失,他不想自己的孩子无辜惨死想要救他,这对于人性而言并无过错,但是这样的做法在面对祖上的时候多少会心怀愧疚。与杨慕白相比对于杨家来说,杨更臣又是显得多么的自私。 所以在杨慕白就要灭灯的那一瞬间,杨更臣甚至想灯如果这般灭了也好,顺便也灭了他心里的魔障。 最后关头,何真人拦住了杨慕白,对于这两位神仙中人在无上观中凝望看到的是什么画卷杨更臣这个凡夫俗子定然是看不到的,但是在看完那个“画卷”之后杨慕白不在执念于灭灯这同样让杨更臣舒了一口气,而之后杨慕白在杨慕白的告知之下杨更臣才明白,之所以他决定不灭灯,是林开山的“父亲”林八千去找那个要杨家人命的人把林开山的命给要了回来。 人,生老病死,生而为阳,死而归阴,杨家深陷诅咒历代所死之人都入了阴间,这在杨更臣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也就是杨慕白的归来才让杨更臣知道,在这杨家诅咒之中还隐藏着莫名的秘密,那些纸人纸马石棺并非是带杨家之人入阴间轮回,而是被“一个人”带走,而通过杨慕白的反应,更让杨更臣知道那个人非常的可怕,乃是杨慕白甚至何真人都忌惮之人。这些突如其来知晓的秘密,让杨更臣心头的大山更加的沉重。 “那个人”要杨家人的性命何用,“那个人”又是谁,杨慕白没有多说,实际上在杨慕白不再灭灯之后杨更臣就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回到了杨家,给了先祖杨慕白和何真人师徒二人说话的空间,要说杨更臣想不想知道杨家更多的秘密?他当然是想,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件事儿上,有多大的能力就知道多少,以他杨更臣的能力,知道的越少就越轻松。 毕竟,杨家所有人的宿命都是在为那第八代人而死。 杨更臣在浑浑噩噩之中度过了一夜,等到第二日醒来才算是魂魄归了体,醒转过来的杨更臣一拍脑壳子大骂自己这是真的被吓傻了,昨夜的自己竟然是见了两个神仙中人?一个何真人一个杨慕白,这两个都是多么了得的人物,自己既然见着了他们,为何不让他们解决黄皮子之事?杨家之事他处理起来捉襟见肘,为何不求他们来帮忙?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真见了神仙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归根到底,从那个老太太开始救林开山开始所经历的这一切,都让杨更臣感觉是在梦中一样。 等杨更臣穿好衣服赶回无上观中,林开山已经不见了,何真人也不再是显圣的何真人,而是无上观中的一塑金身,那盏点着林开山魂灯的灯笼已经熄灭,而这无上观中更是没有了他杨慕白的痕迹。 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梦的话,那现在的景象让杨更臣彻底的从梦中醒来。 梦中有鬼,有神,有黄皮子。 而醒来的杨更臣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他忽然之间失魂落魄了起来,杨更臣感觉自己脑袋里面一片的混沌,他再看何真人金身之上的那个黄皮子像,忽然感觉那个黄皮子像是在对他冷笑一般,他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脑袋一晕,一头栽在了地上。 不管对于那些神仙妖魔鬼怪中人杨更臣是多么渺小,但是对于平静的九道河子来说,杨更臣是杨家族长,是整个杨家的顶梁柱,他的忽然病倒让整个杨家都慌了神,左邻右舍的都来探望,杨更臣得的这个病被大夫诊断为“魔怔”,他一直就这么睁着眼张着嘴,但是整个人就是无法醒转过来,说是“魔怔”,但是在老人们看来这就是丢魂儿,但是不管是大夫抓的草药还是传统叫魂儿的办法都是没用。 杨家人都不知道林开山的下落,李二丫和母亲刘氏都当那林开山已经死了,对于杨家孩子的一个生死劫,之后就是杨家家主的劫难其实这两个女人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在他们看来杨更臣现在的症状就是杨家家主在没了金鸡保命之后的一场难逃的劫难,所以这两个女人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杨更臣的后事,同时让年纪并不大的杨开泰开始料理起杨家大小的事物,就是为了杨更臣死后杨开泰继承杨家家主之位做一个准备。 杨开泰不复众望,在刘氏看来,十几岁的杨开泰处理起事情来甚至要比当年的杨更臣还要稳妥,族中之事不过二三他都能秉公处置,而杨家族人来探望杨更臣他也能做到待客有方,时至今日杨奉贤一脉秉承家主位置已过两百余年,杨家人也都没有说争夺家主之位的想法,老家主的病重,新家主代替老家主来处置杨家的事务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也没有什么怨言,现在就是只等杨更臣撒手归西杨开泰彻底的继承了位置就算一切都尘埃落定。 杨家族人谁都不想杨更臣真的就这么英年早逝,这源自于杨更臣这些年来对杨家所做的一切,但是要说九道河子最不想杨更臣死的人莫过于杨二嘎,他自认为跟族长关系熟络,杨更臣也的确在很多方面都对人人瞧不起的二嘎子很多的照顾,一旦杨更臣死杨开泰继承家主的位置,那他二嘎子在族中行事定然有颇多不方便之处。如果是以往的二嘎子就算心里关心族长的身体也无能为力,但是如今的二嘎子跟以往的已经不一样了,他不仅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更有一个被二嘎子视为高人的黄皮子供奉丈母娘,对于族长老大爷的魔怔之病,二嘎子就找到了丈母娘让她前去帮忙医治,他甚至对这个丈母娘颇为微词,你说以前是我给族长大老爷推荐的你去帮他了却身上的不祥之物,你倒好,反倒把族长大老爷给治成一个魔怔了。 老太太一开始并不太理会二嘎子,被二嘎子纠缠的烦了,干脆不耐烦的对二嘎子道:“杨家人若是来求我了我还理应去看看,现在杨家人不来找我,你反倒是急了。好歹我也曾在黄大仙帐下修行,这上赶的不是买卖,我一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反倒是让人看不起。” “娘,您别这么说话,族长大老爷他对我恩重如山,他现在有病,您要是能的话肯定是要去救的不是?”二嘎子道。 “那杨更臣对你有恩,我已经帮过他一次算是帮你还请了债,这次如果要我帮忙可以,杨家人得来请我,而且要救他没那么容易,总不能白忙。”老太太慢悠悠的说道。 二嘎子不管怎么跟自己丈母娘说,她都是一个态度,二嘎子也意外这个平日里说话和蔼的老太太怎么变成了如今的样子,这事儿他也是为难,总不能现在去杨家说让杨家人来求他丈母娘救杨更臣吧?这样一说知道的还好,要是遇到不清楚的还当他杨二嘎子多大的面子,竟然要族长一家人来请? 但是杨更臣就这么魔怔着,平日里就靠着参汤吊着一条命要死不活的,拖的时间越长这身体自然就越是差,目前传出来的消息是杨更臣的眼都浑了,这眼一浑就绝对没两天可活的了,听到了这个消息的二嘎子实在是坐不住了,李二丫他是不敢去找,老太太刘氏平日里颇为威严他也不敢去冒犯,二嘎子就找到了现在代为处理族中事务的杨开泰,把事情的原委说了说,说完二嘎子道:“开泰兄弟,咱们两个平辈儿相称,按年纪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兄弟,我知道让你去求一个逃荒来的老太太折了您的身份,但是这事关族长大老爷的性命,且不说这老太太是不是真能救的了族长大老爷,到这时候了咱们也死马当做活马医不是,这万一要是能救,总不能因为面子看着族长大老爷死了不是?” 杨开泰一听,对二嘎子说道:“嘎子哥,啥都别说了,咱心里啥都明白,别说是去请老太太,如果真能救我爹的命,就算是让我下跪八抬大轿把老太太抬,那也要抬到家里来。” “成,既然这么说了,白天人多眼杂给人看到了影响不好,今天晚上你来家里,我让老太太在家等着你。”二嘎子说道。 到了晚上吃罢饭,老太太就把二嘎子给支了出去,说自己这次是要跟杨家人谈条件他在的话难免尴尬让他先出去躲躲,对于老太太的要求二嘎子也是无奈,只是交代说别让老太太狮子大开口就出了门,而这一边儿的杨开泰也在吃过饭之后就来了二嘎子家。 四周夜深人静,杨开泰走一路都奇怪,平日里就算是稍微有点动静都要狂吠的家犬们今夜似乎非常安静,他从杨家大院到二嘎子家里,这一路走来,连一声狗叫都没有听到。 似乎这些狗都睡着了一般。 |
杨开泰进了二嘎子的家门,家里虽然亮着灯但是却一片的宁静,杨开泰站在屋门外叫了一声嘎子哥,却没有人回应,此时屋门并没有上锁,杨开泰有点疑惑二嘎子去了哪里,因为白天已经说好的晚上商谈事情此时家中不应该没人才对。 杨开泰轻轻的推开了门,只见二嘎子的屋中白雾弥漫的一大片的水汽,偷着模糊的水光杨开泰看到屋中间有个大桶,而桶中有似乎是有人在洗澡一般,听到杨开泰推门的声响,水桶中的那个人伸头来看,这一扭头不要紧,四目相对之时,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尖叫之声,二嘎子那个尤物媳妇儿抱着胸前的饱满躲进了水桶之中,而杨开泰也同样因为看到那不该看到的东西面红耳赤的转过身来,慌乱的说道:“嫂子,对不住了,我以为屋里没人,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再说什么都没看到!”白珍珠羞愤的道。 “就,就,就一点点。。”杨开泰说道,本来就是十几岁的年纪,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女人的胸脯,杨开泰紧张的都有点语无伦次。 屋里的白珍珠跳出木桶找衣服把自己给包裹起来,而屋外的杨开泰又羞又激动的都要离开,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老太太提了一把野菜从院子之外走进来,刚好跟羞愤的低头走路的杨开泰撞了一个满怀,这一见面,老太太放下野菜道:“杨公子既然来了,为何急匆匆的离去?” “没事儿,嘎子哥不在,我就先走了。”杨开泰道,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自己撞见了那白珍珠洗澡,这可是要丢人丢大了。 “娘,你可回来了,这小子不老实,他看我洗澡,还闯进屋里来。”就在杨开泰欲走的时候,白珍珠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几乎是带着哭声的对老太太叫道。 这下老太太可不干了,他一把抓住杨开泰道:“好你个臭小子,年纪不大,花花肠子可不少,咱们这可得理论一番了。” 眼见着老太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大有把左邻右舍都给惊动起来评理一番的架势,这可把杨开泰给吓坏了,杨家的大少爷哪里经的过这样的场面,更何况杨家可谓书香门第这要是传出去杨开泰就是裤裆里掉黄泥巴不是shi也是shi了。慌乱之下他一把捂住了老太太的嘴巴,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道:“老太太,不是这样子,我不知道嫂子在屋中洗澡,我是来找您商量救我爹的事儿的,求您别声张了,这要是传出去,我娘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老太太还在挣扎,杨开泰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拖着老太太就进了房间,他说道:“老太太,杨开泰无心冒犯,您只要不大叫,我就放开您。” 得了老太太的点头,杨开泰这才放开了她,经此一闹杨开泰已经满头大汗,正手足无措的看着老太太,这老太太又询问了白珍珠几句这才说道:“杨公子对不住,看来是珍珠错怪你了,我知道晚上你要来的事儿,再说了依照你杨家的家教,你定然是做不出这档子事儿来。杨家书香传家仁义传承,你要是真动了那见不得人的歪心思,杨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 “老太太您说的极是,我断然是不会有意为之的,还希望老太太跟嫂子包涵,我今晚来是听嘎子哥说您有救我父亲之法特来相求,老太太,只要您能救的了我父亲,有什么条件只要是我们杨家能办到的,那定然是满足于您。”杨开泰道。 老太太冷笑一声道:“别把话说的那么满了,实话实说我真不愿意管你杨家之事,麻烦不说,搞不好这条老命都要丢了,二嘎子是欠你杨家恩情,但是上次因为无上观林开山之事我也算是帮他还清了,不过我这女婿二嘎子也是重情义之人三番五次找我说,还有就是我看不管是杨更臣还是你都不算坏人的份上,勉强再帮你们杨家一次,但是我事先说好,该要你杨家什么我目前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找你你不能拒绝。” “您放心,只要救了我爹,您就是要我的命都成。”杨开泰道。 “你还真是个孝子,不过你把心吞肚子里去吧,我要你的命也没用,等想好了自然是对你说,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救你爹这件事儿除了你之外绝对不能对外人提及,最重要的是你爹,一旦让你爹知道是我救的他,那他就真的活不了了。” 现在只要能救杨更臣的命,老太太开出什么条件杨开泰自然都是满口答应,等二人的条件谈妥,老太太交给杨开泰一个药丸道:“这是以前黄大仙赐我的仙药,说是不管什么病都可以药到病除,这世间也仅有这一粒而已,本来这是我自己给自己以后留的,现在事已至此,拿去给你父亲服下吧。” 杨开泰拿了这个药丸,回去之后给杨更臣服下,家人问他从哪里拿来的药,他只推脱是遇到一个游方的医者给的这个药丸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杨开泰在家中一向乖巧家人自然也不疑有它,因为各路的医生对杨更臣的病都束手无策,家人对杨开泰拿回来的这个药丸也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谁知道就是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药丸,杨更臣服下半个时辰之后忽然翻了个身,这可是杨更臣在昏倒的这一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有这么大的动作,家人们慌忙凑了过去,谁知道杨更臣一把推开众人,趴在床边竟然是哇哇的吐了起来,吐出来的都是黑色的东西,那东西似血非血但是臭不可闻,等吐完了之后杨更臣趟在床上大口的喘气,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也渐渐的有神了起来。 家人清理好了杨更臣的呕吐物,上去关切的问杨更臣感觉如何,杨更臣憋了半天也是只憋出了一个饿字,家人赶忙烧上稀粥给杨更臣吃下,就这样静养了几天之后身体才慢慢的有了元气,渐渐的杨更臣开始下床走路,身体虽然没有以前那般硬朗但是总归是看到了康复的希望。李二丫和刘氏在已经准备后事的情况下看到杨更臣的身体好转,自然是异常高兴,叮嘱杨开泰一定要找到那个游方的医生好生感谢,这撒了一个谎之后总是要很多谎来圆,杨开泰也只能说是既然是游方的医生,那谁知道他此时现在在哪里呢? 杨更臣的身体是日渐好转,但是杨开泰却陷入了一个很难以启齿的境地之中,这个难堪是从他在老太太那里拿到药丸的第二天开始就一直纠缠着他,让杨开泰是既兴奋又苦恼,到底是什么让杨开泰这么难受呢? 一切的源头还要从他看到二嘎子的媳妇儿白珍珠洗澡开始。 十五六岁的杨开泰本来对男女之事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到了这个年纪的男子多少有点模糊的憧憬和萌动,那白珍珠又是可以让整个九道河子的男人们为之疯狂的“尤物”,所以在看了白珍珠那赤1.裸的上身之后第二天晚上,白珍珠那曼妙的酮体浑圆的胸脯就出现在了杨开泰的梦里。在梦里的白珍珠是那么的主动,当杨开泰的手抚上那傲人的双峰之后他只感觉自己打了一个哆嗦,那鼓胀的下身开始猛然的勃发。 等杨开泰意犹未尽醒来的时候,裤裆里面已经一片的湿黏。杨开泰虽未曾了解过这方面的事情,大概也知道这就是先生口中所谓的精满自缢。 醒来的杨开泰还是沉寂在梦中的感觉之中,那一瞬间看到的美好在他眼前一遍遍的浮现,让杨开泰无法自拔。特别是梦中勃发的那一瞬间的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美妙感受。 从这一夜的春梦开始,杨开泰已经连续五夜做同样的春梦,并且一次比一次让他痛快,从一开始的抓住胸脯就一泻千里到他已经能在梦中坚持到白珍珠伏上他的身子给一个香吻,在梦里他拼尽全力想看一下女子的下身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他看到的总是一片模糊的黑色。 每一次的梦都让他十分的销魂,在销魂之后他又感觉羞愧,白珍珠毕竟是二嘎子的媳妇儿,他要管白珍珠叫一声嫂子,这可以说是乱伦之事。 不可否认的是,这几日他日夜思念的都是白珍珠,那春梦更是让他做梦都想抱紧白珍珠那曼妙的身子狠狠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血肉里,但是伦理纲常又让杨开泰万般的羞愧,羞愧与想念,在情窦初开的杨开泰心里无限的纠缠。 直到他再一次见到白珍珠,那是在九道河子的早集上,远远的看到白珍珠的身子,杨开泰的眼睛就恨不得把白珍珠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剥下,他的心脏在看到白珍珠之后就开始狂跳,眼睛从头到尾都是在白珍珠的胸膛之上从未离开。 这一夜,他再一次梦里,在白珍珠的身子上爆炸。 自那之后,杨开泰开始早早起来赶集,下人们都不舍得大少爷干这个活儿,只有杨开泰自己知道,他只是为了看白珍珠一眼。 |
恰逢李家庄李老员外母亲八十大寿,这李员外是个远近有名的孝子,为了让家里的老娘高兴在李家庄摆上三天大戏,从南阳请的戏曲班子就在李家庄李家祠堂之外搭上了台子,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很好的娱乐活动,附近几个村儿的闲汉老人妇孺都围在戏台子周围看戏,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白天还好等到晚上的时候人那叫一个多,一般在这个时候那些二流子们总喜欢在人群里挤来挤去,他们的目的不是看戏,而是在那些看戏入迷的女子身上看似无意的磨蹭几下也算是过一下干瘾。 对于杨开泰一家人来说,他们都喜欢安静,所以平日里这种场合一般都不参与,但是在杨开泰知道白珍珠去看戏一场不拉下的时候也是每场都去看,男人在对一个女子有兴趣的时候,别说是跟在身后闻个味儿了,就是远远的看一眼那也是好的。白珍珠那容貌在方圆几个村也是当得上一个第一名,一开始去看戏的时候那些二流子们惊为天人,但是二嘎子看的紧,一直都死死的把白珍珠给护在怀里这才没让那些垂涎白珍珠美色的人占到什么便宜去,为此还差点引发了九道河子杨家人与李家人的大战,原因就是李家庄的几个地痞无赖仗着在自己村里去调戏白珍珠,二嘎子是什么脾气?一眼不合就动起手来,九道河子杨家人一直不怎么看的起二嘎子这时候也表现出了惊人的团结,特别是在二嘎子刚动手的时候他们的杨开泰杨少爷第一个动起手来,这些杨家庄的人也没有什么顾及马上大打出手,最后还是杨更臣和李老员外两人出面才平息了此事。 杨开泰年纪还小不是那些庄稼汉们的对手,他又因为白珍珠被调戏气氛不过冲的靠前所以这一场大仗打下来落了个鼻青脸肿,李二丫是心疼的不行,一边给杨开泰擦药一边说道:“你一个娃娃,真打起来远远的吆喝就行了,冲那么靠前干啥?真给你打出个三长两短你让娘怎么办?” “爹是杨家族长,嘎子哥又姓杨,咱们姓杨的在李家庄被人欺负,我不上以后还咋服众?娘,我这不没事儿嘛,再说我这次也没白挨,咱们杨家的人现在谁提起我来不是竖大拇指?他们的族长就得出了事儿第一个站出来他们才会服气。”杨开泰笑道。 “你呀,跟你爹年轻的时候是一个脾气,打已经打了娘也不怪你,但是今天可别去看戏了,你爹跟李员外虽然都对族里的人交代了不准再动手,但是李家庄的人已经认得你的模样了,他们明面上不动手,就怕背地里给你下狠手。”李二丫担心的道。 “没事儿,我跟咱们杨家人一起去呢,他们就算真想也没机会,娘,你不知道这场戏班子唱的可好了。”杨开泰说道。 “不晓得你中的哪门子邪,以前叫你去看戏你都不去,现在倒是风雨无阻。”李二丫笑骂道。 “这你还不知道,我孙子这是指不定看上谁家的姑娘了,看戏是假看人姑娘是真。”刘氏笑道,毕竟是过来人了经历的多还真的是一语中的。 杨开泰被奶奶一语戳破,脸瞬间红到耳根儿后面,看着刘氏道:“奶奶别冤枉人,没有的事儿。”说完,都不敢停留转身就跑。 他这表现在李二丫和刘氏看来那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了,李二丫不由的叹气道:“我儿也大了,是时候给他张罗一房媳妇儿了。” “是啊,也不知道开泰看上的是谁家的姑娘,赶明你把这事儿上点心打听打听,咱们杨家跟别人家不一样,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只要姑娘人好就赶紧把这事儿给张罗张罗。”刘氏说道。 这天晚上,杨开泰又去了李家庄去看戏,今天晚上可是最后一晚,因为昨天打了一架的原因今天来的人的确少了点,杨开泰到这戏台子里就不是为看戏而来,上面戏子们唱的什么他压根儿就没听一句,来就是为了白珍珠而来,他一到这戏台子前就左右搜寻白珍珠的下落,看了一圈儿,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包裹的严实的女子,虽然这女子穿着黑袄脸上裹着花布围巾,杨开泰还是一看就看出来这女子就是白珍珠,今夜这白珍珠身侧竟然没有二嘎子,想必是那一场大仗中二嘎子被打断了胳膊没来,而这白珍珠的戏瘾又大,一个人包裹严实的来了。 戏唱到一半儿,下午天阴的就厉害,这会儿忽然下起了小雨,加上台上唱的这场戏在这边经常唱,人稀稀拉拉的走了大半,但是俗话说的好唱戏的疯子看戏的傻子,别人都走了,这白珍珠还在目光灼灼的看着台子上的表演,因为人少,在火把的照应下杨开泰看这白珍珠是更加真切了,在他看来,这白珍珠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迷人的,从他只关注白珍珠的尻子和胸脯,到现在他看她那长长的睫毛,眨眼间发亮的两只眼睛,在想想那在花布围巾下的樱桃小嘴儿,这无一不让杨开泰感觉痴迷。 终于熬到戏唱完,白珍珠意犹未尽的站起来往回走,杨开泰此时在暗处,他左右一看,竟然没发现有几个九道河子的人,只有几个老太太跟小孩子还都是陈家的,杨家人跟李家庄的一仗虽然是打赢了,看来杨家人还不不愿意晚上冒险来到这李家的地盘儿。 白珍珠已经往前开始走,杨开泰一看她是孤身一人,心里就开始砰砰的乱跳,她在前面走,杨开泰就这么悄悄的摸在后面跟着。 杨开泰虽然绝对不会也不敢在半路上对白珍珠做点啥,但是就这样的尾随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所有的别样刺激让杨开泰的心跳就加速个不停,出了李家庄之后这白珍珠因为平日里并不合群,村里的女人们都讨厌她的不行,再加上她今天乔装打扮了,所以慢慢的就跟那几个陈家的老太小孩儿们拉开了距离,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摸黑的走。而杨开泰,则还是在后面跟着她。 在这路上有一片小树林儿,穿过这条小树林就到九道河子村口,这刺激的尾随马上就要结束,杨开泰不由的有点意犹未尽,谁知道就在这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把这白珍珠给跟丢了,因为天黑,他是循着脚步声和白珍珠的火折子慢慢的跟着,他这一走神发现那火折子的光没了,白珍珠的脚步声更是没了。 小树林里并不是个太平地方,以前九道河子也有地痞在这里把别的村儿路过的小姑娘给糟蹋了,杨开泰不由的有点谎,心道这白珍珠不会是遇到坏人了吧?他赶紧点亮了火把往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四处搜索白珍珠的影子,可是根本就看不到。 而就在杨开泰刚过一棵大树的时候,他忽然感觉一阵风迎面而来,伴随这木棍的呼啸之声,他骂道:“谁竟然敢阴我!” 要是杨开泰的反应也是真的快,他举起胳膊挡住了那打过来的木棍,不让这木棍打到脑袋上,在挡住了之后他一把丢掉火把,顾不上胳膊上的疼痛横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偷袭之人的腰,顺势就把他给扑倒在地上。 他这一扑倒,就听到那人的惊呼声,一边惊呼一边伸手抓自己,他一听这声音马上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白珍珠,既然是这个可人儿了他哪里还舍得打?赶紧抓住那抓挠自己的双手摁住,白珍珠还是在不停的挣扎,没办法的杨开泰一下子压在了白珍珠的身上叫道:“嫂子,别打了,是我,我杨开泰!” 白珍珠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一口咬在了杨开泰的肩膀上,杨开泰大叫着挣扎,这一挣扎他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是在白珍珠的身子之上,在磨动的时候虽然隔着棉衣但是还能感觉到身下这柔软的身子,特别是自己手中抓的这两只柔弱无骨的小手,这只有在梦中才梦到的感受让杨开泰瞬间呆住了,而胯下的兄弟也在瞬间鼓胀到即将爆炸,随着白珍珠的挣扎,这不偏不倚的那胯下的长枪刚好顶在了白珍珠的两腿之间。 杨开泰并未经过男女之事,但是顶在那里的一瞬间产生的酥麻之感让他忍不住耸动了起来,这一耸动,让身下的白珍珠愣住了,非但嘴巴上不再用力咬,那挣扎的手都呆滞了一般。 白珍珠的忽然愣住,加上下体传来的美妙快感,让杨开泰疯狂的耸动了起来,到底是一个雏儿,加上环境使然,大概耸动了十几下杨开泰身子一松整个人都压在了白珍珠的身上。 这时候的白珍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杨开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爬起来就跑,杨开泰站起来想追,脚下一软摔了一跤,等再爬起来的时候,白珍珠已经跑出了树林,进了九道河子,更引的一片狗叫。杨开泰此时就算想追也不敢再追。 这一夜,杨开泰没有做春梦,因为他失眠了。 |
杨开泰跟踪白珍珠是内心深处的欲念在作祟,但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纯属机缘巧合了,他没想到白珍珠会在树后面打他,更没想到他会把白珍珠用那样的一个姿势扑倒在地上,后来更是出乎意料的精虫上脑在白珍珠身上耸动了一番。 杨开泰想都不敢想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咱不说干前淫如魔干后圣如佛的话,事儿是自己做的,自己也的确是爽了,这杨开泰最后悔的是自己那时候是对白珍珠报了自己名号。如果没说的话,黑灯瞎火的做完了就跑谁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自己可倒好,自报家门是杨开泰,那白珍珠只要对外人一说这事儿,不说要强的父亲杨更臣绝对会家法处置自己,尾随羞辱自己嫂子的事儿要是在九道河子传出去,那自己就不用见人了。 杨开泰这天晚上的失眠是因为害怕,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他都不敢出杨府大门,不出吧又想知道外面的动静,最后是偷偷摸摸的出门儿,就这样过了两天他发现一切依旧心才安定下来,看来这白珍珠是没对外人说去,毕竟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的话她自己也名节不保,她说杨开泰没脱下她的裤子外人也得能信呢是不? 过了几天之后,杨开泰心里才彻底的放下了这件事儿,如果换做是别的二流子一样的人物,白珍珠的不敢声张定然会助长他嚣张的气焰,说不定就越加的过分了,但是杨开泰并不是这样的人,白珍珠没有把这件事儿对外人提及,为的是自己的名分也好,或者是有别的原因也罢,起码杨开泰是心存感激的,所以这杨开泰就想找个机会单独跟白珍珠道个谦,也解释一下那晚上的事情并非他故意为之,起码有一半不是故意这么做的。但是杨开泰却发现,自从那件事儿之后,白珍珠总是故意躲着他。 平日里白珍珠并不多出门,杨开泰要见她只能去集市上,以往他也是这么偷偷的看白珍珠的,可是自从那件事儿出了之后呢,白珍珠只要是看到他就往人群里面钻,等人少的时候她却也偷偷的溜回家去了,杨开泰不由的黯然神伤,看来白珍珠虽然是没有告发他,但是心里面已经估计是对他非常的厌恶了。 几日之后皆是如此的状况让杨开泰心里非常伤心,其实杨开泰没有什么恶念,对他来说也只是少年郎的一次情窦初开,看上的也是九道河子男人心中的梦中情人并没有什么错,错就错在这白珍珠已经是二嘎子的媳妇儿,一想到这,杨开泰有了整个九道河子光棍儿汉们同样的感慨:“为什么他娘的二嘎子赶个集就能赶出这么一个漂亮媳妇儿回来?这狗屎运怎么都让这小子给占了?” 杨开泰受了情伤之后整日的失落自然是瞒不过母亲李二丫的眼,李二丫还以为自己孩子看上谁家姑娘表白被拒了好心安慰几次,但是每一次杨开泰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门里闭门不出,根本就不愿意跟家人说什么,李二丫四处打听杨开泰到底看上了谁家的姑娘,但是死活都打探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看着本来生龙活虎的一个大小伙子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李二丫也是心急,不停的催促杨更臣去劝劝孩子,指不定这孩子有什么话都对父亲说了呢? 但是杨更臣总是不去,甚至在李二丫看来,这一次大难不死的杨更臣非但没有什么后福,反而是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他整日要么就这么一个人坐着发呆,要么就是去无上观里上香静坐,话也变少了,就是族里人来找他处理事物他也并不上心,总是让管家来处理,这跟以往的杨更臣可以说是天差地别。李二丫感觉她越来越不懂这个自己同床共枕了近二十年的男人了,她却无心却责备他,因为她心里清楚就算这一次杨更臣侥幸死里逃生,但是杨家的男子,若是没有了那昴日星君法相真身的护佑阳寿也快尽了,也就是说现在是躲过了初一,却定然是躲不过十五,一切都是早晚的问题。 所以她把杨更臣的改变归根在了杨更臣这次死过一回侥幸活命,所以对未来要来的生死劫异常的恐惧,这世间的人,又有谁是不怕死的?据婆婆刘氏所说,公公杨大磐当年在临死之前可是比杨更臣要莫名其妙的多。 就这样大概过了有半个月,杨开泰整日的闭门不出,杨更臣也是深居简出,这爷俩都像是魔怔了一般,好在此时族里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儿,地里的活儿也少,这一天二嘎子来到了杨家,刚好见到李二丫说道:“婶子,开泰在不?我找他有点事儿。” 李二丫道:“在家是在家,估计不见你,这小子整天把自己关房间里谁叫都不出来。” “我去叫叫试试。”二嘎子道。 李二丫点点头道:“去吧,你真能把你兄弟给叫出来,我让厨房中午给你炒一盘腊肉。” “婶子,这话我可记住了啊。”二嘎子笑着去敲杨开泰的门。 在房中的杨开泰一听到门外的是二嘎子,一时间整颗心都给提到嗓子眼儿了,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他是害怕这时候二嘎子来找自己,莫不是白珍珠把那晚上的事儿给二嘎子说了? “嘎子哥啊,啥事儿?”杨开泰小声的问道。 “老太太让我来寻你呢,说是你俩之间有什么约定,具体啥事儿我也不清楚,她就是说让你去一趟。”二嘎子说道。 一听是这个事儿,杨开泰放下心来说道:“这事儿是有,还是上次救我爹那事儿,老太太没说什么时候?” “说了,晚上,你吃罢饭就过去。”二嘎子说道。 “行。”杨开泰说道。 ——二嘎子也没见着杨开泰,但是他在走的时候美滋滋的对李二丫说道:“我说婶子,今儿我是吃不到你的炒腊肉了,但是今天我开泰兄弟肯定出门儿,咱先说好,要是今天我老弟要是出了门儿,赶明儿中午的炒腊肉还算数不算数?” “算数,只要你真能把你老弟给叫出门来,腊肉婶儿管饱。”李二丫说道。 这二嘎子平时说话就不靠谱,李二丫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在吃晚饭的时候,本来李二丫是准备让下人们送去房里,谁知道这杨开泰竟然梳洗完毕之后走出了房间,三口五口扒拉了饭菜之后就出门去了,李二丫不禁稀奇的道:“哎呦,看不出来这二嘎子还真有一手,他竟然能把这闷在屋子里十几天的驴娃子给叫出门去。” 李二丫不知道的是,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更臣拿着碗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更是有一道亮光从杨更臣的双眼一闪即逝。 ——杨开泰出了门直奔二嘎子家,老太太管他提条件什么的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一心想的就是只要去了二嘎子家,就有心见到那日思夜想的白珍珠,农村人都睡的早,这一路上还是静悄悄的,每一次晚上杨开泰去二嘎子家的时候,半个村儿的狗都像是哑巴了一样的,不过在杨开泰看来这样刚好,省的整的人人都知道,毕竟自己去二嘎子家还有着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到了二嘎子家里,他叫了一声,屋里一个人应了声,这是白珍珠的声音,杨开泰听到这个声音就感觉脚步有点轻飘飘的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虽然紧张,但是还是走到了屋门前轻轻的推开屋子。 屋里点着油灯火炉子格外的暖和,而这个屋子里就只有白珍珠一个人坐在炉子边上,杨开泰进了屋,白珍珠那白嫩的脸上抹着一层别样的羞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炉火的烘烤所致,而杨开泰又何尝不是? 他表面上站在门口不敢动,心里却在思绪万千的想这是怎么回事儿,二嘎子叫他来,家里却只有白珍珠,难道是设套子给自己钻呢?!看来这只有一个可能,万一自己真的对白珍珠做出点啥,估计二嘎子马上杀出来给抓个正着。 所以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最终他还是问道:“嫂子,嘎子哥呢?” 白珍珠听了他这话,抬起头看着他,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直盯盯的看着杨开泰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对我做那事儿的时候就忘了我是你嫂子了?” “嫂子,那天晚上是个误会,误会。”杨开泰一下子慌了,看来今天晚上来这,就是要说这事儿的啊! “误会?你天天跑集上盯着我看是误会?看戏的时候你不好好看戏,一双眼珠子盯我身上也是误会了?”白珍珠红着脸继续逼问。 杨开泰一听这话,那冷汗瞬间的把衣服都给打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集市上还有李家庄大戏时候偷看这白珍珠竟然都被发现了。他不知道这白珍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因为紧张和害怕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门框道:“嫂子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明白?” 其实这时候的杨开泰,已经怂的想要落荒而逃了。 “我说的啥意思你明白,你心里咋想的俺也知道。”白珍珠说道。 就在这时候,杨开泰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他吓的三魂七魄都要离体,转身就跑,没跑两步,就看到院里的老太太正看着他冷笑。 |
杨开泰猝不及防之下吓的一下子蹲在了地上,他几乎是不敢抬头的说道:“老太太,您这是去哪了,吓我了我一跳。” “没做亏心事儿,你怕什么?既然来了,着急走干嘛,走吧,进屋去坐。”老太太斜了杨开泰一眼转身进了屋。 这老太太发了话,杨开泰也只能灰溜溜的再一次进了屋子,老太太进屋之后就坐在了白珍珠的旁边烤火,而杨开泰局促不安的站在房门口一动不动。杨开泰这算是第二次跟这个老太太见面,他知道这个老太太并不好打交道,但是这一次他真正的感觉到了这个老太太的威严,甚至比自己的奶奶刘氏还有那种老太君的感觉。 “坐吧。”老太太点了点头示意火炉边的另一个小凳子。 “不了,对了,嘎子哥呢?”杨开泰顾左右而言他道。 “怎么?你想让他回来?要不我这就去把他叫回来,让他听听他这大兄弟是怎么占他媳妇儿便宜的?”老太太道。 一听这话杨开泰就蔫儿了,他慌忙摆手道:“老太太,那事儿真是误会。” “好了好了,活了一辈子了,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就别在我面前扒拉了,你也别怕,咱们没仇没怨的,我这么叫你来就没有说坏你名声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老太太道。 “啊?我的意思?”杨开泰不明就里。 “我把话往开了说吧,你现在说实话,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个丫头。”老太太道,说完老太太死盯着杨开泰,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杨开泰发现他自己连说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几乎微不可见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就道:“但是我也就是想想,从来就没想过有啥,这一点我对天发誓。” “我没让你发誓。”老太太说道。 就在这时候,白珍珠的脸红的跟红布一样站起来跑了出去,屋里面就只剩下了老太太跟杨开泰。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杨开泰道:“小娃娃,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心里喜欢我这丫头,但是碍于人伦你得叫她一声嫂子,所以就把这喜欢给藏了心里了,是不是?” 杨开泰点了点头。 老太太说道:“实话对你说,我们那是遇到灾了,先是天灾人祸后来兵痞子又去闹,实在没办法才出来逃难,我们老白家在我们那旮儿不说望族,也是响当当的人家,但是毕竟遭了难以前种种都不提,当时我们娘俩情况得亏了二嘎子收留,二嘎子没有婚配他看上珍珠了想娶他进门,我有时候就想干脆就这么算了,只是可惜了我这丫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现在既然你能看上珍珠,刚好珍珠也喜欢你这文绉绉的模样,当娘的谁不希望女儿能过好日子?你俩若真是有意,把这事儿给办了也成。” “可是她跟嘎子哥。”杨开泰一听瞬间大喜,高兴的脸都红了,但是他还是有所担忧。 “外人都说他俩是两口子,二嘎子还真把这事儿给当了真了,我们俩寄人篱下也不好出去解释让二嘎子没面子,这事儿也怪我,一开始我就是想着安定下来,不料竟然陪上了丫头的名声,其实压根儿没有的事儿,他俩没有夫妻之实,我这闺女还是冰清玉洁的身子。你也不想想,如若不是我心疼这闺女,就凭珍珠的姿色一路上逃难怎么也沦落不到跟二嘎子这样的人家吧?”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 杨开泰听完你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简直是高兴坏了,但是他心里还是感觉不好说这事儿,就算白珍珠跟二嘎子之间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整个九道河子谁不知道他俩已经是两口子了?如果真的他跟白珍珠发生点啥,那绝对是要挨家法的,自己家人那关也过不了。 杨开泰的沉默不语让老太太有点愠怒道:“救你爹的时候你说以后会答应我一件事儿,我一老太太别无所求,你以后把珍珠照顾好了就当把那个情还给我了。” 杨开泰还是不说话。 “你到底是几个意思,大老爷们儿的也不会痛快说句话?”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是真喜欢她,但是这事儿我还是做不来,你说照顾她,您放心,我以后拿她比亲嫂子还亲。”杨开泰为难的说道。 老太太还没说话呢,白珍珠就从屋外跑了进来,双眼含泪的挂着泪痕抓起一个垫子就砸向杨开泰骂道:“既然你嫌弃我,还一直跟着我干嘛?你杨家大少爷滚回你的杨家去,谁稀罕你来照顾?!” 杨开泰一脸的纠结,此时的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看来你还真是嫌弃我这丫头,看来我这好心也没办成好事儿,你回去吧,这事儿就当我没说。”老太太也在这时候说道。 杨开泰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知道此时不管说什么都没用,转身灰溜溜的离开了二嘎子家。一路狂奔的跑回了杨家大院。 ——杨开泰这一次是真的犯了情伤,回到杨家之后他变的更加的沉默寡言,对白珍珠的喜欢和他心里一直认为的伦理道德之间剧烈的碰撞,有时候他就在想,他如果不是杨家族长一脉唯一的血脉也就算了,大不了带着白珍珠私奔也行,至于白珍珠有没有跟二嘎子有夫妻之实那其实并不重要。问题是父亲一辈子要强,自己要真的做出了那丢人现眼的事情,家里的几个人当如何处之? 到那个时候,几乎是整个九道河子的杨家都要跟着蒙羞了。 他几乎吃不下饭,身体日渐的消瘦,李二丫和刘氏都急疯了,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现在傻子都可以看出来,杨开泰这是着了情伤了。 ——这一日,杨开泰还在屋中床上躺着,忽然窗户打开丢进来一个石块,杨开泰也无心去捡起,他只当是小孩子们打弹弓打进来的,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忽然看到那个石块外面抱着一个手绢。 他捡起来,手绢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今晚,那个地方见,白。” 这心病啊还需心药来医治,杨开泰的病就需要这白珍珠来救,看到这个字条,杨开泰再一次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虽然他心中对白珍珠非常的纠结,但是却无法抑制内心深处想见佳人的那一颗心。 晚饭吃罢,杨开泰换上一身新衣服,只等家人睡去之后他就悄悄的出了门,至于说手绢上的“那个地方”指的是哪里,杨开泰心神领会,他与白珍珠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那片小树林子了。 杨开泰出了门,直奔小树林。 果不其然,在小树林里,白珍珠早就在那里等着他,虽然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但是杨开泰已经确定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 两个人见面之后都是沉默,这样类似约会的行为让杨开泰激动又局促,最后憋出来一句:“你还好吧?” “你说呢?”白珍珠反问道。 杨开泰无话可说,在白珍珠表明心意之后他的拒绝,让他觉得对不起佳人。 “你就是看不起我,所以不要我是不是?”白珍珠问道。 “不是。”杨开泰道。 “那是啥?”白珍珠问道。 “我。。”杨开泰道。 之后就是一阵沉默。 而接着,杨开泰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眼前的白珍珠已经脱起了衣服。 很快,眼前的月光之下,已经是一具泛着圣洁的白光的身子,这是杨开泰在无数个日夜里梦到过的身子,此时就站在他的眼前。 “你不是想吗?来吧,我给你。”白珍珠倔强的看着杨开泰道。 “我,我。。”杨开泰已经结巴了。 白珍珠伸出手,拉起杨开泰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杨开泰之前还在挣扎,但是真的触到那一团柔软之后,那触电一样的感觉让他瞬间丢掉了所有的矜持与顾及,他的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一样,手一用力直接就抓住了那一团饱满。 白珍珠嘤咛了一声,这一声无疑是给杨开泰加了一剂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一把把白珍珠拉进怀里,吻上了那张小嘴,他的手划过白珍珠的背,他能感觉到因为寒冷和紧张白珍珠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轻轻的滑过背,滑过腰,最终落在了那挺翘的屁股蛋儿上,双手抓住那浑圆的翘臀,舌头卷起白珍珠的小舌头吸允那甜甜的蜜汁。 在这一点上,男人真的是无师自通。 他激动的全身发抖,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最终两个人把衣服铺在地上当成铺盖,两个人就这么死死的纠缠在一起。 杨开泰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但是梦里的感觉却不及现在的万分之一,他已经抛却了一切,什么伦理,什么纲常?什么杨家族长,什么脸面都不重要的,他眼里就只有这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就只有得到她。 他分开了那两条因为兴奋而分红的双腿,手滑过之处,一片湿润。 白珍珠勾住了他的脖子,双腿分开,早已门户大开。 随后就是枪出如龙。 ——此时,正在李二丫旁边熟睡的杨更臣忽然睁开了眼,他的脸上挂着一抹笑意,如果外人看到这个笑容定然会吓个半死。 因为这是黄皮子的笑脸。 |
这男女之间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顺理成章,跟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初尝了禁1.果的杨开泰沉迷在了白珍珠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他们两个隔三差五的幽会,小树林里,麦场里,二嘎子家里都留下了他们欢爱的痕迹,杨开泰对白珍珠已经是着了魔,他在家里虽然不似以前那样把自己关在小屋里,但是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灵性,对于家中的事务他一概不管不问,以前还会去地里干点农活,现在是几乎什么都不做,整日的就在家里,不能跟白珍珠缠1.绵的日子他就愁眉不展,但是一旦白珍珠释放了约会的信号他就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杨开泰的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家里人?杨更臣对此不管不问,李二丫干着急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直到后来白珍珠娘俩搬离了二嘎子家,这件事儿在九道河子还挺轰动,以前人人都艳羡的二嘎子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都说他是把自己的媳妇儿给穷跑的,还有人事后诸葛亮的说就知道那娘们儿跟你过不长久之类的话,这把二嘎子搞的万般羞愧几乎是足不出户。 白珍珠娘俩离开了二嘎子家去了哪里?是去了县城,杨开泰从家里账房那边拿了不少银子,在县城里置办了一个小院把这娘俩给安顿在了那里,表面上说是为了让他娘俩过好一点,实际上是为了和白珍珠厮会更加方便,在白珍珠搬到县城之后,杨开泰算是彻底的没了顾及,他干脆就住在了这里与她日夜厮守,几乎是很少回九道河子。 杨开泰年纪本来就不大,又这样沉迷于女色,身子日渐的消瘦,每一次回九道河子都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一看就是纵欲过度之相,此时他在账房支银子的事情已经被李二丫知晓,李二丫只当这杨开泰是在县城里沉迷在那烟花场所,把他给臭骂了一通,还让家人把他关在了杨家没事不准他出门。 杨开泰本来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现在李二丫哪里能管的了他?这一次的关他紧闭他直接是偷了钱离家出走搬到白珍珠那里住着不回来了。 杨开泰离家出走,李二丫自然是要着急,此时家里的事情真的让她焦头烂额,杨更臣是真的出了问题,家里这么大的事情他不管不问,孩子走了他也漠不关心,李二丫只能独揽大局派人去找,这时候并非是农忙时节,几乎是整个杨家人倾巢出动。 最终他们在县城里找到了杨开泰,这也就代表着杨开泰和白珍珠之间的事情暴漏了,最重要的是就在乡亲们破门而入的时候,这杨开泰和白珍珠两个人还都赤身裸1.体的在床上呼呼大睡。 当时在场的一个杨家长辈直接提起棍子就打向那杨开泰,气的浑身颤抖的骂道:“你这不肖玩意儿毁了杨家百年清誉啊!” ——杨开泰和白珍珠两个人是被乡亲们五花大绑在夜里回的九道河子,为什么选择在夜里?杨家一是感觉丢人,二是好歹杨开泰是族长的长子也要估计杨更臣的面子,他们二人被押到了杨家祠堂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那就不是族长一人说了算的,几乎是杨家长辈儿们还有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祠堂。 杨更臣李二丫还有老太太刘氏到祠堂里的时候,白珍珠已经被愤怒的杨家人打的遍体鳞伤,杨开泰低着头浑身颤抖,到底是一个没经过事儿的孩子,早已被这么大的阵势给吓的慌了神,一看到杨更臣来,杨开泰更是吓的发抖。 李二丫看到杨开泰的那一瞬间就哭了,冲上去读对着杨开泰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族里的女人们赶紧拦住,本来热闹的场面随着族长一家人的到来变的安静下来,杨更臣坐在族长椅上,刘老太和李二丫两个女人站在一边抹着眼泪。 杨家德高望重的杨五爷看着杨更臣道:“更臣,当年如是先祖里祖训里虽然没有这么一条,但是如今这孩子做了这么不光彩的事情,没犯如是先祖的祖训却犯了杨家的祖规,你是族长,开泰是你的孩子,该怎么处置你心里应该知道吧?” 杨更臣还是那么坐着,他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杨五爷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再次问道:“莫不是你还拿不定主意?按照祖规,这男人摘了杨姓逐出家门,女子当浸猪笼。” “祖规怎么说的,就按照祖规来办。”杨更臣缓缓说道。 杨更臣这么说反倒是让杨五爷一下子有点意外,按照他本来的想法,杨开泰所做之事断然是可气,但是他尚且年幼是个孩子,打上几十个荆条受点皮肉之苦长点教训,把这个外乡女人好好的处置一番此时也就过去了,毕竟这杨家族长一脉就这么一个孩子。而且再怎么说,男人在女人的问题上犯这么点错并不算是错。 不止是杨五爷蒙了,就是杨开泰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杨更臣一眼的不可置信,摘掉杨姓逐出家门这样的惩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惩罚在自身身上。 一下子,大家伙儿都看着杨更臣,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最后,还是白珍珠的冷笑打破了宁静,杨五爷本身就一肚子气。听到她的冷笑不由大骂道:“好你个荡妇,竟然还敢笑?” “口口声声祖规祖训,我们两个何错之有,竟然动用祖规祖训来压制?我与开泰情投意合,就算不合适也是没有婚配就待在一起,我就他这么一个男人,何来荡妇之说?”白珍珠冷笑的看专业杨五爷道。 “你虽与那二嘎子没有拜天地成亲,但是你俩已然是夫妻,你是开泰的兄嫂,开泰年幼无知,你已是成人,为何勾引他做这苟且之事?你不是荡妇又是什么?”杨五爷道。 “二嘎子说我与他结为夫妻我俩就是夫妻?过年时候我跟我娘流离失所无人收留,暂且寄居在二嘎子门下,你们当我们是夫妻,可曾听我点过头?没有父母之命,更没有媒妁之言,更别说那拜天地行大礼,我如何是杨开泰的兄嫂了?”白珍珠倒是不卑不亢。 她这几句话可是把杨五爷气的不轻,但是他张了张嘴,还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冷笑道:“好你个伶牙俐齿!还不撕烂她的嘴!” 就在这时候,坐在族长椅子上的杨更臣开口说道:“五爷慢着!” 说完,他站了起来,走到白珍珠身前道:“你说你与那二嘎子不是夫妻?没有夫妻之名更没有夫妻之实?” “我只是寄居在他家里,平日里我跟母亲一间房,外人闲言碎语我也不便解释,就是怕折了二嘎子的面子,我本心想来年春暖就离去,谁知道我与开泰情投意合才有如此之事。”白珍珠说道。 “可有证据?”杨更臣道。 “你去把那二嘎子唤来一问便知。”白珍珠道。 杨开泰对杨家的一个后生道:“你去把二嘎子给我叫来。” 这二嘎子来了之后,一路上他已经听说是怎么回事儿,看到地上跪着的白珍珠与杨开泰,他已经是气双脸发白,冲上去就要打白珍珠,杨更臣拦住了他道:“二嘎子,我问你几句话,事情水落石出了,你要如何随你,你这兄弟若真是亏了你我不护短,你打死他也是他活该。” “这白珍珠说她未曾答应你结为夫妻,住在你家也当是借宿,你们二人兄妹相称,可是属实?”杨更臣问道。 这一句话,把二嘎子给问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杨家祠堂里几乎所有的杨家人都盯着二嘎子看,包括那跪在地上的杨开泰。 二嘎子双手握拳,过了许久叹了口气点头道:“她说的是实话。” 这一句话,让杨家炸开了锅。 二嘎子说道:“我是有心与她结合,但是也自知配不上她,乡亲们说她是我媳妇儿,我故意没有解释,就是想大家都这么说了,慢慢的她也就认了。我与她根本就不是夫妻。” 二嘎子的坦白,更让杨家众人议论纷纷。 杨更臣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杨五爷道:“五爷,既然这女子与二嘎子没有婚事,那也是个清白之身,那就没有开泰乱纲常之事,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处之?” 杨五爷断然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他盯着二嘎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二嘎子点头道:“千真万确,是我坏了白姑娘的名声,但是我俩真的什么都没有。” 杨五爷听完,气的胡子都在跳,不过他还是看着杨更臣道:“无论如何,这姑娘都不能待在九道河子了,更臣,我的话你明白吗?” “五爷,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杨家人仁义传家,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开泰也到了婚配的年纪,白姑娘既然是清白的身子,论相貌也配的上开泰,开泰与她也有了夫妻之实,杨家岂能做那始乱终弃的事情?他俩未婚就做出了这档子事儿,但是也是年轻人都会犯的错误,既然如此,干脆我明日就给那老太下了聘礼,寻一日子把这两个孩子的事儿给办了,你看如何?”杨更臣道。 杨五爷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更臣,他没料想到杨更臣竟然会这么办事儿,但是一寻思,似乎也唯有这样才能挽回杨家的颜面。 他点了点头道:“孩子是你的,族长也是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
在杨更臣的“纵容之下”,这本来要受祖规谴责的两个男女不仅没有任何的惩罚,还在杨更臣的主持之下要举行婚礼,对于白珍珠进门之事,不仅是杨家众人非常反感,最为反对的是杨家的老太太刘氏和李二丫,如果换做往常如果刘氏说一个不字儿,平日里异常孝顺的杨更臣定然不会让白珍珠进这杨家家门,只是现在一介凡人的刘氏和李二丫哪里知道现在的杨更臣已经不是以前的杨更臣了? 杨更臣上一次犯的魔怔之病,就是白珍珠的老娘使的手段,杨家人身受诅咒到杨更臣这里已经历经六代,当年的杨当国弯背老六都无法破解杨家诅咒一个在黄皮子帐下做供奉的老太太如何能解?老太太做的也只是让黄皮子精上了杨更臣的身。所以现在的杨更臣,只是一个黄皮子而已。 杨更臣这一次做事可以说是让他这辈子所积下的口碑一口气给败光了,杨开泰与白珍珠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陈家的族长陈三岗第二天就带人来到了杨家的祠堂,为此跟杨家之人差点动起手来,等杨家的长辈和杨更臣到了祠堂质问陈三岗这是要做何事,陈三岗笑道:“杨家祖上有一个仁义传承的牌匾,今日杨家族长长子都能做出霸占同族兄嫂的事情,这等败坏门风之事如何能当的上仁义传承四字?我们是外人不能帮这杨家族长处理家事,但是那没用的牌匾我们陈家倒是可以帮忙给砸了,不然这四个字儿现在还在这杨家祠堂,不等于打你们杨家人的脸?” 虽然陈三岗最后也没有真的动手去砸杨家那视若珍宝的牌匾,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想着真砸,此举就是为了恶心杨家人的,出来闹这么一出目的也就达到了,果不其然,经此一闹,杨更臣乃至杨开泰在杨家的威望斗转直下,杨家众人都去找杨家的杨五爷,让五爷在这个时候出来主持公道。 “更臣一直以来做事儿有口皆碑,但是自从前段时间犯了魔怔之后醒来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事儿他是做的不对让咱们杨家丢了脸面,但是族长一脉几代人下来兢兢业业,杨家能有今天离不了族长一脉的荣光,咱不能因为一件事儿就把他们给打入地狱了,兴许是更臣脑袋还没好利索,等过段时间咱们看他处事儿再说,众位放心,真到了杨家危急存亡的时候,只要老朽还有一口气在就定然不会让杨家在这九道河子抬不起头来。”杨五爷说道。 五爷的话,其实说的非常巧妙,无非就是在给杨更臣一个机会,他要是成那他还是族长,若是还让族人们都跟着丢人,那他杨五爷就顺应民意当了族长。 这一边杨开泰与白珍珠大婚在即,整个杨家都在忙着张罗婚事,老太太被杨更臣气的病倒在床前,一个劲儿的念叨:“这妖女要是进了杨家,咱们老杨家算是完了啊!” 老人的话,虽然有时候听起来神神叨叨的,但是却总是一语中的。 ——龙虎山后山,本身已经非常苍老的老祖宗张彦之最近越发的苍老,往年这春暖花开的时候老祖宗总是鱼兴很浓,几乎是整天都在那溪水之前钓鱼,而且每年的这时候也都是鱼儿咬钩最为频繁的时候,但是今年自从那天折断了一根儿鱼竿的之后,张近之给老祖宗砍了几根儿又直又垂的文竹老祖宗都不满意,后来他干脆说道:“算了,不钓鱼了,这么多年了,一口鱼汤都没喝过,钓个什么劲儿呢?” 自从林八千上了龙虎山之后,老祖宗张彦之就再也没有提过林八千的事儿,哪怕是最近张近之得知洛阳盗门的宋九爷入了京城告了林八千的御状,光绪皇帝对于他一直信任的儒圣林八千有点动摇,甚至有动用御林军去杀了林八千的打算,老祖宗也没有就林八千的事情说过一句话。 老祖宗不说,张近之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林八千与老祖宗当时的那一场交谈,其实是有一场交易在里面的。 近些日子,张近之和老祖宗张彦之二人一直都在这茅草屋中用那大梦有春秋之法看九道河子之事儿,自从这林八千离开了这九道河子黄皮子过去之后这整个九道河子都热闹多了,老祖宗之前说过九道河子的黄皮子之事或许是林八千跟黄皮子之间的一个交易,为的就是在东北为这大清朝留一丝龙气,这一丝龙气不成气候,最多能让大清朝苟延残喘一阵子,这样一是给大清朝留了一个退路,二也是让黄皮子报了当年康熙大帝的不杀之恩了却这桩因果。 大梦有春秋之法自然是可以把九道河子发生之事儿全部看到,在看到那白珍珠极尽魅惑之能去魅惑那杨开泰的时候,张近之都忍不住有点面红心跳,老祖宗笑道:“这黄皮子自称是黄大仙,但是走的也是妖狐一派的妖媚路子,按理说这杨开泰乃是杨家第七代已经沾了点仙根儿,但是这妖狐一派的狐媚之术别说是凡人,就是像你这样的半吊子方外之人不小心都会着了道。” 张近之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老祖宗张彦之说道:“近之,你也该下山走走了。” “去九道河子?”张近之问道。 老祖宗点了点头道:“林八千说到底还是太小看帝王之家了,这黄皮子可不仅仅是要九道河子的一丝龙气,如此看来,这是要杨家的第八代之人啊。这事儿说起来也真是乱七八糟,那帝王想让妖孽来护国,他都忘了这皇帝本身是条龙,龙将死之时,魑魅魍魉只会出来作乱,谁会来救龙?这黄皮子也是大胆,竟然想化龙。” 老祖宗话刚说完,忽然龙虎山外妖气弥漫,老祖宗冷哼了一声道:“好你个黄皮子,拿了皇帝的圣旨就想反了天了,竟然还敢登这龙虎山!” 那山外传来一句只有张近之和张彦之能听到的话,是一个难听有嘶哑的声音,他说道:“张彦之,当年我计差半筹被你毁了肉身,我虽妖类,但也保东北一方平安,如今这林八千要强开天门给一条出路,怎么,就许你张彦之白日飞升,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还没等张彦之说话,一声阿弥陀佛从远方传来,这一声阿弥陀佛化为一个大大的“卍”字,这个“卍”字发出一道金光,砸在那一团妖气之上,一把把那妖气砸的烟消云散。 张彦之笑道:“知道你错在哪不,不是说你们这些妖精就没有得道的机会,是你们一旦你们这些妖精得了道,容易不把人当人,你这不是捅了大篓子了,把这老秃驴都给惊出来了?” 话刚说完,那个“卍”字决就朝着张彦之的砸来,张彦之一挥手,那“卍”字把旁边的小溪砸的水花四溅。 张彦之骂道:“不就骂你一声老秃驴,至于这么小气吗?” 张近之看到这时候的老祖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脸,或许别人会感觉这时候的老祖宗没有一丁点的仙人风范,但是张近之偏偏觉得,贫嘴的老祖宗才是最真实的老祖宗。 等一切烟消云散,张近之问道:“老祖宗,那我还下山吗?” 老祖宗却答非所问的叹了口气道:“大清国,要没了。” “嗯?”张近之问道。 “这秃驴以前说过,大清国不亡,他不出山的。”老祖宗道。 张近之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算了,这和尚憋屈了几百年了,一个杨开泰,还是别去跟他争了吧。你是不知道,他虽然口口声声说我佛慈悲,但是这心眼儿,那小的跟针似的,知道为什么他放出话来说大清国不亡他不出山不?”张彦之道。 “因为他不看好大清国的王祚?”张近之问道。 “屁!因为当年封了我当国士,他气不过哈哈。”张彦之似乎想起了当年之事,笑的像个孩子。 |
九道河子最近热闹非凡,这个热闹却并非往日的那种热闹,九道河子的这个杨家从杨奉贤开始积累声望,到达杨如是杨当国时期声势无二,除了中间一个早年为情早夭的林甲第之外,杨家的这几代人都算是人杰,随后后面的几代人很难有祖上他们几个的作为,但是作为一个偏居一隅的地主家庭,杨家的人都还算是在百姓口中有着不错的口碑。到了第六代的杨更臣和第七代的杨开泰,可以说在今年之前这对爷俩还算正常,但是自从这个春节之后黄皮子为祸以来就变的不太正常。 特别是最近杨开泰勾引兄嫂被捉奸在床,杨更臣竟然还要把那个被九道河子男人称之为尤物的女人娶进族长家门就彻底的在九道河子闹了笑话,还差点被陈家人砸了那仁义传承的牌匾。虽说二嘎子是在杨家祠堂那边坦诚自己和白珍珠并无夫妻之实,但是二嘎子的话就算是真的也没几个人信,大家都认为这二嘎子所言不过是为杨开泰开脱,一个外地女人在自己家里住那么长时间还长的如此漂亮,二嘎子又是大半辈子没见过女人的人,能忍住就怪了。 特别是在那天晚上祠堂之事以后,二嘎子离开了九道河子,这更让人生疑,都说这二嘎子是因为羞怒而离开,这男人任凭是谁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也受不了。甚至有人说是杨更臣给了这二嘎子一笔钱让他消失好让一切都死无对证。陈家那几家对杨家还抱有世仇心态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对杨更臣一家是极尽嘲讽之能,族长一家的蒙羞自然是让整个杨家都抬不起头来,杨家人并没有掩饰不想让杨更臣继续做杨家族长的心态,杨五爷最后一次机会的说法也是杨家整族人的想法,并且杨家人的心声人人皆知,作为族长一家的杨更臣不会不知道。 在大家看来,白珍珠就算是真的长的漂亮,但是也只是一个人人都可以看出狐媚之气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在青楼烟花坊里做个头牌或者进大户人家里做了偏房最为适合,但是绝对不合适娶进家门做一个正房的太太,加上事情闹成这样,以平日里杨更臣的处事风格,在这时候如果真的反悔不这么糊涂下去,杨家人看在以往的情面上谁也不愿意真的就废了这个族长,毕竟废了族长就等于否决了这族长一脉往年对大家的恩德,谁也不愿意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儿。 也就是说,每个杨家人都希望杨更臣跟杨开泰可以迷途知返,珍惜杨家人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是对于族人们的一片苦心,这一对糊涂的父子非但不珍惜,依旧是我行我素,等杨家修缮一番之后,找人按照杨开泰和白珍珠的八字掐了一日子之后,这婚礼还要如期进行了,杨家人一直都在期待改变,但是真到了这两人大婚的这天到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父子俩心意之坚决,杨家的几个头面人物在五爷家一商量,就决定在杨开泰大婚的这天就跟这父子俩摊牌,刚好这天的酒席整个杨家人都在,当着大家伙的面废了杨更臣的族长身份,大家协力推举杨五爷出来主持大局这样也好挽回杨家的脸面。 杨开泰大婚,形势自然是不小,唢呐鞭炮满天飞,杨家众人一个个的黑着脸进了杨家大院,那些脾气不好的老太太们看着拜天地的二人不少都别过脑袋不看,甚至有人冲着二位新人吐口水,但是不管大家怎么着台上的杨更臣与杨开泰都视而不见,只有李二丫虽然坐着那高堂之位却是一脸的无奈与沮丧。老太太刘氏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等拜完了天地大家入席之后,外面忽然一片喧嚣之声,杨家人说好的是等酒席吃完等杨五爷发话在开始发难,这外面的喧嚣之声莫不是陈家人又来为难了?按理说杨家人从来就没怕过这陈家之人,但是凡事儿都得占了理字儿,这件事杨家的确理亏,跟陈家斗起来都先理亏三分,所以说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儿跟陈家大动干戈,这才叫打输了丢人,打赢了更丢人。 等杨家人出去一看才发现不是,原来是个和尚要进来,但是这和尚没带份子钱更是脸生的很,看门人不愿意他进门,这和尚可真是个大和尚,不仅个儿头甚高,还一身花膘看起来非常的骇人,跟说书人讲水浒传里的花和尚鲁智深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和尚人高马大,被看门的人拦住,破口大骂道:“谁说俺不拿份子?出家人身上哪有那俗世的银两,再说了,你们族长家人办喜事,就当给俺大和尚化一顿缘怎么了?” 这和尚的声音也是极大。看门人还没说他两句他还动了怒,一挽那僧衣的袖子道:“俺今天就是要进去吃这一顿,我看谁敢拦俺,动起手来可别怪俺的拳头不长眼!” 看门人一听不禁对他瞪眼,这和尚也是虎目圆瞪,面对杨家出来看怎么回事儿的众人,颇有一人单挑一群的气势,杨五爷他们今日是有要事儿要办,不想在这里起什么干戈,杨五爷就站了出来道:“咱们杨家人对神灵一向虔诚,大家都会去无上观中参拜,这位僧人既然行至咱们九道河子,怎么会一顿饭都不管?岂不是让人小看咱们杨家,快让他进来吧。” 杨五爷现在在杨家威信极高,被认为是能在杨家丢人现眼的时候力挽狂澜的长者,他的话看门人自然是要听,马上放行。 僧人一看这样,冷哼一声道:“看来这杨家还算是有明道理的人。” 僧人进了杨家大院,杨五爷正琢磨着把他安排到那一桌吃上一顿饭呢,谁知道僧人说道:“俺的饭量大,给俺独自安排一桌,省得俺吃不饱。” 杨家人一听也是忍不住呲牙,你说你一个和尚脸皮咋这么厚呢?杨家人就要跟他理论,杨五爷道:“这长老一看就是饭量惊人,算了,给他安排一桌,族长那边我来交代。长老,就是有一事我要提前说,因为您来的突然我们未曾准备斋饭,这酒席之间难免有荤腥之气。” 和尚一摆手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乐,俺从小就爱吃肉,不然能长这么大个儿?” 杨五爷一听,就算知道这估计是一个骗吃骗喝的假和尚也不想在此时多事儿,就笑道:“长老倒是一个不为规矩羁绊的人,快去给这长老单独安排一桌。” ——就这样,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僧人独占一桌酒席,他倒也真是不客气,袖子一挽也不用筷子,一上桌就抓起一只大肘子啃了起来,三口五口下去就只剩下了大骨头,每一道菜都不过这僧人的两三口,让旁人看的那是一个目瞪口呆,心道这和尚莫不是三年都没吃过饭了? 僧人大吃一顿之后,一拍桌子道:“我说你们这家人怎么这般小气?你们喝酒,就不知道给俺大和尚搬来两坛?” 这时候大家也都感觉这僧人端是可爱,一个和尚吃肉就算了,还喝酒,莫不成真是那花和尚鲁智深不成?旁边的杨五爷一点头,马上就有人搬酒过来,这和尚把那僧衣一脱,露出上身那剽悍的肥肉,只见这肥肉之上,有一笑面弥勒的纹身看起来颇为滑稽。 僧人脱了上衣,站了起来搬起一坛子酒,一把拍掉了封坛泥,一仰脖子直接就是一坛酒,看的众人都吓傻了,一坛子酒下肚之后,僧人打了一个饱嗝,再开一坛子酒道:“肉也吃了酒也喝了,刚那个让俺进来的老者估计不是主家,俺来没拿一个铜板的份子心里也是愧疚,快去把那主家叫来,俺敬他一坛子酒也算是俺的一片心意。”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杨五爷笑着对旁边人道:“这下热闹了,这酒席也该尽了,去吧,把族长给请出来。” 人们去把杨更臣给请出来,这杨更臣一出来,看到这大和尚整个人一愣,旁人以为这杨更臣是不知道这和尚是谁,就道:“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和尚,不仅喝酒还吃肉,估计是个骗吃骗喝的僧人,他没拿份子钱,说是要给族长您敬一坛子酒了却心意。” 杨更臣看着这大和尚,对旁人解释的话似乎完全听不进去,忽然,他大喝一声道:“我办的酒宴,我儿大婚,竟然请这人进来撒野?还不快把他给赶出去?!” 这僧人一笑,提着酒就朝着杨更臣走过去。 杨更臣一看这架势,竟然转身要走,不料这和尚别看体型肥大,动作却十分矫捷,他三步两步抓住了杨更臣,一把把杨更臣提起来道:“你看看你这个主家,俺吃了吃了,喝也喝了,现在赶出去还有什么用?俺没想到你是这么小气的人,既然这样,大不了俺给你随个份子就是了。” 杨更臣像一个小鸡一样就这么被整个人提了起来,在和尚的手下竟然瑟瑟发抖。 和尚把酒往杨更臣的嘴边一递道:“你把这坛子酒喝了,俺这就回去把俺师傅的私房钱给你拿来。” 杨更臣道:“算了算了,你赶紧吃了喝好走吧。” “那可不行。白吃白喝回去俺师傅是要骂的,来,先把酒喝了。”大和尚道。 说完就要强灌这杨更臣,一坛子酒下来是把杨更臣满身弄的湿透,大口喘着气儿的杨更臣道:“好你个和尚,竟然敢如此行事?!” “对杨家族长杨更臣俺自然是不敢,但是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占了族长身子的小黄鼠狼,俺是见一个打一个。”和尚说完,拿着那酒坛子,一把就砸在了杨更臣的脑袋上。 |
如果是在以往的情况下,自家的族长杨更臣当着几乎是大半数杨家人的面被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和尚一酒坛子砸在头上如此的羞辱,杨家人估计早就暴起了,但是现在这个胖和尚的举动让杨家人都是愣了一下,不仅仅是因为这忽如其来的发难,最重要的是和尚说的那句话。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家的族长杨更臣是一个黄皮子精? 这大和尚砸了那一酒坛子还不停手,啪啪啪的大耳瓜子抽的这“杨更臣”的脸上,杨家的那几个头面人物此时都聚在杨五爷的面前说道:“五爷,现在怎么办?更臣再怎么不对也是咱家的族长,就这么看着他被打?” 杨五爷一双老眼看着场面最中间的景象说道:“再等等,我就感觉这个忽然来的胖和尚不简单,或许就是来帮我们杨家来平事儿的,咱们大家不都感觉最近更臣真的很反常吗?” “五爷您的意思是,更臣是被黄皮子上了身了?”杨家人说道。 杨五爷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再说我们不上前阻拦,自有人去拦着。” ——那一边杨更臣被打,早已有了默契要听杨五爷指挥的杨家众人纷纷看着五爷,五爷不动他们自然也是不动,但是这一边的李二丫就算再怎么对自己的丈夫不满也不可能看着杨更臣被打成猪头,慌忙上前阻拦,杨家一向对佛道中人非常的敬重,李二丫没有像个泼妇一样的找这个胖和尚拼命,反而是跪了下来道:“佛爷,我家夫君要是有什么错也自有官府处置,您不能如此!” 这一边的新郎官杨开泰早已提了一个朴刀而来,看着父亲被打成这样,杨开泰就提着朴刀朝着这个大和尚奔去,本来都没有还手之力的杨更臣一看杨开泰来了,忽然一把抱住了这胖和尚的脖子暂时延缓他的动作,对杨开泰叫道:“开泰,砍死他!” 杨开泰也是双眼泛红,任凭是谁也无法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暴打,眼见着杨开泰的朴刀就要砍到这胖和尚的脑袋上,忽然有人大喝了一声:“杨开泰,把刀放下!” 这一声,声若洪钟。 杨开泰听完愣住了。 在场的杨家人也都看往这声音的来源,不是别人,正是杨家最有威信的老太君刘氏,只见刘氏在丫鬟的搀扶之下拄着拐杖而来,满头银丝盘起,看起来破有威严。 “奶奶,爹要被打死了!”杨开泰举着朴刀对刘氏叫道。 “我让你放下,被打死之人他不是你爹!”刘氏说道。最近刘氏的身体不好,因为这一声用力过大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等咳嗽完,他转身对那大和尚说道:“佛爷,杨家最近多有劫难,整个九道河子妖孽肆虐但是苦于没有高人前来降妖,今日既然您来了,这杨家的残局就交由您来收拾,众位杨家子弟若是还认我这个老太婆子,这个佛爷做什么都要支持!” “老嫂子,您尽管放心,杨家子弟听着,族长被妖孽上身,这位佛爷是来降妖的!”杨五爷听罢振臂一呼道。 有了老太太跟杨五爷二人的话,杨家众人自然是不再有别的想法,这一边的杨开泰也被李二丫给拉到了一边儿,李二丫依旧跪着对这个大和尚道:“只求佛爷手下留情,降妖可以,莫伤了我夫君的性命。” ——一个外来的和尚打人举动,竟然得到了大家的支持,这也算是怪事一桩,其实究其原因,无非就是最近杨家父子的所作所为失了民心,而以往的他们又太过优秀,所以佛爷一说他们是被妖孽上身大家马上就有了共鸣。 开玩笑,若非妖孽上身,一向英明的族长怎么会如此糊涂?从小优秀的杨开泰又怎么可能与兄嫂通奸? 大和尚大笑一声道:“九道河子不愧是九道河子,那洒家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对着杨更臣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一顿下来,杨更臣已经是被打的七荤八素,最终支撑不住的杨更臣眼见着大和尚的这一拳头下来就要了解自己的命,大叫了一声:“姥姥救我!” 在场围观的杨家人可都算是吃瓜群众,听到杨更臣的这一声求救信号之后,大家纷纷四处张望,而且此时大家心中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姥姥是谁?” 答案很快就揭晓。 白珍珠的老娘,也就是那个老太太黑着一张脸从门外走来,她进场之后就死死的盯着那个大和尚,对于杨家众人她似乎根本就不看在眼里,她不看大家却抵挡不住大家看她,之间在她的手中拿着一道金色的令牌,这个似乎是她仰仗的东西。 眼见着这个老太太来了,花和尚一把把杨更臣给丢在了地上,看着老太太笑道:“你倒还算的上是重情重义,不过你既然出来了,那也就别想走了吧。” 老太太还是黑着脸看着这个花和尚道:“老秃驴没来,倒来了个小秃驴,那老秃驴不是发誓说大清国不亡不出山门,怎么,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俺师傅那老秃驴是没来啊,不,是老和尚没来,这不是小和尚我来了?”大和尚道,他说的话也是让众人忍俊不禁。 “龙虎山也好,少林寺也罢,黄大仙都算给足了你们面子,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林八千是铁了心的要开那天门,你们这些人都要飞升那仙界长生去了,大头都让你们给拿了,就不能给黄大仙喝口汤?大仙已经一忍再忍,但是你们也别得寸进尺。”老太太不卑不亢的说道。 老太太的话,众人自然是听不懂,但是大家从她一口一个黄大仙可以看出来,这老太太就算不是黄皮子精,也一定跟那黄皮子撇不开关系。 这么说来的话,难不成那白珍珠也是一只黄皮子?村民们并不傻,他们一下子想到春节前后的黄皮子为祸,不难想出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或许一开始就是黄皮子对村里的算计。 “下山之前师傅对俺说了,说俺生性老实嘴笨,你们这下山下的人不仅心思狡猾还各个伶牙俐齿,俺肯定是说不过你们,不过师傅也交代了让俺别跟你们废话,该出手时就出手。”大和尚说道。 说完,大和尚席地而坐,双手掐诀。 这么一个大块头长相说话都粗狂的大和尚,双手掐的决却是一个菩萨拈花状,看起来非常的滑稽。 双手掐出之决虽然是拈花状,但是大和尚的脸往下一拉,虎目圆瞪,做出佛家怒目金刚之相,有如天神下凡一般威严。 这张脸,更是与那拈花的手指有鲜明的对比。 但是就在此时。 大和尚的手指伸直,双手分开,一手微提,之后手掌翻转往下一压。 在那老太太的头顶,有一张大手瞬压而下。 这一张大手,如同那压孙猴子的如来神掌。 那老太太抬头看着那手掌,脸色开始变白,毕竟是妖孽,在这佛家的无上威严之下难免有慌张,但是就在那手掌把她压下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这老太太的嘴角起了一丝冷笑,她一口血吐在了那金色令牌之上。 那令牌化成一道金光穿过那一张手掌。 在那令牌化为金光之时。 无上观内,在何真人头顶的那个黄皮子神像同样化为一道金光闪入杨家,那一道金光落在杨家后院一间屋子之中。 屋子里,白珍珠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一道金光,正闪入白珍珠的肚子之中。 刚一手掌拍死那老太太的大和尚看到那一道金光闪入杨家后院之后,脸色一变,捶胸顿足咆哮道:“完蛋完蛋,师傅说了让我来就办正事儿,这一路赶来实在是饿我就多吃了几口,谁知道耽误了这正事儿,这要回去师傅还不打断我的腿才怪啊!” |
没有人能听懂这个大和尚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家伙儿都见证了这个大和尚的雷霆手段,虽然一开始出现的时候这个大和尚不仅没有一丁点的和尚样子,甚至还让人一度怀疑他是个喝酒吃肉的假和尚,不过随着他很快的控制了局面拆穿了杨更臣被黄皮子上身,那个在二嘎子家的老太太更是一只黄皮子的境况,大家也都从心里感觉这个不怎么靠谱的大和尚或许是个高人。 在一巴掌拍死了老太太之后,大家群情激奋,说到底杨家人对杨更臣这族长一家是颇有感情的,正是因为有感情才会在杨更臣与杨开泰二人做出一些错误举动的时候生气,或许这就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在一切都真相大白的时候,在杨五爷的带领下,杨家人去了杨家大院,揪出了还在床底下躲着的白珍珠,在大家看来,老太太若是一个黄皮子的话,这天生长着一张魅惑人脸庞的白珍珠也断然是个妖孽。看来还是吴秀才有先见之明,白珍珠被称为“尤物”,这个“尤物”可不是那祸国殃民的苏妲己的称号? 揪出来了白珍珠,现在的白珍珠被吓的一幅梨花带雨的模样颇为惹人怜爱,男人们或许看到这幅模样多少会有点心疼,但是一想到族长一家尚且被这个女人整的差点支离破碎,还是一个黄皮子精所化也是没人敢招惹,自然是把她交给在场的这个高人大和尚来处置。 这个大和尚在暴打“杨更臣”。一掌拍死老太太的时候没有传说中佛家的悲天悯人,对待妖孽也不需要有那种慈悲心肠,所以对大和尚会任何处置这白珍珠大家自然而然的认为定然也是一巴掌拍死那杨简单。 大和尚看着被杨家众人押解而来的白珍珠,看的是抓耳挠腮,过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先把她给绑了,到底怎么处置她,俺还没有想好。” 众人一听也是一愣,大和尚一出场的确是太霸气了点,先打杨更臣再杀老太太,怎么就对这个白珍珠好像束手无策的样子,难不成这个白珍珠的相貌惹的这个大和尚也动了凡心不成?就在众人愣住的时候,杨五爷这时候还是站了出来道:“九道河子杨家遭黄皮子为祸,这位佛爷到此之后是为咱们降妖除魔来了,佛爷说的我们照做就是。” 有了五爷发话,那自然是一切好办,白珍珠被五花大绑起来关进了杨家柴房,事到如今杨更臣被打,老太太已死,白珍珠也是被关押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这时候杨家老太太刘氏走了出来道:“更臣最近被黄皮子附体,我孙子开泰也被妖邪诱惑做了让大家寒心之事,但是到如今也算有了结果,此乃家丑,出去的话切勿外扬,最近家里的事情也让大家费心了,如今有佛爷出世了却的妖邪,大家且先回家中等我老太太把事情处理干净,总之这件事儿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杨家众人离去之后,老太太噗通一声给这大和尚跪了下来道:“老妇拜谢佛爷了。” 大和尚被刘氏这么忽然的一跪弄的手足无措,赶紧把刘氏拉起来道:“老太太您别这样,说来惭愧,若不是因为我贪嘴没听我师傅的来此地先了结了那白珍珠,也不会多出如此的事端。” “佛爷所指,可是那白珍珠怀有我杨家血脉?”刘氏问道,其实在刚才那一道金光落入杨家之时,刘氏就已经猜测出了大概发生什么事儿。 大和尚点了点头懊恼道:“可不是吗,但是那虽然是杨家血脉但是也不是,这话咋说呢?就是有个大黄皮子精,想借着这杨家血脉还阳,明白吗?” 刘氏脸色惨白的点了点头道:“老妇明白了。” 就在这时候,坐在地上的杨更臣忽然咳嗽了起来,他被这大和尚打的不轻,一咳嗽就咳出血来,李二丫一看赶紧去抱住杨更臣双眼泛泪看着大和尚道:“佛爷,快救我夫君性命啊。” “夫人尽管放心,刚你看我打他打的很,其实那拳头是打神拳,打的是占据了他身子的黄皮子精魄,那精魄已经被我打的魂飞魄散,想必他修养个两三天就能醒来,不过他阳寿已尽,最多也就醒来交代一下后事估计就要去了。”大和尚挠头道。 李二丫一听放声痛哭。 这时候刘氏站出来,训斥李二丫道:“这不是你哭的时候,带更臣回房间歇着!” 刘氏说话语气加上脸上的表情非常严厉,这可是李二丫嫁过门来之后刘氏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说话,不免的吓了一跳,赶紧叫上下人带这杨更臣回房。 之后,刘氏看着早已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吓的呆滞的杨开泰道:“开泰,随我来佛堂。” 叫完杨开泰后,刘氏对大和尚施礼道:“佛爷,老妇还是要叨扰你来佛堂一叙。” ——三人来了佛堂之中,杨开泰依旧是面如死灰,的确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来说太过诡异与恐怖,老太太踢了一个蒲团到杨开泰的身边道:“跪下,给列祖列宗上香。” 杨开泰虽然呆若木鸡,但是对于奶奶刘氏的话他还是听的,他跪了下来,在给佛堂中供奉的杨家这一支先祖上完香之后就这么跪着,也不起来。 “开泰,关于杨家种种之事,我本想等你老去之后再说与你听,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有太大压力,但是未曾想过竟然会有黄皮子前来算计惹才如此大祸,我知道你心中多有怨念和不解,等听完我说的,一切你自有定夺。”老太太刘氏说道。 刘氏所说,就是杨家诅咒,杨开泰之前六代人,包括杨开泰的弟弟杨开山如何为杨开泰而死等等等等,当着这个大和尚的面,老太太一五一十的对杨开泰说完。 等说完这一切,老太太对那个早已听的几近入迷的杨开泰道:“杨家至你,已历六代,你乃第七代之人,杨家往上六代人深受诅咒身死,你亲弟弟杨开山如此生死未卜,而你爹杨更臣在把那个昴日星君法相真身给你之时就注定他的死期,杨家深受诅咒之苦,却每个人心中都想那七代单传一世荣华,为的就是后人能够有所荣光,说白了,这七代人,包括你!都是为这杨家第八代而活,更有一天要为他而死!” 刘氏说完,跟大和尚站在一边,两人看着杨开泰,让他自己消化这几乎是潮水一般袭来的信息量。 杨开泰脸上可以说是五味杂陈,这足以见他内心的纠结。 过了半晌,杨开泰抬起头,双眼血丝的看着刘氏和这个大和尚道:“那么说来,如果白珍珠肚子里怀有我的骨肉,那他就是杨家期待了七代的那八代荣华之人?” 刘氏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黄皮子之歹毒就在于此!它若躲了那一世荣华,那杨家七代人皆是白死了!” “可有法可解?”杨开泰看着这个大和尚道。 大和尚耸了耸肩道:“这事儿俺现在也没办法,不管是白珍珠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她肚子里怀的也的确是你的骨血,骨血虽是你的,但是魂儿却是那黄皮子精的,如果此子出世,占了九道河子九龙盘踞的气运得了这天下,也是一个祸国殃民的暴君,就算不能得天下也是让这天下大乱之人,妖孽占了龙气,自然是要祸乱天下,你说杀了白珍珠让这孩子胎死腹中,这也好办,俺一巴掌就能把那小妖精给拍死,但是拍死之后,这黄皮子神像被杨家人立于无上观何真人头顶,在气运上压了何安下一筹,掌管此地的何安下也毫无办法,算了,俺实话实说吧,若是杀了这白珍珠,让这个孩子胎死腹中,杨家就再也不会有第八代,那黄皮子不是好与的货色,它早有诅咒让杨家若是杀他,则断子绝孙。” 大和尚的话,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的让刘氏几乎站立不稳。 杨开泰也是面色惨白,他看着大和尚道:“没有其他的办法?” 大和尚点了点头道:“真没有,要怪就怪那林八千啊,这黄皮子是他招来的,本以为他们就是为大清留一条后路,谁料想竟然有如此算计,等我赶来之时,其实早已阻拦不及。” |
说一下更新的问题。 因为我写的很慢,如果一天一更的话难免会有索然无味之感。 所以总是在写一堆的时候来更新一下。 弃贴太监之类的事情绝对不会有。 |
这个忽然来到九道河子的大和尚对于杨家种种之事异常的熟悉,这一点刘氏包括刚刚知道这件事儿的杨开泰都不感觉奇怪,七代单传一世荣华,这一世的荣华甚至有可能是那人间的帝王,这样一个风水阴德之力甚为雄壮的九龙盘踞地貌从当年杨奉贤开始至今已有两百余年,这天下的玄学中人自然是都有耳闻,也就是杨家对于消息一直封锁的严密所以九道河子的村民们才被蒙在鼓里。 这七代单传,不仅仅是单传,除了那些不得不枉死的兄弟姐妹,还有为了让香火延续下来的上一代家主,这其中所做的牺牲真的是不足为外人道也,这其中的轻重缓急彻底的唤醒了杨开泰。 他与白珍珠之间是儿女私情,但是这杨家之事,却是关系到杨家历往七代人的努力和牺牲。如果现在让他选择,就算他心中万般难受他也知道如何选择,但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黄皮子要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与阴毒。 不生这个孩子,杨家从他这一代开始断子绝孙。 但是要是生下这个孩子,就等于是助纣为虐,因为那白珍珠的腹中,怀的可是一只黄皮子精,并且这个黄皮子精还是所谓的“黄大仙”,非是一般的精怪可比。 大和尚没有明说,但是明眼人都清楚,实际上到现在杨家已经没有了退路,因为杨开泰被黄皮子精勾引行了这男女苟且之事之后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两条路不管选哪一条对于杨家而言都是万般难受。 说的更难听一点,此时所谓的七代单传一世荣华,已经成了浮云。 ——按照大和尚的意思,事情到这样一个地步他已经无法去帮杨家选择,是生下这个孩子还是把白珍珠这样绞杀一切都看杨家的意思。生,他不会拦着,杀,只要杨家同意,想绞杀这个白珍珠还是十分简单。 大和尚就这样在杨家住了下来,老太太刘氏在佛堂之中以泪洗面,终日对着那列祖列宗的牌位忏悔,杨开泰再一次的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之中不吃不喝,刘氏和杨开泰的心情也是一样的,这七代以来杨家经历过种种的磨难,现在的境况跟当年杨甲第死后杨家血脉命悬一线相似却又不一样,到底如何去选择让他们两个心里都十分的纠结。 若是生下来,就算是一个祸国殃民之妖孽,但是终究身上是杨家的骨血,荣华与善人恶人没有关系,哪怕是一个大恶人有九道河子的气运护着,更有杨家阴德的护佑,定然也能享人间之荣华。 但是不生,杨家就此绝后。 这就好比是一个人家,家中的女子怀了一个孩子,孩子的善恶美丑在成人之前都无法确定,但是现在可以确定这个生下的孩子会大富大贵,但是必定是一个搅动的天翻地覆的恶人,那生还是不生? ——他们谁都无法确定到底如何选择,大和尚选择袖手旁观不是没有道理,在这件事儿上,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这也是杨家自己家的家事,没有人能帮他们做决定,而就在杨开泰和刘氏万般无奈的境况之下,杨更臣醒来了,而杨更臣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让李二丫把杨开泰和刘氏都叫进了房中。 再次醒来的杨开泰虽然身体还是十分的虚弱只能卧床不起,但是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那时候的他虽然被黄皮子给附了体,但是所发生之事他心中十分明了。在杨开泰和刘氏到场之后,杨更臣就这么趟在床上虚弱的道:“开泰,此事你无需自责,黄皮子狡诈,有是成了精的气候,你着他们的道在所难免,就算是我,也多次陷入他们的算计之中。事已至此,你已经是大人,本来这事儿我想让你去做一个选择,但是我知道你断然无法决断。” 杨更臣这一开口,让多日以来精神压力巨大的杨开泰放声痛哭,跪在杨更臣的身边道:“爹,孩儿不孝,给杨家蒙羞了!” 杨更臣颤巍巍的伸出手,拉住了杨开泰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手中,轻声说道:“刚才在你来之前,你娘跟你奶奶说了他们的意思,人之初性本善,就算是妖孽,他是妖孽之时哪怕再怎么恶,这转为人了也会有一丝善念,不能因为他们生可能为一个大恶就不让他生,毕竟杨家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在这里绝了后也实在是可惜。他生下来之后,我们好生培养,以德教他,他也未必会成为一个大恶人。” 刘氏和李二丫也是在哭。这一家人叫哭的一个昏天暗地。 杨开泰听完杨更臣的话,道:“爹,您也这么想吗?” 杨更臣抓紧了杨开泰的手,看着房顶道:“我不知道,但是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最终在杨更臣醒来之后的家庭会议上也未曾决定出到底要如何做,或许就如他所言,决定生下来是没办法的办法。 但是他们没有第二次商量的机会,杨更臣阳寿已尽,这一次醒来是回光返照,只撑了一天在第二天就撒手西去了,杨更臣的死让本来愁云密布的杨家更加的混沌,杨开泰这才明白父亲二字的含义,也正是身为杨家族长的父亲杨更臣死后,杨开泰才明白这杨家的族长有多么的不容易。 在刘氏和大和尚的主持一下杨更臣的丧事办的中规中矩,他的坟头紧紧挨着他父亲杨大磐的坟茔。这么年轻就死了的杨更臣让杨家族人都不停的抹眼泪,这人死如灯灭,一生的功过都无非是一个盖棺定论,这又是多么的无奈。 ——在杨更臣头七这一天,李二丫交给了杨开泰 ,这封信是在杨更臣死之前的那个夜里写成,应当说是绝笔之信,在写完这封信的第二天早上,杨更臣就被发现断了气儿。 杨开泰接过信,在信封上有父亲的亲笔字:我儿开泰亲启。 在祭拜完杨更臣之后,杨开泰独自一人回到房中,双眼含泪的拆开这封信,信里的确是父亲的笔迹无疑,父亲的字是跟着吴秀才所学,跟学堂里吴秀才的笔迹相当类似,可惜的就是吴秀才现在还活着,而当过吴秀才的杨更臣已经不在人间。 信里的内容如下。 我儿开泰: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已经不在了,但是爹会和列祖列宗一起在阴间看着你,看着杨家。 未来之事,爹知道你心中甚为焦灼,昨日商量,爹说还孩子生下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杨家血脉就此断绝是对列祖列宗最大的不孝。 但是爹再三思量,何谓不孝? 杨家往上不提,从祖上杨奉贤开始,历代行善,在洛阳乃至天下都享有善名,那仁义传承之牌匾虽不是圣上所赐,赐牌匾之人也早就成黄土一抔,为何杨家还会把他视为珍宝? 并非牌匾之价值,而是那仁义传承四字,乃是杨家之脊梁。 杨家历代所行,皆无愧这仁义传承四字。 若是这第八代人是一个祸乱人间之盖世大恶,杨家失了这脊梁,是不是才是真正的不孝,才是真正的让列祖列宗蒙羞? ——爹这辈子小心翼翼,多年以来贪生怕死,一生多有思量,临死之前终有所悟,杨家几代人都不解祖上杨当国有通天彻地之能,为何不传杨家绝世风水之法只传几本普通典籍?或许也惟有祖上杨当国看透,什么九龙盘踞?风水一说玄而又玄谁能当真。真正能让杨家七代单传一世荣华的不是九龙盘踞,而是杨家七代行善无愧于心。 恶人或许没有天收,善人却终有好报。 ——黄皮子为祸以来,爹一直期待林先生回来,但是林先生自始至终未归,以林先生之大能,就算他身不在九道河子,九道河子发生之种种他不会不知道。爹把林先生当一生挚友,但是林先生雄才伟略,我未必算的上是他的朋友。 我不解林先生为何不解杨家之围,直到那一日祖上杨慕白到来,自他来到走,并非他不知杨家之事,不知九道河子之事。 祖上杨慕白师从无上观何真人,若要惩治黄皮子断然能够,但是他却也袖手旁观。 无上观何真人,对于黄皮子何时出手过? 这三人任何一人出手,都可让杨家不至于到如此地步,但是他们都未曾帮忙,但是不管是祖上杨慕白,无上观何真人,还是林先生,他们都非恶人,爹更不信他们会真的让杨家推进万劫不复之中。 何真人会,林先生或许也会,但是祖上杨慕白断然不会。 所以爹认为,今日之局面,并非巧合,而是必然。 杨家之人究其根本,七代以来皆是受人摆布。 唯一能自己决定的,就是那仁义传承四字。 ——这是爹临终直言,爹死后,你当成人,该如何做,还是你自己定夺。 ——其实没有人知道,就在杨更臣下葬的那天晚上,林先生一人坐在他的坟前,一人,一壶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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