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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推理]我给土地公当孙女的这些年,遇到的恐怖事[第9页]

作者:七夕花2014
首页 上一页[8] 本页[9] 下一页[10] 尾页[34]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啊,好。。好。。。”我的心情随着他的语气,一下跌落山谷,沉重难受起来。
    这,却原来还是一场空啊!
    “走吧,还愣着做么子。”洪道人朝一条山路走去,回头见我还像个树一样杵着半天没移步子,叫唤了一声。
    我连忙小跑几步跟上去,那高个过我一个头的哥哥回头朝我轻轻一笑,细声说道:
    “我爷爷平时就是这么严肃,他人其实很好的。”
    我点了点头,心里想到:我可不是害怕你爷爷凶悍严肃,而是心里难过失望。
    这老道人,上次一别一年多,现在在这里遇见他,他这又是在这里又干吗咧?看他们这一身行头,应该不是来殡葬作法场的,我瞄着这大哥哥背上那简单的长跨包,心里直嘀咕。
    洪道人也是自由自在,无一物件,在前面,行路如风。
    这洪道人的孙子叫洪天择,上次清冢墓事件后,第二天他来我家接他爷爷回家,我们算是见过几面后第一次正式认识。
    他有个小名叫小帅道,因为经常跟他爷爷出来道场作法事,所以村里的年青姑娘见了他都会这么亲切地和他套近乎,因为这洪小道长得挺帅气的,皮肤黑而健康,脸上轮廓分明,见人就笑眯眯的,但不多言,个子虽不是很高,但看起来很像一抹阳光照射在周边人身上。
    我狐疑的跟在他们身后,只见他们脚步匆匆地朝山凹深处的树林中走去。
    这个小村子,屋子不密,人也不多,路上偶见几只鸡从脚边扑腾炸飞开来,也没见人走动,狗都没叫一声,十分安静。
    洪道人带着我们在山道边转了几个弯,经过几个藩篱菜地,在一处十分新的红砖黑瓦小平房前停了下来。
    这屋子前面开阔朝南,背后靠山,门前不远有一处小水塘,塘内池水清澈,正值秋天水浅,中间部分隐约可见一大石龟在中间,正露出头来看天。
    这屋子周围也没有什么房子,都离得相对比较松散。
    而且这屋子地基人为的修得十分平整宽大,甚至凿开了周围一些山体,屋侧还堆满了新黄泥和木材。
    此时,屋门大开,却无一人。
    我们站在新修建的水泥地坪上,见无人出来招呼,便在一边不自觉地浏览起四周的秀美风景来,而洪道人在大敞的堂屋前敲了下门,见无人回应便走了进去。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那水中的石龟时,“咳咳咳”,我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这一声突起的咳嗽吓得连忙转身去看来人,这人,呃!起先我还以为他是鬼咧,因为他生病了,而且病得似乎很重,身上光泽几乎快灭了,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将死之人。
    他为什么会无声无息就出现在这,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瞄了眼他,他也正全身心地直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跑去帅道旁边站着,帅道收回心神,看我走近,向我轻轻地笑了下。
    “择哥哥,你看他。”我朝帅道眨了下眼,示意他看来人。
    “恩,他怎么了?”帅道轻声问道,并转头好奇地打量着这清瘦矮小,面黄、颧骨突起的50来岁男子。
    “他病得好重,而且他好奇怪,干吗老盯着我不放?”我踮起脚尖,一手遮嘴附到他耳边极轻声地说道。
    “啊!”帅道狐疑地盯着我的神情,我肯定地朝他点了下头。
    “哟,丰三,几个月不见,你怎么瘦成柴棍啦?”洪道人正边从屋里走出来、边冲一直杵在水塘边背手站立的男人,打着招呼。
    “洪道人,殷家把你老请来啦?”
    那男人见到洪道人,先是一抹惊色从脸上掠过,而后一展笑容,不急不慢,声调极平缓地说道。
    “恩,丰三,怎么,你这精神,哪里毛病?”洪道人神情略带笑意,眯眼问道。
    “老道,你就别嘲笑老弟了,你还是看眼前这事怎么摆平吧。”叫丰三的男子眼带一丝揶揄,微微颔首,转身朝屋子边山路走去。
    咦,这两人,一问一答,真是让人费解。我用手玩捏了下小辫子,愣愣地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藩篱边。
    “快,洪道人,洪道人来啦,”
    突然从背后林子里窜出好几个人,见到我们站在屋前,其中一个中年秃顶男子,三两下急跨步走了上来。
    他边直朝我们打着招呼,边迅速冲进里屋抄起几张凳子放到地坪里,伸手示意我们快坐下又折回内屋去,其他几个人见我们都纷纷围了上来。
    “洪道人,我姨家这屋台是不是建得不吉利?还是挖错了什么东西?”一个肥胖的男青年突然大大声地问道,说他问,还不如说他吼。
    “额,”洪道人此时正被七嘴八舌的声音包围,这一声吼,是很有份量的引起了他抬头。
    “二胖子,这说话就好好说吧,干吗诈诈呼呼的,耳朵没瞎啦。”一位穿绿花衣的中年妇女不满地抬起头斜了眼正站旁边的胖子青年。
    “我大姨还在山里头没音讯咧,怎么就,把你吼瞎了?”二胖子不服气地怒顶一句。
    “那事情也得慢慢来呀,你急个鬼啊!”中年妇女再次没好气地白了眼二胖子。
    “我说,你们就不能慢慢说吗,都瞎围着我,也白问啊,我才来,还没搞清楚,你们都急个毛呀。”洪道人一蹬木椅站了起来,甩开众人径直朝里屋找那秃顶男子去了。
    “哎哎哎。。。这。。。”问得最多问题的中年妇女一脸尴尬地朝着洪道人背影干瞪眼。
    哎,我是很清楚洪道人此时的心情的,我最怕人家七嘴八舌在我耳边聒噪了,主要是人多嘴杂,根本搞不清事情,还要图惹心烦。
    不过,旁观者清,现在根据这些人刚才的反应和整个对话来看,我总算瞄出点端倪。
    原来,这户殷姓人家新建这屋台在这地方,搬迁也就不到两日,可他家自建房以来,就怪事不断。起先,家里祭神摆着的鱼肉不见,后来家里灶台招呼入伙饭的鸡肉也全不见,他家就以为是山林
    里的动物来撒野而以,但自房屋建好正式入伙搬进来住后,这屋子就一分钟都没有平静过。
    先是入伙席那天,他老婆突然失心疯,无缘无故拿起菜刀就要砍客人,神神叨叨,嘴里还一直不
    停地不知念个什么话。
    昨天,他那待字闺中的大女儿突然也发了疯,大喊大叫,在家胡闹一天,把床单被套全剪了个稀
    巴烂。
    这下,村里人猜测四起,又是鬼作怪,又是妖摄人什么的。
    被吓傻了的男主人殷志昨天傍晚赶紧的派人去请洪道人,洪道人这不今天一早上就赶来了。
    可是,谁知,昨晚半夜,殷志的老婆和大女儿突然不知怎么地,又失了踪,他发动全村人去寻找,
    大家一轮一轮地进入周围山林里找人,折腾了一宿,没翻出来,直到刚才,才回来。
    我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这新建屋子,说实话,这房子建得还是真不错的,反正我看着喜欢,可就是这房子周围总觉多了什么,是一种气体,笼罩着,但看不太清,因为秋天的阳光是十分耀眼的,这屋子此时在阳光下窗明几净,有些分不清,也许月光下看得更清楚些。
    只是,我依然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我看着已进去屋子的洪道人和帅道,又看着目瞪口呆的乡邻,想了想,看准一个一直耷拉着头默坐的爷爷,蹲到他跟前说道:“嗲嗲,你们不用着急,洪道人法力高深,如果真是有鬼神什么的,他会搞清楚的,也会帮你们解决的。”
    那一直像犯迷糊想睡觉、又像思考问题的老人,听我这么一席话,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我问道:“小妹子,你是洪道人什么人?”
    我迅速转头脑子,想了想,回道:“我是他,外孙女。”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怪不得,说话像个小大人,呵呵。”
    老爷爷脸上皱纹突然一展,脸带笑意,赞许似地看着我。
    于是,我连忙话锋一转,贴近他的膝盖处,仰头小声地问道:“嗲嗲,你知道这附近的西林庵,原来在哪里吗?”
    老爷爷听我一问,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才回过神又低下头,若有所思一般,突然一拍大腿,“唿”地站起身来,大喊一声:“啊呀,遭了,莫不是,这屋真建得有问题。”
    我被他的神情动作弄得惊讶不已,这老爷爷又是唱哪出?
    他这一声诈喊和动作,惊得旁边的人齐刷刷盯着他。
    “西林庵,西林庵,你们都不记得的吧,我就说吗,当初叫他不要建在这,这崽子就是不听,硬要听那风水佬丰三瞎扯蛋,什么风水宝地,什么招财池,我看,现在就是这事锚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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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殷嗲,怎么说?”旁边的人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年轻人不懂吧,政府没拆这西林庵前,你们哪家丢过东西,失过窃?啊?这几年我们村里老丢牛,丢鸡,丢这丢那的,你们觉得这是巧合吗,想想看。”老爷爷眉头紧皱,手指在空中划动,吐沫横飞,神情激昂地大声说道。
    “啊?”“哦!”人群内似若有所思,又似有所悟地,发出不同的声音。
    “哎”,我叹了口气,一个西林庵,左折腾来,右折腾去,还说话个个模凌两可的,我一恼之下,撇开人群,走向旁边那层藩篱。
    原本是来帮爸爸的,谁知根本八字没一撇的事了。
    现在还可能又摊上了什么鬼怪事,妈妈嘱咐过,不让我碰这些,我这又要违逆她的意思吗,今天还逃课,要被她知道,可更给她添堵。
    哎!
    正当我心里七上八下,感觉沮丧的时候,菜园靠山边角落一堆碎石子烂泥后,一尊半露头小石像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看四周无人关注自己,便轻轻地拉开木栅栏门,走了进去。
    这个菜园子周边的青刺箩攀沿着,长得十分茂盛,菜地开垦成小块小块,种满各种青菜豆类,我沿中心的小沟走过去。
    我蹲到碎石堆前,细细地打量着这精巧的小石像来。
    这石像雕刻得慈眉善目,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正望着我,很是亲切。
    我在身边找出一片碎碗片,轻轻地刨开那淹没石身的泥沙,小心翼翼地棒出石像。
    看来这石像被人扔这很久,都快埋入土了,谁这么缺德,将蹲这么精致的石像随便扔在菜园子边哩,真是的,我心里直犯嘀咕。
    我稳稳的捧抱住小石像,这是一个婆婆的雕像,但不知是什么神,我好奇地打量了半天,稍稍刮了下石像上的泥土,看这个头,跟土地庙里土地公公的神相那般大小,重量也如那般重,呵,洗干净抱回去送给土地公公做伴去,想到这,我不禁偷偷一笑,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我返回园外,走到那水塘边的石阶上,将石像放到水中,认真清洗一番,用衣角擦去那神相身上的水,感觉很满意,像捡了个宝一样开心。
    我捧着石像贴在胸前走进地坪,想进堂屋去跟洪道人告别,自个回家去。
    前脚刚踏进地坪,就见洪道人神色凝重,绕开众人,疾步地向我走来。
    我诧异地盯着他那又十分严肃的脸,还没等我怎么反应,他已经迈到我跟前。
    一近前,他一把拉着我,侧身避开众人正窥探的表情,走到菜园角,很细声地俯脸到我耳边说道:“伢崽,这里事有蹊跷,你先留下,莫走,等下帮爷爷做个事。”
    “啊,”我讶异地瞪大眼睛直看他,不会搞错吧,这里出什么大事,洪道人这么高法力的人都为难的表情?
    “你莫惊,这世上奇事多的是,你不找西林庵吗,那,那就是!”他见我嘴张得可以放下个鸡蛋,朝那新屋子努了下嘴,这下,我更奇了,眼睛里也可以放下个鸡蛋了。
    不会吧,西林庵,和这屋子,什么关系咧?
    我忍不住还是一只手绕起了我的那把小辫子,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屋子。
    洪道人见我实在愣得搞坨数不清的样子(翻译:傻里傻气,事情搞不清),双手叉在膝盖上,蹲低点身子,耐性地解释道:
    “哎,我是说,以前那座庙堂分三层,这里是庵底,庙正殿就建在这个屋台后山那块平坡上,如果按风水格局来看,这就叫挡刹,不是告诉过你那庙已经给人拆了好些年了吗,现在,村里将这地和山划给了殷家,他们就在这上面建了新屋,这不,刚搬进来,还没住热,就出事了,你说奇不奇,喏,伢崽,洪爷爷见识过你的厉害,你留下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以后,你叫爷爷做什么,爷爷都答应你,好吧?”
    他那表情十分认真,也很诚恳,这个不怒自威的老爷爷,我可是不敢轻易得罪的,可是我心里左右为难,而且,我还是有些胆怯,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不是我的地盘,我可拿捏不准。
    “怎么,你害怕?”洪道人一摸下巴,站直身子,轻轻地敲了下腰椎处。
    我看着这个年迈又沧桑的老人,实在开口拒绝不了,再说,他也曾帮爷爷们和爸爸的忙,我怎么能就这么拒绝哩。
    我眨巴眨巴眼睛,愣愣地看了他半天,硬生生地憋出一句话:“你,能不能,不告诉,我妈妈,我逃学,的事?”
    他看着我那有趣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一声,拍拍我肩膀,和蔼而又释怀地笑道:“可以,当然可以,事毕,我让你择哥哥送你回去。”
    突然他目光一转,眼里尽是疑惑地盯着我手中的石像,好奇地问道:“你手中捧着的是什么?”
    我见他也好像不认识这石像是什么,心下好奇,把石像在手中转了一圈,让石像正脸面对他,并把我从菜园了里挖出来这事说了一遍。
    他用手正准备过来捧住想看看,还没伸到跟前却突然急缩手,若有所思地说道:“哦?我看,这应该是以前庙内的神像,不过,这雕刻,到十分精致,但,看着眼熟却又想不起是何方神圣,奇怪?”
    我端正,放近他眼前,仔细地让他看了眼,又捧回怀内,很认真地说道:“我打算收留它。”
    “洪道人,怎么样,屋内到底出了什么事?”那些一旁看得不过瘾,好奇得不行的乡邻还是围了过来。
    “现在无可奉告,等下再告诉你们,细妹子,你跟洪爷爷来。”洪道人扫了眼众人,脸上又恢复凝重的神色,一扬手,一摆袖,示意我跟上,进入堂屋。

    
    自己发张图在这里,纪念一下。。。呵呵
    堂屋内,帅道正在摆道场,不过,他除了用一碗鸡血正在写符纸,旁边还有一些经文,也看不出要搞什么名堂。
    此刻,我看着他笔挺个身板,蹲着马步在饭桌前,那神情十分专注,动作很认真仔细,一手贴纸,一手用一支奇特的带符号毛笔点了点鸡血,念念两句,才落笔,于是好奇地问道:“择哥哥,你要帮忙吗,这些是什么?”
    我盯着他旁边摆着的一行长符文,想用手去摸一下,他瞄了眼我,细声细气喝止道:“别动,细妹妹,帮我递符纸就好。”
    我看了看他旁边还有一张未写的长符纸,轻轻的捏起放到他的笔下,他朝我抿嘴微微一笑,低头在上面连画几个小鬼符号。
    我瞪大眼睛佩服地直盯着那些图案,哇,他的笔力真惊人,三两下就画得这么惟妙惟肖,这得练多久咧?
    “扑哧”一声忍俊不禁似的笑,打断正沉浸在那小鬼各种奇特动作中的我。
    我惊愕地抬起头,正好看到帅道抿着嘴,眼睛里一抹浅浅地笑意,好奇地问道:“怎么啦,择哥哥。”
    他轻眺一下眉毛,放下那支奇特的笔,扯了下符纸,喃喃地说道:“你呀,你的眉毛和眼睛都快挤在一起了,你再贴前一点,我都看不到符纸了,有那么好奇吗?”
    “哦。”我赶紧收回紧支在他符上的手肘,一咧嘴讪讪地笑了下,朝他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嗫嚅道:“那五个小鬼,你画得太好了,我看得有味,就情不自禁想看得更清楚点,咦,你画这是用来作什么?”
    “五个小鬼?你能看出我画的是五个小鬼?”他突然十分讶异地直盯着我。
    我点了点头,指着他虽画成一团,但我能分辨出的五个小鬼给他看。
    他看了眼那符,又看了眼他隔壁经文上的一道符印,佩服地朝我说道:“这是一道引符,叫五鬼符,道家用来招魂的,也用来引路操控五鬼布阵,没想到,你能一眼看出来,怪不得,爷爷常常说你很特别。”
    呃?
    我摸了摸头,又看了眼他手下的符文,想不到,那老道平时不是一脸严肃,要么就是凶巴巴的,只会在我要哭时,才会摆出一副好看点的脸,嘿,居然还会在背后夸赞我,!
    我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我屁颠屁颠地帮着帅道将符用手扇干,贴在屋子各个角落。
    就在我手掌触及墙面贴符时,突然有股非常奇怪的冰冷感钻进心窝里来。
    我又摊开手掌五指全贴墙壁,呀,钻心骨的冰冷!
    这墙,怎么会那么冷?
    我搔搔脸,狐疑地看了看粉得白白的很新的墙面,又看了看我手掌的那圈红晕,身体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择哥哥,你来。”我向正点着一把香柱的帅道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我。
    他轻轻地吹灭了着火的香枝,全部插进一个装着米的小鼎里,拍了拍手中的烟灰疾步走了上来,盯着我的手掌,疑惑地问道:“细妹妹,你怎么啦?手掌干吗这么红?”
    我换手拿过符纸,把另一只手放到他眼前。
    那只手掌气色微红,很正常,于是我把那只手也贴上墙面,一会儿,再拿开来摊到他眼前,示意他看我那只也开始由于冰凉而变得红通通的手掌。
    他诧异地用手搔搔头发,低下头贴近我跟前看了看我的手掌,又看看墙壁上还有一个由于人体温度而点染上的一个不太明显的湿气印,他将他的大手盖了上去。
    “呀,这么凉!”他惊呼一声,把手拿着看。
    我朝他点了点头,这种冰凉,我在清冢的墙壁上曾经也触觉过,当时,那里是因为黑魂太多,阴气泄露,才会那么冰凉的,可那里是夜晚的地底,而这里是白天,还是地面上,为什么会如此冰凉刺骨?难道这里也有黑魂?或者其他?
    我百思不得解地盯着脚底下,又看看墙壁,帅道一转身,去拉正穿好道袍在对桃木剑说话的洪道人,附身上前贴在他耳边细细地说了会话。
    洪道人起先平静的脸庞霎时随着帅道的语速变得惊诧莫名,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他向我招了招手,又看了看旁边不停来回走动的人群,低下身子细细声问道:“细妹子,跟爷爷说说你的想法。”
    我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表示我没有想法。
    他又一脸疑惑地伸手也去摸了把墙壁,看了看手掌细声惊喊一声:“他娘的,这么冰?!”
    “怎么回事咧?”他不解地用手从脑门直摸过后脑勺,一拍脑勺看着天花板说道:“这就奇了,这就奇了!”
    我被搞得蒙头蒙脑地,也看着白得反光的天花板发起呆来。
    “风水佬丰三,这个贼仔子,他肯定晓得点么子,这殷家里又一屋神经,现在讲话都讲不清。”洪道人突然十分气恼地一扔桃木剑,把脑上的冠帽一甩,朝屋外走去。
    我和帅道面面相觑,不知道洪道人肚子里到底有条什么虫!
    “择哥哥,现在要怎么办?”我抖了抖手中的一把长符纸,看着他问道。
    他低头扫了眼我的符纸,咬了下嘴唇,沉思一下,皱眉喃喃说道:“看来这个问题很棘手,我爷爷都底气不足了。”
    我看着他,有些担心地轻声问道:“那会不会出什么事,我们要干吗,现在还贴吗?这个五鬼符是用来干什么的?你们要摆阵作法吗?”
    他继续皱了下浓眉,低头用手指了指我手中的符说道:“爷爷原本以为这里只是中了庙门刹,才会导致他家家人失心疯,想先帮他们找到失踪的人,所以就让我画五鬼符来引路找人,然后念念道经驱下邪,但现在看来,不是这么简单!”
    “啊,五鬼符可以找人呀,那现在还找不,不是说那母女俩失踪太久,怕有危险吗,那现在怎么办?”我急切地看着他那犹疑不决地表情,一是因为我想快点弄完回家,二是眼看就要过中午饭时间了,肚子也开始击鼓,却没有人安排吃饭这回事。
    他一手拦在腰际,一手支在上面摸着下巴,作沉思状喃喃说道:“人肯定是要帮找的,只是,如果问题症结不在这上面,就会麻烦了,要是,是其他更难搞的邪门事,我们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办了,怕给他家惹更大的麻烦,这事可不是好玩的,所以,我们要慎重点了。”他又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堂屋后的山坡。
    “择哥哥,你有没有在这屋子好好看看过?”我盯着他那一直深思的脸,提议道,总不能一直就这么呆想,什么也不做吧,我好想看看有没有东西可以充下饥。
    “你是不是饿了?”他突然放下手,盯着我一脸笑意。
    呃,我肚子的叫声居然被他听到了,我吞了口口水,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呵呵呵浅笑几声,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一手扶在我肩膀上,夹着我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那个刚才在屋外神情激动的殷嗲正在生火,看着我进来,笑着说道:“伢崽,我已经煮好了饭,现在给你们炒两个菜,今天真对不住,家里事多,又乱,昨天起,家里能吃的肉又都可偷光了,只能炒两个素菜了。”
    我微微一笑,看着饭台上那瓶红辣椒流着口水说道:“没关系,我什么都吃,我只要点辣椒都可以了。”
    帅道一个转身,从那木橱柜里拿出两个碗和两双筷子对殷嗲说道:“嗲嗲,我看不用麻烦了,我们就吃这个就好了。”
    我和他对笑一下,收照不宣地,拿起碗筷,开锅舀饭,直接乘了碗,倒出辣椒酱,走出堂屋里,大口大口,扒起了饭。
    我端着碗,走到后面屋檐下阶梯上蹲着,打算对着那人工新掘泥坡地吃完这一大碗饭。
    不想去前面,是因为,地坪里七大姑八大叔的还在聒噪,也不晓得他们哪里来那么多的口水,不用吃饭填充。
    吃着,吃着,突然,“吱吱”两声,一只老鼠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从我身边不远处一把溜过,迅速爬上坡窜进树层里。
    我惊异地看着那只黑黝黝的大老鼠从我面前跑过,心中掠过一丝疑惑,那老鼠虽然很快,但是我还是发现了它身上顶着股黑气。
    奇怪!
    我直起身子,沿着这方方正正的屋子后阴沟边,走了起来。
    嘴边一直扒着饭,眼睛却麻利地扫在这凌乱的阴沟里,不时,那里果然有几个不算太显眼的小泥洞显露在我眼底。
    没错,这里有几个老鼠洞,而且新挖不久,细泥还散在旁边。
    这些老鼠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明目张胆地在此新地基上作案,就不怕人家打吗。
    不过,这也太奇怪了,新地基新盖房屋,哪里来的老鼠咧?
    以前庙里的?庙里怎么有老鼠,庙都没有了!那是山鼠?
    “细妹子,你在干吗,怎么在人家厕所边吃饭?”
    帅道的一声怪叫,唤得我连忙惊诧地去看身侧一边,呀,这里果然是厕所!
    我“呃”地一声干呕,悻悻地端着饭碗急忙朝他走去。
    只怪自己太投入到那只老鼠的思考中去,居然走到厕所边都不自觉,而且,我今天的感官真是迟钝得不行,这么臭都没嗅出来。
    帅道用一双奇怪的眼神直盯着我。
    我讪讪一笑,露出八颗牙,哒哒一声,敲了下吃得干净的饭碗,甩头走进堂屋。
    洪道人已经撤了回来,屋子外的人又在拦住他打听结果,他烦躁地一甩道袍,直接跨步进来。
    “天择,开坛。”
    “来啦!”
    随着洪道人一声洪亮的吆喝,帅道应声急急地放下碗筷,手胡乱地在嘴上抹了把,就蹦出了灶房。
    我继续舀了碗饭,也顾不上殷嗲那抱歉似的眼神,只管自己胡扒海塞起来。
    我现在心里有点底了,只是还不太肯定,我需要等下去确定。
    我站在一角,边吃饭边看帅道和洪道人作法。
    也不知他们念什么,坛前香案旁边摆了两套那失踪母女的衣服,旁边一个米炉里燃着一柱高香,屋角也有,以摆高香的炉为中,其他各角各有一柱。
    反正道人作法都是那一套,我就不在这里细说。
    最后帅道在洪道人的指挥下,将那五鬼长符送入焚香炉里,只见随着他们的咒语,五道白烟冒了出来,迅速在周围游走。
    我瞪大眼睛直盯着那几缕烟消失在堂屋内,最后,不知所终。
    洪道人,长叹一口气,扔下桃木剑,脸色凝重如霜,坐在坛前长板凳上。
    我放下饭碗,摸了摸总算鼓起来的肚子,猛喝了口凉水,靠近正蹲在角落烧黄纸的帅道说道:“我们等下去上面西林庵庙址看看,行不?”
    “细妹妹,你要去那里看什么呀?”他不解地回我道。
    我看了眼洪道人那气闷地背影,估计他去找那丰三肯定吃了嘴巴亏,要不这么恼燥。
    从今天刚到这,这两人碰面的一问一答,我就估计,这两个肯定结过梁子。
    因为,帅道布坛前,殷嗲一直在那骂那丰三是个半吊子风水佬害了他全家,洪道人也一直摆着一副不屑丰三的表情。
    一个将死之人,为什么要害一邻居家?!
    先吃饭,晚上来更
    我想这庙,还有这屋子,以及这村子里的怪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凭直觉,我觉得棘手的事情还在后面,只是我弄不清因由在哪里,心里有种难言的狂跳,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虽然帅道和洪道人算熟人,但,其他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管那么多,交给洪道人解决,我只要去西林庵那旧址上看一眼就算这趟圆满,至于爸爸的病,土地爷爷都曾表示爱莫能助。
    也许,只好听天由命。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无缘无故地开始乌云盖顶,不知从哪个方向刮起一了阵狂风,席卷起地坪前的干草到处乱飞,一阵细沙直扑眼睛而来。
    米炉内的香火被风吹得一下燃得更旺,屋内和门前的符有两道飞了起来,帅道惊得立刻飞身去抓,洪道人一屁股蹭起,直冲屋外,瞪着天空,脸色极惊慌。
    我跟在他的屁股后,看了眼似黑烟滚滚的天空,又看了看四周狂抖的树枝,周围原本哄闹的乡邻,此时都惊恐十分的乱转身子,只听有人大叫道:“洪道人,怎么回事,青天白日的,怎么会要下雨?”
    “那不是要下雨,不是,不是。”我看着屋后树顶上升起的一大缕黑烟,上前拉着洪道人的袖袍说道:“洪爷爷,后面有黑雾,你看。”
    此时,狂风更急,所有人东奔西跑,大喊大叫,作鸟兽散。
    帅道和殷嗲在急关堂屋门,洪道人看我一眼,一把拽起我的手迅速朝后山林跑去,帅道斜跨一包也冲了过来,他身后还跟了二位,那个二胖子和殷嗲。
    我们沿着这新屋子后的一栈道石阶朝后山上跑去,迎着风,很吃力地跨步,洪道人的袍子在前面吹得直扑我的脸。
    “是妖孽,不可能是菩萨现身。”洪道人大吼一声,随风从我耳边飘过。
    我呼呼地喘着气,更何况洪道人这把老骨头,帅道一个箭步从我身边跨过,一把扶住他那在前面被风刮得举步艰难的爷爷。
    “天择,和细妹上去,先别管我,先去看清那是什么。”洪道人用袖炮遮住嘴巴在风中大声嘱咐帅道。
    我已经有过几次对付成精物的经验,所以,心里其实没有那么恐惧,所以应声拉过帅道伸过来的手,和他朝山上顶风狂奔。
    那黑雾还在山顶处某上地方盘旋着升天,越靠近,越感觉那风阴阴冷冷,刺骨的冰。
    帅道的动作还是极其麻利的,看得出他平时应该有练过功夫,要不,不会有这架势。
    他带动我,在我的指挥下,已经找到了黑雾所在地。
    那雾在一堆废墟石堆后,此时还在狂旋转,像个龙卷风,掀起四周一股腥风般的枯枝败叶
    “那是什么?”我站定急喘一口气,指着那雾里正腾起的一道白光对帅道说道。
    一转身,只见帅道正擦擦地比划着,紧闭双眼口念咒语,一声:“开”,眼睛突然大张,吃惊地看着那情景,目瞪口呆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的惊愕和我是一样的,因为我明显感觉那股白光此刻是在与那黑雾抗衡。
    但两股力量搅得那边正翻天覆地,越来越看不清,也靠不太近。
    “这里,就是西林庵原庙堂,细妹妹。”帅道用手挡住那吹得睁不开眼的风,一边扭头对我大声说道。
    “现在要怎么办,西林庵怎么有精物在这?”我好奇地大声回问道。
    “我不知道,要问爷爷,你先蹲下,快。”帅道边说,边拽着我的手,躲到一大块岩石后。
    我闭上眼,细细地听这风声,隐约好像听到一声老婆婆的厉喝,还有一阵奇怪的呜咽声,那声音,像唧吧嘴巴,又像呼呼吐气,总之,从来没有听到过,还有一阵腥气,像泥巴的腥臭,又像地沟水的浑骚。
    我紧锁眉心,全神贯注的分辨着。
    “吱吱”,“吱吱”
    咦,什么声音?
    一阵悉唆声,外加一阵摩挲脚跟的细痒打断了我的专注,我立刻张开眼睛,这一下,竟然吓得我立刻跳起来。
    只见身边泥堆和石缝里突然多了好些老鼠,那些比平常在家看到的老鼠个头可要大一倍之多,一只只黑幽幽的,在脚边乱窜。
    帅道此时也站起身来狐疑地盯着脚边老鼠们,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脚踩的架势,我侧连忙贴近他的背部,紧抓他的衣摆,带着哭腔惊慌地说道:“择哥哥,我怕老鼠,我怕”。
    他反着身子拍拍我的手背说道:“不要怕,有择哥哥在,你到我前面来。”说完,他拖着我的手把我带到身前夹在腋下,我死拽着他的手,紧盯着那些越围越多的老鼠。
    突然一只老鼠被帅道脚踩翻的石子弹到身子,一转身露出一张长着尖牙的嘴,瞪着细小的黑眼睛,阴森森地盯着我们,做出一副就要攻击的架势。
    帅道一把推着我往身后,抓起旁边大石上的一块小石子准备防攻。
    我在情急中也抓了根树枝就要打过去。
    “莫打,千万莫要打。”
    洪道人此时爬到近前,他和后面的二胖子,殷嗲,个个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脸上肌肤都似吹皱了不少般,在风中抽着气,见到我们眼前的情景,先是一愣后大声叫喊,喝止我们攻击老鼠。
    那只老鼠听到叫声,连忙窜开去,我们紧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里,怎么会突然这么多大老鼠!”洪道人身后紧跟上来的殷嗲闷头一声。
    洪道人眯着眼睛回道:“目前还不清楚什么情况,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这里突现这么多大老鼠,我看这事非同寻常。”说完又用手紧了把道袍,尽量不让更多的风灌进去,那袍子被风鼓得乱飘飘。
    帅道小心地避开老鼠,走前两步拉住洪道人,指着那团仍在旋转的风眼问道:“爷爷,现在怎么办,那里乱成一团,什么也看不清。”
    “等,等风小一些再看情况,现在冒失进去,不知里面是什么名堂。”洪道人用手遮额,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还没看清,就赶紧低下头直撮了一把眼。
    “都蹲下,蹲下。”洪道人指挥后面不知所措,也同样用手遮眼的二胖子和殷嗲。
    二胖子在大石头边蹲下,边蹲着移了两步到众人跟前,边愣愣地轻轻说了一句:“这山鼠,我们这山里头经常见,但没见过这么多,我嗲嗲还打来吃过咧,味道可好啦!”
    “二愣子,你少说两句会死吗,这都什么时候,你小心这鼠辈们听了,咬你个肥屁股几口。” 殷嗲戳了戳二胖子的头,气岔地骂了句。
    “呃”我一阵胃酸,差点没将中午饭吐出来,恶心地说道:“这丑八怪老鼠你也敢吃。”
    “这有什么,我们村里人都吃过。”二胖子斜横了眼我,一副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莫吵,安静!” 洪道人细声喝斥一声,盘腿而坐,竖着二指,闭上眼睛,嘴里突然快速地念起了经文。
    我没好气地撇了眼二胖子,心里嘀咕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老鼠再好吃,那肯定也不是这里的,这里的老鼠只只个头大,身上都顶着黑气,吃了八成会死人。
    我闷哼一声,冷眼看了下二胖子那胖呼呼的脸,不过幸好没有让我看见他有什么异常,听他叫那殷志作姨丈,估计也不是这村人,今天这里人多,有部分是殷家的客人,估计是来帮忙的,那殷志上午急呼呼地招呼完我们,和洪道人唧咕半天,就带着一些人走了,就剩下这二胖子帮忙打下手。
    这二胖子一上午都在和乡邻瞎掰,也没正经帮过什么,再说,他说话一愣一炸的,洪道人几次嫌他嗓门太大,打发他走开,这会,其他人都吓跑了,他却和我们上山来,也不知是他胆子真大,还是脑袋傻。
    我侧过脸,利用自己的身子瘦小,沿着身边这块大石挤进旁边的石堆缝隙里,借着缝隙瞄向那风眼中。
    这一看,我的心立即咯噔一下,脑门头发全部倒竖,赶紧缩回头瘫软在乱石中,一只手忍不住紧抠衣衫,心潮不停起伏,眼睛发直起来。
    我要去找少年,我要去找少年!
    我的心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没有少年在,我们根本应付不来,虽然见识过洪道人法术厉害,可是,我也见识过鲤鱼精的厉害,凡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更何况我后面那正在风眼里拼力搏斗的白发婆婆,明显不是凡人,也已经占了下风!
    哎,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把头伏在膝盖上,使劲箍头。
    一只温暖的手覆到我的头上,一把轻柔的声音在我耳边问道:“细妹妹,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帅道的一声关切询问打断了正紧张不已的我,我顿了顿心神,收起惊恐的眼神,尽量镇定地看着他的脸,轻呼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他说道:“没,没什么,我怕老鼠,怕。”我又挪了挪身子,尽量避开那道缝隙,向他靠近一些。
    我不能告诉他我看到的,只少不是现在,我眨巴着有些红通通的眼睛,故作镇定。
    帅道似乎意识到什么,也爬过去一点,把那身子硬往那石缝里挤,挤了半天,实在挤不进去,就把头伸向缝隙里,双手撑石壁,厥着屁股往那边看,只是,他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疑惑地回头看了眼我,轻轻呼道:“风小啦,风开始就变小啦。”
    我抬头看了眼树丛,风确实慢慢的小下来,不再瑟瑟发抖,身边的老鼠也越来越少,一窝蜂似的窜向树林中散去。
    不一会儿,刚才还乌黑的天空,阴云正在迅速散去,天空开始变得明朗起来,身上的衣服不再乱飘,脸上也没有那么凛冽的感觉,身体也逐渐恢复些温暖。
    “真他娘的邪门,殷嗲,先不管那么多,赶紧喊乡邻来,把你家屋台拆了,莫再住,再住保不定今晚出大事!”洪道人盯着大石后一片狼藉的西林庵废墟,双手叉腰,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目光定定地盯着那片并不算十分宽大的旧庙废墟,心下十分惊讶,那里此时除了残砖断瓦,乱石碎沙,还有断肢断头的石相;夹缝里长满了野草小树苗,不过,此时,杂乱的一地横七竖八,明显是因为刚才的那场打斗。
    这里曾经是个什么样子咧?
    虽然那里已经没有了我害怕的精物和那白发婆婆的身影,但我想,这事突起,肯定不无因由的。
    会和昙婆有关系吗?
    接下来我该干什么,是去找少年来帮忙灭了这里的精物,还是任由这里不管,回家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洪道人能应付吗?择哥哥会不会真的有事?我强烈的预感又来了。
    我心下十分矛盾,凌乱。
    我使劲撮捏着衣角,连洪道人他们一干人下山去了,毫无察觉。
    等我回身找人时,身后只有他们几个骂骂咧咧的背影消失在栈道转弯处。
    我看了看四周,抬脚就想去追。
    “慢着,莫跑,细妹子。”
    咦,什么人喊我?
    我一扭头,一个手柱紫檀龙头拐杖的白袍、白发婆婆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惊讶万分地盯着她踩过乱石靠近我。
    “莫怕,莫怕,我是来谢谢你的。”白发婆婆慈眉善目,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睛,并不是害怕她,因为刚才我看到她在那黑风眼中苦斗一只硕大无比的黑鼠,那黑鼠凶猛伶俐,身上不停冒着黑雾,眼露红色光芒,十分摄人心神。但这婆婆却一点也不畏惧,我想她应该是神,看她一身白色光芒罩身,虽然此刻十分微弱,那是因为她伤得不轻。
    我怔怔地,不知如何应对她。
    “呵呵,咳咳,咳咳”她刚笑两声,突然急剧地咳嗽起来,一手捂住胸口,痛苦地腰下身子,我见状连忙上前一把小心地扶住她。
    她感激地抬起头来,捂嘴的白袍袖一抬,我看到那上面露出一行殷红的血迹。
    我惊慌地急切说道:“呀,婆婆,您受得这么重,怎么办,怎么办,我带您下山,去找洪道人给您治。”
    “不可,不可,细妹子,扶婆婆坐下,坐下就好。”她喘着粗气,捂着胸口,看来元气耗损很大,整个人极其疲劳虚脱。
    我连忙扶她后退一步,扫去她后面那块还算平整的残砖上的草,稳住她的身子,让她缓缓坐下。
    这婆婆怎么看着面熟,而且身子极轻。
    她坐定后双手扶住拐杖,脸色苍白,眼神有些飘忽,微微地笑了一把,看着我慈爱无比地说道:“细妹子,谢谢你救了我。”
    听她这一席话,惊得我张大嘴忍不住地:“啊!”
    她微微地点了点头,看着我继续说道:“说来话长,你我注定有缘,所以,你也不必惊讶,今天,你得先帮婆婆一个忙,你可答应?”
    我看着她那老态龙钟的身子,又看着她那一抹血渍,心下游移不定,低下头,看着脚尖扫着地上的一块石子。
    “咳咳,你年纪尚幼实在难为你,但是,你既然来到这里,也救了婆婆,你就得帮婆婆这个忙到底,你的事情我也会帮你。”她突然十分诚恳地说道。
    我还是一副惊讶的表情抬起头直盯着她的脸,她怎么知道我的事?
    她用手扫了下额边一根凌乱的发丝,轻轻说道:“婆婆求你,帮我收了这只山鼠精。”
    “啊,婆婆,你不要开玩笑,我没有这个能力,”看着她那盼切的眼神,我慌忙摇手急叹道:“啊,我不行,但是,我可以帮你想办法,我去找一个朋友来帮忙,我朋友比较厉害。”
    她听了呵呵一笑,抬头看着天上说道:“那你要快了,现在日光还算强烈,我能借阳气对抗一下那鼠精,但是,到了月上中天,我就无能为力,我今天惊扰了这只畜生,怕是今晚会生出事端,祸害了这村子,你赶紧去,我在这等你回来。”
    “恩恩,婆婆,那你咧,要不要找人医治你?”我点点头答应下来,又关切地看着婆婆问道。
    “不用啦,凡人医治不了老朽,我自能医,你还是快去吧。”她看着我催促道。
    我又点了下头,转身就朝山下跑去。
    “把我的神相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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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2-04-22 19:54:21  更:2022-04-22 20: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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